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惯例。。
依旧是《仙度》上连载滴，所以我尽量保证更新速度，要配合杂志滴速度嘛~~
还有！重中之重！阅过请留痕请留痕请留痕请留痕请留痕。。。。
我能不能完稿就看你们了，一个人码字实在是太寂寞……
01.
时间可以证明，有些相遇只为余生的形同陌路，有些再见却为更好的再次遇见。
真的是这样吗？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仍是无法帮江乐颜证明这个议题。
大概就是因为这趟旅程充满了太多未知，需要养足精神全力备战，她竟然奇迹般地在飞机上睡着了，并且还睡得很香，做了个很冗长的梦。
梦里，她结成了一只茧，蜕变而出，却成了丑陋不堪的毛毛虫。
雨夜，毛毛虫卑微地躲在角落，像被隔绝在阴暗的异度空间般，旁观着面前的那对男女。
“我不喜欢自己男朋友家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你可以把她当成钟点工。”
“我也不喜欢她隔三差五跑来经纪公司找你，见了谁都说她是你女朋友。”
“你可以把她当成笑话。”
“我更不喜欢每次跟你上床，都要担心她会不会突然打电话来问你明天晚餐吃什么！”
“你可以把她当成我妈。”
“……肖子涵，现在不是我把她当什么的问题，而是你。”
“我一直这样看她啊，方便好用，随传随到，像钟点工又像妈，偶尔还能娱乐我的生活。”
“所以你？你预备就这样和她继续下去吗？我们之间也要一直偷偷摸摸的吗？她傻不代表我也傻。我，或是她，你必须选一个……”
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进行到一般，突然被面前男人用吻斩断。
缠绵缱绻的拥吻，那么的忘我，仿佛连世界都该为之失色。
他们成功了，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颜色。
她紧咬下唇，眨着干涩的眼睛，讷讷看着他们结束了那个绵长的吻，讷讷地听着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对着别人说，“我的选择还需要问吗？”
我的选择还需要问吗……
还需要问吗……
不需要了，她不会再蠢到去问那种无意义的问题，只想呐喊一句——


“肖子涵！***就是个人渣！”
——啪。
怒吼声伴着清脆巴掌声在静谧机舱中炸开。
江乐颜蓦然从睡梦中惊醒，手上结结实实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那么简单，她真的打到人了……
没敢再犹豫，她立刻拉开脸上的眼罩，顾不上一堆朝着自己投来的好奇侧目，慌忙地打量起身边那个人。
对方正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周遭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剪裁看起来很精致、材质看起来很高档的银灰色西装染上了深褐色的咖啡，同样遭殃的还有他手上的那台平板电脑。
江乐颜飞速运转起脑细胞，衡量究竟是平板电脑比较贵还是他身上那套西装比较贵。
结果是——都很贵！
“对、对对对、对不起……”早知道就不该奢侈，坐什么头等舱嘛！头等舱里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呐！不过，听说有钱人好像也有比较随和宽容的？不管怎样，先道歉再说。
“……”闻声，男人抬起头，并未说话，而是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你你你你……”当视线一览无遗地捕捉到他的脸后，江乐颜象是顿时被抽空了所有血色般。
打理得清爽整洁一丝不苟的发型下，是一张笑起来就象是随身携带着一整支恐怖片后期团队的脸，即使对于有些轻微脸盲症的江乐颜来说，那都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不仅仅是因为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更重要的是……死牛郎！
没错，是那个五年前趁火打劫、趁醉行凶、坚持声称没有碰她又坚持要她付过夜费的死牛郎！
“嗯？”良久，等不到下文，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嘴角笑意加深，溢出暧昧低哼。
“你……长得好帅哦！俗话说相由心生，想必拥有如此完美无瑕外表的你，一定也有宽宏大量的高贵内涵，不会怪我哦？刚巧啊，今天是我生日呢，我们能在这么美好又具有纪念价值的日子里遇见，实属缘分，你就当是送份生日礼物原谅我啊。而且，我这个人精神状态不太健康，夜不成寐，经常被梦魇困扰，一困扰就会做出些出格的事。看在我属于老弱病残的份上，先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边说，她边小心翼翼地偷睨着他。
应该不会认出她吧？
她自认五年来变化还是很大的，起码变漂亮了不少啊。
“我知道。”
“……”知道是什么意思？接下来那句该不会是——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你的出格了。”
“…………”我擦！还真是！
“好久不见。”
“T__T………”可不可以有点职业操守啊！
告别欢场就该装作互不相识，这才是一个合格敬业的牛郎啊。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幸好，气氛正尴尬时，空姐体贴地送来了温婉微笑和问候。
那笑容那嗓音，江乐颜觉得心灵就象是得到了进化般，想必身旁这位充满阴霾气息的牛郎先生应该也会被进化吧？
“哦，没事，我女朋友做恶梦，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她会帮我处理干净的。”他绽开微笑，自嘲地比了比身上的污渍。
“谁是你……”谁是你女朋友啊？！
江乐颜的反驳还没来得及吼完，就被空姐公事公办的温柔嗓音打断，“没关系，这是纸巾，有什么需要请按铃。”
“谢谢。”他点了点头，接过纸巾，转递给江乐颜。
她嗤哼了声，别过头，不予理会。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飞机上有空警吧？如果我被人袭击了，感觉到人身财产受到了威胁，你们应该可以帮忙处理吧？”
“是的，空警空保都可以替您处理。”
“……”他没再说话，眼眸一斜，看向身旁的女人。
“诶哟，亲爱的，你好讨厌呀，撒什么娇嘛，非要人家帮你擦，这样秀恩爱会折寿的呀……”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江乐颜立刻换上璀璨笑容，从他手中抢过纸巾，捻起他的衣角，胡乱擦拭起上头的咖啡渍，抽空冲着那名空姐挥了挥手，“小姐，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他笑脸盈盈地送走空姐，惬意靠向椅背，手肘撑靠在扶手上，好整以暇地享受着她咬牙切齿的伺候。
“卑鄙，无耻，变态，没操守！”咒骂声不断从她紧咬的牙关间挤出。
“有操守的女人不会在男人跨下摸那么久。”
“…………”她脸颊蓦然炸红，手上的动作一顿，才发现自己正在擦拭的区域的确有些少儿不宜。
“想要就直接说，我会给你，不用那么强烈的暗示。”
“……不好意思，先生，我真心觉得你的技巧并没有好到会让人食髓知味、流连忘返。”
“严肃点，公众场合，不要发春。我在说平板电脑呢，和谐社会，思想健康点。”
“我……”她被气得语塞，却又不甘让他浮现出刺眼的得逞笑容，“我在说你玩平板电脑游戏的技巧！社会主义，内心祥和点！”
“祥和地爆粗口骂人渣吗？看来你这五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祥和。”
“关你屁事！”
“达成共识了，我也希望你下次骂人渣的时候别再关我的事。”
“放心！我没有流连夜场的坏习惯，我们！绝对！不可能！再遇见！”

02.
绝对不可能再遇见。
嗯，成律也是这么认为的，踩一次狗屎是倒霉，踩两次是极其倒霉，如果再踩到第三次那绝对就是流年不利。
他不相信自己的命格会那么畸形。
偏偏，有些事就是没办法不信……
趁着等待行李的空挡，他掏出手机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助理发来的短信——
“快逃，杜言言会来接机！”
他脸色微变，烦躁蹙眉，抬手揉了揉晴明穴。
确实是流年不利，因为狗屎不止一坨，而是颇具“冲天臭阵透长安，满城尽带屎壳郎”的风范。
逃？开玩笑，要他现在逃去哪？出口就那么几个。
为什么不在他上飞机前通知他，那样既不会被杜言言堵，也不会遇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女人！成律脑中忽然乍现出一抹灵光。
他抬了抬眸，视线在行李带边搜索了阵，很快就捕捉到了人群中那个带着墨镜鸭舌帽频频打着哈欠的女人。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昭然若揭，她很快就察觉到了。
江乐颜下意识地转着头，搜寻那抹让她感觉到危险的视线。
不出多久，她的目光就和成律触了礁。
干什么？好端端的，干什么突然这样看着她？眼神有必要那么炙热吗？笑容有必要那么诡异吗？
“……”喂、喂喂！不要靠过来啊，刚才明明说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死不相往来的。
“江……”他举步，慢慢挨近，直至停在她面前，蹙眉，努力回忆她的名字。
“想、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认出她的身份，然后想要拿以前的事威胁她，进而达成敲诈勒索的目的吧？
“是这样的，俗话说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好歹也算是坦诚相见的好朋友了，江湖救急，帮个忙。”
“不是吧，这么俗的话你也说得出？”他做牛郎钱莫非是江湖卖艺的？
“越俗越代表我们交情深厚嘛。”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的行李被偷了，钱包、护照、身份证都掉了，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想借助在我家一段时间，顺便要我包吃包住，来日飞黄腾达，定当重金酬谢？呐！我告诉你哦，门都没有！别看我坐头等舱，其实我很穷的啊，我所有钱都用来买这张机票了啊，听人说头等舱比较能钓到有钱人，我才孤注一掷的啊，谁知道会遇见你个死牛郎……”
“我给你钱。”他沉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诶？”为什么要给她钱？牛郎翻身包养织女了？
“做我女朋友。”
“……死去吧！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卖艺不卖身！”
“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他鄙夷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了圈，失望摇头。
“喂……”怎样啊，是他主动来搭讪的好吗？难道就只为了再侮辱她几句？
“只不过想要你假扮女朋友，陪我离开机场，别让来接机的那个女人靠近我，就可以。”
“…………继续死去吧！我卖身不卖艺！”笑死人了，假扮女朋友？拍电视啊？就算她的确有点偶像剧女主角的气质，他也不像男主角啊。
“多少钱都无所谓，你开价。”
“……”可以任意开价？江乐颜狐疑地皱眉，慢慢地竖起食指比了个“五”。
“五千？”
“不、不是……”她只想报销在机场免税店买的那瓶香水而已，五百块差不多了。
“好，走起。”
“诶？！”还没等江乐颜解释清楚，他就已经“走起”了，这死牛郎这些年赚了不少啊！

等她回过神后，已经拖着行李箱被成律拉着走出了机场。
女人的直觉是很奇怪的。
远远的，她就瞧见有道很亮丽身影等候在机场出口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一定和死牛郎有关系。
“回来啦，累不累？车就停在那边，你是要先回公司还是先去吃晚饭？”
事实也果然不出江乐颜所料，死牛郎刚出现，那道窈窕身影就绽开笑颜，迎了上来，自顾自地说开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兴许以为她只是碰巧和死牛郎一块出机场的路人。
见状，江乐颜也没有主动说话，索性默默站在一旁打量起了对方。
嗯，身材很高挑，打扮很精致，气质看起来干练又难缠，长相……
她蹙了蹙眉，隐隐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再哪见过。
“你怎么在这？”他歪过头，拧着眉心，略显不耐地抽出被缠住的手肘。
“……”啐，明知故问，你不就是知道人家在这儿才把我拉来的嘛。
一旁的江乐颜没好气地撇了撇唇。
“来接你啊。”对方回得理所当然。
“不用了，我还有事。”他启唇回道。
那是一种让江乐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口吻，不冷，但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就好像再跟一个陌生人说“借过”一样。
“是有应酬吗？我今天刚好把所有工作都推了，可以陪你一起……”
“有人陪了。”说着，他手一抬，把始终置身事外的江乐颜拉到了身边，手肘顺势勾缠住她的脖颈。
“……”见状，面前的女人微微一愕，良久，才回过神，“她是谁？”
“我没有跟你交代私生活的必要。”
“你说过分手不是因为第三者，那她是怎么回事？”
“难得你还记得我们分手了，那应该也记得两个月前就分手了吧？难道这期间我就不能爱上别人？杜言言，你会不会管太多？”
杜言言！
这个名字让百无聊赖来回滚滑着行李箱解闷的江乐颜蓦然一震。
她想起来了，难怪会觉得眼熟，这个女人她见过。
就在不久前，东京的一个秀场上，没记错的话，她是著名时尚杂志《男色》的主编。
可是当时杜言言分明跟个男模看起来很暧昧啊，大家私下都说她跟那个男模有一腿，那跟这个死牛郎又是怎么回事？
啊，莫非是喜欢包养小白脸的女主编？
想到这，江乐颜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啧啧，现在女强人的口味好重哦。
就在她恍神的当口，杜言言再次开口，“我连问清楚分手缘由的资格都没有吗？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不是五天！你突然就带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说你爱上别人了，要我怎么接受？！”
五、五年？好厉害，居然包养了五年耶，她一定超有钱的。
这更让江乐颜觉得眼前的女人是有钱有势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是吗？”他眉梢微挑，“无所谓，我只是通知你分手，要不要接受是你的事。”
“我至少有权利知道抢走我男朋友的是谁！”
呃，然后呢？弄清楚她是谁，然后伺机报复？别闹了，兹事体大啊！
“杜言言小姐，你别误会啊，我可没抢你男朋友。”江乐颜迫不及待地启唇打断了对方的话，她可不想为了个死牛郎被整，太没格调了。想着，她微微弯身，从他的腋下钻出，挣开了他的钳制，抬手把他往前一推，“你要是真那么喜欢，拿回去就是了，我跟他不熟。”
“……”闻言，他转眸朝着她抛去恶狠狠地瞪视。
就算眼神很吓人，也不代表她就会向恶势力低头！始乱终弃的男人最讨厌了！江乐颜倨傲地扬了扬下颚，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虽然你给的酬劳很诱人，可是没法挣了。我家世代纯良，我不能为了五千块背上第三者的污名，还有啊，你看这位小姐多可怜，人家养了你五年呐！你良心就不会过意不去吗？俗话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少做点坏事，免得下次我们再见面就是你的葬礼，到时候我会很为难啊，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你说对吧。”
“…………”
“哎，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算了，不用太感谢我，祝你们幸福。”她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成律的肩，拖住行李，冲着略显怔忡的杜言言眨了眨眼，“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再见。”
“…………江乐颜！你给我等着！”人在受了刺激之后果然会有些异于平常的行为，比如，他竟然想起了她的名字。
这对他来说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事，有名有姓，方便寻衅报仇。
只是，他的低吼和警告完全没有换来江乐颜的回眸。
她拖着那只粉色行李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头也不回。
哼，谁让他刚才在飞机上威胁她的？谁让他见异思迁刚好被她撞上的？
为了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祖国的九年制义务教育阳光政策，她必须得替天行道让他知道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虽然豪言壮语撂得有些冲动，但江乐颜绝不打没把握的仗。
她想过了，以成律卑鄙、无耻又变态的个性，仅仅只是低声下气地求他很难达到目的。
于是，当晚，江乐颜在酒店房间亲切会见了以方大逆领衔的幕后团队成员，双方进行了友好深入的会谈，大家高度赞赏了她对情势的分析，并对她一贯坚持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原则表示感谢。双方还就如何搞定成律等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达成了重要共识——
群策群力，有战术有头脑有胜算地背水一战。
战术第一步就是俗称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组织的努力下，江乐颜对成律的生活习性已经堪称了若指掌，通过考核后，完全可以进行第二步了，简称“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他去超市，她也去，抓准时机，突然冲出把一瓶酸奶塞到他手中，趁他还没回神硬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泼，然后要求赔偿，不要钱不要命也不要脸只要那个女二号的角色。
上班时间，潜伏在他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制造莫名其妙的车祸，继续要求赔偿，标准不变，不要钱不要命也不要脸只要角色。
他出国，她不由分说地往他车里挤，逼着他腾出时间听她阐述对那个角色的理解。
……这样就够了吗？
不，以江乐颜对成律的了解，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证明，她对他的了解果然更深刻，他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加强了保全措施，让她再也近不了他的身。
接下来就是战术的第三步，大概可以形容为“欲擒故纵收放自如”。
江乐颜消失了，彻底消失在成律在生活中，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新专辑的后期筹备中。
基本上，计划进行到这一步，按照组织的预估，不出意外的话，她只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出现，就能轻而易举地手到擒来了。
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很快就出现了……
——“报告，成律刚下飞机，正在前往酒店的途中，据funny汇报杜言言也离开杂志社，正朝着酒店方向出发，over。”
收到这条短信后，江乐颜立刻出发。
飞车是她专辑造型师最擅长的技能了，不出十五分钟，她就已经全副武装躲在了酒店大堂，报纸遮住了她的脸颊，只露出两双被偌大墨镜遮盖住的眼眸。
倒映在墨色镜片上的是一道被很多人尾随着的颀长身影。
那些簇拥上前招待的酒店工作人员谨小慎微地和他保持着距离，说话战战兢兢的，“成总，刚下飞机吗？”
“嗯。”他没有回话，倒是身旁的助理扬着头，以一种狐假虎威的姿态从鼻孔里哼出气。
见状，江乐颜双手失控地抓紧报纸，太令人发指了，做有钱人的助理都可以这么拽哦！
一旁的酒店工作人员似乎对于这样的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依旧堆着笑脸，“成总是要先休息下，还是直接去查看代言签约酒会的会场布置？”
“先带我们去休息室吧。”给出回应的依旧是助理先生。
“好。”工作人员点头应声，陪着成律一行人跨进了电梯。
直到酒店大堂再次恢复安静，大堂吧沙发座上的江乐颜“唰”的一声拿下报纸。
签约酒会？会场？休息室？
在哪啊？！
思忖了片刻后，她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喉，起身，朝着酒店柜台走去，“小姐，你好……”
随着这道清脆问候声，柜台后的小姐微笑抬手，礼貌的视线顺着那双在柜台上轻敲的葱白修长指节缓缓上移，“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你、你……你……”
“嘘！”见那名工作人员脸色一僵，怔看着她支吾了起来，江乐颜立刻竖起食指抵在亮丽红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身体略微侧了侧，掌心顺势掩住唇，用一种好像地下党接头的姿势半趴在柜台上，低声道：“对，没错，我就是江乐颜，别声张，我不想引来记者和歌迷。我是DP代言签约酒会的嘉宾，成总约我去休息室谈一下具体事宜，请问在哪？”
“你、你你你你……”
“要签名是不是？”她不耐地撇了撇唇，拿起柜台上的签卡笔和便条纸，迅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转递给那位小姐，“给。可以告诉我休息室了吗？”
“江乐颜是谁啊？你是不是想要混进去偷拍成总啊？！”一定是，只有记者才会穿着这样，大到离谱的驼色风衣，渔夫帽、口罩、墨镜。
“=_=…………”是的，小姐，我是想混进去没错。
但是……
措辞什么的可不可以稍微修饰一下啊？啊？！
被识破没什么，被问“江乐颜是谁啊”，这就真的有点伤自尊了！

04.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在某个树有“DP代言签约酒会”的会场旁，休息的房门紧闭着。
门里时不时传来“啪啪啪”的声响……
门内，身为总经理特助的项孝添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上，额间渗出薄汗，黑瞳间闪过一丝无奈。
“够了吗？”良久，他薄唇轻启，话音无力。
“……”成律却只是交叠着颀长双腿，端坐在沙发上，神情漠然地摇头。
——啪！
项孝添又一次抬手，将一张照片砸落在桌上，“那这个呢？我也记不清是哪家公司的千金大小姐了，反正跟你门当户对。长相甜美，个性温柔，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简直就是误入凡间的仙女啊。”
“送回天上去。”
——啪啪！
“这个呢？”话音未落，又是一张照片落在成律面前，“号称第一名模，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怎样，是不是很sexy？！”
“胸太大，脑容量太小。”
——啪啪啪！
“看起来不够刻薄。”
“……成总，有个问题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探讨下。呐，从您突发奇想决定结婚开始，形形色色的女人您也挑了无数个了，愣是没有一个合您口味的。能不能麻烦您拜托您详细又规范地形容下您究竟想要怎样的女人？给个大方向，好吗？”
成律撇唇，思忖片刻，“看着不顺眼的。”
“……”你是要找个女版的自己吗？真的要那么自恋吗？
“市侩，小心眼，跋扈，冲动，情商低，被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失去理智的那种。”
“老大，有位非著名的两性学家说过，结婚就要找个平凡点的女人，细水长流的日子才能有行云流水的婚姻。你要不要考虑听听专家的话，把要求调节到正常范围内？”
“太正常很容易被玩死。”
“…………”我擦！您是打算怎么玩啊？！
“我是说，会被杜言言玩死。”
“那没辙了。”项孝添无力地耸肩，“杜言言是我所见过最奇葩的女人了，以我项孝添纵横情场二十载的经验来说，基本无人能出其右。所以，如果你挑老婆还得基于可以和杜言言较量又不需要你浪费时间去保护这种前提的话，那不如你还是去撬了你弟弟的墙角，让他继续和杜言言苟合替你分忧来得简单些。”
“撬墙角那种没风度的事我一般不做。”
“你也可以撬得有风度一点。”
“也好，那明天把那个小嫩模约过来先睡了再说。”
“……”这不叫风度，叫禽兽！项孝添嘴角轻抽了下，为了上司兄弟和睦，他还是辛苦点吧，“我们再挑挑看合适人选吧，或许现在那些极端气候越来越多，地球已经进化出不少新物种了……”
说着说着，他的话音越来越轻，逐渐意识到成律压根就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挂壁电视。
项孝添愣了愣，狐疑蹙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留意到电视一直都打开着，并且还是很猎奇的娱乐频道，这是在成律脑中从来就不存在的一个频道，他宁愿看动物世界也不会想看那类无聊的八卦新闻。
可现在，他不仅在看，还看得聚精会神，表情堪称丰富多彩。
这让项孝添识相地保持缄默，对正在播报的那则新闻有了兴趣。
“自从乐坛小天后江乐颜回国正式宣布进军国内市场起，关于她的各种负面新闻就不绝于耳。整容、耍大牌、周旋于富商之间、唱片销量灌水、歌迷不理智等……近日，网络上又爆出一组其早年和某男性的亲密照，照片中清晰可见俩人旁若无人，举止亲昵，激烈拥吻，照片背景疑似某夜店。关于照片中的男人究竟是谁，众说纷纭。更有知情人士透露，或许连江乐颜自己都不记得，因为她出道前曾从事过色情行业，经常与客人出入酒店，照片中的人也许只是恩客之一……”
新闻还没彻底结束，茅塞顿开的项孝添就憋不住吼开了，“玩我是吧！你根本就是想玩我是吧！”
“嗯？”闻言，成律略微回过神，不解地低哼了声。


“恩客，你好！”
“你好。”不错啊，看来他的助理很了解他，只需要看一眼照片就能认出他，比起那些众说纷纭的人强多了。
“好个屁！”承认了，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承认了？项孝添眯起眼眸暧昧地端详着他，“亏我不辞辛劳、日以继夜地替你挑选贤妻，***，难怪你各种挑剔各种不满意了。啧啧，看这照片的年份，至少也该是三四年前了吧，我说呢，你怎么会那么有空掺和到电影选角的事情里去，还放话说什么让人家来求你，原来是在玩欲擒故纵啊。”
“用‘公报私仇’会比较贴切点。”他微笑纠正助理的措辞。
“也对，论起欲擒故纵你不是人家的对手啊，玩出火了吧，人家不缠你了吧，哈，心痒了吧，寂寞难耐了吧，只能看着电视新闻过干瘾了吧。”
“……”做下属的不要太直接！
“呐，别怪做兄弟的不教你啊，有位非著名的两性学家说过，女人呢就像猫，你就给她吃的她未必会记得你的好，但是你不给她吃的她就一定会出去打野食。虽然你是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可是正在筹拍的大制作可不止你这一部啊，没准啊人家就换目标了呢。”
“她不会。”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因为这部电影里有她的情敌。”
“情敌？谁？杜言言莫非也参与到这部电影里来了？”招来了成律的白眼后，项孝添痛定思痛，跳出既定思维，重新研究这个问题，很快就产生了一个答案，“韩梦娇？”
这不难猜，电影已经确定的女演员一共也才两个，公开恋情的就只有那个韩梦娇。
“嗯。”
“韩梦娇和肖子涵正在交往，也就是说……”他顿了顿，再次看向电视画面，“这位小天后喜欢肖子涵？”
成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究竟是不是喜欢还难以定论，可以肯定的是，能被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渣绝对不会只是个路人甲而已。
他的反应在项孝添看来几乎等同于默认，好奇心是解开了，但怒火还没消褪，“你果然就是在玩我！都已经把人家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为什么不早说？做人就不能坦率点吗？直接说想要找江……江、江…江……”
这位小天后到底叫江什么来着？
“乐颜，江乐颜。”见他凝眉纠结，成律很好心地出声帮忙。
“听见没有，成总在叫我！我真的是他约来的呀！你们放手啦！”
话音刚落，门外走廊上就传来一道甜到发腻的嗓音。
“……”成律瞳孔倏地放大，错愕地瞪着房门，不至于吧？他居然产生幻听了？
项孝添的话音足以证明这绝不仅仅是幻听，“她、果、然、又、来、了……”
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就算成律躲进下水道，只要江乐颜想，就一定有办法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若无其事地奉上一句“成总，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

05.
“成总，你好，嘿嘿，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呐。”
没错，就像此刻一样。
依然还是这句台词。
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浓妆艳抹，一身让成律需要耗费全身毅力忍住打喷嚏冲动的香水味，以及那股神奇的能将各大顶尖品牌的高级定制穿出廉价地摊货感觉的气质。
依然还是那抹幅度大到牵动了脸部所有肌肉让人揪心她脸上的粉会不会脱落的笑容。
“缘分真是好奇妙的东西哟，我碰巧路过这里居然都会遇见你，看来连老天爷都觉得只有你才是我的救世主呢。”
“……”够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是酒店为了过些天的代言签约酒会特地赠送给DP的休息室，请问，她要去到哪才会巧合的路过这里？
“对了，这个给你。”江乐颜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爱理不理，笑着将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四方形盒子递给他。
与其说是包裹得很严实，不如说是丑、俗、艳得刺眼。
那些黏在盒子上的五颜六色的塑胶花是什么意思？
“这个笑脸是我自己画的哦，很可爱吧，希望能让你心情好一点呀，因为看你一直都不怎么笑。多笑笑才能长命百岁嘛，你这样会死得很早的。”
“……这是……笑脸？”是骷髅吧！根本就在咒他早点死吧！
“对呀。哦，笑脸下面的这个叉叉你可以忽略掉啦，那是我怕我经纪人乱扔，提醒他要‘小心轻放’的符号。”
“…………”小心轻放的符号不是两根交叉的骨头！
“虽然对于你这样的有钱人来说这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礼物，不过是我很用心做的，还是请你先收下。”她很慎重地将那只盒子推到成律面前。
他紧抿着唇，往后缩了缩，下意识伸手去拉项孝添。
这种包装，这种形状……炸、炸弹？
是终于失去耐心了，所以如果他今天还不点头把角色给她，就打算引爆炸弹同归于尽？
听起来很不切实际的猜测，但绝对是他这段时间所了解到的江乐颜会做出来的事。
这不仅是成律的认知，项孝添也是这么想的，他惊恐地瞪着那只盒子，吞了吞口水，很没义气地扒开成律的手，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想江小姐应该想要和成总单独聊一会吧。那成总，我去楼下给你买杯咖啡，你们慢慢聊。”
“啊，谢谢，谢谢哮天犬先生，麻烦帮我带杯奶茶。”
他叫项孝添，项孝添！是成律的助理，不是她的！
算了，看在那个炸弹的份上，他忍，“……好。”
“我不要喝咖啡……”成律努力维持住口吻的平静，死瞪着自家助理。
尽管如此，仍是没能阻止他的逃亡。
顷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成律和江乐颜，他不得不暗叹出一口长气，死就死吧。
他屏着息，神情凝重，迅速拆开那只盒子，反正谈判还没进行，她不至于那么快引爆。
“……蛋糕？！”抽丝剥茧，最终映入他眼帘中的那份“大礼”让他一愣。
嗯，是蛋糕没错，还是只品相很不错的蛋糕。
“对啊，没毒的，你放心吃吧。”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她探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抠了点沾满可可粉的蛋糕，送进嘴里，以身试毒。
“……”她也知道自己很具备攻击性，随时都会有毒死他的可能性吗？
“我经纪人啊一直说我做得蛋糕太甜了，考虑到男人好像都不怎么爱吃甜食，所以就做了提拉米苏，可可粉多放了一点，可以冲淡甜腻的味道。你要不要试看看？还是说先帮你放冰箱里？”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大袋一次性的纸碟和塑料叉子。
所有餐具一应俱全，甚至还附带了切蛋糕的塑料刀。
就算蛋糕没毒，里面看起来也不像包含着炸弹，那些餐具还是很惹人怀疑。
成律睨了她眼，又偷瞄了会那只蛋糕，最终没能抵御住诱惑，用指尖勾挖了些轻吮。
“还行吗？”她眨着眼眸，满是期待。
“为什么要送蛋糕？”嗯，下次可以少放点可可粉。


“咦，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
“我看到网上的资料说今天是你生日啊，想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既然有缘巧遇，总要准备些礼物吧。于是，我绞尽脑汁，觉得还是自己做个蛋糕最有诚意了。”也最省钱。
“…………”哪一种“巧遇”会如此有备而来？！
“啊，还是说网上的资料是错的。哎哟，早知道就应该先问清楚嘛，可是我有打电话给哮天犬先生问啊，他一直不接。”
“没错，是我生日。”他会接你电话就活见鬼了。
“真的？那太好了，你多吃点啊。”她开心地咧开嘴角，奉上一道大大的笑容，拆开那些餐具，小心翼翼地切了块递给他。
在那双殷切目光分秒不移的注视下，在那份散发着可可香气和奶油甜腻的诱惑下，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接了过去。
对面那个总是吵到让人想割了她舌头的女人，此刻格外安静，只是笑眯着眼眸，歪过头，看着他一勺勺享用她的生日礼物。
直到他手里的盘子见了底，她才再次启唇，“吃好了哦？那我们礼尚往来吧，今天也是我生日，成总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份礼物啊。”
“我好像记得在飞机上遇见你的时候，你说过那天是你生日，让我原谅你。”
“哎呀，成总记性真好，那天的确是我生日。”
“那请问为什么你今天又生了？”你妈一年要生你几次？
“我把明年的生日提到今天过了。”她笑容不减。
“……”怎么不把往后人生所有的生日都提上来，每天都可以过！
成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他只好不甘地瞪了她眼，先接电话，“怎么了？”
屏幕上显示着“项孝添”的名字，所以他很直接地省略了寒暄过程，直奔主题。
电话那头的项孝添很配合，“杜言言来了！”
“到哪了？”
“在酒店门口，现在应该去停车了，以她的技术，保守估计你还有二十分钟可以想对策。”
“我知道了……”他平静地挂断电话，视线直勾勾地看向江乐颜。
这个眼神，这个笑容，她太熟悉了，简直和那天在机场行李带时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一次江乐颜是有备而来，不等他开口，就主动地凑了上去，“成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没关系，直接说吧，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会那么好心？”前车之鉴，他警惕打量着她。
“当然不会。俗话说了嘛，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也算是坦诚相见过的朋友了，还一起为彼此庆祝过生日。朋友有难，自该两肋插刀。我帮你，你再帮我，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如此甚好，甚好呀。”
“……”那些自己曾说过的俗话让成律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错觉，他似乎被算计了，她仿佛就是在期盼着杜言言出场的这一刻，好顺理成章地跟他谈条件。
偏偏，他现在没的选，可以使用的道具只有她。
这种被人设好了局请君入瓮的感觉很不好。
良久，在她闪烁着期盼的目光中，他轻启紧抿薄唇，冷声问道：“之前的照片被爆出来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江乐颜微微一愣，扫了眼电视，虽然已经没有在播报她的新闻了，但这个新闻是重播的，她清晰记得之前的内容。
“是不是？”见她没有反应，成律又追问了遍。
她并未解释，只管完成首要任务，既然他已经察觉到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的，也没什么好隐瞒，大家就开诚布公呗，“成总，你时间不多咧，那位杜小姐马上就要上来了吧，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
“成交。”片刻后，他咬肌轻颤，从齿关间迸出妥协。
“……”看来他想甩掉杜言言的决心还真是相当坚定啊，虽然她是很想达到目的，但总不能太过泯灭良心，于是，江乐颜忍不住多嘴，“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和杜小姐分手是不是因为你始乱终弃？”
“不是。”
“那是她的问题咯？”
“这很重要？”被刺探得太过深入的滋味让他不悦地蹙起眉心。
“当然啊，这关系到我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演呀。如果是你的问题，我一出场就可以揍你；如果是她的问题，我就可以先揍她……”
“谁都没问题。”是你比较有问题，这不是武侠片！
“哦，我懂了，只是感情转淡了，对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而你又不想继续耽误人家。”
“……算是吧。”这个说法听起来他似乎挺伟大？嗯，接受。
“那不就是见异思迁嘛。”
“江乐颜！”
“好啦好啦。”她及时稳住他的情绪，“我需要些时间准备。”
“准备什么？”需要那么麻烦？
“呃……你不觉得我用这身打扮来扮演你的新欢有点不太合适吗？”
“要多久？”的确不太合适，那件大到离谱的风衣就像猥琐大叔暴露狂。
“半小时左右吧，反正你先hold住就对了，我一定会来解救你的。”
“嗯。”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签份合约吧，虽然我相信像成总这样的人一定是说话算话的君子，但是我怕自己不够君子，临阵脱逃什么的，白纸黑字能约束下自己嘛。”说话间，她已经掏出笔，随手抽了张A4纸写了起来。
片刻后，笑嘻嘻地将纸和笔递给成律，示意他签上大名。
他皱眉接过，认真地打量了起来，条条款款格外清晰，只是越往下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直到最后，终于耐不住了，“喂，为什么那份蛋糕你还要拿一半回去？”
“因为本来蛋糕是我用来跟你交换角色的啊，可是现在我也有付出其他劳动力，那出于公平起见，你总得还一半给我呐。”
“你本来的成本真低廉。”他咬牙，冷睨了她一眼，抬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什么呀，那是我亲手做的心意，俗话说情和义值千金呢。”江乐颜认认真真地将那张纸叠好，藏进口袋里，又重新戴上墨镜口罩，“成总你千万要撑住等我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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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知道他有随时撑不住的可能。
成律宁愿面对那些繁杂的数据报表合约方案，也不要面对杜言言这种的生物。
一种无论他用多少种语气说过多少遍“我们分手了”，她却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生物，始终只是若无其事地回他一句——
“我知道这只是你的气话。”
“……”他的样子看起来象是在生气？
“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因为爸爸之前催我们结婚的事，我可以去跟他说……”
“说什么？说你不知道是该嫁给他的哪个儿子吗？别这样，我爸心脏不好。”
诚如他所料，这句话让杜言言脸色一白，怔忡了片刻后，才略带哽咽地开口，“我跟隋尘只是……只是……总之是我不好，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原谅我，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我可以辞掉工作，我们一起去美国陪爸爸，我再也不会见隋尘……”
他看了眼手表，皱眉，“给我半个小时，我想安静下。”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如果这场谈话继续下去，他不太确定有没有可能平和地撑到江乐颜出场。
“可是……”
“闭嘴。”
“……”她噤了声，却又不甘就这样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成律始终保持着默然，抿唇看着窗外。
说不上为什么，江乐颜那么吵，他却可以忍受她不断地出现在他面前。而杜言言，只要一张嘴，他就有种想要撕破脸让她从此消失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无数心狠手辣对待她的理由。
只不过再多的理由都抵不过这些年来时常徘徊在耳边的那一句——“好好待她。”
因为这句话，他给了杜言言足够的容忍，五年了，也够了，该还他自由了。
再这样纠缠下去，他怕他的忍耐随时都会爆表。
也许，这个时候结婚，确实是个能帮他解决所有麻烦的办法。
“成律……”她张了张唇，唤了声，试图想要终止这令人窒息的冷漠。
他却依旧出神地看着窗外，没有丝毫反应。
“算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她鼓起勇气，仍是不死心地想要挽留。
话音才刚起，对成律来说宛若福音般的敲门声猝然响起。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起身走到门边。
这反映让杜言言拧起了秀眉，她从没见过他脸上流露出那种几乎可以堪称欣喜的表情。
欣喜？
嗯，确实，至少在打开房门前成律的表情算得上欣喜。
但在看见门外的那个身影后，那抹浮现在唇边的浅浅笑容瞬间冻结。
“你……”哪位？
酒店服务生？灰呢短款双排扣西装、黑色蕾丝领衬衫、黑色长裤长筒靴、再配上对于男人来说亮骚至极的豹纹围巾，应该没有任何一个酒店会选用这种造型作为服务生的制服。
所以，是找他的？
他凝眸打量了对方许久，那是一张格外清秀的脸，剑眉星眸，翘挺鼻梁下略显苍白的性感薄唇，让人过目难忘的长相却跟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
“怎么才死回来，不知道本少爷会想你吗！”
还没等成律回神，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冒出了一道跋扈又略显傲娇的抱怨。
“……”很好，江乐颜！这就是她所谓的要准备一下？！
“警告你，下次再敢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三天，我就让你永远下不了床。”说话的同时，她倏地抬起手，揪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到跟前，距离保持在一线之差的范围内，咬牙低语。
“……你确定你有这个能耐？”迎上她的如丝媚眼后，成律震了片刻，眉梢情不自禁地勾勒出挑衅弧度。
“那就试试。”话音未落，她松开了他的领带，稍一用力，将成律推到墙边，抬腿踢上门，依靠着还不算太矮的身高，配合上些许垫脚的动作，勉强能够到他的唇畔，眼看就要吻上去，她偏过头，转而移到他的脸颊一侧，压低嗓音，“你前女友是不是瞎子啊，为什么还没反应？再不阻止就要少儿不宜了啊。”


“我以为那正是你所期待的。”他低头，很配合地让唇瓣擦过她的耳际，呢喃道。
轻缓气息伴着他的醇厚嗓音惹得江乐颜一阵酥麻，猛地想要往后退。
却被他抢先一步伸手扣紧了他的腰际，“别动，我也很想你。”
“……”他、他他他会不会演得太过投入了？
就在江乐颜心绪有些紊乱时，杜言言总算从这幕突如其来的惊愕画面中震回了神，“他是谁？！”
T__T太好了，这位杜言言小姐总算说话了。
江乐颜感动得都快哭了，她立刻名正言顺地把成律推开，扫了眼房间那头的杜言言，质问目光很快又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厌恶地蹙了蹙眉，“你什么时候对女人也有兴趣了？”
“朋友而已，别乱吃醋。”他一直就只对女人有兴趣！
“朋友？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只是朋友？！”
江乐颜好笑地撇了撇唇角，“哦，她就是那个你用来跟你家老头子交差的女人啊，啧啧，质素不怎么样嘛。”
“我怕挑太好的你会发疯。”他笑着回应，顺手抬手将她揽入怀里。
“知道就给我安分点。”
“我还不够安分吗？”
“成律！你……”她强忍破口大骂的冲动和喉间难以形容的反胃感，皱起秀眉，深究着眼前这两个人，忽而释然嗤笑，“我没你想象得那么不了解你，也没你想象得那么笨，又是花钱雇来的吧？这次是多少，五千？五万？这种蹩脚的演技，你还不如找项孝添来更有说服力！”
“……”是啊，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他还不如找项孝添！
“哦，那你是真的很笨很不了解他。”过分了哦，不相信可以，但绝对不能质疑她的演技！想着，江乐颜搂住成律的手肘，歪过头轻靠在他肩头，扬起甜蜜微笑，“又或许他的确把我保护得好。”
“是吗？”杜言言眉梢微微上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她不愠不火地启唇。
“五年前他已经跟我在一起了。”
“是啊，就是因为我，才需要找你这种货色做烟雾弹嘛。”她转身抬起手，指尖暧昧地轻划过成律的脸颊，“亲爱的，真是委屈你了。”
“你！”
“还有问题吗？说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阻碍不了我们继续相爱。有些事，我不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但或许我说出来会让他开心。”江乐颜顿了顿，眸色倏地变柔，“他的生日是今天，喜欢吃甜食尤其是提拉米苏和巧克力因为他有点低血糖，也所以他每天九点必须准时吃早餐，否则承受不了一整个上午连口水都没空喝的工作量，起床气很重，谁要敢在大清早烦他，会被他揍，另外牙膏只用绿茶口味的，内裤必须四角的……杜小姐，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说不下去了，没货了，她已经把最近缠成律缠出来的经验全都贡献出来了。
“你到底跟踪了我多久！”
从成律咬牙切齿的窃语声中可以判断出，她所知道的似乎要比他那位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还多。
“呵，你为了演这出戏还真是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啊！不错，至少比上次那个敬业。”
“=_=……”不好意思，上次那个也是我。
“像她说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阻碍不了我们继续相爱。有些事，我也不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但或许我做了会让她开心！”最后几个字节几乎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间迸出。
话落，不等江乐颜反应，他抽出被她挽住的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
在惊恐怔然的眼神中，他嘴角扬了扬，勾勒出一抹意图不明的哂笑，侧过脸颊，微微俯身，不偏不倚地吻住了她翘嘟的唇瓣。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江乐颜愣了两三秒，回神后，下意识地想要逃，却被他那双落在她后脑的掌心牢牢禁锢住。
软凉舌尖舔舐过她的唇捎，娴熟地勾勒住她有些无所适从的舌。
唇齿辗转，轻柔细腻的触感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思绪，和五年前的记忆一样，犹如桂花糕一般的馨甜气味差一点就让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成律！你够了！真正分手的原因就是你喜欢男人吗！”
幸好，杜言言歇斯底里近乎绝望的吼声及时响起。
他顿住了那个吻，却没急着离开她的嘴角，带着微喘，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片刻后，轻震了下，缓过神，略显失态地转眸看向杜言言。
“不是。”演变到这一步是他没料到的，但就算再来十个杜言言，他也绝不会出柜。
闻言，江乐颜也被拉回了现实，猛然抬手掐住他的腰。
不是？不是还怎么演下去啊！她都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
“我只是喜欢她而已，和她的性别无关。”
“……”哈，成总，你也太能掰了，掰得我都忍不住脸红了。
确实忍不住，或者该说，从刚才那个吻开始至今，她颊边的两抹绯红就没有褪去过。
“那我到底算什么？！”
“只是给我爸一个交代。”
“你真的很过分！”溢出怒吼后，她抓起包，再也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待一秒。
所有找不到宣泄渠道的不爽不甘化作了一连串怒气腾腾的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在了空旷的走廊尽头。
直到江乐颜倚在门边目睹她走进电梯后，才长吁出一口，回眸怒瞪成律，“干嘛吻我啊！”
“干嘛扮男人？”成律慢慢抬起眸，绽开微笑，冷凝着她。
“……”这笑容，好可怕。
她当然要扮男人了，对方是杜言言耶。她又不是脑残，如果不想给自己树敌掘坟，那就必须乔装到连她经纪人都认不出啊。
当然了，这种理由是不能据实交代的。
想着，她郑重转身，解释道，“成总，是这样的，想要一个女人彻底对一个男人死心并且永不纠缠，最快狠准的方法就是告诉她——你爱男人！”
“我不爱！”他一字一顿地重申。
“诶哟，我知道你不爱啦，这不是演戏嘛。那我还演过死尸、女鬼、僵尸呢，也不代表我就是那些东西啊。”
“你不是新人吗？”演艺经验会不会太丰富了点。
“我只是刚有机会出专辑而已，事实上，这一行我混了五年咧。”她仰起头，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我跑过无数龙套，做过场务，道具，伴舞，配唱和音……”
“我没兴趣知道这些，你可以走了。”
“收工了？”她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遍，见他点头，她才开心地站了起来告别，“那我就先告辞，不打扰你休息咯，期待成总的好消息。”
“快滚。”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女人。
发自内心、刻骨铭心地讨厌！

07.
——今晚九点，Rouge，K206。
这条好像暗号一样的短信就是成律在三天后给她的好消息。
江乐颜横眉竖眼反反复复地看了无数遍，仍是没能参透其中玄妙。
唯一能领悟的只有“今晚九点”这个颇为明显的时间，而现在已经八点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拨通成律的电话，求详解。
“Rouge是夜店名字，K206是包厢号。”他言简意赅地给出解释。
可惜，非但没能让江乐颜满意，反而让她的眉心揪得更紧了，“为、为……为什么要约我去夜店？我们家世代纯良啊，我……”
“不是我约你，是制片人。”他沉声打断了她的吵闹。
“咦？制片人约我干什么？”她错愕眨眼。
“我只是个投资商，对于角色没有绝对的决定权，所以帮你约了制片人，能不能说服对方是你的事。总之，我尽力了。”
“你这是变相违反合约！”她咬牙挤出咒骂。
尽力个屁！以为她是笨蛋吗？没有考虑过曲线救国的事吗？
在搞定成律前，导演、制片人，她全都求过，得到的结果都是——“你还是去找成总吧”。
“有吗？合约中只说‘帮甲方拿到《独家天后》女二号一角’，难道替你约制片人的行为不算帮吗？”
“那个制片人根本就是……”
“如果你不想见，我现在打电话取消也来得及。”
吼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了，江乐颜只好硬生生地又吞了回去，重拾起倔强，“见！为什么不见！见那种制片人也比见你好！再见……不对，是再也别见……”
——滋！
手机那端传来的刺耳声响，迫使成律下意识地让手机远离耳朵。
很显然，那不是正常的电话挂断声。
他扬起嘴角，溢出浅笑，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女人撂完话后摔手机的样子。
“成、成总，会议还继续吗？”会议室里，某位刚才发言到一半被迫中断的经理怯声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个方案……”
“哎。”一道轻叹声再次打断了那名经理。
这让成律不解地看向发出嗟叹的项孝添，“干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到今晚有个姑娘可能会失身，有点惋惜，随便叹叹。”他云淡风轻地耸了耸，“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这个方案……”
“那位非著名的两性学家还真没说错，鲜花都去插牛粪了，好姑娘都被猪拱了。”
“方案……”
“闭嘴。”终于，这次轮到成律彻底吼断那个格外执着的经理了，没理会其他人的愕然，他转眸，定定地看着项孝添，“做人坦率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哦，好咧！”项孝添没有卖关子的打算，获得特赦后，他兴匆匆地说开了，“成总你什么时候帮忙拉皮条了？那个制片人有没有给你好处？我听说啊，之前介绍女明星去给他潜规则的人都有好处拿的啊，唔……据说那位江姓小天后一顿饭局的市场价就有三十万，这样算下来，怎么也该给个几万酬谢你一下。制片人是我约的，也算是有功劳，分点回扣给我嘛。”
“……”
“对了，还有件事，今天忙得都快忘记了，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查到了，爆那些陈年旧照的幕后黑手是杜言言……诶呀，已经八点多了啊，成总啊，我们这会到底要开到什么时候，我好想去Rouge看看，究竟是那个制片人百战百胜呢，还是江姓小天后比较凶残……”
“散会。”

没错，潜规则的界的个中强手，这就是江乐颜想要避开那位制片人的原因。
比起那些恶心的暗示明示各种蹭摸揩油吃豆腐，她宁愿被成律刁难。
偏偏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既然这样，只能启用应急备用方案了，那就是——当被人灌酒或是意识到有危险时，立刻给方大逆发短信会是拨通他的电话响几声挂断。接获此类暗号后，他一般会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依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她带走。
于是，在跟方大逆通完气，安排好了一切后，江乐颜才敢放心大胆地去赴约。
尾随Rouge的服务生跨入包厢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讯号。
让人浮想联翩的藏蓝色沙质窗纱后，是这家会员制高级夜店里最大的包厢，暗色调灯光闪烁在银色马赛克瓷砖上，光影交错在彩绘地板上。吧台边哄闹着的人群，不远处立式话筒前性感扭臀哼唱着的辣妹，中央圆形沙发座上暧昧调笑着的陌生人……
视线环顾了一整圈后，她没有找到成律。
尽管之前的经历都不算愉快，可当意识到他不在后，她愈发觉得害怕。
可惜，残酷现实压根就没给她打退堂鼓的机会，制片人很快就对着殷勤笑意迎了上来，拉着她入座。
“还挺准时呢，来来，坐我旁边。”
随着制片人的双唇翕张，一股扑鼻的酒气朝着江乐颜袭来。
她不敢表露出不适，依言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入座，随即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
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无数酒杯。
江乐颜的酒量不算差，出道前，方大逆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训练，形体、舞蹈、声乐、也包括酒量。
但是，从小清新的甜酒、到重口味的伏特加……就算是号称千杯不倒的人也受不了这种这种混酒攻势啊。
这明摆着就是要她不醉不归，醉了更别想归。
正想着，一双指节被烟熏得泛黄的手悄然爬上了她的肩头，“乐颜啊，新生代的那些女明星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啊，不瞒你说，自从上次你来找过我之后，我前前后后在成总和导演面前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可是你看你最近那些新闻闹得，太不小心了，怎么会被拍到呢。”
江乐颜强忍住胃部微微的作呕感，往一旁挪了挪，试图想要躲开她的手，“那些照片只是……”
感觉到了她的躲避，那位王制片似乎有些失去耐心，落在她肩上的手顺势滑到了她的腰际，用力一握，仗着力气的悬殊，硬生生地把江乐颜拉到身边，顺势递了杯没有勾兑过的纯酒给她，边示意她喝下，边状似漫不经心地笑问，“嗯，跟我说说，你以前都是怎么陪酒的？”
“我没有陪过酒。”她咬着牙强调，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身体往前一倾，借着去够矮桌上酒瓶给自己倒酒的动作，自然地挣开了他的钳制。
显然王制片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笑着凑上前，这一次手只是搭在了她背后的沙发背上，脸却若有似无地轻嗅着她的发丝，“对对，那不叫陪酒，只不过是朋友之间比较聊得而已嘛，我懂的。”
“是、是啊……”你懂个屁！
江乐颜翻着白眼，继续倒酒，只有这样，她才能躲开这个男人。
喝醉了至少还有方大逆会来接她，被他占了便宜就算来十个方大逆都讨不回来了。
“那也陪我聊聊啊。”
“王制片想聊什么？”
“就像照片里那样聊。”说着，他的手又一次不规矩了起来，还故作轻佻地一笑，指尖缠绕着江乐颜的发丝把玩。
“……那种聊法不是跟每个朋友都可以的，王制片，我们似乎还没有那么熟吧？”
“聊完自然就熟了啊。”
“……”死色胚！
江乐颜记不清和王制片打多久的太极，也记不清自愿又或是被灌下了多少酒。
总之，当她开始觉得酒精开始隐隐作祟时，王制片的耐心也耗到了极限。
“江乐颜，这里没外人，像你这样的女明星我见多了，人前装出来的那种清高在这里可以卸了。你放心，不管你出道前到底是陪酒还是陪睡，只要让我开心了，过了今晚角色是你的，玉女的头衔也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