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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沙场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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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秋点兵 
作者: 席月纱   
(注)原版小说未经任何改动 

殷夙傲——霍建华饰 
凌千萝——叶璇饰 



        可能大家看过,一个开头有点像花木兰似的故事,花木兰替父从军,凌千萝则是替孪生弟弟从军,这里很不喜欢凌千萝的家人,至于她和殷夙傲几次奇妙的相遇就当是有缘吧。比较欣赏的是凌千萝最后还能随自己的心意生活,红装武装喜欢哪个就是哪个…… 



1楼2007-03-02 12:27回复
    第一章 

       十七年后 
       京城的大道中一前一后驰来两匹骏马,后面马上的人一看就是个马僮。倒是前面的骏马上是一名白盔白甲的少年,略微清秀的眉丰中带着英武之气,浅麦色的肌肤显示他一定常在日光之下活动,他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握着一把银色的长枪,所过之处引来两边店铺的一片赞叹。 
       「凌少将军不愧是当朝第一武将,胯下的白练也不愧是天下第一名驹。」 
       「是啊,只是凌少将军如此匆忙地赶去梁府,一定是去向未婚妻告别,只怕又要出征了。」 
       「边关处处危急,若是凌少将军不出马,天下问谁又能应付落日国如狼似虎的兵马?」 
       在众人期许赞叹的目光中,两匹骏马果真停在梁府前。 
       凌千骆翻身下马,门房早已迎了上来。 
       「凌少将军请入内,小姐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 
       微微点头,凌千骆把白练和手中的银枪都交给身后的马僮。 
       「你在这里等着,我稍后就来。」 
       马僮骄傲地牵过主人的爱马和兵器,这样威风地站在街道上,是无上的荣耀。他的主人可是天曦皇朝的战神将军! 

        
    疾步穿过粱府的庭台小榭,甚至没来得及去拜会梁大人,凌千骆迳自来到了未婚妻梁绯筝的闺房外。 
       门口的侍女看到了他,上前拦住,「凌将军,小姐她正在……」 
       凌千骆挥开她迳自走了进去。 
       侍女正要张口大叫,却被那张俊雅面孔上的冷意吓得倒退了几步。 
       这时房内也传来了一个微微带笑的声音,「绿儿,你在门外等吧。」 
       凌千骆微微侧过身子,踏进了这位待宇闺中的小姐的寝房。 
       还没踏进去,梁绯筝就扑了过来,一张娇柔的小脸上满是崇拜。 
       「千骆你来了啊。」 
       凌千骆满脸狂怒,「你疯了啊!为什么对皇上写那个东西;:」 
       他出征前才晓得,自己那个「深情款款」的未婚妻写了一个《节妇表》。上面宣称自己非凌千骆不嫁,生是凌家人,死是凌家鬼。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对他是如何的一往情深忠贞不二。 
       「你明知道我是个……」凌千骆看了看外面,然后压低声音,「我是女人,怎么娶你?」 
       是的,当朝的战神将军,驰骋沙场的猛将凌千骆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叫凌千萝的女人,而任何人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因为,她太强了。 
       自从十五岁击败了天曦国几十名高手,十六岁大败长月国的三位名将后,即使她俊美得不像男人,但是仍然没有人会认为这样的一个武将会是个女人。 
       再加上落日国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武将,名叫殷夙傲,传说他比凌千萝还要美丽,也更加危险。相比之下,凌千萝的俊俏也就理所当然了。 
       梁绯筝才不管这些,她不在意地甩着袖子玩。「就因为你是个女人,我才嫁啊,如我这般清新的牡丹花,世俗男人怎么配得上我。」说完抛个媚眼过去。 
       只有这个审美观奇怪的女人才会认为牡丹清新。凌千萝懒得纠正她,但还是继续压低声音吼道:「你别玩了,这次我是去支援北疆,面对的敌手是落日国那支战无不克的蓝骑兵,虽然他们主帅不在,但是就靠我们的力量依旧是凶多吉少。你难道真的要做寡妇?!」 
       她不在城内,谁来保护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5楼2007-03-02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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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她当然不可能违背凌家光明磊落的门风。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是为将的基本准则。 
         忽略陈飞扬的怒气,她看着使者微微一笑,「不是说要见本将军吗?现在见到了,请问贵国有何指教?」 
         使者似乎对她的作法很满意,清了下嗓子不卑不亢地回答,「是我家将军得知凌少将军来到军中,特送上薄礼以示欢迎。」 
         凌千萝冷笑,「多谢殷将军的好意,只是本将军和他素无往来,恐怕这礼收得难以心安。」 
         使者也笑了,「将军何不亲自看看再决定这礼收不收呢?」 
         陈奎站起来。「我们将军已经饶你们不死,也说了不收礼物,两位还是请回吧。」两边的将士也都握住了兵器以示威吓。 
         可是那两个使者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的动也不动,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凌千萝。 
         「我们是奉我家将军之令来的,将军的命令没有完成,身为下属无颜覆命,凌将军不如当场杀了我们。」 
         她深思地看着他们,到底是什么礼物需要他们这么坚持非给她看不可?难道是想陷害她?毕竟「殷夙傲送凌千骆礼物」这个传闻足以让凌家被抄十次。 
         使者还是不卑不亢地说:「将军,我们将军只是为凌少将军接风,他常说天曦国唯一值得尊敬的武将就是凌少将军。」 
         陈飞扬立刻暴跳了起来。「放屁!难道我和我爹就不是武将?!」 
         「飞扬!」陈奎喝住儿子,心中不停叹息,如果儿子有凌千骆一半的沉稳和气度,那么他也不需要这么大年纪还来出征。 
         凌千萝眼中的冰冷更深了。这下开始挑拨他们军中的关系了,好个殷夙傲!果然来者不善。 
         「好,我倒要看看人人称赞的半面鬼将会送本将军什么厚礼。」 
         使者仿佛松了一口气,回头示意那个始终低头的使者,上前把礼物呈在凌千萝面前。 
         伸手把红绸揭下,她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丝不稳。盘子中躺的居然是一把断掉的战戟的戟头。 
         这是…… 
         她吃惊地抬头,却发现捧着托盘的使者已经抬起了头,和她对视的一刹那,凌千萝只觉得心头一颤。


      10楼2007-03-02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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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素,他是小素! 
           面前是一张阴柔冷漠的脸,微微上扬的眉梢和完美的挺鼻让他俊美得难以靠近,透着讥讽的狭长星眸定定地看着她。他的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一道伤痕划破了他的额角,蔓延到了耳际。 
           「凌将军,我们将军可是在等待您的回礼呢。」他们身后的那个使者开口催促。 
           刹那的恍惚后,凌千萝压下心悸,尽量冷静地下看面前的小素。「我看过了,两位可以去别帐休憩,明日我会给两位答覆。」 
           「将军!不可啊!」陈飞扬急得大叫。 
           陈奎也忍不住规劝,「将军,万万不可!」这等于给人留下话柄。 
           「住口!我们凌家祖祖辈辈征战沙场,从来没在战场上失了礼数,我身为凌家的独子,自然不会让自己坏了凌家的名声。」她站了起来,没有看在场任何一个人。 
           「我累了,稍后把礼物送到我的帐内,你们都休息去吧!」 
           头也不回地穿过众人,在经过陈奎的时候,她低声交代,「别来烦我,我真的累了。」 
           陈奎要说的话只好硬生生地咽下。 
           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没人看到那个站在中间的使者偷偷松了一口气,而那个还捧着托盘的男子唇角的微笑越来越扩大了。 
           他的千萝啊,几年不见,不但越来越美丽,而且行为处事也越来越老练了,完美得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拥入怀中,剥去她冷硬的战甲,露出她脆弱的内心,让他狠狠地占有她。 
           但是不会太久了,几年等待的代价是值得的,很快她会像一只骄傲的雪鹰,永远地驯服在他的肩上。


        11楼2007-03-02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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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同时,天外也传来一阵闷雷,可是这电闪雷鸣的刹那过后,她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小素没有伤到她,反倒是他强硬地收住攻势去格挡她的长枪时,双方力量太大,长戟的端头断了,飞起的锐器划过小素的脸,一道血痕立刻从耳际划到了他的额头,然后血一滴滴地滴了下来。 
             凌千萝呆愣地看着他的血,手一软,长枪滑落到了地上。 
             「你……」他为什么收住了,为什么不乾脆刺死她? 
             小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住,从湖边她白马银枪唤住他的那一刻,就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伸手捂住脸上滚落的热血,那张原本完美无缺的脸上显得狰狞异常。 
             看了看手心的血,他居然愉快地笑了。 
             「很好,原本我就讨厌这张睑,现在你终于帮我毁了它。」 
             「为什么你要来天曦国?」凌千萝随着天边忽然紧骤的雷声大喊,「你为什么不老实在落日国待着!为什么要来!」 
             她忽然上前拚命地用袖子帮他擦血,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那天在湖边,他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对了。 
             小素任她帮自己抹着鲜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再一次沉声要求,「跟我走!我给你我的一切!」 
             她看着染红两人双手的血,沉默不语,忽然她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个女人?」 
             「当你想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瞒得住。」这一年来,除了吃睡,他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这句话同时也有另外一个意思——凌千骆是女儿身的秘密对于有心人来说是瞒不了多久的,她时刻都在危险中。 
             凌千萝明白,但是看着那张不断滴落鲜血的脸,一时间柔软的心忽然清醒了过来,她甩开他的手,一张小脸上满是绝情。 
             「你走吧,无论你是谁,这一枪你我各不相欠!以后不要让我在天曦国见到你!」 
             小素看着她的脸,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一笑,更多的血涌了出来,模糊了他右眼的视线。 
             她静静地看着他,庙外的风雨声越来越烈,连同天外的响雷不断,还有风雨声中那微小的异响,小素的笑声只是为这片合音多了一丝魔魅而已。 
             终于他停下了笑声,看着那个让他想杀却更想带走的女孩。 
             「凌千萝啊凌千萝,你真的要到众叛亲离的那天才会醒悟啊。想赶我走?是不是听到你那个爹爹的马蹄声?」 
             她冷漠了一张小脸,没错,那的确是爹爹那匹黑马的马蹄声,听声音马上快到附近了,找到他们只是迟早。 
             看着她越来越紧的拳头,小素阴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忽然他点了点头。「好!今天我走,我不会笨到迎战凌家两位大将,但是我一定回来!」 
             「凌千萝!你等着我!」 
             「你不用回来!」凌千萝抬起小脸看着他,「我是凌千骆!不是凌千萝,今天已经代表我成为一个武将,你是我的第一个敌人,从此我必须征战沙场做一名好军人,他日若想相见,就在战场上一较高下,这样的无谓之争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他的讥笑更加深了,「无谓之争?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伟大起来?」 
             「你的血。」她看着小素脸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原本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啊,可是却轻易的被她毁掉了。 
             「人命如此脆弱,个人的幸福算得了什么,我宁愿牺牲一人成全整个天下!」 
             一道闪电映亮了庙里的两人,马蹄声已经在附近停了下来,看来是发现破庙有人。 
             小素捂住脸低声笑着,「原来我的用处这么大,好个凌千骆,那么就战场上见了……」 
             话音未落,他纵身消失在破庙中。几乎同时,凌长天的身影掠了进来,看到女儿,他劈脸一掌! 
             「你给我跪下!」 
             她咬牙承受了这一耳光,热辣辣的感觉立刻袭满半张脸,但她还是双膝跪下。 
             「孩儿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长天扫了一下现场的狼借,怒声问道:「他呢,你们都在这里做了什么?!」 
             她头也不抬的抱拳回答,「孩儿查到那人是别国的奸细,现在已经将其赶走。」 
             赶走了?他看着地上的断戟和洒落的血迹,狐疑地看着女儿。 
             「他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到这里来?」 
             略一思索,凌千萝抬头对上爹爹的视线。「他胁持孩儿想带回去邀功,却被孩儿挣脱,一场恶斗后,孩儿伤了他,他就逃跑了。」 
             虽然不太相信,但是凌长天想到几日后的加封大礼,缓和了口气。 
             「你可还记得你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萝儿合,努力变成弟弟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凌家。 
             那句童稚的誓言还犹在耳边,凌千萝缓缓点头。 
             「孩儿记得。」 
             「那好,」凌长天不放心地追问:「以后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她抬起头看着父亲期许的目光,缓慢但是坚定地开口,「知道,孩儿是凌千骆,天曦国的三军统帅!」 
             那天,她随着父亲离开荒庙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那个火苗犹燃的庙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个人一直目送她很远很远,最后像一个永远的梦消失在十五岁的雨中。 
             但是没想到七年后,他再次出现了,也真的应验了那句「战场上见」的约定。


          17楼2007-03-02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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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她更加感到屈辱地瞪着他,眼中布满风暴。「殷将军既然这么神通广大人才济济,何不乾脆杀了在下,也省得两军士兵白白遭受血光之灾。」 
               他把玩着她刚用过的酒杯,顺手倒了一杯酒,就着她喝过的痕迹又饮下了一杯。 
               「千萝啊,若不是你这么光明磊落的性子,我七年前早杀了你,既然七年前我没杀你,那我一定会在战场上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我输了又如何?凌千骆只是一个平凡的武将,天曦国还有千千万万个将士。」 
               凌千萝别过脸,不去看他饮酒的样子。他那样的举动总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还是那个练功的十五岁少女,而他还是那个在一边静静陪她的如花少年。 
               闭上眼睛回味着她的气息和女儿红混在一起的味道,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她,那张俊俏冷漠的脸上,有丝微微的潮红。 
               太好了,千萝还在,那么从这一刻,他会亲手把凌千骆从他的千萝身上剥下来! 
               殷夙傲心情一下子大好,他含笑托腮看着她。 
               「我们今日不说这些了,我有些醉了,凌将军可以尽主人之责,留宿在下一晚吗?」 
               「你……」饶是凌千萝修养再好,这下也忍不住要被气得说不出话。 
               他明知她是个女人,明知道现在是两军对垒之际。 
               「我开个玩笑,凌将军生气了?」他玩味地看着她脸上的怒潮,「在下好奇地问一句,凌将军为什么不肯?是嫌弃在下不配呢,还是将军顾忌着男女有别?」 
               「你别太过份!」她伸手握起长枪,轻轻一抖,杀意立刻直逼殷夙傲的脸上。 
               他翻身轻松地闪过,却还是继续用言语激怒着她。 
               「生气了?我以为凌将军一直以喜怒无色而闻名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凌千萝牙一咬,使出八成力道攻上,她的傲气让她不肯一直屈居下风,霎时,银枪密集地袭来,殷夙傲也收起了调笑,专注地应付着她七年后的枪法。 
               比他猜测的要好,而且几十招后,看她还是游刀有余,气息平稳,他心中不禁升起些许激赏,当年她一定懊悔过自己的体力,所以努力加强过。 
               帐内打斗不断,帐外的流影却暗暗叫苦,两人打斗的身影映在了营帐之上,即便现在已经夜深,只怕也很快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这个任性的主子啊。听到彷佛有高手靠近,流影立刻轻轻咳嗽了两声。 
               殷夙傲接到暗号,索性也不再躲避,乾脆站在那里任她一枪刺来。 
               枪在刺中他鼻尖最后的一刻硬生生地收住了,他又笑了起来。他就知道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去伤害一个手无寸铁连反抗也不反抗的人,即使她现在怒气冲天。 
               凌千萝也明白这一点,她收住银枪不去看他那张又带着讥诮笑容的绝美面孔。 
               「你走吧,你的手下不是在暗示你了吗?」 
               他低低笑了。千萝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就算她再怎么想放纵情绪,还是不得不顺从原则放走他。他何德何能让上天为他创造了这么一个凌千萝,不!就算她是男儿身的凌千骆他也不会放过。 
               殷夙傲挥袖走向帐门,忽然又回头问背对他的凌千萝,「这样像不像七年前你要我离开的那晚。」 
               她愣了一下,那晚好像也是……


            20楼2007-03-02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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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我可以不离开的,但是千萝就不会这么可爱了。七年后的今天我可以离开,但是……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会再离开,希望你能如约和我沙场一战。」说完他大笑着走出营帐。 
                 笑声惊醒了附近的士兵,只见瞬间外面一片嘈杂。她静静地站在帐中,直到陈奎慌张地冲了进来。 
                 「凌将军!」 
                 看到她,他定了一下神问还是背对帐门的凌千萝,「刚才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巡逻兵找到将军的两个卫兵在别处昏睡,还说听到有人大笑。」 
                 她侧过面淡淡地回答,「我不知道,或许卫兵只是困了吧。至于笑声,刚才气闷随手要了一会儿枪法,或许是我无意中笑出来了。」 
                 「哦……」陈奎眼尖地看到了桌子上的两只酒杯,眼中一闪,笑着又问:「将军方才小酌一番了吗?为什么不叫上末将,末将也有许多问题想讨教将军。」 
                 她看着殷夙傲留下的酒具,知道陈奎一定是怀疑了,心中微微一惊后又是叹息,这下她通敌的流言又要多一条了,可是殷夙傲那么深沉的人物怎么会有这样的疏忽? 
                 这分明是故意的!既然事实已经如此,只怕现在再解释也是惘然。 
                 她,总是落于他的下风。 
                 心情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免口气有些淡淡的不耐烦,「本将军小酌后又练了一会儿功,现在很累了,如果没事出去吧。」 
                 陈奎看着她颀长疲倦的身影,低头退了出去。「末将知道了。」 
                 出帐之后立刻招来一旁的一个卫兵。 
                 「去看看今天来的两个使者在不在。」 
                 那卫兵得令而去,片刻又回来覆命,「在,一直都在帐中睡觉,没有出过营帐一步。」 
                 陈奎略一沉吟。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他猜错了?


              21楼2007-03-02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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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亮,她睁开双眼轻巧地翻身下床,仿佛身上穿的不是沉重的盔甲。简单的洗漱后,来到操练的武场之上。 
                   每日她都是此时起床练功的,几十年来不曾有过例外。 
                   当然,对他人来说可能太早了点,武场上还没有一人,夜风湿重,寒气逼人,一轮清冷圆月斜斜地在西天之上等待天明。 
                   凌千萝站在武场中央,深吸一口湿冷的空气,右手翻出银枪做了一个起势。刹那间,银枪划出一道流光,映着月光下的一身白甲,整个人如同泛着星芒的战神下凡一般,看煞了在暗处的几个人。 
                   一个时辰之后,她身上微微渗汗,收起银枪,缓步走回营帐,仿佛不知暗处的那几双偷窥的眼睛。 
                   凌家人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怕暗处的几只老鼠。 
                   许久,暗处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凌千骆不愧是天曦国的第一武将,只可惜……」 
                   又是一声冷笑,「有他在一日,我们何时出头!」 
                    
                   凑千萝用汗巾仔细地拭着身上的薄汗,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她左手猛地向后一甩汗巾,右手银枪凌厉刺去。 
                   在看向来人的时候,她不禁错愕地收手。「怎么是你?」 
                   来人居然是笑咪咪的流影。 
                   「凌将军,我是奉将军之命来收回酒具的。」 
                   酒具!她昨夜压下的怒气又要逸出,殷夙傲居然还敢要酒具!昨夜他故意留下酒具给陈奎看到后,还以为她会笨到还给他?他日陈奎若问起,或者看到酒具出现在殷夙傲那里,那她的通敌之罪就是铁证如山了。 
                   即便不被陈奎看到,一旦到了殷夙傲的手上,也会是牵制她的一个证据,她凌千萝不是傻子。 
                   「请回禀你家将军,本将军不曾看到什么酒具,想必是他记错了。」 
                   流影眼光在营帐内瞟了一圈,笑嘻嘻地回答,「既然如此,小的就告辞了,三日之后,战场上见了。」说完灵巧的钻出营帐消失在夜幕中。 
                   凌千萝站在帐门沉思。殷夙傲要这个流影来是什么意思?看起来不像是单纯拿酒杯那么容易……她忽然灵光一闪,这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糟糕,快去看看那两个使者还在不在!」


                22楼2007-03-02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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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她带着一队卫兵快步走向安排落日国使者的营帐,打开一看,陈飞扬倒在帐子中间的地上,周围还有不少他的家将,都是被点了穴道且捆了个结结实实。 
                     看到她带人进来,陈飞扬的脸上有丝尴尬,他刚才带了人想把使者偷偷抓起来,不料反而受制,现在还要被凌千骆救起。 
                     她查看了一下,殷夙傲和流影已经不知去向,看来那个流影果然是故意暗示她来的。她的眼中又是一丝懊悔,为什么老被他牵着鼻子走? 
                     随手抽出贴身佩剑,给羞恼得满脸通红的陈飞扬松绑,谁知才松绑他就跳了起来。 
                     「凌千骆!你是不是通敌!为何我们才受制你就来了!」 
                     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示意手下帮其他人松绑后,一言不发地回头向外走。 
                     陈飞扬跟在后面叫嚣,「怎么,心虚地不敢说话了?为什么那两个使者今天会不见了!是不是你放走的?」 
                     凌千萝顿了一下,回身平静地看着他。「不是陈将军一大早来拜访两位来使的吗?他们是怎么走的,我想陈将军是最清楚的吧。」 
                     「你……」陈飞扬没脸说他才刚进营帐,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令手下绑住里面的人,就被人点了穴道,然后被一个一脸笑咪咪的家伙捆了个结实。仔细一看他居然是昨天那个倨傲的小子,而那个昨天一直低头的使者则凉凉地坐在一边看戏。 
                     凌千萝对着他摇了摇头。难怪殷夙傲敢单凭两人闯敌营,这样身手不好个性还急躁没大脑的对手,连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叹了一口气,她快步走向了望台。 
                     四处打量后,果然看到两道身影穿梭在冉冉升起的朝阳下,殷夙傲已经安全离开了他们的势力范围,而且就是没有脱离也没什么追逐的必要。 
                     因为她也想在战场上见识一下他的实力,不知道这个敢自称灭神将军的半面鬼将到底有什么能耐?


                  23楼2007-03-02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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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影许久都没从惊艳中回神,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御风驰骋的殷夙傲时也是如此。他是那样的俊美无双,那样的器宇不凡,那样傲气的不肯用深色铠甲,即使深色的铠甲一直是武将隐藏自己受伤的最佳选择。 
                       一身白甲的湲千萝和一身蓝甲的殷夙傲都是自信的人,自信到不忌讳裸露自己的伤口,或者是自信在战场上不会受伤。 
                       流影的斗志也被激了起来,「好!今天我也来领教一下天曦国第一武将的威名。」 
                       催马,长刀带着杀气呼啸而出。 
                       凌千萝冷冷地看着他,在他快靠近自己的时候,轻轻偏头闪过,手中银枪幻化做万点寒光刺了过去。 
                       流影收不住马势,急忙一个纵身翻至半空,天晓得在马上有多拘束他实力的发挥。 
                       一个初上沙场的毛小子,落日国真的将才缺到要这么一个人做冲锋的主将吗?她轻轻拉转马头,灵巧的白练在空中一个转身,让主人的枪以更快的速度迎向对方的身体。 
                       不好!他真的不善于马战啊!流影心中哀嚎,刚才和陈奎缠斗,他已经很累了,身影硬生生再次回转,却绝望的发觉凌千萝的枪变幻得更快。 
                       「主子,救命啊!」呜呜呜,还是求救吧,看来主子这次真的是在惩罚他。 
                       如她所愿的,早已等候一旁的殷夙傲带着笑意,长戟出手,拦下了点点催命枪影。 
                       十几声清脆的兵器交错声后,一白一蓝两将错身分开。 
                       凌千萝的眼中有些许恼怒。 
                       这个殷夙傲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还带着那么愉快的笑意! 
                       事实上,在这道白影冲下山坡的时候,殷夙傲也在同一时间冲进了战场,而且这次他没有戴面具。面对千萝,他不需要任何遮掩。 
                       「凌千骆,你一定要打败他,为天曦国争气!」陈奎趁机爬上了一匹军马,一边奋战,一边向她大喊。但是不小心看到殷夙傲的长相时,眼中微微一愣,显然是认出了他。 
                       流影正在满肚子气,连忙提着长刀就冲了上去。「死老贼,欺负不了别人还欺负不了你?」 
                       顿时两人又缠斗在一起。


                    27楼2007-03-02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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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练带着两人根本逃不快!背后的殷夙傲越来越近,眼看包围网也快形成了,凌千萝的眼中闪出决然。好个殷夙傲,想活捉她?那么他也别好过。 
                         想到这里她猛然从马背上跳起。 
                         「白练,快跑!」 
                         跳起的身体腾空回旋,左手银枪寒光直冲穷追不舍的殷夙傲面门。 
                         他的身子向后一仰,躲过这愤怒的一击,然后也跟着跳起,顺着她冲来的势头张开双臂抱住她。 
                         凌千萝只觉得双臂一麻,原本宁死也不可能丢下兵器的她,双手立刻不听使唤的丢开了银枪。 
                         看着陪伴自己十几年的武器,像阳光下孤独的银蛇在空中飞舞渐远,她感觉自己被紧紧环在一个陌生怀抱里,她和殷夙傲像两只在空中相拥飞翔的鹰。 
                         这是种陌生到让她害怕的感觉,可是这个怀抱却又是这么的温暖、这么的宽阔。 
                         从她和弟弟换了身份后,她就没被人抱过,因为她是武将啊。 
                         这是否代表她……将失去了什么? 
                         这一闪的念头过去后,他们双双落地,殷夙傲顺势抱着她滚了几下,然后压在她动弹不得的身体上。 
                         那张滴血的阴柔脸庞靠得好近,近到她能嗅到他脸上还在渗出的血腥,甚至是他急促的呼吸。她想推开这陌生的感觉,天曦国的武将不该被像女人一样压在男人的身下,可是她浑身有一种奇怪的麻木,像是被人下了药。 
                         慢慢的直起上身,殷夙傲眼中闪烁着疯狂。他轻轻的举起她无力的手臂,把那还在淌血的右手放在自己脸上的伤口上。 
                         那是一个妖艳的画面,他的手包着她的贴在那张绝美阴柔的脸上,两人的血就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流向他的嘴角。他笑着舔着汇聚在嘴角的血,然后在凌千萝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猛地吻上她的唇。 
                         就在这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就当着数不尽的落日国士兵面前。 
                         在那暴风雨般的索吻来到前,她昏倒了。 
                         可是神智陷入黑暗前,她依然嗅到了唇上浓郁的血腥和属于男人的强悍气味,也听到了他的宣誓。 
                         「千萝,抓住你了……」


                      29楼2007-03-02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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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凌千萝二十二年以来只昏迷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七年前她初潮来时的那个雨夜,第二次是在七年后她第一次战败的沙场。 
                           两次,殷夙傲都在。 
                           她缓缓坐了起来,身上覆盖着最高贵的丝绸被单,房间里布满了轻柔的白纱。 
                           这宛如天上仙女的住处,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似乎梦想过拥有这么一个房间,梦想着自己每日醒来可以闻着花香,像戏中的娘娘和仙女一样,柔软而安逸,不用每日在泥水和汗水里滚爬。 
                           但是那都过去了,当十五岁被加封之后,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挥开被单,不经意看到右手上缠绕的绷带,沙场上那些回忆一滴滴的汇集成凶猛的急流。 
                           天曦国怎么样了?白练是否安然带着陈奎回到了营中? 
                           「醒了?」 
                           刚刚踏出这些让她心烦的白纱,就听到有人带着笑意地询问。 
                           凌千萝猛地回身,散发划了一个弧线,然后散落在她的肩头,冷眸里满是警戒。 
                           「殷夙傲,你想做什么?!」 
                           白纱外一张虎皮软榻上,殷夙傲天蓝色的长衫微微敞开,他的长发也散在那片露出的浅色肌肤上,这次他没再把脸上的伤痕露出,很自然的用刘海遮住了,这也让那张阴柔的俊颜在这片如梦如幻的白纱中,更加夺人心魂。 
                           她忽然感觉到心头一紧,立刻偏过了脸。那样的画面怎么会令她觉得脸热热的?她不该对这样的恶魔有任何的想法,他们是敌人。 
                           「千萝的精神真好,喜欢我给你准备的吗?」 
                           殷夙傲懒懒地噙着笑看着她的尴尬,薄唇含着甜美的酒液久久不肯咽下。那陈年的女儿红当日饮后,就留在了她的口中,在那次惊心动魄的索吻中,他尝到了,以至于在她昏迷的这几个时辰内,除了女儿红他再也不想喝任何的酒。 
                           但是再好的女儿红,也不如她的吻更让他想掠夺。 
                           凑千萝已经想明白了他的意图,瞬间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冰霜。 
                           「殷夙傲,你想羞辱我们天曦国?!身为一个武将……」 
                           没等她说完,他低低地笑了。 
                           「千萝,一醒来就开始想那些什么责任道德,会不会太辛苦?」 
                           她的眼中有些恼怒,又是这样,每次他都能轻易的让她显得狼狈可笑。她的脸更加冰冷起来。 
                           「我不是你,在下要时刻为江山社稷着想,没空饮酒作乐。」 
                           好美,那一双总是正义凛然的眸子里,现在映着的是熊熊的怒火,那是因为他而燃烧的怒火啊。 
                           殷夙傲想起昨日抱着昏迷的凌千萝回营的时候,流影曾小心翼翼地问他,「这样去追求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太激烈了?」 
                           他知道那个「激烈」的含义,其实流影想说的是变态吧。 
                           可是那么可爱的千萝,用一般的手段怎么可能追求得到,而且正常的手段也太过侮辱了他们两个,他们可是代表了武将中的黑白两个极端啊。 
                           殷夙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让那份蛊惑人心的魅惑,瞬间变成了强悍的征服。 
                           他缓缓向凌千萝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带着雄性食肉动物的力道和渴望,而他的眼神更是明白地告诉了她,他对于面前这个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是多么的兴奋。 
                           


                        30楼2007-03-02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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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影看到主子走出那个快被士兵们盯出洞的营帐后,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主子啊,您就给那个煞星一颗化功丹什么的,小的们实在是怕啊。」 
                             怕丢了这个最重要的俘虏后,落日君王饶不了他们,主子更是饶不了他们。 
                             殷夙傲优雅地走入旁边的营帐,看着满脸冷汗的流影冷哼一声。 
                             「任何人都不能委屈了她。」所以他根本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流影只觉得很头疼,凌千萝自由了,他们的脑袋也开始有自由分家的倾向啊。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主子您还不是打得她吐血……啊!」一时口快又惹横祸,流影的冷汗再次飙下。 
                             殷夙傲懒得理会这个总记不得教训的所谓大内第一高手,迳自审阅着手下快马送来的书信。 
                             流影等了许久发觉主子没心思罚他,心中暗喜,然后口快地继续问:「她是不是已经被主子打消逃跑的念头了?女人果然好对付。」主子这么完美的外表,连他这个绝世帅哥都经常流口水,何况是一个没见过什么精品美男的凌千萝。 
                             殷夙傲嗤笑了一声,抬起邪气的妖瞳看着他慢慢地说:「我打消了她出逃的念头……」 
                             在流影大喜的表情中,他接着又说:「但是打消的只是她白日逃跑的念头,晚上就拜托你们了。」 
                             来不及收起的狂喜表情顿时变成苦瓜脸抽搐。 
                             「主……主子,能不能……」 
                             「一旦丢了她或者伤了她……」殷夙傲轻扯嘴角露出残酷的冷笑,「我会用你们的血来养花。」 
                             主子的花园可是一望无际的花田啊!流影只差没大哭了。为什么皇上要派他来啊,救命啊!那个凌千萝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而且还不能伤她……


                          33楼2007-03-02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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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千萝还是坐在床上调息打坐,只是已经有些勉强,即使已经被饥饿和内力消耗过大折磨得疲惫不堪,她也不可以倒下,必须以第一武将的尊严死去。 
                               不晓得殷夙傲什么时候能够停止折磨,乾脆一刀杀了她。 
                               静静思量很久,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没有抬头,她知道是他来了,久经沙场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死亡的味道,那是死去的士兵的亡魂,她和


                            35楼2007-03-0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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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千萝还是坐在床上调息打坐,只是已经有些勉强,即使已经被饥饿和内力消耗过大折磨得疲惫不堪,她也不可以倒下,必须以第一武将的尊严死去。 
                                 不晓得殷夙傲什么时候能够停止折磨,乾脆一刀杀了她。 
                                 静静思量很久,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没有抬头,她知道是他来了,久经沙场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死亡的味道,那是死去的士兵的亡魂,她和殷夙傲的身上都有,就算再怎么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依然不能抹煞这一点。 
                                 殷夙傲慢慢地靠近她,长发微湿仿佛刚刚沭浴过,他的心情很好,在她冷冷看着他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 
                                 「掌灯。」 
                                 帐外进来许多捧着烛台的侍女,她们把光线分布在营帐的四面,然后恭敬地退下。 
                                 朦胧的烛影中,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烛光在白纱后摇晃,光影就如水波般在两人的脸上飘荡,望着他脸上那种奇怪的微笑,凌千萝原本冰冷的眼神渐渐有丝茫然和飘怱。 
                                 她为什么要这样面对他,即便虚弱,她代表的还是一国的尊严。 
                                 轻轻偏过头,她淡淡地站起来。 
                                 「你终于来了?」 
                                 即使虚弱,她依然倨傲地站立在他面前,只是那张消瘦的俊俏脸庞已经失去往日的些许英气。 
                                 他没有开口,这样的凌千萝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她永远是冷静的,英气逼人,面对任何人都带着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感觉。吸引他的,也是那种和他并驾齐驱的魄力和傲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是爱?爱是像这样想把对方撕碎在面前的感觉吗?像是要饮下对方的血肉,让两个人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对白盔银枪,一身傲气的凌千萝,他才会有这种冲动。 
                                 因为太喜欢那样的她,所以处处逼着她进入绝境,然后欣赏她抛开一切后真正的样子。 
                                 但是这样有些楚楚可怜的凌千萝,为什么也让自己有些心疼? 
                                 听不到他的回答,她低低喘了一口气,内伤和已经察觉不到的饥饿让她力气快速的流失。 
                                 可是这些没有弥漫在两人之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恐惧。在殷夙傲的眼神中,她越来越有大哭一场的冲动,而她唯一的一次泪水也是在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他也曾目睹。 
                                 他或许不知道,他曾是她的花园中最美、也是唯一开放的花,承载了一个十五岁女孩全部的渴望,直到她亲眼目睹手中银枪饮血,那时候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命运,也明白了一己之欲的渺小。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成全很多人,也可以轻易的死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之下,比如一时的意气之斗。 
                                 所以从那天起,她服从也认同了自己的命运。既然她的一生都在为武将之路而奋斗,那么坚持下去直到为其而死,也算此生无憾了。 
                                 「要杀要剐随便你!」凌千萝再次低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殷夙傲看着她那张烛影摇曳中的脸,虚弱和蒙胧的灯光让她柔和到不可思议,像是一只等待离开尘世,展翅飞翔的鸟儿。 
                                 他伸手抓住了她,心里那种淡淡的失落才稍稍平复了。 
                                 她为他的碰触轻轻颤抖了下,然后挣扎了一会儿后放弃地垂下了眼睑。 
                                 「殷将军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如今的她内伤加重,体力全无,连他的箝制都挣脱不开,如果决战是断不可能赢的。 
                                 殷夙傲眼中有丝恼怒,他的确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任何人说他是个魔鬼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唯独她的不屑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即使他的确行事太过毒辣。 
                                 一把抓住她的小脸,他第一次口气不稳地咬牙,「何必呢?那个国家真的可以让你愚忠至此?」 
                                 「忠就是忠!一个人一生能够成全一个忠字已经满足。」 
                                 淡淡地别开脸,她举手格开了他靠近的俊颜,那样放大的容颜让她有些晕眩。 
                                 「决战吧,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旧情的话……就让我战死吧。」 
                                 烛影依旧摇荡,他傲的脸在黑暗中明灭地闪烁着。


                              36楼2007-03-02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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