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阶空巷 浮生潇湘
一
我和陆子轩自小便是仇家
从孩提时代开始,我和他一接触便是古罗马的斗牛场,杀气冲天,血光四溅,场面犹如第二次世界大战,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不忍睹,惨不忍闻……而战败方,无一列外,除了我还是我
因为战况激烈,所以我们双方家长都及其小心的缩短我们的见面次数,但是由于我们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所以小时候一般除去睡觉外,我们都在一起,双方家长的告诫一般都只当耳边风,吹过去就算了。每次的大战结束,都是以我挂彩,他完好无损来结束的。
孩提时代的我一直是败者,被他稳稳的踩在地上,隐约的印象里,靠暴力手段,我从来没有赢过他。但是有一次,我以非暴力的手段,赢得过一次短暂的胜利。
那次战役我到现在都还记到,当初回忆起来的时候,为了纪念那得之不易的胜利,我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名字“棒棒糖战役”…….
那天的太阳格外的刺眼,像个手电筒明晃晃的照在我和他的脸上,我从他身边过,他伸出脚绊了我,我重重的跌在地上,膝盖的疼痛感蔓延而来,鼻子也跌得出了血,以前不管我和他怎样战斗,总是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会见血、而这次,从鼻腔里涌出的的血把我吓得六神无主。我嚎啕大哭,脏兮兮的手再加上鲜红的血,把脸抹的乱七八糟。他显然也没料到这次我会摔得这么严重,也乱了方寸,一个劲的拽着我的手,着急的问我“没事把?苏小七,你被吓我啊”
我甩开他的手,哭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陆子轩,我恨你”记忆里我从来不敢直呼他的大名,但是那次我被脸上的血吓得神经错乱了,咬牙切齿的对他喷薄出尚未成型的恨意,向鼻腔里还在喷薄的鲜血一样,浓烈而稠密。其实那时候才5岁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恨,只是觉得这句话异常的拉风。
而他听到这句话,拽着我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我,确切的说,是注视着我。眼神里却多了我看不懂的东西,如果当时我的心智成长了那么一点,我想我一定看得懂他眸子里满满的歉意与惊慌,逆着太阳,忖得他仿若彷徨的迷茫。
他抬起手,我习惯性的把身子往后仰了仰,怕他抽的我爹不识妈不认,可是这一次他只是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良久,终于掏出一颗棒棒糖。他缓缓的棒棒糖递在我面前,白净的手沾满了我的鼻血,那颗棒棒糖就这样躺在他的手上,散发出果香。
我承认我当时看见棒棒糖眼睛就雪亮了,马上止了哭声。他扯过我的手,把棒棒糖稳稳的放在我的手心里。
“给”他一脸严肃,清秀的眉眼透露了他是潜力股这个秘密,我正感动着,看着手中的棒棒糖,却听见他无比清晰的声音“猪”
猪就猪把,至少还有棒棒糖呢,我傻呵呵的笑,没有反驳他。他看见我笑了,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朝里屋去了。刺眼的太阳把他的影子缩成一个点。
我突然就跳起来,无比傻缺的对着他地上的影子挥手,大声的喊道“子轩哥~~~”自认为当时纯真无邪,音色清脆。可他连头也不回一下,自顾自地走远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个棒棒糖,继续傻笑
而那个棒棒糖,一直被我珍藏在箱底里。后来大学耳朵时候,我偶然一次找到那颗糖。当时那颗糖已经化成一滩了,只有浓烈的果香了。那些糖都黏在糖纸上,已经不能吃了。我莫名的哭了,把室友们整的莫名其妙。
那次“棒棒糖战役”后,我仍被他一直欺压,但是他却从来不会伸脚绊我了,不仅他不会,他还极其厌恶其他人这么做,小学我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人绊了我一脚,被他看到了,狠狠地揍了那个人一顿。当时只是觉得他异常的帅,现在想来,竟是满满的一颗心的感动、
而我,也在不敢直呼他的大名,一直就“子轩哥,子轩哥”的叫的我们长大。
二
意识到和他有距离,是我7岁的时候,
这个距离,不仅是男生女生的差距,也不是单纯身高的生理距离,而是其他许多混杂的东西
当时我坐在学校的操场边,双脚吊在空中自由的乱晃,他蹲在我的旁边,笑的温婉又好看
“我说”他顿了顿“猪,你今年有多少压岁钱?”
我摇着头“不知道”
他的脸变成得瑟有臭屁的笑“告诉你个秘密哦,我今年收到十几万呢”
我那时虽然还小,连自己的压岁钱有多少也不知道,但我至少也知道,万字代表着什么重量
就是那个时候,我听见自己的胸腔里有细碎的声音。
我跳下升旗台,头也不回的跑回家。认他在后面扯着嗓子,从“猪”变成“苏小年”也没有回头。那时的我,第一次了解到,自己与他,就算在要好。终究,也有些不同。所以那一次,我跑得异常的坚决,风呼呼的刮到耳边,向他掐我的脸时一样,微微的疼
妈妈看见我一脸慌张的跑回家,接过我小小的书包。
“怎么了?又和你哥吵架了?”
我摇着头,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妈妈。妈妈愣了愣,然后又拍着我的脑袋。轻声的问我“真的?你哥真说有十几万?”
我点着头,等着妈妈的下文,而妈妈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额上拧成一个“川”。
爸爸这时候小声的问妈妈“昨儿我们去借钱说是给小年做手术,他们不是才说没钱吗?我就说嘛,再不济也是一个老板,这么可能没钱?连孩子的压岁钱就是十几万,,,”
妈妈狠狠的盯了爸爸一眼,爸爸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别说了,小年还在这呢。”
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