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标红了你文章里一些部分,感觉不是很好。
——……好吧。
时间过得一点也不轻快。
今天可以轻松拿高考调侃的我,几年以前也是个战战兢兢的考生而已。
黑板的角落里,值日生用红粉笔写着倒计时,从一整年的时候开始计数,可好像只是在桌斗里翻过几本小说,抬起头之后,就只剩下了2位数了。
那时流行小小的便笺簿,挂在钥匙环上,每页纸都印着日程表;心思缜密的人们为每个小时都计划了不同的事项,时刻把这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攒在心上。虽然到晚上就会发现,很多内容只能纯粹作为愿望排到第二天去,甚至顺沿了一年那么久也不能完成,比如“一定不在政治课上打瞌睡”,“作文再多争取5分”,“要考上全国重点”。
那时喜欢躲开班主任的目光,隔着桌子传纸条给要好的同学,比赛着谁仿词牌仿得最地道,较量着谁的地图画得最精准,为假想中不计其数的明天罗列计划。
那时学校总是喜欢开家长会,爸妈总是话兜了地球半径那么大的圈子也要拐到成绩上去,老师总是执着地和只有白纸黑字而已的名次表过不去,说什么“就算幸福不需要排名,可是成功需要”。
可是,那时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哪怕下一秒就会因为不及格的数学卷子窝囊地抽泣,会因为记不牢的主谓句型暴躁起来,都一直怀着“我要变得强大些”的念头,都一直希望有独具慧眼的人过来拍一下肩膀,说你的未来顺流成河;而不是过来一个更郁闷的人,嘟囔“其实你不是最差的”,“要听我的悲哀往事吗”,“某某其实比你我还惨”这类好像是安慰的话。
因为那些被限定的一分一秒,没有预先留下分享痛苦的时段,相互抱怨的空当,和抱头痛哭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