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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发点摘自《怖客》《悚族》《风声》的鬼故事,喜欢的进来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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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湖(一)
  我组织了一个专门刷游戏副本的小队,是工会里专门去搞装备的工蜂团。为了工会中那些女王蜂玩命的刷副本,六子这小子最近和我们走的很近,居然也来参加了。而且和我不同的是,我的号是一级一级苦熬上去的,他干脆去网上买了一个号,就连最初级的东西都不懂,还在那里没事就去砍高等级的玩家逞英雄。害得我只能一个一个去给他赔礼道歉,把老脸都丢尽了。实在不能放着这个杀人暴力狂到处瞎转悠了,于是工蜂团因为缺少了一个战士,而六子练的就是这个,理所当然的就被我揪来了。
  但是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害得我差点气得砸了白翌的电脑,我肠子都悔青了。六子这个小子蠢到了一个境界,那个二百五居然在打完最后大怪后,不去捡武器,眼看一把英雄级别的宝剑就那么从我眼前消失了。任凭我们怎么催,他都站在边上,保持着一个最后敲怪的姿势,就是不去捡。我一个劲的对着电脑嘶吼,白翌被我吓得冲了过来,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我抱着头,眼看着那把极品武器依然留在副本,而我们只有退了出去。我都懒得看对话栏中骂六子的话了,立刻冲到电话前,拨了号就是一阵狂吼:“我靠!你小子来消遣我们的啊,那么极品的武器是几个月的副本都不一定出来一个的呀。你以后别再指望老子我带你下副本!”
  六子在电话一头听了半天最后居然挤出了一句:“我以为打完就可以了,没人告诉我要拿包啊。然后我突然内急,去厕所啦……”
  我的眼睛也要瞪出来了,一把英雄级别的武器啊,那是多少玩家做梦都想要的终极武器啊。我现在突然能够理解那些为了一把武器在现实生活中群殴的事了,实在是气的我气血翻腾,就差没喷血了。
  白翌看着我的样子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血别喷墙上,否则你去粉刷。”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电话那头传来了六子的说话声:“哎,哥们何必呢,一个虚拟的东西罢了,要对吧,我掏钱买不就是了。哪里有卖,钱不是问题。”
  我咬着牙对着电话说道:“买?有钱你没处买!”
  电话那头六子沉默了半响,最后心虚的说:“这样吧,我手头有两张守月湖休闲度假中心的套票,包吃包住,可免费钓鱼、免费吃河鲜,而且那个湖周围还是有人文景观的。据说是春秋吴国的护城河啊,历史十分悠久。我白送你和白翌两张。算是我赔罪了,行了不?”
  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两张小票子就想谢罪了?我对着电话吼道:“你小子以为这是一个人的事么,这是集体的利益,你到底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你知道不知道为了这把武器,有多少人死在副本里,就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最后能够拿到!两张守月湖的票子就想打发了啊?”
  在我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白翌走了过来,接过电话对着六子低声说了几句。我气的瘫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看着系统提示其他的社团拿到了这把武器,马上就把电脑给关了。
  我搭着脑袋看着白翌说:“那蠢货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翌淡淡的说:“我告诉他,票子我们要了,双休日就去那里看看。”
  我一听,暴跳如雷对着白翌说:“你怎么就答应了,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看到那蠢蛋的样子就想起了我可怜的英雄武器……”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01楼2014-08-31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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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对这里的旅游安全颇有担忧的时候, 突然我的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喊叫,随后就听见一阵阵哭声传来,声音是来自前方不远处岸口的。我皱着眉头,心里想难道真的被我说准了,这里安全措施是一个盲区,真的有人落水了?于是快步向传出哭声的下岸走去。我拉着柳树杆子,一点点滑到了浅滩口,发现围着好多村民,有几个人拖着一个哭的眼泪口水都流出来的中年妇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是她发出的。我好奇的朝人群里挤过去,估计大家都很慌乱,没有注意我这个外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拦住我。
      我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是一个溺水身亡的尸体,居然还只是一个孩子。不知道这孩子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但是现在他的头胀的有两个人的头那么大,皮肤呈现出骇人的紫黑,五官全都辨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感觉死的时候十分的难受和惊恐,他的表情非常狰狞,感觉想要拼命的呼吸。双拳像是紧紧的拽着什么东西似得,手脚都拱了起来。他的身体也胀的和水发肉皮一样,衣服已经快要被他的躯体给撑破了。估计死了有些时间了,整个尸体感觉就像是吸足水分的海绵,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尸味来。
      毕竟我不是法医,在闲暇的散步中看见那么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胃液就翻滚了起来,我惊恐的捂着嘴巴,尽量往后退去,心里虽然也有些可惜这那么年轻就早殇的孩子,但是也不免感觉有些晦气,怎么度个周末也可以遇见这种事情。就在我慌张的倒退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连忙扶着旁边的树木,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这东西十分的奇怪,感觉是一个有弧度的长方石器,非常的旧了,只能模糊的看到上面的一些卷云纹,看上去是一个有年头的古物。但是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湖边的呢?难道和这个孩子的死有关系?我拿在手上,用大拇指擦掉上面的泥沙,稍微能够在石头的顶端看到类似篆体的两个字。但是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就把那东西揣在兜里准备带回去给白翌和六子他们看看。一个是历史老师,一个是搞文物字画的,应该知道这是啥玩意。
      就在我准备离开,无意间侧脸看向那湖面,猛的发现在芦苇荡那里有一个东西在晃,因为刚刚有些被吓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揉了揉眼睛再往湖水中看去,居然在芦苇荡中看见了一个红眼睛,黑毛脸的怪东西,它冷冷地看着我,随着波浪上下的浮动着,感觉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霎时我又是一阵惊吓,我依然有些不肯定,于是走向离我最近的那几个人那里,对这他们说:“你们看,这芦苇荡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晃?”
      众人抬头朝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但是就那么一会功夫,那怪物就凭空消失了,仿佛我前面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觉,于是大家用一种被我捉弄的憎恶眼神看着我,估计刚刚死掉的孩子是他们的亲戚,悲恸之余突然又被我一个外人瞎胡闹,那种无法释放的怨气就全冲我发来了,几个人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看不好,如果再不解释,估计这帮子哀伤过头的村民就要把我痛揍一顿了。
      我连忙对这自己的脸比划着,告诉他们我前面看到的东西的模样,被我那么一说,他们的眼神突然又起了变化,从刚才的悲愤变成了一种惊恐和担忧。我慢慢的停下了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些人,心里想:这里人怎么个个的面部表情都那么丰富啊,都赶上金?凯瑞了。于是我心虚的开口问道:“我……我那里说错了?”


    1704楼2014-08-31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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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妇女突然冲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就激动的喊道:“你快走!不要来这里了!快走!否则你就会被水猴子给拖走的!就……就像我儿子一样……守国爷爷啊!你行行好吧……别再拖人下水了啊!”说完她挣脱开了拉住她的村民,指着他们的脸就骂道:“你们这帮子被钱蒙了眼的,守国爷不让人来湖西的,你们非要来这里开发什么狗屁旅游,现在好了,守国爷爷发怒了,早晚把你们统统都拖下湖,去当水猴子去!”
        说完捶胸顿足的又嚎啕大哭起来,我连退几步,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妇人,很快的一群人又把她拉了回去,在我满心疑惑和不安的时候,一个戴眼镜,貌似村干部模样的老头走到我面前,擦着汗对我说:“小伙子,别害怕啊,张二嫂是刚刚死了孩子,精神受了刺激。”
        我看着那个女人,她依然盯着那具尸体把脑袋摇晃的好似拨浪鼓,我又回想起前面芦苇荡里的那张怪脸,看着这孩子的尸体。突然感觉心里十分不踏实,我试探的开口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会掉湖里的,你们这里安全措施太成问题了吧。”
        他一看提到了安全问题,突然就紧张了起来,看了我两眼,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本村是靠湖吃饭的,我们搞的旅游区域都是有专门的防护栏的,而这里是我们渔民停泊渔船的地方。”说着说着他就看了看我,然后心虚的问道:“小伙子不会是记者同志吧……”
        我一听,原来这位村干部是怕我是记者,把他们这里有人溺水的事登报纸上才那么慌张的,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什么记者,只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
        他安心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其实这里的孩子都会游水,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在湖边出生的孩子,其实是都是养在湖里的。所以这里的娃个个从小就熟悉水性,特别是二嫂他的儿子,水性特别好,我们都叫他浪里白条小张顺。但是前几天夜里,他帮着他爹去收拾渔网,就再也没回来过。没想到居然就那么给淹死了,今天才刚刚在岸上发现了他。估计是退潮的时候给撂这里的。”
        我依然有些忌惮那个所谓的水猴子,于是我问道:“那么那个张二嫂说的水猴子和守国爷爷是怎么回事?”
        他嗤之以鼻的说:“这都是湖边渔民的一种迷信!说什么溺死的人所化的一种水鬼,必须要去拖另一个人来当替死鬼才能够投胎什么的,至于守国爷也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说什么是统领这里所有水鬼的大妖怪。呵呵,小伙子是城里人,不会相信这种东西吧。”
        我也跟着傻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了。其实水猴子我听说过,是水鬼在民间的俗称,也有叫做水钩子的。中国人不喜欢把鬼字一直挂嘴边。他们宁可把这些东西取一个最形象的名字,的确,这水猴子外貌就类似于黑毛猴,但是其实是淹死的灵魂所化,根据《幽明录》上的记载,这种东西古时候叫做“水虫”又叫做“水精”。它们会幻化出各种东西,诱骗没有防备的人下水,然后抓住人的脚脖子往下拽,力大无比,被它们在湖里勾到后,很难有脱身的机会。但是一上岸,它们就完全没有了力气,和死猴子一样。一个孩子都可以对付的了。可是在水里,他们就是那最恐怖的幽魂厉鬼。我心想不会真的是被我看见了,然后会来勾我的魂,拖我去当替死鬼吧……


      1705楼2014-08-31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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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干部看我也不是记者,更不像是公安,反正我的死活和他没关系,而且明显他是那种不相信有鬼的老式知识分子。于是也懒得搭理我,转身去安抚其他人了,我又看了一眼张二嫂,她居然用一种非常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很快就会和那躺着的孩子一样了。我被这种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低声连骂晦气,就匆匆地离开了这个浅滩,心里万分后悔来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故事有点和前面的荒冢撞山了,不过完全属于两种性质的,内容也完全不一样,因为和朋友说好通过一首歌来写一篇文。青小丘是一个对于华丽文字无能的人,说白了,文笔不行……只能说故事,于是就说了一个关于守湖的故事~~~~  游戏它不需要有太多的代价,就可以在虚拟的世界中体会一下笑傲江湖的兴奋。虽然在游戏里我们是驰骋沙场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但在现实中我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在副本中刷装备经验的傻蛋罢了。


        1706楼2014-08-31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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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们的心思都放在了玉块和前面的怪事上,根本没心思细味品尝,而且我身上有一股臭味,不想在人前多待,免得遭人白眼。于是胡乱的吃完饭就上楼了。六子谨慎的关上了门,他咳嗽了两声说:“小安,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的确,臭味就是从玉块上传来的,隐约中透着一股血腥气,还混杂着沙土的味道,特别的呛鼻子。六子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些小刷子和布头,是他用来擦印章用的。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接过玉块,一边对我们解释说:“这味道就是古器特有的土腥味。特别是玉器,如果时间长了,老玉就会散发出一种臭味来,所以很多古玉作假就把一块新的玉扔茅坑。过段时间也会有这种臭味。但是这种拙劣的手法根本骗不了行家。”
            我又凑近嗅了嗅,难怪白翌后来才问我是不是捡到什么东西。果然这玩意是有年头的,就等六子收拾出来后,看看是什么个样子了。
            六子拿着小刷子一点点沿着纹路刷,白翌也在旁边看着,当纹理清理出来了一点的时候,白翌就说道:“这东西是吴国的。”
            六子弄的很仔细,这方面他也算是行家,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玉剑格就是春秋吴国的东西。你们看这交连纹就是当时春秋晚期,吴国盛行的纹理图案。1976年江苏丹阳司徒窑藏出土的交连纹簋就是这种繁复的交连纹的较早形态。
            当他初步的清理完毕后,用布头一擦。这块玉也终于呈现出一块古玉应有的色泽来,这块东西颜色类似于捷克陨石,墨绿色中有黑色的斑纹,圆弧长方形。前端凿有孔眼,用来插剑柄的。在中央有用篆体阴刻出“钩月”二字,显得气度非凡。如果装上剑柄和剑身,那么这绝对不是一件凡品。如果能握着它驰骋沙场,那该是多么威风的一件事啊!
            六子把玉放在台子上,白翌马上拿了起来,用手抚摸这玉上的刻痕,有些激动的说:“这上面居然刻着钩月!难道是传说中吴国失传的钩月古剑么?”
            六子清理完毕之后就去喝水了,听白翌那么一说,一口水呛得他直咳嗽,我怕他把唾沫喷玉剑格上,连忙拉开他,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把一口的唾沫星子喷我脸上,他颤抖的说:“有没有搞错!这个就是传说中,吴王夫差逼死伍子胥的那把玉柄镂金剑啊!”
            他那么一说,我也被吓的半死,抹掉脸上的唾沫,傻傻的看着那个玉剑格。据传说吴王有一把钩月古剑,是与当时越王勾践的“王者之剑”,合称天下称霸成王的两把稀世宝剑。勾践的这把是成王剑,而钩月古剑则是守国之剑。吴王夫差就是用这把剑逼着伍子胥自刎的,而后来越国攻破吴国国度,此剑也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再也没有人知道下落了。传说得此剑的王者,打下天下后,就可安天下,盛世永昌,千秋万代啊。
            我们三个人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我先开口说:“这玩意……真的是那把古剑上的?那么说,古剑有可能还在这里么?”
            白翌拿下了眼镜,眯起眼睛看着剑格说:“难说,不过我感觉这事和你看见的石碑和水猴子有一定的关联。这样吧,六子你先留在这里守着玉剑格。小安你带我去看古碑。”
            我马上点头答应,心想这不起眼的小地方居然有如此震撼的东西,实在有些亢奋激动。但是总是感觉到一份不安,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六子是一个商人,他马上就从商业的角度去思考了,一听到那古碑的事就嘱咐说道:“二位好好的去看看,估计那古碑也有文物价值,如果确定是有联系的东西。我马上叫人把这个东西给买走,到时候一定不会忘记分红给二位的。”   


          1708楼2014-08-31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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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言之有理。我点头同意白翌的说法道:“没错,那么吴王有关系的人中哪一个是传说有法术的呢?”
              六子打断了我们的话,他说:“不能因为故事中的神话成分就说那个人真的是会法术的,这太不靠谱了。古代人把一些自然的现象也可以理解为人为造成的神迹。你如果到了古代拿出一个自动打火机,估计所有的人包括皇帝老子也得给你下跪啊。”
              于是我们手上除了这个玉剑格和一个模糊版本的传说故事外就再也没有线索了。其实这个还不是我最关心的,我害怕的还是那水猴子的索命,如果真的像那村民说的,只要是看到了水猴子,最后都得被拖走的话。我岂不是注定要死了?
              白翌看出了我的焦虑,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口说道:“我感觉事情还没搞明白,而且这里离湖岸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水猴子不太可能拖的走你,大不了我们明天就回城里去,难道它还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么。”
              说实在的,白翌这次的话并没有给我多大的安慰,我心头总是像挂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无法安心。我望向窗外,外面已经全黑了,湖面呈现出一种墨绿色,一轮明月皎洁的挂在天空。本因是安宁美好的湖色美景,而今看上去却是如此的阴霾诡异。
              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阵吹罗打鼓合着老和尚念经的声音,外面正在为死去的孩子举行法事,他们沿着湖畔烧了许多的纸扎船舶还有孩子生前所穿的衣服,远远的就闻道了一股燃烧纸箔的焦味。
              白天那女人的哭声又再次的响起,听起来依然如此凄厉。我有些真正的畏惧起来,我心慌的关掉了窗户,不安的坐回了座位。我泄气的对他们说:“不管别的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水猴子实在太诡异了。命总比剑重要。”   


            1711楼2014-08-31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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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湖(三)
                白翌握着茶杯,抿着嘴巴没有说话,六子虽然有些想要留下来查古剑的下落,但是一看我这样也不能说什么。突然白翌眼神一变,想到了什么东西似得,但是这种变化稍纵即逝,很快的他又回复了原来冷静的眼神,什么都没有说。
                我本想要开口问他,他伸出握着杯子的食指放在嘴巴前对着我摇了摇头,意思叫我别出声。为了不打断他的思路,我只有忍着不发话,等着他把线索理清头绪。我呆呆的望着窗户外的火光,想着,果然湖边出生的人,生在湖里,最后也要回归湖里,这其实也是一种归宿啊。我叹了一口气,心情阴郁的朝着墨色的湖面扫了一眼。突然我在湖中央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我心里大骇,他的身形很模糊,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才让我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我不禁疑问,这人能够漂浮在湖上面的么?因为他像是浮在水面上一般,根本没有跟着水晃动,整个身形就像是把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一样。
                我感觉这个人可能就是传说中那个守国公,突然有一种想要见到他的冲动。仿佛他就是解开一切的谜团的关键。不管是善鬼也好,恶鬼也罢,总之逮到他才能够占得优势!
                为了要再往细处看,我走到窗口边,盯着湖面,那个东西就像是月下的一层虚影子一样。突然我有一种打开窗户冲出去的冲动,实际上我的手已经放在了窗把手上,当我一开窗户,突然从窗栏杆上就窜出了一只黑毛水猴子来。它龇牙咧嘴的对着我,眼睛是一种血红色。我一下子没缓过来,它就越过了我的肩膀,蹦进了我们的屋子。正在我们一群人措手不及之时,屋子里一下子就停电了,六子和白翌都发出了喊声。此事发生的如此电光火石,我们三人根本来不及反映。因为一下子暗了下来,视力根本就等于暂时失明。我摸着瞎子喊道:“白翌,六子。你们怎么样?”
                突然感觉撞到了一个人,我以为是白翌。紧张的抓着他的肩膀,一抓才发现这个人不是白翌,因为他穿的衣服并不是现代人的,而且浑身湿透了,感觉刚刚从河里爬上来的一样!
                我连忙倒退,突然撞到了凳子,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慢慢的我的眼睛习惯了黑暗,我盯着窗户边上的那个人看,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伸着手,像是想要问我要东西似得。我马上意识到很可能他就是要那块古玉剑格。突然身体一下子被人给抱住了,被他一拉,我整个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我回头一看发现是白翌,心里也少许的安心了些。我颤抖的指着那个站在窗口的人说:“他估计要拿回那块玉剑格。”
                六子早就躲到了桌子底下,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问题是原本在桌子上的玉剑格已经不见了,难道水猴子没有把剑格叼走?此时就听见身后的白翌低声说:“东西在我手上,放心吧。”
                我哭丧着说:“还不如东西还给他们呢,在我们手上,我们更不得安宁了。”
                那个东西一直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动也没有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月光洒在他身上,直接透了过来。白翌把我扶了起来,那个人就像是一个转动的假人一样跟着我们的动作在转,他的手一直伸向我们,好像知道玉其实在白翌手上一样。
                其实除了忌讳这个不知名的人之外,我更害怕那个窜进来的水猴子。它不知道躲在那个暗处,因为白翌没有露出空门。它非常狡猾的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
                我舔了舔嘴唇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声音干涩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怪人依然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冷傲的气度。身后的白翌呼吸也十分深,感觉的出他也很紧张。此时,六子突然大叫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我一看不好,水猴子看我们没办法下手,居然转而去对付落单了的六子,这帮子鬼东西实在是太阴毒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12楼2014-08-31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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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样,他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喊声,我焦急的对着白翌说:“不好!六子再下去危险了,要不把东西给他,求他放我们一条生路!”
                  白翌思考了片刻,一只手小心的护着我,另外一只手把玉剑格抛出了窗外。就听见六子传来一声惨叫,瞬间那个黑毛水猴子就飞出了窗户,人影子居然也凭空消失了。
                我们三个傻蹲在地上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门口有人来敲门才回过神来。开门的是这个旅馆的老板,他说这里的总电闸不知道被谁给关了。所以才会造成停电,听见我们这里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说完屋子又亮了起来。除了倒地的凳子,就看见六子趴在桌子底下。捂着脖子死命的吸气。
                  我连忙像一脸惊讶的老板解释道:“我这朋友小时候出点意外,所以突然停电就会陷入这样的恐慌之中,是一种心理疾病,没事的。”
                  老板听了解释也点头问:“这样啊,实在对不住,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要不要送你这位朋友去医院?”
                  我摇了摇手说:“不必了,他安静一会就恢复了。你去忙吧,这里没大事。”
                  老板不放心的朝六子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我马上关上房门,对这白翌说:“那个东西拿到了玉块,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六子有些缓过来了,他瘫在凳子上,捂着胸口说:“是啊,还他就是了,那么横的主。这东西拿回去也是个凶物啊。”
                  白翌沉默的看着我们,过了一会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把东西还给他。”
                  我们一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六子急的声音都抖了,他说:“哎哟!我的大哥啊!你干嘛非要留着这个要命的东西呢!平时也没看出你是一个要财不要命的主儿呀。”
                  我打断六子的鬼吼,我知道白翌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稳了下自己的情绪,问道:“老白,你干嘛要留着这个东西?它对我们的重要性不大啊。”
                  白翌从裤兜里掏出那块玉剑格说:“如果把东西现在还回去,不出三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谁也跑不掉,留着这个东西才有生机。”
                  被白翌那么一说我才想到,这个人的确不会让我们活下去,他为什么不允许别人去湖西那块地方,那个孩子为什么会被水猴子给勾下水?唯一的解释就是孩子是第一个拿到这块玉剑格的人,他没有活下去。于是在他尸体旁边第二个发现玉剑格的我,就成了水猴子追杀的目标。他要保住古剑,只有封锁消息,而我们的活着就是威胁。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三个人永远的闭嘴,死人是不会走漏消息的。
                  我心虚的看了看白翌,还好他思考周道,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威胁慌了手脚,否则我们把唯一的保命符给交出去的话,那么接下去只有等死的份了。
                  六子终于也明白了轻重,他哀叹一声,说:“那么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等着他再来个回马枪吧?你既然没有把东西给他,他肯定不会放我们干休!”
                  白翌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湖面,说道:“那么我们就去和他谈条件。”
                  一个夜里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睡觉,六子紧紧握住他师傅给他入门的开光古玉,念了一个晚上的经。我守在窗户边,用衣架子把窗户给卡死,以防水猴子开窗而入。因为我感觉这些水猴子其实都是拥有人类的智商,它们只是化为水鬼的死灵。既然如此那么破窗而入这样的手法估计也不是不会用。


                1714楼2014-08-31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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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白翌,一个晚上都在摸着那块剑格,思考的非常的深沉。六子几次喊他,他都没有听到。我向六子摆了摆手,意思别打扰他的思考。现在我们能够依靠的除了这块玉剑格外再也没有别的筹码了。
                    一夜无眠,东方已白。月亮洒完了他最后的一丝光华,被耀目的日光所取代了。光照的有些刺眼,我撑起身体,摸了摸脑袋,原来守到最后我没熬住,居然睡着了。我身上盖着白翌的外套,他还在看那块古玉,眼睛里有些血丝,估计他一个晚上都没合过眼。
                    六子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服都没脱,手里仍然死死攥这那块开光玉,发出了打雷般的呼噜。我扭了扭脖子,走到白翌旁边,问道:“怎么样?有办法了没?”
                    他看我已经醒了,便拿回自己的外套,摸了摸脸说:“看来要解决,只有再去湖边一次。至于这玉还是得还他,不过我们必须让他留下不再害我们的承诺。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溺死在自家的洗脸盆里了。”
                    我们其实并非是一定要这块东西,反正对我来说这整件事都是一次倒霉的邂逅,我宁可没来过这里。想到此我向带我们来这里的罪魁祸首那里瞥了一眼。
                    白翌看着我淡淡的继续说道:“我现在的办法都是猜测,所以说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能成功的几率估计只有对半开,我想这事我一个人去解决,而你和六子先回城。如果……”
                    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又犯个人英雄主义的毛病了。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既然有危险那么就更加需要帮手。再说回去,回去事情就没了么?估计如果白翌失败了我依然得淹死在自己家的洗脸盆里!我坚决的说道:“我不回去,我留下来帮你。六子这小子太怕事,让他回去也好。”
                    白翌摇着头说:“这次我不敢保证能不能保护你,万一你出事了。我……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把我当几岁的小孩子么……我加重了些口气说:“你别烦,你小子嫌我没能力就直说!我就说白了吧,你以为我不想跑?问题是如果你这里失败了,我能跑到哪里去,午夜凶铃你看过没?哪一个是逃掉了?”
                    他耸了耸肩膀,貌似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后说:“那倒也是,那么你留下吧,但是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点点头答应了。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当初我来这里就感觉有一种消弭不去的怨气,但是这里并非是风水死局,心里也不敢肯定,但是现在看起来当初的忧虑并非是空穴来风。”
                    他捏了捏手中的玉剑格,思考了片刻说:“其实你也大概猜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传说中投河自尽的人,而那块石碑估计就是他最后留下的东西了。”他顿了顿说:“他死时既然带着那把剑,那么他就必定是吴国的贵族,而且一定与伍子胥有关系。”
                    我完全能够明白白翌这样的推理,的确如果夫差一直拥有那把钩月古剑的话,那么最后问鼎天下的不会是勾践了。
                    我开口说道:“记得他碑文中写到士为知己者死,难道他是为了伍子胥跳河的?而抱着钩月古剑一起死只是为了报复吴王听信谗言,陷害忠良?”
                    白翌摇头说:“这个不知道,但是既然他肯为知己而死,那么也算是一个义士。先去看他到底为了什么苦守着湖那么久还没有消弭怨气,说不定这才是我们转圜的机会。”
                    我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白翌这些推论都是赌在那东西是个善类的基础上,是去和一个有道义,有人性的鬼谈谈条件……希望他网开一面,放我们一马。难怪白翌要我回去,这事搁谁身上都是没有底气的。


                  1715楼2014-08-31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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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就去推趴在床上的六子了,那小子睡相太难看了,睡一个觉居然流了那么多的口水,嘴巴吧嗒吧嗒的张着。被白翌一推,一个翻身,就对这周围吼道:“水猴子!有猴子啊!”
                      我朝他脑门上一拍,这个家伙尽是丢我的脸,好歹算是发小,怎么这副德行啊。我叹了一口气说:“六子啊,我和白翌商量过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们处理就行了。”
                      他终于缓过了神,坐在床上,摸了摸嘴巴边的口水说:“你们能处理么?实在不行我认识一个龙虎山的道长,要不然请他下山来帮忙下。”
                      白翌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这个东西估计你请那道长来也只是拖他下水,最后害了人家。这种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六子低头想了些时候,最后说:“好吧,我反正在这里也没有帮忙的地方,这样吧,我先回去,好好的查查关于这个湖的资料,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查出个眉目来。”说完牙也不刷,摸了把脸就穿上外套往门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实在不知道他是真的急于想要查资料呢,还是想速度的逃走……   


                    1716楼2014-08-31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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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翌依然在我背后喊,但是我脑子已经懵了,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我傻傻的站在中间,站在两个白翌的中间!那个背对我的熟悉身影突然肩头微微的颤抖。我吓的身体仿佛缩短了一截,从他嘴里传来了不似白翌的阴冷声音。而我感觉到四周树林里有许多的东西在蠢动。一抹抹的黑影子,像是鬼魅般速度的攒动着,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一个水猴子就从树丛里窜了出来。径直的往我脸上扑了过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我被背后的白翌给扑倒在了地上。我被压在下面,吃了一嘴的泥。我回头一看,的确是白翌,他焦急的看着我。我马上抬头看向石碑,发现石碑前的白翌也依然一动不动,只是从他的脚下溢出了许多的水,感觉他就是一个盛水的容器。
                        白翌把我拉了起来,我估计我现在一脸的土,但是也管不了这些,那个背对我们的假白翌,依然没有动静,白翌对了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慢慢的朝后退去,我死盯着那个背影,发现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种没落的悲哀。树林子里发出了水猴子凄厉的吼叫声,声声刻入我的脑膜,仿佛就是在水底最后求救的那些亡灵最后的悲鸣。
                        我颤抖的握着口袋里的玉剑格,低声的对白翌说:“你不是说他白天不出来的么!”
                        白翌也有些吃惊,他说话的声音失了以往的淡定,显得有些急促他说:“这家伙实在不得了,他根本不要命了,他白天出来一次,就得消耗他所有的元魂啊。”
                        从那人的身上传出了类似叹息的声音,好像他最后的赌注失败了。不过他也真够可以的,照白翌那么说,这个鬼已经抱着和我们同归于尽的心态了?这种偏激的鬼我还是头一次见过。如果真的是一个人,也必定是亡命之徒啊!我谨慎说:“老白,你看我们安全退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少?”我并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但是这个时候我居然特别的冷静。好像越是危险,我反而越是安静。我心里咋舌:这不会就是等死的感觉吧……
                        白翌沉默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决定。他点了点头说:“这个东西已经没有原来一半的能力了,估计他所有的元魂都是依附在古剑上的,古剑不完整了。等于他留下的那么点点的怨气也要守不住了。”说完他站住没有再退,反而拉着我往前走。我依然有些害怕,几乎是被白翌拽着往前蹭的。
                        鬼依然只是背对着我们。但是他似乎在忌讳什么,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这让我心中有了些底气,但是我依然用眼角留意这四周蠢蠢欲动的水猴子。好像这个鬼不能对我们产生直接的攻击,于是最大的威胁依然来自那些躲在暗处的水猴子。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水猴子一看那个鬼失势之后,一个一个十分的焦躁,龇着牙,对着那个鬼就在鬼吼。声音刺耳的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看了有些不明白了,拉着白翌问:“那些水猴子不是他的手下么,怎么个个感觉和他深仇大恨似的?”
                        白翌冷静的看着四周,神情十分的严肃。他说道:“当然是深仇大恨,那些水猴子恨不得咬死这家伙,他害得那些淹死了的冤魂不得升天,控制着它们守着这个湖。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暴政统治,官逼民反。”
                        我不关心关于鬼界的农民起义,这个时候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对这白翌说:“趁他们内讧,咱们快跑吧!”
                        白翌没有听见我这句话,把我拦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对着那鬼说:“现在的情况能让你安然脱险的也只有这块玉剑格回到你手中了。”


                      1718楼2014-08-31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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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鬼侧身点了点头,即使被那么多水猴子包围着,但是从他的反应上依然感觉不到很大的恐慌,反而有一种临危不惧的气魄在。我不禁钦佩这个所谓的鬼王。
                          但是刚刚钦佩起来,一只水猴子就跳了出来,拼命的朝着那个鬼咬了过去。鬼的动作十分迅速,一个闪身,手上刀光滑过,那只冲出来的水猴子就被他斩首了。头还保持这张开嘴巴嘶吼的恐怖表情,卡在半当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很快的从它的身上就冒出了一阵浓稠的黑水,最后整个猴子仿佛是被化掉了一般,只留下了一滩水。
                          四周的水猴子看到同伴居然如此惨死,一个一个叫嚣的吼着,但是没有一个敢再冲出来的。虽然我看到这家伙的身手了得,估计取人首级也只不过是手起刀落,不过,如果一群猴子一起上来,任凭他独孤求败,也只有被撕成碎片的份。
                          白翌斜眼看了看那滩水,不像我那样被吓倒,眼神中多了些许的肯定,好像他以前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白翌镇定的对着他说:“既然如此,我们都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东西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要放我们走,对我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块石头。”
                          我没有想到白翌居然如此直白的说出了条件,显然这话男鬼听了进去,他低头思索了片刻,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年轻,但是感觉语调十分的古怪,如果不是这特定的环境,我说不定还会觉得好笑,但是此刻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我们的生死。
                          但是奇怪的是他说的话是从石碑里传出来的,而非他本身,他阴冷的说道:“神物交还于吾。”
                          我感觉他在唱大戏,但是幸好还听得懂,既然肯开口就有交谈的余地。我也接着说道:“你所说的神物是不是就是钩月剑上的这块玉剑格?”
                          他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过了身体,当我看到他的脸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白翌的模样了,而是个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束着大带的古代人。他头上带着春秋时期特有的礼冠,缨带下垂,系在脖子下。他的脸相当的年轻,估计比我还要小一两岁,但是在古代他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但是他年轻的脸庞却显得无比沧桑。在他的右手握着那把已经腐朽的犹如破铜烂铁一般的剑柄。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用那把锈得连铅笔也削不动的剑,利索的砍了一个水猴子的脑袋。他冷冷的看着我们,当看到白翌的时候,微微一震,好似有些吃惊。但是眼神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冷傲的死静。
                          他的身体依然在不停的淌水,周围的泥土都已经被他浸湿了。白翌口气淡然的对着他说:“你就是夫差最后的一个儿子,吴姑蔑吧。”
                          我一听眼前站着的死灵居然是几千年前,吴王夫差最后的一个儿子?那么他就是吴国的王子了?
                          死灵一听居然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身体微微的有些颤抖,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笔直的站着,手里紧紧的握着已经锈迹斑斑的钩月古剑。他眼神中有了些许的怀念,他看着我们,开始叙述着几千年前发生在吴国的一件往事。
                          吴王当时宠信西施,听信奸臣。已经把伍子胥的兵权削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他只是吴王子,又不是长子,不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后只有眼看着自己最尊敬的老师伍子胥被夺军权后又被逼死,尸体也被装入皮袋扔入河中。当时无权无力的他,纵是有救师的心愿,但是也拗不过大权在握的奸臣,和已经被酒肉色相所腐蚀了的父王。
                          他想到了伍子胥最后一段时间所说的话,他说他存吴国存,他亡吴国亡。看着亡国只在朝夕之间,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于是在丧师,和即将亡国的双重打击下,年纪轻轻的吴王子,抱着最后的希望——钩月古剑跳河自尽了。他希望通过把这把宝剑留在这湖中,保住国家最后的根基,用这把神兵利器守住最后的一点希望,留住父辈打下的千里疆土。


                        1719楼2014-08-31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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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千百年,他一个人苦守这苍茫的大湖,守剑,成了他灵魂唯一的寄托。渐渐的,他的灵魂和剑融为一体,而那些本来只有溺死的亡灵,因为他的那份千古不灭的怨气,不得升天,只有化身为水猴子,成为他手下的傀儡。水猴子得到了剑上的灵气,也能够每个潮汐来到岸上。他靠着操控这些溺死亡灵来保护着已经早就烟消云散了的吴国土地。在他眼里这里依然是吴国的土地,他依然是这里的王子。只不过这样悲哀的心态早就被腐蚀的扭曲变形,只剩下这千古难消的怨气。而怨气也成了保护宝剑最后的保障,任何看到或者拿到宝剑的人都被这位冷酷的死灵王子给溺死,拖入水中化身为另一个水猴子,来保护这把宝剑。
                            我对这个吴国王子有了一种悲哀的感觉。但是依然没有放下防备,因为他的冷酷也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因为如此,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曾经接触过宝剑的人。包括那个不久前溺死了的孩子。我拉着白翌,慢慢的移动到出口,站在一个最容易逃走的位置。但是口气也缓和了下来。我低声说道:“既然你要守着这把剑,我们用性命保证绝对不透露此剑在这里的消息。这永远是你的东西。”
                            说着我朝白翌投来了询问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白翌对这吴王子说道:“东西给你,我用我的灵魂担保。你继续坚守着自己的国家,完成自己的英雄之梦吧。”
                            鬼王子听到白翌的保证后,点了点头,摊出了手心,愿意与我们达成这样的契约。我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凭什么白翌的话那么算数,我说的话那家伙连个反应也没有。这什么世道啊!
                            说完白翌从我手中拿过玉剑格,朝着那个人抛了过去,这一次他抛的是真的玉剑格。我看着玉块划出了一个弧度,最后落到了那个人的手心。东西一回到了他的手上,四周的水猴子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溜烟的全都往湖里跑了,它们一边跑一边发出了类似怨恨的嘶吼。但是因为惧怕,没有一个水猴子还敢留在那鬼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吴姑蔑依然笔挺的站立着,他看着那些奔逃的水猴子,渐渐的从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中划下了泪水,他颤抖的开口说:“我一直想要成为像师傅,像我祖父一样的英雄,打下千秋霸业,问鼎天下。而今,我只不过是一缕冤魂,我守的时间太长了……也太累了,最后我依然没有成为英雄。但是我不能放弃,我已经放不下了。它们只有和我一起守着这湖,哪怕多么的怨恨,也必须守下去!这把剑我不会让它再次出世于人间!”
                            说完他的脸起了变化,原本高贵清秀的脸庞,肌肉凹陷了起来,没过多久它就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骷髅的脸,头发也由光亮的黑色变为了枯黄的犹如杂草一般,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尸气。形成了一阵黑雾。但是吴姑蔑的眼神依然十分的高傲,他捏了捏手中的宝剑最后看了我们一眼,好似提醒与我们之间的约定。渐渐的紧握住宝剑的手指变成了枯槁,手上除了皮外就看见森森的白骨。宝剑从枯败的手上落到了地上。
                            白翌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他开口说:“这把剑永远是属于你的,我们中谁都不可能去拿。因为这里没有人再需要英雄。”
                            吴国王子最后变成了只剩了一副被衣服包裹着的骨架,他最后承诺了不会再来伤害我们,在我疑虑的回头看向白翌的时候。白翌点了点头说:“他即使死了也是一个王子,并且是一个为自己信念效忠的英雄。”


                          1721楼2014-08-31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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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到了自己的班里,这个时候正好是每个班级的大扫除,照例会留下几个学生来清扫教室。岳兰默默地走进去,我守在门口就听见教室里传来一阵孩子们之间的对话。
                              “岳兰,你又说那些奇怪的话了,你根本就是一个巫婆嘛!”
                              “就是,好讨厌,你看她呀,长的那么丑,又脏。说话又奇怪,怎么让她转到我们班级来的啊!”
                              “讨厌死了,害得那个林老太连我们一起骂,要你写作文,你又写那种怪东西。”
                              岳兰好像没听见一样,拎着书包,一边走一边匆匆把书胡乱塞进包里,快速跑出教室,抬头看着我说:“我们走吧,我知道你也懒得送我回家,没关系,走到门口你就回去好了。”
                              我一听这话,句句说到我心里去了,但是更因为如此显得特别窘迫,被一个年龄小我一大截的孩子猜中心里话,实在是非常没有面子。
                              我咳嗽了两声,装出严肃的样子说:“我还是要去你家看看的,还有你怎么就写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岳兰一扫前面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斜着眼,口气冰冷的说道:“我写的都是事实,那种献媚的话有什么意义?哈,作文题目居然叫如果能够看见未来,这种白痴到家的题目,的确只有林老太想得出来。你能够看见未来么?你看见了改变的了什么呢?”
                              我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一路傻傻地跟着她走出了校门口,她停下了脚步说:“安老师,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我一看这孩子太奇怪了,前面那种言论怎么可能是一个中学生说得出来的话,但是偏激归偏激,却句句真理,字字不差。况且如果不去家访潘秃子最后问起她父母我肯定逃不了一顿臭骂。
                              想到这些,我看着越走越远的岳兰,立刻三步并两步,快速的跟了上去。我虽然没有什么为人师表的满腔热血,但是好歹是领导布置下来的工作,只有硬着头皮完成,更何况被一个学生那么说,做老师的做到我这份上,估计还是头一个吧。
                              谁知道岳兰突然停了下来,她痛苦地抓着电线杆子,一点点往下滑。我顿了顿,心想:这孩子身体有病啊,于是连忙上去扶她。
                              她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汗珠大颗大颗淌了下来。我一把拉起她,她对我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有低血糖,你身上有糖么?”
                              我一大男人,哪里会随身带糖呢,我看着这孩子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你这样下去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突然非常恐慌地摇着头,咬着牙推开了我,努力靠自己的力气站稳当,说:“不去!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挠了挠头发,往街边看去,周围已经有了一些围观的路人,我不好意思的朝四周看了看。在街对面有一家西式快餐店,我想了一下说:“这样你也走不回去,我们去那店里买点吃的吧。好歹可以缓解下你的低血糖。”
                              岳兰看着那家店,依然十分踌躇,我马上露出你不去我就打120的架势来,她也只有颤颤悠悠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于是我马上扶住了她,快速带她去了那家快餐店。
                              我点了一些多糖分的食物,马上回到座位上给岳兰。岳兰这个时候连撕开包装纸的力气也没有了,我想要搭把手,她瞪了我一眼,依然颤抖这用牙齿咬开那包装。硬是没让我帮忙,我心里惊讶道: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啊。
                              这个时候店里的人很多,都是来吃东西的学生,个个笑得和银铃铛似得。但我面前的这位,一脸苍白的犹如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她因为虚弱,吞咽的很吃力,只有慢慢的嚼着面包,但也因为吃下去了甜食,脸上回复了些血色。感觉不像先前那么煞人了。
                              这个时候我才看仔细了她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睛很奇怪,其实我的眼睛也同普通人不一样,左眼比右眼颜色淡一些,透着点绿色。我父亲说这是遗传,我奶奶的眼睛在没瞎前也是墨绿色的。


                            1727楼2014-09-0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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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孩子不一样,她的眼睛看久了会让人有一种恐惧感,冷飕飕的。她的眼睛特别的黑,而且不泛光泽,就像是两个黑洞,透着一种无机质的淡漠感。
                                她恢复了些许体力,吃的也比前面的快了些,马上就把一包薯条给吃光了。我看这孩子好像饿很久了,又去给她买了两个派。让她慢慢的吃,她吃到一半抬头看着我说:“安老师,你怎么不吃?”
                                我摸了摸头笑着说:“有人替我做饭,我现在吃了,回去就吃不下了。”
                                她眼神闪过一丝羡慕,慢慢地说:“真好,是白老师给你做饭吧。”
                                我笑着点头说:“是啊,白翌他很能做饭,以后有机会也去尝尝他的手艺,估计比你父母做的还好呢!”
                                听到父母二字,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终于她第一次正眼看着我,然后淡淡的说:“你很喜欢白老师吧,”
                                我突然有些窘迫感,这个问题算怎么回答?喜欢?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同性的喜欢?这问题怎么问的如此别扭呢。我搔了搔头发,眼睛瞥到了玻璃窗上说:“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吧。你是想说我们两关系很铁么??”
                                女孩子咬了一口派,摇着脑袋说:“不是,是因为你会如此在意去吃一个人做的饭,这说明你真的很在乎他。”
                                我一听,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起来,我咳嗽了几声,尴尬的看着墙壁上的装饰画,我脑子里闪过了白翌救我的几次情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存在着,但是这种感觉掺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我用手指点了点鼻子,掩盖自己的脸红,我尴尬的笑着说:“那么说来,呵呵,白翌和我算是生死之交了,在乎也理所当然啊。理所……当然。”
                                岳兰仿佛并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根本没有看着我,她机械地吃着手里的食物,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有人等着你回去吃饭,而你也愿意回去。真好,不会孤单啊。”
                                在我还没搞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岳兰突然冷不丁又问了我一句:“白老师如果死了,你会伤心么?”
                                我这次不是眼角在抽了,而是整个面部都在抽搐,这丫头满脑子的都是些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我有些被问恼了,不耐烦的说:“他不会死的,那小子那么硬朗,老虎也打得死。怎么可能挂?你怎么满脑子的都是这些鬼东西!”
                                岳兰眼神有些失落,好像没有听到我含着眼泪激动得说我会伤心,让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其实预见未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也感觉要教导这个问题少女实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我看了看手表说:“嗯,这样吧,既然你也舒服了些,我送你回家吧。”
                                女孩子擦了擦嘴巴,拿起书包,往里塞了剩下的食物,就示意她来带路,让我跟上。
                              岳兰的家果然有些远,她领着我熟门熟路的坐着巴士,来到了一个老式里弄里,这里一半的都已经拆除了,还有一些“钉子户”留着,当中有不少是外地打工者的暂住地。电线杆上晒着被单,甚至不雅地挂着一些女性内衣。貌似他们看到岳兰都当作没有看见一样,甚至有些老远看到她就慌张的躲进屋里,把门关掉。


                              1728楼2014-09-02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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