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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挚爱良颜』此情至此,应可永存。(HE,H应该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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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又一年后。
一家还算素净的酒肆里,一男一女从未时一直坐至现在,而窗外,已然是月上枝头了。
男子一直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喝得很急,偶尔呛住了喉咙也不管不顾,轻轻咳嗽两声,他继续往杯中不断倒酒。渐渐地,他的脸上泛起了病态的红晕。而与他同坐的那位女子,却只是一直坐于他的身侧,静静地看着,久不曾言一语。
“够了!不要再喝了。”终于,女子开口从那男子手中夺过酒盏,语气微微有些愠意:“借酒消愁吗?”
男子一笑,重新取了一个酒盏,拍开一瓮酒将其注满。端起,准备再次经受醇厚的烈酒在喉咙里燃起一路火,似要将他的心肺烧穿的感觉。
消愁吗?也许是吧……
然而,另一只手却飞快掠上,扣住了酒盏的另一沿:“我说了,不要再喝了。”
男子并不松手,也不答话,只是抬起眼望向女子,那女子也毫不回避,同样抬眼看他,一时间,两人竟就各持酒盏一边,似乎都有各自的坚持。
片刻之后,白瓷酒杯发出了破裂的细微声音,两人同时抽手,那白瓷酒杯就在半空中碎裂,酒水飞溅开来。
望着一地的狼籍,女子轻笑开口:“受力太大,都承受不住的。”
男子惊觉抬头:“你……”
“张子房,你昨夜喝得酩酊,可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什么……”
“哈,怎么,既然如此想念,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
“看他?是他负了我。”那般俊秀的男子,脸上突然没了英气。
见他如此,女子像是在打趣,语气却又极为严肃:“都说酒误事,殊不知情比酒更误事。不但误事,还会让彼此犯傻——明明爱,却要推得远远的,以为都是为了对方好,到头来,却是误会连连,弄得两头空。正所谓情之一字最难解,再聪明的人,也会不觉被蒙了眼。”
“……”一阵沉默。静得能够听到窗外的蝉鸣。
“反倒对我说教起来了?你参透的这么深,怎么不见得把你和柳云泽的关系捋得清?”片刻之后,男子开口。
“我尚且慧不如你,自然不行。对了,你是如何知道的?”女子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谈一件无关自己的事。
“你和柳云泽吗?”男子轻笑:“楚左右令尹儿女自小青梅竹马之事,天下人十有八九都知道。明安难道未有耳闻?”
“你……张子房,看来你回过神了?那不客气,我先回房了。”明安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她又蓦地顿住,回身说道:“你最好别喝了。你的酒品我实在不敢恭维,别想一会让我替你熬醒酒汤。”
……
此刻,千里之外的小圣贤庄。
处理了些事情,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伏念沿着庄内的小径向自己的房舍走去,途径颜路的卧房,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房内已经熄了灯,想必颜路和那个孩子都已经睡了。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上前推开了房门。
——果然,颜路拥着那个孩子,已然沉沉地睡去。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坐在榻沿上,屏住呼吸凝视颜路的睡颜。
窗外的月光适时的折入,洒在他温润的五官上,跳跃在他修长的眼睑上,抚摸在他白皙的脖颈上……
伏念有些痴了,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湛然若神。
他注意到,自己那天在冲动之下将不疑扔开,竟不知道让这个孩子碰到了什么,居然在项后划出了那么长的一条创伤,虽然已经结痂,他却仍然有些愧疚。
其实他只是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想照顾如今失去了张良的他,于情于理,也没有多么不妥,难道这也有错吗?
子房是有多好?值得你这样为他……
就在刚才,我已经打探到了子房的消息。只是,若我现在放手,可是永远都得不到你了?
难道如此美好的人儿,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
…………
罢了,你一心系于他,我如此强留又算什么?
不如,就成全你们吧……可到底,我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伏念默默地想着,叹了几口气,起身离开了。
翌日一早,伏念就修书一封,请儒家弟子带出小圣贤庄,再转交探子递往张良处。
信中,伏念详细地向张良讲述了颜路的良苦用心,又站在兄长的角度勉励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报复,甚至阐述了希望他能早日回来的想法,但整封信却从头到尾未提‘孩子’二字。毕竟不知道张良是否能够接受,不如暂且搁置一边。
这封信,伏念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才愿意写,又是如何尽量平心静气地组织语言…都没有人知道。
他自己也不愿多想,只求这封信能早日送至张良手中,莫要出什么差池。
——子房,我把无繇还给你。但请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否则,我伏念一定会倾己所有将他抢回来……到那时候,你就别想再见他一面!
五日后。
“出去干什么了?”明安摆好了碗筷等张良过来吃饭。
“取一封信。”
“谁寄的?”明安有些惊讶。
“小圣贤庄,我大师兄。”张良抬头,眼里满是讥讽:“说不定是颜路也负了他。”
“拿过来。”明安自觉心里有数,根本不懒得管张良的风凉话。
拆开一看之下,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到底是为情所惑,颜路那一晚的安排实在是有很多漏洞,连他之前说的话里也有不少暗示,只要张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根本不难发现。
然而,张良也是同样——那样一个精明聪慧的人,在那样的情境下却是意气用事,竟然像个年少的孩子,不但当时毫无察觉、鲁莽行事,就连现在真正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愿意相信。
这两个人……实在是……唉……
“怎么样?你回不回去?”明安干脆挑明了问他。
“当然要回!”答案却是出乎意料的肯定:“只是不是现在,三年之后吧,我们得把手上的事忙得差不多。”
“而且……我也不能就这样回去,既然他负我,让我……我又怎么能不回礼相送?”
突然,他向着明安一笑,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彩:“你须帮我个忙。”
“无妨,你说吧。只要能做得到,我就不会拒绝。”明安的双眼亮如秋水,竟也是毫不犹豫。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心,是你力能所及的事。但是,等到眼前了再告诉你。”
“嗯……我答应你。”


45楼2012-08-29 18:43
回复

    六:
    一年后,小圣贤庄,闻道书院。
    “子思,真是麻烦你了。”从一名儒家弟子的手中牵回不疑,颜路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二师叔言重了。以后若是师叔课务繁忙,不疑没人带的话,二师叔尽管过来找子思。”子思作揖以礼。
    “如是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颜路展颜一笑,随即又认真地问:“但是,你的课程怎么办?”
    “二师叔真是说笑了。子思的课业已经结束,但家境贫寒,近来都在六艺馆打杂。这还是二师叔安排的,二师叔难道忘了?”子思有些疑惑地应道。
    “这……真不好意思。”颜路微红着脸抱歉地笑笑:“我……的确是忘记了。还请子思莫怪。”
    这一笑经夕阳的光辉渲染,越发美得不真实。子思竟然呆住了。
    颜路微微一笑,静静地等待他回过神来。
    “喔…对不住、对不住。”片刻之后,子思慌忙行礼:“弟子走神了,还请师叔莫怪。”
    “无妨。”颜路仍然礼貌地笑着:“那以后就要麻烦子思了。”
    ——虽然礼貌,却同时拒人于千里之外。
    “师叔客气了,弟子告退。”看到颜路轻轻颔首,子思转身离开,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很失落。
    “不疑,今天去哪里玩了?”颜路俯下身温柔的问道。
    “不疑今天去看小鱼了。很小的小鱼,有这么大一团,都是金色的,”张不疑见爹爹问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在水里游来游去,很好看。”
    “爹爹要去看看吗?”末了,孩子仰起头满怀期望的问道。
    “好啊。”颜路笑了起来:“不过要先去吃饭,吃过晚饭,爹爹和你一起去。”
    “真的吗?”张不疑也笑了,那一双酷似张良的笑眸让颜路心里一阵悸动。
    “爹爹怎么了?”张不疑伸出小手在颜路面前比划了两下。
    “没什么。”颜路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快去吃饭吧。”
    “哈哈,爹爹要带不疑去看小鱼喽~”孩子撒欢奔跑起来,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里一晃一晃,跑出去了一段,发现颜路还站在原地,张不疑又举起小小的手臂奋力向颜路挥舞:“爹爹快跟上来~”
    三两步跟了上去,颜路俯下身牵起张不疑的手:“跑那么快小心摔着。”
    孩子将小脸放在颜路的手上蹭了蹭:“有爹爹在,不疑不怕。”
    颜路笑着,拉着张不疑往宴厅走去,走着走着,不禁又忆起了当年齐鲁之地那场难得的雪。
    齐鲁之地气候湿润,即便是冬天,也算不得有多冷,雪花就更是少见。然而,那一年却不知为何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彼时,他与张良还是小圣贤庄的弟子。
    大雪下过后,张良硬拉着他要上一座山,说是可以捡到不少冻僵的小动物。耐不住师弟的苦苦哀求,他终是答应了。
    山不见得有多高,他们少时也经常去玩过,然而熟悉的山却在大雪之后变得险象迭生,最后,他和张良迷了路。
    记得那时他们互相搀扶着在雪地里漫无边际的走着,他低头问张良是否害怕,少年却笑着反问:“师兄怕吗?”
    他摇了摇头,少年便笑得更加开心:“师兄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要是我倒下了,谁来照顾师兄?”
    “有师兄在,子房就不会怕。”
    ……
    原来,所谓的‘不怕’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他们最后到底是走了出来,两人回去之后都生了大病。他病得犹为严重,替他挡了不少风寒的张良却是早早痊愈,他一连昏迷了三天,张良稍微好点了后,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自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每每张良想要出庄玩耍,都会因为想起了这件事而作罢。
    ……
    用过晚饭之后,颜路带着张不疑去看小鱼。到了那里才发现,荷花竟也开了。
    他坐在岸边看着不疑忙东忙西的玩耍,不时转过来炫耀似地看他,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多像啊……简直和张良少时一模一样。
    “爹爹总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不疑已经来到他的身侧靠着他坐下。
    “嗯……爹爹在想一个人。”
    “是……是父亲大人吗?”张不疑抬起小脸。
    “嗯。”颜路依旧独自出神。
    “那父亲大人现在在哪呢?”
    颜路轻轻摇头。
    “喔……那父亲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他聪明、好学、谦逊、温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颜路又笑了起了。
    “不疑应该长得很像父亲大人吧。”
    转过来看了张不疑一眼,颜路点头:“嗯,很像。”
    “那……爹爹是喜欢父亲大人多一点,还是喜欢不疑多一点?”孩子仰头认真地问道。
    颜路愣了一下,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张不疑地额头:“你呀。”
    “爹爹快说嘛~”
    “不疑在爹爹心中自然是排第一的。”
    “那父亲大人呢?”
    “嗯……也是第一,不过是另起一行罢了,”
    “喔……”
    张不疑忽然张开手拥住颜路,感受着颜路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不管怎样,不疑都很喜欢爹爹,很喜欢很喜欢……”
    其实,这是颜路和张不疑第一次在一起谈起张良。


    46楼2012-08-29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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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明安的七夕贺文里发了特别篇。欢迎大家到场指导~http://tieba.baidu.com/p/1813093288


      48楼2012-08-29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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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良有些为难,看着那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无须客气。你若非张良子房,此剑也不会给你。这是命中注定的。接上!”瞬间,凌虚剑从那位男子手中脱力,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稳稳地停在张良手上。
        张良迟疑了一下,用右手缓缓拔出这把‘凌虚’。
        剑锋如雪,仿佛从来没有使用过。看着上面隐隐映出自己的影子,张良心中一震,感觉有什么力量从剑身传出,经自己的掌心流遍全身,循环往返,最后又回到剑中。
        他轻轻将剑收回剑鞘,金属的碰撞声清晰而悦耳。
        “此剑已认你为主,有了灵性。年轻人,你的前途一片宽广,千年后,史书页上,也会为你重重记上一笔。”
        “此后在适合的事机,你定会重返此地。下邳于你,每次都会有意外收获。”
        道穿身世、赠剑、预言……种种都快得让旁人觉得奇怪而茫然。
        张良却不,他伏地深深一礼:“多谢前辈,子房明白。”
        再抬起头时,张良的眼里已经隐隐有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气魄,他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沉稳决断的气质。
        “好了。你们一路跋涉,想必也乏了,在这里歇息一会。晚上留你们吃饭。”男子言毕,起身渡出房门。
        门口处,泡好茶的男子也正托着茶具进来,见到彼此,两人双双驻足。
        “怎么,不再聊聊吗?”
        “都谈完了。晚上要留他们吃饭,辛苦你了,斯远。”
        男子摇头笑笑,端了茶具进来为张良和颜路泡茶。
        晚上。
        在庭院里的亭阁内,主宾四人入座尚食。
        “斯……”席间敬酒时,张良还是忘了早上为他们开门男子的名字,不觉尴尬。
        “子房,这是斯远,是我的……嗯……妻子。”徐羽介绍到。
        “这……”张良心下大惊。
        未想他们二人却并不拘谨,徐羽一笑:“他是我师兄,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现在,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其实如果相爱,世俗的看法并不为惧,关键只是彼此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
        “原来如此……”张良喃喃道。
        他突然想起颜路,非常的想念。他想念小的时候颜路为他隐瞒错误,好气又好笑的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呀”,想念颜路轻轻地拥住自己,那不大的怀抱却可以承载他所有的辛苦和汗水;想念他为自己吹的每一支笛,操的每一阙曲……
        无繇从来都是那样美好的人,他语调温婉,心思如尘,他的笑颜,温暖的如同冬日里破晓的阳光。
        他对自己来说,从来都是心中割舍不下的一方。
        当初怎么会忍心离他而去?多年之后,自己又为什么会不相信他的一片苦心?
        他……如今还好吗?
        自己,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他,又可会伤心……
        “多谢前辈赐教。”张良蓦地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子房明白了。宴后子房将即刻启程,连夜赶回小圣贤庄。”张良一笑,眉宇间满是一扫阴霾后的英气。
        “子房客气了。正所谓鲜衣怒马正少年,人嘛,要学会把握时机。”徐羽心下明白了几分,却并未多言。持酒笑道:“子房意气风发,当是他年庙堂智雄。”
        “徐前辈过奖了。子房只意在改变天下格局,至于庙堂之事,子房更愿终老清谷。”
        “哈哈。子房果然非同凡响。”徐羽由衷的感叹道:“想你还需连夜赶路,此刻先随便吃些果腹吧。”
        “多谢前辈。”
        暮色初起的时候,张良和明安准备东上桑海。
        临走时,江南隐隐有了欲雪的模样。策马前,张良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送行的二人。
        这种欲雪的天气,他们,该会绿蚁新酒当窗小酌吧。多么令人羡慕,乱世之中,他们还可以觅得如此一隅相伴终老。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关键只是彼此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张良在马背上仰天一笑:“师兄,我懂了。现下,子房的抱负已经有了规划。师兄,你等我,三日之后,我必会站在你身前。”
        凌虚剑因为颠簸,撞到了张良的手,张良顺势握住剑柄,笑意再次流露:“师兄,等到此事大成。子房也将寻一处幽谷,与你相伴终老。”
        “师兄,等我。”
        雪应约而至。明安也在此时追了上来,两人一路并骑,快马加鞭直指桑海。
        “喂。”明安看向张良,张良一脸笑意的侧头。虽然知道张良一笑,一般情况下都预兆着有人要倒霉,但明安还是忍不住微微动容。
        自与张良陈城相识,这些年来,她一直伴他走来,多少也算半个知己。她不是感觉不到张良对颜路的感情,听他酒后断断续续的讲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她甚至一度沉默无言,她尚且没有见过颜无繇,但是她可以从张良的描述中想象出他大致的模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觉得他们是般配的,她甚至会做出,只有颜无繇才能守住张子房的结论。他们因为很小的事情,甚至不算误会的原因分开,明安觉得很可惜。
        不过现在好了,张良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不久之后,他们就将重逢,那,又该是怎样一番令人动容的景致……
        暮色渐浓,雪花在空中密集而落,很快地上就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雾起,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然而,他们的心中目的地是那样明确。
        “别盯着我看那么久。柳云泽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张良满嘴的戏谑。
        “嗯……对了,那日说要我帮忙。是什么忙?”明安蓦地想到一事。
        “哈哈。你想知道?”张良笑。
        “嗯。”
        “这个忙
        


        55楼2012-08-30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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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无视最下面从“别盯着……”之后的部分。那是还没有审核的。我复制多了。抱歉~


          56楼2012-08-30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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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看来青盏要食言了,但青盏仍然会尽力在十月初结束。希望大家能够等待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能够原谅,谢谢大家。


            64楼2012-09-03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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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因为下了雪,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明安一心想事,未曾察觉自己竟一直看着张良。
              张良明知她在想什么,却仍要开口戏谑:“别盯着我看那么久。柳云泽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
              “嗯……对了,那日说要我帮忙。是什么忙?”明安不着边际岔开话题——她蓦地想到一事。
              “哈哈。你想知道?”张良一笑。
              “嗯。”
              “好,那你附耳过来。”
              “……”
              整个交代的过程,张良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这……恐怕不太好吧。”听毕,明安有些不安。果然张良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今天,自己怕是要荣当‘此人’了。
              “有什么不太好的?我只是……”张良意味深长的拉长眼角:“想知道,在他的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
              “你有病,”明安果断的下了结论:“何须如此,实是无聊至极。”
              “你说什么?”张良脸上尚有笑意,拇指下的凌虚却已然出鞘:“我还没有用过‘凌虚’,你想试试?”
              “要杀要剐还不在张先生一念之间。所以,随便。”明安淡淡地瞟了一眼,不闪不躲,双眼直视张良。
              凌虚蓦然回鞘:“好吧。我没有那么笨。只是,”张良的双眼再次变得狭长:“当初可是季先生口口声声答应我的,若如今反悔,岂不是……”
              知道张良指的是那年酒肆所诺,明安一阵苦笑:“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这似乎也与当初所定下的条件不符吧,这个,不是我力所能及之事。”
              “我不认为,就这样定了。”张良再次一笑,策马加速:“快一些。我想早些回去。”
              “……”明安默然无语。
              再看此时张良的样子,当真的是意气风发,不过想想他刚才的言论……
              ——有谁能想到呢?不久将在天下谈笑处经变、决断庙堂、被千秋称颂的相国神仙,有这样调皮的时候……
              六日过后,桑海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要不要在城里吃点什么?”张良侧头问道。
              “好吧。”明安看张良的眼神里,有淡淡的笑意——原来你也知道饿。走了百里,除了在路边小歇,几乎未曾停留片刻。真是……急啊。
              细雨,隆冬。
              从云栖楼上看出去,外面细雨滂沱,烟雨空蒙,水云疏柳。
              本该是江南所有的景致,如今出现在了齐鲁之地,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系马垂杨,烟雨中,两位客人风尘仆仆地走上楼来。小儿将上楼的客人迎入座中,觉得那位蓝袍男子像极了当年在此地颇负盛名的儒家三当家张良子房,不觉多看了两眼。
              “荷叶蒸肉,松针汤包,鱼头豆腐……再来一个莼菜鱼羹。”熟记流利地报出了几个菜名,张良伸了个懒腰:“季先生要点什么?”
              “一壶云栖茶。”在他对面的白衣女子对着小二点点头,只加了一句。
              “原来季先生也喜淡雅。”张良戏谑:“云栖茶可是清淡的很。”——他尚记的,无繇是很喜欢这茶的。
              “你们儒家不是讲‘君子忌贪’吗?”明安笑着反唇相讥。一路颠簸,她实在是无心吃油腻的东西,且这家酒楼名字就叫‘云栖’,想必这茶也是极品。
              小二记下了菜名,弯腰再问:“两位客官可要听什么曲?”
              张良一笑:“找一个声貌好的,站在帘外唱就行了。”
              小二一声诺,便退了下去。
              张良看着檐外雨滴,眼里有了淡淡的倦意。转眼间,他已经离开四年有余了……
              明安倒了两杯云栖茶,听着外面的雨声,轻轻开口:“可想清楚了下一步如何?”
              张良微微皱眉:“今日不论他事。”
              明安叹息:“也罢。先了了你这桩心事……”
              “只是不知,他是否还……”张良说不下去,只是紧锁了眉头。
              明安正想开口劝解,徒然间一缕轻歌从外间帘后泛起。
              “采薇采薇……”那声音虽是女子,却无半分柔媚之感,遒劲苍然转折之处隐隐有金石之音。
              两人交换了眼色,同时闭口无言。
              张良更是觉得自己的心居然在刹那间就沉静下去,喧闹的外物徒然间已经不存在,耳边只有檐外雨声滴落……
              ——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
              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
              “是的。‘当王差无穷无尽,哪有片刻能够安身。’他张子房不怕吃苦,可若是身边没有他,哪怕是决胜千里,也终是高处不胜寒。若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那样,他该有多孤独……”
              “无繇,请你一定要等我。若身边没有你,我该有多孤独……”
              一曲终了,张良却还在低头沉吟。
              “喂……”明安轻笑:“怎么了?”
              张良抬头,也微微一笑:“快点吃,吃完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下那件事具体的计划。”
              “你……”明安再次轻笑失语:“我还以为你颇有感触,准备不做那件事了。”
              “哈哈。怎么会~”张良拿起了筷子。
              天渐渐暗了。


              70楼2012-09-1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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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是希望见面之后多一些曲折,还是一见面就破镜重圆?


                71楼2012-09-1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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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两位的菜都上齐了。可还有什么需要?”小二恭恭敬敬的作揖以礼。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明安拿起筷子,淡淡的应了一句。
                  “是。”闻言,那店小二再次行礼,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张良却叫住了他:“你们这里有笔墨吗?”
                  “回客官的话,有的。”店小二一点也不马虎:“小的这就给您备来。”
                  张良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一方素绢包着笔墨送来。张良将近处的碗碟挪了挪,铺好了绢布,蘸足墨,提笔而下。
                  明安在一边看着,含笑不语。
                  中途,张良停笔略加思索,杠掉了“今晚即归”,改在旁边加了“明日回拜师门”一句。
                  写完之后,张良又看了一遍,将素绢叠好。余光捕捉到到明安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张良露出了笑意。他把戏谑的言辞准备好,抬头看向明安:“季先生,为何不用饭?”
                  “我不饿。”明安收回目光,轻轻端起茶盏,笑得风淡云轻。
                  “你……”张良一愣,不由得气结:“好吧。”
                  张良有些愤愤的扫了明安一眼,将素绢递向店小二:“今夜送至小圣贤庄,伏念掌门处。”
                  “是。”店小二赶紧接过。
                  略微思索,张良又叫住了将要离开的小二:“等等,托‘飞雁阁’的人送去。”
                  小二迟疑了片刻,还是唱了一声诺,退了下去。
                  “吃饭吧,季先生。”张良拿了一双竹筷,夹了一片鱼。吃了两口后,发现明安依旧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装什么装,就知道你想知道。刚才问你还不承认,你不承认我也不说。看你能跟我耗到什么时候。”
                  未想到,却见明安也无事般拿起竹筷,同样夹了一片鱼,放在碗里细心地挑刺,然后慢慢吃下,看也不看他:“嗯……味道还不错。”
                  “好吧,季明安。”张良猛的放下筷子,眼里有几许愤怒:“你真是……”
                  “哈哈。”明安放下筷子,轻笑一声:“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张良败下阵来,紧紧地皱了皱眉——但愿以后在战场上不要遇见这个女人。
                  无奈,张良只好开口:“你也看见了,我已经修书一封给我大师兄,告诉他我明天回去。”
                  “嗯。”明安含笑点头。
                  “但是今晚,我想先一个人回去看看他。”张良低头沉吟:“还有。我走了以后,你安排住的地方、置办一辆马车。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嗯……置办马车干什么?”明安有些不解。
                  “刚刚出嫁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徒步走去呢?骑马也有失风度礼仪。”张良抬眼笑道。
                  “……”
                  片刻之后,明安才应了一声。
                  “你会后悔的。这样做,会很伤害他。”明安的语气里有些叹息的意味。
                  “你不帮我的话,我可以找别人。”张良站起身来:“这样做,我就能够知道在无繇的心里,我有多重要了。”
                  “这是什么鬼办法。”明安在心里哭笑不得。
                  “好了。我先走了,”张良看了看窗外的云层:“再不走,天就要黑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张子房,外面还下着雨,你忘了带伞。”明安突然反应过来,但张良已经离开了阁间。
                  小圣贤庄,闻道书院。
                  雨淅沥沥的下着,空气里平添了几分凉气。授课结束之后又整理了些典籍,颜路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站在房檐下看着细雨织成的天幕,颜路微微一笑,抱紧了怀里的书准备冒雨回去。
                  “无繇。”刚踏出屋檐一步,身后传来一身呼唤。颜路转身,原来是大师兄。
                  只见伏念携了一把伞向自己快步走来。颜路停下脚步,等待他走过来。
                  “掌门师兄。”颜路轻轻应了一声。
                  “你没有带伞,我送你回去吧。”伏念撑开伞,示意颜路过来。
                  颜路站在那里静静地笑着,没有动。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伏念一直觉得有愧于颜路,想要去道歉,不想颜路一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敬他如兄长。他也只好埋藏起自己深切地感情,作为一位兄长来保护他。
                  此刻,他明白颜路为什么不过来。两人共打一把伞,到底有些暧昧……
                  


                  87楼2012-09-2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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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念愣了片刻,将伞收好递给颜路:“路上小心。”说完,他独自走到雨幕中。
                    见此情景,颜路有些抱歉地笑笑。他重新撑起伞,也走到了这茫茫的天幕中。
                    走了一阵,抱着一摞书的手开始有些吃力。阵阵凉风不住地袭来,颜路忍不住微微咳嗽。现下,天灰蒙蒙的一片,山下的桑海城在风雨中依稀可见万家灯火。颜路觉得冷。
                    “咳咳……”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怀中几卷的竹简脱力掉落在地,溅起的水花脏了他的衣裳。
                    颜路准备蹲下身将它们捡起,可怀中还有几卷竹简,另一只手里还打着伞,实在是很不方便。
                    天地茫茫,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雨一直在下,簌簌地落在伞上,晕开一片水雾。不远处的栏杆下,海水汹涌地拍击着岸堤……
                    颜路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这些。眼里有浓浓的落寞。
                    此刻的山下,是否有一家人正围在一起,秉烛促膝笑谈。多么温暖……
                    “咳咳……”怕是着凉了。看来不能久待了,不疑还一个人在房里,这样大的雨,他会害怕吧。
                    那书呢,书怎么办。这些都是他筛选好了,要在今晚讲给不疑的……
                    思索了片刻,颜路将伞放在一边,将剩余的书小心地护在怀中,蹲下来捡其余的竹简。大雨失去了遮挡,系数向他砸来,颜路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的彻骨却并没有落下。
                    颜路缓缓睁眼,有人撑伞立于他的身前,手里拿着那几本书。
                    一个闪电劈天而过,借着那一瞬的亮光,颜路看清了来人的脸。刹那间,雷声震耳欲聋。
                    这个人……这个人是……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颜路的眼睛。
                    “子房……”他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扑入来人的怀中。
                    “无繇。”张良反手拥住他,低低的唤。
                    雨依旧下着,天地间一片寂静。颜路不再言语,他埋首于张良怀中,如此温暖而真实,是他一直思念的感觉。他是在做梦吧,他真的回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知道相拥了多久,张良终于开口道:“外面冷,小心着凉了。”
                    “嗯。”颜路乖乖地松开张良,立于他的身侧,静静地看着他。哪怕是做梦也好啊……
                    雨中伞下,两人并肩慢慢地走着,一路上,只有雨水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张良不断调整手中伞的角度,替颜路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风雨。颜路在白昼的最后一丝光亮下回首,发现张良一直为他打着伞,自己的大半个身上却湿了一大片。一种久违的暖意自心底里流出。此刻,伞外虽然是狂风暴雨,但颜路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安心过。
                    “到了。”张良轻轻地说:“我要走了。你早些休息。”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望着张良,颜路的眼里是满满的不舍。
                    如此短的相见时间里,颜路没有向张良提起半句他这些年里辛酸和难过,也没有说起他为张良生了孩子,受了多少苦痛。他所在意的,只是他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在他的身边,无论以前、今后有何等风雨,他都愿意面对。
                    他爱他……
                    “子房,你一路小心。”最终,他只是说了这一句话。没有挽留,也没有问张良要去哪里。
                    张良微微颔首。将伞递给他,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走进屋内,看着伞上残留的雨滴不断落下。颜路微微有些失神。一切,都仿佛南柯一梦。
                    张不疑已经睡下了。颜路坐在榻沿上,轻轻为不疑理开额前的碎发。细细的端详着这张与张良一般无二的面容,轻轻地叹息。
                    “无繇……”一阵敲门声传来,打乱了颜路的思绪。他起身开门,不想是掌门师兄。
                    “师兄。这么晚了,所谓何事?”颜路将伏念让进屋,礼貌的问道。
                    伏念什么也没说,将一块折好的素绢递给颜路。
                    颜路有些疑惑地接过,轻轻地打开。
                    “明日将回拜师门。”
                    “——师弟张良拜上。”
                    “这……”颜路抬起眼,怔怔地望向伏念。
                    “无繇。他要回来了。”伏念看着颜路,眼里情绪复杂。
                    “那……他此时是在……”颜路仍旧没有回过神来——那刚才的那个人……
                    “应该在路上吧。是一个‘飞雁阁’遣了人送来的。”伏念淡淡地答道。
                    飞雁阁是桑海一家用飞禽传信的门店,既然这张素绢由此而来,那子房此时必还在路上。
                    方才是,是个梦吧……可那怀抱,是那样温暖和真实……
                    不过,没关系。他就要回来了,就在明天……
                    颜路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他可以自己去问他的。
                    伏念注意到了颜路脸上的变化,只觉得心里的思绪紊乱如麻。子房就要回来了,他该为无繇高兴才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不甘呢……
                    “无繇,你早些歇息吧。”伏念低低说了一句,起身告辞。
                    “好。师兄慢些。”颜路应道。
                    送走了伏念,看着床榻上睡的正香的不疑。颜路的脸上笑意不减,子房就要回来了,他还不知道有不疑……他会喜欢他吗?
                    一定会的,他们是如此相像啊……
                    沐浴之后,颜路在张不疑的身边和衣而卧。只消片刻便沉沉地睡去,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久违的笑意。


                    88楼2012-09-2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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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起一直到结局,基本上就全部都是虐了……


                      89楼2012-09-23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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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不疑听到爹爹和掌门叔叔的话了……不疑是在装睡的……不疑都听见了……呜呜……是父亲大人要回来了对不对?”张不疑仰起泪水连连的小脸看向颜路。
                        “是啊。”颜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父亲大人要回来了。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有。”张不疑重重的点头,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他会抢走爹爹……爹爹就不要不疑了……”
                        “怎么会呢?”颜路为张不疑理了理额发,轻柔的说:“爹爹怎么会不要不疑呢?”
                        “哇——就是不可以,爹爹不要走。”张不疑仍旧死死的攥着颜路的手:“父亲大人是坏人!是他先不要爹爹和不疑的,爹爹不要去找他。”
                        “子房从来没有说过不要我们啊。”颜路低下头轻轻抚慰道:“再者,他还不知道有不疑……子房应该会很喜欢不疑的。”
                        听了这话,张不疑愣住了。
                        ——父亲大人,会喜欢自己吗……以前,自己听说过很多关于父亲大人的故事,知道了他是一个很聪明、很厉害的人,有很温暖的微笑,可以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棋艺很精湛,连庄内的荀父子都不是对手……所以自己曾经很想很想见到父亲大人,听他给自己讲故事,或者带自己玩高高……但是,自己所认知到的父亲大人仅仅来源于爹爹和庄内弟子偶尔的讲述,所以,父亲大人之于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听闻自己和父亲大人几乎长得一般无二,自己便经常对着水面上的倒影,想象父亲大人的样子……那么长的时间里,自己想念和崇拜父亲大人,希望将来的一天,自己可以长成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但是,随着自己慢慢的长大,才知道自己其实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自己是生身于男子的。面对着庄内的小弟子叫自己小怪物,自己曾经很难过很委屈,有很多次想告诉爹爹,但是,看着爹爹既要教授弟子,又为了父亲大人那么难过。自己也就只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那些小弟子却不罢休,不但说自己,还要骂爹爹,自己那个时候只有三岁,又不敢和他们吵,只能忍气吞声。这样过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忍受不住了,跑到竹园里小声哭。哪知道身后的一众小弟子跟了过来,围着自己叫骂,甚至有弟子说要替天行道,除掉自己这个“小怪物”。听着那一声声叫嚣,看着他们逐渐逼近,自己是多么失望而无助,又是多么希望父亲大人在身边,替自己教训他们一下啊,或者不用教训,只要护着自己就行了。爹爹闻讯赶来时候,只是将自己搂在怀里,替自己擦去泪水,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自己看清了,那一刻,爹爹的眼里也满是难过和痛苦。爹爹是那样温柔、和蔼的人,他对自己那么好,就算是有些奇怪,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父亲大人,是因为这个不要我们的吗?不管怎样他都不该扔下自己和爹爹不管,如果他在,至少是可以为爹爹分担,好好保护、照顾爹爹的。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16楼2012-10-0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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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恨透了父亲大人。
                          “不疑不舒服吗?”颜路轻轻为张不疑擦去眼角的泪水,依旧温和地问。
                          “爹爹——”终于忍不住,张不疑抱着颜路号啕大哭起来。
                          “不疑……”颜路叹息一声,轻轻地回抱张不疑。
                          “爹爹去吧……不疑知道爹爹很喜欢父亲大人,如果父亲大人会好好照顾爹爹,不疑也会很开心……”在颜路的怀里,张不疑哽咽着说道。
                          “但是……”张不疑突然挣脱颜路的怀抱,用手紧紧握住颜路坚定的说道:“如果父亲大人再丢下爹爹不管,不疑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不疑现在只有五岁,还打不过他,但爹爹教过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不疑会为爹爹报仇的!”
                          听完这些话,颜路微微有些失神。半晌,他缓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张不疑的额头,淡淡地笑道:“你呀。胡说什么呢?爹爹可不希望你们打起来。再者……”
                          “我相信子房不会的……”
                          最后一句话掺杂了太多心绪,反而有了叹息的意味。
                          到了如今,他颜无繇又何尝不是在赌,面对张子房,他也输不起……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17楼2012-10-0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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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发现115楼中的原文章被我早上不小心删掉了。申请恢复太过麻烦,看到里面有投诉填写的部分也许会对贴吧造成负面影响。所以青盏就准备在114楼@云中小盒子 的楼中楼回复中重新发出原帖,给大家造成的不变敬请谅解。同时也麻烦云中了。
                            (这个发言,青盏用了红色的字体,希望能够引起大家的注意。如果对看帖造成了不便,青盏就再次道歉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24楼2012-10-04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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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楼中楼回复上限原因,第十一章前半部分转呈到此)
                              十一:
                              两人一时都无言,张良的眼里更是翻卷过万千心绪,半晌后,他一笑:“我会的。”
                              “很晚了,早些歇息吧。”张良转过身,一拂手隔空灭掉了烛火。面对着窗外深墨色的天空,沥沥雨声清晰入耳。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黑暗里,张良似乎卸下了重负,他叹息一声开口:“其实,我很骄傲自负,明已知晓他从不曾负我,却依旧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伤他一次,从而为自己找回尊严。我心底里也是不情愿的,但是,我……”——语气里,是浓浓的倦意。
                              “子房……”初听他的话,明安一惊,未曾想到他竟然可以放下身段,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心声,思量之下,她用手抚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何必妄自菲薄……”
                              张良猛的一颤,指间聚力,“哧”的一声,隔空点燃了桌上了蜡烛,决绝的转身:“可是,我还是要去做。”
                              看着他的背影,明安轻轻摇头。究竟是怎么了呢?在路上时他还满心载着深切的爱恋,那样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样子,连她都不禁为之动容。怎么一回来,一见到他,就又变得如此寡断……
                              ——到底是说最在意的人和事往往最不好把握,决断间总是在赌,步步留心,只怕自己会输。张子房用了那么多的心,他输不起。
                              “无繇,希望你能撑下来,让我们可以在磨难之后理所当然、全无顾忌、心安理得的在一起。无繇,面对你,我真的输不起……”张良往外走着,不觉自己的指尖一直在颤抖。

                              第二日早,寅时。
                              颜路慢慢起身。雾气中隐隐可见窗外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滴,那些水滴落下的速度很慢,也多不成形,想必雨已经停了。
                              为身侧的不疑掖好被子,不想这孩子梦回,一把抓住了颜路的手。
                              “怎么了,不疑?”颜路俯下身,轻柔的问。
                              “爹爹不要走。”张不疑伸出手抱住颜路,眼睛里泪光闪闪:“爹爹不要去见父亲大人。”
                              “为什么?”颜路一脸惊讶,轻轻为张不疑拭去泪水。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26楼2012-10-0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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