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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小说】南竹 作者:濯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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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南竹之名……”
是南竹自己起的。
齐澜沉吟,陷入深思。看来误打误撞倒是被自己捡到了璞玉。只不知这玉,究竟会被如何雕琢,又究竟有何名堂。
瞧南竹乖顺的模样,竟格外让齐澜欢喜,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就连那脸上狰狞的疤痕,齐澜都不放在眼里。
人是自己带回来的,便是自己的。
齐澜从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想要就要,不过一个自己买回来的下人,毫无任何顾忌。只是如今面对眼前的南竹,他却犹豫了,实在是不像自己。
松了手,齐澜从怀中取出辰翔给的药丸,仰头服下。
那瓷瓶一开,南竹便闻到一股独特的香气。不用齐澜解释,他也知道此药乃克制俱焚之毒的圣药。
既然能有这样的药,为何不除去身上的毒?能开出此等药方之人,若是要解俱焚,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南竹不懂,却想懂。而他此时的表情,统统被齐澜看了去。
鬼使神差的开口,本不该说的事便这样对着南竹说了出口:“皇家出品之物,必然是世间极品。只不过,这制药之人,早已仙逝。”
南竹恍然大悟,他不曾料到齐澜会说出此番话,也不曾想到他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心中微动,异样的感觉悄然萌生。
主子还不曾回答,是否允南竹出府。
南竹撇开心中莫名而起的感觉,旧事重提。
“明日我陪你去。顺道,回一次冠玉楼。”
愕然的看着齐澜。南竹发现,他似乎总能让自己吃惊。
齐澜见南竹的模样,却是笑着摸了摸南竹的发顶。“去见见烟荷姑娘,还有那丫头晚翠。你这般性子,今日事后,定然是会挂念的。”齐澜话到一半,又突然一改话锋,转而道:“不管过去如何,小竹子现下是我的人。过去既是不再,便从今日起好好留在我身边。”
面对有些霸道的说辞,南竹却没有一点厌恶反感。
唇边荡开笑容,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南竹忽然觉得,有齐澜这么个主子,也不坏。
照顾大人的日常起居,在大人回府时随侍左右,伺候大人沐浴,满足大人需求……
齐萧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唠叨,而面对他的话,南竹越听脸色越差。
前几点尚可做到,最后几点,还待看自己有没有这能耐。又或许,是自己会错意,错怪了齐总管的语意。
昨日齐澜回房,自己便被齐萧唤了去。交代了一些事宜,今日天尚未明,便又不厌其烦地前来叮咛。
南竹过去并未做过小厮,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故而齐总管命自己在一旁学习,而他今日则依旧例行着他齐家大总管每日必循之事。
“南竹,明日过后,便该你自己伺候将军了。”
南竹点头,按着齐萧的吩咐,在一旁细细的看他作为。


60楼2012-08-1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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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齐澜出屋,南竹原习惯般的低下头,却想到昨日他离去前的话,半途又抬了起来。
    齐澜早就看见了南竹的身影,晨光中的他一身干净的白衫,清瘦的身形略显单薄,那不卑不亢的模样,比往日的恭敬更顺自己新意。
    不由抬脚往他走去,到他身前,才见得他对自己弯腰行一礼。
    “今日说好出府,待早朝过后便可。”稍许犹豫,齐澜还是开口吩咐:“随我来吧。”
    一旁的齐萧错楞的看着齐澜,见他命南竹跟在他身后,转念一想,便猜到了自家大人的打算。脸上不禁露出惊讶,大人竟是打算让南竹做了随从,跟去皇宫侯守下朝吗?
    南竹却不知齐澜打算,只是当他看着等候在门外的一行武将打扮的男子,再看着齐澜身侧那匹未坐人的马匹时,南竹还是不可置信。
    主子,到底打算做什么?或者该说,他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南竹可会骑马?”
    骑马?南竹不知道,然而看着那马儿那双圆润的大眼,心底竟有些熟悉。
    或许,自己会。
    微微点头,小心的走到马儿身边。
    “上马,出发。”
    齐澜看着南竹跨马上背的姿势,不由一笑,看傻了他身旁一干亲信。
    看来,他家的璞玉宝贝,又被自己发掘了一点。
    因为这点发现,齐大将军心情很好,丝毫无所谓那些惊讶的眼神,策马前行。


    61楼2012-08-14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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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5 20:4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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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钟璃没追问,他往后靠了靠,与南竹平肩坐着。见南竹看着门外,他也跟着看向门外。
      俩人都不说话,却也彼此耐得住寂寞。就这么静静齤坐了好久,南竹不动,钟璃也不动。南竹不能说话,钟璃也跟着不说话。
      直到旭日高升,直到钟离突然起身,打破了这份存在于俩人间的宁静。
      “我走了,明日见。”
      南竹不明白,他搞不懂钟璃。见那人走出霖轩,心想:这地方,还是能自由进出的吗?
      “大人。”
      “璃儿,咱们回去。”
      远处传来简洁的对话,南竹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退朝的时间。而前一刻还在自己身侧坐定的钟璃,此刻正跟随着一名服男子往那来时宫门的路走去。
      眯起眼,让自己能看得远些。从阳光下,南竹依稀看清了男子的背影,那属于年轻人的身形。
      原来,钟宰相还那么年轻。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回过头,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吓得退后几步,南竹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齐澜。
      “做什么离我那么远。”
      伸手一撩,人已被带到身侧。不经意间,齐澜又露出了嚣张不羁的本性。不管何时何地,想做的就动手去做。
      南竹连连摆手,又拍了拍胸口。
      齐澜见状,眼角微微皱起,露出了笑容。“别怕,别怕。”
      “喝!”
      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突兀介入南竹与齐澜主仆之间。
      “齐大将军今日是怎么了?”
      一只手不怕死的向齐澜探来,直接贴上他的额头。
      “没烧上啊,这不挺正常的。”
      “啪”
      这是南竹今日第三次听见此类声音。只见齐澜收起笑意,狠狠拍开那只偏白的手。
      “竹儿,我们回去。”
      齐澜声音不悦,拉着南竹的手便要绕过来者。
      南竹偷偷抬眼,望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让他想起与齐澜的初遇,其实吧,齐澜与这位不知名的大人挺像的。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喂,上哪儿去啊?”


      64楼2012-08-14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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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不理身后人,拉着南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喂喂,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
        齐澜当做没听见,握着南竹的手劲稍稍大了些。
        “喂喂喂,齐澜你快给我站住!”
        若非身处宫中,齐澜此刻早抱着南竹施展轻功。
        “来人!给本殿拦住齐大将军!”
        喝!
        这一次,换南竹在心底倒吸口气。
        自己不能说话,可耳朵还好得很。
        刚才那人自称啥来着?
        殿……殿下?!
        也不知从何处突然就冒出一群铠甲兵士,将齐澜与南竹团团围了起来。
        南竹背脊发凉,不由握紧了另一只手。
        齐澜脸色冰冷,看着那群兵士,突然“哼”了一声。感到南竹微微施力的手,对他投去安慰的一瞥。
        “殿下今日是闲的慌吗?如此厚待,臣可受不起。”
        回头,看向那负着手晃荡在后头的男人。齐澜语气不善,隐隐透着怒气。
        “齐将军此言差矣,本殿不过是想邀将军一同小叙而已,将军如此急于回避又是为何?莫不是将本殿当做毒蛇猛兽?”
        男人笑眯着眼,和蔼万分。但这等表象,齐澜可不会不知。
        “殿下抬举,只是臣今日尚有事要办,恕不能相陪。”
        “噢?是何要事?本殿今日正闲,不如陪将军走一遭凑个热闹?”
        死皮赖脸,无赖之流当真被他发挥到极致。
        齐澜磨牙,能让自己这般咬牙切齿的,眼前之人绝对是少数之一。
        “不劳殿下。”
        冷冷几字,算是显而易见的回拒。
        “不劳不劳,一点儿也不劳。走,咱们一起去。”
        装疯卖傻,这一招对齐澜屡试不爽。
        “李辰翔!”
        怒极反笑,已是顾不得对方身份,直直将对方名字唤出口。
        “堂堂东霖三皇子,怎地就如你这般!”
        被点着名字的男人一脸惊讶,身子微微小退半步,抬手直直指着齐澜,声音微颤:“大……大胆,竟敢直呼本殿名讳。”
        李辰翔面上的惊讶继而转为恼怒,一挥衣袖,蛮横道:“替本殿拿下齐澜。”
        南竹不知为何,自先前听齐澜唤出一声李姓起,整个人便僵直发愣。此时直到听那三皇子下令之声,才回过神来。
        心思尚未跟上,人已经本能一步,挡在了齐澜身前。
        他是齐家下人,这里是东霖皇宫。
        他本不需这么做,也无权这么做。


        65楼2012-08-14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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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当南竹站在齐澜身前时,已是后悔莫及也无用。
          自然,背对齐澜与李辰翔的南竹,也不会瞧见身后俩人若有所思的眼神。
          “三弟,又在闹什么?”
          远远走来一人,与李辰翔相似的官袍,只是看那年纪,较之略长。
          南竹怔愣之际,已被齐澜不留痕迹的轻轻一拨,再次屈居身后。
          只听齐澜声音响起之时,身子瞬间矮了下去。南竹猛地回神,跟着双膝一弯,跪于地。
          齐澜行的君臣礼,是军礼。而南竹行的,则是伏地大礼。
          “臣,齐澜。参加二殿下。”
          “二哥,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若不来,你又不知如何整齐将军。”李辰祁无奈摇头,看着李辰翔的表情带着宠溺。“齐将军为人正直,乃东霖栋梁,三弟往日即便玩性再高,也不该胡闹到将军头上。”
          边说着,边亲自扶起了齐澜。顺带对这南竹做了个起的姿势。
          “你们也是,看不出三殿下不过是在同将军开玩笑么?都退下。”
          “是,太齤子。”
          齐声回答,之后一干大内侍卫瞬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齐澜抿唇,看着眼前的两位皇储,最后将视线落在李辰祁身上。
          “太齤子殿下,臣……”
          “将军若是有事,便去吧。恰好父皇有事命我来寻三弟。”李辰祁回得有礼,声音温文尔雅。
          “多谢殿下。”
          言罢,略拱手一揖,转身带着南竹离去。
          南竹虚惊一场,出了宫门,才发现背后凉透,竟是被汗水印湿。
          此时,一只大手覆上自己背脊,南竹微僵,感到一股热流透过那宽厚的掌心缓缓窜入后背。须臾,自己那湿透的布衣,里里外外皆已干透。
          感激的看向齐澜,对上一双带笑的眼。
          “莫怕莫怕,我带你去压压惊。”


          66楼2012-08-14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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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说过,这辈子欠殿下一份情。便是以性命相抵,也绝不犹豫。”
            昔日朝中,唯有他一人挺身而出,言辞阵阵。齐澜才知,原来自己数载军旅生涯,亦有此等辉煌战绩。
            而后拜为上将,而后一路平步青云。
            齐澜说得诚恳,然李辰翔听闻,却是脸色一变,目光渐冷,出言厉声责骂。
            “我说过,我需要的并非是欠我人情的齐澜,而是能成我东霖利器,护我东霖泱泱国土,助我东霖繁荣昌盛的战神!怎么,莫非将军是忘了吗?”
            话到此处,忽而又是一转,似是喟叹:“齐将军,当年我助你,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东霖,为了我自己。这一点,请你莫要误会了。这情,若是为了我东霖,辰翔自是收下。若是只为本殿一人,那……不要也罢。”
            齐澜双眼精光顿闪,脸色一扫先前感慨。那微扬的嘴角勾出一抹自信与张扬,一身霸气再不掩饰四散。
            “辰翔说得极是,是齐澜错了。”
            突然扬声一唤,带着几分豪迈。
            “此处无酒,臣以茶敬殿下一杯!”
            仰头饮下,再看那人一如既往的轻佻之姿,刚才那般俾睨天下的魄力,似如云烟。
            齐澜终是明白。这天下,唯有一人值得自己去助;而他,亦是自己这生中的知己。
            李辰翔爽朗而笑,突然咳了几声,步子一转,往齐澜身后而去。
            齐澜怔愣,随后眼底有了了然。心里微微不悦,却不想去思虑是为何。
            但见那人扶着南竹从地上起来,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是我不对,让你跪了许久。”
            堂堂东霖皇子,竟与一名齐府小厮说自己不是。若是说出去,定然不会有人相信。然而南竹亲身经历,却由不得自己不信。
            惶恐的垂首摇头,恭敬的退后一步,默默而立。
            心中茫然,南竹尚未从刚才俩人的对话中回神,未从前一刻三殿下对自己所作所为中回神,便又听那声音道。
            “子奕既不遣你回避,难道我还能当你似外人吗?”
            子奕?
            南竹眉间流窜一抹震惊,却因垂头而无人发现。
            “子奕,你说是也不是?”
            “自然。”
            齐澜简练有力的声音响起,南竹只觉肩上一沉,错楞的抬眼而望,对上那向来漆黑深邃的眸。
            “南竹之于我,从不算是外人。”
            或许从那日青楼阁台不经意的一幕起,或许从那点点滴滴形似那人的动作中,或许是记忆里某些牵动心绪的片段。
            总之,当齐澜说出这句时,看见了那双褐色纯净的双瞳,猛然睁大。而自己,不禁笑得温柔。
            “噢?”
            李辰翔拉长的声调中有着玩味,狭长的凤眼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落在南竹身上。
            “子奕这般,怕是南竹心里难安哟。”
            齐澜闻言蹙眉,感到南竹身子僵硬,似真与李辰翔所言一般,不由问道:“有何不安?”
            “堂堂大将军的垂青,难道只是空穴来风?抑或是一时兴起?”


            69楼2012-08-1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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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虽不关己,但好戏也切莫错过。李辰翔今日对此俩人的渊源秘密,是势在必行想探个究竟。
              齐澜不傻,岂会不知李辰翔心中目的。本欲不搭理,然眼光一瞥,见南竹模样,心中忽而一转,到嘴边的话又临时改了口。
              “若我言投缘,殿下信是不信?”
              随缘?齐澜这般的性子,自然是……“不信。”
              略一叹,齐澜转身面对李辰翔。“殿下今日来此目的,不该是为这桩。”
              并非不想说,而是道不清亦说不明。真要追根究底,齐澜能说出的便是刚刚“投缘”二字。
              对齐澜而言,初见南竹,而后颇觉有趣。然那断断续续间收到烟荷来信,从南竹启程上京,到那日在街头“不期而遇”,心中不知何时便少了份有趣,多了份注目。
              如今跟在自己身侧,竟让齐澜觉得理所当然。那“投缘”二字,毫不过分。若非,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辰翔隐去眸中淡淡的不悦,转身回到椅上坐下。
              他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可如今却被迫放弃追究。罢了,若是齐澜,那今日之事自己便当送了情面。
              “二哥又有动作了。”
              齐澜面色一冷,抿紧了唇,下颚绷紧。他还没忘记齐峰探得的消息,半月前那场暗杀是源于谁手。没想到,短短数日,竟又卷土重来。
              “南竹,茶凉了,去续上一壶。”
              冰冷的口吻听在南竹耳里,有些忧心的微微抬头一瞥,继而疾步上前取了桌上的瓷壶,匆匆回避。
              他知道,有些话听得已是不该,有些话却是不得去听。
              他亦知道,若非相信自己,齐澜断不会当着自己的面,与三殿下侃侃而谈。
              只是……
              南竹在心底怅然而叹。
              自己,宁愿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曾听见。
              果然,京城,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支开南竹,偌大厅堂内瞬间充斥了嗜杀之气,仿若沙场。
              齐澜无法压抑心底骤然而起的暴怒,一双眸里燃着熊熊烈火。
              “子奕,冷静。”
              李辰翔敛了笑意,蹙眉看着对方。玉扇一抬,指了指对座的木椅。
              “先坐下。”
              遇上与那人有关的事,他便会失去冷静。想必他日一统北原,他绝对义不容辞。
              李辰翔虽是如此想,然心底明白,眼前言这些尚且过早。父皇的身子一如不日一日,那人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如今局势表面不利自己,那人更是被封太齤子。实则尽在掌握,如今只欠东风。
              齐澜双拳垂在身侧,紧紧死握。


              70楼2012-08-14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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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他那模样,怎滴也能入得了将军府?”
                “听说,他还是个哑巴。”
                “齐将军的脾气出了名的差,怕是无人敢当他小厮,才会找上这么个吧。”
                南竹本不欲搭理,然而最后一人的话飘入耳中,却令他眉峰轻拢。
                将军,并不如他们口中所言。
                然,未待自己有所反应,却是一声“砰”响。
                错楞之余将目光循声而望,心下讶异。又是昨日的那钟璃。
                只见他此时面目微寒,冷冷的看着那三三俩俩聚集在一起,道人闲话的小厮们。
                忽而一笑,嘴里却字字嘲讽:“说三道四,果然是小人难养。”
                刚才那几个说话之人脸色兀变,却不敢出言顶撞。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钟家在朝堂如日中天,钟相更是出了名的向内。试问又有谁敢不要命的招惹。
                故而此时,虽是心中恨极,但几人却是闭上嘴,将一口气往肚里吞。
                钟璃言罢,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默默看着自己。回头一探,乍然缓下神色,莞尔一笑。
                南竹见那人笑,自己有些感激,淡淡回笑点头。
                向来,他知凡事点到即可,切莫深究。
                不深究,自然亦不会相交过甚。
                这钟璃为何要替自己出言交恶,南竹全当是巧合罢了。
                “你。”钟离起身走到南竹身前,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于桌上。“试试。”
                南竹细细瞧着那东西,是一排小巧的竹管,却不知有何用处。
                拿起正正反反的翻看,那长短不一的竹管,依次由长到短排列整齐,还被细绳捆在一起,结结实实。
                有些不明白的看向钟离,南竹眼底露出疑惑。
                “这是排笛。”钟璃在南竹身边坐下,也不理会他人的目光,取过南竹手中的排笛。
                凑近唇边,不一会儿,悠扬声音在霖轩内扬起。
                只一小段,不过是钟璃在南竹面前小小的示范。
                “这是乐器,我家乡独有的乐器。”钟璃笑,两眼弯弯的,犹如二月暖风,让本就俊俏的他更多了份天真。
                将排笛递给南竹,见他犹豫,钟璃直接塞入南竹手中。
                “以后每日来此我便教你吹,那样你平日里闲来无事便能以此消遣。”钟璃想了想,又道:“你说你口不能言。这个竹笛,待你学会如何吹奏后,便想着你想说的吹奏,我定能懂你。”
                怔愣的看着手中的竹笛,良久才转向钟璃。然此一时,那眼中的神采又与前一刻不同。
                终究抵不过心底的触动,唇角微勾。
                南竹抬手,在桌上一笔一划,缓缓书下俩字:南竹。
                “南竹。”钟璃跟着那骨节分明的手一笔一划的看着,口中喃喃而念。忽而神色兴奋的抬头,颇为激动的确认:“你叫南竹?”
                南竹点头,有些好笑的看着钟离。
                不过告诉他简单的一个名字而已,瞧他的神色,却似挖到宝贝。


                73楼2012-08-14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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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5 20: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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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七回
                  那日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南竹的日子渐渐有了规律,清晨跟随齐澜早朝,之后回府小歇,午后在齐澜前去校场之时,随齐萧打理府中琐碎。
                  自从齐萧试着让南竹接触账本,并发现南竹在此方面的天赋后,便乐于将自己的工作与南竹分享。
                  能将南竹培养成自己的副手,齐萧求之不得。
                  齐澜最近颇忙,早出晚归。
                  南竹不闻不问,只自顾自做好自己的本分。
                  直到那一日,晚膳之后,南竹被齐澜招去书房。
                  心里忐忑,齐澜不常找自己单独聊天,特别是这几日的平静后。
                  如今他突然找上自己,不禁让南竹联想到自己与他间难得的几次单独接触。
                  似乎每一次,都有些不甚自在。
                  站定在书房门口,看着屋内反射出的身影,南竹定了定心神,抬手想要敲响门板。
                  却是这时,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南竹抬起的手微僵,随即作罢放下,反手推门而入。
                  眼前的齐澜正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毫笔目不转睛的对桌上的宗卷做出批注。
                  南竹进屋的动静不大,但也不会令人忽视。
                  然齐澜依旧埋首公文,对南竹不理不睬。
                  反手将房门关好,南竹走到一旁候着,一言不发。他能等,静静的看着齐澜桌案上的那些文件慢慢逐层递减。
                  终于,最后一篇公文批注完。齐澜放下笔,将目光投向静立在一旁的南竹。
                  “竹儿,替我倒杯水。”
                  南竹颔首,顺从的走到一旁的侧桌,取了杯就着壶,斟满一杯。
                  茶还热着,这才放心的端到齐澜身前,恭敬的奉上。
                  齐澜浅饮一口,刚想笑着对南竹开口,突然脸色一变,一手放下玉杯,另一手猛地按住胸口。
                  “咳……”强忍不住,轻微的咳声溢出喉咙。胸口间顿时泛起的痛,来势汹涌。
                  南竹一惊,迅速扫过他的面色,而后探手搭上他的腕脉。
                  毒发。
                  自己倒是忘了,齐澜还身中剧毒。
                  只怪平日的他太过强硬,若非是痛到极致,积毒猛发。南竹甚至看不出,他是个中毒已久之人。
                  取了桌上的笔,随意一抽空白宣纸,在其上扬笔写下:大人的毒,需根治。若大人相信南竹,便让南竹试一试。
                  齐澜微惊,随即唇角带笑道:“我早就说过,我自然是信南竹的。”
                  那么大人请准我明日告假,我想替大人外出觅药。
                  这一次,齐澜不说话,犹豫起来。
                  让南竹出府单独行动吗?虽然不过是自己身边的一名小厮,然在随自己出入早朝的这些日子,怕是那霖轩之事,已让众人记下了他。
                  时局动荡的眼下,让他一人出府……
                  “明日,便不要随我去早朝了。”


                  76楼2012-08-1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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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绕过书案,起身走到南竹身边,将人带到一旁坐下。
                    “今日来,是有事要知会你。”
                    南竹已有些了解齐澜的性子,因此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觉得尴尬。
                    手中拿着纸笔未放,此刻正好又有了用武之地。
                    大人有什么事吩咐南竹?
                    看着那纸上慢慢扩散开的墨迹,胸口突然觉得有些窒闷。不及细想,口中的话已经出口:“竹儿既然懂医,可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天生不能言抑或是其他?可有治愈方法?”
                    南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堵得一愣,继而苦涩的笑了笑,动笔写下:南竹习惯了,大人若是觉得南竹笨手笨脚,可遣南竹去府中别处干活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澜皱眉,百般不解心中那股不悦是有何而来。
                    “哎,罢了。”松开紧皱的眉心,无奈一叹,“今晚唤你来是想告诉你,烟荷与晚翠这几日就要准备回清泉镇。这几日你若是愿意,就去那冠玉楼再探探他们。往日想再见……”
                    齐澜言至此处,略一停。
                    见南竹那定定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能俩字刚到嘴边,却是硬生生转了个弯:“怕是不太容易。”
                    南竹握笔的手一紧,倒是未犹豫多久,便写下:南竹知道,南竹多谢大人。
                    “天色不早,竹儿早些回去睡吧。明日若是出府,记得与齐萧知会一声。”
                    交代完后,齐澜亦不等南竹有所回应,自顾自继续回到书案前,埋头于卷宗。
                    听见那细微的出门声,接着脚步越行越远,这才将视线从文书中抬起。
                    “厉。”
                    轻轻一唤,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齐澜身后。
                    “这几日,替我护着他。”
                    既然不想让南竹多心,亦无法阻止他出府,那唯有让人保护他的安全。
                    还记得今日朝堂后李辰祁别有深意的探问,提及南竹与自己的干系。那时自己虽则回答得不甚在意,也只说南竹乃自己的小厮而已。
                    然,唯有齐澜自己心底明白。区区小厮,他在自己心里,又何止只是小厮。
                    “属下领命。”
                    厉不会多问。在他眼里,无论什么命令,只要是主子下令,自己必定竭尽所能完成。
                    “去替我把齐萧与齐峰找来,之后,便去他身边吧。”
                    齐澜下令后不多久,齐萧便先一步敲门而入。
                    见屋里只有齐澜一人,也不多言,安静的在一旁等候。
                    “将军。”
                    屋外再次响起一人声音,齐萧听闻起身,径自替那人开了门。
                    来者是一脸疲倦的齐峰,他一接到厉的通知,便迅速赶来。好在他的府邸与将军府相隔不远,赶来不需花太多时间。
                    “都来了。”抬头看了俩人一眼,起身走到书案正后方。
                    齐萧合上门,与齐峰对视一眼,跟着走到齐澜身旁。
                    轻轻挪动墙上那副不起眼的字画,一道暗门缓缓自壁画后打开。俩人跟着齐澜走入门中,身后的暗门自动合上,而屋里的油灯瞬间全灭,漆黑一片。


                    77楼2012-08-1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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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挥手,齐萧上前将手中的信笺递给齐澜。
                      “阎绝杀,我今日与你谈笔买卖。只是不知杀手楼接是不接。”
                      与曾经暗杀他的人谈生意?阎绝杀不禁挑眉,心底注意瞬间落定。
                      “接。”
                      他倒要看看,这笔买卖所谓何云。
                      次日待南竹醒来之时,屋外正响起一阵喧哗声。朦胧之际,想到昨夜齐澜的话,淡然的起身,着了简单的外衣,拉开屋门。
                      只见齐萧在忙碌的指挥一群仆人来来往往,而看此时天色,大人应该早就上早朝去了。
                      “南竹?你醒了?”
                      南竹循声而望,见齐萧正跨步向自己走来。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日大人交代准你假,怎地也早起?”
                      南竹淡笑,摇着头竖起食指,对着天色指了指。
                      “也罢。今日晚上有晚宴,大人交代,若你早归,便自个儿回房休息;若是晚了,那便侯在冠玉楼,大人会派人去接你。”
                      因齐萧的话而怔愣,南竹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一时间,竟是忘了反应。
                      只见齐总管略一抬手,拍了拍南竹的肩头,笑道:“大人早就猜到你会去冠玉楼。今日晚宴会来诸多朝中贵客,依着大人的意思,南竹还是晚些等大人派人去接你。”
                      肩上的重量那南竹恍然回神,听对方口气间隐含的强硬,微微颔首。
                      “如此便好。那我去忙了,南竹自便吧。”
                      齐萧离开后,南竹独自一人打点了自己起居。拿出些银两,也未带其余物品,简简单单的出了齐府。
                      按着自己的计划,他先来到城中几家有名的药铺。药材珍贵,待他买齐了能买到的所有药材时,身上的银两已所剩无几。
                      原本,若是府中支出,皆可去账房领取银两。然而,大人中毒之事该是私密,自己又拿出何种理由去取银两?
                      即便知道药材珍贵,南竹也唯有认了。好在平日大人总是打赏自己,才让自己今日不至于陷入窘境。
                      此时已近饷午,出门前未多吃些食物,现下肚子空荡起来。
                      南竹无奈笑叹,伸手探向腰间,想要取钱买些吃的。
                      然下一刻,空荡荡的腰际,让南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本该挂着钱袋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而更让南竹心沉的是,那挂在腰际的铜牌,也一并消失不见。
                      并非自己多重视那块铜牌,然是一念及那铜牌的来历,南竹心底便不得不去在意。
                      若是日后那阎绝杀再找上门,索要起那铜牌。若是自己交不出铜牌,而那东西又意义……
                      哎。
                      紧了紧肩上的的包袱,幸好,大部分的银两已经换取了身上这些值钱的东西。
                      如今,饿着肚子的自己,看来唯有提前去那冠玉楼拜访了。
                      脚下一转,南竹凭着记忆,往那冠玉楼而去。
                      京城闻名遐迩的鹤玉酒楼中,一双厉眼正从二楼窗户处默默看着下方街道。


                      81楼2012-08-1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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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来,阎绝杀的确该高兴。虽说自己失手被围攻而擒,然这一下失踪,却让楼中隐患暴露。
                        这倒好,省了自己一番心力,这些家伙全都露出了尾巴。那就不要怪自己动手,心狠手辣!
                        白轩心中一凛,却再也无法反驳。
                        只是看着手中铜牌,那震惊更大于了对楼内局势变化的忧心。
                        “楼主,您刚才说,将这铜牌送回去?”
                        自己没看错,也不会记错。这铜牌代表着什么,无需争议。
                        “怎么?需要我再说一次?”
                        略一眯眼,阎绝杀不悦的看向白轩。
                        “属下明白。”不再多问,白轩起身:“属下这就去。”
                        “等等。”阎绝杀突然叫住他:“他身边有一高手,该是齐澜身边的人,你小心行事,别让他发现你的意图。”
                        白轩不禁讶异。自己刚才未曾注意到那脸上带疤的男子身边有什么人,若真如楼主所言,那果然是江湖顶尖的高手不错了。
                        看来这一次,自己必须小心行事。
                        再入冠玉楼,心情不同,所见之景亦感觉不同。
                        “这位小……”
                        那迎面而来的小二哥,见到南竹抬头的脸,顿时将口中迎候的话吞了下去。
                        “原来是南竹。”
                        小二哥认得这人,面目丑陋,口不能言,却在当家来寻时出手相助的侠义少年。总管大人与当家的离开前,还特地让掌柜的传了令,但凡遇上这小哥,总要礼让几分。
                        南竹有礼的点头。见那小二哥扬起的笑容,心中微暖,不经意间那张苍白却带着傲然的面容浮上心头。
                        不知如今的顾老板,一切可好。
                        思绪回转间,已伸手递出了怀中那封信笺。
                        小二哥怔愣,而后看了看南竹递来的信,转而匆忙唤来了掌柜。
                        那掌柜因着楼里忙乎,本被小二唤来心中百般嘀咕,然见到南竹后,一改刚才不耐的神色。
                        “我道这小子为何唤我来,原来是南竹到了。”
                        接过南竹手中的信笺,工整的字迹在信面上写着斗大的几字:顾老板亲启。
                        小心的收起信笺,掌柜那千年不变的笑容里,此刻参合了别样的深意。
                        “南竹想必是来见烟荷姑娘与晚翠姑娘的。”看了身旁的小二一眼,冠玉楼的掌柜交代了几句,又对南竹笑道:“跟我来吧。这个时辰,烟荷姑娘定是在后院抚琴。”
                        南竹拱手谢过,跟着掌柜一路往后院走。
                        不算陌生的长廊,依然精巧夺目的院落。心中默念,待绕过前方的雨阁,便该到烟荷姑娘所居之处了。
                        前方的身影一停,南竹疑惑间也跟着停下脚步。


                        83楼2012-08-14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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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为冠玉楼非贵客不入的后院,故而来往人甚少。加之白日之故,形同无人。掌柜回身间已看清了周遭情形,顺手递出一封书信。
                          “公子,你与当家虽是只一次不期而遇,然心思却不谋而合啊。”
                          恍惚接过,南竹对上掌柜带笑的双眼,忍住眉间微蹙的冲动。
                          正如对方所言,自己与顾一北,两面之缘,一面之言。为何他会有次举动?
                          小心将信藏入怀中。但听那掌柜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我家当家说了。若是日后有所求,皆可来冠玉楼跑一趟。”
                          略一点头,南竹淡然一笑,对着掌柜的比了比手势。
                          那掌柜掩住眼底的惊艳,二话不多,将人带往烟荷所居之处。
                          轻声悠扬,丝丝入耳。配着这无双院景,唯美的叫人屏息。
                          不忍打断这份宁静恬然,南竹与数步外停下脚步。回神间,不知何时,那掌柜已然离开。
                          但闻那轻声婉转,不绝于耳。一身素雅白衣的女子,垂首凝神,纤手轻扬,拨转间一首清响现世。
                          “既然来了。怎地不过来?”
                          话音落,指缝间亦划下最后一记。琴音暂歇,然余音却是缭绕。
                          “南竹,大人近日可好。”
                          南竹点头,将肩上的包裹轻放于凉亭间的空椅上。
                          烟荷目光轻移,见南竹放下的包裹,唇角微挑。
                          “这是办了什么货要带回去?原来,见我只是顺道。”
                          南竹亦笑,如今见烟荷,已与当初心境截然不同。
                          昔日种种,自随她上京途中渐渐改观;而今事事,一再证明自己所想非虚。
                          烟荷,早就是齐澜的人。
                          只叹如此红颜,心系非人……
                          随意摆了摆手,旦见烟荷飘然起身,转而回房。须臾间再出房门,手中多纸墨笔。
                          “如此,便可。”将那纸笔递与南竹,而自己却磨起墨来。
                          南竹见状,挥笔写下:有劳烟荷姑娘了。
                          “哪里。”烟荷巧笑倩影,手中动作未停:“明日我便与晚翠回清泉镇去。此去不知何时再见,南竹该照顾好自己。”
                          南竹会的,多谢烟荷姑娘提醒。倒是烟荷姑娘,不若南竹皮粗肉厚,一路定要小心,大人该是已经打典好了一切。


                          84楼2012-08-1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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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荷见那洒脱的字迹,再细瞧那句中不经意流露的细微。抬头看向南竹的眼神逐渐变幻,唇边溢出一声怅然的轻叹。
                            “我本就该知你的特别。罢了,若是你留在大人身边,我也该放心几分。”
                            原来,自己千思万想,竟还是小瞧了南竹。
                            是何时,他知道自己是齐澜的人?又是何时,他知道齐澜与自己的关系?如今,这些已不重要。
                            烟荷不担心,她了解南竹几分,那种性子留在大人身边,是福不是祸。
                            烟荷姑娘不必挂心,南竹区区下人,虽不懂得太多,但亦不会成为大人的累赘。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烟荷看着南竹,眼底该是感动的。倏地起身,对着南竹竟是盈盈一拜。
                            南竹未来得及阻止,只听那清丽的嗓音缓缓道:“昔日对南竹所为,实在不妥。烟荷虽知道,却不得不为。如今,便在此向南竹陪个不是了。日后,烟荷远在异乡,也定会替南竹及大人祈福。望你们身子安康,事事顺利。”
                            心里动容。如此女子,天下少有。有那么一瞬,南竹甚至想要开口安慰,惋惜感慨。
                            然自己口不能言,然自己身份卑微,然眼前女子那悄然已动的芳心,早已根深蒂固。
                            齐澜啊齐澜,当真艳福不浅。
                            持笔的手犹豫再三,最终在挥落间,几行狂草宣泄了他此刻的心情:
                            写意韶华自风流,雄风凌云又何求?
                            玉指翻转绝琴扬,轻音缭绕半身事。
                            高歌莫问风吹雨,飞鸿难栖旦脆柳,
                            名利红尘皆刍狗,且看骄阳似锦绣。
                            抬首,见那绝美之人细细看着自己挥笔写下的薄纸,拧眉静想。南竹心底一动,在那几句之下,又附上一行。
                            看破不破,风流依旧。
                            “呵呵呵……”
                            清脆的笑声响起。只见烟荷伸出白皙的纤手,取起桌上那一张字迹未干的薄纸。
                            “南竹,这,能送我么?”
                            放下手中墨笔,南竹笑着颔首。
                            本就是写于她看的几句,她想要,随意取了便是。
                            “多谢了。”烟荷小心的收起那张纸,再看南竹,忽而跨前几步,突地伸手,将人轻揽进自己怀中。
                            南竹讶异,怔愣下不知如何反应。无奈下,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对方一动不动环过自己的双肩,揽着自己的人。
                            “南竹,凡是莫要逞强。既要我看破,为何你又不愿看破?”
                            烟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逐字逐句犹如凉水,渗入自己心里。
                            “哎,你心中所藏,唯有你自己能懂。旁人,又怎能奈何?得过且过虽则可行,然此世间诸多瞬息变迁,当真能事事漠然么?”
                            沉然闭目,唇角再也扬不起笑意。
                            自欺欺人,得过且过。
                            这些,又何尝不是懦弱。
                            自己,又何尝不是逃避。
                            “走吧。时候不早,南竹随我回房等候,晚翠那丫头也该回来了。”
                            不言不语。南竹随烟荷回房。无需避嫌,因为无论是烟荷或是他,都是这冠玉楼的客人,而客人私事,与旁人无关。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南竹驻足停留,心底喟叹:烟荷,你我毕竟皆凡人。又怎地真能笑看红尘,独处自身。


                            85楼2012-08-1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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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5 20:3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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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几天来的第几次了?南竹没有一直跟在齐澜身边,自然不清楚,可正因为不清楚,才更为担心。
                              手腕一热,南竹藏起眼里的惊讶,但见齐澜笑而不语的眼神一瞥,握着自己的手有力平稳。
                              “时辰不早,你们早些歇息吧。这几日朝中事多,我恐分-身乏术,烟儿多保重。”
                              起身,齐澜松开扣着南竹的手,上前几步,抬手顺着烟荷那漆黑的长发,一抚而下。
                              “凡是小心。”轻轻的声音,在她耳畔划过。“过几日便有巨变。”
                              “嗯。”红着脸,柔柔应和。
                              那一幕,便像是一对丽人,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只不过,那画中之人心底才知,事实皆非。
                              “走吧。”
                              齐澜转身踏步离去,南竹取了包裹跟在他身后,在走出几步后,忽而回头。
                              心底喟叹,为那女子眼角滑落的泪。
                              何必,何必。
                              而自己,又是何必。
                              南竹其实并没有想到,齐澜真的会来冠绝楼接他回府。然,当他真的出现,自己也并不讶异便是。
                              今日才听齐萧提及将军府有晚宴,怎地这主人公早早便能离席?抑或,这场晚宴早早就结束。
                              “今日,府中很是热闹。”
                              南竹尚且在思索,齐澜却已开始提及。
                              讶然,心里一松,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对方。
                              齐澜也不多问,取过便服下。
                              南竹见状眼底波光流转,唇边的笑意已非淡然,带上别种情绪。
                              再次伸手,搭上脉腕。放松的神色引得齐澜笑出声来。
                              “竹儿,多谢。”
                              南竹喉头忽然一动,最后撇开眼去。
                              月色下第一次细细打量身前的男子,尽管只是须臾,却终于明白京城中的女子,宫廷中的千金,还有那才智过人的烟荷,为何而会动心。
                              齐澜,你是祸害。
                              第一次,南竹在心底如此腹讥。
                              “上马。”跨上马儿的男人伸手一拉,便将人拉上马背,置于自己身前。
                              他只身前来,没有多带半名随从。然而南竹却感觉得到,那隐藏在暗中的数人。
                              这种本能,无论自身变化多大,都无法湮灭。
                              因为他就是他,无法改变。
                              马儿一路缓行,南竹难得看着夜色下的京城。热闹的花街,寂静的市集。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感觉。
                              “今日府中的宴会,是为了寻求良医。”
                              身后传来压低的嗓音,似是闲谈,在次寥寂的夜亦不显突兀。
                              “御医束手无策之毒,南竹觉得又有何人能解?”
                              原本坐得笔直的身子,被那双铁臂一箍,硬是贴上了身后那火热的胸膛。撩人的滚烫气息喷洒在颈侧,磨人的气氛让南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别动。”
                              警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南竹眼神一闪,停下动作。眉心轻拢,终是在无声一叹缓缓抚平。
                              “南竹,我该拿你如何。”


                              87楼2012-08-14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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