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失眠的时候，有没有人会在你耳朵旁数1000只绵羊？
〉 〉 〉 壹
在数了1000遍绵羊后，琥珀色的瞳仁还是定定得望着头上的蓝色天花板，越前眨眨眼睛，顿时断定今晚又得失眠了。
这是越前的第31个不眠之夜。
看向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凌晨五点五分。越前果断决定爬起来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芬达。家里冰箱放的芬达早就被他消灭的一干二净了。
五点左右的街道很静很静，偶尔会有一两个形影单只的身影走过，便要隔上几分钟才能见到一个人了。越前压了压帽檐，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便利店里的人也不多，不过总比大街上的强，人们也许认为在这里取暖会好过于寒冷的外面，不过越前并不在乎这些，他的脚步几乎是固定得向饮料区走去，想要拿一瓶十几年来从未断过的口味饮料。
框架上芬达并不多，葡萄味的更是难找，越前皱着眉头还要眯起眼睛才能细细搜寻这一切。
啊。找到了，不过只有一瓶。
这家店还没进货。越前想着，从口袋里伸出手。
“呀只有一瓶了呐。”一个温柔的声音很雀跃得闯进越前的耳膜，突如其来的振动让他眼睁睁得看着那瓶触手可得的饮料已经不见了。
可恶！越前在心里不满得说了一句，抬起头，看向那个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要走掉的紫发身影。
“喂- -”他低低得吼叫着，藏着一丝小小的愤怒。
那个身影的主人却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没有回头理会越前，爽快地付了钱，就往门外走去。
这样就想走掉？越前冷笑着哼了一声，脚步飞快得随着那个身影出了便利店的大门。
越前一直跟着，却并未说话，也许是那个身影让他觉得熟悉，抑或许他在等待某个时机上前狠狠得讽刺拿了那瓶唯一的芬达的主人，总之——越前在不声不响地追随了那个身影走到街角时，那个身影似有察觉般的回过头来。
“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当然有事找，不然我跟你这么久难道是闹着玩的么！越前差点要说出这句话，却后知后觉得被青年好听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淡淡的白光下，站在街尾处的男子面目清晰得想让人去感受一种莫名的真实性，俊美又不失英气的五官上一双烟紫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月光，温柔的能溺出水来，他的嘴角上翘到一个亲切的弧度，充满了诱惑。
那一霎那，越前几乎要以为，站在面前的是那个31天前还和自己笑着说故事的男子，让他，丝毫不敢打破这像梦一般的男子。
幸村带着疑惑细细看着眼前的少年，很精致的五官，帽檐遮住的地方在青年抬头的刹那完全显露了出来，一头柔软的墨发，让人不禁想上前抚摸。
感受到陌生的人打量了自己许久，幸村忍不住再次开口：“请问，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么？”
越前回过神来，指了指幸村手中的胶袋，“东西。”
“啊？”
“芬达，你拿了我的东西。”越前丝毫没有不耐烦得补充道。
幸村提起胶袋，笑了：“你的？”
“是。”越前的眼睛，带着坚定的自信，仿佛那瓶由幸村亲手买单的饮料就是他的。
“原来是这样。”幸村淡然得点点头，什么原因都没有问，拿出胶袋中的芬达，递给了越前，“抱歉，拿了你的东西。”
越前没答话，接过芬达，又抬头看了幸村一眼，便转过头独自披着夜色回家了。


第二天越前又失眠了，在床上连续翻转了好几个小时还是睡不着，于是放弃，拿了钥匙就走下楼梯。
时间是五点五分。
不知道是缘分的有意安排，还是不经意的相遇，反正越前的的确确是又遇到了那个人。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去饮料区，而是站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望着寂寥的夜色发呆。当时间过了五分钟后，有人推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出来了。
换了一身米兰色大衣的幸村一出门就见到了昨天拦住他的墨发少年年，但是他并不认为少年年是在等他，所以当后面的脚步跟随他走到另一条街道时，幸村才停下来，转头。
“我今天没买芬达哟。”他开头便是这一句，严肃的口气让他自己也忍不住失笑。
“不是。”越前若有所思得回答他，仍然是简短的两个字。
“说实话，”幸村叹了口气：“我出门并没有带很多的钱，你如果要抢劫的话真的找错人了。”
“不是。”固执的回话。
幸村终于是败下阵来，无奈得耸耸肩：“那你跟了我两个晚上，要干什么呢？”
“我想买你的声音。”
“什么？”幸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如果不行的话，”越前一字一顿得说道：“我就买你的一段录音，数1000只绵羊的声音。”
〉 〉 〉 贰
名叫越前龙马的少年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恋情，结局却是像大多数韩剧一样令人心碎的悲剧。
越前龙马曾经的恋人叫不二周助，有好听的声音，温柔的笑容，偶尔的腹黑。
自从不二周助在31天前飞机失事后，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是怜悯的目光看向越前，就像是越前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不二周助。
与不二周助除了家人外关系最密切的恋人越前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但他只是做出了一系列让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自杀。
越前自杀过两次。一次是去到学校的天台，站上去天台栏壁上的时候被想上天台休息的学生发现，然后救了下来，送去医务室；第二次是在家里好久都没有出过来，绝食，被硬生生撞开门的菊丸发现，然后吞了一大碗粥，送去医院时被诊断有了厌食症。
然后，越前就没有第三次自杀了。原因？越前恐怕除了不二忘不了以外就是不二的姐姐不二由美子在自己面前跪下，说，越前你要好好活下去，不二飞机失事后的遗言你忘记了么？他要你代替他活下去啊！
于是越前便活了下来，托那个遗言的福。
但是好景不长，经过自杀的事件后，越前又患上了重度的失眠症，每天晚上看着天花板过一晚，安眠药，镇定剂，数绵羊，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过了，可越前还是睡不着。合上眼就能出现不二的样子。
“这个故事很虐吧。”越前对着这个完全算的上是陌生的男子说道。
“是有点……”幸村托着腮子听完，道：“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越前龙马。”
“……”
幸村叹了口气，“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
“有么？”越前不可置否。
“其实你很可爱。”幸村伸出手想揉揉他的墨发，却被越前躲开了。
“我不喜欢别人弄乱我头发。”


“真是抱歉，”幸村收回手，好脾气地笑了笑：“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可以找其他人帮你数绵羊啊，不一定要我吧。”
“你的声音很好听。”
“世界上好听的声音不止我一个哦。”
“可是你最像他，”越前站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你的声音很像他，以前他帮我补课时录过一段音乐，我半个月前找到录音带的时候能听一晚上，那天晚上是我唯一能睡着也是睡得最好的一天。可是第二天我弄丢那个录音带了。” “你怎么弄丢的？”
“忘了。”
“好吧，其实你可以找他再录一段的。”
“他叫不二周助。”
越前回答完，头也不回地向家走去，丝毫没有想听到幸村的回答。
“我很抱歉，”有些乱的脚步声，男子很快拉住了越前的手，“我可以给你录一段数绵羊的音频。”
越前回过头来，已经开始冒着白光的清晨里，面前男子的眼里除了温柔还有懊恼。
“你叫什么名字？”
“幸村精市。”
“哦。”
〉 〉 〉 叁
幸村答应越前，明天凌晨五点十分，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门前见，他会拿一个录好有一千只绵羊声音的音频给越前。这就算是他们的约定了。
和幸村分别后，令越前感到意外的是今天的事情似乎特别得多，首先是九点钟菊丸亲自上门带他去心理医院做复健检查，十二点的时候冰帝的迹部景吾来约他去吃饭，下午时又有乾来电话说校队有活动要办然后要越前去青学帮忙，如此忙碌的过去一天，当越前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2点了。
把钥匙随意得丢到茶几上，抬头看了一眼石英钟，越前决定先去泡个澡再说——显然他是想起了和幸村的约定，只不过时间未到，他认为这个时段洗掉自己的一身臭汗是再好不过了。
浴室里的气味浑然一体，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子一贴到温热的水就服服贴贴了，这样的情况下，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在起身拿毛巾的时候，越前撞见了此生最为狗血的一个剧情——因为地板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这算是31天以来越前睡得最长也是最安稳的一次觉，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不过越前很放松，他甚至冒出了这样一种就这么睡过去也挺好的想法。他还做了梦，做了一个有不二周助的梦。梦里面下着大雨，大雨中有温柔的笑颜，好听的声音。他叫着：
龙马，龙马。 越前猛地醒了过来。
眼睛还是很酸涩，隐隐能看见四周一片白色，越前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一头熟悉为常的红发。
“幸，村……精市？”
越前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可原本还在休息的紫发男子却听到了，他笑：“你醒了啊。”
越前眨眨眼睛：“医院？”
“嗯。”
“我怎么了？”
“你在你自己的家里洗澡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摔跤了，之后就无意识得晕了过去。”
“然后……你就进来救我了？”
“是啊。”幸村顿了顿，换上饶有兴趣的笑容：“你怎么知道？”
越前翻了个白眼：“偶像剧都是这么演的。”
“偶像剧和同人是不同的。”
“我当然知道，偶像剧里是英雄救美，同人就不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太过于明显了呐……”
“怎么明显了？你是英雄么？”
“不是。”幸村举白旗投降，眼珠转了转又看向越前：“不过你是美人。”
闻言，越前上下打量了幸村一眼，道：“自愧不如。”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幸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就不问问我你有没有失身？”
“莫名其妙。”越前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
“幸村精市！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
“你……！”越前的耳根开始窜上小小的红色，却没再说话，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了？”幸村关切得问道：“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其实我那时是因为等了你很久，你还不出现，我就感觉你可能出了事，后来问了便利店的老板，他就告诉我地址了。” “真狗血……”越前终于回应道，虽然只是小声的嘟囔，却还是让幸村放下心来。
“对了，你的音频……”
“嗯？”越前看着他。
幸村这时笑得有点无措，“不好意思……我把录好的音频弄丢了。”


〉 〉 〉 肆
在那条路的尽头，有一片很大很蓝的海域，“冷么？”幸村回头望着身后的少年，眉宇间充满了笑意。
越前摇摇头，带着疑问的口气：“带着病人来海边你良心真的能过得去么？”
“看你说得多严重似的，”幸村还是笑，伸手搓了搓越前冰冷的脸颊。
“别碰我！”
意料之中，被少年一脸不满得拍开双手，只是掌心似乎还残存着少年的一丝体温。
幸村耸耸肩，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裹住越前的半边脸：“不想再进医院的小孩子可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哦。”
“谁要理你- -”越前磨磨牙，想找个恰当的理由反驳，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琥珀色的眼睛定定望着夜晚的江岸。
幸村细细观察他的表情，不语。
冬夜的江风绝对称不上凉爽怡人，只不过让头脑保持清醒这一项是有了。越前拿出手机递给幸村：“录吧。”
“录什么？”
“数1000只绵羊的声音。”
幸村眨眨眼，收起笑容：“你真是倔强。”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说我，”越前幽幽得回话，“他还说我自大。”
“是有点……”
“说我傲慢。”
“这倒不能否定……”
“幸村精市。”
“嗯？”
“你想死么？”
“……”幸村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微笑：“我录。”
然后，两个身影便在江边的栏杆前站着，越前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发呆，幸村则极有耐心得对着手机数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
幸村的声音婉转动听，细细听来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越前半靠在栏杆上，索性闭上眼睛，却没想到他这一闭竟睡了过去，耳边的数羊声还在继续着，越前无意识得慢慢舒展开紧骤的眉宇，睡着后甜美得连梦都没有。
数够1000只绵羊，幸村转头，却惊愕得发现少年已然安睡，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细细密密的形状在微弱的路灯照耀下还能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煞是可爱。
几乎是没有过多的犹豫后就将自己的额头贴近少年，幸村柔声道：“晚安。”
在越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抬眼，又是一片紫色。
“不会又是医院吧。”
“不是，我家。”
“……”越前下意识得别过脸去，似乎有点懊恼自己昨晚太过于没有防备的行为。
幸村两手端着个碗，腰间还系了一条围裙，此时的他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吃点粥吧。”
越前眼皮都懒的抬：“不要。”
“真的不要？”
“……”
“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青学的小王子越前龙马去立海大幸村家住宿的话……”
“够了！”少年气鼓鼓得抬起头，“给我粥！”
“好。”幸村应允着放下碗和汤匙，看着越前默默拿起勺子，笑意渐浓。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越前嘴硬着，虽然不得不说幸村煮的粥和他的人一样温和，都属于上上等，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幸村比他强。
“你啊……”幸村的目光突然定在了一处，便渐渐低下头：“先别动，你的嘴角沾到粥粒了。”
“我……”越前刚想拒绝，却被幸村更快一步的动作给愣住了。指尖摩挲过下嘴唇的感觉如此强烈不堪，脸有些微微发烫。
明明我自己来也可以。越前在心中默念，却并没有说出来。
就这样，在越前不情不愿得吃完第二碗粥后，两人决定去幸村楼下的公园走走。
“说起来，”越前若有所思得看着幸村，“我家离你家也不是很远。”
“是啊。”
越前眼珠一转，顿时臭起了脸：“你明明可以送我回家的。” “是么？”幸村大方的接受越前的打量，笑容不变：“忘了。”
欠扁又温柔的笑容……越前恨得咬咬牙，就是不明白为何平常与外人都保持着疏离关系的自己怎么会和幸村这样的人能成为叫朋友的东西。
嗯，是朋友。幸村说的，我和越前，是朋友关系。
干脆不理身边的人，越前睁着眼睛张望着许久没有留意过的世界，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幸村好奇得问。
“你们的楼盘和我们那差得太远了。”越前说完，还以一种特别自大的口气总结：“总之，有钱人就是没有什么好的。”
“我不是有钱人，”幸村笑笑，突然扳过身边人的肩，越前毫无防备，前脚直接绊倒了后脚，眼看着就要摔下来的时候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柔的怀里。
“幸村精市！ ！”越前的牙已经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在啊，”幸村无辜得眨眨眼，“这房子是我继父留给我的。”
“哦。”越前挣开幸村的怀抱，简短得答道。
幸村看着越前的举动，淡淡的笑容：“越前……”
今天是个很明媚的天气，微风徐徐得吹来，越前料定了幸村会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时却意外看见了在阳光下沐浴着的青年嘴巴一张一开。
其实，真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
只不过是：
我们，约会吧。


〉 〉 〉 陆
因为睡不着，越前起了身，坐在方形的镜子前细细打量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瞳，傲慢的下巴，墨绿色的头发，小小的鼻子和少有上扬姿态的嘴角。 熟悉，又陌生。
离开镜子的时候越前蜷缩进白天暴晒过的棉被里。回忆白天发生的事，回忆那一张温暖的脸庞，心里渐渐没有这么冷了，体温也稳定了许多，心脏的回声像潮汐般缓缓褪去，眉心舒展，拥着慢慢的棉絮，越前将小脑袋彻底埋入干燥又温暖的棉被里。
熟悉的场面。
——越前，我们交往吧。
——不二前辈，不要开玩笑了。
——呐，是真的哦。
然后就交往了。越前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另一张脸庞。
幸村的目光像云朵背后的月亮似的，语气中埋着七分温柔三分期盼：“我送越前回去吧。”
“不用了。”少年冷冷得回他。
好像又有些冷了，越前若有所思得把全身所有的部位都藏在被底下，狠狠得吸了一口气。
这时电话铃又仓促得响了起来，越前无心去接听，却耐不住那刺耳的铃声在不大的房里回荡。于是按下接听键。
“喂——”
“小不点！”总是一来就很冲突的声音。
“菊丸前辈你又有什么……”
“不二没有死！他没有死！”
一瞬间的，四周好像静了下来。
越前表情奇怪得接近话筒，第一次那么小心翼翼：“哦。”
“小不点，”菊丸不满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不二说他飞机失事后便选择了跳伞了逃生，结果真的在一处降落的地方获救了呢。哈哈不二真是好运气。”
“那他……”越前抿了抿嘴：“受伤了么？”
“没有哦！不二真的很好运耶有没有？”
“我知道了，”越前打断菊丸继续想吵闹的声音，急冲冲得扔下一句：“我知道了，现在挂了。”
“喂小不点！小不点！”话筒里似乎还有声音传来，越前却没有再理会，他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带着钥匙就出了门。
现在是凌晨六点整。
下了楼，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了很多人，越前厌恶得皱了皱眉头，直奔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
落地窗旁有一个人。
就在越前怒目圆睁着酝酿情绪时，幸村竟然一个转弯迎面走了过来。他大踏步的样子不是一般的好看，越前看着看着眼神就软了下去。
不过幸村却没有走向越前，经过越前时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舍得送给他，少年一怒，直接挡住了紫发青年的路。
“幸村精市。”
幸村不动声色得走开，越前加紧脚步跟上去。
他站在幸村面前倒退着走，顺着幸村的步伐，让他看见他。而越前此时的眼睛透出了星芒般的光，他说：幸村精市，你给我停下来。
幸村握了握拳头，没理他，温柔的笑容一旦收敛起来只剩下满满的气势，不过越前才不在乎这些，他心情算是不错得倒退在光阴下，细细的胳膊插在口袋里，消瘦的肩膀上落满白光的灿烂，“喂，幸村精市，你到底想去哪。”
“我想去的地方，”幸村忽地转过头：“越前龙马，你要和我来么？”
“嗯。”越前头一次答应的爽快，微微挑着的下巴也平和了许多。
难堪的尴尬和莫名的敌意随着晨风已经飘散不见。
他们静静得坐在山头，越前说：“早就没有日出了。”
“我知道，”幸村终于换上了明亮的笑容：“昨天睡得好么？”
越前撇撇嘴：“明知故问。”
幸村笑了，纤细的手指帮越前拢好了飞扬的碎发，流露出一种近乎哀伤的表情：“越前，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越前侧过去看幸村的脸。
橙色的光芒包裹着青年线条柔和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圈。越前轻轻道：
“他回来了。”
“嗯。”
“他没有死。”
“嗯。”
越前失望得耸了耸肩膀：“我以为你会有什么表情。”
幸村看着少年的眼睛，那是一双世界上最耀眼的琥珀色，让他不敢怠慢得摇了摇头。
“我在等你说话。”
“为什么？”
幸村渐渐移开了看着少年的目光，脸庞有一丝红润不自然得透出。
“我喜欢你。”
“早说不就好，”越前轻喃着，不顾面前男子带着惊讶的脸庞，绽开一个极其淡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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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写这文的时候，心情是很微妙又多变的。因为这种文风我不擅长，很不擅长，中间起起落落的，不过总算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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