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7吧 关注:64,898贴子:794,109

回复:【无水氏修理】Don’t Cry ,Sicily!(译:西西里,别哭!G2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50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他们带着一身山林间的冷风与寒气走进了伊莲苏的墓园。
一排一排的墓碑,刻满了陌生的名,还有凋零的花,走进这里就像走进一个又一个悲伤的画里,因为这里安葬的,是死去的灵魂。是生命的终结点。
每个人最后都会变成那碑上的名字,然后活在一些人的回忆里。
蒂娜的墓前还留着没有凋谢的菊花,GIOTTO蹲下身,又重新放上一束新的麦杆菊。
泽田纲吉也献上了一束白色菊花,他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来祭拜的。
GIOTTO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静静的对墓碑说道,就像蒂娜还站在他面前,“蒂娜,抱歉,又来惊扰你的安眠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
“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他叫泽田纲吉,是我现在爱着的人,并且我预备会一直爱下去。我想让你认识这个人,这个人的美好是那些粗鄙的语言所不能描述的,看到他的时候,我如果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心里都会觉得满足,觉得幸福,当他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就不再属于我,因为他们早就飞到了这个人身边。”
“就算得不到回应,只是这样单方面的思恋,也不能阻止我爱着他的心意。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因为我想留在有这个人的地方,如果这里留不住他,那么这里也不会留住我。未来的事虽然如天上的云变幻莫测,而我对这个人的爱却是那长存不变的天。”
“在蒂娜面前说着我爱另一个人的事,我是不是很过分?抱歉,好像做了会让你伤心的事。但是还是带着他来见你了,因为蒂娜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不是对我以后的生活一无所知。”
这是在一个死者墓前的告白,它像一声闷雷震惊了所有听见这告白的人。
泽田纲吉的头脑出现过瞬间的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身体动也不能动似乎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呼吸也停止了,而当他清醒的时候他无比希望如果能就此永远空白下去该有多好。
被一个几百年前理应是他先辈的人告白,想爱又不敢爱的那种复杂心情扭曲了泽田纲吉温和俊秀的脸孔。
他还没有挑战禁忌的胆魄,他甚至连自己的明天都不确定,又如何去回应一份深情?
“今天是圣诞节,是耶稣的节日,不是愚人节,也不是情人节。”他表情麻木,看起来似乎完全是凭借着说话的本能才开的口。
GIOTTO转头看向神情呆滞盯着蒂娜墓碑的泽田纲吉,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如此暧昧的态度却是何其残忍?
“是啊,所以上帝在见证我对你的爱。”
但是,泽田纲吉没有看GIOTTO,他一直固执的留给GIOTTO一个没有表情的侧脸,那双骤然沉下的褐眸像盛满了灰色天空的倒影。
好久,他才慢慢的说道:“GIOTTO,你知道吗,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朵花蕾,它美丽而脆弱,我们都在努力的守护它。而当它崩坏的时候,花已经被毁坏了,那一地的花瓣尸体是它最后的遗言。GIOTTO,我们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不让维系着我们的那朵花死去呢?”
完美的说辞,懦弱的逃避着。
然而,GIOTTO不喜欢逃避,他也不希望泽田纲吉逃避。
“一朵花,在他开得最美丽的时候仍然无法阻止凋谢的命运,但是,却没有哪一朵花会因为害怕凋谢而拒绝绽放。”
泽田纲吉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就算绽放意味着调零也不会后悔吗?”
但是花开不是为了凋零,GIOTTO深信。
“至少,还有余香。一朵花,如果一生都无法绽放,才是真正的最大的后悔。”
泽田纲吉似乎被触动了,但他仍在挣扎,似乎在试图说服GIOTTO,“只是开在心里也不行吗?”
“为什么不能开在阳光下?”GIOTTO反问。
泽田纲吉顿了顿,半晌,痛苦的哽咽道:“因为,那也许是一朵丑陋的花。”
GIOTTO呼吸一窒。
丑陋?泽田纲吉竟用了这样一个严重的词来形容他们的爱情?
“你认为它丑陋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泽田纲吉闭了闭眼,他像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但是,总会有人觉得它丑陋……”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朵花都会开得尽如每个人的意。”
泽田纲吉一手捂住了脸,他摇着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朵不被世俗看好的花,纵使前方是无尽的诱惑,它的绽放需要经历多少的深思熟虑和冲破封锁的勇气啊。


IP属地:江西38楼2012-08-11 20:03
回复

    §.51
    回去的路,安静而漫长。
    没有人说话,或者该说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已经永远的沉寂在了上帝的怀里,当事人也都狡猾的保持着沉默,而旁观者们是无辜的。
    戴蒙若有所思的视线一直在泽田纲吉和GIOTTO之间来回转动,他摸着下巴脸上却是一反常态的深沉。
    桑塔瞄到迪加好奇的想问什么又什么也不敢问的纠结模样,好心的递给对方一个忠告的眼神:“闭嘴!”接收到桑塔眼里传递出的信息的迪加搔了搔后脑勺低下头乖乖的走着自己的路。
    夏莎却莫名想起那天在那不勒斯的街头,那两个人渐渐背离的身影,明明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却走上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最终只会越来越远,这是多么沉重的事实。
    朝利雨月和G不知道在去埃及的这段时间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但是,无论GIOTTO做了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这个人身边,不按常理出牌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也是他们一直追随在这个人身边的理由吗?
    纳克尔和蓝宝看起来好像并不很在意,似乎已经从最开始的惊疑变化到也可以接受了。
    这时走在他们身边的VIN挺起小胸膛很用力的深吸一口气,柯扎特见状挑起眉,又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了,但是什么也没说。
    VIN一鼓作气跑到泽田纲吉和GIOTTO中间,一人手牵一个,嘟起嘴很不满的埋怨道:“所以说,大人最讨厌了!只管自己走得远不管孩子有没有跟上,我们孩子的命运真苦!”
    GIOTTO歉然,视线在触及VIN的左手牵着泽田纲吉时顿了顿,看向VIN时眼眸里明显带起了淡淡的笑意,“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下次去到哪里,一定会带上VIN。”
    VIN疑似很沧桑的叹了口气,“大人的承诺就像出自酒保嘴里的话,太不可靠了!最好你是会记得你说的话啦!”
    泽田纲吉大概是被VIN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他摇了摇他们牵着的手,笑斥道:“至少,你偶尔也要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吧。我一直很怀疑,VIN,你真的才6岁吗?”
    VIN点着下巴,很困扰的赞同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泽田纲吉低头盯着VIN,神色复杂,“不知道为什么,GIOTTO,我忽然很同情你。”
    养孩子养到VIN这种稀有品种的,换成是他,绝对会提前进入老年痴呆期,被吓的。
    GIOTTO也盯着VIN看,一样的神色复杂,“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纲吉,可见,我真的很值得人同情。”
    那种“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这是男人的耻辱啊”的话是一个才6岁的孩子可以说的出来的吗?真是会考验父母亲心脏的孩子啊!
    VIN面无表情,只静静的说了一句话,就把貌似联起手来欺负他的两个大人治得哑口无言了。
    他很平静的说:“难道就没有人稍微同情一下我吗?一个是白痴,两个也是这样,我夹在两个白痴中间,很辛苦啊。”
    一个是白痴,两个也是这样……
    GIOTTO和泽田纲吉忍不住转头,为什么我要被一个小萝卜头骂白痴啊?更诡异的是为什么还不能出口反驳呢?
    但是,总觉得反驳了的话,就好像真的承认了自己是白痴。
    §.52
    回到庄园,泽田纲吉匆匆留下一句“我有些东西需要冷静的想一想”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卧室,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但是,那转身上楼的动作,更像是在,落荒而逃。
    GIOTTO心里忍不住泛起些微失落,脑海里突然想起在艾琳娜的公爵府邸泽田纲吉说的一句完全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然后,彼岸花开。”
    而今天,却拒绝将花开。
    他转头看到朝利雨月,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问道:“呐,雨月,彼岸花开在你们国家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朝利雨月愣了愣,差点脱口问GIOTTO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词,但是转念一想又似乎有些明白了,然而他还是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要对GIOTTO说彼岸花开这种话。
    


    IP属地:江西39楼2012-08-11 20:03
    回复

      不过,这是他们的私事,他并不想过问。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首歌谣:彼岸花开,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见,生生相惜,生生相错。”
      在GIOTTO不解的视线里,朝利雨月悠悠讲给他一个有关彼岸花开的传说。
      在东亚的很多国家都生长着一种花,人称彼岸,它有两种颜色,叫着两种不同的名字,白色彼岸是曼陀罗华,红色彼岸是曼珠沙华。
      传说,很久以前有两个人,他们一个是彼,一个是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于是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并结下了百年之好,唯愿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但是这段违反天条的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天庭降下惩罚,诅咒他们变成一株红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如此轮回。
      然而,传说并没有因此就结束。
      无数轮回后,佛遇见了这株花。
      佛说,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于是带着这株花去彼岸。
      途中路过冥界里的三途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衣服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
      佛沉思片刻,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佛然后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河水褪色的花把所有的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将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一朵妖红似血的花朵从水中长出。
      地藏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人间彼岸,一个生在地狱河边。生生世世,永远相忘。
      后来,人们用红色彼岸象征悲伤的回忆,白色彼岸象征绝望的爱情。
      花叶本已相错,同是彼岸仍在延续相错的命运,天庭一道诅咒何其狠毒?
      最后朝利雨月深有感触的叹道:“花本无罪,奈何孽由情生,从此注定相爱不相守。”
      GIOTTO迷惑了。
      他和泽田纲吉,谁是彼谁是岸?谁是曼陀罗华谁是曼珠沙华?一段感情还没有开始如何去预言他们的明天?
      这究竟是源自对爱情的不自信还是对人的不自信?
      那彼岸,纵使相错,可曾有后悔过相爱?纵使命运重来,谁能说他们不会继续逆天意?
      昙花最美,是一现,最美的爱情永远是它最初绽放的那一刹那。
      谁人能忍心将它杀于萌芽?


      IP属地:江西40楼2012-08-11 20:03
      回复

        §.53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的狂欢正在一点点掀起神秘的帷幕。
        也许是节日的气氛太浓厚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高采烈的笑容,忘却忧愁,忘却恐慌,大家都在努力过一个很快乐的圣诞节。
        戴蒙走进来的时候又看见了坐在樱花树上的泽田纲吉,淅沥淅沥的小雨点点打在他身上,令人产生一种时间一久这个人也许就要被这雨侵蚀得一干二净,最终消化为无的错觉。
        “你会在这里留多久?”他问。
        泽田纲吉有些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戴蒙微微勾起了嘴角,他背倚着樱树,手里玩弄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幻化出来的黑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现象是科学这种东西无法解释的。拜某个人所赐,我大概猜得到你不是我们这一个时空里的人,如果是,我想不出你会拒绝GIOTTO的理由。”
        是啊,那个人近乎完美到罪恶的地步,谁又能狠得下心去拒绝他的爱情呢?
        但是,泽田纲吉却觉得,他们之间不是谁拒绝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接受。而他无法接受,不是拒绝。
        “两个男人在一起,你们就不会觉得哪里奇怪吗?”
        他忽然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来看待他和GIOTTO的,会厌恶吗?还是觉得无所谓?
        “是很奇怪啊,”戴蒙抬高了下巴,笑道,“但是,如果那个人是GIOTTO的话,我们都认为没关系。”
        多么珍贵的一句认可!
        真正的朋友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就算全世界都在嘲笑你,他依然站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说出了如此珍贵的话语的朋友,为何最终仍逃不了背叛的命运?
        泽田纲吉神色复杂,被这么珍贵的朋友背叛,GIOTTO你的心是不是在那一刻开始滴血?只要一想到GIOTTO有天会因为面前这个人的背叛而露出那样伤心的表情,泽田纲吉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痛了起来。
        我最不忍的不是终有一天我将远离你,是你脸上的悲伤啊。
        泽田纲吉闭了闭眼,表情掩映在一树繁华的樱花里,淡淡的说道:“原来不是GIOTTO先包容了你们的个性,而是你们先纵容了他的任性啊。”
        戴蒙无奈的回答:“不纵着,那家伙也照样会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索性不如纵着他。”
        泽田纲吉呵笑一声,想起戴蒙之前的话里似乎提到过什么,“说起来刚刚就听你说什么某个人,是谁?”
        戴蒙见状,笑得意味深长,“哦呀,看样子,纲吉君你对这个所谓的某个人很感兴趣?”
        泽田纲吉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不,只是稍微有些好奇而已。”
        戴蒙显然不信,不过他并不打算戳破泽田纲吉言不由衷的说辞。
        静默良久后,戴蒙轻轻叹道:“总觉得GIOTTO会很可怜哪。”
        怪异的儿子。怪异的心上人。
        泽田纲吉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仍在水中挣扎的自己,可怜吗?是的,他们都很可怜。
        可是,可怜有用吗?有用吗?
        从教堂做完圣夜弥撒回来,纳克尔远远的就看到了屋顶上坐着一道模糊的背影。
        明亮的灯光里GIOTTO站在廊柱边,他们隔着一层瓦片,望着同一片天。
        那样的画面,看了都会让人觉得心疼。
        起了恻隐之心的纳克尔眼里闪过一些不知明的思绪。
        那违背了正常伦理道德的爱情像一把锁,锁住了两颗心,只要没有钥匙,谁也得不到自由和解脱。
        GIOTTO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身为他的挚友,他无法坐视不管任他苦苦守候却什么也等不到,已经传递出去的心意却得不到同等的回应,总觉得那样的GIOTTO很可怜。


        IP属地:江西41楼2012-08-11 20:04
        回复

          §.54
          今夜,西西里灯火通明。
          泽田纲吉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清冷的夜风也许可以让他保持头脑冷静清晰,不会被短暂的美丽迷惑。
          身后传来不属于他的另一个人踩在瓦片上发出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仍然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幽远的深空。
          “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来人站在他身边,说道。
          是纳克尔。
          泽田纲吉侧了侧头,表示他有在听,并且打算继续听他往下说。
          “从来不提自己的事,却对我们好像很熟悉,明明人也不坏,却总会做一些容易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疑的事情,你不觉得你的存在很矛盾吗?”
          虽然他与泽田纲吉接触并不算多,但至少他还有一双观察的眼睛。
          泽田纲吉微微一笑,“我一直以为纳克尔是那种穿上教服是教士,脱了教服就是战士的人,原来纳克尔脱了教服也还是教士啊。这样的你,却甘愿为GIOTTO杀人,你也很奇怪啊。”
          “怀着慈悲的心埋葬敌人,上帝会允。”纳克尔坐了下来,站在高处也许会更加的意气风发,却不如坐在高处来得淡定从容,“所以说,对下面的那位,泽田你心里究极是怎么想的?”
          泽田纲吉隐在昏暗里的脸不自控的抽了抽,先是戴蒙,现在是奈克尔,下一个还准备是谁?GIOTTO你后援团成员不少啊。
          不过,总觉得有点羡慕呢,身边有这么多为他着想的朋友。
          他一阵沉默后才静静的说道:“GIOTTO的爱情是神的伊甸园里那株树上的果子,不可碰,不可吃。”
          那是神的禁忌。
          纳克尔沉下脸,“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神明惩罚,宁愿让那果子腐烂到死去吗?”
          但是,保护自己有错吗?
          一个男人,如果他的父亲或者他的爷爷亲吻了他,是情人间的那种吻,别人会怎么想?
          他们会声明狼藉,会被世人鄙视唾弃,人们会认为他们不知羞耻很恶心,是邪恶肮脏的存在!是神应该消灭的魔鬼!那样的污辱那样的骂名,他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在GIOTTO身上。
          他更无法承受有一天GIOTTO在知道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血缘继承人时脸上骤变的表情。那是比毒药还能令他痛苦的事。
          “那么,”冷冰的夜风送来泽田纲吉一字一句很艰难才说出口的话,“帮我问一问上帝,我可以和GIOTTO在一起了吗?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那样夹杂着哭音的哽咽,听了都会让人觉得心碎。
          但是,纳克尔却硬声反问:“这种事,问上帝有用吗?”
          是啊,问上帝就有用了吗?有用吗?
          “泽田,一个事实是:生活在这个混乱时代的人,他们都没有明天,只有现在。”
          泽田纲吉迷茫的表情一滞,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深沉悲哀漫天袭地如狂风骤雨向他席卷而来。
          没有明天吗?
          那他们现在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恍隔天涯一个人寂寞的看着同一片夜空,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么,如果我和GIOTTO原本就是血缘关系呢?”
          亚平宁半岛的冷风吹过墨西拿海峡,在西西里岛登陆,冷了又一个世界。


          IP属地:江西42楼2012-08-11 20:04
          回复

            §.55
            奈克尔沉默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泽田纲吉,好像在借着寒月朦胧的光透视这个人。
            但是,青年却闭紧了嘴,拒绝透露出更多的信息,那抗拒的沉默表情和熟悉又陌生的脸,
            刹那间,奈克尔竟错觉眼前人是GIOTTO。
            他合上眼又重新睁开,“按圣经告诉我们的,人类是近亲结合的后代。”
            泽田纲吉也许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然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一个微苦的笑容,“但那是在律法未立之前。现在,它是罪恶的。”
            我们灵魂拥抱,却肉体相隔,否则那便是我们的罪孽。
            但是,对你全部的信仰已匍匐于你脚下,如果走近注定被火炎灼伤,依然甘之如饴。
            纳克尔轻声一哼,裹着无奈的自嘲,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哀,“看着这样的西西里,你认为,还有什么是会比战争、比杀戮、比不自由更罪恶的存在吗?”
            悲哀的西西里,如提线木偶一般,线在别人手里,遵照着别人的意志旋转着,却依然虔诚的相信着上帝将救他们于水火。
            然而,泽田纲吉始终不是西西里的儿女,无法因为它的悲哀而悲哀,一个过客的灵魂不会对一场风景奉献他所有的感情。
            “所以,因为它不够罪恶,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享受了吗?”
            他的良心他的理智他所有教育都在叫嚣着他不能去触犯禁忌,那是对道德的亵渎。
            “你在怂恿我犯罪吗,上帝的福音传递者?”
            纳克尔站起身,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当全世界都在犯罪的时候,你的罪将被宽恕。”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啊,还有,律法的话规定的是近亲三代以内,四代及以上的结合,它是合法的。”
            咦?泽田纲吉彻底愣了,看着对方跳下屋顶后好久都不能反应过来。
            情势忽然变得急转直下,柳暗花明起来了。
            算起来,他和GIOTTO差的也不只四代。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的相爱是被允许的?他们是不是终于可以没有顾忌自由的相爱了?原来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难题竟是这么简单这么轻易的就被解决了吗?
            虽然借口依然拙劣,至少,也是一个出口。
            泽田纲吉忽然很想放声大叫,来表达他现在的情绪是多么的激动。他傻瓜似的坐在屋顶上,心情飞扬,一个人笑得像个笨蛋。
            夜是平安夜,即使只有一夜,也是平安。
            明天谁也不能保证,泽田纲吉微微一笑,那么,不能再让现在也不能握住了。
            他跃下屋顶,放轻脚步走到GIOTTO身后。
            依然能感觉到那眷恋气息的GIOTTO转身,月夜下,俊美如斯,丰神如玉,生就一张痴情容一双痴情眼,谁人能拒?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呢,GIOTTO不问我要礼物吗?如果有想要的,即使是不可能的月亮,我也会去摘来送给你。”
            天上地下,只为博君一欢。
            


            IP属地:江西43楼2012-08-11 20:04
            回复
              §.56
              平安夜白,通宵不止。
              当泽田纲吉和GIOTTO相偕出现于喧嚣的大厅,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
              那看着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泽田纲吉不自在的抬手挠了挠脸颊,像个手足无措的学生眼神游移不定。
              “呃,那个,大家晚上好,啊,不,应该是平安夜快乐!”说话都开始有点颠三倒四了。
              迪加拄着下巴挤眉弄眼,“阿纲,你现在看起来很可疑哦!”故意在末尾拉长了音调,笑得不怀好意。
              那两个人明显一副心意相通幸福站在一起的模样,我们这些孤家寡人看了会很嫉妒呢!
              所以要惩罚哦,让我们之前那么担心。
              泽田纲吉发誓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这么羞窘过。
              虽然已经确定了心意,但在感情上仍青涩如白纸的他实在没有那么强壮的心脏来面对那双双带着戏谑的眼睛,就像秘密被窥视了般。
              他求救的望向GIOTTO但是后者显然没觉出泽田纲吉哪里可疑正歪着头很困惑的看着他,甚至很认真问他怎么了。
              泽田纲吉挫败的低头抚额,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明明白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他示爱的GIOTTO,现在却好像完全没反应过来,居然还能用那么关心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是啊,他怎么了?不就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吗?
              泽田纲吉自暴自弃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一脸的壮士断腕迅速在GIOTTO脸上亲了一口,都已经紧张的手心也在冒汗了还在强装若无其事的看着别处说:“总、总之就、就是这样……”连声在都在抖了,更别提那一整个红到爆点的脸和耳根。
              一室仿若被按下停格键的录音机,暂停的语言,暂停的动作。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泽田纲吉会做出这么令人措手不及的举动。
              须臾,回过神的迪加吹了声口哨,戏言调侃:“看不出原来阿纲是这么大胆热情的人哦!”
              是真的看不出来。
              夏莎眼里的黯淡一闪而逝,随即露出很鄙视的表情:“只是亲脸,泽田纲吉,你会不会对你情人太吝啬了?”
              但是,那么简单的一个颊吻,却是别人多么热情似火的深吻也及不上的刻骨铭心。
              戴蒙摸着下巴:“努哼哼哼哼,这是爆发了么?”
              然而在后来他又一次走进泽田纲吉的梦里,对着那坐在樱花树上的青年说:“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消失后,GIOTTO怎么办?”时,他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泽田纲吉抿嘴含笑回答道:“相爱的两个人,如果连在一起相爱的回忆都没有,不是会更可悲吗?”
              所以为了适应有一天会离开彼此的生活,在努力的制造回忆吗?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泽田纲吉歪过头靠在树上继续说:“别看我这么坦然好像一切已经成竹在胸,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纠结,想接受又担心接受的后果,那就像你喜欢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清凉的在你面前,你想看又担心也会被别人看到!”
              戴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实很纠结,但是,你一定要用这么猥琐的比喻吗?”
              泽田纲吉眯起眼笑了,“我怕你听不懂啊,戴蒙。”
              戴蒙的脸色更奇怪了,“现在我听懂了,你想说明什么?”
              “说明,你果然很猥琐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柯扎特一把捂住VIN的眼睛,真心笑道:“无论如何,先恭喜二位了!”
              G扬起手在GIOTTO面前挥了挥,“喂,PRIMO,该回神了!不过颊吻你反应会不会太大了?你也稍微给我出息点!”
              是的,说的通俗点,GIOTTO现在的状态很不妙,完全没有身为一个首领该有的大气风范,也许说是一个被心爱的人初次告白的少年也不为过。
              “纲吉……”他欲言又止,那样的表情不可置信又很小心翼翼,好像他手心里忽然握住一颗水晶,虽然终于拥有了这美丽却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这美丽破碎。
              这样的表情狠狠撞击着泽田纲吉的心扉,他怔愣在那里,然后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会后悔,后悔我们曾经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我们的爱,争分夺秒。


              IP属地:江西44楼2012-08-11 20:04
              回复

                §.57
                幸福是一只长了翅膀会飞的青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到了你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走了让你抓也抓不住。
                那是一只贪玩的青鸟。
                GIOTTO不是一个喜欢风花雪月的人,但当那风花与雪月已经近到他触手可及,他终是忍不住为之愉悦。
                人世间还有什么是能比两情相悦更令人幸福的事情呢?
                虽然未来依然充满了不确定,至少现在谁也没有因此而放手。
                那一刻,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围在他们身边的朋友,看不见墙上的上帝,看不见壁炉里的火焰,满满的全是那个人的身影,世界仿佛已离他而远去。
                但是都无所谓,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
                GIOTTO张开双臂拥住了面前那笑得温柔的青年,紧紧的,恨不能揉进身体揉进血液里。
                “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名贵的礼物。谢谢你,纲吉。”
                虽然连当众吻GIOTTO这么更加羞人的事情都做过,但也只是在那种“抱着拼死的决心去做”的心情下,现在“拼死”的有效期已过,泽田纲吉自认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人拥抱。
                一想到身后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看着就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很不自在的小小挣扎着。但GIOTTO对他的抗议视若罔闻,泽田纲吉有些泄气的趴在他胸口,直到GIOTTO一手抬起他下颌眼神危险的看着他。
                泽田纲吉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跳出GIOTTO的怀抱,很没出息的躲在了VIN身后,这一举动令所有人哑口无言。
                “那个,GIOTTO,你先冷静,冷静!”
                GIOTTO嘴角小弧度的抽搐了下,居然就这样躲到了一个才6岁的孩子后面,泽田纲吉你心智年龄到底几岁?
                VIN很郁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睁大眼睛回头看泽田纲吉,“我的脸难道就长得就是一副挡箭牌的模样?”
                泽田纲吉讷讷的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孩子。
                GIOTTO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拉过泽田纲吉到身边,捏了捏他鼻尖,“我的纲吉,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用着那么宠溺的语气,那么温柔的表情,那么专注的眼神,心脏无法负荷如此深情的泽田纲吉刚消下去的红晕又再度渲染上那张净白清俊的脸。
                他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什么我的纲吉?什么可爱?我才想说你的嘴上是不是抹了一种叫“甜言蜜语”的唇膏啊?
                柯扎特无奈的看着貌似陷入二人世界的GIOTTO和泽田纲吉,和G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的存在呢?”
                G耸肩,“据说妨碍人恋爱会不得好死。”
                夏莎一翻白眼,“比起莫须有的不得好死,我更担心我那被酸掉的牙!”
                所以,为了不继续酸,她觉得她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夏莎抄起桌上一卷缎带很粗鲁的扔进GIOTTO怀里,又将一叠彩纸不客气的堆在泽田纲吉手里,气呼呼的命令道:“别以为恋爱了就能偷懒不做事,都给我干活去!”
                GIOTTO叹了口气,“夏莎,你好没有情调!”
                泽田纲吉继续在心里说:不,是你太有情调了。


                IP属地:江西45楼2012-08-11 20:05
                回复

                  §.58
                  那天的平安夜宴出奇的热闹,就连很少回庄园的Sivnora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不过在他知道GIOTTO和泽田纲吉刚确立的新关系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但是并没有很反对。
                  这让泽田纲吉稍微有些意外,因此席上分神多注意了一下这个人。
                  这个将代替GIOTTO继承彭格列的第二任BOSS。
                  Sivnora个性阴沉,沉默寡言,大概也就GIOTTO能受得住他这种坏脾气。他话不多,和其他诸人关系也好像并不怎么融洽,就连后来会支持他的戴蒙也不怎么和他有互动。
                  这究竟是假象还是真实?
                  GIOTTO一推开门又看见了在窗前月夜下沉思的泽田纲吉。
                  席间他有好几次都注意到泽田纲吉若有所思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Sivnora身上,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那眼神不像是对新鲜事物的猎奇,也没有敌意,也许可以称之为审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Sivnora时泽田纲吉有些奇怪的惊讶表情。现在回想,那是一种对这个人的存在并不惊讶,惊讶的只是对这个人存在的方式。
                  但是,泽田纲吉不说,他就不会去问。
                  泽田纲吉显然已经意识到房间里来人了,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GIOTTO。
                  好久,泽田纲吉才以缓慢的语速说道:“呐,GIOTTO,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会有谁背叛你呢?”
                  就算是上帝,也会被犹大背叛。
                  GIOTTO微微一笑,“如果是以部下的身份背叛了我,也许我不是一个合格到值得他追随的首领;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背叛了我,也许我还没有达到他关于朋友的标准;如果是以家人的身份背叛了我,也许我不值得成为他的家人;如果是纲吉背叛了我,也许我给的不是你想要的爱。背叛我,不是背叛我的人不对,是我做得不够好。”
                  这是如何宽广的胸襟!
                  有些人尚且连不小心撞了他没来得及道歉的人都不想原谅,这个人不只心平气和的照单全收甚至检讨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一个人,怎么可以大度到这种程度呢?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怨恨吗?不会气愤吗?不会难过吗?”
                  “怨恨,气愤,难过,有用吗?”
                  有用吗?
                  泽田纲吉转身,右手抚在窗棱上透过玻璃看外面的万家灯火,声音很低像是在叹息。
                  “GIOTTO,你有时候理智到像没有七情六欲。”
                  “理智吗?”GIOTTO走近泽田纲吉,一手环上他的腰,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游移上他的右手臂,从肩往下,一点一点,像蚂蚁潜行滑过,最后终于他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将他整个人完全的拥入怀里。
                  “那么,想看我失去理智的样子吗,纲吉……”
                  温热的气息暧昧的拂过耳际,像有一把火从他的颈部慢慢燃烧蔓延开来,烫红他了的双颊,灼热了他的身体。
                  涨大的心跳声震动着他脆弱的耳膜,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似乎被那一声低沉如大提琴音调的呼唤抽走,泽田纲吉腰身一软无力的向后跌进GIOTTO怀里。
                  “GIOTTO……”
                  一吻封缄。暗香浮动。夜色浓情更浓。


                  IP属地:江西46楼2012-08-11 20:05
                  回复

                    §.59
                    西西里的圣诞节没有雪,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止祝福贺礼满天飞。
                    孩子们唱着圣诞歌欢快的在马路上奔跑,那样生机勃勃的模样会令人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和干劲;美丽的圣诞树被打扮得焕然一新宛如俏皮可爱的姑娘,缀上的风铃是她清亮的歌喉,在深冬里唱出婉转的歌声;人们聚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分享着快乐与幸福,笑容无视冰冷的寒风像一株傲梅肆意绽放不减。
                    这样的世界,安宁太平,也许才是上帝真正期待的伊甸园吧。
                    天已经很亮了,庄园里的一草一木也都苏醒了。但是GIOTTO还不想起床,甚至觉得如果时间就这么停驻下去也很不错。
                    泽田纲吉还在他怀里睡得香甜,GIOTTO嘴角勾起一弧幸福的微笑,抬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泽田纲吉柔滑的脸颊。
                    被骚扰的青年蹭了蹭被子,不耐的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打掉那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将脸更加埋进GIOTTO颈窝去了,只留给他一个暖褐色的后脑勺。
                    GIOTTO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睁开眼就是喜欢的人的脸,然后交换早安的问候,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一个甜美的早安吻。
                    这样的生活只是稍微想想都会觉得很满足,似乎这一天无论会遇上多大的风浪都能有信心面对。
                    VIN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温柔却很强大的爸爸,还有体贴细心的妈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妈妈亲手一道一道做出来的圣诞大餐。
                    爸爸会假装终于发现了那藏在桌布下的作文,他一边念着写给爸爸妈妈的作文一边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
                    烛光里上帝的画像闪着温和慈爱的光,像母亲温暖的手救赎这全世界。
                    VIN知道,这是在天国的妈妈送给他的圣诞礼物,虽然不能藏进长筒袜,却会永远的沉淀在他心里。
                    他是笑着从梦里醒过来的。
                    枕头边的长袜被塞得满满的,从里面倒出一堆小卡片小礼盒。
                    爸爸送给他的是一块他梦寐以求了好久的流金色怀表,泽田纲吉送的是一本书《格林童话》,因为太大了塞不进袜子里所以放在床头上。
                    VIN摸着平滑精致的封面,想起了昨晚。
                    GIOTTO和泽田纲吉轻轻走进他卧室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着,也许怕吵醒他,他们话很少,音量也放得很低,但是有句话却让VIN记忆犹深。
                    那个时候,泽田纲吉温暖的掌心轻柔的贴着他的面容,如摇篮曲一般拥有蛊惑魔力的嗓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
                    “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有一本属于自己的童话,VIN也是。”
                    然后在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那一刻,VIN忽然好想哭着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当全世界都以为他心智已经成熟到连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都望可不及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还将他当是孩子,一个还需要童话的孩子。
                    VIN手里抓着怀表,怀里抱着书,嗒嗒嗒跑出自己的卧室。
                    谁送的怀表,就应该由谁将它亲手戴上他的脖子!
                    一本童话,只有书,没有讲这童话的人,又怎么能行呢?


                    IP属地:江西47楼2012-08-11 20:05
                    回复

                      §.62
                      “如果是英国的话,好像会有些棘手呢!”
                      GIOTTO摸着下巴,将玛莉安的话一番删选过滤总结出重要信息后神情凝重的说道。先且不论距离问题,要从英国王室手里取回指环,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很难。
                      其他人一愣,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忽视了某个其实也很严重的问题。
                      夏莎眨巴着眼睛凉凉的提醒道:“英国的公主更棘手。”
                      GIOTTO不解的挑眉,泽田纲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大概想问这英国公主什么地方棘手,他一手抚额心里嘀咕着原来自己才是在杞人忧天才是多想的那个吗一边无力的附和道:“啊,嗯,英国的话,确实很棘手……”
                      玛莉安走过来微微笑道:“不管是英国,还是英国的公主,都没有戒指重要。”她顿了顿,继续道,“话我已经带到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也该走了。”
                      她转向泽田纲吉,“纲吉君,我很高兴能遇见你,请代我向他们问好。”
                      最后又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命运纵然强悍,只要怀抱希望,就能无所畏惧。”
                      闻言,泽田纲吉心下一跳,他自然听得出玛莉安口中的“他们”真正是在指哪些人。
                      不是GIOTTO,也不是GIOTTO的彭格列。是泽田纲吉的彭格列。是尤尼的基里奥内罗。
                      玛莉安在告诉他,他终究不能留于此,他终究必须离开。命运是无人能抗拒的强悍,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怀抱希望?
                      玛莉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只是为了见泽田纲吉一面才走进伊莲苏,又好像只是为了对他说出那一句话。
                      听不懂的人可以继续不懂,困扰的只是能听懂的人。
                      泽田纲吉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所谓强悍的命运不得不令他产生不好的预感。
                      GIOTTO从来不认为玛莉安是个冲动做事任性的人,就像他从来不认为玛莉安今天只是单纯的将阿劳迪的情报带到彭格列,否则泽田纲吉不会出现那么怔忡的表情。
                      这让GIOTTO无法不去在意。
                      相比起玛莉安的洞察于心,他对泽田纲吉的空白认知将他陷于一个很不利的位置上。
                      如果有一天这个人不见了,他甚至连该去哪儿找他的丁点线索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悲哀!
                      “我想,我要失去纲吉了。”
                      当泽田纲吉带着一肚子心事一个人走开后,GIOTTO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似有所感的叹息道。
                      戴蒙走过他身边,“是吗?可是你现在的脸看起来不像是要失去一个人。”
                      或者说,更像是,已经失去了某个人。
                      戴蒙心里沉甸甸的,他想起了自己和艾琳娜。
                      没有得到,就不用担心失去,人世间还有什么会比已经得到了最后仍旧失去了更残忍的事情呢?
                      人果然还是无情一点好,这样就谁也伤害不了他了。
                      暗色黑桃在春日的暖阳下隐隐跳跃着冰冷的曳动,像死神在死亡的音乐奏响时开始摇摆身形缓缓起舞。
                      §.63
                      GIOTTO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神不宁过。
                      他知道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就是因为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愈加的忐忑不安。
                      就像在黑夜里行走,明知道前面有道坑,一走进去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可是却不知道要走到哪一步才算安全,于是时刻提防,时刻担心着。
                      走出城堡,踩在斑驳的马路上,孩子们嘻闹着从他面前跑过,他们都用那么崇敬的姿势向他问候,浓醴的酒香混合着清脆的笑声。
                      伊莲苏,如他名字一般美丽着。
                      然而,美丽的东西,通常都是脆弱的。
                      GIOTTO终于在郊外的小湖边找到泽田纲吉的时候,他正半蹲着盯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细数湖面上被风吹起波纹。
                      一波一波,刚抚平又皱起,刚皱起又被抚平,然而有风无风,终归只是一波春水,吹不起半朵酒花。
                      人不因得而喜,不因失而悲,太贪心了,会遭天罚的。
                      “我同时打了两个赌,”泽田纲吉说道,他没有回头看GIOTTO,“但是,如果我赢了一场赌,就意味着我会输掉另一场赌。可见,这个世界待人果然还是公平的。”
                      “它真的公平吗?”
                      GIOTTO在他身边草地上坐了下来,两人相依相偎看着水里模糊的影像。
                      而GIOTTO真正想问的只是:你打的是两个什么样的赌?
                      泽田纲吉歪过头枕在GIOTTO肩上,唇角掀起的细微弧度看起来似笑非笑,“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毁了这世界,你手上握着毁灭它的筹码!”
                      “可惜,我不是上帝,在毁灭世界的同时还能留下重建世界的诺亚方舟。”
                      GIOTTO伸开手臂将泽田纲吉搂进怀里,拥抱着,躲避初春微凉的风。
                      “而且,比起毁灭世界什么的,我只想和纲吉像平凡人一样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没有争夺,没有战斗。呐,纲吉,当西西里自由了的时候,我们回你在日本的家乡,好吗?”
                      西西里会自由的,泽田纲吉微笑着握住了GIOTTO的手。
                      可是却给不出任何可以兑现的承诺。
                      你是形我是影,我因你而生,你却是我永远也到不了的高度,惟愿当我们死后,还能再重逢,以意识的形式。
                      “彭格列主戒指有想好打算怎么取回吗?”泽田纲吉问,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
                      GIOTTO抱着泽田纲吉的手一紧,泽田纲吉看不见,所以也假装没有感觉到。
                      平淡安宁的一起生活,于他们,不过是水中幻影。
                      然而有希望总比无望要好。


                      IP属地:江西49楼2012-08-11 20:06
                      回复

                        §.69
                        诚如GIOTTO所言,戴蒙确是抱着有目的的接近那个貌似与他相谈甚欢的普鲁士年轻人。
                        据戴蒙所获取信息显示,对方乃黑森亲王,全名弗里德里希.威廉.路德维希.卡尔。
                        他的伯父是黑森大公路德维希三世,由于路德维希三世目前还无子嗣,未来的大公之位极可能落在弗里德里希身上,并且他还深受英女王赏识。
                        自从终止的指环约定后,英女王似有意欲将艾丽丝公主嫁于弗里德里希。
                        但是,弗里德里希却是个有点英雄主义骑士精神的普鲁士年轻人。英女王既以指环确定婚约者,而他却并未通过指环的试炼,弗里德里希觉得自尊受到伤害,他的勇敢与冒险被轻视了。
                        没有斩杀邪恶就能娶走塔里的公主,这样的王子绝对不会成为英雄,至少连勇士都称不上!
                        “努哼哼哼,真是多么幼稚的年轻人啊。”戴蒙冰冷的奚落道。
                        他在心里不止一次嘲笑对方的愚蠢,不过也感谢他的愚蠢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GIOTTO淡淡的一笑,“是吗?我却觉得,很难能可贵啊!”
                        谁都在盼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又有几个人愿意用自己的努力做出属于自己的馅饼呢?
                        虽然理想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还行不通,但是仍是可以怀抱着这种理想的不是吗?
                        戴蒙转头盯着GIOTTO看了好一会儿,他追随于这个人,听命于这个人,臣服于这个人,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只是单纯的折服于他的强悍,还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想超越这个人,想留在他身边看着他能走到什么地步。
                        有时候也会被他的思想作法气到,但是又不想伤害他。
                        这个人就是有着那样的魅力,无端的使人依赖信服,就算有一天这个人做了错误的事,也无法令人去怨恨他,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希望的曙光,是不容侵的荣耀,如他的火焰一般灿烂耀眼。
                        眼前似乎燃烧起了那人灼热强烈的火焰,戴蒙恍然有些承受不住的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
                        “幸好您的理智凌驾于您的的幼稚之上。”
                        GIOTTO静静的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正在春天里复苏,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天边依然不见彩虹,是因为暴风雨未来吗?
                        乌云狡猾的在阳光照不到的死角里蛰伏,那是何征兆?
                        “戴蒙,你也可以试试看,那些被你认为是幼稚的事情。你太强迫自己了。”
                        戴蒙眼神一凛,语气却异常的轻柔有礼,“努哼哼哼,幼稚的游戏,恕不奉陪!”
                        泽田纲吉抱着咖啡杯瞥了他一眼,“通常情况下,人们总是在不自觉中做着自己很讨厌的事情,然后又不承认。更糟糕的是,他还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但是,这些都是可以被理解被原谅的。”
                        然而,如果在不自觉中做着会伤害别人又一意孤行的事情,才是真的伤透了那些爱着你的人的心。——这是泽田纲吉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始终没有忘记过戴蒙会背叛GIOTTO,但是,人们能改变的是拥有很多可能性的未来,而不是已成事实的既定过去。
                        于是,悲哀到眼睁睁的看着水晶宫倒塌。
                        泽田纲吉握住咖啡杯的手蓦然一紧,扭头视线里是GIOTTO温柔轻浅的笑容,似淡如烟,却是水上涟漪一圈一圈激荡在泽田纲吉心里。
                        那样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想要永远的留在你脸上。
                        那一刻泽田纲吉忽然想要任性一次,任性的要求GIOTTO现在就和他回日本,离开西西里,离开彭格列,这样有些悲剧就可以不用发生了。
                        至少不用当着GIOTTO的面发生。
                        但是,真的那样要求了,GIOTTO会感到困扰吧?
                        这里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东西,有他太多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有他太多的事情还未完成,GIOTTO一定不会愿意就这么干脆和他一起走,就算勉强终于走了他也不会快乐。叫他如何忍心?如果GIOTTO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该有多好!
                        但是,那样的话,也许什么故事都不会发生了,也就不会有他们的相遇了吧……
                        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他遇见GIOTTO并与之相爱究竟是好还是不好?GIOTTO认识他爱上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泽田纲吉感觉自己又陷进了痛苦的漩涡里。他想起了玛莉安临走前说的话,【命运纵然强悍,只要怀抱希望,就能无所畏惧!】
                        怀抱希望吗?
                        那么,请你告诉我,一个人怎么可以在绝望的时候还能再怀抱希望呢?


                        IP属地:江西53楼2012-08-11 20:09
                        回复

                          §.70
                          GIOTTO敏感的察觉出泽田纲吉的低落。
                          大概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当他有着解不开的心事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的躲避与任何人相撞,即使是面对无关的人也不敢直视。
                          就像泽田纲吉现在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咖啡杯,神思恍惚,就连戴蒙走的时候也只是敷衍的道声再见,引得戴蒙也不禁奇怪的看了几眼。
                          GIOTTO想,他们的对话他一定没有听进去,或者说有在听只是话不进心里。
                          他们打算利用路德维希进入水晶宫,将可疑范围缩小也可加强戴蒙设置的幻术不被发现,减少会引起外面力量注意的可能,否则事情扩大化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免不了一场恶斗。
                          英国的战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GIOTTO静静的看了半晌,终于叹着气提醒道:“纲吉,你的咖啡凉了。”
                          泽田纲吉反应迟缓,那模样就像一个人在发完愣后仍在回味愣时的余韵,而不是直接就清醒到回神。
                          他一动也不动的继续盯着自己手里的冷咖啡,慢慢的说道:“咖啡,有想过咖啡存在的意义吗?”
                          GIOTTO一愣,纵是聪明如他,也无法猜透泽田纲吉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此一问。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咖啡存在的意义。
                          “那很重要吗?”他问。
                          但是,泽田纲吉抬头双眼执着的凝视着他,那眼睛很平静,平静到谁也不知道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他很认真的反问:“不重要吗?”
                          GIOTTO沉默了。
                          咖啡的世界在杯子里,无论它是冷的,还是热的,而当人类喝下它之后,它满足了谁?又消亡了谁?泽田纲吉透过一杯咖啡,又看到了什么他没有看到的秘密呢?
                          他走到泽田纲吉身边,伸手轻轻将人抱住,好久才传来他略带飘渺的声音:“存在,即是意义。”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存在即是意义。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存在。
                          因为对命运的无法抗拒,泽田纲吉对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充满了怀疑。
                          如果什么也无法改变,如果不能避免一场正准备发生的悲剧,如果最终仍只是留下GIOTTO一个人这在世上,如果到最后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么他会来到这个属于GIOTTO的时代还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那么,我存在于你的世界里的意义呢?”他问,不知道是在问谁。
                          也许是GIOTTO,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命运。
                          但是,命运狡猾的保持着它一贯的缄默,而自己已经被困于危墙下走投无路,只有GIOTTO笑了,淡淡的,却是深情厚意。
                          “纲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在我心里啊!”
                          瞬间,心脏仿佛被骤然揪住,紧窒的感觉蹿过四肢百骸,如罂粟般麻痹着每一个神经系统,几欲停顿的呼吸梗塞在喉咙处,逼红了泽田纲吉一双温润水色的眸子。
                          原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遇见你,然后爱你。
                          §.71
                          但是,当爱已成注定,又该如何去爱?
                          泽田纲吉方复清明的内心再起迷茫。
                          他感觉到了挫败的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知道他是爱着他的,也许说爱很容易,也许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也很容易,但是当爱说得多到已经不需要再说了,当他们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的时候,还能拿什么去证明他们在相爱?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苦恼。
                          泽田纲吉沉默的偎进GIOTTO的怀里,尽管那灼热的温度可能将他燃烧成灰。
                          “我答应过你,当西西里平静,我会和你一起回日本的,所以,纲吉,不要有不安,不要有担忧,不要有悲伤,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如果你死了,我会守着你的墓,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斯人如此情真意切,叫他如何不被感动?叫他如何忍心留他一人于这世上?
                          但是,这个人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死别,也许他笃定了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然而他所能预料的却是生离。
                          尤其自踏入英国第一步起,那种他随时会从GIOTTO的世界消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然而,人生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生离与死别。
                          泽田纲吉抱着GIOTTO的手一紧,忽然用一种很急促好像有谁在追赶他的口气说道:“GIOTTO,你要小心戴蒙!”一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
                          GIOTTO果然不解的看着他。
                          泽田纲吉微微喘了口气,露出一个如平常一般温柔的笑容,尽量用平静的表情解释道:“抱歉,我对意大利语还是有些不擅长,一着急出现了一些语法上的错误,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要戴蒙小心。毕竟那个路德维希是黑森亲王,一定不是那么就好接近的。”
                          听起来合情合理,GIOTTO果然不疑有他的安抚道:“安心,纲吉,我对戴蒙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没有把握的事他连碰都不会碰一下,既然路德维希有英女王的赏识,又极有可能是艾丽丝公证未来的丈夫,相信凭借他会比我们潜进水晶宫更容易一些。在控制人心上,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戴蒙在这方面很有才能。”
                          但是,精于玩弄人心的人又能否看清自己的心呢?
                          泽田纲吉不知道,看着GIOTTO几乎是在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戴蒙,他却只感到了深沉的悲哀和心疼。
                          他现在很矛盾,一边为收回提醒庆幸着,另一边却又期盼着GIOTTO唯独这一次能对他的话抱有怀疑。
                          泽田纲吉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偎进GIOTTO怀里,许诺般坚定的道:“无论如何,我也都会在你身边的。”分担你的痛苦,抚慰你的创伤,绝不让你孤独一个人承受那些苦与悲。
                          所以,命运啊,如果到最后也无法留在这个人的世界里,那么至少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请准许他还在他身边吧。
                          


                          IP属地:江西54楼2012-08-11 20:09
                          回复

                            §.80
                            一分钟就可以结束的战斗,从来不值得麦玛瑞去在意。
                            看到褐发青年漂亮的封住了他的子度受弹,他兴致大增,一手敲晕碍事的亲王,冷声喝退周围的守卫:“他们是我的猎物!你们不准插手!这是队长的命令!”
                            这正合GIOTTO意,毕竟数量上的差距也是能否取胜的关键之一。
                            他努力摒弃各种杂念,专心于眼前的战斗上。
                            现在不是可以分心处理私事的时候。
                            他这么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有多少的困惑多少的不解,他只能等。
                            “我对你们光临水晶宫的目的没有兴趣,”麦玛瑞高声道,“不过接下来希望你们不会令我失望!麦玛瑞,记住了,这是将要逮捕你们的人的名字!”
                            GIOTTO小心的盯着他暗自戒备,沉声回答:“那么也请你记住:GIOTTO VONGOLA,永远也写不进你被捕名单里的人的名字!”
                            泽田纲吉微微一笑,并不想多说,只是简单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泽田纲吉。”
                            麦玛瑞不像他们可以借用外力达到高空作战,虽然他不会飞,子度受弹会飞就行。
                            他手举双枪,朝着他们分别连开三枪,但是GIOTTO和泽田纲吉在他还未扣动扳机的时候已经识破了他接下来的行动,二人立刻启动零地点突破,将疾速驶向他们的子度受弹冻解。
                            但是麦玛瑞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是连开两枪,趁他们被子度受弹追击之际迅速装填弹药。
                            麦玛瑞所使的转轮手枪有两个很致命的缺点:初速慢,这也是为什么GIOTTO和泽田纲吉有时间启动零地点突破的原因。
                            另一个就是容弹量少,所以最主要依靠的还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子度受弹,但是他使用的子度受弹数量也是有限的。
                            一般情况下很少会遇上使他弹尽的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GIOTTO和泽田纲吉虽然都专心对付麦玛瑞,但是消失不见的里夫的总给他们一种不祥的预感,而麦玛瑞的子度受弹也容不得他们掉以轻心。
                            二人这般高速闪避与使用零地点突破招术又是极费精力,持久战相当不适合他们这种极易消耗体能和精力的人。
                            麦玛瑞终于停止使用双枪,GIOTTO一个俯冲落回地面与其缠斗起来。
                            泽田纲吉则凭借超直感四处寻找消失的里夫位置。
                            他隐隐皱起眉,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种似乎有只无形的手伸进内脏的冰冷感觉缓缓升起。
                            那就好像有人在拿着刀子解剖他的灵魂,寒意怵然,颤栗不安。
                            麦玛瑞擅使双枪,论体术却也与GIOTTO不相上下。
                            泽田纲吉冷静的判断了一下形势,大概猜到里夫应该是和戴蒙一类的幻术师或者具有幻术师的力量,连超直感也无法捕捉到气息和存在感的人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惕。
                            但是担心GIOTTO的心情占了上风,因此也就顾不上其他,搜索无果后决定先解决了麦玛瑞再说。
                            麦玛瑞以一敌二,本是双拳难敌四手,但他反应敏捷,出手迅速刁钻,因此GIOTTO和泽田纲吉也没有从他们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只是相较之前的游刃有余,麦玛瑞渐渐开始感到吃力,却又绝非轻易妥协认输之人。
                            拳来脚往,互有受伤,正值酣战之际,忽然在他们四周响起一道阴森听了会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那声音吐字极慢,就像车轮子故意一点一点的碾过身体,延长残忍。
                            “泽田纲吉,你在害怕什么呢?我知道你的秘密哦!”
                            


                            IP属地:江西60楼2012-08-11 20:11
                            回复

                              §.84
                              暗夜无边,雾都寂寥,几条黑影在无人街道上疾速奔走,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了他们才停在一处狭窄的小巷子里。
                              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任沉默肆无忌惮。
                              初春的夜风携着冰凉的寒意将他们呼出的热气冷却,看不见尽头的巷子如无底洞的野兽吞噬着空间。
                              他们相互离得很近,却谁也没有撞进另一双眼睛里。
                              GIOTTO怔怔的盯着面前被岁月侵蚀的墙壁,他正在慢慢消化泽田纲吉带给他的冲击性。
                              战斗一结束接收到戴蒙撤退的信号,奔跑在没有光的凌晨中,很多先前被执意忽略的东西渐渐流进了他脑海。
                              他想起那个人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讳莫如深的态度,和仿佛看透一切的话语。
                              原来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已准备好,只是他潜意识里从不去追究猜测而已。
                              啊,原来我一直抗拒的是这个……
                              他在心里叹着气。
                              但是却奇异的没有伤心难过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
                              真要说起来,那应该是一种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的感觉。
                              他们终于可以自由的相爱了。
                              就算没有未来,没有长相守,只要相互爱着的心意不曾改变,那就是永恒。
                              泽田纲吉在平顺着急促的呼吸,他看起来很坦然。
                              一直以为是他在溺水中唯一可以依附的浮木,原来也是可以成为他游向对岸的阻碍。
                              现在浮木已去,而他站在岸上,才发现春暖花开。
                              他知道GIOTTO现在差不多也该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不管他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心意,不管自己最后是否还能留在这个世界,至少自己会一直坚持的爱下去,只是这样而已。
                              人不能因为害怕而逃避,否则便永远也无法成长。他早已经过了可以随意任性的年纪了。
                              结果,还是戴蒙打破了这沉默。
                              他手里把玩着调换回来的彭格列主指环,神情惬意,“努哼哼哼,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嘛。枉我一开始还很期待呢。”
                              他转了转,然后将指环抛向泽田纲吉,“看你那么怀念的表情,就让你先和它打声招呼吧。”
                              确实是有些怀念的,这枚小小的指环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泽田纲吉接住指环,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会儿才慢慢的戴上了右手中指,如此楔合如此自然。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望着GIOTTO。
                              “指环没有拒绝我,那么,你呢,GIOTTO?”
                              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温暖却熟悉的拥抱。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过你啊,纲吉。”GIOTTO低喃着。
                              是的,从一开始,从那个青年走进西西里走进他的视野开始,他读着圣经,可是眼睛却先落在了他身上,从此沦陷,最无法拒绝的人啊。
                              泽田纲吉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他摘下手上的指环,单膝跪地,一手执起GIOTTO左手,慎重的为他戴上指环。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躲闪,明亮如焰。
                              “你是我的信仰,我愿是你的荣耀。荣耀归于信仰。”在指环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GIOTTO微笑着拉泽田纲吉起来,在他额上印下温柔的吻。
                              “你是我的光,我愿是你的影。光与影同在。”他郑重的许诺。
                              视线里全部都是对方的倒影,占满眼球,占满灵魂,永生永世。
                              然而,黑夜将逝,黎明渐起,然后呢?会是晴天吗?
                              


                              IP属地:江西64楼2012-08-11 20:1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