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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猫窝鼠猫文库】宋时明月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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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翻抓住了那人的手臂,白玉堂眉峰一挑道:“既如此,明天我城西,你跟着她。”
展昭闻言一向温和的脸上竟然现出一丝恼意,看着眼前人道:“自然是一起先助陈将军破城再说!”说着目光一寒冷继续道:“城破之后,幽冥教在山西再无立足之处,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这一刻,白玉堂真切的感觉到了身边人的杀机充盈,而自己对着这种迫人的杀机,竟然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 “好!好!好!”白玉堂不由放声大笑 “五爷还不愿意一个人去呢!”抓住展昭的手,白玉堂兴奋不已,微冷的空气中亦涌起了一股亲近炙热的温度。不过这种热度还来不及上升扩散,就听门外传来一嗓子: “还有老哥我呢!” 白玉堂顿觉一阵郁闷,展昭亦是顺势脱开了手,二人开门一看,果不其然是蒋平正在门外,咳嗽了两声抬腿进了屋,见二人都看向自己,蒋平不由嘿嘿笑了笑道:“伙计我已打发走了,老哥我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做缩头的乌龟!” 白玉堂不由白了蒋平一眼,正待开口就听身边人温和的声音响起:“既如此,明日便我们三人一起,四哥可得仔细准备。” “好说,不会拖了你们的后腿!” 蒋平闻言立刻拍胸脯保证道“你老哥我保命是没问题的!” 白玉堂闻言本要撵蒋平走的话也咽了下去,看这病夫这拗样子,估计说是说不回去了,何况以蒋平的机灵,他这保命的话自己也是信得的。三人既然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说,待蒋平走了,白玉堂便提了剑出去给陈将军送信,展昭也不与他争,一个人在屋里静静龘坐了一会儿,与白玉堂刚才几句话,一直沉郁纷乱的心思反倒清明起来,便静心养神,只等明天的攻城之战!
当沁州城的西城门跟着旁边一大块城墙一起轰然倒塌的时候,展昭便知道,沁州已下! 唰唰唰几剑挑开围攻上来的几个沁州军,展昭抬眼扫去,旁边的白色身影亦是劈砍挑刺,闪转腾挪,二人互为攻守,混战于乱军之中。在其旁边便是蒋平,却是砍的时候少,躲的时候多,不过展昭并不担心,因为陈枕的大军已经冲进城来,城门处的沁州军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还有一部分是刚才城墙倒塌的时候便被砸在了下面,新夯的土并不够实,但是乱军踩踏之下,下面的人想要活命已是艰难。 想到此处展昭心中顿时沉痛不已,当再一人冲到身边的时候,忽地手腕一翻,倒转剑锋,将其打晕在地。 多少次认为自己有一天就算是战,也要战在疆场!杀胡虏,灭敌寇,保家安民,而如今,面对的却都是大宋的子民,只为某些人的一己私欲,便杀人盈野,庶民何其无辜!思及此处,忽觉一股甜腥之气冲到了喉头,一下子死死的攥紧手中宝剑,将那股腥甜之气强压了下去。 似是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变化,白玉堂挥剑的动作也不由一滞,疾出一步到了展昭眼前,捉住展昭的手臂,轻呼了一声 “猫儿!” 展昭紧抿着双唇,沉默不语,忽地眉峰一蹙疾运真力,剑锋狂抖不已,上面沾染的鲜血顿时飞散而出,如血箭一般射向四周,围在身边本欲杀上来的士兵登时惊呆,竟然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震天的杀声响起,攻城的军队已经全部进入城内,在锐不可当的敌人面前,沁州军心胆俱烈,意志终于崩溃,四散而逃。 看着身边四处溃逃的沁州军,白玉堂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皱眉看向身边的人道“怎么样?” 展昭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剑,微微摇头,低声道:“走吧,玉堂,去南门!” 说着飞掠而出,白玉堂眉头一皱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的南门城头上,刘忆寒看着城下依然猛攻的敌军,不由万念俱灰,刚才已经有人来报西门已破时,自己就知道这沁州是保不住了,刘恒离开之时,曾言沁州城墙坚固,唯西面薄弱,需加紧加固,更需乱敌视听,让其不知所以,则沁州方可无虞。而今日之战,敌人显然知道西面之势,是以虚南实西,而自己终究是上了当,被其牵制的无法动弹,而此时一切都太晚了! 从城墙向下望去,已经可以看到汹涌的敌军以穿过街市,横扫沁州,而自己所在的南门一会便是腹背受敌之境!刘忆寒怒火攻心,啪!的一掌拍在城垛之上,那城垛顿时塌了一块。 “堂主,走吧!”一名身穿军服的幽冥教徒在旁嘶哑着道。 “走?走哪里去?”刘忆寒厉声问道。 “南门本是敌人引诱之计,战力不强,我们杀出去,回总坛!”刚才之人大声回道。 刘忆寒闻言不禁冷笑起来,同时冷冷的看向旁边的一名青衣女子,看其目光注视着沁州城,面上的表情清冷宁静,让人读不出来她的感情,正是君山之时留下的顾无双。 刘忆寒见其冷静神色不禁心中更加恼怒,一把抓住其手腕道:“这是不是你想看的结果?!是不是!”脸上疯狂之色显现。 顾无双眉头微微一皱道:“这怎会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一路随你杀到山西,如今沁州不保,我亦是无路可退!” “我不信你!”刘忆寒死死抓住其手腕,似是要将手中那细弱的手腕捏碎!顾无双顿时疼得冷汗落下。 “你不信我?”顾无双紧紧皱眉,看向身边之人道:“当日你和赵赟说愿为其前锋打开山西,如今赵赟连下新野谷城,挥军向西北欲与你汇合,你却失了沁州,他可还能用你?!刘恒退守林城自身难保,不过只要他投降,朝廷也不会将其怎样。如今只有我与你依然在这城上,等着被乱军杀死,如今之势,你不信我,信谁!?”顾无双说道此处冷冷的看向身边之人。 顾无双之言字字无错,刘忆寒听得寒彻心扉,同时脑中清明稍现,更觉万念俱灰,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方缓缓睁开双眼,恨然道:“随我回总坛!”说着看向顾无双,眸中透出怨毒之光。 顾无双眉头一皱,道:“我自是和你一起!” “好!你心甘情愿,别怨我!”说着一把甩开顾无双手腕,飞身而下,朝南面杀了出去。顾无双眉头一皱,手中青虹挥出,与身边那些身着军服的幽冥教众跃下城墙,一起向城外杀出。而当展昭与白玉堂赶到沁州南城门的时候,只能看见群龙无首毫无抵抗之力的沁州军,以及本为虚张声势攻打南门此时却杀入城内的大军! 展白二人几个起落掠上城头。举目望去,只见城墙之上已经是尸体横陈,血染尘土,早已分辨不清是谁的尸体。见此惨状,展昭心中一震,身体一晃,竟险些跌下城去,白玉堂赶紧一把将其扶住,见其脸色苍白如纸,不禁急声呼道“猫儿!”



IP属地:天津123楼2012-08-2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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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紧紧抓住白玉堂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星光闪动,然后忽然一下子攥紧白玉堂的手,用力一撑站直了身体,举目看向城外,少顷,忽地嘴角带出一丝自嘲的笑意转头道:“刚才我太心急了,无双岂会陷于此种阵仗之中!” 随着这句话说出,展昭眸色愈发坚定。白玉堂亦感觉到身边之人狂乱的真气渐渐平复,心中亦是一安,忍不住自嘲道:“这猫是关心则乱,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蒋平此时也终于爬上了城墙,见二人立于城头,四边都是尸体,这阵仗看来也用不着自己出力了,便终于放松下来,倚着城墙不停的喘气。 二人听见蒋平动静,赶紧转过身来,看见蒋平喘个不停,忙问其感觉如何,蒋平只连连摆手,又歇了一气儿方才缓了过来,三人便下了城墙。 此时沁州已破,大局已定,剩下的沁州军缴械投降,陈枕便派人打扫战场,三人亦跟着出城查看。
    白玉堂翻起一个趴在地上的尸体,看到其身上的剑伤,不由眉头一皱,展昭亦发现了异样,二人目光一接,心中已然明了。知刘忆寒必已趁乱逃走,想来以刘忆寒的武功,在虚张声势的南城门逃出生天也确实不是难事。 蒋平此时也跟了过来,看着二人神情,眼珠子转了几转道:“追还是不追?”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道:“逃这么久了,往哪儿追?”蒋平捻了捻那几撇小胡子一边转眼珠子一边儿干笑了起来。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白玉堂有些不耐烦起来。展昭亦看向蒋平,神情甚为急切。 蒋平看着两人焦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泽州向南,刘忆寒岂有容身之地?而此时东面北面皆有陈将军,也没了他的路,所以其必然向西,出了大宋的地界,还能有条活路!”
    蒋平说着不禁面露得色接着道:“他若不向西便罢了,若向西,只能走临州,到时候还能不留下一个脚印儿么!” 展昭闻言立时眼睛一亮道:“四哥说的正是!” 白玉堂闻言也不禁道:“好你个病夫,算你精明!” 蒋平嘿嘿一乐道:“这话不用你夸我,我都听腻了!这条道我一年跑好几趟,再不熟,陷空岛的弟兄们都得喝西北风了!”说着转向展昭语气一缓道:“展兄弟,你心里惦记的四哥我都明白,咱么也别耽搁了,这就走,就往那里去!我想你那个机灵的师妹也不会不给你留点蛛丝马迹,到时候,咱们兄弟三人,还能让他们走没了影儿不成!” “多谢四哥!”展昭压下心中焦虑,与蒋平道谢,三人再不多说,直接在城门处寻了三匹战马,翻身而上,展昭于马上将令牌一晃,朝守门的士兵朗声道:“烦请告知陈将军,展昭奉旨追踪幽冥教余孽,不再入城耽搁!” 那士兵并不识得展昭,不过见马上之人丰神俊朗,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违逆,赶紧大声称是。三人便扬鞭打马,朝临州疾驰而去。
    三月廿四,临州。如果说沁州还有一点人烟与繁华,再向西到了临州便已是风沙至恶,触目愁人。虽名为临州,实为临镇,已接近宋辽边境。 展昭撂下水碗,压下丹田内不适之感,挺了挺脊背,看向店外,穿镇而过的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 想到刚刚细细寻过才见到的这店家墙角的几处划痕,不由得眉峰紧蹙。这边白玉堂伸手握了握其手腕,感觉到其体内真气依然沉浮不定,不由皱眉自语道:“怎么还是这样?!” 沁州之时展昭因顾无双之事,一时心神震动,竟伤了心脉。不过其当时隐瞒,白玉堂也是过后才发现,顿时恼怒异常,君山之伤未痊愈,又有此一遭,无异于雪上加霜。是以三人虽晓行夜宿追踪幽冥教一行人,只要有休憩之时白玉堂都全力助其疗伤,可这么多天竟然毫无进展,白玉堂不禁忧心忡忡。 这猫不在乎,可他受不了。 展昭用力抽回手,轻轻舒展了眉峰,然后微微摇头道:“无妨,不过是个时日的问题。”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想到,真气一事,二人皆有受困之相,一起行功之时亦能感觉到对方真气沉滞,也必受其苦。玉堂脾气热烈,若再执意于自己伤势,恐自伤更深。不由话锋一转:
    “玉堂,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白玉堂知其岔开话题,却不便发作,深深出了口气道:“刚才你也看到那臭丫头留的记号了,说明她们来过这里,不过出了临州便入辽境,地势我们还不清楚,岂能轻举妄动,一定等我四哥回来再说!”说着又抓起展昭手腕,就怕这人立刻起身就走。 展昭无奈一笑:“当然要等四哥!玉堂似乎比我还急。”白玉堂眉一挑刚要开口反驳,忽地听楼板声响,二人抬眼望去,顿时一惊,来人不是蒋平,却是黑妖狐智化! 三人因追踪幽冥教而至临州,在这小小的临州,竟然遇到智化,怎能不吃惊!可二人吃惊,智化却不然,上了楼来高声道:“终于让我追上了!” 二人闻言更觉诧异,白玉堂脱口问道:“你追我们作甚,哪里知道我们的去处?” 智化也不客气,落座灌了口水道:“你不问我我也得说,还得赶紧说!我找你!”说着用手一指白玉堂,指得白玉堂一愣,展昭也跟着愣住。智化不再含糊噼里啪啦的说来,原来几天前,三人在边境擒住一名身份可疑的斥候,在其身上搜出一封信件,乃是永安侯赵赟写给西夏国主之信,言与其立下盟书,如今自己起兵,要西夏国主践行当日之诺!赵赟东路之兵过淮南欲上京东受阻,西路之兵被狄青所败,狄将军欲联合秦凤路挥军南下,乘胜追击,若受西夏骚扰,则秦凤路将无法动弹!三人知道展白二人来了山西,是以想先行找到二人,没想到到了沁州,得知展白二人已经离开,欧阳春与明世先上襄阳,智化一人轻身快马循着踪迹而来。 原以为永安侯赵赟不过祸起境内,没想到其居然伙同外族,以致内忧外患!展白二人听到这些消息心中愤慨可想而知。


    IP属地:天津124楼2012-08-25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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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赵赟倒是掀的好风浪!”白玉堂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接着瞟了一眼智化道:“这行军伐战,不是挑山拔寨,几个人岂能成事?你找我何事?!” 智化连连摆手道:“找你自然不是为了行军打仗,找你是为了盟书!”智化说道此处心情激动,声音也略略拔高,看着白玉堂道:“永安侯与西夏国主立下盟书,藏于襄阳冲霄楼内,此楼机关密密重重,我自问没什么把握,所以…” “所以你找我与你同去?”白玉堂不由皱眉,同时脑中思绪飞转,以襄阳王和永安侯的身份,岂能轻诛,若他日问罪,更非易事,历来此等萧蔷之祸,官家最为谨慎,必当罪证齐全,昭告天下。是以这盟书可真个关键。智化赶紧接道。“正是!” 白玉堂心里将这事想了个清楚明白,便笑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等我与这猫破了幽冥邪教,就同你去!” 智化闻言立时苦了脸,垂头道“哪里等得了!盟书近日便要到襄阳,消息说盟书会于冲霄楼中存放几日,之后再藏匿于何处已经无从得知!” 白玉堂此时也变了脸色,立刻看向身边之人,展昭一直不曾言语,不过随着二人说话,眉峰也是愈锁愈紧,到此时已经是凝重异常。白玉堂心中不由一阵阵的抽紧,这前路也是异常艰险,而这猫也一定是非去不可!好模好样的时候都说不准有什么危急,此时更是凶险难测了。想到此处,白玉堂一下子握紧拳头,砰的一下捶向桌子。 “玉堂!”展昭右手疾出,将那紧攥的拳头便生生握在了空中。 “你?!”白玉堂恼怒。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并未说话,只转向智化问道:“听你之言,冲霄楼机关重重,取盟书,智兄有几分把握?!” 智化微一沉吟,道:“若我自己,三分。加上五弟,五分!” 展昭闻言不由心中一悸,智化虽绰号黑妖狐,可对自己人绝无半句虚言。如果二人联手尚且只有五分把握,这冲霄楼当真是险恶之极,而这机关一道,除却眼前二人,江湖上是真的再找不出别人了! “好,我同你去!”白玉堂忽地用力抽出被握的手腕,眼中寒气凝结,望之冰冷异常。抬眼看向对面之人,一想到这人之必然做之事,恨不得将其着挟裹了一起走了!可他终究是不会,不能! 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攥紧画影甩出一句:“我在襄阳等你!若有半分差池,我就......我就……”白玉堂说道此处生生停住,原来竟然不知自己就能怎么样,头回被自己噎到,是又忧又气,一咬牙,终于扭头便走,眨眼便下了楼。 “展老弟,后会有期!”智化赶紧拱手做别,追着白玉堂而去。 展昭闷声而应。此事义不容辞,此去路远事凶,一句后会有期,已经足矣。 白玉堂前脚刚走,蒋平后脚便回来了,听展昭说了白玉堂的去向,蒋平是惊得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了,过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这个混人,也不等我回来再走!”说着又自语道:“老五既然肯扔下这边走了,说明真是非他不可……” 蒋平自语了几句,终于接受了事实,便与展昭将刚才问过的情况说了,二人便简单准备,直出了临州循迹而去。而中原战事亦是风云变幻,几日之间,赵赟的反军节节败退,狄青大军已经收回了新野。三月廿七,展昭与蒋平便追到了临州西面的武州。 展昭知无双本意,乃是要带自己去破那幽冥教的总坛,而此时白玉堂已奔赴襄阳,展昭心下急迫,竟变了心意,只过了三日,便在武州追上了刘忆寒与无双,追上便不欲放行了! 刘忆寒亦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武州受到拦截,因为再向前一步,便出了宋境,向西直奔偏关河,再至朔阳山,那里路途复杂险峻,外人想走几乎不能,过了朔阳山,就是总坛了,虽然当时离开沁州时有多么不甘与愤恨,而在渐渐接近总坛的时候,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期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日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所以当一身黑衣的展昭在武州城外持剑当道而立的时候,刘忆寒眼中的震惊难以言表。而此时,自己身边只有四个人,剩下几人是由无双领着,不知何故慢了一步。 不知何故?若到了此时还不知何故,那刘忆寒可就太愚蠢了。刘忆寒并未愚蠢到那种地步,所以当他气的浑身发抖!背叛,这种背叛比死还让人难以接受!可刘忆寒毕竟也不是常人,初始的震惊与愤怒也很快被其强行压下,尤其是当看到对方黑衣衬托下更显苍白的面容,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快意。 “展昭,你以为你能阻得了我么?!就凭现在的你,在我面前不过是送死!”刘忆寒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看向展昭,继续道:“倒要可惜无双此时不在,看不见他的师兄如何丧命在我的手中!”说着手中长剑唰的一指,一道凌厉剑气立即射向不远处静立之人。 展昭眉头一皱,身体微微一侧,灵巧避过。然后一手握向剑柄,冷冷回道:“我亦遗憾无双不在场,错过了师兄教授她的机会!”说着手中内力微吐,那剑柄竟似黏在其手心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剑锋缓缓被拔出。当巨阙的剑尖终于脱离剑鞘之时,只听一声嗡鸣之声传入众人耳中,虽不巨大,却是慑人心魄!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一指,脚下轻轻一踏,简简单单一个战八方,却似合了此时天地风云,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展昭轻轻吐纳,淡淡开口:“无双若在,会知师傅所授之武功之精髓,不是强弱之别,是正邪之分!” 话音未落,展昭已经一剑递出,极其直接的一剑,毫无花哨,当胸而刺!刘忆寒一直全神戒备,此时心中大震蓦地后退,因为他已看出对方这一剑不能硬接!交过几次手,他知道他的实力。 后退的瞬间,刘忆寒又忍不住冷笑起来,这种打法,你能坚持出得了几剑?! 后退,转身,挡格。 再前一步, 剑气凝而不发,拦腰横扫。 腾身,翻转,反刺! 揉身而上,换息,掌剑齐出!


      IP属地:天津125楼2012-08-2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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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展昭,目光如电如链,死死的锁住对手的身体,而对于对手的剑却于全神贯注之中视而不见! 杀人之道,至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将旁边混战的蒋平等人惊得立时停了手中打斗。 只见展昭左手已经化掌为指,点在了刘忆寒泥丸宫之上。而惨叫之声便是刘忆寒所发!他仍然死死握着自己的长剑,剑锋已经刺入展昭的身体寸许,可是此时的他已经是脸色灰白,浑身瑟瑟发抖,再无力气将剑送入半分! 泥丸宫被破,武功已经废了! 展昭回指夹住腰间的剑锋,皱眉缓缓拔出。终于吐了一口气,手腕一翻,巨阙刷的点在刘忆寒的咽喉之处。 刘忆寒一时痛彻骨髓,而武功 被废的震惊与痛苦远远大于身体此时的疼痛!颤抖着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心谲术偏,终难长久”展昭淡然而应,似是在告诫一个江湖的后辈。复又低声道。刘忆寒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终难长久,他才不信!眼中升腾起愤怒与恶毒,切齿道:
        “展昭,不用你来教育我!要杀便杀,休要啰嗦” “好!”展昭闻言眼中光芒霎时一盛,“今天我就替朝廷除了你这个祸害,替无双断了她这段孽缘!” 说着手中巨阙就要刺下。 “不要!” 随着一声悲鸣,一个青色的身影电射而至,双手抓住巨阙还未来得及下刺的剑锋,不顾双手鲜血迸流,抬眼看向展昭,眼中泪水已如泉涌。 “师兄…….”顾无双悲声唤道“师兄……当日你应我的,可还算数?!” 展昭本没有一丝犹豫,可在顾无双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手上的剑再也没敢动上一分。
        他怕伤了她。 而此时看到她憔悴伤心模样,更加不忍,他知道今天他已经下不了手。 “无双,你松手罢”展昭淡淡开口,声音温柔到了极点,也带了一丝近乎哀求的语气,他看不得她的血。 顾无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立刻松开抓住巨阙的手,不顾手掌疼痛,一下子抱住了地上的刘忆寒。刘忆寒挣扎着厉声道:“我不用你求他,不用你救我!我不用你们的施舍!!”
        顾无双却似没听见一般,只紧紧的抱着他,刘忆寒武功尽失,怎挣得过她,只好由其抱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不由轻声问道:“以后你要如何?” 顾无双眼中泪水滚落,不停摇头,她还没有想好,他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抬手抚上她的肩膀,展昭心绪翻涌,人事无情,如何能回道过往,不由长叹一声:“无双,去找师傅。” 顾无双闻言顿时一愣,下一刻眼中却升起一丝希望的光彩,没错,她还有师傅,她可以带他去找他,再不入中原一步!终于渐渐收住了眼泪,倏地出指,将怀中之人点晕过去,然后抱了起来。 “师兄,沁州一役,幽冥教已折损大半。出武州过偏关河,穿朔阳山,至神池,便是总坛。”说完便转身飞掠而走,眸中水汽宛然。 “谢谢你,师兄,保重”幽淡的声音随风送来,展昭面色戚然,而顾无双的身影已轻巧的消失于道路旁边的林中。 跟蒋平混战的四人早已逃走,蒋平也不欲去追,眼见顾无双走了,蒋平赶紧朝展昭这边 走来。人还未到,就见其身体一晃,接着伸手按住腰部,缓缓的倒了下去。 蒋平大惊失色,赶紧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而上,终于在半途接住了已然脱力的身体。 “展昭!展兄弟!展小猫!”蒋平开口大喊,同时伸手疾探对方脉息,这一探更是心惊,这人体内的真气竟然虚弱至此!刚才不过是三剑,他数的过来,这展小猫不过出了三剑!蒋平万万没有想到,这三剑竟如此尽心竭力! “四哥,我没事,唔” 展昭只觉胸口一痛,跟着气血狂涌,终于压制不住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意识渐离,晕了过去。吓的蒋平啊的一声,脸色大变,拿开其按在腰上的手,才看到下面深及寸许的剑伤,展昭身着黑衣并不显伤,可此时已然是鲜血染透之相。 “展小猫,你可不能出事啊!我家老五说你是九命怪猫,你可得当得起这个名啊”蒋平一边自语一边利落扯下一截衣服,将其腰上伤口紧紧扎住,然后往背上一背。朝武州城内疾奔而去。展昭终于在黄昏时刻转醒过来,刚要动弹,便觉浑身乏力,更兼腰间刺痛,伸手抚上腰间,发现早已包扎好了。侧头一看,蒋平正支在桌子上瞌睡,听到展昭动静立刻醒了过来。
        “我说展兄弟,你可算醒了,吓死老哥了”
        “让四哥担心了”展昭敛眉应道“师妹乃是展昭至亲,才一时冲动急火攻心,休息一夜便好!”
        蒋平闻言却是听得明白,忙问道“难道你想明天就回襄阳?”
        “正是!”展昭眉头一皱,神色中不由透出一丝急切。
        蒋平听了是眼珠子一阵的转,转了几圈终于道“罢罢罢,我是说不了了!不过你得听我的,先坐三天马车再说!”蒋平声音虽有些尖细,这句话却很有气势。
        展昭微一沉吟,终于点头应下。“还有一事劳烦四哥,这武州乃是大将姚内斌所守,你拿着这面金牌去见他,将幽冥教总坛地址说与他听,叫其前去清剿,此金牌是皇上所赐,有权调用军队清剿邪教。”展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递了过去。
        蒋平接过来瞅了一眼道:“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出了屋子。待蒋平回来已过了人定,展昭执意不肯蒋平守夜,蒋平终究拗不过展昭,便回自己房间歇息。蒋平走后,展昭便在屋内静坐运功,试图梳理一下体内虚浮不定的真气,可真气混乱,较前些日子更加不如,心中不觉忧虑。而按时日算,玉堂也应该到了襄阳,而自己一直未收到消息,看来是冲霄一事还未有结果,思及此处更觉心中纷乱,只对烛而坐,过了很久才睡。


        IP属地:天津126楼2012-08-2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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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此时,白玉堂确已经到了襄阳,而今夜已是二探冲霄。昨日刚入襄阳,当夜便进了一次,饶是智化与白玉堂一起,也只走了两层,这冲霄楼三层乃是取三才之意,天地探过,未及入人。二人依着昨日计议避过冲天弩进得楼来,按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走吉不走凶。将那些个药箭,毒烟,翻板,陷坑一一绕过,中间不乏险象环生,只因这冲霄楼着实设计精巧狠绝,若是平常阵仗,二人懂得生克冲和之理,入了阵也是如履平地,今日却常有靠着武功卓绝,施展各种手段才能通过的险奇阵势。
          终于一路到了继续上三层的大门,白玉堂皱眉瞧了一阵,心思电转。此处八卦连环堡,前有两个圆亭,左为日升,右为月恒。日月拱卫,过了这三层,阵势便尽,盟书当供于其上。
          “我上去,你在下面守着”白玉堂抽出画影,便要进眼前上行之门。
          智化也将情势看了分明,这冲霄楼每层并非独立机关,乃勾连交互,动此及彼,比如眼前这个连环堡,若想进去大门,要打开面前的消息,且要有人守住,若一个不小心消息归了原位,则上层便被封死,里面的人若想出来那是万万不能!“不如我去楼上,你在这里等着”智化想到前面凶险,不由脱口回道。
          白玉堂闻言不由冷笑道:“我看你不是一直很想整我,这次不正是机会,你与我争什么!”
          智化在君山时候,看了一路白玉堂的臭脸,一直腹诽,却没想到这白老鼠看得明白,又是睚眦必报的主,今天一语道破智化当时心思,弄得智化又臊又气,不由切齿道:“我是想整你一顿,可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你当我是什么人!”
          白玉堂冷哼一声“不是这个时候,可再无机会。再说我留在这里,叫你上去你应付的来?!”说着单手抵住那门上消息,手上巧劲一旋,那大门应声而开。门刚开到能及一人通过,白玉堂已经如一只狡兔一般,急窜而出。智化本来听其说话正来气,见白玉堂这一出真是惊的差点大喊出声,慌忙上去接着控制那消息,只怕自己一个失手,便把刚才那不要命的人陷了。
          拿眼角余光一看,白玉堂已足下斜踏万字势,到了里面七个连环小门中的一个,只见其手中画影轻点,那小门亦应声而开,白玉堂身形一侧,便闪入小门不见。
          智化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是五味杂陈,二人皆知这楼中最厉害的便是那铜网阵,机关必是设于盟书之处。若触动机关,那铜网阵便会天罗地网一般将人困住,那守阵之人亦会从地道之中出来,到时候是守阵之人万箭齐发,定是毫无生机。是以谁留在此处谁就更有机会活命,想到此处智化不禁钢牙紧咬,暗暗骂道:“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定要好好回来,到时候智爷定遂了你的愿,好好整治整治你这傲到了天上去的毛病!”
          智化咬牙,白玉堂搏命。过了七门十八阵,脚下点的飞快,蹭蹭蹭上了房梁,锦盒就在眼前,一个倒挂金钟,探出身便够。
          没想到。
          一阵铜铃骤响,两处胆破心惊。展昭忽地从床上坐起,猛地攥住胸前的衣衫,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偏偏又似被紧紧缚住,让人难受欲死。撑住身体的手攥紧身下棉被,才堪堪坐稳身体,直过了良久,才感觉到腰间伤口一片粘腻。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将胸中的浊气一口口细细吐出,然后伸手拿了床边预备好的净布,将伤口重新裹好,下了床,冰冷茶水喝下,一路凉过五脏六腑,激得神智又清醒了几分。
          自己并没有做噩梦,而这突如其来的心悸是怎么回事?竟然惊惧而起?!难道自己筋脉之伤已然如此恶劣,竟引的梦寐难安?!
          抬眼见天色已经放光,干脆不再睡,直接换了干净的衣服,等待蒋平起身。
          俗话说有事三分早,没多久蒋平也起了身,见了展昭模样,心里却是一惊,忙问道:“昨晚没睡好?”展昭只摇头不语,蒋平心里寻思了一阵也没再问,二人便依着昨日之言,坐了马车先奔黄龙而去。心中切切念着那人,却不知那一人已陷了冲霄。车行的稳,人也得了些歇息。只是春天风较之冬天更大更猛,每每吹的沙土弥漫,叫马车行的更加艰难。赶了两日,终于宿下黄龙客栈。
          


          IP属地:天津127楼2012-08-2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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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过漫天尘沙,前面已经看到驿站。展昭打起精神,凝神一望。
            果见一人瑟缩在风雨之中,立于驿站门口,身边两匹骏马兀自打着响鼻。
            猛提一口气,腾空而起,手中陷空的令牌一晃,那人一惊,展昭人已经跨坐于其中一匹马上,而其原来身下的骏马,终于力竭,悲嘶着倒在地上。
            那等待之人看着那拼命一般疾驰出去的黑衣黑骑,呆立于当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天三夜,换马不换人。展昭将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别人做不到的,他做到了。天色渐亮,襄阳城已在眼前,闷闷哼了一声,摸了摸怀中瓷瓶,不由微微一笑。
            还有一粒,留与他续命。
            用力缚紧腰间的布带,展昭举目凝望,晨雾中的襄阳古城此时迷蒙飘渺,竟如幻境。城上士兵手中戈矛的寒光似乎都湮灭在晨霭之中。而远处的一片黑沉正渐渐压过来,似是要将这迷雾灭顶。
            而展昭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穿过重重迷雾,看到了他!
            毫不减速,朝城门疾驰而去,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因为他知道,如此战事,那巡城的士兵不是摆设,自己需要的是快,足够快!
            而此时,襄阳城外,一个伏在地上正远远观望的士兵,在展昭一人一骑出现的瞬间怔了一秒后便转身飞跑。 “将军!”那士兵冲进中军大帐,急声呼报。 “有一人一骑冲向襄阳城门,守军已然惊觉!” “什么?!” 狄青霍然起身,脸上震惊异常。转瞬方觉自己行为不妥赶紧回身拜道:“皇上,军情有变,臣请圣上退避,保重龙体。” 那冲进大帐的士兵听闻将军之言,方知此时坐在旁边的华服青年竟然是当今圣上,吓了够呛,再不敢出声。连日的劳顿容色疲惫,却仍掩不住年轻帝王的威仪与英气。赵祯闻言脸色微变,,忙问道“永安侯已退守襄阳,将军疾驰潜行,永安侯断断料想不到将军已至城外,原定与王将军会合后合攻襄阳,此时惊动了守军,乱了战机,该如何是好?!” 狄青皱眉不语,过了半晌眼中忽地精光一盛,朗声回道:“皇上,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切皆是战机,天意如此,此时便是攻城之机!” 赵祯面色一凛,“朕不懂军略,将军下令便是!” “是!请圣上退避!”狄青说罢转身疾步走出帐外。一声军令,鼓声疾响,千军间发!赵祯看着狄青如风一般冲出大帐的身影,慢慢平复了一下有些急迫的气息,转头沉声道:“备马,朕要看看狄将军如何攻城!“ 老伴伴陈琳从小看着赵祯长大,深知其性子表面温和,实则有许多执拗之处,如今不远千里出宫来到襄阳,便是证明,攻城在即,圣上这个年纪岂能退避坐等。赶紧应下。听着帐外的**军令,身体中已经沉默的血液似乎也有些激荡起来,陈琳直了直有些微驼的脊背,紧紧的跟上了赵祯的步伐。狄青三军已动,而那乱了战机的一人一骑早已冲至城门,在离城门还有数丈之遥之时,见城楼之上人群一阵骚动动,展昭皱了皱眉,手中袖箭噗地刺入黑马脖颈穴位,黑马立刻浑身一颤,嘶叫着腾空跃起,然后于半空中力竭势尽。
            一阵箭矢疾飞过一人一骑身下,噗噗噗地射入地下,若展昭刚才不变,这一轮射箭便正中一人一马此时应到的位置。好厉害的兵!黑马势尽之时,展昭于马上用力一拍,整个人瞬间借力而起,离开了下坠的黑马,黑色的衣角随风抖动,展昭一口气提到了极限,身体轻灵的如同一只穿林的雨燕。巨阙半出,寒光断绳!一下子拥住那个身体,死死的拥住,决不放手。还有热度,极其极其微弱的,没有狂喜,还不到时候。不想不看不听!于下坠的瞬间拨开乱发,将丹药用内力猛地送入对方口中,再次落回于马上。那马本已跪地,却是本能知道凶险,挣扎着起身再跑,欲逃离死亡的阴影。展昭正好落于其上,回手舞出一片密密剑光,交织成网,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拨落马下。同时身子伏低,将怀中的身体全全护住,黑马便载着二人朝着城门相反的方向拼命跑去。 “真是岂有此理!!!”城墙之上的守将龚胜此时暴跳如雷,这贼子闯了冲霄楼,毁了半楼的机关,侯爷震怒,悬在这里,解解怨气,却没想到被人劫了还要跑!真是气死我也。不过单枪匹马,也敢劫人! 也算是条好汉。 “放箭,放箭!给我放箭!” 龚胜大喊,同时转身冲下城墙,跨上战马。“跟我追!“ 城门被打开,十余骑飞奔而出,踏起尘土飞扬,直追着那显然已经力竭的一人一骑而去。龚胜于马上张弓搭箭,攻陷一响,一只利箭挟风而出,噗的一声射中了前面黑马的后股,黑马悲嘶一声,栽倒在地。展昭一个翻滚带着怀中之人落于地上,瞬间扯断衣襟将那人紧紧缚于背上,而下一刻,二十余骑已全力感到,将其团团围在中心! “大胆贼子,竟敢独闯襄阳?!今天便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展昭几乎被马蹄踏起的尘土迷了眼睛,眯起眼睛,扫向四周,被围了个结实。
            竟然要食言了么。


            IP属地:天津129楼2012-08-2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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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槊纷纷刺来,展昭迎面抵挡,全力将后背隐藏,可惜被团团围住,想要隐藏也不能!
              血口越来越多,血花不停飞溅。眼前混乱迷蒙,已分不清马槊还是长矛抑或是长刀,只凭借本能拼着挡着。大地的震动终于惊破了这一场围杀,感觉到危险气息的龚胜回头一望,只见不远处,黑压压的队伍朝这边冲来! “快,快退!“龚胜一个激灵,拨马回逃。跟随的众人亦吓的心胆俱裂,跟着发疯一样的向城内奔回。 “快关城门,关城门!“龚胜冲进城门的一瞬间狂吼一声!那守门的士兵拼命的推着沉巨的城门,终于在那黑压压一片到达城下之时关上了城门。龚胜扯过身边一人怒道:“去通知侯爷!“然后飞也似的冲上城墙大喊:“滚木,雷石,火箭准备!“ 展昭用力的将巨阙撑在地上,一阵阵的眩晕,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也罢,生死有命! “下面何人?竟敢擅闯襄阳,误我军机!“狄青飞马到了近前,狠狠一勒马缰止了步,厉声喝问!展昭皱了皱眉,居然有人和自己说话,抬起头来,全力向马上看去,恍惚中见马上一白甲将军,鬼面遮颜。他忽地笑了。 “开封府展昭….求将军救我身后之人,贻误战机,展昭愿领军法!“ “好你个展昭?!“狄青怒不可遏,挥鞭欲打。马下那人鞭未及身,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鞭子落空的瞬间,狄青怒火也熄,瞬间恢复了冷静。看着地上不知生死的二人,隐藏在面具的下的面容微微一动,朝身边之人命道:“都抬回营中!“立刻上来两名士兵上来三下五除二,解开将二人缚在一起的绳子,然后将二人负下了战场。晨雾早已散尽,乌云却正当时。狄青拨马看向襄阳方向, 已经开始攻城的军队竟似受了这天气的影响,带着一股沉滞,悲闷的气息。这城墙之上,多少大宋的好男儿,这城内,又是多少的妻儿老少!狄青牙关一错,策马疾冲,几名亲兵赶紧狂奔追上。冲至城下,狄青一抬手,鬼面已然被除去,露出一张因不常见日光的苍白脸孔。身边将士尽皆震惊无语。 “众将士听着!“狄青大喝一声 “永安侯作乱犯上,虽非敌寇,乃是国贼!面对我大宋儿郎,狄青何敢鬼面示之。今日便除却鬼面,誓破国贼!” 狄青声音高亢,内力醇厚,一声暴喝于战场上亦惊心震耳。此时铿锵之誓随战鼓一起落于众人耳中,顿时激得人血脉贲张!那些之前沉滞,悲恸的攻城将士,顿时杀气蒸腾,嘶喊着冲上云梯。外寇国贼,皆当诛之!襄阳城上空乌云密布,城外大军压境,城内却还有着一丝难得的安宁。季高推开上院衙的门,里面的小厮正忙个不停,这兵荒马乱的,上院衙早已不再是官家的衙门,成了一些流民安身之所。季高走进去的时候,没有人理他。穿过大堂到了后院,只见一个中年青衣儒生,正在给地上躺着的一人把脉。 “雨墨,快去拿点热水。”公孙策皱眉号脉,最近这病人是越来越多了,上院衙已经快应付不来了,断了商路,药材铺也都没货了,不知战事还要到几时。季高缓步走近,捋须道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公孙先生果然承圣人教诲。” 公孙策闻言不禁皱眉,转过身来,定定的看向眼前同自己打扮相似之人。“季先生何以到此污秽之地,不怕染了恶疾,死于非命?!”公孙策冷了脸,话语亦是冷的。季高闻言也不生气,笑了笑道“先生何必如此敌意?先生一直居于上院衙内,侯爷对先生亦是百般厚待,没做半点为难。” 公孙策闻言不禁气的笑了:“那学生还要多谢侯爷了,烦请转告侯爷,有登龙之术,也要懂谦退之道。如今已经退守襄阳,再难成气,不如自缚请死,以免涂炭生灵。” 季高闻言眉头一皱,却仍未生气,只轻轻一叹道:“你可知此时赵祯的大将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公孙策闻言心中一喜,虽面上努力清冷,却已然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要冲将出来,干脆道出心中所想。 “那真是喜从天降,襄阳终于可归于王土。” 季高微微摇头“难道你就不怕城破之时,也是你丧命之期?!” “我本一介书生,无定国安邦之策,丧命又如何?倒是季先生,心比天高,如今不也是个身败名裂?襄阳必破,你还不继续逃命,苟且安生去?!”公孙策毫不客气冷冷回了过去。 “好个毒舌!”季高闻言顿觉有些恼,刚欲发作,却忽地神色一黯,缓缓道:“算了,你也未说错,襄阳城破,我便陪着侯爷死便是。季高胸有万千策,当今世上也只有侯爷识得。今日来此,便是想再见见公孙先生而已。“ 公孙策本对其极其鄙夷,此时听到这一番言语也是心中一窒,面上微微动容,多少人空怀一身才华,却终其一生,得不到一人赏识与知遇,季高这一番话,却是说出了万千寒士的心声,士为知己者死。只是一步错,入了歧途,终究是获罪春秋!季高慢慢转身,低声自语“成王败寇,季高也没什么好怨怼,只是那个赵祯怎及得上侯爷,只不过其为皇家嫡出,生下来便坐拥万里江山,河川之险,更有文臣武将不问情由便效命于他。侯爷不是败于赵祯,是败在天!败在天!“ 望着季高佝偻的身影消失于院外,公孙策心中如浪潮翻涌。山川之固,在德不在险。这句话说的轻巧,明白其意何止千难万难?!接过呆立一旁的雨墨手中的水碗,缓缓蹲下给那昏迷之人喂水,然后朝雨墨道“把今天的药煎好了,去看看智爷,他要是醒了,便告诉他狄将军已经攻城了。 “ “啊!“雨墨惊叫了一声,顿了一下转身跑了开去。而此时的襄阳城墙之外,攻城之战正酣。
              


              IP属地:天津131楼2012-08-2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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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攻了近两个时辰,冲城的士兵换了几批,可襄阳城还是没有打开一丝缺口,四塞之城,百战之地,果然非虚!狄青望着此时的攻守之势,不禁眉头紧锁,今日若攻不下,只有撤兵,待明日王将军到来,襄阳必定加强了防范,自己今日一攻,未让襄阳守军伤筋动骨,却平白给己方的攻城增加了难度。狄青正自思虑,余光忽见十几骑正从远处疾驰而来。狄青目力极佳,稍微细看,便见马上之人服饰不一,显然不是军中之人。还不及细想,那十几骑已然冲进攻城大军之中,迅速与大军融在了一起,狄青仍然看得清楚,只见那领头一人身材精壮,手中一把钢刀,刀背连磕马臀部,马冲至城下,那人脚底下疾踏,几个起落已然落于云梯之中段,那云梯正是刚刚搭上的一架,后面人还未爬上。狄青心头狂喜,王将军曾言有江湖义士助己于淮南路抗敌,莫非这就是那些江湖人士?狄青脑中迅速闪过王其壤提过的几个名字,再度望去,更觉众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心中另一番思虑却是,既然他们到了,那王将军岂不是马上便到?!若如此今日必能攻下襄阳!然后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狄青了的预计,那十几骑上之人皆身形矫健,纷纷飞身而上,那落于云梯中段之人,站稳之时,便反身一探,正好接了另一人双手,只见其用力一扔,那人向上猛冲。狄青见此心中一震。 “放箭!放箭!”守城军官不由惊呼。可还未及放箭,就见那人在空中猛挥,随着那人动作,一处城垛轰然爆开。 “火雷弹!” 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城墙上的士兵顿时乱作一团!虽是一个小小的一个缺口,却令攻城的将士皆精神一振,正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狄青心头狂喜,指挥大军朝那一处缺口涌去,将其不停摧残撕扯…… 而刚刚扔过火雷弹之人因着太过混乱已经跌回地上,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旁边立刻有两人冲了过来,一把扯住其胳膊大喊“老五呢,老五!你可曾见到老五!城门之上没有他!”
                那人眼圈一红使劲攥了拳头道:“我没看见!” 三人正是刚刚赶至的韩彰,徐庆与卢芳。此时三人皆脸色惨白,眼睛却红的要喷火。
                而刚才为首之人,正是北侠欧阳春,其身边马上便是明世。此时除却三鼠,欧阳春与明世,其余兄弟早已冲了上去,于城上襄阳守军战的激烈。
                “如今五弟既不在此,定在襄阳城内,咱们先破了这个鬼襄阳再说!”欧阳春一声暴喝,震醒了三人。明世此时早已将城门情势看了个透,心中不禁痛楚难言,那人竟不在这里,到底是生是死?!心下悲恸,刀一横便冲了出去,后面几人再无言语,冲进了战阵。见到不远处爆开的城垛,赵赟不禁身体一晃,从自己赶来之时,一见狄青攻城之气势,自己便知道,襄阳失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没想到,这一刻居然来得这么快!赵赟看着城下滚滚的尘嚣,听着充斥耳中的震天喊杀之声,忽然有一种恍惚。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么?还是从来不肯做此想!?其实从被留下祈年祭天开始,自己就已经败了。败在了那个外表文弱的皇弟之下,败在了其步步设计的圈套之下!季高曾言之上策实为上策,而自己所选,实为下策!季高呢,季高恐怕早逃了罢。想到此处,赵赟不由扯出一丝苦笑。 “侯爷,咳咳咳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伴着咳嗽响起,赵赟一愣,转头一看,竟是季高。只见其衣衫脏破不堪,亦拼命喘着气,以他的年纪,爬到城上差点要了他的命。季高咳嗽了一阵,终于平复下来,颤声道“侯爷,此时离开襄阳去蜀中,也未必不能一搏。” 身边的何勉双眼血红,闻言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大声道 “侯爷!襄阳不可久留,卑职愿护侯爷撤至蜀中!” 赵赟轻笑,离开襄阳,苟且偷安?让他的兄弟耻笑么?! 这种行径,岂是我赵赟所为?! “侯爷!”
                一声呼喊响起,将赵赟的思绪换回。皱眉一看,只见一个人正连滚带爬的上了城墙。
                “侯爷,侯爷!”刘德终于看见了赵赟,发疯似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侯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儿!”
                刘德连滚带爬的上了城墙,又急又喘,没错,城要破了,城墙这太危险,可他不能不来,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必须来,逃命的事儿一会再说。 “什么?”赵赟心神一震,一把扣住了城垛。
                


                IP属地:天津132楼2012-08-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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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场之人也都心中震动。赵赟脸色泛白,于震惊之中闪过一丝痛楚,慢慢的攥紧双拳,静默了一阵,忽地眼神一凛,似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沉声唤道:“何勉!” “在!”何勉大声应诺! “带夫人和小公子跟季先生走!” “侯爷,你不走?!”何勉眼中现出惊惧神色。赵赟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返”他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语,可何勉却听得真切。“名就叫‘返’,何返,希望他此生此世,遇任何事能有返身之思,返途之机,莫要与我一样。” 何勉闻言,心中巨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可答应?!”赵赟问道!何勉紧咬钢牙,虎目含泪,倒提钢刀的手微微颤抖。“属下……属下必定万死不辞!”
                  赵赟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何将军要走快走,莫再耽搁!”季高在一边催促道。同时盘膝坐在了地上“我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就不跟着将军了。” 赵赟心中一震,看了季高一眼,复又沉默。何勉霍地起身,转身冲下城去。 “来人!”赵赟大喝一声。 “在!”一个亲兵应下。 “给我守住城门!准备火油,我要以火攻火!” 以火攻火?那亲兵闻言一个激灵,却不敢多说一句,领命转身奔走。火油浇在城墙之上,古旧的城墙顿时泛起了点油光,可惜光线不好,这光怎么看都觉得污浊粘腻。季高抬眼看了看天,微微皱眉“侯爷,恐怕烧不起来。” “烧一阵算一阵”赵赟淡淡回答。上天似是偏要与他捉弄,或是要证明他的穷途末路。油还未倒尽。天际忽然一道电闪,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大雨轰然落下…… 随着瓢泼的大雨,一队宋军登上了城垛,接着,无数的宋军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 狼狈的冲进王府,赵赟到了自己内室。夫人已然不见,当然还包括那个从未蒙面的儿子。赵赟在凌乱的床前看了几秒,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奔出了屋子,朝父王居所而去。此时的王府空旷冷清,府里的仆役们都逃了,已没人伺候。 “水……”躺在床上的老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呻吟。赵赟胡乱倒了杯水,便跪在床边,慢慢的将水喂进老人的口中。赵珏已经老的不认识任何人了,所以他并不知道此时襄阳发生的一切,亦不知道此时眼前之人是谁。 “父王”赵赟跪在床前,伸手抚上老人干瘪的手掌,淡淡道“父王,你说,若生在这样的人家,是不是就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心思,争一争这万里的江山。如今儿臣败了,也没什么怨言……”顿了一阵,复又自语:“对了,我已经让何勉带返儿走了……有些东西,你若真心喜爱,就不舍得毁了他。”
                  伸手撤出腰间宝剑,赵赟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父王亦当享尽天年。”说着手腕一翻,噗的一声一剑割入咽喉,扑倒在老人身侧,抽搐了几下,终于气绝身亡。温热的鲜血喷射而出,床上的老人却浑然不觉,过了一阵,只嘴巴一张一合的翕动着,似是喃喃自语,细听之下,才知其是一声声唤着,赟儿,赟儿……


                  IP属地:天津133楼2012-08-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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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倾江倒海而下,洗刷着又一番血战之后的襄阳,似是要将这冲天的血气荡涤干净。在充斥天地的冷雨之中,大家都已明了,年轻的皇帝稳住了他的江山,他必将以更加自信的姿态,实现他的豪情壮志,开创一个太平治世。而另一个人,挥剑了断了一切,让那些雄心壮志,不甘与愤恨,一起被随风雨落下,沉埋大野。可谁又知道,有多少白发,在这一役中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妇女,失去了她们的丈夫。又有多少襁褓的幼儿,在这一役中失去了父亲,从此孤苦一生。满目凄风冷雨,却应是为他们而祭奠。还有多少命悬一线,生死难料的男儿。大雨冲击下那仍欲破土而出的嫩芽儿,似是他们生命不息的挣扎。
                    “你就是欧阳春?”狄青看着马下之人,尽管此人身上的血迹已被大雨冲刷干净,而仍然掩不住那浑身的浴血之气。脑中蓦地闪过几个时辰前,那个开封府的展昭,一人奋战十余骑,自己远远看见那奋不顾身的姿态,也不由得心惊。再看眼前一众江湖人士,个个勇悍,脸上不由现出激赏之色。 “正是在下!”欧阳春抱拳而应。 狄青朗声大笑“听闻你武功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欧阳春抹了一把脸上雨水,朝马上人道:“将军谬赞了,江湖上与我齐名者多矣!” “你可是说南侠展昭?”狄青不由问道。 “他是其一”欧阳春据实以答,眼神却游离开去。三鼠已经冲去王府,不知能否找到白玉堂,而展昭,还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展昭伤重,此时还不知是死是活”狄青眉头一皱,不由道出刚才之事。 欧阳春闻言又惊又喜,正欲拔腿就跑。只见一个物件从狄青手中抛出,欧阳春下意识一接,竟是一面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狄字。 “这样去闯我的营,是想找死么!”狄青冷冷喝问。 “多谢将军!”欧阳春再不顾其他,转身飞奔,于混乱中寻到了明世以及失魂落魄的三鼠,五人直奔城外狄青大营飞奔而去。
                    不消多久,众人已经到了大营,令牌一出,无人敢阻。寻到了地方,三鼠竟心中异常恐惧,卢芳更是难受,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怕进去看到不想见到的。不过却不能不进!咬着牙进去。正见一名大夫模样的人正在擦汗。看见几人进了帐中,吓了一跳,毕竟军中大夫,瞬间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哪里有人管他。
                    “五弟“
                    “五弟“
                    “老五?!老五他死啦!展小猫,展小猫也死啦!“徐庆性子又直又急,一下子见到眼前两个脸色惨白,毫无一丝人气儿的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这一哭,韩彰和卢芳未及细看也跟着哭了起来。 欧阳春在几人之中最为冷静,明世虽脸色惨白,也还有一丝神智。此时欧阳春走上前来,见二人身上多有包扎,心中登时狂喜,谁会给死人包扎伤口?看来还是活的,起码这个大夫模样的人认为其事活的。慌忙伸手一探二人鼻息,又是心中一凉,气息微弱到似是随时可能断气儿! “快!快去接公孙先生!“ 明世闻言神色一变,转身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这时三人才反应过来,卢芳哽道“难道老五还有救?!“ 欧阳春撤了手,“五弟居然还有一丝进出的气儿,可真是奇迹!能不能活我也不知,快让公孙先生来看最好。我看其身上全是割伤,信上写其触动机关落入铜网,这割伤显然是那铜网所致。不过却没有箭伤,想来那守阵之人未曾放箭,捉了活的,五弟性子激烈,必定惹王府人恼怒,直接悬了城头,要他饿渴而死。如今已然六日,即使是习武之人,也到了气血衰竭之极限。” “永安侯个狗贼!”韩彰切齿骂道。卢芳一直抓着白玉堂的手,并不说话。 “那展小猫怎样?!”徐庆回过神来,吸溜了一下鼻子问道。 欧阳春暗自一叹“我也只知道还有口气……” 说罢四人心中一沉,再不言语,只焦急等待明世带公孙先生到来。 此时为四月初二,襄阳城破,永安侯自戕于襄阳王府。当日黄昏,京东路指挥使王其壤便抵襄阳,大军直入城中。 其后,两浙水军受命沿江直上,七日后战君山水寇于汉水,君山襄阳本互为依托,此时襄阳已破,君山失了凭借。而朝廷此时倾尽全力,君山水寇却是不能抵挡。 此时的君山早已乱成一团,本来时铁通般的水寨,如今在水军的猛攻之下,已然快要散架。众人到此时方知,之前朝廷不来清剿,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如今是不惜代价也要剿灭了这方隐患,聚合之众又怎能敌? 闻华跌跌撞撞冲进豹貔庭,单刀往地上一拄,朝前面的钟雄道:“大寨主,竹城要守不住了!” 底下一众小寨主们早快成了热锅的蚂蚁,有的大嚷出去拼了,有的大嚷散了算了。闻华见此皱了皱眉向上一步,颓然道:“寨主,降了吧!” 钟雄闻言神色一变,扫了一眼下面乱哄哄的水寨头目,也知凭借这些人是不成了。只是朝廷下了如此的决心,自己到底还降的了么!一拍椅子,霍地起身,众人吓了一跳,全都噤声。
                    


                    IP属地:天津134楼2012-08-2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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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华,你跟我来?”钟雄点了闻华的名,抛下众人,转身走入后堂。闻华不明所以,只好闷声跟着。二人进了后堂,出了侧门,钟雄便转到了自己的住处,绕过了前厅到了后院。
                      闻华瞬间明白了,刚才自己说出了请降之意,是以大寨主叫自己一同来了这里,却不知内里这人分量够是不够?! 钟雄推开房门,果见一个清瘦的书生正坐于桌子前面,浅灰色的衣衫随意穿在身上,苍白消瘦脸颊似乎带着先天不足模样,此时他正拿着一卷书静读,听到了声音便抬起头来,见是钟雄,却不意外,放下手中书册,淡淡道:“大寨主是要战要逃还是要降?”颜查散抬手咳嗽了一阵,其虚弱之相并不是什么先天不足之症状,不过是当日重伤,众人皆以为他死了,却是一个去抛尸的小卒发现其还有一丝尚存,当日钟雄心念一动,费了药石给他续了命。可终究是受伤过重,落下了毛病。 抬眼冷冷看向钟雄,目光中毫无一丝怯懦之意。钟雄心中一震,这书生拗的很,若执意不肯让自己投降,再来寻死,自己可当真没了依仗! “颜大人!”钟雄上前一步,到了近前,却是怕颜查散再做出些激动之举。 颜查散看出其心意,淡然道“大寨主放心,我已死过一次,更加懂得生命之可贵, 亦知晓了当日之愚莽。今日大寨主要投降朝廷,还想将我送回以求保命,此举不失一个好算计。”颜查散说着眼神淡淡扫过钟雄与闻华,眸中沉静无波,钟雄与闻华心中一惊。 眼前的书生早已不是当日模样,他依然高傲,却不酸腐,生死一遭,竟让其褪尽了蒙昧怯懦,如同经冬的松柏,透着一股坚韧之气。而本是蟾宫折桂之质,亦让其不失的理智看穿了眼前之事。 “大寨主若能不再负隅顽抗,将能保住更多我大宋男儿的性命。也是我这无用之人的一点用处。”颜查散继续淡然开口,说在了钟雄的心坎上。 “如此多谢大人了,那便请大人修书一封,以示诚意。”钟雄心中一喜,抛下心中其余念头,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退路了! “好。”颜查散也不推辞,摊开桌上宣纸,微一沉吟,提腕落笔,一挥而就。 当日午后,水军统领张湛收到匪寇送来书信一封,张湛打开一看大惊失色,其实皇上仍在襄阳,张湛不敢擅专,连忙进城请示圣上,赵祯见此书信,亦是心中震动,下旨受降,即刻迎钦差回城。 襄阳战事随着君山之降,终于平息。
                      铜铃大作,皮肉被寸寸割开,再被死死捆住,高高的悬起,痛到麻木,意识渐渐抽离。
                      爷在襄阳等你!若有半分差池,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白玉堂恍惚的想,你说在襄阳等他,不让他有半点差池,你却自己陷在那机关楼里,着实可恶!可恨! 猫儿。 竭尽全力的大喊一声,而实际上他的声音细如蚊蝇,而就是这极轻的一声唤,却让床边的人一震。 “老五!老五!老五你醒了!”


                      IP属地:天津135楼2012-08-2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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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缓缓的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的蒋平,一双三角眼里不停往出淌着眼泪。 清醒亦伴随着疼痛的回归,闷闷哼了一声,白玉堂哑着嗓子出了声“四哥?”“没错没错,就是你四哥我,老五啊,你可终于醒了,你吓死四哥了。谢天谢地”蒋平说着紧紧抓着白玉堂的手,另一只手抹着眼泪道“老哥回来途中在三清祖师爷面前下了愿,保佑你渡过此劫,四哥我愿意出家当道士去!” 白玉堂刚醒过来便听他这样一顿聒噪,不由皱了眉,而且四哥在这儿,那人现在哪里?!心中一紧,急急打断道“那猫呢?!” 蒋平闻言脸色一变,眼珠子转了几转,心道我怎么还没想好说辞,这可怎么办好,这刚刚才醒,可不能再被激了。“展昭?他……还在山西呢,他师妹,就是那个叫顾无双的,和那个不上正道的幽冥教的……” 蒋平说着说着不由住了嘴,因为白玉堂正看着自己冷笑,双手死死的攥紧身下床褥,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而这冷笑此时配在他那张虚弱惨白的脸上,竟是异常可怖。“怪道你长不了一两肉,连自家兄弟都坑!”白玉堂狠狠甩出话来,声音却暗哑之极。 “谁救我出来的?是他不是??他若好好的,能不在这?你说,他现在哪?!”白玉堂气极,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而出。蒋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过了半晌,方咬牙道:“在东院,反正他也没醒,你也下不了地,等过几天再去看他……” 白玉堂闻言脸色瞬间冰冻“带我去!”抬手撑了床铺,努力稳住了身体,便要下床。 蒋平吓得大叫“你疯了,你这样子不能乱动!我可真求求你了” “我怎么不能动?”白玉堂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药碗,“你们整天补品汤药的灌我,我怎么不能动?!” 说着便掀被下床,可刚一着地便腿上一软,一个踉跄就向前摔去。 蒋平赶紧一把扶住一头冷汗抚胸狂喘的白玉堂,心道没想到死过一回也没让他转了性!又气又恨道“我的祖宗,我求你了,你别走,我背你去!” 咬牙闭眼,还真不怎么行,“你扶我。”白玉堂努力稳住自己身体朝蒋平说道。 “好好好,我扶你。”蒋平赶紧把白玉堂扶住,虽说这几日白玉堂瘦的不成样子,可他个子高,蒋平扶着他也不那么顺当。 “老五,疼么”蒋平感到扶着的身体一阵阵的打颤,眼里忍不住又迸出眼泪来,更是恨不得抽死自己,连个谎话都编不圆! 白玉堂惨白着脸不说话,蒋平心中叹气,都一个样子,死也不哼一声。路上遇到衙里小厮,赶紧让他们传话去给卢芳他们,哥哥们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回来了。 到了东院厢房门口,蒋平不由止了步,白玉堂撇了他一眼道“进去!”蒋平咧了咧嘴,扶着白玉堂推门而入。 屋内明世正在给展昭喂药,人昏迷着,也不怎么能喂进去,每次就这么一点点儿的往进去硬灌,用公孙先生的话说,能喝下去点儿是点。 白玉堂一进屋,明世吓了一跳,转眼狂喜到:“白五哥,你醒了” 白玉堂喘着气,嗯了一声,眼睛盯着榻上沉睡之人,心跳欲停,却强自稳住哑声问道“他怎么了?” 明世脸色一黯,心知瞒也无用,咬了咬牙,道“公孙先生说展大哥服了太多的长生丹,气脉竭尽…也不知何时能醒。” 明世的声音不高,可听在白玉堂耳中却如炸雷一般,他喘着粗气,一点一点的俯身,最后终于坐在了展昭的床侧。 床上的人异常的消瘦,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可是他的容色很平和,漆黑的眉峰此时亦舒展着,唇角眉稍都带出一丝宁静。 白玉堂终于抵收不住,一下子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裳 “气脉竭尽,这样的后果你也在所不惜么……居然还睡得这么稳” 蒋平与明世皆低头沉默。
                        门外一阵急奔的脚步声,蒋平心中一惊,道了一声不好赶紧跑了出去。 开门果然见徐庆韩彰卢芳三人如着了火一般进了院子,却是得了消息赶来的。蒋平回手把门一关,往前跑了两步,说道:“哥哥们,等会儿!” 徐庆膀子一甩,登时将蒋平推了出去。 “老五!老五呢!”徐庆大喊。 韩彰和卢芳也是急的团团转,扶起地上的蒋平,不知他刚才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蒋平忙道:“哥哥们,老五他醒了,可活蹦乱跳的呢,哥哥们不用担心。现在他正在展小猫屋里,咱们都知道,展小猫半死不活的,武功也没了,醒了也是个废人了,老五也知道了,他能好受吗。现在进去不是刺激他嘛。反正人活转过来了,好几天都等了,再等个把时辰有啥了不得,等会儿他安稳些了,咱们再进去。” “我不干!我要看老五!”“三哥,三哥,二哥,你帮帮我。”徐庆一膀子神力,蒋平哪是个。 “老五,老五,老五,三哥在这儿!” “五弟,五弟”卢芳和韩彰也不由喊道。 “你叫魂儿呢!”门吱呀一声打开,白玉堂倚靠在门框上,微微喘着气看着众人“我还没死呢!” 徐庆一跳而上“老五,你吓死哥哥了!”卢芳韩彰也冲了上来,三人这几天伤心甚多,如今见了站着的五弟,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徐三爷悲的凶喜的也快,看了白玉堂两眼又哈哈笑了起来。蒋平站在一边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和激动,兄弟五个都活着在一起说话,祖师爷,我蒋平真是谢谢您老人家了。 徐庆高兴,笑着一抱,只听一声闷哼,白玉堂竟又晕了过去!徐庆伸手一看,满手是血,竟是铜网的割伤又迸开来了。 四人吓的半死,韩彰冲出去找公孙先生。公孙策听说白玉堂醒了又晕了,赶紧跑来,探了探脉,知道白玉堂这次是身体虚弱加之急火攻心之故,同众人说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IP属地:天津136楼2012-08-26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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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平心细,三言两语的便把白玉堂安顿在了展昭旁边的客房。 到了晚上白玉堂终于再次醒来,见了守在床边的四位哥哥,直接说道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和这猫的事儿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是放不下的了。今天我既然醒了,照顾他的事儿就更没得旁落了。” 其实自打蒋平到了襄阳,见了几位哥哥,就把这事儿合盘说了,本也算是天大的事儿,可跟性命比起来,还算得了什么,如今见其醒来对那人的一番心意,众人嘴上没说,心里也都默认了。人在比什么都强,别的什么哪里还去管他。 听白玉堂说完,卢芳韩彰心里明白,只有个徐庆还是混混的,众人也不多说什么。 白玉堂晕倒之后,明世依旧在屋内守着展昭,本以为再次见到二人,会心生波澜,没想到这次竟是如此平静,想来那虚空中生出来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洗刷,便会真妄尽显。如今看着榻上之人,他有悲伤,却与以往不同。他的身影与气韵,是他的所求,对他的敬佩与尊重,这份感情是真,所以依然留存。 真希望他早日醒来,见到白五哥,他一定很高兴。那从容的一笑,蕴藏着多少风华。 “五哥,你一个人不行”明世对着要接手的白玉堂不由皱眉,这几日他依着公孙先生的话,在这里照顾,深知有多少事情要做,白五哥这身体怎么行。 “不用。”白玉堂忽然扯了一丝冷笑,他看出来了,他不一样了,小和尚,不对,小兄弟,你算是出山了,不过还不够看轻我。“都要做什么,你一条条告诉我,换伤药的事儿就不用细说了!” 白玉堂的口气毋庸置疑,明世敛眉,算是默认。接着便一条条道来,几时吃药,几时喝水,几时按摩筋骨,甚至几时开窗,几时翻身都详细说了,白玉堂脑子好用,一字不落的记下。说完了便不由分说将其打发走了,明世心中担忧,心知无法,只得离开,想着要不时的来看看。 白玉堂此时还不知道,命运在此时给他和他的猫儿展开了一个契机。
                          


                          IP属地:天津137楼2012-08-26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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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公孙策推门进了在很展昭屋子,这病人的屋子他是随时出入的,自然也不用什么客气。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老僧。 白玉堂见是公孙策脸色倒是缓了一缓,也没细看其身后之人。就听身边正过来帮手的明世一声惊呼“师傅!”白玉堂才想起来,来人竟是天阁寺的慈云大师。 “师傅”明世冲上前去便要拜倒,慈云一笑用手一抬将拜到一半的明世给扶了起来,明世心中一紧,明了自己早以还俗下山,怎能再叫这一声师傅,不由心中一痛,抬头一看师傅眼中没有一丝责备,瞬间释然,不是不受此拜,是拜或不拜,无可无不可。 慈云见明世现出了悟神情,心下宽慰,道:“襄阳之战,不知多少亡魂,我来这里欲为其诵经七七四十九日,超度这些亡魂。” 说罢轻诵了一声佛号,众人闻之皆心中沉重。 “白少侠”公孙策上前,伸手把脉,白玉堂早习惯了这书生的动作,也不反对。公孙策凝神细号了一阵,眉头微微皱起。慈云轻捻了一下手中佛珠,朝公孙策道:“看白施主气色,确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如今就算醒来,恐难尽快恢复。” “正是如此”公孙策应道,还请大师帮忙。 白玉堂本不愿这老和尚在屋里啰嗦,吵扰猫儿,听公孙先生一句话,顿时醍醐灌顶!忽地想起当夜在天阁寺,这老和尚只看了猫儿几眼,便知道他余毒未清,着实厉害!怪不得公孙先生领他进来,想到此节,顿时惊喜万分。 挥手一挡慈云正欲号脉的手,急道:“大师,你先看看他!” 慈云被一挡的瞬间手指轻轻一动竟还是捉住了白玉堂的手腕“白施主不必着急,一个一个来” 白玉堂心里一惊,这老和尚明明只是号脉,可自己竟然没有力气撤手!今日方知其高深至此,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脸上顿时现出敬佩之色。 慈云微微一笑,若不出手拿他,还不知他要腹诽到几时。离了白玉堂手腕,慈云走至床边,伸手搭上了展昭的手腕。白玉堂心中忐忑,却是怕这和尚说出和公孙策一样的话来。 慈云闭目号脉,白眉毛时皱时展,看得旁边三人心惊肉跳。良久,终于撤了手。 白玉堂急问:“他怎么样?” 慈云依旧先诵了一声佛号,反问道:“你是问性命还是武功?” “性命!” “无碍” “何时能醒?” “三五日差不多了” “那武功呢?”白玉堂长出了口气,这老和尚的语气如此笃定,自己更加安心了。 慈云不由心下一叹,微一沉吟,问道:“请问白少侠,这二,三年来武功可有真正的进境?” 白玉堂不知慈云此问何意,只好答道:“没有” “展大人呢,你可知晓?” “亦没有”白玉堂此言一出,不免心中巨震,是了,近两年之内,自己虽与猫儿不停切磋,可总是很难超越以往,就像一条路走到了尽头,怎么也不能再迈进一步。 “这就是了”慈云和言道“白少侠与展大人武功在江湖上早已数一数二,可这数一数二就是一个坎,想要再有进境,便是千难万难。”慈云看白玉堂动容,微微一笑道:“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百尺竿头若想更进一步,便只能是落下高竿,归于实地。你二人如今重伤难愈,展大人更是筋脉尽毁,是劫难,也是机缘,若能善加引导,未必不能破而后立。只是亦需五六年之久,你可能等?” 白玉堂闻言心中巨震,当下拜倒“求大师指引!” 慈云赶紧一抬手将面前之人扶了起来,见其此一剧烈动作后脸色异常苍白,显是体力不支,便道:“白少侠坐下说话。” 身后公孙策与明世对望一眼,默默退出门外。慈云显然是要说要诀与白玉堂听,公孙策知道自己不便听,是以退出门外,只是诧异明世与慈云本是师徒,为何也要避嫌?便忍不住问明世,明世摇了摇头道我本就不欲听,公孙策一阵愕然,转而一笑,眼前之人却有一丝明世之意。 屋内白玉堂坐在椅子上,听慈云一句一句传授破而后立之道,越听越觉豁然开朗,也更觉心惊。原来是道理说来浅显,行来却是如此艰难。 “这一机缘是展大人的,亦是你的。你退功以助,当可明了再进之机。”慈云一字一句慢慢说完,轻出了口气道:“白少侠,可有什么疑问。“ 白玉堂眉头微皱,直言道:“若只是听,已然没有疑问,只怕到时……“ “阿弥陀佛“慈云轻诵了一声佛号“已经足矣,少侠切莫求全责备。”说着微微一笑,亦不待白玉堂再开口,转身出门。 白玉堂抚胸坐在桌前,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听这一番话,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心神。再抬眼看着此时床上安静而卧之人,不由又笑了,猫儿啊猫儿,你赶紧醒来,爷爷我等的辛苦的很那。 也不知道是官家赏赐的补品太好,还是其本身真是个祸害,几日折腾,白玉堂竟然伤势见好。而在第三天打头,展昭终于醒了。也差不多应了慈云说的日子。 当其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细瘦的白玉堂,并且知晓这不是梦境的时候,他笑了。忍过醒来最初的痛感,听过自己的情况,展昭的眼神依旧宁静。 生死不过一瞬,何其简单,又何其残酷。而他们都还有命在。 不过当白玉堂将慈云的话告诉展昭的时候,他的眸子还是闪动了一下。
                            


                            IP属地:天津140楼2012-08-2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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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破,忍不过。
                              只要有可能,便容不得自己拿不起剑。 展白二人昏迷之时,赵祯曾亲来探视,此时展昭已醒,公孙策终于将圣上的赏赐说与展昭,并将其升为三品之圣旨交与展昭。 白玉堂听了眉头一皱,看向展昭。展昭一愣,微微皱眉,官家定已向公孙先生问过,知我武功已废,如此赏赐,其意甚明。扶了白玉堂肩膀方才坐稳身体,展昭淡淡一笑道:“展昭此时无法面圣,公孙先生,可否帮我辞了?” 公孙策闻言心中一震,辞什么? 展昭看向公孙策:“我之前应下玉堂,襄阳事了,便歇上一阵。展昭非是逃避职责之人,只是先生知我现今已无法再行护卫之职,皇上封赏不过是安抚之意。尸位素餐,实非我所愿。他日倘真能复原,大人若有需要,展昭定然万死不辞!”
                              公孙策默然无语。
                              白玉堂握住展昭的手微微颤抖,二人对视一眼, 千般心思都在这一看之间传了出去。白玉堂勾起嘴角一笑:“公孙先生,你怎么说?!”
                              “学生这就去面圣!”公孙策眼中一亮,立刻应下,也不做停留转身便走。展昭不受,心中更多的竟是宽慰。 刚推开房门,就见雨墨跑进来,原来狄青派了手下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在王府中寻得的,蒋平他们识得,说是五爷的剑! 白玉堂本被展昭的话语说的心中惊喜万分,闻听自己的剑被送回,更加激动,醒来后曾让四个哥哥到处寻找自己的画影,可终究是没有找到,还以为就此失了,没想到却为狄青所获。
                              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前厅,见众人尽皆在场,陷空岛的几个人更是心情激动,自从白玉堂和展昭醒了,大家就惦记五弟这把剑了,没想到竟真的寻了回来。 智化伤好了大半,见了画影,亦是心中欢喜,当日冲霄楼白玉堂一人一剑独自上了最后一层,现在人和剑都能回来,自己的心也能安了。白玉堂没来之前,智化便拿着画影摆弄半天,没想到却如何也拔不出来,心知必定内有机关,不知之人是断断无法拔出来的,心道,这白玉堂果然行事怪异,一把剑也要做这些机巧。 白玉堂进得厅来,见智化正拿着自己的剑,上前一把夺过,不由哈哈大笑。众人皆是诧异,知其得剑高兴,可居然会如此形态,当真让人费解。白玉堂笑过,眸中光华一盛,右手倏地出手,握住剑柄,只见其手指一弹一按,众人只听咔嚓一声,一道白光一闪,画影铿然出鞘! 随着剑锋划出的优美弧度,一张白绢飘然落下。 白玉堂用剑尖将那白绢一挑,白绢便落入其手中,走到公孙先生身边,道:“盟书在此,也请公孙先生代为转交官家吧。” 说着画影还鞘,哈哈大笑,转身出了前厅。到此时众人才知,白玉堂当日虽身陷铜网阵,却是已经取了盟书,藏于画影之内,如此机密,他不说,谁又能知晓?此人心思竟然机巧至此,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至此智化更是咋舌,虽然知道若画影寻到,盟书必然出现,若寻不回,说了也没用。可还是忍不住心道白玉堂你才是狐狸! 盟书呈于圣前,刀笔吏陈书罪状,昭告天下。自此永安之乱,终告终结。 冬去春来,转眼三年又过,又是一年的初春。 一处独立幽静的院落坐落在陷空岛后山地势稍缓之处,此时天气依然寒冷,屋内炭炉子烧的很旺,是以非常暖和。 白玉堂并拢二指,沿着那人的心肺经一点一点的按压下去,口中如温书一般念着已然念了上千遍的要诀。 指下的身体忽地一绷,这里依然疼痛,有些难捱。展昭下意识的绷紧身体后立刻努力的放松“还没记住么,都这么多遍了。” “臭猫专心!”白玉堂皱眉闭了眼,念口诀不过是转移注意力,并不是有什么奇思妙想,只是遇到疼痛处,便觉心内难忍。“过了这段就好了。”凝神继续向下走,指下的身体越来越放松,白玉堂心中愈发欢喜起来。挨过最初极其艰险的两年,现在已经越来越好,他不得不承认,这猫于武学的灵慧,无人能及。他似乎可以想见再有一些时日,这只猫儿像从前一样,拿着剑挑衅的看着他道“谁强谁弱,比过才知道!” 心脏开始跳的更加有力,胸中似有火焰被点燃。白玉堂闭目换息,努力的平静。 薄薄细汗附着在二人劲瘦的肩背以及腰身,一趟功行过,二人有些发热,更显屋内温度有些高。擦干身上的汗液,展昭穿好衣服,抬眼看了看天,“出去透透气。” “再等等,刚出过汗”白玉堂翻身下床,倒了水,展昭伸手接了仰头喝下,顿觉舒畅了很多。稍坐了一会儿,便披了披风推门出去。 一轮明月升在半空,清辉自在洒下,衬得夜色异常的清透干净。 展昭出了屋子,便奔了厢房后面的酒窖,白玉堂诧异,这猫不能喝酒的。跟在旁边,见他拎了一坛女儿红出来,不觉笑道:“知道给爷找酒了啊,臭猫!” 展昭眨了眨眼:“我也想喝些” 白玉堂愕然:“不是说了你不能喝。“ “只喝一点。“展昭看着白玉堂,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他这样看人的时候,对方难以拒绝。不过他也只会这样的看着对面之人。 白玉堂心思一恍,已经三年了,再没有在开封府的城头上喝酒了,这猫馋酒了嘛?还是……咬了咬牙道“好,只喝一点。“ 二人几步回了院子,展昭拍开泥封,白玉堂也拿了杯子出来,展昭便倒了酒。二人一人一杯,陈年的女儿红一下肚,展昭的脸上顿时有些泛红,他的体质此时确实不宜饮酒,容易醉,容易伤。是以喝了两杯之后,白玉堂便将酒坛子扯了过去,不再给他。展昭也不与他争,径自起身,回了屋里。
                              


                              IP属地:天津141楼2012-08-2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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