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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跂望 (Giotto BG/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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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再坚持一会儿,薰。”
黛西。
她在做什么……
“别分神了,泽田纲吉!”
谁在说话?
“终于,完成了。”
完成了——
我记得好像是……
“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能与你永久地离散。”
“我等够了……”
他们两个,想干什么?
他最后记得黛西典型的浅笑,看不见正脸,身影逐渐消逝在白光中。
她最后说了一句:
“后会有期,Decimo。”
这些影像都仿佛是传自天边,那么遥远,无法触及。他想走近,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那个世界远去了。
“纲。”
谁叫我……
“十代目!”
黛西么……
“喂,纲!”
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
“没办法了。只好,”
咣当!——
“啊痛痛痛——”他的脑袋像要炸裂了一样,立即从浑浑噩噩的状态脱身。他弹坐起来,日光灯刺眼的光亮让他有点不适应。
Reborn抿了口红茶,架子十足地翘着二郎腿。
“我就说,饼干一吃完他就会出现的。”
“这里怎么突然?……”有大半年没回来,纲吉快忘记自己家的日光灯了。
“十代目……十代目的和服好帅气!”
狱寺感动涕流,睁着一双星星眼盯着纲吉,就好像他真的失踪了大半年一样。
“咦,黛西,还有薰……”他没说完就意识到他们是与此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人。醒醒吧,他对自己说,我已经回来了。
“我回来了。”
难以置信的欣喜从心底涌上来。是的,他已经回到自己所属的地方了。再也不用担心生计,再也不用苦索下一步行动,再也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垂首,仍旧有那么一点不舍。
为了使自己尽快适应,他不顾狱寺的百般劝留,换上一件T恤独自走上了大街。由于正值入夜时分,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人力车不再呼啸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大路上疾驰的黑轿车和他擦肩而过,然后它慢慢停下来,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头大声嚷嚷:“想死了么小鬼?”
他茫然无措,回到自己的世界竟也会像回到十九世纪一样生疏。他总觉得,十九世纪还有一些无法割舍的事情将他的精神牵萦在那儿,就比如说,那个第二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薰和Giotto最终会怎么样……
他抬头凝望天空中稀疏的星星,自言自语:
“真是的,黛西,你都不给我道个别。”
“有啊,只是你不记得。”
蓦然回首,那是他熟悉到骨髓里的面容。
“黛西!”他没有及时改口。本来好不容易才从尤尼改成黛西的,猛地看到极像她的尤尼,还是有些不适应。
是尤尼啊。
“我来传达过去的声音。”
她笑起来,和过去的黛西一样,如同在掌控一场有趣的游戏。
……
当他到达那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火烧云,整个天空仿佛陷入一片火场。夕阳从云隙照射出来,透出瑰异的琥珀色,直到光辉燃尽。
我回来了。
他又想起尤尼对他转告的,薰临别前的叮嘱:
“泽田纲吉,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带点土特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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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楼2012-08-23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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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篇,将分两天更,一共四个部分【伪】:
    灼炎升起
    在忘川平息
    我在这头跂望
    直到它再露晨曦


    128楼2012-08-23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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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下的飞雪 @yoyo泰萌 @鬼靥V5殿 受机只能艾特这么多了


      来自手机贴吧129楼2012-08-23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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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编乱了,30,31


        来自手机贴吧131楼2012-08-23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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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篇
          一、灼炎升起
          Vexilla regis prodeunt inferni.
          地狱之王的旗帜正在前进。
          ——<神曲>
          偌大的火场般的天穹下仅剩他孤零零一人,他四下环视,终于对这个场景找回了印象——上一次离开十九世纪时,也是在这个地方。再向前回溯,他想出了这个地名:山顶神社。手边立着一尊石像,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放在石像的头上。
          黛西不在,天空很不一样了,神社也旧了许多。
          他在真正到达泽田百货之前,还不相信眼前的变化。最初,只是穿洋服西装的人多了,他不以为然;而后,他感到与来时大不相同,自己穿着相对来说超现代,却再没有喊着“幕府和妖怪都去死吧”的武士。四处埋伏着安全感,他反而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最熟悉的泽田百货终于打破他的幻想,若不是那招牌,他根本不会认出来。虽然宽敞了不少,但也陌生了不少。他这时才确定时代错位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进入一探究竟。
          “薰小姐,”他在门口呼唤,“泽田薰小姐—”
          现在没人看店的话,主人应该不会走太远。大约过了半分钟,什么动静都没有。
          “欢迎光临,”从柜台后面探出一个小孩的脑袋,“客人要找妈妈?”
          纲吉定睛观察,那小孩四岁出头的样子,金黄的头发,深棕色眼眸,却有着亚洲人的脸庞。
          “你叫什么名字?”
          “泽田…不告诉你。”
          “原来你叫泽田不告诉你。”他煞有介事地露齿而笑。
          小孩像是急了,立马改口道:
          “泽田道君!”
          纲吉因这孩子平添了不少轻松感。在这时,他的妈妈也出来了,相貌大体没变,只是老了一点。她先是惊异泽田纲吉丝毫没被时光打败,随后,她没怎么介意这点了,老朋友一样迎上前喊道:“六年了!你还是这不谙世事的样子!”
          “你也还是这横冲直撞的样子!”话音刚落,她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兴奋地得两眼放光。纲吉见她到现在都没有提起“带点土特产”的叮嘱,估计她是忘了,因而有点庆幸。
          薰把柜台后的小孩拉出来介绍说:“这小鬼是我儿子,叫道君,当初要不是我坚持,家康就要给他取名泽田古里了……”
          “古里”与“科札特”同音,这名字可能是为了纪念他的。纲吉倒吸一口凉气,有种差点成为古里炎真的后辈的惊悚感。
          “叫纲就好了。”他立刻抢白道,分外担心她下一句就是“叫纲吉叔”。
          道君像是不大情愿,扁着嘴向里挪了点。他除了发色,其他一概与纲吉神似,就是纲吉幼年时期的翻版。他倒是和薰没什么共同点了。
          “真是的,好像生了个小纲吉,连性格也一样地……”
          她不继续说下去了,小纲吉又生疏地向里挪了点。
          “话说,Giotto先生呢?”
          “应该有五天了吧,他被二代目邀去了意大利……”说到二代目,她的音量忽然减弱了很多。她正担心吧。
          被二代目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也难怪她的情绪会忽然低落。从她仿佛在叹息的眼眸,和恍若病重的身躯中捕捉到的,不仅仅是她渐而年长的模样,纲吉觉得,她肩上还存在着无形的负担。简单地说,相比六年前,薰更疲惫了。
          时间竟能洗褪那么多。
          他此时就像一个外来的人,和他刚到这个世界时一样—一切都改变了,不论是过去,还是过去的未来。这气氛能严密地包围住人的心脏,使人不敢再放肆。
          “只有你们两个大空没变,真羡慕。”她有些悲戚地低语。
          的确,这半带点物是人非的味道值得悲戚。
          纲吉愣愣地上了楼梯,听着更为年迈的木板呻吟,走进他以前住的房间。和他离开的时候基本一样,只是灰尘许久未扫了。
          度过今晚,他想立刻回去。
          入夜,他难眠。望着天花板习惯性地东想西想,隐约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接着纸门被拉开。道君白嫩的手握成拳,揉着惺忪的睡眼,因为困倦流出了眼泪。
          “妈妈不在…”他带着哭腔说。
          纲吉对他招了招手,道君立刻跑进去,缩到纲吉怀里,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别怕,妈妈只是在等爸爸。”
          他想起自己早年远出的爸爸,也一定让妻子这样跂望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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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楼2012-08-24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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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3楼2012-08-24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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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在忘川平息
              I.预感
              他回来了。就在第二天的凌晨,仿佛是为了回应她一夜的等待。
              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欢愉,她在看见Giotto的身影时,只僵硬地站起来,随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肩膀松垮下来。
              “吃早饭吧。”她说。
              Giotto解下披风,一脸沉郁,顿时增添一股不祥的气氛。
              “伊莎贝拉……”
              “她还好么?”
              “她死了。”
              薰瞪大双眼,动作凝滞住了。他带着讣告回家,一下子扫除了本就不多的欣喜。二世通知他去意大利,也多半是为了一起参加葬礼,让伊莎贝拉升入天堂前最后看他一眼吧。
              在和其他人吃完早饭的时候,Giotto忽然抬头,略带点遗憾地叹道:我对不起三个人了。
              二世,伊莎贝拉,科扎特。不会有人知道,而这三人也将和薰一同永远停留在他的脑海。
              “G呢?”
              “过几天回来。”
              她低头沉思了片刻。
              “你带道君出去走走,纲吉也回来了,一起散散心也好。”薰不知道出去走走能给他带来多少安慰,毕竟死去的人是再也不会回头了。她想,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吧;要么道君这样安慰Giotto,要么这样安慰她自己。总会有其中之一先撒手人寰。
              Giotto应了一声,拉起道君的手。
              “手套先放这里吧,早上也挺热的。”
              他听话地脱下手套,手上有薄薄的一层汗水,他唤上了纲吉,三人一同步出了门外。
              她望着Giotto颀长的身影,望着道君和纲吉相似的表情,倏地有种命运安排的感觉。三个人就像是同一条生命长河边的不同汀洲。可能在未来某个时刻,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三个了吧。
              “家……Giotto!”她忽然叫住即将出门的人。
              “嗯?”
              “也会有哪天我不在了,到时候也请保重身体。”她微笑,如同印象画人物,若即若离,随时会可能离视野。
              有种强烈的直觉使他难以动弹,他主观上不想离开。道君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回过头继续往外走。
              她的微笑长久地镌刻在他心中,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微笑。
              “泽田纲吉,”他有点紧张地说,“我真担心她会像伊莎贝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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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楼2012-08-25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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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应兆
                预感应验了。
                他应该想得到的,在那之前一直不敢确认,因为那将是无法面对的。
                ——但超直感从没有欺骗过他。
                [泽田百货好像失火了。]路人的这句话与他的超直感相吻合,立刻成为确定无疑的事。纲吉侧望着Giotto,第一次看见他大乱方寸。
                “快点回去!”他失声大喊,“薰她……我的妻子她,还在那里……她还在那里啊!”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人群,没察觉撞倒了不少行人,他已经失去了痛感,脑海是一片空白。到达现场的时候,火势正猛,如一场盛大的死神狂欢。
                路边的男人和女人们或双手叉腰,或呆立凝望,竟没有一个人出手救火。几个还有同情心的,半不安地四处环顾,见其他人没有动作,也就可以颇对得住自己地袖手旁观了。
                “泽田薰在哪里?”他紧紧扯住离火场最近的那个人的手臂,又失去理智般重复了一遍,“她在哪里!?”
                那人别扭地瞧着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指了指二楼的窗户。他才发现薰的身影,依旧是那么渺小。她双手支在栏杆上,垂着头狼狈地呼吸,脸颊上有几块焦黑色。他跑到离门口不远处张开臂膀,任由火焰嚣张地触碰。
                “快跳下来,薰,我接着你……”
                她一动不动,用仅剩的力气回应道:“我很困……Giotto……”
                纲吉一目睹那个场面,立刻捂住道君的眼睛。亲人的死去会是孩子最刻骨铭心的阴影。
                “怎么了?好亮啊。”
                “在放烟花呢。”
                “我要叫妈妈一起来看……”
                道君抓着纲吉的手,使劲拉却拉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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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I.浮生幻象
                她的视野渐而模糊,又想起了不久前Giotto出门的背影,不由得产生一种不舍。
                [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真是的,才一起过了六年。]
                [再也看不到了。]
                [再也……]
                疲惫感降临到她的肩头,她意识到那就是缠绕自己二十年的恶灵。供养大叔的疲惫,维持生计的疲惫——她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出生后,为父母活;父母死后,为大叔活;结婚生子后,为Giotto和道君活。
                她头一次失去了自我。审视过去,她只不过是一个为苟延残喘而挣扎的小人物。一只蝼蚁。
                [但是蝼蚁,也照得到光呢……]
                [我亲爱的Giotto。]
                她相信执念什么的,所以死后她的执念,也能继续看着他的背影,继续漫长的等待吧。
                她的眼前又浮现出不久前的场景:昨晚,她趴在桌子上数星星,漆黑的天幕遮住远方她思念的人;四年前,第一个孩子诞生了,他们争持不下,最终取名泽田道君。她仍记得那时一个新生命带来的无限期待;五年前,她穿上了白无垢,四处洋溢着新生活的幸福;六年前,黛西与她分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在那之前,都是些梦一般的岁月。她追溯到了尽头,在那个端点,她看到泽田纲吉的轮廓。他像是从极远的时空过来的,双眼充满了初来乍到者的生疏,在异世的大街上醒来,遇到朝利雨月,接受黛西的指令……
                她最后只看到一个黄昏,泽田纲吉将书本推到一边,趴倒在书桌上。旁边的婴儿事不关己地微笑。
                她相信泽田纲吉的出现绝非偶然,也就是在那之后,她开始认识大空。
                [这样啊……]
                [泽田纲吉,原来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管怎样,谢谢你。]
                [让我和他相遇。]
                火焰将她吞噬,绝望地向天空高窜,顷刻间成为远离人世的灰烟,升入大空的魂灵,对人世的最后一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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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3楼2012-08-25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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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个部分[IV.乐阕] 以及第三篇章[我在这头跂望] 在六点更新。现在修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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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乐阕
                    纲吉看见黛西不知什么时候伫立在了废墟前,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时才发现,黛西依旧带着和平时同样的笑容,背对着烧干净的焦炭,面色从容随和,似乎那件事早已成为过去。
                    Giotto若有所失地踱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达到和她相同的高度,注目这个曾经与泽田薰一体二魂的孩子——她们何等相像,眼角下的五瓣花,长到耳垂的黑发,还有单纯的笑容。
                    纲吉仔细观察,他竟早已眼眶润湿。
                    他隐约听见那边哽咽的嗓音:“……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笑着,那片大火里是我的薰,她一直在等我……”
                    死亡的废墟沉默无言。周围的人呢——女人将手缩进袖子里,对不相干的事表现得心有余悸;男人搓搓手,反应很平淡。逐渐退潮的人群里有个驼背老人,手背在后面,用历尽沧桑似的语气评论道:
                    “我的摇钱树啊,这么早就死了。”
                    乐器店老板再次瞥了一眼废墟,颤颤巍巍地散步回家,头也不回。
                    朝利是最后一个到的,虽然他万分歉疚地说“我没帮上忙”,Giotto也听不进去了。因为她的确不在了。
                    “尸骨无存,一切无存。”朝利只能这样劝他离开。
                    “她出远门了。”
                    “她死了。”
                    “她出远门了!”
                    “她死了。”
                    他望着废墟上的手套,上面残余着一些火星。他猛地想起,刚才那场灾难,正来自于自己手套,来自于自己的大空火焰。
                    他听得到,心底的某处在叹息。
                    -----------------------------------------------------
                    [乐阕]:歌舞之乐终
                    


                    148楼2012-08-25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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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我在这头跂望
                      你会见到忘川,但要经过这个深渊。在灵魂们清洗着自己的地方,当他们忏悔的罪孽得以摆脱。
                      ——<神曲>
                      燥热。
                      要起火了。
                      火这个字眼一跃入他的脑海,就激起了剧烈的反应。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
                      一轮圆月镶嵌在陌生的窗框内,窗外传来平淡有规律的蝉鸣。
                      他至今不能接受薰的溘然长逝。小别之后,也只是过了半天不到,她就这样从人间消失。
                      他握拳用足劲敲了桌子一下,烛台左右摇晃,洒出几滴灯油,最后还是立稳了。绿豆大小的火焰逐渐消弱,稍微抖动一会儿,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彻底熄灭了。
                      他想起朝利的话,“她死了”。之前,二世也曾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语气对他说:“伊莎贝拉,她死了。”那次二世并没有保持一贯的暴力风格,在伊莎贝拉死亡的这一事实上,他木然了。她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只是在一天早晨二世醒来,猛然间触到伊莎贝拉冰凉的脖颈,再探出她失去气息的鼻腔,才始觉大事不好。她穿着长到脚踝的白绸睡衣,如同睡着了一般。
                      “伊莎贝拉去中亚细亚草原了,她马上就回来。”二世抚摸着冰棺中的她的脸颊,想起伊莎贝拉一直梦想着的草原,也稍稍宽慰了。
                      和Giotto一模一样的自欺欺人。
                      他松开手,竟因为这段回忆而对薰的离去勉强释怀了。接受了这一事实,也并非坏事。他能感受到,薰的一生背负了太多,她从没有开怀大笑过,她从没有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她没有父母,缺少朋友,唯一的长辈是一个只会榨取的驼背老人。
                      直到薰死后Giotto才这么了解她,真是讽刺。
                      “都过了六年啊,你才让我知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原来这么孤独。”
                      他再也来不及补偿什么了。转念一想,死亡竟是对薰的最好解脱,她的负担,也随着一场大火消失殆尽了。一样死去的伊莎贝拉也会有负担么?她们两人出身与经历都大不相同,却有共同的归宿,薰在临死前也会像她一样面带微笑吧。
                      他想起在中国古代,有庄子“妻子死,鼓盆而歌”的怪事,到现在,他也能略微体会到了,生命重回混沌归一。
                      薰这会儿也该到忘川了吧。在灵魂们清洗着自己的地方,当他们忏悔的罪孽得以摆脱——她也将洗雪罪愆。
                      “到时候,你要把我忘记,把你所有的负担都忘记。”
                      你在那里了么?我的超直感看得到,你伫立在深渊的那头,你在那头跂望。我知道你一直在跂望。
                      “爸爸,你冷么?”道君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的手背。
                      他望着道君担心的神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爸爸只是想妈妈了。”
                      “爸爸,快回家吧,妈妈一直在等你呐!”
                      他宽大的手掌反握住道君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
                      “我知道,可是妈妈累了,想睡觉,我们不要去吵醒她好吗?”
                      他凝视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周围不知不觉添了一颗星星,比起月亮,渺小而微不足道。
                      你知道,我也一直在跂望。
                      晚安,薰。
                      ——————————————————
                      Demain, dès l'aube...
                      Victor Hugo
                      明天,天一亮……
                      维克多·雨果
                      明天,天一亮,村野初见曙光
                      我就动身,偌,我知道你在跂望
                      我穿过森林,翻过山岗
                      再也不能与你久远地离散
                      我沉湎于思念,踽踽而行
                      一切视而不见,一切听而不闻
                      弓着腰,负着手,寂寞伶仃
                      白天如同黑夜,忧伤得几欲断魂
                      我不看那西天落日的昏黄
                      也不看驶向阿尔弗的远帆
                      当我抵达,我将在你的墓前放上
                      一束冬青,伴着怒放的欧石楠
                      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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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楼2012-08-25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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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亡8


                        150楼2012-08-25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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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楼2012-08-25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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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修改版,我觉得还是发上来好点,虽然严重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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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吞掉的C23:
                            chapter.23
                            Rue du Lutèce,Paris,Française
                            Lutèce街,法国巴黎
                            阿诺德严肃地认为,Giotto疯了。
                            这不类似于痴呆或者癫狂,他身为前任情报局局长所特有的敏锐感官告诉他,这个人即使极力掩饰,在很多处还是出现可疑的不自然状态。
                            “你可以去南郊的巴比松走走。”阿诺德背对着Giotto啖茶,鲜少地作出无关紧要的建议。
                            “那里有什么?”他没有情调地反问。
                            阿诺德回头瞥了一眼,对这个无趣的人表现出极高的绅士风度。
                            “有艺术。”他说。
                            然后,阿诺德就不愿再奉陪下去了。
                            Giotto仅仅为了回应他的提议,以及打发一点时间,便着了一件亚麻衬衫独自出门。他不像在其他的地方,这时候显得十分自由。因为他知道巴黎是个安全的地方。
                            来往的都是些发福的绅士,带着一家老小,午餐过去不久,很多人孕妇一样抚着肚皮。单身的女士们聚在玻璃窗前切切喳喳,谈论今年的新风尚,她们身上裹着好几层衣服,最外面的裙子则花枝招展地蓬松开来,有几位手中握着蕾丝花边绸布伞,但看起来对挡雨没有什么作用。
                            很奇怪。他在日本仅仅带了几个月,现在却稍有点不适应了。看着自己的身影从橱窗的衣裙间穿过,就像徘徊于公元前的神庙的残骸中,墙上凸出的阳台供养着地中海的洋绣球,团团簇簇争奇斗艳。缠绕满藤蔓的铁栏杆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具有重复的花纹和对称的造型。
                            他第一次对法国的铁栏杆产生厌倦。
                            "Monsieur?"
                            他仅仅是出于条件反射才回头的。那是一位女士,穿着蓝色多褶长裙,帽子盖住了一只眼,在大晴天撑着精致的绸伞。她似乎是因为Giotto在人潮汹涌处呆立不动才提醒他的吧。
                            陌生女人打量着他的脸庞,从其清楚的脸部轮廓和眼眸上判断出他的国籍,随即用音节模糊的法式意大利语问道:"Come stai,signore?"
                            “法国人?”他听到这句很不标准的意大利语便立刻回问道,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
                            我就是在法国啊,他腹诽,我变迟钝了。
                            还没等那位女士听到道别,Giotto就已经淹没在了人潮中。
                            阿诺德刚了结一壶茶不久,Giotto就已经回来了。
                            Giotto松开门把,抖了抖亚麻衬衫,显出远行后的疲惫模样。其实,他也顶多是到了这条街的尽头,而对巴比松的艺术则是完全冷落了。
                            “你方才被一位女士搭讪。”阿诺德阖上茶壶盖,如生活中小细节般道出他的隐私。这样的情况他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很自然地回应道:“是。那你又为什么打探这些呢?”
                            “我明白你到不了巴比松。”
                            这仿佛是戏谑他不会法语。他没多搭理,路过靠座椅的小柜时倒了杯红酒。喝了半口,屈膝下来打量着酒瓶——[Valdepenas],它的名字,只看了一眼,却因为拗口而念不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喝到一半就放下了。
                            “只喝意大利酒的家伙。”阿诺德喃喃道。
                            但Giotto仍然是连一句回话都不给,兀自陷进座椅里,十指交叉抵着眉梢。
                            过了很久,他在沉思中喃喃自语:“我不适合法国。”他还想说,我不适合欧洲,但他不想透露太多后悔的意思。
                            阿诺德没有理会,因为他确定Giotto已经格外不正常了,更确切地说,Giotto是越来越不正常了。每当散步回来,他都会在带上门后加上一句日语的“我回来了”;吃完饭,他会放下刀叉,没来由地双手合十;时不时撞到桌子,然后说“桌子分外的高啊”。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你来法国,是为了什么?”
                            “我想安静地生活。”他想了很久才回答。
                            “我认为日本比法国清净。”
                            虽然阿诺德平生没有去过日本,但他这句话是很客观的。比起在新时尚中打滚的法国来说,东方的日本倒是更加自然。
                            Giotto没有可以用来反驳的话,他也清楚来这儿纯属一个失落之人的逃避。
                            他在漫长的岑寂中沉入了思考,忽然感觉到手腕处一个冰凉的触感,接着是“咔”的一声脆响。他狐疑地抬头,看见阿诺德用食指勾着另一半手铐。另一半……
                            他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被拷上了。
                            “喂,你要……”没等他反抗,阿诺德已经用又一声脆响将另一半手铐锁在了扶手上。
                            他命令一般对Giotto说:“这里除了座椅没有其他给你睡觉的地方了。”
                            “什么?”
                            “一星期内搬到别的公寓去,如果你不想落枕,”他说,“明天去看艺术,睡个好觉。”
                            说完阿诺德简短地道了声别,顾自走向书房,又是清脆的“咔”的一声,门被锁上了。Giotto彻底身陷囹圄,他隐隐感觉过来和阿诺德一起住是个极大的失误。
                            主要问题是,现在才六点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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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nsieur?"(先生?)
                            "Come stai,signore?"(你好吗先生?)
                            


                            163楼2012-08-27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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