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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窝鼠猫文库】宋时明月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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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上供ing


IP属地:天津1楼2012-08-25 09:49回复
    白玉堂正欲挥剑挡格,下一瞬间那刀刃竟忽然回转方向朝展昭劈去!原来开始的只是虚招!
    陆天风干的是杀人的勾当,只要能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刀飞出,角度甚是刁钻,不知道有多少江湖成名的人物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被这刀割断了喉咙。陆天风出手的同时眼睛里已经显出疯狂之色,他似乎已经看到被偷袭的那个容貌清秀的少年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可惜失望来的更快,那刀刃飞过去的同时,展昭的人也倏的后仰,那刀刃堪堪贴着他的鼻尖削过,夜色中只见寒光一闪展昭的剑也已经出鞘,向上一挑一绞,那锁鞭连着弯刀便仓啷啷的缠在了他的剑刃之上!
    陆天风忽觉一股大力从鞭身传来,震得自己长鞭差点脱手!心中大惊,没想到对面的蓝衫青年看似文弱,内力竟然浑厚至此!可是杀手的本能却让他不退反进,右手猛的运力,借着这一拽之力人已经栖身到展昭一步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以及其刁钻的角度直刺展昭的腰侧!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只听展昭一声清啸,手中的宝剑灌注真力,那陆天风纵横江湖多年的锁鞭竟然就噼里啪啦的断了,陆天风本以为对方长剑被锁住,若不弃剑断然躲不过这致命一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锁鞭已经在一瞬间寸断成废铁,而自己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身形步伐,匕首便已刺空,下一秒钟一股剑风当胸袭来。
    程若风自从展白二人出现,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就更加沉重,如今看到自己的师兄已经和展昭斗在一起,师兄招招致命,却伤不到展昭分毫。心下已经是震惊万分,而眼见展昭的长剑就要削下,程若风再也顾不得许多,将判官笔抄在手中,一个飞身直刺展昭后心,想要攻敌之必救。
    白玉堂看到场中打斗,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那陆天风固然不是展昭的对手,但是心狠手辣,出手阴毒无比,不禁担心那猫儿要不小心吃亏。正想出手早早结果了那人,免得夜长梦多,就见旁边的程若风忽然向展昭出手,心下恼怒,拔剑便挡,与程若风斗在了一起。
    程若风与白玉堂浦一交手,就知道今天想全身而退恐怕是千难万难。可是若是师兄落到他们的手里,断没有活命的道理,想到此处竟然是不要命的打法!生生受了白玉堂一剑,冲向展昭。
    展昭本来一剑当胸直刺陆天风,程若风却忽然出现挡在了陆天风前面。顿时心里大惊!展昭知道程若风并非凶手,此时一剑下去必然要了他的性命,当下内力急运想要撤剑。
    程若风的这一动作恰好使四人各有前后,挡住了展昭的视线。陆天风见此眼中精光一闪手腕一翻手底下忽然射出三只飞箭,擦着程若风的衣服,直向展昭射去。此时展昭撤剑至一半,心中警觉,立刻回剑格挡。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两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之声伴随着一声闷哼,展昭的剑已经架在了程若风的颈上,而下一秒,白玉堂已经跃过展程二人,画影如一道闪电一样刺入了陆天风的胸膛。
    只一瞬间,场上形势巨变!
    白玉堂看到了陆天风的动作,在听到那一声极轻的闷哼之声时,心已是瞬间收紧。眼前被自己一剑穿心的人眼中的震惊神色,他是看也不看,慌忙过头去,只见展昭一手抚在腰间,一手擎剑,眉头正微微皱起,身形却依然站得很直。
    “猫儿!”白玉堂一个箭步冲上去,看到展昭捂在腰间的手中渗出血迹,画影一提,直向程若风刺去。
    “且慢!”当的一声巨阙格开了画影,展昭一挥剑,只觉伤处剧痛,脸色一变。
    白玉堂见状立刻撤剑,一挥手已经将程若风点倒在地,另一只手立刻扶住了展昭。此时展昭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白兄,你我都已听到,程若风不是凶手,他并不该死。”说话的同时,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白玉堂心中气极,又见展昭情状,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你这笨猫赶紧给我闭嘴!”说话间仔细朝展昭的伤处看去,只见展昭左侧腰腹处插着那一只箭羽,刺进了大半,剩下露在外面的部分赫然都是倒刺。
    白玉堂见此眉头皱的更深,明白这种箭羽最是狠毒,若要直接拔出定是要勾血带肉,若不拔出在身体里你根本无法动作,因为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厉刺让人疼痛不已,白玉堂顿觉一阵气血翻涌,一种说不清是愤怒还是郁闷的感觉冲了上来。
    


    IP属地:天津3楼2012-08-25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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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也只是一闪念的事情,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他自然知道,皱眉压下情绪,俯身将展昭放在地上,一运力撕开了展昭的衣衫。见到裸露的伤口的时候白玉堂眉头皱的更深,将手伸到展昭的腋下将其紧紧的扶住半躺在自己肩头。感觉怀中的人身体微紧,双手也配合的攥住了衣衫的下摆,便道“要来了!”,然后手腕一翻将画影倒转,直贴着那箭羽的倒刺探了下去。伴随着剑刃入体的声音怀中人身体也蓦地绷紧,白玉堂猛一运力,只见一只半尺来长的铁箭带着一条血线从展昭的身体里飞了出来。伸手疾点展昭伤口附近几处穴道,再看怀中人,嘴唇紧紧的闭着却是一声也没有吭,只是脸色已经苍白的几近透明,攥拳的手更是微微颤抖。
      “笨猫!也不知道你这南侠的称号是怎么混来的!你便躲了那箭又怎样?!你怎知白爷爷我就躲不过!!”白玉堂此时终于稍缓一口气,想起刚才场中形势,心中气极。可是刚说了一句却见展昭忽然眉头紧皱,身子一下子蜷成一团,似是忍受极大的痛苦,白玉堂大惊,低头检视展昭的伤口,只见那伤口的血迹中开始丝丝渗出紫黑的颜色,刚才只见伤口表面血色鲜红便疏忽大意了,如今看来那箭上有毒!刚才自己伸手封了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却直接也将毒血封在了里面,想到此处白玉堂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箭!赶紧解开展昭的穴道,再疾点展昭胸口几处要穴,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刚才的展昭是不肯说话,此时的展昭却已经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白玉堂一下子冲向地上的陆天风的尸体,将其身上摸了一遍,可除了几样暗器其他什么都没有。果然是不要命的杀手,连后路也不给自己留!白玉堂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握,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忽地转身到了程若风跟前,程若风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目睹刚才师兄惨死,心中悲痛之极!一直愣愣的看着陆天风躺倒的地方。又见展昭中毒,心中明白定是师兄那一箭所致,又觉得痛苦万分。他不愿师兄死,他也不想展昭死在师兄的手上,再添杀孽。
      白玉堂寻不到解药如同困兽一般朝程若风走来,一伸手已经抵在他的穴道上,一运力,程若风立时只觉得身体如万蚁啃啮,痛苦难当,忍不住痛呼出声,恨不得立刻死去,只是其他穴道被制,便是想要满地打滚也不能:“解药呢?!”
      白玉堂此时脸上寒霜笼罩,目光更是凌厉如剑!手上力道一松,程若风痛苦稍减,只能勉强开口说话:“解药我也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师兄箭上有毒,啊!”说道此处只觉得身体里忽然剧痛,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又冲了上来。
      白玉堂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痛苦的身体狂抖手上力道更重,只听得那人已经忍不住嘶吼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次,解药呢?!”白玉堂的声音冷冷响起,似是要将人冻住一般。“我何必骗你,终究…是要一死,何必要你如此…折磨我。 啊!!!”程若风忽然觉得一股完全无法忍受的剧痛从天枢穴刺入,继而全身如被火灼烧一般,再下一刻丹田处已经空空如也,一身的武功竟在瞬间被白玉堂废了!
      白玉堂此时心中已经是冰凉,看也不看地上躺倒的人一眼,一个箭步冲到展昭的身前,展昭蜷着身子眉头紧皱,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伤口处不断流出污血。白玉堂只觉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一下子将展昭抱了起来,发足向汴梁城内狂奔而去。


      IP属地:天津4楼2012-08-25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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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邦!邦!邦!邦!
        打更的老李头敲着梆子慢悠悠的穿过街巷,忽然间觉得头顶嗖的一声,恍惚中有个影儿闪了过去,老李头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街道还是眼前的街道,空空荡荡雾气蒙蒙。老李头挠了挠头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精还是我眼花了,都这把老骨头了,就算白送给人修炼,人家恐怕也不肯要了,然后又摇了摇头,继续敲着梆子慢吞吞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那个“装神弄鬼”的白玉堂此时心里就像是着了火一样,提着一口气抱着展昭一路翻屋飞瓴的进了开封府,守门的衙役也只觉得眼前一晃,什么也都没有看清。
        都知道这开封府里有一猫一鼠轻功了得,平时飞檐走壁上房揭瓦的事见的多了,可是却都没有今晚这么骇人的,心中警觉,刚要入内禀告便听得府内传来一声大叫:“公孙先生!”。哦,原来是白五爷,衙役心下稍安。可又忽然觉得有些焦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白五爷这么急迫,可是职责所在不能离开,只能等明早再和内里的人打探打探了。
        开封府内院展昭的房间内,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在施针。
        进地府来,白玉堂心绪已经平复不少。天突,紫宫,檀中,鸠尾,眼看着公孙先生一针一针下去, 展昭只兀自忍耐,不肯出声。白玉堂不自觉间也将画影攥紧,手掌似乎也要攥出水来。
        平时和这猫喝酒聊天找茬打趣一两个时辰眨眼就过了,只觉得太短还不够。现在却觉得两个时辰简直长的让人难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憋闷不已。
        公孙策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根金针从展昭的身上拔出,看着伤口处被逼出的血也已经从开始的紫黑色变成了鲜红,终于出了一口气。
        白玉堂早已按捺不住急切的问:“怎样?”公孙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眼神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焦虑缓缓说道:“白少侠不必担心,这毒虽凶,可是也去的快,只要施针及时便可以除尽。展护卫性命已经无碍,只是失血太多,箭入太深,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才行”,白玉堂进来的时候想要是这书生敢说‘学生无能’就端了他的开封府!听到这句话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当下一抱拳说道:“多谢先生!”
        公孙策见他目光诚挚无比,不禁想起过往帮他治伤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如此这般的谢过自己,微楞了一下马上又似是明了了什么,不禁微微一笑。
        说话间张龙从外面又端了盆热水进来,赵虎在他身后端着刚熬好的药汁,白玉堂立刻迎上接过了脸盆,然后又伸手接过了赵虎手中的药碗。公孙策见此自然明白,便对赵虎二人说道:“这里就交与白少侠吧,忙了大半夜,明天你们还要当值,都赶紧歇息吧”说着便带着张赵二人出门,到了门口两人还不甘心的回头看展昭的情况,却被公孙先生扯着袖子拽了出去。
        门被公孙先生掩上后屋里就剩下了二人,白玉堂朝床上看去,展昭的黑发已经被冷汗浸透一缕缕的贴在额上,脸色苍白,可是表情仍然平静,一双眸子虽然有疲惫痛苦之色却仍是很亮。只是在看到白玉堂看他的时候,现出了一丝闪躲之意。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白玉堂心里的怒气仍然很盛,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发不出来,把在热水里浸过的干净棉布拧干,坐到展昭的床边。由于倒刺的原因,饶是白五爷剑法高明,剔除那支暗箭也让这个伤口看起来糟糕的很。
        “再忍一忍”白玉堂皱眉擦拭起来。棉布触到伤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微颤,然后又被强迫一般的放松下来,白玉堂心中憋闷,恨不得躺着的人是自己来得痛快!
        展昭知道这回是真的惹恼他了,也是一言不发。行走江湖的人刀风剑雨的受伤是难免,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在白玉堂面前便似是做了不该做之事一般……自己当时并没有多想,此时也没什么后悔,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白兄。。。”,一开口一时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只白老鼠,便没了下文。
        白玉堂见他模样脸上寒了一寒。 “你终于肯开口了?!”冷哼一声,手下却不敢停,快速的将伤口擦拭干净,将金疮药倒在干净的伤口上,用净帕按住,左手伸到展昭腰下微一使力,右手如穿花一般将干净的棉布从展昭身下送过,然后左手接住棉布一头的同时,右手已经又拖住了展昭的腰身,再重复动作缠了几圈最后在没有受伤的一侧打了一个结。
        


        IP属地:天津5楼2012-08-25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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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受伤的原因,展昭的身子已微微有些发烫,白玉堂一抱一提之间只觉心神一动,不觉皱眉稳住心神才替他包扎好,再看展昭,劲瘦的腰身因为棉布的缠裹显得似乎有些虚弱。白玉堂知道,这‘虚弱’不过是他的错觉,若有人此时过来动手,这猫一定不会叫人讨得一丝便宜。
          因为清理伤口的原因,展昭的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英挺的眉峰因为忍痛微微皱起,嘴也紧紧的闭着,可是苍白的脸上此时却隐隐透出一些红晕。
          白玉堂微微闭眼,定了定神。知他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强弩之末,虽然恨他隐忍,却也再不忍心斗气,再努力甩开脑中残余的一丝奇异感觉,作势要点他的昏睡穴说道“笨猫,你是要自己睡还是我来帮你睡?!”展昭是习武之人见白玉堂动作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动作又牵动伤口,不由眉头狠皱了一下。
          白玉堂心中一紧,赶紧放手。展昭缓了一口气赶紧道:“白兄,我,我自己睡”。
          “喝了药再睡”白玉堂端着药碗抵近了展昭的唇边。
          展昭无力拒绝只好由白玉堂端着碗将那苦药一口口的喝了,喝完了便躺在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是真的有些累了,加上药物的效力,待白玉堂再小心翼翼看的时候展昭已经真的昏睡过去了。
          白玉堂坐在桌子前给自己灌了口茶,也觉得疲惫异常,伏在桌子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会看到床上的展昭额头汗湿,眉头紧皱,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伸手一探,却是烫的吓人。心知这烧是伤后再所难免,从来没有什么好办法,心里却觉得难受异常。将那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喂了几口水,又赶紧去打了盆水浸了布敷在展昭的额头。想起那个放毒箭的家伙,早已被自己一剑穿心,真是恨不得他再活过来自己再戳他几剑!“真是笨猫,你白爷爷就那么不济,要你在前面逞能?!”说道这里心下一震,难道自己竟是在气这个?!气这只猫自作主张,瞧不起自己!他这辈子从不欠人人情,气这个好像是应该的。不对不对,这一肚子的揪心憋闷又是怎么回事?!
          展昭热度不减,白玉堂心中焦急,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开始专心不时地换着湿帕。展昭的中衣也被他小心翼翼的换了几次,中间展昭可能是真烧糊涂了,几次开口呢喃:“白兄,展某不是故意,只是…”。每次等白玉堂凑近了想听只是什么的时候又没了下文。白玉堂又被他这种选择性梦呓气重了几分。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公孙先生一早就起来熬药,展昭的体温才平稳了下来,转入了低热。吃粥,喝药,换洗,睡觉,再吃粥,喝药,换洗,睡觉。白玉堂除了去厨房端吃的喝的还有几次和会珍阁的老板说过几句话就没再离开过展昭的屋子,几天下来展昭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每每要下床的时候都被白玉堂骂了回去,展昭自知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恼了他,也不逞强,只乖乖躺着,不过却是怎么也不肯让白玉堂帮他换衣服了。
          这日傍晚,公孙先生照例过来送了药,看到白玉堂两个黑眼圈,刚要开口,被白玉堂横了一眼,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掩了门出去。
          展昭看他模样也是暗自皱眉道“白兄,今日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白玉堂却不领情,一步窜到床前说道:“你少罗嗦,信不信我点你穴!”展昭知道这种事他绝对做的出来,也不再说话。白玉堂又看了一眼展昭说道:“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就回屋!”
          展昭这时拿他没办法,只好转身躺好,只希望自己赶紧睡着好让这人回去歇息,天从人愿,那公孙先生的药也好用,不多时白玉堂就听到了床上人平稳绵长的呼吸声。白玉堂见展昭睡的沉了,拿起画影,掩了房门出了开封府,直奔城外而去。汴梁城外十几里的荒坡上,程若风摆了两个碗,在一个突起的土包前坐了下来,然后安静的斟满了两碗酒,端起其中一碗仰头干了。冷风吹的他的衣服鼓胀起来,身无一丝内力的他已经抵不住这种寒冷,酒入肚腹又激得伤口一阵剧痛,程若风闷哼了一声勉励稳住自己,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土包慢慢说道。“师兄,你一生坏事做绝,为恶无数,最后这么个死法,也算是得了一个痛快!希望你早日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刚要拿起另外一只酒碗,就听身后忽然一声:“痛快?他这种人本不该得如此便宜!”
          


          IP属地:天津6楼2012-08-25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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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若风大惊,顾不得碗中酒水洒出,慌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人正在自己身后五步处,一身白衣映着月光在这夜色下甚是扎眼,让人想忽视也不能。
            程若风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好似再也抵不住这冷风一般颤声道:“白玉堂,你是来取我性命的么?”师兄被这人一剑穿心的情景在脑中一闪而过,武功被废时候的钻心剧痛闪入脑海,已经死过一回的身体不自觉的晃了一下。
            白玉堂听道他的话却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了起来,面上寒霜笼罩“那只猫虽然心慈手软,却绝不是姑息养奸之人,我信他,自然信你!只是白爷爷的猫伤在你们手里,别说见你,就是听到你的名字白爷爷我也觉得气闷难当!你既然已经是废人一个,自该赶紧滚远一些。否则就算躲过了你的老仇家,让我再见到你,我也不能保证还能遂那只笨猫的意!”
            程若风听到此处已知展昭未死,心中升起一丝宽慰,可想到自己师兄弟如此下场又不由苦笑了一下,拿起手边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后便将酒坛倒转,剩下的酒就如流水一般落到地上,转瞬又渗到土包上的新土上,抬头对上了白玉堂的目光,努力的直了直身子,然后垂首一拜道:“白五爷,还劳你与展大人说一声,活命之恩无从谢,从此这世界上便再没有程若风。”说罢将酒坛子扔到一旁,转身向树林慢慢走去。
            白玉堂看着新土上的湿浓酒意,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想起那开封府内另一个人,心头百感莫辨,郁闷之极,一转身朝原路回去。
            习惯性的翻进开封府的院墙直奔后院,进了展昭的屋子之后见他果然还睡的安稳,心下稍安。再仔细一瞧,发现那猫是侧身朝里睡着,床边空出了大半,定是估计他今夜仍然不肯走,故意留给他休息的,忍不住心里又骂了句笨猫。
            展昭的床一人睡还算宽敞,若是两个人睡就显局促了。白玉堂和衣躺在床边,虽然疲惫之极,确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他稍一动作就能碰到身边的人,调整了几次姿势之后便觉得要是也侧身抱着睡倒是最舒服的姿势。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然后这几天来的气愤,郁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奇怪的感觉一起涌到脑子里,只觉得混乱之极,忍不住想我白爷爷什么时候这么混沌过?!而这又是另一种情绪来搅合了。
            开封府月明人静,白五爷一夜无眠。第二天展昭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空空荡荡,心中不免惊讶,昨晚迷糊间好像有人在身边喂水,不过现在屋子里确实是没了那个人的影子,终于肯回去睡觉了嘛?展昭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起身推开房门,见公孙先生手里捧着个精巧的盒子正在院子中和一个人说话,那人一见他推门出来,立刻上来说道:“展大人,小人徐福,天字号的管事,我家五爷让我带话给您,他回陷空岛了,让您好生养伤”。
            展昭闻言一惊,什么?他走了?!旁边的公孙策只道这徐福是来送补品的,听到这话也是大为惊讶,再看展昭,面容虽然宁静,眼神里却怎么也掩不住一丝失落之色。那徐福又转向公孙先生说道:“店里生意忙,小人这就得回去了,这血燕吃起来讲究,就劳烦公孙先生了。”说罢朝二人一揖便退了出去。只剩下展昭望着公孙策手里的锦盒发呆,脸色有些发白。


            IP属地:天津7楼2012-08-25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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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白玉堂自回了陷空岛,便整日在自己院子里喝酒耍剑,一晃过了大半月,大家都知道五爷脾气,谁也不敢过问。今天又从自己院子喝到了聚义厅内里。
              白玉堂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斜眼看着那边徐庆和韩璋二人呼喝着拼酒,喝了一阵后,徐庆嚷了起来:“老四的信说今天就到,怎么还没到?我们这兄弟几个都喝差不多了,这几年难得老五也回岛上来住,咱们五鼠可好久没有聚齐啦”韩璋听了道:“谁知道怎么这么慢,别是路上找谁家姑娘去了吧”然后两个人端着酒杯哈哈大笑起来。
              卢方坐在上手看着徐庆和韩璋在下面闹也不禁无奈的笑着摇头。再转眼看坐在最下面的那个,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色,以前这气氛绝少不了他搅合,现在却跟不存在似的,只有徐庆和韩璋上去找他喝酒的时候才跟着扯几句。卢方直觉五弟不对劲,也不能说他不高兴,就是看着别扭。想起老婆在老五刚回来那天就说老五看起来不太对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当女人家没事瞎寻思,今天看来,老婆真是厉害啊,我服了。等老四回来让他好好探探。
              众人这正自热闹,就听外面一个略嫌尖细声音说道:“诶呦,酒都给我备好啦。我这一路可没白赶啊!”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面色发黄的中年汉子,眼睛里透着精细,两撇小胡子被说话的气儿吹的一翘一翘的,眼角也笑出了几道褶子,正是翻江鼠蒋平。
              徐庆性子火爆,早已经一个箭步窜上去,一把抱住蒋平嚷道:“老四,你可回来啦,我们这都喝半天啦”,说话间韩璋也端着酒碗凑了上来说道:“哥几个等这么久了,快来先喝一碗再落座!”。蒋平也不客气,接过酒碗咕咚咚的就饮了,最后还砸吧砸吧嘴说道:“还是家里的酒好喝!”。“既然好喝,四哥你就多喝点!今晚上可别先倒!”这边白玉堂也走过来和蒋平干了一个。
              卢方看着自家兄弟喝酒打闹,心下也甚是高兴,见到白玉堂自蒋平进来喝得更甚,一杯接着一杯,似是恨不得早点喝醉一般,忍不住暗暗担心。再看蒋平似乎也察觉不对,就赶紧给他打眼色,话说自家这四个弟弟,要说聪明机智,自然是老五为最,无人能及,可要说这世情人心,可就是老四灵巧精明了。
              白玉堂自从开封府回来,就一直憋闷,这些天也不知道那只猫伤养得怎么样了,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就回了陷空岛,若要是有了案子,那笨猫肯定是要出去硬撑!
              正自胡思乱想间,蒋平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说道:“老五,回程的时候路过开封府,本想顺便看看你,却没想到你已经回来啦,咱哥俩半年多未见了,来来来,喝一个喝一个”。
              白玉堂是酒到便干,半点推辞也无,顷刻间一杯酒又见了底。他喝得干脆,却瞒不过蒋平,刚才一开口说开封府,白玉堂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焦急询问之色,只是又被强压了下去。
              蒋平嘿嘿一笑,心道:五弟啊五弟,何必如此别扭!嘴上却说:“不过开封府人倒是齐活,那个展小猫,还有那个王马张赵都在,我去的时候那展小猫正被张龙缠着给他喂招呢”。
              白玉堂闻言忍不住凤眼一立冷哼一声:“什么张龙缠着他喂招,那个笨猫,肯定是他自己主动给人家喂的!他伤好了吗?就给人家喂!我喝多了,回去睡觉了!”说罢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往门外就走。
              蒋平心想:嘿,你倒是明白他。扫了一眼厅里,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肯定是被大嫂揪走了,韩璋和徐庆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也没啥好看的了,抬步便追着白玉堂去了。
              房门没关,蒋平猜他没睡也不客气推门就进,果然看到白玉堂正坐在桌子前发呆,桌子上放着个酒坛子,看来他还想接着喝。白玉堂见他进来,倒是难得没显得不高兴,似是正神游物外,听之任之。
              陷空岛五鼠,感情自是深厚,可是和白玉堂最为亲近的就属这翻江鼠蒋平了,其他三个年龄上差得远,待他都是绝对大哥模样,处处让着他宠着他,倒是蒋平和他有打有斗,你来我往的比旁人亲近不少。
              蒋平今天是存心来的,说话也自是找茬“老五,听说那展小猫伤了,你怎么就扔下他一个人回陷空岛了?”
              


              IP属地:天津8楼2012-08-25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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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今天是存心来给我找不自在是吧!”白玉堂回过神来火气上涌,话头更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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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婆婆妈妈的!”白玉堂虽是一肚子火,脑子却没被冲晕,这么多年了看蒋平的那东转西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他绝对不是来和自己拉家常的。
                蒋平眼睛一亮,又嘿嘿一笑开口说:“老五啊老五,你整天要和那展小猫争个高下,可是关键时刻力有不逮,那展小猫受伤你可是气自己不过?”白玉堂闻言登时一愣,眼睛里似有一丝惊讶闪过,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蒋平见他模样面露得意之色接着说道:“这江湖上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貌若天仙的温柔娴熟的豪爽热情的,这么多年也被你招惹了不少,可没见你对哪个上心。倒是那个展小猫,行着你随便撩饬,哥几个说句坏话你都要翻脸。人家受个伤,你就给陷空岛哥几个摆上一顿臭脸,整个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唉!你四哥我虽没娶上媳妇吃上猪肉,这猪跑可见得多了!”
                蒋平话都说到这份上白玉堂要是听不出来什么意思那就是傻子了。蒋平说完这番话就看见白玉堂眼中瞬间震惊异常,然后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再一会就看见白玉堂忽然举起桌子上的酒坛子猛地灌了起来,一时灌的太猛,来不及喝下去的酒就顺着衣服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白玉堂一边猛灌一边又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冷不丁一口酒呛到,整个人一下子弯下腰扶在桌子上拼命咳了起来,酒又辛辣,呛进气管里便是大罗神仙也受不了,白玉堂手抚着胸口拼命咳嗽,直咳的让旁边的蒋平都觉得肺疼的要命。赶紧拍着白玉堂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拍一边后悔自己是不是说早了,赶紧说:“老五,老五,你别这样,你想开点,这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古往今来的人多了去了,还用我举例子么,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陷空岛的兄弟们也不会难为你,老五,啊,老五”蒋平觉得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这老五于这事反应竟是如此激烈,这以后要怎么开解才好!
                过了一阵,白玉堂的咳嗽终于慢慢缓了下来,伏在桌子上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喃喃说道:“原来竟然是这样”。
                蒋平还没想好说辞,见白玉堂平复下来正准备随便发挥,却见白玉堂的眼神完全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狂乱,反倒是一瞬间清澈异常,和下过雨的晴天一样,隐隐还有一丝笑意。只见白玉堂嘴角微微一翘,身形一动。
                蒋平一把抓住他手腕急着说到:“老五,你要怎样?”白玉堂嘴角弧度翘的更大,斜了蒋平一眼道:“你说我要怎样?既知道了,自然是好好待他!”
                蒋平一惊:“那他不知道怎么办”,白玉堂嘿嘿一笑:“那就让他知道!”说着一下甩开蒋平抄起墙上挂的画影跃出门去。
                蒋平大惊,喊道:“你去哪??”就只听声音从门外传来:“回开封府!!”,待蒋平再仔细听已经是人声远去,几不可闻,只剩下房门还在那轻轻的呼扇着,想想自己轻功这两把刷子,只好坐回椅子上,口中喃喃道:那展昭那样的人物,岂是轻易能得的,老五你还真是知难而进啊。说罢摇了摇头抱起那只剩了底的酒坛子喝了起来。白玉堂提气飞奔,夜风扑面,只觉得这些天所有的积郁都被吹去,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清明通透!又想起那猫还在开封府养伤,不禁懊恼不已,那人身体底子本是极好,伤好的也应该很快,只是每次都被各种事情拖累,一点小伤也要缠绵数月,这次自己回了陷空岛,说不准他又顶了什么差事,越想越急,越急脚下越快,恨不得能插翅飞回开封才好。
                几个起落,眨眼间便到了水边。此时暮霭沉沉,芦花摇曳,月上中天,已经是半夜了。白玉堂正打算打哨子叫船工过来,却忽然听到对岸几声哨响,长短相接,直响了三遍,心中一惊,竟然是他来了!!!这哨子是陷空岛的暗号,自从识了展昭,这哨音就多了一种,只要他来他便知道!白玉堂顿时又喜形于色。
                船工赵二听到岸边声音自芦花荡里划了出来,见自家五爷正站在水边赶忙问道:“五爷可是要出岛?”
                白玉堂做事全凭兴起,这三更半夜出去也不是头一回了,陷空岛的船工们早已习惯,不过刚听对岸哨声,似是展大人来了,估计五爷不出去了。果然白玉堂摆摆手道:不出,一会那笨猫过来,你们别给他领路。说罢向旁边一跳隐入到了江边的石头后面。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就见一支小船载着一个人着了岸,船甫一着岸,那人便从船头轻身跃下,头发跟着他腾跃的动作飘了起来,飘逸俊秀,夜色中只见其一袭蓝衫,身形清瘦,动作轻灵的如同一支雨燕。
                


                IP属地:天津9楼2012-08-25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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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好了吗?看起来动作倒还利落,白玉堂眼睛注视着那个人影喃喃的道。再看那人左手拿着剑,右手上却是擎了一只酒坛子,白玉堂差点笑出声来心道这猫是来讨好我来了么,然后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笨猫,你去哪?!”
                  展昭正朝前走,忽然听到身后动静,一回头正看到白玉堂从石头后面蹦出来,顿时吃了一惊,问道:“白兄,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陷空岛,我在自己家难道有什么不对?”白玉堂一脸邪笑的看着他。展昭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白老鼠真是嘴上一分也不肯让。偏偏自己没法计较。
                  白玉堂拿画影往展昭手里一指道:“拿的什么?”
                  “我从公孙先生那里讨来的,二十年的女儿红,拿来与白兄喝。”
                  “公孙先生有酒?怎么不给我喝?!这只狐狸!”
                  “你又没开口问过!”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他自己总没错,展昭正说着忽然觉得手上一紧,却是白玉堂上前握住了自己的手。“我帮你拿着”白玉堂手一动,巨阙就到了他的手里和画影抓在一起。“你倒真是没防备!”,展昭闻言脸上一红刚要发作,白玉堂却嘻嘻一笑脚下发力拉着展昭朝岛上掠去。
                  展昭知道他又有了主意,便不与他计较。两人轻功均是绝佳,只一会便绕过了山庄到了岛的后面,展昭抬眼望去只见一片树林疏密有致,夜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跟着我”白玉堂在展昭耳边轻声说了句一提气带着展昭一跃落入了林中,展昭见眼前树林微微晃动,同时白玉堂带着他脚下踏八卦九宫方位,知道这树林定是他布的阵法,便任白玉堂带着他,左右十几个纵跃起落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了一处空地,空地的一侧种着修竹,夜风中正自摇曳生姿。
                  白玉堂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身边展昭认真模样忍不住挪揄道:“猫儿,这阵法可记住了?”展昭闻言脸上不禁一红,刚才白玉堂步伐很慢,明显是他故意给自己记的!现在又来挪揄他。不过今天自己似乎是来“赔礼道歉的”,其实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这白老鼠最不喜欠人家的情。。。想到这里展昭一阵心虚,便微微颔首到:“记住了”,白玉堂眼睛中喜色更浓:“好,下次再来找我就容易了”。展昭听他言语觉得今天白玉堂有些奇怪,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这心情却是相当的好,完全不似离开开封府的时候。
                  白玉堂又拉着展昭到一处坐下,原来那里铺着一方席子,席上还铺了薄薄的垫子,又隔了湿气又保暖,甚是舒服。夜色深了刚才没有看见。看来这又是白玉堂一处私人领地。
                  白玉堂刚坐下就立刻拍开酒坛子的泥封,细细尝了一口,酒香浓郁,入口醇厚,一时间空气中都充满了香气,忍不住夸了道“好酒!”展昭闻言一笑也拿起酒坛,手刚举到一半手腕就被牢牢捉住:“伤好了吗?”下一刻白玉堂手指一动已经搭上他脉门,眼神甚是严肃认真。
                  “刚刚林中白兄不是已经把过了吗?”展昭笑着反问,同时将酒坛子向自己怀里用力一扯。
                  “刚才只是略略探了下,臭猫别动!”白玉堂手指轻按展昭脉门,仔细探去,只觉对方真气充盈,脉象平稳,嘴角满意的翘了起来。
                  展昭这次真的是乖乖养伤,也正好最近开封府无甚要紧事,再加上公孙先生精心调理,确实已经无碍。此时并不心虚,便安静的给他把着。就这样过了一会不见白玉堂有撒手的意思,展昭微觉尴尬用力抽出手,拿起酒坛喝了一口。
                  白玉堂抬头看着展昭,打趣道:“你这笨猫,平白无故的,怎么想起来来陷空岛,还带酒给我?”
                  展昭心中坦诚也不遮掩便道:“白兄,上次的事情是展昭考虑不周,后来涉险,还要多谢白兄辛苦的照顾。”
                  “哼,考虑不周?!那你下次打算怎么做才算是周?”提起这茬就来气,明明是他挨了伤受了罪,到最后还要当是自己的错,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
                  “白兄…”展昭一愣,这白老鼠最是脾气不好,还好咄咄逼人,看来带了酒也不好使。
                  “白兄白兄的,平白把我叫得老了好多岁!你不是来赔礼的吗?那就做件让五爷我高兴的事儿来!”白玉堂立刻岔开话题,心想下次五爷自然要加倍小心。
                  


                  IP属地:天津10楼2012-08-25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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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展昭看着他面露疑惑,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恩,我叫你猫儿,你叫我玉堂如何?嘿嘿”白玉堂把酒坛子抢了过来,喝了一口,又递向展昭,眼神里的期待之色一闪又被压下。展昭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这人与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些萍水相逢随便道一句后会有期就能转身离开的江湖朋友,他对面这个人自己可以性命相托,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二人心知肚明。这玉堂二字,当然是叫得的。想到此处展昭展颜一笑说了声:“好”。
                    展昭声音清和,此时声音放低,白玉堂听来,这一声好竟似随夜风轻轻送来一般,整个人登时呆了。
                    “玉堂?”展昭不知就里唤了一声,声音大了许多,虽然第一次这样称呼,却是无比的自然随意。
                    白玉堂回过神来,面上神色已是喜极,一下子从地上跃起来。飞身落到空地中央,扬起酒坛子猛喝了一口朝着展昭说道:“猫儿,今天白爷爷我高兴!高兴极了!哈哈哈哈!”
                    白玉堂心里痛快,一大口陈年佳酿下肚,催得豪气顿生,手上一运力,一道白光闪过,画影已锵然出鞘。白玉堂一提气冲天而起,半空中弃了剑鞘接了画影顺势舞了起来,一时间只见明月在天,白衣裹着剑影上下翻飞,一些竹叶也被卷了起来在空中飞舞,真是乱拂青竹衣胜雪,一舞画影动星河!
                    展昭凝神观看,只见白玉堂一柄长剑舞的飞扬恣意,直搅的空气中都夹了张狂与痛快的气息!
                    这才是他白玉堂该有的摸样!看到白玉堂又现出如此狂态,仿佛看到了曾经在开封府墙头上,月光下白玉堂剑尖指着自己,挑眉傲视呼喝他出去要么喝酒要么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决不罢休的白玉堂,展昭念此心中不觉一动,嘴角也忍不住翘起,微微一笑。
                    白玉堂一个飞身落回地上,正看到展昭羽睫轻扫,星般的眸子在睫毛下漆黑光亮,嘴角抿着,带出微微一笑,阅之如画。白玉堂如今明了了自己的心思,更觉得真真是爱煞他这般摸样!
                    “猫儿”白玉堂一扬手,酒坛顿时打着旋飞了出去,朝着席子上坐的人飞去。
                    展昭眼中光芒一闪,一个飞身已经携着巨阙出鞘,如飞燕一般轻巧迅捷的迎上那飞来的酒坛,然后一个旋身那酒坛已被稳稳接住,仰头喝了一阵手一扬,那酒坛就似长了眼一般又朝着白玉堂飞了回去!酒坛出手的同时,巨阙剑芒一涨,却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带的得月光更盛,四方星动!展昭的剑法开阖有度,全攻全守,不似白玉堂那般凌厉狠辣,却是似慢实快,柔中带刚,如流风回雪,缠绵不绝。
                    展昭虽然身形清瘦却并无一丝弱态,眉宇间的气息也如剑势一般英气逼人,瞬时间这一袭蓝衫便映照开来,与那白色耀眼的身影不相上下。
                    白玉堂接了酒又喝了几大口提剑飞身而起,剑势中途一变,隐了凌厉快捷,却起了金戈铁马之声,剑风犹如塞外寒风,随着白玉堂的身形卷起。只见白玉堂一把画影时而横削,时而疾刺,时而斜劈,好似战在千军万马之中,剑锋过处风云激荡,让人直觉得山河纵横,狂风满袖,一时间满场杀伐之气。
                    白玉堂舞的狂放,剑招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
                    二人几个交错之后,不知什么时候那酒坛子又回到了展昭手里,展昭噙着笑意看着眼前的白玉堂一柄画影舞的风云变色,心下赞叹,却不急着动作,只见他一边喝酒,一边剑招稍变,巨阙挽起细小剑花,荡起丝丝的剑气在身边层层漾开,那剑气看似若有似无,其实却绵绵不断,如潮水一般涌出。
                    氤氲的剑光中展昭持酒而立,周身一派宁静,一如雨落青山,风起幽谷,顿收满场萧杀之气。白玉堂心中一动,剑招竟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展昭酒量不佳,加上重伤初愈,精神不足,此时竟真的有些醉了,明亮的眼神中添了些许迷离之色。白玉堂见此忍不住拿画影指着他道:“猫儿,你可是醉了?”,展昭巨阙轻轻一挽拒不承认的摇了摇头,又喝了几口才把酒坛子扔了回去。此时的展昭脸上已经是透着粉红,月下临风而立,模样带着一丝难得的放纵,正是玉颜凝酒晕,醉眼现天真。
                    白玉堂心中爱极,只觉得怎么看也不够,却见展昭身形忽然一动,手腕一翻剑锋骤然划开夜幕,流光一闪后剑尖已摇摇指着自己,却是要与自己斗剑!
                    白玉堂哈哈一笑,仰头狂饮不歇,顷刻间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已经见了底儿。“猫儿,可没有你的了!”说罢将酒坛向旁边一掷,剑锋疾走直朝展昭刺来,展昭微微一笑巨阙向前一迎,眨眼间白衣蓝衫已然斗在一起,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人影翻飞,竟分不出你我。
                    白玉堂之前已经和自己兄弟喝了个透,加上大半坛的陈年女儿红,斗到酣处也起了醉意,但是仍然一剑快似一剑,不露半点破绽,后来脚下干脆踏起了醉仙步,整个人如风中柳絮,飘逸舒展。展昭不急不徐剑走轻灵,一柄巨阙敛了风云之色,在周身游走,一如晓风薄暮,又似明月清泉,让人心驰不已。
                    那陈年的女儿红最是后劲十足,夜风一吹,更是酒意上冲,二人都真的醉了。可是却似有着无尽的默契一般,缠斗在一起,招招凌厉,却剑锋稍触即走,不伤对方分毫,也绝不让对方分毫!不知不觉间已经不知道拆了多少招,从天上斗到地上,又从地上斗回天上,那枯枝残叶也跟着二人的身形在空中飘舞,竟也是灵动畅快之态。
                    二人如此相斗,到最后已然是精疲力尽。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了下来,空地也跟着安静下来,只剩下二人遥遥相对,抚胸气喘不已,天色已经到了云收雾散东方透白时候。
                    展昭原本白皙的面颊已经红透,眼神中也早已不复清明,微风一吹,展昭酒意翻涌,竟然持剑不住,一个踉跄,身体便要倒下。
                    白玉堂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他的腰,却没想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抱着展昭一下子就摔倒在竹席之上。二人的剑也终于脱手,仓啷啷一起落在了地上,深棕雪白的剑穗也顺势搅在了一起。
                    “玉堂,别闹了…”展昭早已支持不住翻身便睡,白玉堂却也跟着一个翻身又搂上了展昭的腰,将身体紧贴了上去,就似享受世间最醇的醇酿一般口中喃喃:“猫儿,白爷爷我今天可是抱着你睡了,我…早就想如此…” 说话间把臂弯里的人儿搂的更紧。
                    展昭觉得甚是舒服,也不由自主的将身体向白玉堂怀中缩了缩。白玉堂脑中一昏:“明天你…你…可别假装不知道….以后莫要在挡我前面…”,说罢再也支持不住,只紧紧的抱着展昭睡了过去。
                    此时月隐星沉,东方渐白,晨光初升中的竹林温暖动人。


                    IP属地:天津11楼2012-08-25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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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展昭是被一阵胃痛闹醒的,虽不严重,不过那种丝丝不绝的打扰,让人更是难受。手下意识的抚向胃部,没想到却碰到了另外一只手,再一动,发现居然自己躺在了别人的怀里。展昭顿时大惊,一转头,正对上白玉堂那还睡的昏天黑地的脸。
                      而自己的脸颊竟然在转头的时候堪堪擦过白玉堂的嘴唇,脑子轰的一下!一瞬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烧了起来,顿时楞住了,连难受也都忘了了,只剩下心如擂鼓,赶紧一手抚胸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终于有了一丝镇定,便伸手想拿开白玉堂搂着自己的胳膊,刚一用力就感觉身后的人也跟着用力,竟是生生没有拿动!那人不但搂的更紧,嘴里还开始嘟囔起来:臭猫,喝这点就醉了,来来来,我们再打过!说着还在展昭背后拱了拱,感受到背后隔着衣料透过来的磨蹭,展昭顿觉浑身一阵战栗,脸更是比火烧还烫,这只白老鼠,实在太过分了!手上猛一运力,一下子把白玉堂的胳膊掰开,一个翻身从席子上站了起来。
                      白玉堂被他弄的剧痛,大叫了一声立刻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展昭正居高临下看自己,剑眉微蹙,面若桃花,脸上带着一层薄怒,隐约中记得昨晚事情,再看他如此表情,心下顿时明了了几分。心想这猫儿面皮可是极薄的,自己可别太过分弄巧成拙可就糟了。当下凤目一转只是嘿嘿一笑说道:“猫儿,这么早就醒了?”
                      展昭见他如此自己自然不好提刚才之事,以二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只怕是自己多想了,思及此处心中略宽脸色也好了不少,当下瞄了一眼天再看一眼地上的人回道:“已快到酉时了”心想怎么昨天竟放纵至此,不过倒也痛快!
                      正想着忽觉胃中一阵一阵翻腾直欲呕吐,真是难受之极,怎么比那箭伤还难忍,立时弯下腰去。
                      白玉堂见此心中一惊,不知这猫儿怎么了,一下子从席子上窜了起来扶住了展昭。
                      “猫儿!”白玉堂当展昭箭伤复发,心中大惊,可是昨天探脉象已经无碍,剩下皮肉伤断不会因此点酒就复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间心中焦急异常。
                      展昭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力慢慢直起身子,那一阵子难受已经过去,见白玉堂眼中焦急立刻舒展眉头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兴许是饿的。”
                      “饿的?!”难道昨个上岛前都没有吃饭?!?白玉堂一阵火气上窜,是了是了,四哥从开封府赶回来,那猫儿也前后脚就到了,定是赶路也没来得及吃饭。饮酒最忌空腹,肚里没食,这样喝法就连自己也未必受得了,加上他重伤初愈,再怎么说这精气神都要欠缺一些。思及此处心中一阵懊恼,早没了调戏的心思。看那猫儿表情似是不那么难过了,便说道“快跟我去吃饭。”,然后扯着他往林子外奔去。
                      二人一起出了树林,不一会便入到卢家庄内,白玉堂一见到庄中仆役便道:“叫厨房准备清粥小菜,送到我房里来,要快些”。那仆役见五爷吩咐自然不敢怠慢,赶紧一溜小跑的去传令去了。
                      这边白玉堂引着展昭进了自己的屋子,便叫他坐下歇息,又唤下人端了热茶上来。展昭见他一阵忙活甚是无奈,就好象自己是纸糊的似的,不过也不愿和他计较。热茶下肚,顿觉胃里一阵暖意,舒服不少,看白玉堂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忍不住开口道:“玉堂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白玉堂剑眉一立道“快喝你的,别罗嗦”语气竟然有些生气了。
                      这边展昭和白玉堂喝着热茶,不一会功夫,就听门外仆役的声音响起,白玉堂应了一声后,就见白福端着食盘进来了,一样样摆上桌子,却是两盅清粥,八样小菜,四凉四热,还有四样点心,清淡宜人,一看便让人有了食欲。
                      白福摆完了说道:“五爷,酒要热吗?”
                      白玉堂心道自己再喝倒没什么,这猫今天可不能再喝了,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便摆手说道:“不用了,你赶紧下去吧”却是急着赶人。
                      白福听了好不诧异,心道五爷你这今天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连酒都不喝了,再看旁边那个自家众位爷口中的展小猫好像脸色不太好,不敢造次,赶紧退了出去。
                      展昭端起粥吃了一口,只觉得入口滑软,还夹杂着青菜的清香,甚是好吃,也不客气,埋头吃了起来。
                      


                      IP属地:天津12楼2012-08-25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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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半个晚上,又一觉睡到下午,这边白玉堂也觉得有些饿了,不过他倒不着急吃饭,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展昭吃。
                        展昭被盯的实在受不了了,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门外传来一声呼喝:“老五,昨天你跑哪去啦,赵二说你没出岛,四哥我到处找你!”
                        随着说话的声,就看蒋平推门进来了。
                        白玉堂一看是蒋平,脸上有点不高兴,心道四哥你这是唱的哪出?那哨声谁都听得见,知道我没出岛,自然也知道展昭上了岛,莫不是知了我心思来这看戏来了。哼,当下凤眼一立斜了蒋平一眼道:“以前我在雪影居一呆三五七天也不见你寻我,今天你倒勤快起来了,有什么事赶紧说,我们正吃饭呢!”
                        蒋平只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有事”心道老五你也忒紧张了些。
                        展昭见蒋平进来,立刻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一抱拳说道:“蒋四爷,展某昨夜上岛时已是子时,恐多打扰,便未去拜会卢岛主及众位兄弟,还请见谅。”
                        蒋平也回抱一拳道:“展兄弟客气了,陷空岛最是自在,哪里有那么多礼数,就是我这五弟不好伺候”。说罢嘿嘿一笑,白玉堂听他说话就不顺耳,正想赶他走,却听蒋平又开口道:“这次难得五弟和我都回来,大哥已经在聚义厅摆了席,正好展兄弟也来了,就一同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白玉堂一听这话顿时郁闷,猫儿还没吃完,去那酒席上又有什么好吃,弄不好还要喝酒,伤了身子,便要拒绝,却听展昭说道:“难得陷空岛五义聚齐,自当好好热闹,展某适逢其会,却之不恭”。
                        蒋平不知道展昭不适,只是料定他守礼有节一定会答应才来招呼,见他同意,心中高兴。再看旁边白玉堂本来要跳脚,展昭看了他一眼后竟然立刻气势矮了一截,心中一乐,说道:“那就走吧,大哥他们正等着呢。” 三人来到聚义厅内,见席上早已留出了座位,当下分宾主落座。陷空岛五鼠和展昭已经熟识,大家也不客气,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过了一会卢芳起身朝着展昭道:“展兄弟难得来陷空岛做客,此时正是陷空岛的好时候,不妨就多呆些时日,好好休息游玩一番。”
                        白玉堂也正有此意,听大哥替他说了心里正自高兴,却听展昭道:“展某也想多叨扰几日,不过还有一些公事在身,明日便得回转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多呆几日”
                        卢方也知道这官府里公务甚多,便也不客气强留,只斟了酒和展昭对饮了,便坐下吃喝。这边蒋平听展昭一开口便赶紧瞄自家五弟,果然见他听展昭说完这句话脸上现出不高兴来。
                        展昭本想自己没什么大碍,却不成想他们兄弟聚会备的酒异常辛辣够劲,一杯下肚,立时觉得胃里烧了起来,当下脸色就变了,眼见徐庆又端着酒杯过来,却是不好推辞,正准备再喝,忽然一个白影窜到前面,一把夺了手里的酒杯,一看正是白玉堂,脸色却比展昭还难看。
                        白玉堂抢了酒杯说道:“三哥,我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是陪我喝吧。”说罢一仰头一杯酒就喝了下去,没成想那徐庆憨直的很,见白玉堂喝了,还是不愿意地嚷道:“你都回来大半月了,我就差时时刻刻陪你喝了,这展小猫可是难得来一次,打架没打过他,这酒我可未必输!”
                        白玉堂听了郁闷至极,正想着如何推挡这憨人,这边蒋平看出展昭脸色不对,想起刚才白玉堂屋里那清粥小菜,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这才知道自家五弟怎么那么生气扯他们过来喝酒,便有些过意不去和不忍心来,赶紧扯着徐庆说:“三哥,你得陪我喝,我后天可就又要走了,这次去北边打理生意,又得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蒋平与他们聚少离多,徐庆心直肠热,听了不免伤感,立刻撂下展昭陪自家兄弟喝了起来,蒋平又顺便把韩璋也拽上,三个人喝的不亦乐乎,那边闵秀秀怀着身孕吃了一阵觉得不适,卢方道了个歉赶紧陪着回房了。
                        白玉堂见终于没人理他们了,心道四哥你可算干了回人事儿,赶紧扯着展昭离席,吩咐厨房又做了新的粥菜送到自己屋里,直盯着展昭吃完才作罢。
                        下人收拾停当后白玉堂忍不住闷闷说道:“我还当你来陷空岛游玩,原来又是公务!”
                        展昭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只是一笑道:“是公务,也是游玩。那公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去年在太师府行窃的贼人在清江县露了行迹被认了出来,那人行窃本领虽高,功夫却不行,被捕快擒了,正关在清江县大牢,我这次过来找你,正好便押他回去。”
                        白玉堂听他说的不是什么棘手事情,心下稍安,便说道:“好,那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展昭听到他如此说眼睛立刻睁大了道:“玉堂难得回来,不在岛上多留几日?”
                        白玉堂嘻嘻一笑说道:“留什么留,我在这岛上耍了二十几年了,早够了。你快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展昭心想平时他最讨厌自己做的那些琐事,不知道这次怎么又觉得有意思了,算了,随他。一看自己还在白玉堂屋里,可怎么休息,便道:“客房在哪?”
                        白玉堂看着他说道:“笨猫,客房怎及白爷爷我屋里舒服,你今晚就在此休息。”展昭闻言忽然想起今天下午自己醒来时候的情形,不禁大窘,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玉堂见他模样笑道:“笨猫,你在这睡,白爷爷我住客房,就在你隔壁”说罢哈哈一笑,便出了房门。屋内只剩展昭一人,刚才酒席上绷着的劲也松了下来,几天积攒的疲惫立刻如潮水一般涌来,再不多想,简单梳洗便睡了。却不知自己这云淡风轻可苦了隔壁的人,自从昨晚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后白玉堂便急着回开封府找展昭,可人真来了又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和蒋平嘴上说的痛快,真到了做的时候,却原来竟是这么难!想到展昭性子温吞,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几分还是完全不知道,心里一阵七上八下?那人明明被自己抱了,刚才还脸红,下一刻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也不知道这臭猫用了什么法子劝慰自己,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白玉堂越想越乱,越想越睡不着,甚至越想越急,越想越热,一会高兴,一会又紧张,竟然就一直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天亮,真是参一夜参不透这道难题。
                        就这样一气到了四鼓过半,白玉堂想到这一宿折腾,气闷难当,觉得自己怎么还不如市井的娘儿们,不就是这么点事吗?!寻个机会就和他明说了好过如此难受! 想到这里才终于松了口气,将被子使劲一蒙,想着趁着没大亮赶紧睡一会,一早还要陪那猫儿赶路。


                        IP属地:天津13楼2012-08-25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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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的秋天最是宜人,陷空岛地处松江府,芦花掩映,临水天成,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天时地利。天色微亮的时候竟然下了点雨,俗话说早上下雨一天晴,待到展白二人起身的时候天已经晴透,碧空如洗,伴着几声鸟儿的叫声,空气中夹带着丝丝草香味儿,只让人觉得唇齿间都有着甜香。
                          五爷的床铺自然是舒服,展昭一夜安眠,起来后精神好了很多,白玉堂终于想通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理也是神采奕奕。
                          展昭哪里知道他如此心思,只道是他又期待着什么好玩的事物。吃过早饭后同卢芳道了别二人便坐岛船到了对岸,下人早已备好水囊马匹,二人便上马出发。清江县据陷空岛百十来里路,二人也不着急,便一路信马由缰,从容清闲。
                          二人一路随走随歇,中间找了个镇店吃了饭歇息了一阵,到了清江县已经是晌午过半了。二人入了城便朝县衙行去,展昭知道白玉堂最是不喜这些个繁琐公事,便道:“我去办理那些个公文手续,不如玉堂就先找个地方歇息等我吧”,白玉堂本想跟着展昭听他这么一说目光一闪嘻嘻一笑说道:“也好,不过有一点,那县官儿要是摆宴叫你吃饭喝酒,你可不能答应,办完了就来酒楼寻我”,展昭本也不喜欢那些官场应酬自然是答应。清江县的县丞刘成轩听衙役来报说开封府展大人到,赶紧收拾齐整出来迎接,这边还正吩咐三班衙役都赶紧站整齐了,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个清瘦高挑的人影,一袭深蓝长衫,腰上束着月白的带子,头发也用月白的缎带利落的束起,一眼望去甚是清爽干净,细瞧之下,又见漆眸清亮,剑眉如峰,宁静中透出一股灵动,温和处难掩一丝英气。
                          刘成轩登时一怔,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从怀中掏出令牌微微一笑开口道:“开封府展昭,见过刘大人”,之前接到开封府传书说会差展昭来此,本以为那名动江湖的南侠兼与前四品带刀护卫该是何等勇猛威武,今日一见却是如此斯文俊秀的一个人,而且未着官服 ,一点声势也不造,怪不得入了城都没人来通报,心下惊异。见了令牌,这厢终于反应过来是开封府的展昭不差,赶紧拜道:“下官刘成轩见过展大人”
                          展昭见他一身七品官服穿的周正挺贴,言辞也甚是谦卑,知他太过在意,赶紧伸手一扶道:“刘大人不必多礼,这次那盗贼落网,是清江县的功劳,展某这次顺路过来,就赶紧将文书过了,免得打扰大人公务。”声音清越悦耳,如珠坠玉盘,刘成轩听着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紧张感顿时消除不少。
                          这刘成轩说起来也算是包拯门生,天圣四年包拯主持科考,后来随众人一起见过包大人一面,虽然名次不佳后来却是机遇不错,得了个机会补了清江县的缺,对包大人虽然仰慕却也无缘再拜会,今日见了展昭,端方守礼,言辞合度,全然没有一丝草莽习气和官威架子,心下不由赞叹老师身边尽是才俊之人。起身唤了下人奉茶,然后又唤了师爷来,将那盗贼的缉捕记录和证词都抄录核证,盖了印信。
                          这案子本不是什么大案,可是那人偏偏盗的是太师府,闹到皇上跟前,赵祯不堪其扰,便令刑部下了海捕公文,手续颇为麻烦。那师爷本是刘县丞在本地找的,这多年也没见过比刘县丞更大的官儿,听说来了四品,自然是紧张的要命,中间出了点差错,前前后后弄完却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展昭也不催促,只是帮助仔细核对。
                          眼见天色已晚,估计今天是不可能提犯人上路了,刘成轩便吩咐下人去备酒席,有些发愁不知道这展大人是什么口味。展昭记着和白玉堂的约,也不愿意见人摆酒浪费,便赶紧阻止道:“展某还与朋友有约,刘大人不必客气,文书已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展某便来提那犯人”展昭声音温和,却是拒的很坚决。
                          那刘成轩毕竟读书人出身,虽有心巴结却也不好意思行那死皮赖脸之事,听展昭如此说反倒身上一松便道:“不知道展大人还有朋友在此,下官唐突了,下次还要请展大人赏脸。”展昭微微一笑道:“好说”,说罢也不让刘成轩送便揣了文书出了县衙。
                          到了街上展昭见到个卖果子的摊便问了城里最好的酒楼是哪一家,得了回答便奔着那酒楼而去。
                          


                          IP属地:天津14楼2012-08-2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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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江县方圆不过几里,只一会功夫便寻到了酒楼,远远就看见白玉堂果然是占了最好的位置,正在二楼倚着雕栏自斟自饮。看见自己后眼睛里喜色一闪,远远就朝着他嚷道:“猫儿,怎么这么久才来?”展昭无奈一笑走到了门口,小二将马牵了,便进了酒楼来,这酒楼规模不大,人也不多,精巧干净,在这县城里却是难得了,堂里还挂着一幅字画,上书李太白月下独酌: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
                            展昭不觉莞尔,心想这还真是对那白老鼠的脾气。举步上楼,就听到隐隐约约的曲子声,待到上来了二楼才看到二楼的厅内,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眉清目秀,布裙荆衩,抱着一把琵琶,正悠悠的唱着曲儿,声音低回婉转,在这黄昏时分的江南小酒馆里悠悠的飘着,甚是可人。
                            再看那白玉堂正一边听曲一般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好不清闲自在。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白玉堂在二楼远远看见展昭时就已经喜上眉梢,这会见人上了楼更是高兴,待展昭坐下,赶紧又吩咐小二上菜,这小县城的酒楼难得白五爷这等阔绰的客人,小二自然是百般殷勤,不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吃食,展昭怪他浪费,他也不理。
                            这厢白玉堂又掏了银子将那唱曲的姑娘赏了,那姑娘看到这些银钱惊喜的不得了,接了钱便收拾赏盘要走,白玉堂便道:怎地不唱了?
                            那姑娘眼睛一转笑道:“奴家出来就是为的这几个银钱,既然得了这许多够用好多时日,自然是不用再唱自讨苦吃”说的是振振有词,展昭听了忍不住低头憋笑,心想这姑娘倒真是坦诚,一点也不给这白老鼠面子,这些年定是只有人家上赶着伺候他,哪里遇过这种怠慢,不知道他要怎样。
                            再看白玉堂听了一楞,白玉堂见展昭正低头笑而不语,转瞬就哈哈哈的笑了,还边笑边又掏了些碎银放她盘子里说道:“既然如此,就多清闲一阵子,反正给别人听了也是糟蹋!”,那姑娘倒真不客气立刻接了银子,总算没忘记道了个万福谢了二人后欢天喜地的走了,直看得旁边的小二口水直流到脚上,恨不得自己也会唱个曲儿什么的。
                            小姑娘走后二人便用起餐来,白玉堂只是盯着展昭,自己却不怎么动筷子,只自己给自己斟酒喝得不亦乐呼,一边喝还一边说:“猫儿这几日你就先忍忍,待再养养身子再陪我喝,这店家的老春黄酿的端的不赖,你闻闻,我已经让店家备了两坛带在路上,不会少了你的”,说着还将酒壶递到展昭鼻子下面晃晃。
                            展昭听了不禁有些气,抬手用筷子一挡心道谁又像你这白老鼠一般没了酒就活不了了,谁又想和你喝了!忽然心下一惊,自己好想还真是有点想和他喝!登时一愣,脸也红了,赶紧低头吃菜。白玉堂看他模样忍不住问道:“笨猫,想到什么了,竟害臊起来,快说来白爷爷听听,莫不是想和白爷爷喝酒?”。
                            展昭听他竟猜中自己心思,而且出言过分眼睛一瞪道:“什么也没有!你快些吃,吃完了寻家客栈落脚,明早去牢里提犯人”说罢不再理他,只埋头吃喝。
                            那店小二就看着那白衣人一会撩拨那蓝衣人一会,被那人瞪几眼消停一阵,一会又去撩拨,只觉得好笑之极,又觉稍有不妥,偏那二人养眼的紧,小二更不多想只觉伺候这两位不但有银钱拿还甚是舒服,真是高兴之极。 二人吃喝完毕已是到了人定时候,便会了帐,去寻了间客栈住下。
                            本定了两间上房,白玉堂却一直死赖在展昭房里不走,一会说切磋武艺,一会说教他阵法,一会说研究袖箭,一会又说再喝点茶,还道又不是没有一张床上睡过,展昭是又气又无奈,却是直让他赖到半夜终于动了真格的才把他撵了出去。白玉堂心下郁闷这客栈没什么人投宿,一大半的屋子都是空着,真是赖的一点也不理直气壮,下次定要找个紧俏的客栈住,好让那猫儿没理由赶他!此去开封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多的是机会便宜行事,想到这里白玉堂不禁心花怒放,竟差点笑出声来,摸了**口那温凉的物件儿,在床上又翻了一阵才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梳洗早饭后二人就往县衙去,那刘县丞知道展昭要来,一早就准备好了在衙里侯着,看见展昭身边的白玉堂不免一愣,转念又明白过来这人应该就是展大人口中的朋友,心道果然这展大人的朋友不是谁都能做的,端的是风神俊秀,品貌一流,当下也不敢怠慢,带着衙役引着展白二人便奔大牢而去,这清江县民风淳朴,这多年也没关过几个人,刘成轩一年到头也没去上牢房几次,院子鲜有打理,竟都生了好多杂草。
                            这大牢在县衙东北一处,是座地牢,衙役走上前发现门还关着,忍不住嘟囔这小六子不会又在里面贪酒,县太爷这么大的事都不起来接,回头非要收拾他不可。说着提了灯开门,这门刚一打开立时就有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展白二人也是眉头一皱,那衙役显然没有料到是这种情况,一掩口鼻脚下一个踉跄直从石阶上跌了下去。
                            展昭见此身形一动一个箭步跃下,将那衙役从半路提了起来,接了灯拾阶而下,眉头微锁,眼神也随着向下走的步伐愈发冷冽起来,待那刘县丞跟下来看到牢内情况,直骇的啊了一声便瘫在了地上。
                            这狭小昏暗的地牢里,此时沉寂空荡,哪里还有一个活人的影子!


                            IP属地:天津15楼2012-08-25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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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展昭刚才略略一扫,已经将牢内情况看了真切,狱卒的尸体横在地上,当胸插着一支弩箭,地上一大滩的血迹,几近凝固,几个牢房内也歪着几具尸体,却是被刀割了喉咙,脸上还带着临死前惊恐的表情,牢门的锁头也开了,似是什么厉害兵器劈的。
                              靠里的一间牢门半掩,空着没人,只有角落的干草铺上渍着一大滩的血迹。
                              白玉堂俯身探了一下那狱卒的尸体朝展昭道:“死不过两个时辰”,展昭略一点头俯身进了那间空牢,刘成轩也终于回了魂哆哆嗦嗦的跟了进来,确还是不敢多看。
                              展昭见刘成轩跟了上来便问道:“那盗贼可是关在此间?”刘成轩赶紧跪下回道:“正是此间!清江县从未出此惨案,下官失职,请展大人责罚!”
                              展昭得了回复,在干草铺上探了几探,不知寻了个什么物件儿藏于袖中,回头见那引路的衙役瘫坐在狱卒尸体旁边哭将起来,口里还喃喃说着些什么,心下一痛,却不知如何劝慰,只紧紧的握了巨阙。
                              白玉堂见展昭神色心中也是一紧,想着定要赶紧拿下真凶,免得那人心生自责,便立刻将几具尸体一一验过,心下已有计较。
                              这边展昭问那刘成轩道:“这清江县周围是什么地势?”声音清冷异常。那刘成轩赶紧回道:“县城东南皆是官道地势平坦,西边是荒野林子,有些小路,通周家镇,再过了便是祁县,西北十几里有座山,名曰北山,山势陡峭,林子繁密,人迹罕至。”
                              展昭听到此处目光一闪 ,对刘成轩道:“刘大人速速回去上报州府,且差人将此处守好了,不要让闲人接近!”声音清冷干脆,没一丝拖带。说罢抬头对上白玉堂的目光,二人视线相交,心下明了,微一点头便一前一后奔出牢去,飞身跃上了牢房后的围墙,只见墙头土坯松动,似有人动过,当下更不迟疑,提气飞纵直奔城郊西北而去。
                              二人一路疾奔,中间几次停下查看行迹,只见路上脚印纷乱,伴有血迹,但时有时无,显然是那被追杀之人想要掩盖行迹,却因为仓促慌乱,未及掩盖周全。
                              白玉堂思量刚才牢内情形,必为暗杀无异,不过听猫儿之前所言,只是一个小小的盗贼,如何引来这种事端!那庞太师虽然睚眦必报,但也不会为了这等小事下此毒手,看来必有隐情。此时二人急着追寻踪迹,一直未及交流,不过心下都是明白,那从牢中脱身之人,必为此案关键!
                              约莫一盏茶功夫,二人已奔出十余里地,周遭乱草丛生,荒凉僻静,已经是鲜有人迹,待再前行一阵,已经到了北山脚下。
                              二人抬眼望去,只见这山却如那县丞所言,山势陡峭,林子繁密,需得入了才能知道些情况,二人在山脚下略一寻找,发现一处草丛稍乱,旁边树干上也有些许痕迹,虽根本无路,也入了进去。此时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可山里的树木却遮天蔽日,加之怪石嶙峋,山风乱吹,衬得这山里更是阴冷恐怖,与山外截然两个世界。
                              展白二人在林中穿行,忽觉情况有异,便纵身跃到了树上,四下观瞧,只见周遭枝条晃动,影影绰绰,二人心下一凛,白玉堂一跃至展昭身边低声耳语道:“猫儿,我去引开他们,你且自去寻找“
                              展昭略一点头,二人同时跃下树稍,下一刻只见一个白影直没入林中便不见了,接着几阵细微的声响随着白玉堂的方向而去。展昭匐在地上仔细辩听,待声音远去方才起身,听声音这些人功夫不弱,不过还不是玉堂的对手,心下稍安,便再往山上寻去。
                              这山外面看起来似乎不大,实则地势复杂,入了才知道其绵延纵横,山势陡峭,加之林木繁密,也无山路,实在是藏身的最佳之所,入得山来,便很难再寻得痕迹。展昭只得寻着人能行走的地方找,量那人身受重伤,也走不了太艰难的地势。就这样竟然寻了半日也没有什么结果,山里见不到日头,想是早已过了晌午,展昭不禁有些焦急,玉堂还没有回转,却不知道他引着那些杀手跑到哪里去了。
                              展昭正自沉吟,忽觉不远处草丛中有异,一个箭步跃过去分开草丛,果然见到不远处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上的囚服昭示了他的身份,是清江县大牢里的囚犯无异!不过那囚服已经被血染透,只能勉强辨认。那人看到展昭的一瞬间瞳孔猛缩,似是异常恐惧,待看清了来人后眼神中又闪出一丝期待,将待说话,却一口血直喷出来。
                              


                              IP属地:天津16楼2012-08-2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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