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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宗教奇幻小说 罗塞顿之光Ⅰ·黎明的先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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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宗教气氛想当浓厚的小说,开篇取自于1187年的哈丁之战。这部小说讲述的是圣殿骑士团的余裔,由圣伯明翰·图克鲁(圣伯明翰一世)建立的罗塞顿骑士团(后改名罗塞顿真理会)与恶魔七君王之首,傲慢的路西法,蛊惑意志不坚定的人类倒戈恶魔所引发的斗争。
从美国的纽约到英国的伦敦,从德国的柏林到法国的巴黎,每时每刻都有人类被恶魔诱惑,而隐匿于比地狱还幽暗处的罗塞顿真理会,正悄无声息地狩猎着这些恶魔。
“我并不祈求死后能上天堂,我只希望以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去拯救我爱的世界。”
——圣伯明翰·张伯伦(圣伯明翰二世)


1楼2012-08-25 22:30回复

    第二章 在秋日悲怮的曼陀罗
    “1308年,10月13日,塞浦路斯郊外。
      加入骑士团的骑士兄弟越来越多,已经有四十来位兄弟姐妹了。而我们,还在赶往塞浦路斯的路上。随行有一名女骑士,她带着的一盆黑色的曼陀罗花成了路上唯一的风景。
      传说中每一株黑色曼陀罗花里都住有一位精灵,它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却有交换的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你用自己的鲜血浇灌那妖娆的黑色曼陀罗,在它开花的时候,花中的精灵就会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也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浇灌,因为精灵们喜欢这种热烈而致命的感觉。
      在我的认识里,曼陀罗花却是一个冷漠的观望者,常常盛开于刑场附近,麻木祷告着生命消逝的每一个灵魂。而它,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而今天,那盆黑色的曼陀罗花的花苞枯萎了,女骑士满面愁容的看着它,我们也关切地看着这株可怜的植物。突然,女骑士发疯似的拔出了箭,狠狠地在自己脖子上割了一刀,迸溅的鲜血洒在了竭尽干枯的花苞上。慢慢地,干枯的枝条突托起了一朵美丽妖娆的黑色花朵,像一个危险而又诱人的精灵,在花盆里舞蹈,最后渐渐地凋落,变成一堆黑灰。
      女骑士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没人知道她许的什么愿望,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可是面对骑士姐妹的死亡,我又痛苦地回忆起了一年前的今天。
      昨年的今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甚至现在,我还能记住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儿——
      曾孙子的葬礼在庄园一侧的小河边举行,我亲自为他念了悼词,多年失去亲人的痛苦在我的脑海了回荡着。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整个葬礼的。我只是避开人群,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庄园阁楼上靠窗的椅子上,抽着烟斗,望着天边火红火红的晚霞,那个方向是我的故乡——法国的维勒班。小时候天天都能听见罗纳河的流水声。现在呐,我只能望着渺无边际的大沙漠,还有那浸满鲜血的戈壁滩,那是我的兄弟们战斗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我修成了一座陵墓。
      为了从穆斯林的手中保护这座陵墓,我花费了大量的劳力,建起了很高的围墙。可是,当我建好围墙后才发现,骑士兄弟们的灵魂正看着我,冷冷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于是,我把围墙拆了,陵墓也拆了,余下的石料全部都用作了建接济会的工作。他们的墓被我安排在了远处的山上,不受穆斯林打扰的僻静所在,很简朴,只有矮矮的一方小土丘。
      至此,我最后的信仰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
      我再也不是一个基督徒,我只是一个骑士,一个凡人,一个只想拯救身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生灵却丝毫没有办法的凡人。
      虽然这几年的思考,让我对战争的态度只有厌恶,绝非希望,但是,面对已经失去的、朝夕相处的兄弟们,我只能叹息。而我的故事,在当地和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兄弟们面前,却成了神话般的存在。光是我参加过的第一次东征,就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羡慕。可我却对此丝毫没有感受到荣誉的意味。提到那次几乎把骑士团全灭的战役,我只是简略的带过,我不像再在这里提起他们的故事,因为……算了,我也不想写在日记里。
      可是,我的故事传到了教宗的耳朵里,他却否定了我的一切,把我推到叛教者的风口浪尖上,还冠以“恶魔”的名号,这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我被别人多活了几百年。哈哈,多活了几百年,也难怪教宗他们把我当异端看待。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骑士团的兄弟们,甚至于大团长,都把我当成是骑士团的英雄,背地里给我寄来了一把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圣剑”和一套白色的绣有八角十字的披风。附带的还有一封信。
      信中说到,他们在巴黎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法国国王腓力四世和亚维侬的教宗克雷芒五世对我们的财富早已虎视眈眈,他们不知道究竟还能在巴黎无忧无虑地生活多久。
      我会信到,如果你们在法国生存不下去的话,欢迎来到耶路撒冷,我的庄园,可以让你们过一个安祥的晚年。
    


    8楼2012-08-2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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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更不动了,白天请早- -丨丨丨


      11楼2012-08-28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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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名为爱的最后骑士礼赞
          “1561年,12月31日,杭州,中国。
          这几十年来,我时刻的感觉到生命的源泉在我的身体里枯竭,有个声音始终都在呼唤我的名字,朦朦胧胧地,像是傍晚母亲对贪玩幼童的呼唤一样,我却不能回避它。内心深处,原本平静的湖面却似被石砾搅乱,始终不能平复下来。
          距罗塞顿骑士团成立已经有250多年了,我也差不多活了400多个春秋,也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于是,我把大团长的职务交给了我的义子,汉克·图克鲁。他是我在塞浦路斯边上的小村子里结识的。想必现在他也已经去世了吧。生离死别对我来说显得很重要,异于常人的那般敬畏。因为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永生的,即使我能感受到生命的离去,却好像被上天用生命牢牢地把我捆在时间的原地,怎么挣扎也徒劳无功。
          而成立最初的骑士们也只剩下泽里娅·莫凡妮,她和我一样,比别人老得更慢。同样是永生之人的我们,在骑士团的诸项事务交给汉克后,一起离开了塞浦路斯,向着东方行进。泽里娅要把我带到她的故乡去。
          可是,内心深处告诉我,她并不像我一样,我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白发苍苍。和她在一起的这几百年,虽然时间在流逝,可是她的容颜却依然想当年那样娇美。和普通的女子最大的差别就是她的皮肤是淡淡的小麦色,个子也要稍微矮一些,却有一种不同于西方女性的美。通过这些年的辗转,我从她的口中知道了,她的本名叫秦甄,她的父亲是东方民族一个叫汉的帝国的一位小镇镇长,由于自己体质异于常人,被当地的巫教当成异象,准备献给上天。最后还是她的母亲帮助她逃了出来,逃到了帕米尔高原上,随着周游丝绸之路的商队,来到了塞浦路斯,并且结识了她的姐姐,伊露丝塔·莫凡妮。
          也许这就是命运,让我俩相遇。
          过去因为我的不同,让我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孤独的,即使有妻子和孩子的陪伴,也是这样,每每到了他们先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就十分的痛苦,知道最后一任妻子的离世,加上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兄弟的死,让我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敢再向任何一个人表白。
          直到遇见了甄,她让我这两百多年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东行的路先是来到了喜马拉雅山脉,嗯,那里的气候的确严酷,却有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景象。原来,光是登上了阿尔卑斯山的主峰,我就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小,现在,我来到了珠穆朗玛峰的脚下,就已经看见了如此斑斓的奇景。再加上我俩异于常人的体质和甄的恳求,我们花了半天的时间就登上了山顶,此时此刻,世界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小过。在云朵里穿插的山峰,就好像大海里的小岛,夕阳斜照,又给整个山峰的一面镀上了灿烂的黄金。
          这是只属于我和甄两个人的日落。
          看着她被夕阳照得红彤彤的脸庞,我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真正属于我的爱。
          继续东行,我们先是穿过了青藏高原,然后是众多奔腾的河流,甄一一教给我她们的名字,还教会了我汉语。这时,我才惊叹于这样古老的象形文字的生命力依然顽强,更有愈演愈烈(编者注:刚学会汉语,宗主教有点喜欢滥用成语……)的趋势。而且这个国度的文化底蕴也想当古老。光是拉萨的布达拉宫,还有戈壁滩里遍布的精美壁画。我无不感叹于上天的万能,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如此精于艺术。
          一路上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包容万物的帝国,光是汉帝国的土地面积相当于整个欧洲,还有天文,地理方面的高度成就,让我不得不感叹,还好有地理上不可跨越的距离,要不然中世纪的西欧将会被中国的铁蹄踏遍。但是,如果融合东方文明的精华,把它和西方的神秘学融会贯通,这必将是骑士团对抗恶魔的强大利器。
          然而,让我惊叹的不仅仅是这个国度对于艺术上的造诣,还有他们的军事体系。
        


        12楼2012-08-2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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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告诉我,她生活的时代,也就是那个叫汉的帝国,打败了在欧洲众国叱咤风云的匈奴铁骑,这也不得不归功于他们的战术体系。的确,粗略地阅读了一下他们的军事著作,我才发现我们的战争就好像是纠结几万号人打群架一样。尤其是那个叫孙子的人,开始我刚学会几个汉语的词汇,还认为这个名字很搞笑,后来甄说,在她的国家,只有特别厉害的人的名字后面才加子。于是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叫伯明翰子,可她又说了,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倭奴国(编者注:后大周圣神皇帝改名日本)女子的名字。最后,我就被戏称为了伯子,哈哈,可不是那个又细又长,螃蟹没有的玩意儿。
            最后,我和她来到了她出生的方法,杭州。
            这个庞大的帝国,有沙漠、森林、大湖、巨流,还有高耸入云的山峰。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到了杭州,才发现世间有如此美丽的城市,按照甄的话说,她的故乡是江南水乡,有很多美女,还警告我不要起坏心眼,不然她就拆了我的老骨头。
            于是,我在杭州安定了下来,开始也就东方的一切,尤其是关于玄学方面的。
            在他们的国度里,宗教远远没有像欧洲那样横行。他们被一个叫做“皇帝”的人统治者,和我们的一样,也是世袭制,但有一点不像我们这样,教宗君王分庭抗礼。而这些年,教宗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教会最初的教义。这也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圣经》是美好的,但是,它再这么美好也只是个工具,落到邪恶的人的手中,也便成为了犯罪的利器。
            十字军东征就是个罪恶的行径。
            对于这些,我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世界的变迁,影响人类善与恶的并不是神,而是他的对立面,也就是“恶魔”。
            我们这样的“永生之人”,似乎是来到这个世界上驱逐“恶魔”的“兵器”,而这一点,也被甄所认同,于是,我再次想到,我们并不是孤独的,也许还有更多的人和我们一样。
            直到今天,我发觉我的时间不多了,或许是上天让我回去交差吧,哈哈。我把骑士团最后的一点事宜交给了甄,让她带回去,从新领导骑士团,连同那些研究的手稿和第一个“圣器”,用圣殿骑士团带回来的那把“圣剑”,上面用强酸灼蚀的符文,是我这些年来从东西方神秘学里研究出来的东西。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一种东西,大概是上天给我最后的任务吧。
            我静静地伏在案头,烛光摇曳,像天上的星星。甄走过来给我披了一件厚实的棉衣,然后便抱住了我。
            ‘你要走了吧?’
            这是我听见最后的话——
          ——1561年12月31日,杭州,中国。(最后行字是编者加的,因为这是圣伯明翰一世已经去世了。)”
          ——圣伯明翰·图克鲁《最后的圣殿骑士团》校正本 楚之行校
          


          13楼2012-08-2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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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名为天堂的地狱
            第一章 异国的牧师
              2012年,8月30日,格拉斯哥,英国。
              八月的格拉斯哥,如同往常的温带地中海气候,让这个本不多雨的城市,有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这里靠近克莱德河的入海口。绵绵不绝的河水缓缓地汇入克莱德湾,最后流向连接大西洋和爱尔兰海的北海峡。这个城市是苏格兰的第一大城市,不仅仅充满苏格兰风情,更融合了多元化的现代气息。然而,不为人所知的是,这座因教堂而兴起的城市,在她的幽暗深处,却隐藏着一股恶而不邪的势力,正用雄鹰般的眼睛,俯视着西欧的各个角落,一切秽邪的气息,都不能逃过它敏锐的目光,最后都将毁灭在它锐利的巨爪之下。
              而这个隐秘的团体,就是自称圣殿骑士团最后的“裁决”——罗塞顿真理会。
              真理会驻西欧的分部所在地,就在格拉斯哥郊外的一座隐藏于矮针松林里的普通城堡,班戈瑞恩堡。
              这座充满了中世纪气息的城堡建于1309年,教宗撤销圣殿骑士团称号的第三个年头,或许比格拉斯哥市的历史还要长。古朴的城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青苔,说明这座城堡已经有些年岁了;旁边的花圃,是城堡上一位主人修建的,本来种满了各色的玫瑰,但是由于新主人不喜欢花,又改种了纤细的斑竹,这也符合新主人的性格,略带清新的懒惰。
              的确,这样一座城堡,平时是几乎不会有人去打搅的,但是,在地狱深处蛰伏的恶魔蠢蠢欲动,给原本平静幽深的城堡,增添了几分忙乱。
              “刚剪好的竹子,又被他们那群野蛮人弄得一团糟,早知道就让他们从正门进,反正这里人迹罕至,又没人会看见。”竹园里的园丁一边摆弄这奄奄一息的斑竹,一边咒骂着,像是那些人和他早就结下了深仇大恨似的。而不远处,一群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正急匆匆地往城堡里走去。
              “别碰我的帽子!”一名老者刚刚进入到城堡,就和城堡里的管家闹了起来,原因是这位尽职尽责的老管家想要帮他把帽子放到架子上。
              “多年不见,老帕德还是那么容易发怒,我还以为越老的人就越懂得克制自己的怒火,啧啧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城堡大厅的二楼,传来了浑厚有力的声音,打断了老者和管家之间的喧闹。
              “冯主教,您还不是像原来那样懒,连老朋友来都不亲自接见,即使如此,也要让仆人奉茶也好啊?”老者取下帽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鞠了一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帕德的帽子,只有我自己才能摘下来。”
              “好吧,那你们这些个游离于裁决所和修士会的人,大老远地跑到我这里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到我这里来消费我的中国茶吧?”
              “茶当然是你们中国的好。”帕德又把帽子戴了回去,“但是恶魔却是地狱里的才地道啊,你说呢?”
              整个大厅像是被帕德的这句话冻住了一样,许久都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帕德的话是来自恶魔的谰语,让整个大厅突然变得死气沉沉。直到帕德身后的一位身材高挑的英国女郎咳嗽了几声,气氛才渐渐地缓和过来。
              “老帕德这是在危言耸听呢?”英国女郎摆出了一个惹眼的姿势,两手从黑色的披风里面伸出来,叉在了胸前,一双神似狐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帕德。
              “贝德丽娜,我可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只是莫凡妮一世封印的恶魔七君王,他们又开始活跃起来了,依我看,西欧的局势,是不是应该加强部署?”帕德的语气明显有些没有底,只是试探的问着楼上的人。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像样儿的人手了。”刚才一直隐藏在阴影深处的人突然发话,语气里带着很大的不屑。
              “你没把你自己当人,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帕德恶狠狠地回敬了一句。
              “切——想当初是哪个人被阿斯塔罗特的代言追得满伦敦跑?”那人用鹰一般独眼,死死地盯着帕德,好像要把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一样。
            


            15楼2012-08-30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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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别吵了!”帕德正欲开骂,楼上却传来洪亮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愤怒,却足以让这个场面安静下来,然后,从阁楼深处,缓缓地走出一位散发着威严气息中年男子,下面一群人见了他,立马站得笔直,收敛目光,就连远处藏在阴影里的那个人都变得恭恭敬敬,丝毫没有刚才的玩世不恭。唯独贝德丽娜,她的眼神一直在闪烁,只是一味地左右望着,没有正眼看楼上的那个人。
                “用不着这么毕恭毕敬。”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裁决所和修士会那里有什么看法么?”
                “他们都抽不出人来,尤其是裁决所那个该死的秦总长,满脸堆笑地轰我出来,却怎么也发不起脾气。”
                “不用理秦阳师那个混蛋,我看着他的脸都会生气。”中年男子耸了耸肩,“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不过,实在是人手紧的话,我倒是有个很好的人选。”
                “是他?”帕德倒抽了一口凉气,旋即把脑袋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世界毁在恶魔手上总比他来教会好得多。”
                “老帕德对洛云泽的看法有点成见啊,难道是在意他的国籍?想想看嘛,我不也是中国人么,虽然在宗教上我们彼此之间有分歧,但是,对于对付恶魔来说,我们永远都是一条战线的嘛。”中年男子尴尬地一笑,随即恢复了平静,“可在我看来,在同一届里,云泽除了爱戳篓子,实力还是很强的。”
                “我不在乎他的国籍,我只是害怕他的捅娄子的‘实力’。”帕德稳了稳心神,“那个兔崽子前些日子为了抓恶魔,毁了格拉斯哥的一整条街,虽然本来就该拆;还有,炸沉了一艘远洋级的货轮,虽然是报废的;最恐怖的是连真理会学院的大图书馆,都被他烧掉了一个藏室,虽然里面装的都是不用的稿纸,还有——”
                “停,用不着这么损人家吧。”贝德丽娜打住了帕德的滔滔不绝,“云泽那个孩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背地里叫你背德的丽娜了。”阴影中的人不怀好意地说到。
                “斯卡尔,你闭嘴。”
                “好,我闭嘴。”说完,斯卡尔把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老帕德,不用担心,圣伯明翰宗主教大人早就安排妥当了,让云泽去伦敦当一个见习牧师,身边还有楚之行楚枢机在当他的监管人。要知道,以楚之行的本事,就是云泽把伦敦夷为平地,他都能没有太大问题地摆平。”中年男子刚刚说完,就看见他的嘴角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我只是像看看你被云泽吓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哈哈哈——”
                “枢机大人当监管人,还不如他自己亲自出马。”帕德一脸的无奈,小声地说着。
                “楚之行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年男子抓了抓脑袋,“脾气怪得很,叫他出马只会吃闭门羹,但是他对云泽好像没那么冷淡。总之宗主教的想法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那——”帕德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一切就按宗主教大人的意思,就让我看看这位异国的牧师究竟会有怎样的作为吧。”


              16楼2012-08-30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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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泽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脱线王,迟钝而又爱捅娄子,唯一的优点是不会轻易言败。而楚之行是“连整个影子都凝结着冰霜”的这样子的一个人,因为历史的记录者不需要任何感情(其实楚之行也是神选者,从汉朝开始记录“人类黑暗面”也就是“恶魔”的历史,为了不被黑暗面所诱惑,自己抛弃了所有感情。神选者十三——代号“死神”,象征事物的结局)。


                23楼2012-09-22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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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的平静
                  八月的克罗伊登,因为北大西洋温暖海风的减弱而慢慢地步入秋季的大门。经过一晚上风的吹拂,自治市郊外的小道上早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金黄色的梧桐叶。趁着微弱的街灯,行人们裹着风衣,在冷冷清清的街头巷尾间穿行着。
                    凌晨五时,整座城市开始渐渐地从翠绿色的梦中苏醒,而守卫在“天启之扉”外的真理会教士们,却早早地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守卫伦敦“天启之扉”的克里斯·博得,连续几晚上都没有睡着过。自从真理会预言师预言阿斯塔罗特将会在九月十三日降临伦敦的“天启之扉”,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就一直呆在他的办公室里,连一日三餐都是由真理会的教士们从教团的食堂带来的。很多人觉得他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无论是特尔戈修士会还是罗塞顿教团的上层,都给予了他很高的期望,尤其是特尔戈修士会的会长,欧阳冼,更是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克里斯绝对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可是,离九月十三日越来越近,克里斯却丝毫没有任何作为,这不得不让真理会的基层,特别是奋战在第一线的教士们为真理会和整个世界的未来而担忧。可能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真理会私立学院的高材生们即将到达克罗伊登,不过这也是仁者见仁的事儿了,没有人会吧真理会的未来放在一群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手上,虽然他们是高材生,但也脱离不了他们还是学生的本质。
                    “洛云泽!洛云泽!”
                    在伦敦上空减速滑行的飞机慢慢地向着克罗伊登自治市的私人跑道飞去。
                    “洛云泽!快醒醒啊,我们到了哦。”
                    洛云泽朦朦胧胧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回绕,接着便是鼻子那儿传来的阵阵火辣辣的痛,于是,他不情愿的从松软的椅子上直起身子,发现自己的机舱里挤满了人,有刚才的凯文、秦晶,还有一个矮矮的,皮肤白皙的女孩子,一个人很紧张地躲在角落,然后时不时地向人群中回望一眼。
                    “刚才是谁在捏我的鼻子?”洛云泽暂时把目光从刚才那个女孩子身上拉走,转而揉了揉自己发红的鼻子,一脸不满地看着机舱里的每一个人。
                    “我。”秦晶把手背在背后,吐了吐舌头,“你还不是你自己一直醒不了。”
                    “拜托,轻点行么!”洛云泽狠狠地剜了秦晶一眼,随后目光开始闪烁,好像在秦晶身上找什么东西一样。
                    “喂喂,这样盯着一个女士是不礼貌的。”凯文不知道从哪儿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哦——”洛云泽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整张脸堆满了不自然的笑容,“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刚才戴着的胸花呢。”
                    “扔了。”秦晶很不悦地说着,隐隐约约地透出一种不满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和刚才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可是在一边的凯文却不怀好意地盯着洛云泽,似乎要把这个惹秦晶生气的人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一样,然后再关切地看着秦晶的反应,不过,后者显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儿。
                    “扔了啊。”洛云泽失望地回答道,但是失望的表情刚在他睡意朦胧的脸上停留没多久时,楚之行从机长室里走了出来,没有任何脚步声,就像一只幽灵,悄悄地走到了洛云泽的背后,用毫无表情的脸死死地盯着机舱里的众人,整个机舱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才的热闹也荡然无存。
                    “准备好,飞机要降落了。”幽灵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后,又消失在机舱的阴影中。
                    “枢机主教一直都是这样么?还是收到过什么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凯文小声地对秦晶说道,只不过在秦晶的白眼下,打住了自己稍微发泄出来的不满。
                    等到机舱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会儿,洛云泽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睡意彻底地从他的脑子里消失,却发现刚才躲在角落的那个女孩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果然,这里的人都不正常。洛云泽心里如是想着,更加坚定了他原来的看法。
                    而另一方面,真理会在克罗伊登最后的准备也在飞机抵达自治市的时候全部完成。
                    克里斯副会长正忙着对封印“天启之扉”符文的校对工作。这是他在这几个月里第一次出现在真理会基层教士的面前,不仅仅是为他们增添了信心,更重要的是,他的出现,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扫却一空。也是,有时候,崩盘的前奏就是组织的不团结,而那些无论是有意或者说无意的中伤,正是不团结的导火索。
                    “副会长大人,这些符文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了,我看,没有必要再继续校对下去吧?”
                    “我亲爱的萨蒙正修士,有些时候,一个小小的差错就会让我们全盘皆输,我们付不起这个责任啊。”克里斯语重心长地说着,手里的工作却还是没有放下。
                    “可是,即便是有小小的差错,对我们的全盘计划也没有什么影响啊!”萨蒙加强了语气,似乎在和克里斯做着抗辩,“反正这个封印的阵式能不能起作用,我们谁的心里都没底。退一万步讲,就算它会有一定——”
                    “正修士!注意你的言辞!”克里斯把手中发黄的厚书放了下来,用天蓝色的眼瞳盯着萨蒙,眼神中透出不可质疑的威严,“真理会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根本就不会懂得这些符文的真正力量,他们把它看成是这个计划的附属品,将会是最大的错误!好了,我需要一个人工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是,副会长大人。”萨蒙点了点头,恭敬地退出了克里斯的办公室,在关上门的一刻,他不屑的说道,“为什么古人没有成功地封印恶魔君王,我看就是因为他们的迂腐和自以为是吧,哼!”


                  25楼2012-09-29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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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有了更新的热情- -丨丨丨,主要是现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26楼2012-09-30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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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伪装的双面
                      街道边上的路灯渐渐地暗了,天边的云朵也愈发的红亮起来。秦晶捋了捋缀满满天星的黑色长发,如同清澈河水般的浅蓝色眸子,静静地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克罗伊登自治市郊外的环境十分幽静,鲜有人踏足这儿,尤其是这一处被真理会以个人名义圈起来的私人别墅里,除了半夜里出入的工作人员和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儿,基本上就没有其它生命存在了。
                        而秦晶,她婉言谢绝了在城堡里的晚宴,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别墅靠近后山的地方,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朵凋谢了的花,和她在飞机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黑色曼陀罗。
                        在这样静谧的时刻,秦晶突然回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刚刚来到罗塞顿私立学院的那段时光,或许就是自己过得最幸福的日子。孩子的心灵都是纯洁的,没有世俗的偏见和无理的嫉妒。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不同的地方,任何人都能够和她交朋友,无论性别、国籍和人种。可是好景不长,自从他们知道了秦晶担负着“永生之人”的使命,就渐渐地疏远了她,往日的朋友的接二连三地离开了。
                        孩子成熟代价就是人与人心灵上的隔阂,心离得远了,什么负面情绪都会在他们的心灵里萌芽,嫉妒和排斥,充斥着秦晶童年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没有人理解“永生之人”,或许能够理解他们的人就只有自己。
                        秦晶无力地扛着这个让人嫉妒的称号,多少次,她在学院特意为她安排的宿舍里默默地流着眼泪,直到她慢慢地长大,才学会用有礼貌淑女形象并且偶尔搞怪的外表来伪装自己。因为她知道,“永生之人”的含义就是毫无保留的为了世界,所以他们注定不会有正常人的生活,甚至于一点私心也不能够拥有。尤其是在这种非常时期,他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就是对抗恶魔,没有其它的生存意义。想到这里,秦晶皱了皱眉头,把手里那朵枯萎的花,狠狠地揉碎了,让它随着北大西洋的海风,渐渐地消失在了天地相接的远方。
                        可是,心里总有些什么,让她不能够彻底释怀,像一道鬼魅的影子,一直在撕扯着她伤痕累累的心。
                        “这位美丽可爱的姑娘,在这如此美好的早上,我能否为你弹奏一曲?”天还没有亮开,就看见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闪到了秦晶跟前。那个人身着朴实的礼服,带着别有白色鸢尾的黑色帽子,帽檐把脸遮住了大半;而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秦晶并不认识的乐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晚宴上逃出来的乐队成员。
                        “请问这位先生是?”秦晶把挡在自己眼睛前的刘海儿拨开,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那人语气一变,抬起帽子,露出一双双眼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目瞪口呆的伊露丝塔,“说句实话,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了,在真理会里,他们都叫我路郁泉。不过,我们都是一类人。”
                        “一类人?您说的是?”秦晶在吃惊之余还不忘面对绅士的礼仪,“您也是‘永生之人’?!”
                        “哈哈,这位女士,请恕我没有认真地介绍自己。”那人把乐器放在一边,右手拉起秦晶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不慌不忙地说,“我是真理会‘神选者’之九,代号‘隐者’的路郁泉,目前无国籍,二十三岁,未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嫁给我,那我就不是未婚了。”
                        “这个……”秦晶甩开了路郁泉的手,看着面前这个刚认识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的人,一脸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况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有岳父岳母的意思。”路郁泉重新站直身子,拿起了刚才放在一边的乐器,还没等到秦晶发作,就先打开了话匣子,“那么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请允许我为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弹奏一曲。”
                        “我……”秦晶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见路郁泉一个人在那里自我陶醉地弹起了那个不知名的乐器。
                        刹那之间,时间从路郁泉那弹拨的动作中变得缓慢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停住了脚步,聆听他那说不上美妙的声音。像是一阵秋风,干燥却又显得带着成熟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掩饰,从极度渴望爆发的心灵里完全地宣泄出来;又像一朵开在悬崖边上的花,为了绽放出灿烂的美丽而忘记脚下的危险。这不是刻意地去回避险象环生的境地,而是生命在最后的时间,为了给世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迸发出的力量。这让秦晶想起了在刑场开得热烈的黑色曼陀罗,时刻高悬的危险掩藏不了那份欢愉,在薄冰上的舞蹈,才能够彻彻底底地展现最美的一面,那种妖艳绝世的美,让人看了一眼就永生不能忘怀。
                        最后,路郁泉的弹拨停了下来,时间也回到了它原来的速度,继续往前飞奔而去。
                        秦晶长舒了口气,慢慢地从他的琴声中抽离出来。
                        “秦晶·伊露丝塔,你在我弹奏的曲子中听见了什么?”路郁泉突然又变回了刚才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手中的乐器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晶。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秦晶再也没办法装下去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地抛弃了自己的伪装,因为她知道在路郁泉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没有作用的。
                        “作为候补的‘神选者’,你的档案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如果不撕开伪装,那么它就会一直蒙在你的脸上,让你窒息。”路郁泉微微一笑,“刚才你听见的声音是我的‘王域’——真实之镜,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你可以从里面看见真实的你,而不是那个伪装的人。不过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秦晶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便立刻反过来诘问道。
                        “为什么帮你?”路郁泉把帽子取了下来,耸了耸肩,调皮地一笑,“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娶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孩子,嘿嘿。”
                        “你……”还没等到秦晶发火,路郁泉早就消失在了黎明的曙光之中,身后只留下他帽子上的那朵白色鸢尾。
                        “你听见的琴声反映的就是真实的你,做回真实的自己,‘永生之人’也只是平凡的人。”这是秦晶最后听见的话。


                      27楼2012-09-3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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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潜行的秽影
                        总有一些游离于世界和地狱之间的恶魔会干扰到人们的正常生活。它们不属于任何恶魔君王,有些甚至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恶魔,反倒对这个词汇很厌恶。但是,潜伏在它们灵魂深处的恶魔本性,正时时刻刻地侵蚀着它们的理智,或许,它们本不想伤害人类或者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或许,本能的力量是强大的,它们只能够顺从。
                          洛云泽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恶魔都是邪恶的么?或许它们和人一样,有善有恶,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可是,怎么才能区别善与恶呢。于是,洛云泽的这个问题又变回了人类哲学史上的究级问题,以他的脑子,运行这种程序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机。而洛云泽死机的状态就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上一整天。
                          但当他刚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就会飘来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种花的香味,应该是在飞机上闻见的那种味道,淡淡的,却在某个时刻突然变得强烈起来,撞击着他的大脑,最后,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进入到了如同梦境但又十分真实的世界。
                          世界里除了一方幽蓝色的湖水之外就没有其它任何东西了。
                          可是,湖水里却藏着一种未知的力量,正发出细小而又沙哑的声音。
                          “靠近我,靠近我……”
                          洛云泽不敢轻举妄动,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向往,想要跃进冰冷的湖水之中,最后却发现湖水一点都不寒冷,像一尺薄薄的纱,轻柔地拂动,丝毫没有触感,慢慢地,那一尺尺轻若无物的纱缓慢地裹住了洛云泽,他的世界瞬间变得灰暗起来,然后渐渐地暗去、暗去,最后变成一个充斥着黑暗的空间。
                          洛云泽挣扎着从无形的纱中逃离,双手在眼前挥舞了一阵,发现世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如同坠进了无边无际的宇宙,不,宇宙还会有点点的星光,而这里,是黑洞,无形的黑洞,没有强大引力的黑洞,却更让人感到无助。
                          “靠近我,靠近我……”
                          还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洛云泽警惕的问道。
                          “靠近我,靠近我……”
                          “你到底是谁!”洛云泽有些愤怒了,在绝对的黑暗里大叫道,“给我出来,你这个——”
                          洛云泽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那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开始洛云泽还以为自己憋岔了气,才说不出话来,等到他重新把气理顺之后,正欲接着骂时,他才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不是那种病理上的哑巴,而是完完全全的不能够发出任何声音,连轻微的喘气声都不能够发出。
                          “靠近我,靠近——”
                          那沙哑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一点儿声音了。绝对的黑暗加上绝对的安静,无限的恐惧正在袭击着洛云泽最后的防线,他知道,如果这道防线崩溃,自己将会万劫不复。于是,他开始平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的心跳归于平稳,可是,一旦自己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那听不见心跳声的恐惧又再次袭来,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任何关于他活着的信号都被彻底地抹去了,或者说是不被他所感觉到了。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而这种心态是危险的,如果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就算活得再怎么生龙活虎,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因为灵魂已经死了。
                          这点是洛云泽不想看见的,他在学院的课程里学过,有一种恶魔会剥夺人的感觉,再用漫长的时间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样的灵魂才最脆弱,才最容易被恶魔们所捕获。可是这种情况不由得他不去乱想,虽然他现在能够保持镇定,但是,等到完全的崩溃也只是时间问题。恶魔们为了人类的灵魂,可不在乎这区区以小时计算的时间,它们有功夫跟你耗下去,还可以免费看场被折磨至疯狂却又无力发泄的好戏。这是它们最喜欢干的事情。
                          “卑微的秽种!潜藏在黑暗深处害怕光明的懦夫!”
                        


                        29楼2012-10-01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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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经被夺取听觉的洛云泽突然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浑厚而又充满威严,像一道无比圣洁的光,刹那间洞开了所有黑暗,直射心扉。被光射中的感觉是温暖的,这种熟悉而又久违的感觉在此刻充满了洛云泽全身。所有禁制都被瓦解了,现在,他又回到了克罗伊登郊外城堡的房间里,旁边坐着一位和蔼可亲的老者。
                            “您是?”洛云泽小声问道,像蚊子哼哼。
                            老者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递给他一张干净的毛巾。这是洛云泽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额头的头发被冷汗粘在了一起。“谢谢。”他接过毛巾,胡乱擦拭了一下脸颊,最后又把目光放在了老者身上,疑惑地问道,“我?认识你吗?”
                            “我是‘神选者’之一,代号‘魔术师’的克尔温·惠灵顿,也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老者站起身子,缓步走到落地窗跟前,背对着洛云泽,“我是来为你们解决危险的,或许你们以后会独自面对这些危险,但是,我可不愿意让你们在这之前被恶魔偷走灵魂。”
                            “恶魔?刚才这里有恶魔!”洛云泽才放松的心又悬了起来,四下警惕地望着。
                            “它已经走了。”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隶属于恶魔七君王,愤怒的阿斯塔罗特手下,七十二柱魔神之四十四,沙克斯侯爵,专门夺取人类的七感,从而控制人类的灵魂。”
                            “我听说过它,是一个喜欢隐藏在黑暗里的跳梁小丑!”洛云泽恶狠狠地说着,“不过夺取七感倒是挺恐怖的。”
                            “哈哈,你洛云泽也会有怕的东西了。”克尔温大笑起来,“学院里的老教授说你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面对一辈子都板着脸的楚之行和永远都笑呵呵的秦阳师都毫不感冒,到了现在,也会感到害怕啊。哈哈——”
                            “切,你自己来试试啊。”
                            “好了好了。”克尔温双手向下压了压,忍住笑意说道,“明天下午,你和从学院来的几个新手,要到伦敦的总主教迈克尔·肯尼迪那里去报到,随便熟悉管辖的地区,作为一个见习牧师,独立的处理好任何问题,无论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的。”
                            “哦。”洛云泽看样子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味的点着头。
                            “那么今天你就休息吧,这座城堡我已经用‘王域’——噬魔之光和外界隔绝了,放心大胆地睡吧。”克尔温向着门口走去,刚跨过门槛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以后独自处理这些污秽邪恶的东西,要时刻提防这潜心在黑暗深处的影子,所以,我们要比它们潜得更深,遁入地狱中的地狱,才能够在悄无声息间狩猎它们。”
                            洛云泽似懂非懂地看了克尔温一眼,发现老者藏在蓬乱白发下面的已经竟有些微微的湿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30楼2012-10-01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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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静谧的流光  

                            午夜的普卡尔马堡静静地矗立在枫树林的环抱之中,点缀这的微弱烛火,像是漫天繁星在平静湖面上的倒影。虽然伦敦被称为世界的雾都,但是在克罗伊登自治市普卡尔马堡的这片天空,却是很少看见浓浓的雾霭,仿佛是一位上天眷顾着的少女拥有的一颗纯洁澄澈的心。

                              城堡的三楼,卧室阳台上光滑的大理石被柔和的月光镀上了一层纯银,像是深秋的微霜,让人感到了一丝凉凉的感觉。

                              卧室里面,被月光照亮了半个房间。床上,洛云泽并没有入睡,或许沙克斯侯的影响远远还没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消失,而克尔温枢机的三言两语不可能如此神奇,那即使能穿透地狱的噬魔之光,也不能够完完全全地温暖洛云泽心中的那片寒冷。可是,就连洛云泽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寒意从何而来,不像是沙克斯侯幻境带来的不安,因为早在飞机上,他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秦晶,这个忽冷忽热的女孩子。

                              在飞机上,洛云泽早就看出来了,秦晶是一个喜欢热闹的活泼少女,但是,在昨天城堡里的宴会上,她却并没有参加。这完全让洛云泽猜不出缘由,先是无缘无故地发火,再到她神秘地失踪,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理会排好的剧本,就连平时做事极度严谨的楚之行,都对她的消失不闻不问。这让洛云泽心中的一丝怀疑被无限放大,但是,每当他想起秦晶的一颦一笑,他都会觉得那张脸十分地熟悉,似曾相识,却说不出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而现在的他,脑子里像是塞满了一团乱麻,越是想要从记忆中搜寻关于秦晶的任何信息,就越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要么是被时间磨去了那段记忆,或者说,这段记忆被人悄悄地剪切掉了。

                              洛云泽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后怕,索性不在去理会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念头,于是,他翻身下床,披上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准备到城堡外散散步,或许还能调剂一下烦乱的心情。

                              离开卧室,洛云泽这才从寒冷的秋意中招到了一丁点儿暖色调。走廊上羸弱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他蹑手蹑脚地向着楼下走去,却在克尔温枢机的卧室前停住了脚步。克尔温枢机的卧室里依然亮着烛火。听城堡里的管家说,克尔温枢机从来都不喜欢在城堡的主卧休息,反而,在属于客卧的这个房间,他却可以呆上一整天,但是谁都无法理解克尔温枢机的用意,或许牵扯到他的过去。但是,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痛苦或者苦恼的表情,只是布满了岁月镌刻的纹路。

                            


                            32楼2012-11-0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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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尔温枢机有两个孩子,都死在了恶魔的手上,而在从现在他的身上,却是一点悲伤的意味都无法读出,只是昨天晚上在他离开洛云泽房间的一刹那,才发现了克尔温眼中闪烁的点点朦胧。

                                洛云泽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在真理会里,有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神选者隐修会,里面只有二十二名成员,却代表了整个真理会三分之一的战斗力。但是,这种强大力量的背后,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很大的,大到让人无法接受。那是一种被指定了选项的单项选择题,只能选那个注定的答案。或许,克尔温枢机正是抛弃了某些负面的情绪,才会对于这一切表示很淡然。

                                看来这些舍弃这些代价还是很值得嘛,可以不用在悲伤了。洛云泽一脸苦笑地说着反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下了楼梯。他知道,虽然这些只是负面情绪,但是不能为失去的人而悲伤,那种压抑的痛苦,无人知晓。

                                来到城堡以一楼的大厅,洛云泽稍微顿了顿脚步。他四下望了望这个冷冷清清的房间,只有那么几点孱弱的光。前面的景象,让洛云泽不由得回想起了沙克斯侯的幻境。如果失去的灵魂,自己会不会变得像这个大厅一样,原先宴会上热闹的大厅转眼之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变成了一个除了自己以外就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空间,抑或是,连自己都只是一个**纵的、没有生命的玩偶。

                                ——”

                                古老的城堡大门被洛云泽推开了,一阵夹杂着寒意的秋风让他打了几个寒颤,他向门外望了几眼,周围的一切好像是绝对的寂静,好像就连秋虫的鸣叫被窒住了。无奈洛云泽只好对着自己的双手哈了几口热气,硬着头皮踏出了城堡大门。然而,城堡外的景象却让洛云泽感觉到了久违的活力,虽然没有市区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倒也有一种独特的意味。不远处的秋风吹动的枫林,窸窣作响,好像带着轻快的节奏,能把任何人从烦闷中剥离出来。

                                突然,幽深的枫树林深处,突然闪过一道明亮的绿光,像是倏然而过的彗星,拖着长长的慧尾,消失在了不远处。

                                洛云泽定了定心神,看着那片被柔和的月光照得暗红暗红的枫树海,又望着刚才闪过绿光的方向,这才意识到光芒闪过的方向是梅兹朵儿人工湖。然后,一种莫名其妙的引力,正逐渐地吸引着洛云泽靠近它,吸引他向着密林深处的走去。
                              


                              33楼2012-11-03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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