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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猫窝鼠猫文库】宋时明月无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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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觉得自己后颈间掌风传来,心内更惊!下意识回手一记擒龙手,意欲转身直取对方咽喉,可是身后那人更快!还未及看清身后人相貌手腕已经被人紧紧箍住,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揽住向后疾退,堪堪躲过了那抖落空中的黄色粉末,到此时方知这人不是偷袭而是救命!再次立定时候已经是在那诡异的队伍几丈开外。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人白衣,一人蓝衫。 “你一个出家人,怎么那么沉不住气!沉不住气也就罢了,还一点警觉心都没有!”白玉堂忍不住出言呵斥。心道五爷我还没出手呢,你倒是干脆,结果差点着了人家的道!见展昭已经松开手,白玉堂总算气儿顺了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本来也是要出去,生生被人按住才没动得。这和尚此时已知二人并非偷袭自己,再被白玉堂这么一说,更觉不好意思,耳根一红,不知该如何作答。想到刚才那幡中抖出的黄粉定有古怪,亏得二人出手相救才不致酿成大错,赶紧朝二人一揖道:“多谢二位施主救命之恩!刚才是小僧鲁莽了!” 说罢抬眼扫向立在自己身边的人,只见那白衣人正挑着眉毛看着自己,相貌英俊,盛气凌人,让人看了不觉心虚气短,赶紧将眼光挪了开去。再看另一人,清瘦高挑,神色平和,与那白衣人气质截然不同,夜色中卓然而立,干练干净。想到那人刚才救自己的那一手轻功,端的了得,虽说天下之大,卧虎藏龙,可自己还从未见过如此轻盈迅捷之人,心中不免敬佩。
展昭看了他一眼见他无恙心下略安,眼神又转向那队继续向前走的人。神情异常严肃,顿了一下问到:“师傅此时出现,可知他们来历?”
小和尚见展昭问自己赶紧答到:“小僧也不知,只是路过一些村镇,有人失踪,遍寻不到,还有有村民说晚上有鬼魂作祟,曾远远望过似是同村之人,但是无人敢来接近,小僧就来看看。”
“还真是个热心的和尚” 白玉堂闻言不禁笑道:“猫儿,这些人显然是被人下了药,迷了心智,就连我们刚才出手也不知道闪躲。”
“恩,既然他们出来了,必然也要有个去处,我们就去看看他们回到哪里去?”说罢看向白玉堂,见他眉毛一挑,也正是此意。
“这位师傅…” 展昭看着身边的小和尚,一时还未想好要如何安顿于他
“小僧法号明释,这件事小僧也想知道个究竟!就与二位施主同去,如何?”小和尚赶紧报上名号,看向展白二人。
“你这出家人怎么什么事都搀和!”白玉堂忍不住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看这些人都是普通乡民,不知是被何人施迷惑之术,夜间游走于此,任人摆布。小僧遇到了,自是想解救他们,也好让他们能早日回到家里,好与家人团聚”, 明释说着单手施礼宣了声阿弥陀佛。
“好了,好了,你就别念经了。要来就跟上!猫儿,走!”白玉堂一千个不耐烦,一个飞身尾随那群人而去,展昭看了明释一眼也轻身跃出,一眨眼已经掠出丈余。
明释见展昭刚才那一回眸,应是默许,赶紧提气追上了二人。刚才救自己时候只道那蓝衫青年轻功了得,此时见白玉堂刚才一纵之力,方知这白衣人也是轻功绝佳,恐怕与那蓝衫人不相上下,一晚上遇到两个如此高手,真是难得!还好尾随那些个神智不清的人倒不需要多么迅捷,只是需要些耐力,明释还没有露底。
展昭看明释步伐稳健气息绵长,也不禁投以赞许的目光,如此年纪就有此修为,实属不易。
三人跟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行进的那队人转下大路,直接奔着杂草丛生乱石满地的荒野而去。只见这一队人如鬼魅般又走了半晌,到了一处洞穴前,终于不再走了,各个摇摇晃晃一阵,终于精疲力竭一般一个个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明释见状心内一惊,正想上去试探,却被白玉堂一把按住低声道:“刚才的亏还没吃够?!”,白玉堂话音未落就见石穴里走出几个人来,皆是黑衣,其中一个对另外几个说道“赶紧给堂主抬回去,别耽搁了,一会药力过了就麻烦了!”剩下那几个人连道“是是是”就开始把地上人向洞里拖去。
明释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又差点犯了大错,不禁脸红了起来,在外面云游了一年有余,化缘的时候多,行险的时候少,要说这种江湖经验,自己实在还差的太远!现在知道这是到了贼窝了,正想问怎么办,只见身边二人对视一眼后,白衣青年右手一扬,哧哧哧几声破空之声响起,正抬人的几个人全都被打中了穴道,直接栽了下去,和地上的人趴在了一起,剩下几个大惊失色刚要出声,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然后纷纷颈后一麻也软倒在地上。



IP属地:天津32楼2012-08-25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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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在黑衣人身上搜了一阵向展昭摇了摇头。展昭看后探了探之前那群夜游的村民不禁眉头紧皱,神色忧虑。
    这边明释却吓了一跳,心道这俩人出手也太快了吧!自己都还没决定要怎么办,人就已经全倒地上了。看那一蓝一白二人正回头看向自己,也赶紧从石头后面跃了出来。 “进去看看?”白玉堂一脚踢开挡在自己脚边的人对展昭说道。
    “恩!”。
    明释看了一眼一地的横七竖八,忍不住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展昭看向他解释道:“之前那些人是中了迷药,解药没搜到,要想救人,只能进去找了。”
    说罢手中宝剑一撩,径自进了洞里去,明释微一迟疑,也赶紧跟了上去,此时白玉堂已经先进去了。
    虽然说是直接闯进了人家的地盘,可白玉堂却是格外小心,行走江湖多年这点不用展昭说他自是有谱。
    三人进了洞来才发现里面修了石头台阶,还算宽敞,石阶慢慢朝下伸展,显然是下面还有人为开辟的洞天,墙壁上每隔一段就有松脂点的火把,让人可以辨认路径,可没走了多久就到了一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各有五个门,一模一样,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地面上由青石砖铺就,每块上面都刻着不同的图案。展昭虽不懂机关门道,一看之下也知道这石室布置定有玄机。
    白玉堂四外扫了一眼,原来这石室乃是天地定位,山泽通气,八卦相错之布局。不禁冷哼了一声道:“怪道刚才进来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原来在这等着爷爷呢,摆了这么个机关门户唬人,真是可笑之极!”
    明释是一看这石室布置心下凉了大半截,知道这种机关门户最是暗藏玄机,一步走错就可能落入陷阱,丢了性命,偏偏自己只念过佛经,对这个是一窍不通!正自愁苦间,就听身边蓝衫青年对自己开口言道:“小师傅不必担心,一会跟着我便是。”展昭声音沉稳温和,颇有安抚之意。
    白玉堂闻言不禁笑道:“猫儿,难道你看懂了?”
    明释一听白玉堂开口,心下疑惑起来,怎么叫“猫儿”?难道这个蓝衣的青年叫这个名字?那可真是古怪,再一细想这白衣青年的问话,实在是瞧不起人的意思了,这么不恭敬的话也不知那蓝衫青年听了会怎么样,就抬眼像展昭看去,只见这人也不恼,嘴角一抿眉眼间也带出一丝笑意说道:“没有,我跟着你,他跟着我。”说着眼睛同时扫了明释一眼,展昭眸光清正,一扫之下,竟给这阴沉沉的洞内带出一丝明亮干净。
    “哈哈,臭猫倒是会卖人情!”白玉堂扬眉一笑“那就跟我来!” 说罢剑交左手,一伸手握住了展昭的手。
    这下明释也知道了原来那蓝衫青年也不懂阵法,不过见二人如此双手交握在一起不禁一怔,这种情境实在怪异…难解…匪夷所思…出乎意料…,明释定了定神,那蓝衣的青年刚才让自己跟着他,可是自己总不能也握着那人的手吧!出家人如此做为成何体统?!想到这里明释顿觉尴尬无措,耳根一红,立在石阶上,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上才好。
    明释正自怔忪间,白玉堂将展昭用力一带再一提气已经跃下石阶落在了地中间的一块石板之上。
    


    IP属地:天津33楼2012-08-25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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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和尚刚才也是昏了头了,跟着也未必要牵手才行,此时那两个人又起身朝另外一块石板踏去了,情势也容不得他多想,明释赶紧跟着一个纵跃,沿着二人刚才踩过的地方跟上。白玉堂带着二人闪转腾挪,中途挡落暗箭飞镖银针一地,一会就到了其中一扇门前,展昭赶紧不着痕迹的抽了手。白玉堂也不介意,嘿嘿一笑就去端详那门,过了一会伸手握住那门上图案中凸起的一块,旋了几下,就听咔咔咔几声轻响,正是机关绷簧的响声,白玉堂转了几转那旋钮,然后手上微一运力,那石门就跟着缓缓打开,露出一段仍是朝着地下而去的石阶。三人别不多说继续往下走,转过几处弯,行了一阵,终于又到了开阔地方,三人定睛观瞧,所处之地竟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洞室,室内到处垂挂着白色的条幡,上面鬼画符似的画着各种怪异图案,不远处的石墙上还刻着字,仔细一看却是“幽冥教”三字。如果干涸血迹一样的暗红字迹趁着洞里阴暗的光线,更显得鬼气森森,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寒意。幽冥教?展昭和白玉堂迅速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中原各大教派,然后对视了一眼摇头不语,心道不知道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个幽冥教,之前从未听说,不过看此行事风格,绝非善类!三人进了石室,方才看见地上有个石头砌成的池子,走近一看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都是普通乡民打扮,个个瘦骨嶙峋,眼神空洞,只能从胸口的微弱起伏知道他们还没死,不过看起来也就剩了一口气儿而已。见此景象,展白二人心中怒火上涌,到底是什么人行此阴险毒辣之事?!明释看到池子里的惨状,也是心中大震,赶紧双手合十低声诵道“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 白玉堂听到旁边的嘟囔声更觉烦乱异常,不堪其扰,忍不住怒道:“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念什么楞严咒!” 明释闻言一怔,同时也停了口中经文。原来是自己念经念习惯了,看了这等阴邪之事下意识就念了出来。白玉堂本仍觉怒火中烧,几乎难以遏制。再看展昭,也是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不善。 “什么人?竟敢擅闯山雷堂?!”忽然一声呼喝响起,三人心中皆是一凛。白玉堂画影一横,看向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原本冷若冰霜的面上更寒了几分,冷笑一声道:“还道是什么响当当的门派?!原来叫山雷堂,你白爷爷我听都没听说过!” 展昭的眼神也是瞬间冷了下来,也不多费口舌,厉声喝问道:“那村民可是你们所迷?快些交出解药,或可饶你们不死!”展昭此时怒意已生,一改平日温和,连明释闻言也不禁一寒,心道看他温和宁静,不成想竟也有如此气势,不禁抬眼仔细观瞧,只见那人剑眉紧锁,目光凌厉,清瘦的脸颊更加显得棱角分明,此时宝剑当胸而持,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英勇之气。对面的人本来来势汹汹,却一下子被二人的气势慑住,皆是心惊胆寒,可是又不能退后,其中一人勉强定了定心神,似是为了壮胆一般喝道:“山雷堂岂是随便之地!兄弟们一起上,将他们拿下!”说罢抽出腰刀大喊一声直扑了过来,剩下的人见状也仗着人多冲了上来!
      “不自量力!” 白玉堂正愁这股恶气没地方出,画影骤然出鞘!
      这几人武功不弱,全然不似刚才洞外那几个草包,可就算如此又岂是锦毛鼠与御猫的对手。可二人却是心下暗暗吃惊,虽武功差了一截,可这招式身法,与那日北山悬崖之上的黑衣人一般无二。
      虽不是当日之人人,但必定是同一伙人!这一点,展昭和白玉堂绝对不会弄错。
      这山雷堂明显只是个堂口,可是见此情景,显然已经存在相当长时日,若不是今日偶遇“幽冥天子”之事,决计不会发现这里,而江湖上竟然都没有什么风声?!今天既然正好赶上,就探个究竟!这些心思在二人心中也只是一闪念的事,手上一刻未停。
      那明释也是身法快捷,一路少林罗汉拳使得开阖有度,围攻的人全然不是对手。没两个回合三人就放倒了众人,一时间是死的死,伤的伤,哀声一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明释双手合十,看着前面二人脚边的尸体,一时间心内悲伤翻涌,眼中亦现出悲悯之色,
      


      IP属地:天津34楼2012-08-2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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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门戒杀,自己虽未开杀戒,可人在自己眼前被杀,于心何忍,情何以堪!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万事休!展昭只觉一股狂躁之气在体内游走,难以压制,同时更觉得愤怒异常,以至于刚才竟然痛下杀手!心内震惊痛苦不已,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从一开始进到这个洞里见到地上被害的乡民开始,就已经开始不对,抬眼朝白玉堂看去,见他更是胸口剧烈起伏,显是气息翻涌,混乱异常。
        “玉堂,这洞里古怪!”
        白玉堂正觉血气直冲脑顶,如决堤一般就要失去控制,听到展昭的一声断喝心中蓦地一凛,再看到展昭脚边躺倒的几具尸体,立时警醒过来,以那猫儿脾气秉性,怎会下如此重手?而自己此时的情况,也绝对非比寻常。这空气中昏腐的味道,难道就是那害人的迷香?先让人狂躁不已,最后精疲力竭神志全失,再假以一些迷幻之术,便可任意驱使。一时大意,猫儿和自己竟然都着了道!
        凝神!
        定心!
        决意!
        意识到关键所在,二人立刻运功平复体内气息,真气运行间清明也逐渐重现灵台。
        展昭眉峰略略展开,深深吸了口气,显然已经平心静气,可是眸中依旧带一丝抹不去的沉重,显是对刚才之事难以释怀。
        这边明释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诵,容色也是慢慢平静,现出与之年龄不符的从容之色。佛门修行,清心正身,不轻受外物所扰,果然不同凡响。
        白玉堂平静过来后,赶紧看向展昭,见那人神色怎会不知缘由,只是那只笨猫,有些事情是任谁也劝不了的,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抬起一脚踏住地上一个还未死的人,厉声问道:“解药呢?”,那人本来还想硬气一下,可一见白玉堂凶神恶煞模样,又被当胸一脚,只觉得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忍不住大声喊叫,白玉堂稍微收了收力,那人回过一口气来赶紧说:“洞里有处水眼,喝了就醒,淋上也行。” 二人听此一说,也明白为什么这群人没有被迷倒,原来这洞里却是有天然的解药。 “走,进去看看!”听那人说完白玉堂收了脚,转身朝展昭看了一眼,只见对方微微点了下头,也是一样的意思。
        三人刚抬脚,就听呼呼呼衣袂带风之声,紧接着响起了两声惨笑。 “不用麻烦了!!远来是客,就让本堂主在此招呼三位吧!!”下一刻便从洞内跃出了一群黑衣人将三人团团围住,又见一人如鬼魅般飘了出来,在三人不远处站定,身边同时站了四人,左右各二,看服饰与其余众人身份颇有不同。那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面色狰狞一身漆黑衣服,胸前与下摆都描有暗红的火焰图案,那红色就如同渍在布料上的血迹一般,妖艳有如幽冥之火,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昏腐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三人皆心生警醒,立刻运功守住心神。就见那人双手一撩,立时将整个身体掩入一体黑色披风之下,一眼望去只觉是一团黑影立在那里,更觉诡异。 “你就是幽冥天子?”白玉堂目光凌厉如电,射向那黑衣首领,冷冷开口道。 “嘿嘿,幽冥天子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见到的,我乃幽冥天子坐下山雷堂堂主,如今幽冥天子天命所归,我特来中原传扬福祉。”
        “福祉?!简直是笑话!”白玉堂忍不住冷哼一声,待要再说话,却被展昭伸手阻住,只见展昭上前一步喝问道:“你们到底受何人指使?行此祸害百姓之事?!如若束手就擒,他日公堂之上,非主谋者或可免死!”
        虽是缓缓道来,却寒意透骨,闻者如同被数九寒风吹过一般。
        那黑衣首领闻言也不禁面色一动,可下一刻眼中忽又现出一丝疯狂之色,哈哈笑道:“原来是官府的走狗,什么公堂私堂,出了我的山雷堂再说吧,布阵!”话音未落,旁边的黑衣人已经刷刷刷的或进或退,将三人围的更紧。
        白玉堂瞟了瞟上来的众人一声冷笑,然后朝旁边的明释问道:“小和尚,你撑得住不?”
        明释一愣,还不知这白衣青年问自己是何意,身边两人已经飞身而起,一下子跃出众人包围,朝着那首领五人而去。
        擒贼先擒王!明释瞬间反应过来,心下一声赞叹。可下一秒钟他也赞叹不起来了,因为阵中就只剩下了自己!前后左右刀风袭来,明释哪还敢多想,赶紧屏息凝神,应付一群人的围攻!虽然对阵法不熟,仗着自己武功根基扎实,一记拈花擒拿夺了一柄刀在手,施展开菩提刀法,一时之间也还没有什么危险。这边展白二人已经与那五人战在一处。山雷堂堂主与其座下四个护法若拿到江湖上去说,也算是高手,平时自然也自视甚高,可叹他们也不先问问来的是何人,南侠展昭锦毛鼠白玉堂岂是易与之辈。几个回合下来,五人心中已是惊惧异常。白衣人快剑如电,展昭沉剑如山,四个护法是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倒是那首领,被激得目眦尽裂,愈发癫狂,出招穷凶极恶,如疯了一般,想来是在这洞里呆的久了,就算有解药,被毒瘴熏染多少也被迷了些神志。展昭见此更不欲与之纠缠,剑光陡然暴涨,一下子将那黑衣首领所有招数尽数破去,然后一剑穿肩而过将那黑衣首领钉在了地上,再一下刻,巨阙倏地一撤,那山雷堂堂主就已经被剑指咽喉,再无还手之力,肩头汩汩冒血,只痛的他拼命喘息。这边白玉堂剑掌齐出,也已将四人刺翻在地,眼看都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如此一来,场中局势立变。 “降者免死!” 展昭一声断喝,本已将明释围攻得左支右绌的一众人皆被震得呆立当场,无法再战。


        IP属地:天津35楼2012-08-2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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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释亦扔了手中长刀,看了一眼自己破烂的僧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展白二人,目光中尽是惊喜与钦佩之色。 “带路,去你们的水源!” 白玉堂画影一横,压住了一个活人,朝洞里走去。明释见白玉堂自己去了,不知道他一个人要怎么取水,不多时就见白玉堂提着湿淋淋的幔帐回来了,走到地上被圈的那群人边上,用力一甩,那幔帐登时展平了,再猛地一运力,幔帐里吸着的水也顿时扑簌簌的抖落了下来,将下面的人淋了个正着!真是好手段!白玉堂一甩之时,眉头一皱,却是背上摔伤未及痊愈,刚才一甩之力牵动背部伤口,此时火辣辣的疼起来了。 “玉堂?”展昭自刚才就一直注意白玉堂的情形,知他有伤在身,现在看到其皱眉忍痛不禁开口询问。 “我没事儿,赶紧把这些人弄出去要紧!你来带路!”说着把刚才押着去找水的人又提了起来,那人也不敢违逆,赶紧战战兢兢的走在了前面。池子里慢慢转醒的一群人,此时仍然是容色恐惧,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福是祸。听见面前的小和尚说是来救他们的,方才回过些神志来,又有父母兄弟重又相见的,痛哭流涕,抱做一团。幸喜明释一身出家人打扮,加之容色端正,容易取信于人,一番安抚,颇为见效。众人稍微安静下来后便带着众人跟着那带路的人向洞外走去,出路并非来路,原来这里另有出路,怪不得那白衣青年要这人带路,明释忍不住想到。这边展昭和白玉堂将剩下未死之人悉数点了穴道,便压着那为首之人和白玉堂出了石室,沿众人出去的方向走去。未成想刚走到一半,那黑衣首领忽然猛地一挣,竟然不管一下子划入脖子的利刃,身体直向旁边扑倒,朝石壁上的一块石头撞了下去,人也跟着立刻断了气。竟是困兽之斗,不顾生死!展白二人暗道不好!下一刻就觉得墙壁震颤不已,却是整个洞要塌了! 二人再顾不得其他,赶紧朝出口处飞掠,堪堪跃到出口,身后石室就轰然坍塌,余下没有逃出来的人顷刻间都被葬身洞里。再看二人也都是狼狈之极,因甬道狭窄躲闪不开,二人皆是一身一脸的尘土碎石,手臂手腕处也被棱角锋利的碎石划出道道血痕。展昭肤色偏白,那血痕更觉刺目扎眼。明知道只是些皮肉之伤,白玉堂仍然觉得心疼不已,恨不得那些个口子都划在自己身上才好!完全忘了自己背上疼痛。到此更知自己这一颗心,算是就搁那了。展昭看白玉堂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赶紧将血迹抹了抹,又把衣袖扯了遮住手腕道:“去看看那些乡民” 也担心那人背上伤势,却不便提起,只怕他又扯回自己身上。二人却是你担心我,我担心你,一番心意在心里来来回回打了几个转,到最后只剩下不必多说何必多说,只抬步并肩朝那边的人群走去。
          这明释倒也利落,出来便打发几个年轻还有力气的去朱集镇报官,又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乡里带着镇上乡民风风火火的赶来,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或扶或抬,往镇上回转。听展昭交代乡里事宜,明释这才知道与自己一起的两位居然就是名动江湖的展昭和白玉堂,思及刚才洞内二人武功机智,心下更生钦佩。走在后面的展昭回望那早已坍塌成废墟的石洞,知道下面的人必定已被压成血糊肉饼无疑,神色不禁一黯,见白玉堂回头看自己,赶紧收拾心情,提剑跟上,却不知这一瞬间的神色悉数落入旁边的明释眼中,明释只觉心中一颤,竟生出一丝不忍来,再看那早已尘埃落定的坍塌石洞,更觉悲哀,见其他人已经走远,赶紧低头静气凝神,快步跟上。一路无话,到了镇上已经是快黎明破晓之时,展白二人因急着赶路,只草草梳洗一番,将伤口清理之后,略做休息,便又要启程。刚刚牵马上鞍,就见明释追了出来,急急问道:“二位施主可是要回转开封?” “正是” 二人对望一眼不知明释这是何意。原来明释追出来,是要告诉展白二人回转开封的捷径,走小路向北,过苍云山,然后上官道直接至南阳,不过新野,可以省上一两天的行程。因为苍云山天阁寺是明释受戒之寺,路径自是熟悉,便自愿带路。二人久经江湖,自然看得出明释正直诚实,值得信任,便由明释带路,三人三骑,下了官道直奔苍云山而去。
          


          IP属地:天津36楼2012-08-2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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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云山天阁寺,依山而建,古朴静谧。三人昼行山水,夜宿云房。
            一日奔波已过。
            人定时分,天阁寺的伙房内,白玉堂看着那做饭的大师傅将半锅青菜豆腐舀起来盛进几个碗里,不禁皱起了眉头,早知道还不如不跟着那个和尚投宿在他自家的庙里,就吃这些个东西,怎么补得了元气!偏偏佛门之地,想打点野味来都不成,就算佛祖不怪罪,那猫肯定是宁死也不会吃的,气闷!白玉堂伸手接过食盘道“你送你那小师弟的饭就好,我们的自己来。”也不管那做饭的和尚听清了没有,就出了伙房,直奔展昭所住的客房而去。慈云行至客房之时,展昭正在饮茶,见到慈云立于门外,赶紧起身相迎。慈云低眉垂首,一手握着念珠,单手施礼“多谢施主于明释救命之恩”声音浑厚慈祥,一如他给人的印象一样。展昭闻言只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大师言重了,我与玉堂只是顺便施与援手,何足挂齿,倒是后来若没有明释师傅帮忙,也无法顺利解救那些乡民。”思及昨晚之事,展昭不禁心下担忧,不知那些乡民是否能恢复如初,亦不知那幽冥教到底在中原有多少这种堂口… “明释深涉险地,若不是二位施主在场,恐无法全身而回。”
            慈云的声音响起,将展昭从思虑中唤回,微微抬头见慈云正注视着自己,少顷慈云又开口道:“施主是否觉得气脉总有些许阻滞,不能尽数畅通?” 展昭闻言心下一惊,心道自己在北山中了那群黑衣人的毒,虽然在山洞中尽力化解,可终究还是不能如从前一样彻底畅通,偶尔会有阻滞之感,但是已无大碍,想来假以时日必能尽数驱除,如今竟被慈云随便端详一下便道破内情,真是深不可测,心中凛然,赶紧行礼道:“确是如此,只因之前与人交手时不慎中毒,到此时未能尽解,还望大师指点!” 慈云闻言连忙说道:“指点不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道:“这里有碧芽丹一瓶,乃是佛殿前千年古树上初春碧芽炼制而成,虽不名贵,却是应症之药,能化淤去滞,连服七日同时运功通塞,应可无碍。” 展昭心下感激赶紧接过“多谢大师赠药之恩” 略微思忖了一下又道:“只是…还望大师莫要告诉我那同行之人。” 言到此处,原本端重的面色中竟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来。慈云闻言微微一笑,接着叹道:“善哉,善哉,施主宅心仁厚,无怪小徒刚才提起施主,尽是钦佩之词”。
            展昭闻言赶紧道“大师过奖了,我…”
            “施主连日奔波,且早点用饭安歇,老衲告退了。”说罢慈云淡淡一笑也不等展昭客气,抬步步出客房,走至门口不禁一愣,只见白玉堂正端着食盘立在门口,显然是来了有些时候了,一双凤目正盯着屋内蓝衫人影,责问失望担忧统统混搅在一起,神情纷乱难解。屋内的人转身间也愣在当场。
            晨风入寺,晨钟入耳,宁静中又带出一丝幽远。
            大雄宝殿上,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用余光朝跪在旁边的展昭看去,只见他闭着双眼,漆黑的睫毛一颤一颤,不知他在想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旁边人的目光,展昭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斜斜的扫来,扫得白玉堂心里一颤。略略定了定心神,白玉堂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可许了什么愿?“ 展昭闻言眉眼一抬,呼了口气淡淡道:“我什么都没许。”


            IP属地:天津37楼2012-08-2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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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一脸的不信道:“我见你一副虔诚摸样,还道你跟佛祖他老人家说了什么知心话!” 展昭闻言忍俊不禁,可是在大雄宝殿里未免太过不敬,立即正色道:“谁说拜佛祖就要许愿?我只是诚敬而拜…况且许愿当来还愿,事情繁多哪有时间来还。难道玉堂许了?” 白玉堂闻言眉峰一挑道:“我是许了!”见展昭作势要走一副不听的样子,白玉堂赶紧一把扯住展昭的袖子道:“你不听也得听!我就许了一个愿,希望你以后有事不要再隐瞒于我!”
              展昭闻言顿时愣在当场,起到一半身子生生停住,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沉默不语。 “怎么?可有什么不对?!”说着白玉堂手向上一探不肯善罢甘休的又握住了展昭的手腕,昨晚至今,一团郁郁之气堵在胸口,难以消除,一想到崖下情形以及这人一路上的佯装无事,更觉心中憋闷。怨他不肯坦诚相待,更气自己如此疏忽大意!。展昭被握的一愣,不过瞬间又回过神来,眼前人作何想自己怎会不知?只是有些事情恐怕设身处地时候,他也做不到坦诚以待,说到底却是…却是不由自主,可若是被欺瞒的人是自己,又当如何?想到此处不禁心内一惊“玉堂许的对!“
              展昭脱口而出的话令身边之人一怔,旋即神色一喜,白玉堂一挺身,借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走吧,他日陪我来还这个愿!”说话的同时,白玉堂眉宇间一点纠结之气也随之慢慢散去。然后扯着展昭朝殿外走去。迈出门槛的前一刻,展昭回过神来,回过头望向大殿中那肃穆庄严的佛像,眉头轻展,嘴角升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明释立于殿外,看白玉堂扯着展昭走出来,赶紧迎上去道:“二位施主的马匹水食已经准备好,由此下山上官道便可直奔南阳”,白玉堂此时心情大好,胸中的抑郁之气被刚才展昭的话早已扫的一干二净,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大声叫了声猫儿,声音说不出的得意欢快。展昭闻言亦跃上马背回头朝明释匆匆抱拳后赶紧提缰跟上,然后只听几声轻喝,那马儿便朝山下行去。
              二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消片刻便消失在林野之中。明释立于寺门,极目望去,只见山野茫茫,秋风萧瑟,一时间怅然若失,心潮也像被山风吹拂的林海一般翻涌起伏。
              清泉素斋,洒扫诵经,三日又过。慈云将念珠放下,刚要从蒲团上起身,就听到门口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不出意外想起了笃笃的敲门声伴着一声“师傅” “进来吧”慈云开口回到,继续在蒲团上坐定。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看到明释的这身打扮,慈云一点也不吃惊,仍似刚才入定一般,眸光尽数掩在花白的眉毛与褶皱松弛的眼皮下,让人几乎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把眼睛睁开。明释已经换了一身俗家的衣裳,光光的头也用一块头巾缠了起来,如果不仔细去看那包头头巾的边缘,几乎不会注意到他没有头发,现在的明释,就好象一个普通的清秀青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平和周正之气。 “师傅,弟子决定还俗下山!”明释立在慈云面前,双手合十,语气坚定,像是早已决定一般。
              “一年的云游,你可有感悟?”慈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慢慢开口,声音从容安详。明释抬头看向慈云,一贯清澈的眼神开始起了变化,显现出埋藏已久的迷惑,回答道“一年之中,更添凡欲,每每坐定,万念齐飞。世有疾苦不平,经文法言不可解。”顿了一顿,明释复又开口道:“世间有人行解救苍生之事,不诵经,不理佛,平心静气,亦不觉迷惑,何以为之?” 慈云听此也不禁微微动容,知道他所问为何人何事。 “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轻宣了一声佛号言,慈云复又开口道:“但凡金玉美质,必从烈火中炼来,宁静不惑,亦需从纷纭上看过。” 明释闻言沉默不语。似乎怔住,又似沉思,又似有所感悟。过了一会只听慈云继续道:“下山也好,这万丈红尘本就是堪悟场,只是你入这红尘,是要渡己还是渡人?” “弟子——不知!”明释回过神来,眉头紧锁,心内更是翻腾不已,一年前曾道云游四方,传经布道,解世间疾苦,渡化他人,而如今——如今已身已陷入纷乱难解,己身未渡,何以渡人!忽然间,一个狂傲身影和另一个宁静容色闪过脑海,下一刻又如轻烟一般瞬间消散无踪…可终究是一念起处,四万八千烦恼皆生,却不知何所来,何所往,何所住,何所持!一时间,明释呆立当场。一直容色平静的慈云此时却微微一笑道:“明释,你有入世心,便去入世,此心亦是慈悲心。既入尘世,不如就叫明世吧,以求堪悟红尘,明了世情,明心见性。” “师傅!”俗名已赠,再不相留。明释双掌合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滚滚思潮皆化作这一句师傅,尽在这一句师傅! “去吧。”慈云缓缓说完,便闭目再次抚上手中念珠,不再说话。待明释起身拜别走出禅房,慈云终于再次睁开昏昏的双眼,透过窗棂,看向窗外月光普照的白夜。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苍云山中,深秋此夜,明释还俗下山,是为明世。开封府后院,秋菊凌霜,月华如练。展昭推门进了自己房间,果不其然看见白玉堂正在自己的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闲散模样,只是这平时做惯了的潇洒惬意姿势仍然掩不住连日奔波的疲态。下了苍云山,二人便一路马不停蹄,晓行夜宿,今日终于回了开封府,刚才与大人和公孙先生交代这一路之事时候,便打发他先回房歇息…当然,也猜到他必定不肯回自己房里… “猫儿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白玉堂看他进来眉毛一挑,立刻来了精神。


              IP属地:天津38楼2012-08-25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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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头绪纷乱,便与大人和公孙先生商讨了一番”展昭说着慢慢走到床前,缓缓坐下,借着朦胧的烛火,看着床上的人,展昭一时间思绪万千,离开开封府的时候还道就是去松江府赔个情,顺便领个闲差,却不成想这一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累得那人身受重伤,到现在也没好利索。再思及二人关系,更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不由得心潮翻涌,一下子亲密如斯,最开始的鼠猫之争,恍如昨日一梦。
                展昭自顾自思虑,却不知自己也是一样疲惫神色,而且一路下来清减甚多,看在床上的人的眼里更是心内疼惜不已。
                见展昭坐下,床上的人不由自主的往里挪了挪,将床边腾出了一块地方。
                展昭微一抬手,干净修长的手便握上了白玉堂的手臂“玉堂,起来一下。”
                恩?白玉堂不明所以,不由自主的随着展昭的力道慢慢坐了起来,只见展昭正认真的打量着自己,从胸口到一侧肩膀又到另一侧肩膀,然后再回到胸口,再一路向下,向下…
                随着展昭温若春水一般的目光扫过,白玉堂忽然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脑袋顶上,这只猫要做什么?!?!
                下一刻的事情更让白五爷心荡神驰,三魂七魄都跟着飘摇起来,因为展昭已经一手抚上了自己的前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了自己的前襟。
                白玉堂脑中轰!的一下。
                他…他难道要宽爷的衣,解爷的带?!!等等等等,虽然爷想这一天很久了,可是这也未免来得太快了,五爷我虽然懂得,但还没有认真研习过…虽然我这一路跟你奔波劳碌,出生入死,可是这些都是爷心甘情愿的!也不觉得辛苦,也不要你回报!猫儿你这么主动,难道是被爷感动的转了性?可是我还真不太适应…呸!白玉堂你魔障了你,这天下哪有爷享不了的福!猫儿,你…我…既然…那么… “玉堂?” 展昭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有点不对,还未及细想,就感觉一股热气呼在了自己的脖颈间,然后就看白玉堂身子往前一探,展昭顿觉腰间有异,忙低头一看,竟是白玉堂一双手已经绕到自己的后腰搭上了自己腰带的搭扣。
                啪!的一声,展昭的神经随着自己被解开的束带,一齐绷断了。
                “白玉堂!”
                目光倏地一寒,展昭奋起出手,一肘直向白玉堂胸前捣去!
                “啊!”
                只听一声惨叫从静谧的开封府后院传出。
                公孙策手一抖,青囊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正在一起喝酒的张龙和赵虎更是被这一声喊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从展大哥屋子的方向传出来的声音?!”张龙勉强定了定心神,手中的酒碗才没扣桌子上。
                “难道有贼?”
                “可能…不过这贼可真够倒霉的,啧啧”张龙眼睛朝展昭房间的方向一瞥,禁不住低头感叹,说罢又仰头干了一碗酒,拿袖子一抹嘴巴子说道:“来来来咱们继续喝,明个等展大哥和白五哥歇好了再找他们喝!” 这厢展昭的房内,白玉堂已经自己把外衣解开,将中衣也退至腰间。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直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展昭本是怒气未消,待看到白玉堂后背仍尚未消退干净的瘀伤,也就算了,也觉得刚才自己实在是下手太重了,自己当胸一肘结果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床柱上,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痕,可是谁让他竟然……
                眉头微微一蹙,甩开脑中混乱思绪,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白玉堂的后背展昭缓缓开口道:“刚才和公孙先生讨了一套推拿化瘀的方法,我尚无经验,恐怕会有点疼,玉堂你忍忍”说着并拢二指压在了白玉堂后背心俞穴上。
                展昭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力道不轻不重,一揉一按之间,白玉堂只觉刚才强压下的血气又冲了回来。
                身后那人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别出心裁的诱惑,可是偏偏他本人还不自知!
                这猫办起案来可谓是心细如发机敏过人,可偏生在这方面就迟钝的…迟钝的…还是让人爱煞!
                拒绝他?怎么舍得嘛?
                可现在叫五爷我怎么活?!
                干脆不要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定了定神,咬牙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往身后一递道:“你看看”。
                


                IP属地:天津39楼2012-08-25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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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两眼一闭,平心静气!
                  身后人用闲着的手接过纸条,一边推拿一边抖开观瞧,却是丁二从松江府的飞鸽传书。
                  原来他查到了幽冥教的线索。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去查肯定是能查到,何况茉花村与陷空岛各地都有商铺,这经商一途,最是消息灵通。
                  原来这幽冥教总坛在境外北寒之地,具体位置不得而知。中原有三个堂口,分别为山雷,地泽,与风火,另有天水一堂与总坛一处未入中原。中原三堂一直在行蛊惑民心之事,显是有所图谋,不过因其行事诡秘,也未探得其巢穴。
                  展昭读完,心下不觉沉重。
                  “猫儿?”感觉到背后的手停了下来,白玉堂忍不住回头唤道。
                  展昭回过神来,缓缓说出心中的担忧“这幽冥教当真不简单,若只是蛊惑平民,笼络些教众捐钱纳银的也就罢了,可是打着‘幽冥天子,天命所归’的旗号,想蛊惑的分明就是民心。”
                  白玉堂怎会不知其中关窍。所谓民心,不过是民众心中的一种信念而已,而天意,更不过是一种不知不觉的暗示。若是幽冥天子,天命所归,那当今天子又算什么?!这幽冥教此时虽然未成气候,可时长日久,怎会不动摇民心?!且当日山中追杀逃犯的人也与这幽冥教有关,看来他们亦与官府有染。
                  “既然寻到了线索,自然不会任由其行事,我们歪打正着就灭了一个山雷堂,合该这幽冥教不长久!”白玉堂此时也冷静下来,复又言道:“这事主要还是江湖上的事,江湖人出面最方便,猫儿你就和我坐镇开封府,看丁家那两兄弟和我几个哥哥们怎么清理这邪门歪教如何?”白玉堂这话一方面是劝慰展昭,一方面也是却有这个自信。
                  展昭闻言亦觉心头一松,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停了下来,赶紧道:“我要继续了”言罢又依着公孙先生所教的方法推拿了起来。
                  过了一阵,一套手法行完,颇见成效,展昭心下安定,撩起白玉堂的衣服帮其穿好,便下了逐客令。
                  白玉堂本来还想如同路上一样,仗着自己有“伤”在身,赖在展昭屋里不走。可是发生了刚才那档子鬼迷心窍的事儿,看那猫儿脸色,五爷实在是没有信心今晚能留在屋里,只好讪讪的出了房间。
                  白玉堂立在院中,对着月亮看了一阵,见展昭屋子里灯光一灭,才出了月亮门朝自己的卧房走去。天刚交四鼓,展昭已经起身梳洗完毕,换了官府,将束带束好,拿起桌子乌纱官帽戴好,官帽两侧的红色络绳也随着他的动作飘落下来拂在侧脸,隐隐透出一股凉意,也带出一丝严肃的警醒。
                  “玉堂?”觉出门外似有人来,展昭出声询问。
                  随着一股寒气迎面扑来,一身白衣已经收拾妥帖的白玉堂推门而入。
                  见屋中人模样,不禁一怔。
                  白玉堂并不是第一次见展昭朱衣官履,只是每一次看心境都有不同,从最初的气恼愤怒看不惯,到后来看的堪堪顺眼,到现在的理解与心疼…岁月改变的又岂止是二人的年纪。几年过去,展昭的容貌并未改变太多,脊背也挺直一如从前,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时间掩藏了他身上的锋芒与锐气,剩下了温和从容和不为人知的坚定。这样的猫儿,让人喜爱,也让人忍不住更加的——心疼。
                  不过也好,那些你收敛的,五爷还有!…庙堂中有你,江湖中有我,也算是——没有缺憾!心念至此,白玉堂不由一笑。
                  展昭见白玉堂进来屋里,眉峰蹙了一蹙,开口询道“玉堂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白玉堂闻言嘿嘿一笑:“睡不着,跟你去看看热闹!”
                  “只不过去上个朝,也不是去单刀赴会,玉堂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展昭说着已经将腕扣扣好,又将衣摆略略整理服帖。
                  “就是这上朝才可怕,这朝堂上你来我往,明枪暗箭,风雨雷电…”
                  “这明枪暗箭风雨雷电的自有大人顶着,我只不过是个护卫而已,且只在朝下候着…”展昭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桌上的巨阙,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些也是没用,他说要跟着,便天皇老子也是劝不退的。说着展昭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抵住了自己眉心。
                  “你头痛?” 白玉堂见此赶紧问道。展昭闻言忽然笑了“没有,走吧。不要误了时辰。”
                  有些时候,又岂止是头痛。轿子到了大内宫门,白玉堂已经是不能再入内,不过今天他倒也痛快,只和展昭说去看看消息,然后去醉仙楼等他,便径自走了。
                  尽管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跟班衙役们还是诧异费解,就那么跟着从开封府走到大内,这一大早晨风寒露重的,也不知道这白五爷图个什么。
                  此时还未交五鼓,天色依然黑沉,白玉堂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于街角,展昭直盯了一阵才转过身,这时包拯也适时的出了轿子,由宫人引着去上朝。


                  IP属地:天津40楼2012-08-25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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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墀上众朝臣三呼已毕,便次序出班禀奏,包拯也将展昭自清江县回转后所遇与案情相关的地方具折上奏,只是还未及奏完,庞太师就出班言道:“这清江县数人被暗杀于牢中,主犯也最终尸骨无存,开封府实难逃疏忽之职责!”
                    庞籍因与包拯不睦,朝堂上本就经常挑刺,如今新兼任知枢密院事,更是一锤在手,满眼都是钉儿。刚弹劾完滑州决河户部赈济不当兼代州军需折色未及时查补之失,又斥开封府办案不利。
                    看到太师出班陈词,赵帧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自己这位丈人也实在难缠,要不是其国丈身份,估计早已被人弹劾下去。
                    老丞相王沂立在旁边也未发言,之前这朝堂之上,虽有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王沂却多有中间调停,倒也算得上太平无事。不过大半月前,王沂忽然上折具言自己年迈体衰,意欲告老,折子被留中不发。王沂心中不免忧惧,本欲尽早置身事外,却看来没那么简单。此次代州之事,恐怕终究是难逃一劫,只恨当初不该收那永安侯的‘馈赠’,到今日年事已高,早已息了那些个雄心壮志,当年一时鬼迷心窍,怕是要连子孙福荫都要断送。
                    思及此处王沂更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还哪里有心思再管这朝堂争斗,和他人的稀泥。
                    包拯见庞太师出班责难,黝黑的面庞仍是一脸肃整,任谁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听庞太师说完,立即出班奏到“清江县一案,事出突然,展护卫未及周全,也是情有可原,事件始末臣已具折上奏,请圣上明鉴!”
                    这边庞籍闻言眉毛一立道:“还未及审理,就行袒护之事,不知这开封府的青天之誉是怎么来的!”
                    “够了。”赵帧轻喝了一声打断了庞籍。
                    若再不说话,这朝议怕是议到晚上也议不完,庞籍什么人赵帧心里有数,由他说两句出出他的怨气就罢了。
                    摆了摆手,示意群臣安静:“今日朝议就到此为止。”说着又转向自己岳丈道:“三日后还要宴请辽国使臣,为太师当前之要务,此事相当繁复,还请太师代朕多多劳心劳力…”
                    庞籍见赵帧虽然言辞温和,脸上却已经露出不豫之色,也不便再多言,只好低头应下。
                    “退朝吧。”赵祯说着站起身来,老伴伴陈琳见状赶紧伸手扶着赵祯走下。
                    众人亦赶紧行礼恭送天子。待赵帧走后,庞籍也不与众人寒暄,只冷哼几声甩袖便走。
                    走至殿外,远远见展昭一袭红衣,左右无事,正静立在回廊处等待包拯下朝,眉峰微蹙,神情似若有所思,一身朱红的官服于萧瑟风中如寒梅早绽,即便是在这富贵华美的皇宫大内,也掩不住那人周身的出尘气息。
                    庞籍见此脸色更青了几分,气冲冲的转身便走。众人见此都不禁暗暗摇头,当朝太师如此失态,实在…有失体统。
                    皇亲国戚,倚仗天恩,最难相与。
                    也有那心明眼亮之人,知道庞籍如此这般也是故意,外戚结党营私,自古有哪个有好下场。向庞籍如此专横跋扈,和谁都不是一伙,实则是最明智之举。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闹去,左右大事上他是不会太过分的。
                    包拯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包拯严肃耿直,即便知道庞籍此举用意,却看不惯其这般侍君之术。是以朝堂之上对其从来不客气。不多时,包拯也出了紫宸殿,见展昭仍在等待,身形较一月前更显清瘦,再想到昨日府内,案情所系,事无巨细,皆陈述的明白清楚,路上所遇其他情况都只是寥寥带过,他越是说的轻巧,当越是艰险,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白玉堂入府时候也疲态尽现,这路上艰辛,可见一斑。所幸二人刚一进府公孙先生就执意把了脉,言未有大损,才稍稍放下心来。
                    走至展昭身前,包拯沉声道:“展护卫,今日担心圣上有宣,故叫你同来,朝议已毕,展护卫今日便歇息吧。”
                    “大人言重了,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展昭闻此赶紧回道。知道大人想让自己歇息,不由得心中一暖。
                    自己刚入公门之时,颇有思虑不周行事不当之处,朝堂暗潮汹涌,纷纭复杂,多少次都仗着大人在前面顶着方能继续立身,才能行至今时今日安然无恙…开封府众人更是对自己关护有加。只是这代州军需一案尚有万千隐情未及查探……。
                    


                    IP属地:天津41楼2012-08-25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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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属下昨晚休息甚好,并不觉得疲累…。”展昭复又开口,神情极为严肃。
                      包拯心中微微一叹,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便要做得事事担当…心里慨叹脸上却丝毫不显情绪,一张脸依旧黑沉,顿了一顿复又开口:“展护卫,开封府今日各项事宜公孙先生已安排妥当,那周超一案皇上已命大理寺文相主要负责,开封府协助,此案虽牵连甚广,却是不能心急,否则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
                      “大人…”心思被人说穿,展昭脸色不易察觉的一变,下一刻又恢复了沉静。心内却是异常感佩,外人只道自己处事从容妥帖,却不知自己多少次急功近利的心思,都是这样被大人缓了下来。
                      “那…属下先送大人回府。”既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再逞强,先送大人安然回府再说。
                      “也好。” 梁门大街醉仙楼上,一个白衣人正倚在二楼临街雅间的栏杆处,持着酒杯看着街上热闹的人群,时而眉眼微挑扫向不远处的街角,正是约了展昭在此相会的白玉堂。
                      估摸着展昭该下朝了,便吩咐小二去准备,自己则继续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想着那猫一会过来可能又不让自己喝了,忍不住猛地往肚子里灌了一杯,喝完了又觉自己怎地这么奇怪?!什么时候喝酒也跟做贼一样了,想到此处竟然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一抬头,忽见街角闪出一袭红衣,正提着剑朝酒楼方向走来,看那威严架势,估计是一边巡街一边来寻他的。
                      力施三分,哧!地一声轻响,一颗石子脱手而出。
                      那人伸手一抄,一颗莹白的石子儿已经落在红衣人的手中,兀自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抬眼一看,多年如一日,一脸得意模样的白玉堂正倚在栏杆那里拿眼睛盯着他。
                      “别啰嗦了,猫儿快上来!”一开口真似叫自家的小猫儿一样。
                      展昭嘴角不由微翘,一提气,红叶随风一般飘然而起,接着落在了白玉堂的身侧。
                      那街上初到汴梁城没见过的直看得目瞪口呆,见过的倒是神情颇为淡定,若展大人不上去,那才是怪了呢。展昭看着那人身边的酒坛酒杯,眉头微微一颤。可是再看白玉堂模样,心道再不让他喝,恐怕是要憋出病来。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就……随他吧。
                      见眼前人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白玉堂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这边叫小二上菜,这边又斟了两杯。
                      “猫儿,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说着递了一杯过去,见那人也不推辞,端起来直接饮了,心中更是畅快,什么江湖恩怨,朝堂纷争,这一刻已经统统放下。只要和这猫儿一起喝酒吹风,还有什么事儿是不痛快的?二人自在对饮,不多时小二便陆续将菜端了上来,摆了一桌子。
                      自包大人说完展昭已经平和不少,便暂且将诸事放在一边,更觉时光难得,只轻责了一句不该如此浪费,又说了自己今日休息,便与白玉堂一起吃喝起来。
                      难得见这猫如此“洒脱”,白五爷更是心喜,就着小菜喝酒,二人直饮到日落方歇。都知过了今日,便真再难有这等闲适光景。果然其后两日,展昭都不停奔波于大理寺与开封府之间,户部侍郎前粮台史陆源以及现任代州粮台史王双已经被收监,大理寺文彦博奉旨主审此案。本以为账册已经清查,硬证已在,此案只须按照法理程序提审便是,到了大理寺方知情况之复杂,超乎想象。这一切皆因圣意未定,大理寺也不知该如何审理此案,到底审多深,牵多远,都要看皇上的意思。有些罪名,就算是有,也不是轻易定的。可是这文书流程还要做足样子,可苦了下面办事的人,跑来跑去,全为了些似是而非。直到第三日,因宴请辽使之事,大理寺也准备起来,展昭这才算得了些闲。也只不过是回府歇息一阵,便又匆匆换好官服进宫里当值。白玉堂这几日也忙着与丁家兄弟互通有无,皆因松江府渔市不太平,黑白各方利益掺搅其中,颇费了些心力才将其稳住。
                      回了“家”里,二人竟是聚少离多,还不似奔波在路上时候,虽然辛苦,却是日夜相伴。是夜,白玉堂从会珍阁出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
                      知道今日宫中宴请辽使,而展昭亦在宫中当值,便不回开封府,直奔大内而去。保和殿内,赵祯华服端坐,尽显天子威仪,旁边庞妃也是端庄华美,俨然一派国主之姿。下首一人金冠束发,蟒袍玉带,却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八王赵德芳,再往下分别是朝中重臣,按班列坐,各自官服周正妥帖,容色恭谨。
                      此番阵仗,足以见朝廷对此次宴请的重视。
                      另一侧辽使也耶律洪敏为首尊卑有序一一列坐,随着宫人们穿花蛱蝶般次第往来,一会功夫各人前面的案几上便都摆满了珍馐美味,更有大内藏酒为佐,更显盛筵繁荣。若是不知道此时两国之间的暗流涌动,只看这一番景象,真可当得上是宾至如归,乐而忘忧。
                      展昭静静立于包拯身后,眸光在场中淡淡扫过,此番辽国来朝,明是朝贺,内里却是岁币之争。檀渊之盟后定三十万匹两为岁币之数,如今契丹贪得无厌,竟以边境之事为挟,意欲增加岁币。
                      宋辽边境几十年来相安无事未识刀兵,百姓方得以安居乐业,若再起烽烟,恐怕多年建设将付诸东流。况辽国实为西夏牵制,若宋辽交兵,西夏坐收渔人之利而继续做大,更为大宋之祸!
                      此宴之后,便是和谈,其结果实难猜度,户部侍郎吕珍已被任命为和谈使臣,此时此刻,更是寝食难安。皇帝于辽使一番客套后,宴席便开,契丹人蛮族本性,喝着喝着便闹将起来,赵祯不由得有些烦闷。便差自己皇叔与岳丈及众朝臣顶着,趁人不注意躲了出来。出了殿外,见明月悬于天上,清辉皎皎,照将下来,颇有荡涤乾坤之势,心情方觉舒畅几分。
                      正自闲适间,忽见不远处一袭红衣正立于树下,抬头望月,身姿挺拔,正是展昭。赵祯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此情形,应是得了包大人的允,出来躲清静了。展昭对于赵祯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从某个方面来说,就像从来没有飞出过笼子的金丝鸟,见到自由翱翔于天空的雄鹰那般。耀武楼的那一场献艺,震动赵祯的不止是其绝世的剑法与轻功,还有这一身本领后面所隐含着的他曾经行走过的江湖,当是充满了最大程度的快意与自由。而这些,对于一样是年轻人的赵祯来说,是不可能不动容的。是以赵祯毫不犹豫的开口赐封,只是那人当场领过封赐之后,接着便借调开封府,赵祯几乎再没和展昭说过话。不过这就够了,因为展昭就像是一个连接外部的通道,只要他出现,这深宫大内,就像开了一个口,窜进了一股不同的气息。陈琳也抬了抬老眼跟着朝展昭那边扫了一眼,旋即又收回了目光,就似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三人于园中可谓是各自宁静。
                      


                      IP属地:天津42楼2012-08-25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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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附近一处树影微微一晃,陈琳本似昏聩的双眼倏地睁开,霎时间现出精光数道,只见他佝偻的身躯瞬间挺直,左掌递出,伴着一声凌厉的破空之声,一柄闪着寒光的剑身已经被他牢牢夹于二指之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打破了场中寂静!
                        赵祯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竟然有人到大内行刺?一时间是大惊失色。
                        执剑的黑衣人的双眼中亦现出了惊骇之色!
                        刘忆寒万万没有想到,一直跟在赵祯身边的这位半死不活的老太监,竟然是一个绝顶高手!而事先,竟没有一个人探得此消息。然而眼前形式已经容不得他多想,运尽全力手腕疾翻,剑刃亦跟着急急翻转,陈琳毕竟肉掌相搏,此时剑锋已经斩到,只得撤手!却于电光火石间,右手拂尘一抖,只见数道银丝破空而出,直奔那黑衣面门而去!
                        陈琳此时心内亦是大骇,刺客武功相当之高,若不是自己经验老道,刚这手指恐怕就要被齐齐斩断!
                        “有刺客!” 拂尘抖开的瞬间,陈琳运气大喝一声,然后拂尘再次一甩,踏前一步,将赵祯护于身后。
                        这时只听一声唿哨,斜刺里忽然跳出十几个黑衣人,将陈琳团团困住。
                        刘忆寒被陈琳一招迫退,心中不免惊骇。可既然来了,岂可轻易放过赵祯!是以立刻以暗号唤出埋伏的众人,自己立刻定神换息,揉身再上,暗忖待那些禁军侍卫到来,赵祯早已成了剑下亡魂。
                        随着直奔赵祯而去的暴涨剑光,刘忆寒仿佛看到了被刺穿的赵祯倒在自己面前,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哧!的一声,一支小箭破空而来,直奔刘忆寒面门,刘忆寒心中警觉,急急折腰后仰,堪堪躲过!
                        下一刻,只见一人一剑已经挡在赵祯前面,面若辉月,目映寒霜,正是展昭!
                        刘忆寒手下不停,一拧身剑招再次绵绵不绝杀到!今天就算是展昭在此,也未必挡得住自己!一声龙吟巨阙出鞘,直对上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光,电光火石间,两团剑气已冲到一起。此时陈琳已跃至赵祯身侧,将其死死护住。赵祯亦从地上站了起来,到此时方才定住了心神,看向不远处的黑衣刺客,神情若有所思。展昭没有想到,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精进如此!
                        刘忆寒甫一出剑展昭就认出了他,正是北山崖顶围攻自己与玉堂的首领无异!只是当时玉堂与他交手,自己瞧得分明,他还远不是玉堂的对手,而此时与自己一战,只觉对方内力绵绵不绝,且幻化于阴狠剑招当中,诡谲莫测,自己竟然不敢轻言胜算!只见那黑衣人剑势一转,一剑直斫而下,竟是以剑使刀之势,其力道之猛,角度之刁,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展昭抬剑挡格,那人却剑势不减,直压着巨阙寸寸下沉。展昭心中大惊,急催内力。忽然间白光一闪,只见一把剑已经担在了巨阙之下。双剑合力,刘忆寒的剑立刻被挺住不能再下分毫。刘忆寒瞬间撤剑。 “猫儿,爷就一刻不在,竟然就受了这等欺负。这回可真丢了爷的人!”白玉堂手腕急翻,说话间画影已经斜刺刺客的肋下。 “玉堂不可大意!”展昭也不理他取笑自己,眉峰一蹙,提气而起,封住了刘忆寒的上路。白玉堂嘴上说的痛快,心里可是异常郑重,刚才远处看猫儿和这人战在一起,全然不是当日崖上情景。所以话音未落,手上剑招已经疾风骤雨一般使出,竟是以快打快之法,全然不顾自己空门大开。
                        确是倚仗展昭在侧,就算自己讨不得便宜,也是万无一失! “保护皇上!” 禁军已经闻讯蜂拥而至,一时间人影攒动,赵祯暂保无虞。保和殿内的众人听见有人行刺也都纷纷赶了出来,几位老臣更是又惊又急,几乎站立不住。刘忆寒已经被二人迫得节节后退,再听禁军已经赶到,心中愤恨不已,知道大势已去,再无成功可能!眉头一皱,呼哨声起。同时左手一抖,带出一片白色烟雾。
                        其余众听到此声,皆飞身而起,意欲遁走。展白二人早有防备,立时闭气,却也被这烟雾阻了一阻,下一刻,便见那刺客首领已如离弦之箭,穿过禁军众人尚未聚拢的空隙,直奔宫外而去。 “追!”说话的同时,二人也飞身而起,直朝着那为首之人追去。其余刺客身形稍缓,未及冲出,便已被团团围住。 “放箭!!”禁军统领郭振一声令下,手下军士箭弩齐发,一轮箭羽过后,已有数人被射杀当场,剩下的也是重伤在身,只有束手就擒。可是兵士还未及擒下活口,这些未死之人忽然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竟然都服毒自尽了。
                        众人见刺客已去,赶紧个个拜倒山呼万岁,说是上天庇佑。赵祯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让众赶紧人退下,心内却翻腾不已,这深宫大内,若没有来过,怎会轻易寻得自己所在?!而且来的皆是死士,看来是准备万全而来。不知道展护卫能否擒获那为首之人…在此宴请之夜,行刺自己,看在辽使眼中,我大宋当真是内忧外患,全无威慑可言。此次和谈,对方断然不会轻易让步,恐怕是无法善终的了。想到此处,更觉忧虑异常,正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忆寒全力飞奔出了宫墙,身后二人也已追至,刘忆寒心中惊骇,以身后二人之力,恐怕今日自己也要折损在此!可不敢停留,提气直奔街市而去,人多混乱,或可有一线生机!眨眼间,已奔至望火楼。可惜当今武林能甩得开御猫和锦毛鼠的,怕是一个也难寻。刘忆寒刚欲奔过望火楼,忽觉背后风声忽至,赶紧回剑挡格,同时心中一横,却是要拼个鱼死网破。 白玉堂心中冷笑,手上画影全力一贯,直刺黑衣人胸前。
                        猫儿已经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对方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被爷爷戳个窟窿,要么被猫儿戳个窟窿,我看你选哪个!眼看这黑衣人再无退路,却忽然间斜刺里杀出一个人影,身法轻盈迅捷,手中一缕青光瞬间搭上白玉堂画影。白玉堂此一剑用了十成力,那青光怎么压的住他,白玉堂剑势不减,直朝着挡在黑衣人面前的青色人影而去,眼看就要将二人对穿!下一刻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溅!画影竟然被另外一剑震开!只此一滞,对面二人震惊间已经转身疾走,眨眼间便隐入街市茫茫人群之中。 “猫儿你?!”白玉堂只觉虎口震得发麻,转头看向展昭,眼中震惊不解。
                        却见展昭正盯着那消失于人群中的二个背影,似是怔住了一般,握着巨阙的手竟是微微颤抖。 “猫儿你……” “我先回宫看看。”展昭神色一黯,巨阙倏地归鞘,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转身朝大内掠去。
                        “猫儿,等我!”白玉堂气的一跺脚,立刻跟上。那人到底是谁?竟能让猫儿如此的——徇私枉法?连如此要犯都能放过?!?不过猫儿有什么不好讲的,就算是猫儿你的旧情人五爷我也不会放在眼里!!旧情人?!?!!白玉堂只觉一阵气闷,脸也一下子拉了下来。
                        不多时,展昭便已回转大内。


                        IP属地:天津43楼2012-08-25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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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仍在立在花园里,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辽国使臣由庞太师负责送回馆驿,众朝臣也已经被他驱散,只剩下包拯和八王爷在此候命。老伴伴陈琳立在赵帧的旁边,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就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般。赵祯坐在亭中的石凳之上,眉头紧锁,一语不发,场中一时寂静异常,只听得夜风吹得花园中的树木花草沙沙作响。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小李子急匆匆跑了过来,见皇上神色,未敢太上前,只停在赵祯十几步开外禀道:“皇上,展大人回来了…” “展昭未及擒住那为首的刺客,请皇上降罪!”展昭见到赵祯,立刻单膝点地请罪。
                          赵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展昭,漆眉紧锁,显是对刚才之事甚为自责,脸色亦是不大好看,也不知他有否受伤。不过所有情绪在这位帝王的心里皆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即消散无踪,被惯常的持重与温和替代。
                          “这么多禁军都挡不住他,展护卫不必自责。快快平身吧”赵祯缓缓开口,声音平和,亦颇有安抚之意。立于旁边的八王爷至此心中也安定下来,同时心内又涌起一丝宽慰,如此镇定从容,当是天子之器。
                          “是!”展昭起身略略退后,立于包拯身侧。身边之人亦投来安抚目光。
                          少顷,赵祯缓缓开口言道“户部粮台使渎职一案,已经拖了些时日。皇叔,包卿,朕留你二人在此便是想要商议此案改如何应对,方不失分寸。”
                          包拯闻言心中一震,皇上如此说,显然已经是心中已有计较,看来今夜一事竟然让圣上下了决心。此时亦不避讳自己身边之人,难道是…
                          只听赵祯又继续道:“此案牵涉代州节度使周超,代州乃我大宋与契丹交界之重镇,周超亦颇得军心,若下金牌令其回京受审,实是不妥,恐生哗变…”言到此处,赵祯扫了扫自己的皇叔和包拯,见二人皆垂首恭听,便开口继续道:“朕想派人去代州押解周超归案,不下文书,可便宜行事。”
                          八王爷与包拯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是十二分明白,只待皇上开口说出,下一刻果然听见赵祯道:“展护卫,你可愿意担当此行?”
                          赵祯看着展昭,心内却不平静,自己已思虑多日,除了眼前之人,自己实难寻出第二个合适人选。
                          展昭也早已猜到圣上的意思,此事于己是义不容辞,当下上前一步朗声回道“臣领旨!”
                          赵祯眉峰轻展,心中纷乱亦被面前之人凛然受命之姿所平复。旁边的陈琳似是站的久觉得乏了,眼皮略微抬了抬,手中拂尘跟着轻轻一摆,调整了一下姿势。
                          本是极寻常的动作,却看得展昭心中一惊。
                          就见赵祯亦向陈琳抬眼处扫了一眼,忽然说道:“出来吧!”
                          随着赵祯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树叶作响,一个白衣人影已经从不远处一株树上掠下,直接落于众人面前。
                          八王爷和包拯更是大吃一惊。
                          展昭则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惊的不是有人出现,而是今日知晓陈琳竟然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想来之前每次玉堂进得大内,皇上都是知道的。就算圣上宅心仁厚,可是若他稍有一丝疑虑之心,那玉堂岂不是…简直不堪设想!
                          白玉堂藏身被道破,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这陈琳平时看似只剩半口气半死不活模样,竟然连自己和猫儿都骗了过去!
                          刚一落地,展昭神色已尽数落入眼中,见他脸色瞬间一白,心中已知情由,当下俯身朝赵祯拜下,道:草民白玉堂叩见皇上!
                          这厢白玉堂一出场八王爷和包拯更是心中震惊,要知道刚刚发生行刺之事,这白玉堂就私闯皇宫,当真是顶风作案,胆大包天!
                          “皇上!”展昭见白玉堂下拜,心中焦急,赶紧道:“白玉堂与臣合力追击刺客未果,臣便先行回宫,此时他正是为寻我而来,请皇上恕罪!”说话的同时展昭的额头已微微见汗。
                          平时沉稳平静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如此惶急,赵祯见此心中似有所感,目光扫向场中二人:“展护卫与白玉堂刚才护驾有功,何罪之有,都起来吧。”
                          “谢皇上!“二人异口同声,起身并肩而立。展昭低头斜斜看向白玉堂,见他也正看向自己,那眼神分明在说:五爷我自有分寸。再看赵祯神色,确实未有责备之意,方才安下心来。
                          


                          IP属地:天津44楼2012-08-2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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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一边的八王爷和包拯也终于出了口气。
                            白玉堂见赵祯言辞心中亦暗忖其仁厚忍让,气度不凡,怪不得猫儿如此死心塌地。若是他因此事计较责难猫儿,便是有开封府的包大人,也要替那猫儿道句大大的不值!暗想若真是如此,爷我定然要带猫儿去逍遥快活,浪迹天涯,再不管这朝堂鸟事!心念至此不由得暗暗一叹,原来心中竟是隐隐希望皇上怪罪才好。
                            “白玉堂“ 赵祯看向场中二人,却也心生一念。
                            “草民在!“ 白玉堂赶紧上前一步,心道看在猫儿的面子上,今天爷爷可是要做足全套。
                            赵祯微一点头言道:“朕欲赐你金牌一道,令你随展护卫赴代州捉拿周超归案,你可愿意?”说到此处看向立于场中白衣人,此人不愿投身朝廷受制于人,自己早已知道。此次赐令牌于他,并非收服之意,只是希望能于代州之行有所助益,不至…不至令展昭孤身犯险。有些事情,自己贵为天子竟也是不能做,做不来!
                            展昭在白玉堂身边心内也不免有些紧张,三年前御赐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职,玉堂不肯,最后包大人面圣代为陈情,才终于推了出去,但是无论如何,并未当面拂逆官家之意。此时皇宫之中,直面天颜,依玉堂脾气,若是….思虑至此,便要扯他衣袖示意,手刚刚一动,就听身边之人朗声回道:“此次之事,关乎我朝安定,于公于私,草民自是义不容辞!谢皇上御赐金牌!”说罢上前一步,双手接过陈林手中的金牌。
                            然后用余光扫向身边的展昭,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白玉堂不由嘴角微翘,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展昭收回目光,垂首而立。——于公——于私,玉堂你什么意思… 赵祯闻言亦心中一宽:“好!即如此,朕就放心了。“ “展护卫可有什么疑虑?“见展昭神色,似是思虑甚重,赵祯不禁开口问道。
                            “皇上”展昭听闻赵祯询问,略一思索上前说道:“此次我二人去代州,若周超成擒,臣斗胆,请问皇上意欲何人接管代州之军?!“
                            此言一出,场中复又安静,此事异常重大,却没有一人提起,展昭聪明过人,对于自己的职责任务更是思虑细密,此时一言道出关键所在,在场之人都不免动容。代州重镇,岂可一日无将?!
                            没想到赵祯闻言却淡淡一笑道:“兴州防御使、秦凤路副都总管杨文广,展护卫以为如何?“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场中的红衣人,眼中似是得意又似欣赏。
                            “皇上圣明!“展昭闻此心中一震,复又激动异常,接代州之军,若想万无一失,除了杨将军,绝对找不出第二人!
                            天子之心,深谋远虑。在场之人,无不叹服。既然此事计议已定,展昭便与白玉堂赶紧告退出宫。
                            收拾了一下心情,赵祯略略正色,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自己决定,断不能乱。
                            “皇叔,包卿”,随着他慢慢开口,平和眸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忧虑。
                            赵帧也不过二十几岁年纪,可是眉宇间已隐隐有了沧桑之色,平时众人面前一副从容气派,也只有在几个人面前,年轻的皇帝才会露出如此忧心之态。八王爷和包拯便是其中之二。 “辽国此次遣使前来,颇有相挟之意,之前定下户部吕珍为和谈使节,朕恐有不妥。“
                            吕珍为人正直,言辞耿烈,若是之前,倒无大碍,但此时宋辽关系忽生变故,已成多事之秋,作为和谈人选却微有不当。
                            “皇上 “八王爷略做思索上前一步道:“知制诰富弼为人清廉,且处事睿智有度,善消纷争。亦能临危不屈大节,臣以为此次和谈,其可使之”
                            包拯闻言心中亦暗暗赞许,八王爷虽然平时从不主动干涉朝政,但每问必有言,言出有方,真是大贤之风。当下也奏道:“皇上,八王爷所荐,臣亦以为为当下合适之人选。”
                            “朕也正有此意”赵祯眼中一亮,自己也有此倾向,唯恐一人之意有失偏颇,故而出言询问,皇叔与包拯向来看人有方,看来富弼此人确实可堪此任。当下又道:“既如此,便由富弼代替我大宋进行此次和谈,希望进退之间,能保朝廷无失。”
                            言罢赵祯又叹了口气道:“户部金辉曾两次上本参襄阳王有不臣之心,朕心内颇不欲信此一面之词,故而留中不发…”
                            


                            IP属地:天津45楼2012-08-2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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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二人闻言心内震动,包拯更是震惊。自清江县一案,到展昭回转开封府,言及一路之上所遇之事,丝丝缕缕,却与襄阳王有些联系,尤其是周超之身份。可是有些罪名,不是随便参的,自己尚在思虑何时将其上奏。却没有想到脾气火爆的吕珍早已经参了,看刚才圣上对周超的态度,竟然是对襄阳王早有计较。
                              赵祯见自己的皇叔和包拯闻言均沉默不语,便继续言道:“朕欲遣一人巡按襄阳六郡,以探究竟,皇叔与包卿可有合适人选?”
                              主忧臣辱,包拯此时心内亦是思虑不断,当此形势,此一人选应耿直不阿,但也不能过于迂腐,当有随机应变之智。且最为关键所在,此人不能牵涉任何利害,不宜属朝中任何一方势力。此种人选,真真难择。
                              此时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包拯也眉头紧锁,一张脸更显黑漆。过了一会忽见其眼中一亮,上前一步禀到:“臣有一人,或可担当此任!”
                              “包卿快讲!”赵祯亦神色一喜,赶紧询问。
                              “枢密院直学士兼掌院——颜查散。”
                              展昭出了宫门,已经是夤夜时分,便快步朝开封府回转。白玉堂紧随其后,见展昭神色郁郁,再想这猫刚才挡开自己那全力一剑,以及当时情状,定是别有隐情。不过,你若不肯说,我便不问。
                              再一提气,又向前一步,二人已是并肩,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回转开封府内。
                              拿起桌子上茶壶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一路冰凉到底,想再一杯的时候手腕已经被牢牢抓住。 “等我给你换点热的!”白玉堂脸上带了略略的怒气,就算是有什么苦衷,也不能糟蹋自己身体吧,这茶水就差没上冰碴了。 “玉堂,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冷静一下。”展昭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心中已知他作何想,忙解释道。自己并不是借茶浇愁,还不至于。只是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那也不行!你等着,我去换点热的,况且爷也是要喝热的的!”说着白玉堂一把夺过展昭手里的杯子,一扬手,里面的茶水悉数被泼在了地上。白玉堂将茶壶一提推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淡青色的人影飘然跃过开封府后墙而入,几个起落后终于在展昭房门前站定。到了此时,已经不需要再掩藏行迹,本也没有想要掩藏形迹。一身青色罗裳,乌发如云,一双明眸晶亮灵动,于手中握一柄青色长剑。带一丝江湖儿女英气,正一番青春年华。
                              顾无双立定片刻,轻轻推开展昭的房门。展昭看着进来的人,眼神中掠过一丝波动,有震惊,忧虑,探询,更有——惊喜。 “…无双” “师兄!”顾无双此时眼中亦是一亮。多年未见,师兄早已经不是当年下山时候的青涩模样,更为清俊儒雅,若是没见过他出手,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南侠竟是师兄这般摸样。展昭一下子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眼中其他的情绪早已悉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由自主的欢喜与宠溺之色,三年前收到师妹传书说下山游历,之后便一直未有音信,师傅也未再传来音信,想来是她玩心太重,早忘记了要寄书于自己。 “无双,这些年都去了哪?怎么都没有给师兄音信。师傅他老人家也是音信皆无。” 顾无双闻言忍不住笑道:“明明是师兄你忙的没一丝的空闲,反倒怪起我和师傅来“见自家师兄眼神极是关切,也不忍心再打趣,笑着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游山玩水?”展昭不禁一愣,印象中师傅似乎没有这种喜好。顾无双看展昭神色更忍不住笑道:“我下山之时,师傅说我下了山,这山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也不欲留在那里了,不如到处走走。中原风物,年轻时早已游过,这次却是想去海外走走,听闻那大秦国也是颇为繁荣,师傅便说先去那大秦国瞧瞧风土人情。” 师傅还说:“这江湖上的事,就由我们年轻的人去耍好了。”顾无双说到此处,竟是学其自己师傅模样语气,甚是俏皮。展昭见此也不禁一笑,确是师傅的脾气,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回中原,多年未见,实是想念。今日见到师妹,更觉牵挂。见师妹将手中长剑,正是青虹,心中终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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