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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鸣前篇别传——煦光梦回 上部——由闇夜至黎明,君,未寐…… 

序章 光之葬.光之颜  
直到最後,我仍只能……远远望著您的容颜.  

黑色的旗帜绣著国徽,一面又一面,由宫门,绵延到大殿.  
众人肃穆地跪於冰冷的晶石地上,垂面祝祷.仪式已经到了最後的步骤,只静待主持的祭司颂完悼词,结束这沉重得彷若已然凝结的气氛.  
殿中宁静飘扬的符纸燃著青蓝的冷焰,殿中清晰传出的颂声载著缥远的哀思.  
临近尾声了,唯有他仰首凝望,视线越过人群,瞧往那半透明的晶棺.  
这一段距离使得他无法瞧清,亦是视线朦胧了,什麼都难以入目吧.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他已独坐房中无眠了好几个夜晚,却仍只得到一片空白,几日的行动都不似带有自己的意识,不知是怎麼过来的.  
「封——」  
仪式的自然进行下,负责的人抬动棺盖,缓缓将晶棺闭起.  
王的容颜就这麼被掩於其下,再也看不到了.  
——小公主将脸孔埋在侍女怀中哭泣著,难忍悲伤的情绪.  
——铺於棺底的菱花以魔法焚化,烟雾弥漫蒸腾.  
——晶棺披上了绣有国徽的长布,几个人抬著,由後方的通道离去.  
盖上棺盖的那一刻,他终究没办法看清楚王的最後一面.  
那张柔和的面孔上是否带有宁静安详呢?他想,这或许只是他带著自责色彩的幻想.  
死去的人是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的.死去的人也无法再度张开眼睛,并在看见来人时,露出媲美晨光,阋韵吹尤诵牡奈⑿?  
伸手捻起飘散空气中的花之残瓣,在指间掐起的那一刻,便灰化为尘烬.  
什麼也留不住.  
什麼也留不住的……  



1楼2007-02-24 06:30回复
    章之一 以轻声为启-2 
    书云:罪使人心境难平,罪终将折磨人心,直至报应来临,因此人应尽量避免违背良心之事,以免陷自己於苦痛之中. 
    那麼,世界上是否存在没有良心的人? 
    而无法接受事实,又是否是罪? 
    如果人皆有良,为何他会亲见某些人享受别人的痛苦为欢愉? 
    如果拒绝认命不是罪,为何他总沉溺於说不出口的恶梦,一再磨蚀自己的身心? 
    书啊,终究是人写出来的,就如人心一般,不可靠的东西. 
    第一次听见暗部这个名词,是躲在窗外偷听几位大臣密会的时候. 
    由几句简短的交谈中透露的讯息,他大概可以判断出那是什麼样的单位,也因而生出了兴趣. 
    宫廷里的秘密,知道越多日後对他越有利.以他的身手与能力,加入暗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需要有人牵线. 
    谁能牵线,如何使对方答应又不致怀疑他的动机,就是很重要的关键了. 
    将手中揉捏著的石子弹飞,几日以来查到的资料汇整於脑中,已有了定向. 
    国师萨图登.菲特,性喜男色. 
    安静的回廊上没有任何人经过,晶石地板映著紧闭的门扉,这厚重的大门後即使是一般的话声也传不出来,更不用说是经过压抑的低声细语. 
    「——」 
    手攀上对方的背,他闭上眼睛,努力强化自己的想像,就当作是又在作恶梦了吧,无所谓的,无所谓的. 
    「……嗯!」 
    圈住对方的手又紧了些,突然的撞击使得忍下的声音稍微溢出了些,他重新闭紧了唇,任由意识飘远. 
    其实什麼都不在乎,放空脑袋就行了,只是要压抑反抗的冲动,此外倒也没什麼难的. 
    原本闭上的眼睁开了,无神地望向上方,视线也随著摆汤、模糊了起来…… 
    目的就要达成了,他该高兴.固然如此,他还是完全笑不出来. 
    很快的,如愿以偿进了暗部. 
    住的地方因而跟著换进了宫中,长期待在地底进行训练. 
    环境的幽闇似乎因为住久了便一点一点融入他体内了,说是侵蚀也可以,但所谓的久,也不过四个月的时间. 
    地底没有光亮,维持可见度的就是那几盏飘摇灯火,常常静坐著看著自己的影子晃动,看著看著,又希望那火光灭掉罢,连同思愁一起带去,一了百了. 
    失去了半身的日子,已经过了近九年了,他对什麼都没有感觉,就像所有的喜乐愤怒都随著明夜而去,连时间的流逝都没有在他麻木的知觉上留下痕迹,祭灵族的一切永远像是昨日之景,从来不曾远去. 
    岂是在意两个字可以道清的? 
    又岂是接受两个字,可以抚平? 
    地室的温度,好歹比上面高了些,晨时起床不会冷得那麼透彻,离开被窝梳洗也不会直打颤了. 
    镜子虽然变小了,如在夜中的微弱光线却令镜中容颜如梦似幻,加上数月未剪而长了的发,令他不由得展露恍惚的笑容,使得映入目中的模样更似记忆中他深爱的弟弟了. 
    「早安,明夜……」 
    同样的脸,同样的仪式,同样笑著,为了看起来逼真点. 
    却没有理由的,沉积了越来越多的悲伤. 
    无法忽视的是一身抹灭不去的不洁,如此,又如何能以自己的脸孔,状拟明夜? 
    他宛若山间清泉的弟弟……


    3楼2007-02-24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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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一 以轻声为启-3 
      暗部的修业单调且一成不变,亦称不上困难,他时常分心想别的事情,反正对他来说,这些闭著眼睛都可以完成. 
      依照历史上的记载,专司暗杀与执行种种见不得光的黑幕作业的暗部,一向是由国师统驭领导,但现在的暗部却是直接听令於国王,不经国师之手掌管. 
      是国王不信任其他人还是不愿意权力外放,他无从得知,但这位暗部之主——康纳西王国的国君,却从未在他们面前现身.所以他到现在还是没见过这令祭灵族被屠灭的元凶. 
      想调查当年祭灵族的事情,比较可行的方法就是从资料库著手.虽然他们记下来的文字不一定是全部的事实,但至少也有一定的可信度,例如参与的人以及部份过程. 
      终日他心心念念著复仇的事情,不曾中止,恨意从那恶梦般的一夜开始便不断续增,扩展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一个都不能放过.参与杀人的每一个凶手,以权势操控一切的幕後主谋,将自身享乐建筑在他人血泪之上的人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自己做了什麼,就以相同的代价偿还. 
      唯有以凶手一族的生命血祭,族人们才得以安息. 
      为此,他已经抛弃了自小被授与的价值观,他什麼都能做,不惜一切,因为所有的事要由他的手来完成,一定. 
      然而资料库不是他这种身分的人可以随意进出的,来到资料库所在的长廊,观望了一阵子之後,他吸了口气,为了预防万一,先取出布巾蒙面. 
      廊间的寂静可说是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走起路来是无声的,就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在移动一样,匿声的技巧十分高明. 
      资料库外负责看守的侍卫在看见他身影的一瞬间,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快速掠至身侧的他击昏,轻松得几乎毫不费力. 
      面向金属制成的门扉,他静下心,欲从侍卫身上找出钥匙,但搜寻之下竟是什麼也没找著,他心里暗咒了一声,看来是预期状况中最糟的一种,正式提出申请获允才能到别处领取钥匙,而这个别处是什麼地方,他当然是不会晓得的. 
      就差这一扇门……他茫然失神.难道又要从别人身上下手?但打听资料库的事情,太过明显,他不能让别人对自己产生可疑感…… 
      一阵晕眩. 
      资料库的禁制结界是很复杂森严的,没有任何准备与情报的情况下,要巧取进入的机率太低了,硬是破坏,施咒者当然会赶来,时间根本不够他看完资料. 
      「……」 
      贴在门上的手用力抓下,疼痛的感觉由指尖的神经传达上来,或许还夹著一丝不甘心. 
      一个人的复仇,最痛苦的,也许就是孤独了. 
      无论什麼事情都无法跟别人说,任何心事都得小心藏好,随时战战兢兢的,对每个接近自己的人也疑神疑鬼. 
      维持著无懈可击的姿态回到暗部,摸回自己的寝床,却意外发现了萨图登捎来的短笺,约他侧墙见面. 
      居然可以约在外面……对於国师的明目张胆——或者说是嚣张——他实在很难不产生厌恶.


      4楼2007-02-24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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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一 以轻声为启-4 
        明明应该留点精神应付明天的事情,他却作了梦,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梦见了仍在契西族做俘虏的那段日子,梦见了那个名叫乌西儿的少女. 
        双手的手腕因为长期被扣锁在墙上,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了,除了接触皮肤的锁链传来的冰凉触感,就只剩下伤处散发的,形成强烈对比的灼痛. 
        衣衫早在刑求凌虐之下破损不堪,完全不能奢望有保暖的功能,至于蔽体,他也只能嗤笑一声,继续将意识投入虚无,不去想这种没意义的事. 
        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闭着眼的,因为不想看见自己凄惨的样子.能够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增加新的伤痕,旧的伤口也可以有一丝喘息的空间. 
        而不管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有人在旁,他都时常感觉有一道视线对着自己,似是什么人在窥视,不知目的为何. 
        他装作没发现,耐心地等待,因为他内心有股预感,这可能是事情的转机. 
        从发现来自暗处的视线后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一天夜里,对方终于现身了. 
        虽是轻巧的步伐,但又怎么瞒得过他的听觉?他佯装昏迷,等对方观察了一阵子,放心接近,他仍未将眼睁开. 
        柔软的布在他脸上轻轻擦拭,待那人擦了几下,他才缓缓张眼,看见本来蹲下身细看自己的少女略带惊慌地退后. 
        那是个长相秀气的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吧,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好奇——那一刻他相当庆幸自己的运气,送上门来的是个不懂事的单纯小姐,而契西族这些人之前无论对他做什么,始终舍不得伤害他的脸. 
        少女保持距离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办法对人如何之后,才慢慢地靠过来. 
        『要喝水吗?』 
        她以清脆的声音小声问着,这种时候不能拒绝她,所以他点了点头,况且他确实口渴. 
        而很久没动过了,连点个头的动作都显得僵硬……他知道这样能博取她的同情. 
        少女旋开了随身携带的水瓶,将瓶口凑到他干燥已久的唇边,小心翼翼倾斜瓶身,喂他喝着.他让部分的水由唇侧流下,水流过他线条美好的颈部,在赤裸而血迹斑斑的胸膛,形成一道明显的痕迹. 
        少女见状,连忙停止了动作,转而拿手帕去擦拭他的胸膛.平时什么样的酷刑他都一声不吭,一个字也不答,但少女擦拭的手无意间碰到他的伤处时,他却刻意闷哼,作出抽气声,他知道她现在近得听得见他发出的所有细微声音,甚至他呼吸的鼻息都能触到她的发耳…… 
        『很、很痛吗?』 
        少女对于自己造成他的痛楚感到尴尬,光线微弱,不过他能够感觉到少女脸颊上升的热度……他很满意自己对她造成的影响. 
        闭着唇没有回答,他只以深邃的眼注视她.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可以让你好过一点的吗?』 
        他几乎想笑出声来,只是他忍住了,报以涩涩的笑容,和淡淡的话语. 
        『不必了,快离开吧,没有办法的.』 
        听了他这句话,少女看似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些时间之后,她还是走了. 
        无妨.他心情异常的好. 
        因为少女明天还是会来,他晓得的.


        5楼2007-02-24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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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一 以轻声为启-5 
          三次的见面後,他知道了少女的名字. 
          莫约一个月後,他从少女口中得知她是族长的女儿. 
          每次见面三言两语的交谈,他逐渐说服少女.他没有表现出心急,话总是点到为止,藉由藏在话语中的担忧与他的神情暗示自己性命危在旦夕,多等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但他也不逼她,亦不要求她怎麼做,他能等,等待少女自己行动. 
          『你身上的伤痕又多出来了……』 
          盯著他受伤累累的身体,少女常常红著眼眶,好像十分心疼似的,他表面上接受她的关怀,心底则暗自冷笑. 
          又不是打在她身上,她哪里会知道多痛? 
          眼泪掉得真轻松,拷打以外的肮脏事情,她可没看过. 
          『不碍事……要不了人命的,不必为了这种事情掉眼泪,不值得的.』 
          他压低下来的温柔声音听在少女耳里想必如同情人的暖语吧,每次见面他总是催促她离去,因为越是这麼说她就越不肯走. 
          『只要让你离开这里就没事了吧?我、我去偷钥匙,晚上看守的人比较少,应该可以逃出去……』 
          费了这麼多功夫,就为了这句话,他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立即做出吃惊的神色. 
          『放走我?那你……』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愿意和你一起走,未来怎麼样都没有关系……』 
          少女说著说著头越来越低,想来表白对她来说是很需要勇气的. 
          也由於她低著头不敢正视他,才会没瞧见他无动於衷的冷漠脸色. 
          『乌西儿……你对我真好.』 
          他以完全搭不上脸色,充满了柔情的声音轻声说著,甜腻得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少女彷佛当他接受了告白,喜得抬起头,神情一扫刚才的不安,甚至主动献上了吻,他虽然下意识想避开,却只能压抑这股冲动,让双唇相叠. 
          即使手脚恢复自由後还不太灵活,要带著一个人从防备疏松的牢房杀出来对他仍是易如反掌,到了远离契西族所在地的一处密林,乌西儿喘得跑不动了,所以他们停下脚步,稍做休息. 
          『到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咦?』 
          少女愣愣看著他将从刚才杀死的人身上夺来的刀指向自己,错愕的表情显示她不明白这是怎麼回事. 
          『乌西儿,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不关你的事了.』 
          她好像被他冰冷的语调吓到了,呆愣著望著他,盼他解释清楚. 
          『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要跟个认识不深的男人私奔,除了怪自己天真,能怪谁呢?』 
          乌西儿单薄的身躯一颤,慌张地开口了. 
          『我们不是恋人吗?你……你答应要带我一起走……』 
          『养尊处优的小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分?祭灵族与契西族仇深似海,我怎麼可能对契西族的女人动心?你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麼?』 
          少女因为他的话而目瞪口呆,过大的打击使得她面无血色,可是他就如看都没看到,残忍地说了下去. 
          『灭族的那天我就立誓,势必要你们血债血还,你帮助我逃走,我不会折磨你,一刀就结束了.』 
          明了了他的意思,感觉到他对自己来的杀意,少女瞪大了眼睛. 
          『不,你不能这麼做,你不能……跟我没有关系!你们族人又不是我杀的,我的族人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关系!』 
          『的确是跟你没有关系呀?我为了脱困杀了你那麼多族人,你似乎眉头也没皱一下吧.』 
          『不要过来!不……不……你不能这麼做……什麼仇恨,发生那种事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不能因为这种理由杀我!』 
          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看见刀面闪著的冷森白光,少女吓得都哭了,以前她的泪水不能打动他,现在当然也不能. 
          『那麼,我不爱你,不想多出一个包袱,放你走你或许会回去告密,这个理由你满意了?』 
          刀锋闪逝,朱红染地,血的气味,很快就在林子里扩散.


          6楼2007-02-24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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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一 以轻声为启-6 
            由梦中清醒过来时,内心的感受是不太舒服的. 
            乌西儿的屍体,应该已经在那座林子里腐朽化去了吧,或许还遗留下森森白骨,但也已无法辨认了. 
            如果她还活著,现在应已是个成熟柔媚的女子,在族长的安排下与族中的勇士结为连理……如果不是遇上了他的话. 
            他对这八年的时间流逝没有感觉,然而现在他怎麼样也回想不起,自己在对那无力反抗的少女下杀手之时,有没有过一丝犹豫. 
            也可能就真的是完全没有感觉了,对什麼都没有感觉了,即使一瞬间有过厌憎或踌躇,没过多久也会消失得一乾二净,就像不曾发生过. 
            他的昨天永远都是灭族的那一日,他心中在乎的人永远只有死去的族人们,至少目前为止都是如此. 
            梦中的乌西儿仍是那样的少女外貌,快活地在绿草上歌唱著跳舞.她招手要他过去,笑著邀请他共舞,他不理会,乌西儿便跳到他身边来,旋转时飘扬的裙襬硬是占据他的视线,不知哪里洒出来的花瓣也一直绕著他飞舞. 
            於是他终於忍不住挥剑斩破了画面,乌西儿和那片绿色草地如幻象一般消逝破灭. 
            形体随著幻象完全不见之前她清秀的脸孔已布满泪水,彷佛伤心欲绝,无声动著的唇好像喃喃念著什麼,来不及说完便回归了黑暗. 
            他感觉自己杀了她第二次. 
            事到如今…… 
            躺回床上,他闭目欲睡,但眼皮一阖上,脑海浮现的便是刚刚的梦境. 
            少女的脸孔越发清晰,下意识读了唇语,他知道了她喃喃念的字句的内容. 
            『为什麼,为什麼……』 
            这只是他作的一个梦,是他的大脑产生的幻觉产物,那麼在他心中,乌西儿是该问著这个问题的吗? 
            他明明已经把话都跟她说清楚了. 
            除了那一句理应欠了她,说出来却嫌虚伪的对不起.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准时来到王宫的侧墙,在这儿等候萨图登来临. 
            这地方确实有点偏僻,平时不会有人经过,树影遮挡下也很难看见人影.萨图登大概很中意这里,说不定这是他经常约会的场所. 
            想到自己就是他约会的对象,他心情顿时不愉快了起来,只是没有展现在脸上. 
            奇怪的是,萨图登并没有出现. 
            他直到黄昏才离开,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无论萨图登是因为什麼理由才爽约,都该调查清楚才是. 
            他不排除对方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的可能性,毕竟前几次他表现得很冷淡,除了顺从,可说是没怎麼讨好对方,萨图登还会捎函来约本身就有点奇怪了,除非他正好喜欢这样的态度. 
            那麼又为何爽约呢? 
            思路遇上了阻碍,只好求得更多线索再行推论.几日调查下来,也只知道国师人不在宫内,详细情报无从打听,因为没有管道可以取得. 
            这样也好,结束这种事情乐得轻松——正当他疲倦於没有进展的调查而有了这样的念头时,偏偏萨图登又再次来函. 
            一样午後约在侧墙……看见这封邀函时,他不知道该不该苦笑. 
            反正是不能推辞的,姑且就去一趟,有什麼想知道的,乾脆就当面问吧. 
            抱持著随状况应对接受的想法,他为了明日的约见作准备,却不知这一次的见面,将成为日後命运的推动齿轮……


            7楼2007-03-03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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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二 为是清风-2 
              首先,王宫里竟然有人明目张胆要杀王子,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再来,王子才亲眼目睹国师被杀,却向杀人凶手求救,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然後……混入王宫的目的是为了报仇,现在却要帮忙出手救仇人的儿子,这是最奇怪不过的事情了. 
              有人要杀你又关我什麼事……西优席文的认知中没有碰到了就不能不管这回事,他要是不想理会,小王子的表情再可怜也没有用,问题就在他发现自己开始严重思虑是否该帮忙了,甚至是努力想著能够让自己弃之不管的好藉口. 
              「大哥哥、大哥哥……」 
              人声渐近,小王子慌张地扯了西优席文几下.低头看向那张急得快哭了的小脸,西优席文的声音虽冷,却不像刚才一直想撇清关系的样子了. 
              「放手.碍手碍脚的,我怎麼战斗?」 
              话说出口的同时,他知道自己屈服了,怎麼想都觉得很耻辱,居然就这麼连原因都搞不清楚就轻易屈服了. 
              小王子眨眨眼,判断他应该不会丢下自己就跑掉之後,就听话地松了手. 
              「谁要杀你?你父王呢?侍卫呢?」 
              拈指备诀,计算著来人的距离,他一面问著. 
              「父王在离宫,侍卫都不见了,我跑出来跑了好久才看到人.」 
              小王子老实地回答,只是避开了第一个问题,然後突然像想到了什麼,冒出一个问句来. 
              「大哥哥,你是什麼人?」 
              早该问了.西优席文对他充满了无力感,并完全忽视他的问题,虽然他这声「大哥哥」叫得他人快僵掉了,但暴露自己的资料怎麼想都是不智之举. 
              「你怎麼知道有人要杀你?」 
              这点他得先搞清楚,以免其实是误会一场,使事情变得更麻烦. 
              「人都不见了,很奇怪,我跑出来就有人追我,都是没看过的大人……以前也发生过.」 
              小王子很快交代了事情经过,听起来的确不太正常,这时西优席文已经将灵诀都备好了,想起蒙面比较妥当,可是今天本是为赴约而来,身上没有面罩一类的东西. 
              小王子身上也不会有的……这就不能怪他了,是那些人自己倒楣. 
              很快的,一批侍卫打扮的人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一发现他们的身影,便将武器指向西优席文. 
              「大胆狂徒!竟敢强行掳走殿下、杀害国师,立刻束手就擒!」 
              他们一路过来一定发现了国师的屍体,并推测是这名男子做的了,尽管男子看起来年纪很轻,有著柔弱的外表,但并不代表他做不到这些事情,衣服上那些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据. 
              西优席文瞧向小王子,小王子摇摇头躲到他身後,气氛登时一触即发. 
              「殿下,快过来,离开那个危险的贼人啊!」 
              他们试图用言语诱拐年幼的王子,但小王子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他们,只一味往西优席文身後躲. 
              「听著,你们是什麼人,是不是真的宫廷侍卫,都不重要.」 
              西优席文冷冷的声音显现出对现状的漠然,他扬起了手,无情的语调道出的话语,昭示了他们死亡即将降临. 
              「重要的是,你们看见了我的脸.」 
              宛若坚石没有任何动摇的俊丽脸孔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随著手腕轻轻一舞,他动了,快得就像忽然消失,让人措手不及. 
              修长的手臂恍若化为数道白影,拂上哪个人的心口,那个人身上便爆出一朵血花向後倒去,初时的呆滞终於转变为惊恐,死亡来得如此快速,连逃走的机会都不施舍给他们. 
              那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秘术力量,那一夜他也是如同这般发狂似的在村中追逐撕裂仇敌的身体…… 
              看了看满地屍体,面前已经没有站著的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血丝四溅,会把自己弄得很可怕. 
              回过身时,小王子居然没有吓得逃跑,仍然安静站在他身後,只是有点呆掉了. 
              「大哥哥,我也看到你的脸了,不可以看吗?」 
              说著,漂亮的眼睛里又开始水气弥漫,似是觉得很委屈. 
              「……」 
              要杀刚才就杀了.西优席文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自己对这个幼小的王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10楼2007-03-03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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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二 为是清风-3 
                他想离开,小王子说一个人怕又遇见坏人.坏人不就是他吗? 
                他说送他回宫,小王子却摇摇头说不敢待在那麼危险的地方.原来他身边还不够危险啊? 
                而提议带他去找国王,小王子就以不该打扰父王为由,抱著他的手臂紧紧偎著,偏偏他还觉得对方这样很可爱.他是不是也有病? 
                ……疯了吗?疯了也不是这样子的. 
                「你到底想怎麼样?」 
                西优席文万般无奈地发问,要他自己说.他回答得倒是很快. 
                「陪我.待哪里都可以,大哥哥不要走.」 
                小王子对他莫名的依恋,让他无话可说.族人以外的那些人,他从来没搞懂过他们的心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这麼大的魅力,许许多多的人总是对他特别感兴趣. 
                「陪伴你的人,绝对有更好的人选.」 
                「可是……」 
                「你不要忘记我才刚杀了国师!」 
                弄到要凶手自己提醒目击者,这情况实在太可笑了,而小王子彷佛没有经过犹豫的回答则是让他当场傻眼. 
                「国师不是大哥哥杀的,是那些人杀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西优席文脑中顿时只剩下这句话. 
                「一班坏人由资罗官长、宫部司及御部司私放入宫,杀害国师,其党羽预谋已久,危害王宫安宁……事情就是这样,嗯嗯.」 
                灰色的眼瞳中光彩沉淀了下来,缓缓说出这番话的小王子,一时间判若两人,使西优席文微感错愕. 
                「不是来杀你的吗?」 
                「不是.」 
                说出这两个字时,好像有所隐瞒,小王子的神情出现几分不自然,接著又说了下去. 
                「我看见了行凶现场,连带被追杀,是大哥哥救了我,要记得、要记得喔.」 
                简直在串供似的,西优席文皱起了眉. 
                「别人会信你?」 
                「父王会信的.」 
                秀丽的小脸上绽开了天真无邪的微笑,那是带著稚气的孩童笑颜,几乎能使观者感染上一分光明的气息. 
                「我会说到父王信.」 
                原本的印象是怪小孩,现在却成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西优席文发现自己会轻易的被他影响,察觉这一点後,他觉得势必得跟他保持距离. 
                不然就是杀了他. 
                稍稍捏紧手,他的心又动摇了.杀了他,这是多麼简单的一件事,弹指之间就能办到,也不会有人知晓. 
                著魔般举起的手,几乎就要碰到小王子柔嫩的脸颊了,他却还不知危险的不闪不避,丝毫不恐惧. 
                恢复了澄澈的明亮眼睛看起来好乾净,就好似灵魂也是如使美丽,没有任何垢痕…… 
                千钧一发之际他催动了灵力收回灵诀,所以手指只是轻触在那光滑的颊上,让小王子眯了一下眼睛,而非发生惨事. 
                他不能想像鲜血染上这孩子的模样,他不能. 
                他只有逃开,潜回黑暗的地底,重新冷静自己的脑袋. 
                「大哥哥……大哥哥!」 
                小王子惊慌的声音在後面响起,这次他是用上了技法奔驰,小王子根本连他的影子也追不到,声音一下子就远了. 
                回到暗部,他向管事的人通报王子落单,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处理了. 
                不过,也是通报时他才发现,王宫内有两个王子. 
                第一王子伊莫色斯.西卡洁,现年七岁,母亲是国王宠幸一时的姬人,失宠後已不知所踪. 
                二王子立因斯.西卡洁,现年六岁,由王后所生,王后来自贵族名门,在宫中有一定的势力支持. 
                他遇到的是哪一个王子,只凭这点资料难以判断,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他不打算再见到他.


                11楼2007-03-03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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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二  为是清风-4 
                  整整昏睡了一个上午后,西僾席文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是来自上面的命令,也就是说,是国王下的. 
                  指令内容很粗略,只说要对资罗官长、宫部司及御部司进行监视调查,所以他们出动了六个人,分成三组进行.他分到的是监视宫部司的那组,一同进行任务的是一个资深的影卫使,代号是斥,进入暗部已经九年,比他待在王宫至今的时间还久. 
                  西僾席文的代号则是瑱,属部是飞伶使.暗部依照能力与经验分配每一个人的称谓,一共分为十个,由上至下,影卫使排第二,飞伶使排第七,进入暗部不满一年,只执行过几件小事的他能在短时间内由起步的第十升到第七,原因便是他出众的能力. 
                  任务的安排常常是一个上位使搭配一个下位使,这样后者便能由前者身上吸收经验与方法,出了意外也能互相照应. 
                  斥的年纪约莫三十几,性子看来十分阴沉,暗部里的人大多是这个样子,西僾席文看惯了,今天之前他还不认识这个人,待在地底的时间,他总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绪记忆中,鲜少和人交谈或交流,人际关系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么说起来,灭族之后第一次和人有过非交易之外的接触,就是和那个奇怪的小王子了. 
                  而今天会有这样的任务,只怕也是国王真听信了小王子的话……国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没个底,目前他也没有能力探听,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觉得要是别那么冲动把国师杀了就好了. 
                  两人走出了地道,外面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不过敏锐地瞥见不远处一个在草丛间探头探脑的小小身影后,他的身体直接反应便疾迅跳上了邻近的树,额上险些冒出冷汗. 
                  斥愕然地看着他奇异的举动,那眼神好像在问「你在做甚么」,西僾席文脸上一热,刚刚他根本就忽略了身旁还有一个人. 
                  这时候小王子注意到这边,斥也发现了他了,看着急急踏着零碎步伐跑过来的身影,那因为草丛不好行走而左绊一下右绊一下随时可能跌倒的样子,真是让人想过去扶他一把,牵着他好好走. 
                  「殿下明安.」 
                  待在暗部九年了,斥当然是认得王子的,虽然他不晓得王子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跑来跑去,见到了还是得行礼. 
                  以他的判断,多半跟树上那同伴有关. 
                  「唔……免礼、免礼.」 
                  小王子看清楚他之后可爱的脸上明显有着失望,挥挥小手这么说着,那表情神态好像在说「我不是跑来这样为了让你行礼的」、「怎么是陌生叔叔,白白跑过来」、「你别行礼,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继续找人嘛,这样比较有效率」……不知道为甚么,西僾席文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出他在内心悄声嘀咕这些话,不禁莞尔. 
                  再次觉得王子可爱……对他来说真是个沉重的打击,就像末日来临了一样. 
                  斥抬起头,见王子还是盯着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失礼地走掉,可是王子一句话也不说,他动弹不得之()只好主动开口. 
                  「殿下,您在找什么吗?」 
                  小王子看起来就是在找东西的样子,可能草太高行走不易有绊到扑倒几次吧,高级布料缝制成的漂亮衣服好几处都沾上了泥巴,袖口的泥应该是他()脸才沾到的……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只想帮帮他的忙. 
                  「嗯.」 
                  小王子点点头,似乎找得很累了,没什么精神. 
                  「有属下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小王子瞧了瞧斥,似正考虑要不要开口,考虑结果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 
                  「叔叔你有没有看过一个人……嗯,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太概到肩膀下面一些,长得很好看,很厉害,会吹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吹笛……」 
                  斥先是被那声叔叔叫得愣了,没有立即回答,西僾席文在树上听得也愣了,身为一个王子,他可能该改改说话方式,哪有随便就大哥哥、叔叔地喊的? 
                  那个「会吹笛」也令人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吹过笛子啦?


                  12楼2007-03-03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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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二  为是清风-6 
                    宫部司办公的处所在王宫内,由于他处理的是王宫的事务,自然这样比较方便.每过一阵子就会有固定的人拿着报表进来请示,有的会商量几句,有的只呈交了档就出去,盯着这样的过程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最好连那些档也拿来看看才妥当. 
                    『等他出去就行动,你记性行吧?』 
                    斥的想法应该和他相同,他应了是. 
                    『那么我观察状况,你去看文件.』 
                    这样的工作分配西优席文没什么不满,他也比较希望分到看文件的部份,因为这样有利于取得重要情报. 
                    不久机会就来了,有人进来悄声说了几句话,宫部司就起身离座随之离开,出去的时候将门上了锁.本来是西优席文看文件,斥随时观察有没有人过来,但宫部司此行神秘,斥认为有必要跟去了解,因此变成西优席文一个人留在这里,还得随时注意四周状况. 
                    时间不容许他慢条斯理地摸索,只能按照顺序略看一遍,连整理理解都稍廷后,只专心将内容忆进脑海,重复机械化的记录. 
                    这种事情也不是平常人办得到的,当然他可以辨别出某些只是账面上的公事,没有记下来的必要,就这么挑选着粗记了十几张文件的内容后,耳朵捕捉到廊间的脚步声,他连忙将文件排回原样,躲回觅身之处. 
                    斥没有回来,所以来的应该不是宫部司,也可能只是路过的人……他正这么想着,门锁便震了几下,似是外面的人想打开却打不开,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隔着门传来斥责声,像在命令外面的侍卫,没过多久,门就由侍卫拿着钥匙开启了. 
                    这样的情况演变让西优席文为之傻眼,不过瞧清楚由敞开的大门进来的人后,他顿时明白了,也不由得屏息. 
                    华美的披袍,精绣的徽印,以及银白的额冠……单是跨步进来,就有着谁也仿效不来的气势,谁也模拟不出的威严. 
                    无庸置疑,他就是康纳西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国王.尼弗西瑟.西卡洁. 
                    国王今年三十八岁,王后之下还有三名妃子,五名侧室……他知道的就这么多.对国王的认知只有这么无聊的事情,西优席文自己也很无奈,因为接触过的某个对象闲聊时就只提过这些事情,当时也不方便多探些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国王,见到这个张令书就灭了他全族的元凶. 
                    没有束起的金发披落到肩上,海蓝色的眸子显得深沉难测,雕琢出来般的五官能使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可以想见年轻时的英俊,但年岁增加留下的痕迹却为他英挺的外表增了成熟的魅力. 
                    国王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尼弗西瑟进入室内后,随即下令关门,接着走到宫部司的办公桌前坐下,却看都不看桌上的文件,只像是在等人回来. 
                    对于国王的行动感到不解的同时,他也觉得焦躁了起来.仇人就在眼皮底下,他如果想在这里杀了他是有可能的…… 
                    可是要瞬间解决,他没有把握,他不清楚国王是否修有武技,而斥随时会回来,这么做太冒险. 
                    他该继续忍.忍到能掌控全局,忍到最好的时机…… 
                    「暗部的人,在就出来.」 
                    尼弗西瑟忽然发出的声音将他从思考中震眩圆拷邮胀暾饩浠埃邮胀晁囊馑迹饔畔恼菩某隽撕? 
                    国王显然知道暗部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执行他的命令,所以他似乎没有装作不在不现身的选择. 
                    一咬牙,他纵身跃下.


                    14楼2007-03-03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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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4.102.144.*
                      章之二  为是清风-7 
                      脚踏到地板后,他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对方.低着头,沉声行礼. 
                      「陛下万安.」 
                      左膝触地,左手支地,西优席文记得这是对国王的敬式,正巧可以让他垂首视地,不必正视国王. 
                      对方的视线正对着他,他可以感觉到.像是在观察,沉思什么,好半晌才出声. 
                      「抬起头来.」 
                      这个命令让他身体为之一绷,但他也只能缓缓仰首,和尼弗西瑟审视般的目光对上,也看见了尼弗西瑟面上玩味的表情. 
                      「黑色的发……绿色的眸……似乎很巧地符合啊?」 
                      西优席文心中一震,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示,所以他决定暂作茫然不知的样子,但伪装尚未持续一秒就被尼弗西瑟的下句话打乱了. 
                      「伊莫色斯一直在找的,据说救了他的人,就是你?」 
                      对方这个结论下得太快,特别是又命中事实,西优席文一时说不出谎话,只能僵硬地答是. 
                      国王一开始要人出来一定有别的事,但凑巧他的容貌让国王想起了小王子的事情…… 
                      单凭发色瞳色就断定?这么草率? 
                      「果然是暗部的人啊,要是除了暗部的人,还有身手高强的人藏在王宫内,那可就太危险了.」 
                      听了这话,西优席文依旧默不吭声.要是他依然是个宫廷侍卫,就是居心可议了吧?虽说他确实别有居心. 
                      「为什么不主动现身?不想居功?」 
                      尼弗西瑟的语气带了几分不信,临时要西优席文编出理由来,还真是个难题. 
                      他不由得深深后侮,先前斥问起的时候,应该先练习一下的. 
                      「因为那是任务之外的事.」 
                      实时的答复,他只勉强挤得出这句话来,跟国王应对使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难以从容面对. 
                      「哦?如此死板?」 
                      这次的语气调转为了不以为然,西优席文没有再响应. 
                      只是尼弗西瑟似乎对他起了兴趣,注视了他一会儿之后,由座位上站了起来. 
                      「跟我来.」 
                      他走往出口,推开了门,西优席文只得跟上,听见他交代侍卫转告宫部司明天朝见,并吩咐人将小王子找来,接着就领着他朝外走了. 
                      西优席文现在无比思念那个黑暗的暗部.他宁可待在那黑暗的地底,也不想跟着国王走在这晶莹华丽的走廊上. 
                      明明一副有事找宫部司的架势,现在却随随便便就走掉,西优席文猜不透他的想法,但这种情况让他觉得不安. 
                      随着尼弗西瑟进入一间金辉煌的房间,看来是到了目的地,尼弗西瑟在桌前坐了下来. 
                      「名字?」 
                      坐定之后,尼弗西瑟开始问他问题,不过感觉上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问的. 
                      「……西优席文‧休勒西.」 
                      「在暗部的代号?」 
                      「瑱.」 
                      「嗯.」 
                      尼弗西瑟淡淡点头就没再问下去了,西优席文也发觉自己跟国王说话的态度有点失礼,暗暗责备自己不够沉稳. 
                      然后尼弗西瑟的目光就转到了别处,处理起桌上的东西,不再看他,却也不叫他退下,让他不自在地站在他面前,不晓得要做什么. 
                      如此气氛下,时间流动便感觉格外缓慢,偏偏西优席文又不能要求离去,也不能询问国王的意思,当真十分不好受. 
                      忽然门后有了动静,那熟悉的小小身影辛苦地推着门,想挤进来,无奈门太重了,他推着推着还不足推开一个能进来的空间. 
                      「父王,父王,我来了……哎哟.」 
                      挤进来失败,卡在门中间,小王子嫩嫩的声音喊到一半唉了一声,开始挣扎. 
                      现在西优席文已经晓得了,这个奇怪的小王子,是第一王子‧伊莫色斯‧西卡洁.


                      15楼2007-03-03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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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 因缘-1 

                        直到这麼久以後的今天,还是无法忘记…… 

                        他给予了自己一个永世的冬天,封闭了与外的接触,形成一个飘雪的世界。 
                        他待在自己构筑的世界,任由伤口冻结,不再痊愈,只想维持那一刻到永远。 
                        这里很冷。 
                        待著待著,就连心一起冰结掉吧—— 
                        他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这里的。 
                        从来没有打算开启封闭的门,迎向外界。 
                        从来没有打算脱出自己做出的束缚,为自己寻找幸福。 
                        幸福,也已葬送在过去,只在他心中留下这个冰雪遍布的冬天啊…… 


                        盯著自己那以笨拙的动作夹在门与门之间挣扎的儿子,尼弗西瑟皱了皱眉。 
                        「怎麼没有人帮你开门?侍卫呢?」 
                        话说是说,他却也没有上前解救儿子的意思。 
                        「父王您、一个月前说外面不需要侍卫叔叔们的。」 
                        伊莫色斯费力想从门缝挣进来,一面困难地说著,西优席文瞧著瞧著终於忍不住过去帮他拉开了门。 
                        「呀,谢谢……咦,大哥哥!」 
                        看清楚帮了自己的人的脸孔後,伊莫色斯坦率地表达出惊喜,不由分说便扑抱上去。 
                        「……」 
                        被偷袭成功的西优席文一阵沉默。刚才要避开其实是办得到的,只是谁知道会不会扑到地上去?在国王面前让王子正面著地,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行为。 
                        「见色忘父啊?」 
                        尼弗西瑟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刺激到了西优席文,不是因为国王这诡异的幽默感,而是因为自己是那个「色」。 
                        伊莫色斯听了便放开西优席文,哒哒哒地跑到尼弗西瑟坐的椅子旁边,朝他弯腰行礼。 
                        「父王好。」 
                        尼弗西瑟二话不说就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什麼父王好!父王万安!宫廷礼仪好好学,你对别人的称呼也要改一改,动不动就叔叔哥哥,我可没有那麼多弟弟儿子!」 
                        伊莫色斯两手捂著被敲的地方,双眼眨呀眨地听训,待尼弗西瑟说完,他语带撒娇地问了。 
                        「那、那,我可以到大哥哥旁边去了吗?」 (某虫忍不住说:缇依父……不,伊莫色斯,太可爱了 = =+) 
                        「……」 
                        才刚训完立即又犯,尼弗西瑟似也对他没辄了,摆摆手让他过去。 
                        见伊莫色斯又开心的朝自己跑过来,西优席文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场由国王和王子合演的闹剧,整个人恍惚极了。 
                        「父王、父王,您怎麼找到大哥哥的?」 
                        抓著他的衣角,伊莫色斯仍在跟国王对话,真不明白他跑过来做什麼。 
                        「我厉害。」 
                        尼弗西瑟的回答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以他国王的身分。 
                        「父王,那,封赏、封赏。」 
                        小王子竟替自己讨赏起来了,西优席文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发言机会。 
                        「哦?……封什麼?」 
                        问话的时候,尼弗西瑟瞥了他一眼,再看向自己儿子。伊莫色斯兴高采烈地答了。 
                        「封官封官——」 
                        「是吗?那就宫部司好了。」 
                        尼弗西瑟的话怎麼听都像是戏言,西优席文愣住了,伊莫色斯也傻愣了几秒。 
                        「父王……宫部司有人了……」 
                        「很快就会空下来了。」 
                        国王唇边挂著淡淡的微笑这麼说著,却让人心里微微发寒。 
                        「可是宫部司……太大了,也太难了……」 
                        伊莫色斯苦著脸说,尼弗西瑟的态度则相当冷淡。 
                        「选出新的宫部司之前需要人过渡接替,真做得好就做下去,做不好,换人便是。」


                        16楼2007-03-03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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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 因缘-2 

                           尼弗西瑟这番话让西优席文明白,国王不是真的欣赏他或是想封赏他,只是兴之所至,随兴而为,觉得这样很有趣而已。 
                          但国王随便的决定的确也让他得到一个机会,如果他做得完美,说不定戏言便不再是戏言了。 
                           「父王已经把握证据了吗?」 
                           伊莫色斯很快的又问起了别的问题。 
                           「我早已心里有数,所以让暗部去查……啊,只是人被我带来这里了,不过应该还有另一个人。今天本来我要当面质问他,但刚好发现你要找的人,就临时取消了。」 
                           「嗯,宫部司他……嗯……」 
                           伊莫色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怎麼问,尼弗西瑟於是打断了他的话。 
                           「你向我说的话有所隐瞒吧?别再维护立因斯那没用的东西了,这种无聊的情感对你来说没意义!我都当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了,你还当自己有一个弟弟做什麼?宫部司也是茵娜丝维亚家族一系的人,哼,再嚣张下去,就算没有实据我也一样废了她!」 
                           疾言厉色之下,伊莫色斯往後退缩了一步。国王话中那个女人名字,西优席文没有听过,但依照推论,说的应该是王后。 
                           他这才明白,那天的人是支持二王子的人派来的,伊莫色斯不想让弟弟受牵连才一再隐瞒。 
                           「暗杀目标是你不是国师吧?王后也终於明白,除非你死,否则她儿子绝不可能继承王位啊……」 
                           尼弗西瑟的口气与用词让人感觉不出王后的儿子的父亲是他,没有半点情感。 
                           而国王和自己才七岁的儿子聊的都是这种话题,没有亲耳听到实在难以想像,也难怪小王子会怪怪的了。 
                           「父王,这个不是王弟的意思……」 
                           伊莫色斯说得很小声,西优席文则是发现他只有对亲人的称呼是正确的。 
                           「不必说了。」 
                           尼弗西瑟根本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我会让暗部的人加强维护你的安全,有必要做一些安排。」 
                           「咦,大哥哥就好了呀。」 
                           「大哥哥」又来了…… 
                           「不可以。」 
                           尼弗西瑟的拒绝显然使伊莫色斯错愕了,他没有想到这个要求父亲会不同意,而没等他问,尼弗西瑟就自己说明了。 
                           「不是说任命为宫部司了?怎麼可能时时跟著你?」 
                           这话说的没错,伊莫色斯好像能明白,却不太乐意接受的样子。然而尼弗西瑟对儿子的心情视而不见,面上平淡地转向西优席文。 
                           「你先回去待命。」 
                           「……是。」 
                           伊莫色斯看起来很想跟著他走,但尼弗西瑟硬是叫住了他。 
                           「伊莫色斯,你留下来,我还没交代完事情。」 
                           他看看朝门走去的西优席文,再看看自己父王,最後「呜」了一声还是乖乖留下来。 
                           将沉重的门关上的时候,西优席文居然想到了「国王不会帮忙开门,小王子等一下要怎麼出来」的问题,让他对自己无言了好一阵子。 
                          真的会当上宫部司?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就得尽快了解这个职位的一切情况,以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忘记现在是任务中,当他回到宫部司的办公处,斥已经在原先的藏身处等他了。 
                           见了面斥当然要问他去哪了,他也老实回答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怎麼将升高官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对於斥传来的精神波,西优席文只回答「没什麼」。他觉得这件事他还得好好重复思索一遍,只是抓不到重点方向,也不知该从何思起。


                          17楼2007-03-03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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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 因缘-3 

                            那一纸宫部司的令状,没有几天就发布下来了。 
                            暗部的人都很感讶异,毕竟进了暗部之後,通常没有意外都会留在这里一辈子,以暗部之使的身分。只因他们知道太多秘密,一旦退出难保不会洩漏,所以加入了就无法离开了,除非冒著生命危险叛逃。 
                            如今这个将离开这里的同伴,竟是来自国王的授意出任官职,而且还是文官中的高官——宫部司一职。这已经不是奇怪的问题,而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国王想必另有深意——大家只能这麼猜测,不过君王的心思不是他们这样的人摸得著的,没有任何背景跟经验就出任宫部司,也不是什麼好玩的轻松事,大家没什麼羡慕之情,反而是同情的比较多。 
                            西优席文自己也处於矛盾之中。 

                            「瑱!」 
                            收拾好私人物品离开地底,走出暗门时,斥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半疑惑地回头。 
                            「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斥的手掌上平摊著一枚水滴形状的灰色石头,西优席文一看之下立即惊呼,飞快由他手上拿过,面露欢容,笑著紧紧握住了斥的手。 
                            「谢谢!我找了好久,还以为是掉在外面了……」 
                            他随身携带的所有东西,一件就是一个记忆。 
                            他只能藉由这些来回忆,所以每一个他都很珍惜。当初被俘到契西族的时候,身上就没剩什麼东西了,现在仅有的这些都是重获自由後回到村子的遗址费尽心血找回来的,数量也不多。 
                            这水滴形状的灰色石头是谷地特产的凝石,母亲给的,他跟明夜一人一个,上头穿了个小孔,可以穿线佩带。他自己的那颗已经被契西族的人搜走,现在这颗是明夜的,之前绳子不知何时断了,凝石跟著不见,他发疯似的凭著记忆在自己走过的地方乱找,但范围太大,始终一无所获,让他心情低沉阴郁了好一阵子。 
                            本来已经放弃,觉得没有希望了,没想到凝石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这股惊喜是言语无法表达的。 
                            这时他才注意到斥些许的僵硬,察觉自己失态了,他连忙将手收回,微感尴尬。 
                            「抱歉……太高兴了,一时逾矩……」 
                            随便握住别人的手是不应该的,即使只是手。他们之间又没有什麼很深的交情,这样实在突兀。 
                            「不,只是没见过你笑。」 
                            斥以冷静平淡的语调回答,僵硬的反应已经收起,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听他这麼说,西优席文也愣愣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刚刚的笑是无意识的,只是东西失而复得太开心了。 
                            他笑起来什麼样子,早在镜中看过好多次了,不过给他的感觉只是明夜的容颜而已,至於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什麼样子…… 
                            依照以前每个人的反应,应该颇有杀伤力吧。 
                            「……总之,十分感谢。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西优席文找不出话说,便随意问了个问题。 
                            「……我床上。」 
                            「嗯。……啊?」 
                            过了两秒他才搞清楚自己听到什麼,这个答案也太诡异了一点。 
                            「我什麼时候上过你的床……不,不是,这……怎麼会在那里?」 
                            脱口而出的话让他有把自己活埋的冲动,实在是太糟糕太失败了。他捂住自己的脸低下头,无法去看对方的表情,这对话简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应该是任务那天的事情吧。」 
                            斥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这麼告诉他。 
                            听他提起,西优席文也想起来了。他到斥睡的地方等他一起出任务,结果因为有点累,就在床上小睡了一下,被斥叫醒的时候他也是无语尴尬的状况。 
                            到底在做什麼啊…… 
                            回神过来,是因为斥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那张有著刚毅气息的脸庞,浮出了浅浅笑意。 
                            「已经是宫部司大人了,沉稳点,也开心点吧。」 
                            对於他温柔的神情及话语,西优席文的回应仍是不知如何反应的讶然。 
                            从中,那久违的少许暖意,让他差点再度失态。 
                            其实一直还是很寂寞的吧。 
                            虽然他们之间称不上有何交情。 
                            虽然他们认识不过短短的时间。


                            18楼2007-03-03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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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三 因缘-5 

                               当新上任的国师再度遭遇不测,王宫的安全明显受到了挑战。 
                               尼弗西瑟没有让国师之位空下来的意思,导致人人惶恐,只怕那一纸国师的令书落到自己手上。因为那就像是死亡的催命符,象征数月之内死于暗杀。 
                               「真是有趣,专门杀国师啊?那么我可以安排一些不顺眼的人坐在国师的位子啰?」 
                              尼弗西瑟的态度彷佛把凶杀案当成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丝毫不认为事态严重。 
                               臣子们要求派出暗部的高手保护国师的安全,国王对于这个提案配合度也不高。 
                               「高手都派来维护我的安全了,就勉为其难拨几个人给国师吧。」 
                               人命对他来说不足挂心,众人都看在眼里,亦哑口无言。西优席文沉静地观察他的表现,对他的厌恶也日渐上升。 
                               这样的王,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灭一个族,也是小事情而已吧? 
                               而他也没有停止暗杀国师的行动。下阶的暗部使令拦阻不了他,一次一次轻易得手…… 
                               国王究竟在想什么?和他玩游戏?利用他排除异己? 
                               尽管国王的表现使众臣觉得他无可救药,但西优席文总有一种被他看透一切的错觉,令他心中十分不安稳,只觉烦躁。 
                               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这件事上,便没有余力注意他这个新任宫部司了,况且他职务上未有夸张的疏漏,即使刻意关注,也无法找出缺失来指责他。 
                               随着时间过去,一年内已葬送了五位国师,这时候各种谣言也在口耳相传中流出各种版本,有人说刺客根本是国王派的,明目张胆将拂逆己意的人除去,另有一种说法是国师这个职位受了诅咒,只要将人安上这个职位便是违背天意,会酿成杀身之祸。事实真相没有出来的情况下,人们就自己设想答案,这种状况如果不制止,只怕会发展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尼弗西瑟应该知道这一点,就算不知道,从众人的反应也该感觉得出来。 
                               这次被选为国师的人拒绝就任,递了辞呈回乡去了,接下来被选中的人多半也会这么做,毕竟世界上不怕死的人不多,愿意死得毫无价值的人就更少了。 
                               「没有人要当国师了?再来一个诱饵,说不定就能抓到凶手了啊。」 
                               尼弗西瑟这番话没什么诚意,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认真积极地追捕犯人。 
                               「真的没有,那么贴榜公开征召?榜文内容这样如何呢……『求国师一名,条件不限,至王宫报到即可就任』……」 
                               这个提案简直可说是胡闹了,众臣默不吭声,脸色都很难看。 
                               「看样子诸位不满意?那王家也做点牺牲,让我不成才的二儿子来当国师吧,如此甚好,不是吗?」 
                               国王的想法越来越离谱了,这次竟然要让才刚满七岁的王子当牺牲品,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阻止。 
                               「陛下,王子年幼,只怕不妥吧!」 
                               尼弗西瑟轻笑了一声。 
                               「你们真没有幽默感,弄不清我何时认真何时说笑,还是萨图登比较合我的意啊。」 
                               说着,他感叹了一下,眼睛看往了别处,像是心已不在此。 
                               「陛下为何坚持立国师,而不愿废了这个位子呢?」 
                               又有人鼓起勇气发问了,他们不期望得到多合理的答案,尼弗西瑟也没有说出令人意外的正经话语,依旧是玩笑式的回答。 
                               「废了国师不就等于是向犯人妥协?太没尊严了,不符我的个性。」 
                               就因为这样,所以看着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吗? 
                               这个问句响在不少人的心中,而尼弗西瑟语调一转,变得讽刺且犀利。 
                              「诸位以为,废了国师,暗杀就会停止?目标不会转向其它大臣吗?杀哪个就废哪个,最后我国是不是就没有官员了?做出提议之前,不如先想想犯人目标是什么吧!办法要我想吗?你们若不能提供意见,国家出钱请你们做什么用?」 
                               国王退席后,大臣们便又惶恐地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西优席文也皱起了眉头。


                              20楼2007-03-13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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