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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跂望 (Giotto BG/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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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深秋远游持续了一礼拜,他们再次回到那个阴暗嘈杂的小镇。薰恢复一星期前的忙碌,间或被纲吉和Giotto问起是否见过第三个大空,已经将这句话当做“饭吃了吗”一样的问候。
半个月来薰再没有出现瞬间呆滞的异常情况,生活似乎回归到了最初时。十二月底之前必须找到第三个大空,现在看起来只有蒙在鼓里的薰是不着急的。
懒散的阳光透过鳞云不整齐地投在地面上,懒散的人力车夫也干脆直接仰卧在绒毯坐垫上睡去了。行人的步伐放慢了,懒散地打起一片片呵欠,睡意摇摇欲坠。
Giotto忽然冒出一句“现在有事么”,薰出门晃悠了一会儿,确认暂时没有来客人的趋势,便答应一声,仿佛知道了他找她有事。薰跟随Giotto踩上嘎吱作响的楼梯,又跟随他穿过光线不足的玄关,最后是在她已故父亲的房间,也就是如今Giotto的卧室前停下。窗户敞开着,将光线充溢每个角落。
黑色手提箱躺在桌中央,Giotto推开扣子,里面的东西在记忆中像是年代很久远了。标签上用意大利斜体书写着[Per Giotto,I.V.],产自阿尔卑斯山下的皮埃蒙特。薰有印象,当时Giotto凝视着这行字,就像凝视着一位病入膏肓的恋人。不知为何她仍记得“恋人”这个形容词。
他从手提箱里取出两个高脚杯和启瓶器,扼住红酒的瓶颈,迟疑半晌,拔出了软木塞。两个高脚杯中盛放三分之一容积的液体,随着轻微地晃荡满溢出扑鼻的芳香。
“上次答应给你的,”Giotto递去一杯说,“阳光和果香。”
上次是哪一次,她记不得了,可能是远游期间的吧。喝清酒时她已经半晕半醒,懵懵间也不清楚她说了什么,Giotto回了些什么。再看看传说中的红酒,边缘淡粉色,中间是宝石红,如同深冬惊绽的第一枝红梅。
薰稍稍瀐润上唇,抿第一口的过程中一直被Giotto注视,不,应该是红酒一直被Giotto注视。他脸色沉重异常,没有顾上自己那杯,蹙着额问:“怎么样?”
薰感到无所适从,模糊地回答:“很特别,想必赠与的人也是这样。”她本指的是赠与对象Giotto,却被误解为赠与人,低声回复“的确是,伊莎贝拉是个特殊的人”。接着薰见他什么动静都没了,瞳孔移到左下角,被回忆所纠缠。
他将软木塞塞回酒瓶,掬着它送给了薰。这红酒就像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时却又不得不回首。
TBC
下章回忆篇 虽然只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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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靥V5殿
@初雾是个loli控
@yoyo泰萌 


58楼2012-08-1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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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数比起来少了点=-= 你知道为啥么为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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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7.
    Giotto发现匿名纸条后的第一行动,几乎不加考虑的,就是前往传说中的木屋。其时正下大雪,近暮光景还是一片纯亮的世界,天地浑然一体,被刺眼的光明包裹。如果没有这突发事件,一起赏雪也是项惬意的体验。
    他手撑膝盖蹲下,指尖触到雪地上的脚印,上面的新雪还未凝结。再向前应该就是了。
    雪地的厚度随目的地的靠近而变厚,最后终于到了一米的极限,前进一寸就需花几个世纪似的。他燃起大空火焰,融化出一条惊人长度的道路,踱到门口时已经全身湿透,心理上和体力上的消耗令他疲惫不堪。
    木门关得不剩一条缝,似乎从来没有人迹抵达过,表面凹凸不平处也积上一层雪,结成透明的坚冰。他将手套向上拉了拉,保持着高度警惕,接着谨慎地移动出一条缝,准备好后猛地拉开,好像敌人就在眼前一样。
    出乎意料的,眼前只有薰身着单衣,很不像样地半跪坐着。
    Giotto用目光四下摸索,才确定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料想纸条也是她写的。平稳了呼吸后,他一边解下披风一边询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薰面对着他,不知是在凝视眼前的空气还是什么地方,总之意外的涣散,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
    他把眼神移向别处,侧脸是完整的一片绯红。
    “外面还在下雪,你这样不觉得冷吗?”Giotto瞄了一眼她的单衣,后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露出肩膀和锁骨。
    他宁可当即带门而去,身体却动弹不得。
    “冷……你靠近点,”Giotto紧闭双眼一厘米一厘米地挪了过去,想问原因或状况什么的,又觉得这个要求理所当然。因为外面还在下雪。
    薰主动拥了上去,神情动作都与以往不同,他不自然地绷紧神经,但超直感判断那是本人没错。
    “对,就是这大空火焰,时刻不松懈地燃烧着。”她找到失物一样环紧了双臂,下巴贴着他的肩膀,感觉到对方极隐秘的颤抖和僵硬的肌肉。
    “带你回去吧。”他已经到了冷静的极限,再过一分钟就可能慌乱失态。
    转眼Giotto注意到翻倒在地的酒瓶,是伊莎贝拉赠与他的,里面的残液蔓延开,黑暗中看起来像没有凝固的血。整瓶都喝完了,怪不得行为这么出格。
    “别离开。”薰的口吻带着酒气,但充满了强烈的请求语调,伸出双手藤枝般缠绕住了他。
    Giotto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了,作为具有高度决断力领导力的首领,也竟自乱分寸。他有点同情薰,不知道是哪一点唤起他酸酸的伤感。
    咽了口唾沫,停顿几秒,他触摸高压电线似的攀上她的后脖颈,平日里只觉得她的皮肤就是普通人的类型,不光滑也不粗糙。事实上,她的确没有白玉一样的糜肌腻理,但在昏暗的空间里,人往往把注意力放到触觉和听觉上,他小心地分析她的肌肤,那触感如同丝绸的不光滑一面,不愿顺从手指,是孤立而独特的。
    就这样慢慢的,他顺理成章继续侵犯,指缝穿过她的发际,有奇异的潮湿。他将唇碰上薰的额头,时间在感官上变慢很多,薰忽然产生自我暗示,他的唇就这样永远停驻在额头上了,或者如果他想肆无忌惮,也不会拒绝。
    Giotto没有想别的事情,只建立在原始的探寻上,薰的所思所想,悲伤根源,都要知道。他的唇向下移动,滑过她的鼻翼,在脸颊边缘停留片刻,双手搂住她的脖颈和后脑。他半睁双眼,橙黄的眼眸犹如夜空般平静,只有星星点点的闪烁。
    就在同时,薰全身颤抖了一下,他能听到喉间的抽噎,认为是自己过分了,立刻放手向后退避几步。将近十年的自警团首领生涯中,他不曾像今日一般失态。接下来,他想,应该要道歉才对。
    “你其实想的是这种事吧,”她用奇怪的口吻说,没有被侵犯的羞怒,“如果这样就能接近伊莎贝拉的话……”道完大概意思后她就哽住了,双手捂脸,发出吸鼻子的嘶嘶声。
    他想明白的终于明白了,现在的Giotto依旧是那个冷静的首领,一言不发地走远移开木门,外面只有纯粹的雪天和雪地,还是那么刺眼,和屋内的昏暗相互对比。一切戛然而止。薰不确定自己说错了什么,也许是那个他忘不了的名讳,让他将其他一切视为浮云。看那漠然的背影,也就十有八九了。
    “果然还是……”
    “我昨天没说完,”他忽然开口打断薰,“比起伊莎贝拉,你的人格更让我难以忘怀。”
    Margherita般的人格。
    他跨出去,一点点关上门。
    “整理一下,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
    我会一直等你。
    也许从此时起,泽田薰开始了对他的跂望。至于期限么,她还能活几年,就跂望他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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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很不好意思地删掉了很多
    


    63楼2012-08-11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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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yo泰萌


      来自手机贴吧65楼2012-08-12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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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9
        这夜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岑寂。天幕中没有星星,月光很洁白。雪才融化不久,怕冷的人已经窝在被炉里不肯出门了。
        “喂,泽田,”G在楼道大喊,“冷死了,上来吧。”他难得比平日体贴许多,结果她没回应,就自己钻被炉里去了。Giotto下楼,穿着风衣,依旧戴着那顶爵士帽,主动找薰比平日少了许多犹豫。
        他坐在货架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这天气也差点让他哆哆嗦嗦了。
        他没有过问为什么天气这么冷还不上去的原因,一直在思考有关他和薰的关系问题。现在她对他的事依旧很上心,但那是和其他人完全一样的上心。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平常的朋友关系,与G和纲吉,她和朝利一样。从某种程度上讲,连朋友关系也不如。
        “薰,我想说,”Giotto开口。薰转过头看着他,态度还是那样平淡。“我不长于欺骗,所以不曾欺骗过你。”
        她低下眼眸,对他的话一知半解。她相信,臆想Giotto那些超越本分的感情是毫无用处的,即使已经到了那种程度,国别的差异也是最大障碍。不管怎样,意大利人和日本人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两种生物。尽管他在她眼中,已经不是个意大利人了。
        “你和他们一样。”第三个人的声音传来。
        大冷天的外面竟还有人。她左眼角五瓣花,蓝色眼眸,深色短发,薰隔了十年还对这相貌记忆犹新。她们之间说不上相貌神似到极点,但总有千丝万缕的相通之处。
        Giotto起身,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黛西,问到现在的[第三个大空]看来也将有着落。“你想说什么?”
        他猛然发现薰这时还很正常,没有哪个契机引起她的瞬间失常。所以黛西的出现是突兀的,什么征兆都没有,仿佛是她凭着自己的意志,来诉说她没有说完的话。
        “抱歉啊。薰,我的力量一直都存在于你的意识里,给你带来负担了。”
        薰猛然醒悟,十年来潜藏在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就是那女孩,两次触到大空火焰后,脑袋一片空白,也是因为也是那个女孩。她们已经一体二魂。
        “那第三个大空在哪里?”Giotto问道。
        期限迫在眉睫,而传说中的人却杳无音信。他相信这个时候薰还是不知道年底的最终期限的,仅仅在黛西的身份上有所领会。明说的话,可能会给她带来无形的压力;所以在这一点上,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多说一句。黛西似乎理解了,也一样保持选择性沉默。
        黛西又露出游戏似的微笑,故意拐弯抹角,她相信Giotto绝对能懂的。
        “有些大空火焰并非天生,就像我现在的力量所影响的那位。”说完她挥了挥手,在关键时刻告辞。最后她留了一句“两人都已下定决心,就差你了,薰”。一袭白衣逐渐融化在月光中,朝着她自己的方向远去。
        薰愣愣地望着Giotto,不明白第三个大空是什么意思,被他们问起无数次,然而全然不知内情。
        Giotto考虑了一会儿,从风衣口袋中伸出手,摘下彭格列指环。薰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送戒指居心何在。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能算是外国文化的文盲。
        她犹疑地将彭格列指环套上无名指,一秒后,额头升起一线火焰,然后嬗变为更激烈的态势,眼眸不知是因为火焰照映还是本身原因,转变成了橙红色。
        这是第三个大空的死气模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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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楼2012-08-12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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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hapter.20
          一、
          在那之后第二个夜似乎更加吝惜光芒,无星无月,单单是一张偌大的黑色幕布。天盖压着地面,不准允多一点的光线漏进来。内屋两盏灯在对比之下就显得耀眼了。
          其他人物场景和昨日别无二致,除了夜空,和两个人的心境。还有,今天G没有喊他们上楼取暖,他高大的身躯缩进被炉,和一同缩着的纲吉讨论楼下两人的发展史。对,生米已经快煮熟了……
          其实G和纲吉也说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怎样开始的。这很突然。不知在那次瓦利亚攻击事件之前,他们是否就已经有了点预兆。
          当然,两个缩在被炉里的情感白痴怎么样都是揣测不到的。
          “泽田。”G灌进去一大口热茶,从喉咙口到五脏六腑都被烫得刺痛,但单就取暖而言,这也是不错的一招。
          “嗯?”
          G单眯着一只眼,把嘴撇向一边,显得很困惑的样子。
          “你是日本人,你说说,日本人哪一点能脱颖而出到,到……能让Primo他……”
          纲吉凝神盯着杯中的茶,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对于G略带点种族歧视的问话不置一顾。哪一点脱颖而出,他怎么知道,意大利的女人和日本的女人,不都是女人么。
          “不是因为这个吧,我想,”他也学着G的样子,不过只喝了半口就喷了出来。他待舌头的麻痹感消退之后才开口,“我想,是在去静冈——啊不是,伊豆国之前的那次吧。”
          “哈?”G睁大双眼。
          “我没和你说么?”
          他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G期望纲吉能详尽地描述出“那次”的情形。作为一名称职的左右手,这种事情他要是蒙在鼓里,怎么像话。
          可惜纲吉只说了一句话。
          “那天半夜她哭了。”
          “然后呢?为什么?Primo做了什么?”他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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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楼2012-08-13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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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Giotto尴尬地立在那儿。他想说一句“你到底是怎么了”之类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泽田薰闷声不吭了好几天,直到半夜才打烊,工作的劲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而当纲吉他们抱以明显的狐疑的目光时,她又视若无睹。就好像在秘密进行一项大计划一样。
            她呆望着门外,空荡荡的黑夜中浮起一层白烟,愈加逼近,很是呛鼻。这股烟味她再熟悉不过了,还未见其人,便慌忙在衣兜里摸索起来。布料间响起铜板粗钝的磕碰。
            烟味已经浓重到难以入肺,薰手指一拉,攥住了钱袋。她很欣喜地抬起头喊道:“大叔!”
            Giotto认出来,被唤作大叔的人正是那个乐器店老板。在烛光照耀下,他的面部更加狰狞,与其说他的脸被死皮覆盖,倒不如说他的脸就是一张皱皱的死皮。他眼窝陷得很深,从中投出贪婪的目光。
            “大叔”抽出嘴里叼着的烟管,两指夹住它,将熏黑的烟头在桌上磕了三下。
            他收了钱没立刻离开,干裂的嘴唇蠕动两下,看那神情是再要说些什么的样子。薰正襟危坐,如同谛听神谕。
            “你可知道——那个开药店的中国疯子?”
            “知道。”
            “你可知道——他最近死了?”
            “不知道。”
            他慢悠悠的语调,却不像是念讣告的,与睡前闲谈无异。 清了清嗓子,他昂起首以显示其优越性与博学多闻。
            “脖子出了不少的血,最后还嘶吼着‘天朝上国’,啊啊,血从脖子流淌到了脚跟,才没话了。”
            她不知道对此该做出什么反应,这地方偶尔有一两个人遇害也非罕事。她喉间有股像有意遏住哭泣的梗塞感;理当说什么又说不出,哽咽感就自然就在哪儿顽固地游走。
            过了好久她才呕吐般把哽咽感排斥出去。“那……可真是骇人听闻。”她静坐着,凝神留意他的教诲。
            “好好活着,”他叼着烟嘴咕哝道,“好好挣钱,结婚生子,儿子也好好挣钱。”
            他终于发现没有了谈资,才假惺惺地用前辈腔调结了个尾,有些不痛快地小口吸烟,在他远去的背影上点缀了渐消的烟团。
            薰虔诚地目送到连烟味都融化之后,本想招呼Giotto上楼睡觉去,却见他垂着嘴角,对她的招呼不做回应。
            Giotto垂着眼帘,背靠向货架,随着它发出不痛不痒地吱呀一声,对着暗棕色的天花板叹道:“你的人生就像是为别人而活。”
            “没错,”她回应,“我这种人,能被大叔这样关照,感谢他一辈子是应该的。”
            薰无意长谈,站起来扭扭脖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顾自踩着楼梯同时注意没有发出声音地上楼去。她一只脚才立稳,余光就瞟到伫立在那儿的Giotto,压低嗓子探问道:“话说你才穿一件衬衫不会冷吗?”
            临近深秋,气温骤降,足以催起人的鸡皮疙瘩。
            “我没事,”他说下一句的时候将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薰,“也会有哪天我不在这里了,到时候也请保重身体,薰。”
            她似乎是暗暗地惊了一声,接着欲言又止。脚下木质楼梯发出痛苦的嘎吱声,她使劲抓着扶手,手脚颤抖略显张皇地离开了。
            Giotto不明白这句话潜藏了什么因素使她态度陡变, 出神良久,他才动身吹灭灯台上的烛火。
            薰刷的一声拉上了门,眼泪产生的哽咽感比话语产生的哽咽感难受百倍。
            她在二十余年的漫长挣扎中,第一次看见了光。只是因为他那一句“请保重身体”。真是讽刺,她自己也这么觉得,但他确实是二十余年中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这天夜晚,泽田纲吉睁大双眼望着黑不见底的天花板,因思考下一步行动而睡意全无。正理出头绪间,他隐约听见隔壁房间的女人的啜泣。
            隔壁是薰小姐吧。
            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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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有个时空跳跃,背景设在深秋远游之前,请注意。
            @yoyo泰萌 你懂的
            


            73楼2012-08-13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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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2 “给我的女儿薰”
              半个月后,他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我不能接受,抱歉。”
              薰这一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Giotto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意识空白了,本以为白无垢的暗示就已经是默许,局势没来由的向反面急剧转变。
              “容我冒昧,我想知道原因。”
              “我们本身就是不相配的。”
              不是国籍的话,还有哪个地方是如此不相称,以至于打消她的决意?
              她压低声音,仿佛喉咙里咯了什么东西。虽然声音低到微渺难觅,但已足够让Giotto哑口无言——这位火焰王座上的首领,人生中第一次为女人屈膝,在对方一点也不犹豫的情况下被生硬地拒绝。
              他会意了,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在拉上纸门的刹那,薰一下跪坐在地。
              但他永远也不能会意的是,她在这天唐突的拒绝究竟是为何;而且,还是在将近明显的暗示之后。他再没有深究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他也不会问薰到底为何会拒绝。
              第二天清早,纲吉看见Giotto提着来时的手提箱,一副来时的行装。即将出远门的样子。
              “要走么?”
              “嗯,”他蹬了蹬鞋子,“去阿诺德那里。”
              “哪里?”
              “巴黎。”
              “那十二月底的事要怎么办?”
              “到时候,我会回来,了结之后,我再回巴黎。”
              “再之后呢?”
              “不回来了。”他的语气就像小孩子不能掩饰脸上的泪痕,却还要怄气装出大人的样子。
              望着他充满孩子气的举动,纲吉感觉鼻子有些酸痛。在他准备叫来另外几个人的时候,他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早晨丰沛的阳光之中。
              “告诉泽田小姐,我不会再给她添麻烦了。”他的最后一句话随着阳光淡淡投来。此时已不剩下一点他来过或离去的踪迹。
              纲吉唯一不解的是,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露出了笑靥。
              “这样子就好了。”她说。在他看来,那笑容带了点悲哀。
              黄昏。她第三次来到这座木屋,在阴暗处的木桌前跪坐下来——就在前一天的同一时刻,她也这么坐下来,打量着令她惊诧的发现——母亲生前留在上面的笔迹。她从不记得自己听到过母亲那么真诚的告诫,就在这里,她的母亲以“给我的女儿薰”为开头,诉说只有这个年纪的薰才能读懂的故事——
              “我在京都长大,父母都不富有。在我七岁的时候,弟弟被送去了寺子屋,而我却去将军家做奴婢。小薰,你当然不会记得这位叔叔,他在十七岁时被流浪的艺伎迷惑,勾结私奔,再也没有回来。
              我提起这件往事,只是希望你不要被类似的情况干扰,你是个讨人爱的孩子,长大了想必也会有很多人对你心怀爱慕。在这里,妈妈劝告你,不要和地位相差太多的人来往。我感受过那种辛酸,十九岁,将军的儿子对我表达爱慕;如果我是位小姐,必定会答应他的。不久,将军为了对无知的我进行威胁,打死了我的父母。我意识到我们终不会长久,便独自离开了京都。
              这是我一辈子经历的唯一一件刻骨铭心之事,薰,如果你知道其中的含义,就记住不要为这种事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也不要为一时之快而伤害了那位少爷。
              我深知命不久矣,所以把能说的写在这里。你能看到这段话我很欣慰,但愿我的女儿能幸福健康。
              友知子”
              “这就是您所希望的吧。如果接受,他也只会被我这个卑微的人拖累。一想到他是地位显赫的人,我就难以支持我的感情,因为我们之间……相差太悬殊了。母亲,和您有多像啊。那位将军的儿子,想必现在也很幸福吧。”
              不管怎样,地位的差异她始终难以释怀,母亲的忠告更让她不愿去追求。即使深爱着他,也不能因为私人愿望将他永远固定在社会的底层。
              她静静触摸木桌上的笔迹,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泽田薰。”
              她听见唤声,回头望向暮光的彼方,看不清那个高大的人影是谁。
              他拉开箭矢对准了她,锐利的箭头灌注了满满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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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转折太大了
              


              79楼2012-08-15 11:56
              收起回复
                @yoyo泰萌
                @鬼靥V5殿 


                80楼2012-08-15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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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写完了,明天检查一下再发。
                  话说咆哮体写起来真心费神=-=。


                  92楼2012-08-17 20:02
                  回复
                    chapter.24
                    薰愣愣地看着箭矢,尖端燃着绛红的火焰。那身影穿过了暮光,走进前方的阴霾。虽然脸很难辨清,但她能感知到明显的充满杀气的岚火焰。
                    “G?”她紧张地抓着桌面,见对方还在靠近,又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他张了张嘴,但似乎是组织不好语言,保持着举箭的姿势,勉强说了一句:“你认为呢。”
                    她只充满警戒和不敢相信地斜瞥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喂,你怎么不说话?”
                    G低头看到自己的武器,似乎想起了什么,正了正神色,用傲气凛然的语调对她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她皱着眉头,微微颔首。
                    “你在怕什么?”
                    她没有什么准备,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作答。
                    “我……”她咬紧下唇,指甲嵌进了松软的桌面,瞳孔不由自主地左右移动,“本来就没怕什么。”
                    “胡说!”他又将弓弦向后拉了一点,弓箭一触即发。薰向后打了个趔趄,手肘不停地发抖。就连是精明干练的泽田店长,在这种时候也把持不住恐惧了吧。
                    “你不怕,又为了什么忽然拒绝?”
                    她的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
                    “又为了什么任由他远去?”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又为了什么毫无顾忌地对他表示好感?”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她的喉咙。
                    “他从来不会被人欺骗,连D·斯佩多都做不到!”
                    箭头上的岚火焰势头更猛了,他稳稳地拉着弓,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火焰向猎物的方向张开獠牙,仿佛箭矢还没射出,火焰就要将她吞噬了。这时一片阴霾更烘托出死寂的氛围,除了刺啦刺啦的火焰的声音,她就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了。
                    ……
                    好安静。
                    “你以为……”她撑着桌面,挺直了背脊,前面一句被压在喉咙里,听起来格外阴森。
                    “你以为我想!!”
                    薰这一吼竟把G震慑住了,他呆望着一反常态的薰,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你以为我只是在骗他吗?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你以为我从来都是个死人吗!我没有欺骗过他,也没有无视掉他的感情,我有多想为他穿上白无垢!你想得太简单了,在这里,我只是个卑微的蝼蚁罢了,我的地位,我的相貌都配不上他你懂吗?!如果我,如果我是小姐,这一切就都不存在了!你以为我想!!”
                    她没顾上G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应该是完全陷入个人情感的洪流之中了。
                    他愣愣的听着她震耳欲聋的咆哮,很久才找回了底气。他用比刚才更高的音量回喊道:
                    “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原因吗?”
                    “就是!”
                    “只是因为这些,你就把他对你的感情都抹去了吗?”
                    她刚想回驳,又被G抢白了一句。
                    “他走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混蛋,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你挽回不了。”
                    她干着嘴巴想回吼什么,良久,她发现自己竟失语了。
                    “我错了……”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完全失去了胆量,“我后悔了。”
                    G静默了一会儿,慢慢放下箭矢,杀气渐而褪去。他伸出手把瘫坐在地的薰拉了起来。
                    “好了。我也没有D那样不择手段,我这么干只是想打探你的想法。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和Giotto并肩战斗了十年,你和他太像了,不做过头点是不会透露内情的。”
                    薰方才情绪发泄过头了,怔怔地瞪着眼睛,好像还没从G的箭矢中反应过来。
                    “喂,”G喊了她一声,“快点去做晚饭,我饿死了。”
                    ---------
                    我想说,G辛苦了,还有,G的手也辛苦了,一整章都在拉着弓= =。
                    一整章都在咆哮OTL


                    93楼2012-08-18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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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靥V5殿
                      @yoyo泰萌 


                      94楼2012-08-18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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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7最后的喧嚣
                        “世界只是大空的尘埃。”Giotto抬起双手,黑色的披风罩上了月光的银灰色。死气火焰腾腾地灼烧,灯炬一般点亮了黑夜。
                        “经过千百年,历史更迭,海枯石烂,大空依旧亘古不变。”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似乎又在心里某处引起了共鸣。长期蛰伏在内里的感情为之惊动。
                        “都来到我的麾下,所有的……”
                        他心跳加速,就像遇到长久不见的故友。促使他那种感情浴火重生的正是自己这番话,在自警团成立伊始的第一场战斗中,他说了这番话,刻骨铭心。是坚定自己前进方向的终身信条。
                        他望着空洞的夜,任凭火焰高窜,能照见的只有孤零零的自身。
                        所有的……他想不起来。如果当初自己是野心勃勃的,那就该是所有的“臣民”。
                        死气火焰忽然变得难以控制,势不可挡地将他吞没。他的惊呼搁浅在喉咙,背后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他醒过来了。
                        Giotto坐起来,拭去额头的冷汗。他穿上拖鞋和外套走出门,以便从惊恐的梦魇中彻底脱身。一阵海风绕过他的发隙,从宽松的外套的衣领穿梭进去。他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在船上啊。
                        我离开法国了。
                        啊,对了,就是昨天和阿诺德道别的。
                        他拉紧了衣襟,又感觉到一股贴身的凉意。就算踏上了回程的路途,他还是免不了失落。回去又怎样,薰还会不会接受?这些问题他都没有考虑过,只是当阿诺德告诉他船票买好了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只期待着回去。
                        不该这么果断的,都没有慎重地想过。
                        Giotto深吸一口气,深夜特有的静谧渗入骨髓。无星无月,只有印度洋安睡的海风,呓语的海浪。一切都醉在梦乡,这番阒静也将人心沉沉地安定下来。
                        也正是这番阒静,抚平了他的戒心。当坚冷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之时,才孕育了现在唯一真切的东西,那就是露骨的杀意。
                        “本想去中国找你的,真巧啊,Giotto。”
                        二世的爪牙中,能直接喊他名讳的人都下地狱了,即将喊他名讳的人还没有出生。这低沉沙哑的语调和大空的气息,他不会忘记。
                        “Sivnora,你亲自来了。”
                        二世不满地用枪托敲了一下Giotto的脑门,然后把枪丢掷到了海里去。也生生错过了绝佳的暗杀机会。
                        “我不会干这么下贱的事。”他解释道,“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之前我想解开我的疑惑。”
                        Giotto一脸倦意地凝视海潮。
                        “说吧。”
                        “彭格列是你的恐惧。伴随着不可阻挡的膨胀,杀戮、罪恶、贪欲腐蚀了彭格列,”他双手聚集了明亮的火团,自下而上照射的火光将他衬得恐怖,“所以你才放弃和我争斗,远远逃开了吗?”
                        “可能吧。”Giotto模糊地回答。
                        他一手握住二世的肘部,额头忽的燃起死气之炎。大空与大空相碰撞,攻防之间二世步步为营。
                        “连武器都不拿,你这是在藐视我吗?”
                        Giotto无言,在专注地聆听海潮,对二世的攻击也只是装模作样地躲闪。二世也没有投入进去。
                        战斗就如同海潮般安静。
                        [我的理想是,]Giotto的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接着是少年时候的他的画面,在科札特的鼓励下创立彭格列自警团。他握拳,眼中闪烁着满满期待。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二世对他忽略自己这个对手而格外不爽,凝聚火焰一拳下去却被躲过,甲板的木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Giotto退到船的最前头,还在使劲回忆那个场面。
                        “是什么呢……”他询问自己的过去。
                        [让彭格列的力量在我们的努力下壮大,]
                        这个理想确实实现了,但结果并非令他满意。
                        [世界只是大空的尘埃,]
                        [经过千百年,历史更迭,海枯石烂,大空依旧亘古不变,]
                        [都来到我的麾下,所有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所有的]。彻悟之后他抬起双手,死气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充满希望。
                        在甲板上,他听见海潮不住的拍打,化成白沫,又荡起新的海潮。
                        “所有的……”他金红的眼眸透出坚定无畏,火焰猛地向上扑,照得他的轮廓忽明忽暗。
                        “苦难、疾病、战争中的不幸的人们。”
                        他感觉心底的某股源泉终于倾泻了下来,他一直以来所困惑的,和所追求的,一下子明朗了。那个自己并非狂妄而野心勃勃,直到现在,他的信念都没有改变。只要彭格列的火焰还存在着,一代代期盼的公平世界终将到来。纵使过去的一世已经隐退,还会有彭格列的未来继续他的梦想。
                        “Decimo,我确信你会完成我没走完的路。”他在这刹那感到身心完全的解脱,萦绕在脑海多年的踯躅消失了。他终于可以大胆追求个人的感情。
                        “我的回答,Sivnora,”他说,“我离开彭格列,你会继续我的愿望,代代都会继续,直到完成。”
                        他甩了一下右手,飞溅起火焰碎末,以此强装他的不屑。“别把我想得这么好人。”
                        “你已经得到伊莎贝拉了。我还有自己的追求,不会再干涉你的。”
                        “你让我的挚爱活在悲伤之中。”
                        “替我转告她,我很快乐。”
                        二世攥着拳,但火焰逐渐消退。他[切]了一声,兀自回了船舱,在剩下的航程中,都没有出现在Giotto眼前。
                        甲板上又只剩下了海潮声。
                        TBC


                        109楼2012-08-21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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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8
                          我回来了。
                          这是他踏上这块土地说的第一句话,十分平凡的一句话,对一个归人来说。
                          等到双脚着实落地之后,他才有了归属感,仿佛从脚底生长出了根系。
                          冬日的凉风随他一同抵达,他在清晨更衣之时就预料到了寒冷气候,又加了件白色披风。在防寒的同时与这季节的颜色相称,也是很合时宜的。白色,他在与西蒙家族联谊仪式之后就再没有穿过了。他认为白色比起黑色更为严肃,所以只在那种场合才特意换上的。
                          洁白如雪,清澈如穹。
                          街上比他来时冷清了许多,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许多小店也门可罗雀。几个疾走的人喘出大团的水汽,鞋子与地面敲出僵硬的哒哒声。不像巴黎,这个小镇很原始。第二次来他才意识到这点。似乎是为了挡开湿气,时而会有那么几顶纸伞飘过,粗陋的竹伞骨支撑着薄薄的油纸,表面润湿,反射着白亮的晨光。
                          当然,其他的他就没空欣赏了。迈出了第一步,他就不会再停止,也不会再回头。消除对日本的逃避,又解开牵萦于他和二世间的阙疑。虽然已孑然一身,但这也是某种形式上的重生吧。
                          他见到泽田纲吉后跃入脑海的一个印象就是,他太年轻了。自己接受生死边缘的试炼,并且获得大空最终奥义的时候,就有十七岁了。早已领导强有力的下属的年纪。但泽田只有十五岁,却能熟稔掌控大空火焰,再过十年,就会把现在的他超越了吧。这孩子的眼眸透露出的勇敢无畏,又一次安抚下他离开彭格列首领位置的遗憾。
                          G猜得到他回来的目的。
                          “泽田薰在平山湖那边。”
                          其他的什么,比如说欢迎,或者在巴黎如何云云,G都没有说。
                          这也许是源于家族内部的默契,Giotto简洁地应了一声,便放下行李步出了门外。他不知道平山湖在哪里,只是凭感觉四处找寻,步调比平日急促,一向平淡如水的脸也难以掩饰兴奋,一丝笑意停驻在嘴角。
                          老人拿蒲扇扇着煤炉,腾起一大团刺鼻的白烟。他伸出食指向着道路尽头,平山湖的方向,然后一抬头就不见了问路的人。没看清楚长相,只知道问路的人说着腔调很奇怪的日语。
                          寒气漂在半空中,湖的周围罩了一圈雾,走起路来有些磕磕绊绊。Giotto用自己的大空火焰照明道路,每一方空气中的冰凌都被融化,越靠近湖边景象越是清晰。不高的、不美的、不引人注目的一个背影——当然对他来说,怎样形容都不重要。
                          “即使不用我的能力,”她没有回头,对着那片湖说道,“我自己的大空火焰也会感觉到。”
                          Giotto对她伸出右手。她转身,将手搭在上面,眼眸是和Giotto一样的颜色。也是在那瞬间,她进入了死气状态。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铭刻在你的指环上的……”
                          两人的火焰有默契地跳动,平稳而有节律。
                          “现在,你有后悔吗?”
                          “我不该那么踯躅。”
                          也许是源于另外一种默契,接下来,连同着一片雾,一片湖,都阒静了。
                          


                          115楼2012-08-22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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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9
                            “你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还记得。”
                            Giotto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不发表意见。
                            他能记得的,只有[亲爱的薰]。对于刚认识他不久的那个薰来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出格了呢?
                            “到时候也请保重身体——你一定没想到吧,这辈子对我说这句话的,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始终没办法放下。”
                            他莫名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又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他对薰的未来产生一种不安——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不在了?越是这么往深里想,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是强烈。
                            现在是十一月二十七了,他推算,再过不久就十二月了,到时候,她在任何一刻溘然长逝都是有可能的。她的生命在深渊前飘摇不定,而再晚点找到挽救的办法,即使两人都后悔了也无济于事。
                            回去一安顿好,他就没有停下寻找黛西的脚步。一直以来都有那么一种感觉,第四个大空就在他身边。虽然气息微弱,用超直感也难以辨清,但他是能确定那个人的存在的。第四个大空是黛西无疑,怀着这个信念,他独自循着那股气息四处摸索。他没有叫薰动用她的能力相助,他只是觉得,找到黛西是自己的义务。
                            在目的地前停下的时候他吃了一惊。那是安葬薰的父母的山,她从小到大的一切都和这座山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没想到,能让事情结束的关键也在此地。黛西就在这里,他对自己强调,然后路过了两个墓碑,一座木屋,再向上,就是一座神社。建在了山顶。
                            他故意穿过,那种气息又淡了下来,才确定这里就是她的藏身之所。
                            神社并不大,门口立了一个矮小的石人,双手合十作念经状。很不对头。并不是因为石人本身的样子奇怪,而是它与这座神社的搭配。对称美无论东西方都是奉若信条的常识,这在建筑中的要求尤为严格,一座建筑若是破坏了这条,就如同断翅的凤蝶,落为不伦不类的畸形儿。石人孤独地立在大门左边,右边空空如也,似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黛西。”他抬高声音朝神社里呼唤。
                            齑粉被阳光托起不住地翻涌,里面除了厚重的烟尘再无其他。
                            “黛西,出来。”
                            没有回应。他走近了几步,确信黛西就在里头。
                            “黛西——”
                            这辈子,除了伊莎贝拉,头一次有活人无视掉Giotto的三次呼唤。
                            他沉住呼吸,阙疑地靠近那个石人。
                            它的四肢缩得很紧,像虾米一样,表情慵懒轻慢,因为做工粗糙的缘故,禅衣也只是粗乱的几道波纹。这是佛家石像的反面典型。
                            Giotto用戴好手套的右手谨慎地靠近,指尖刚触碰到,就有种触电般的直觉。他没有立刻缩回来,反而要一探究竟,目光死盯着石人的脑袋,那个地方较之别处尤为光洁。不论是不是错觉,他已整只手覆在了上面,蓄势以待石人的反应。
                            “等一下,还不行……现在……”
                            话未终了,他看见另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肘。黛西以这种特别的方式现身了。她双眸惊惶,面色憔悴,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楚。这人除了相貌再也没有任何神色能证明她就是之前那个黛西,那个好像把一切都看作游戏的黛西。
                            Giotto产生了“将有不祥之事”的预感,心率加速了许多。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黛西。”
                            但是,她没有解释。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原本紧握住的那只手松垮地滑下,她先是双膝砸在了地上,接着险些全身倒地。
                            Giotto左手托住她的脖子,右手拉住了她以防摔倒。这时候,他第一次触碰到了黛西,这个迷雾一样的女孩。她身体冰凉如同死尸,皮肤苍白得难以言表。
                            黛西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病怏怏地垂着眼睑。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先带你回去。”
                            黛西微微抬起上唇,没有提出抗议的样子。
                            他坚信自己赶回去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恶兆的传播速度更是不可想象。情况不断地走向下坡路。
                            “Giotto先生,薰她……”纲吉满脸张皇,手足无措。即便是看见了Giotto,也仍旧是格外绝望。
                            G用左手托住薰的脖子,另一只手正试探她的脉搏。
                            她身体冰凉如同死尸,皮肤苍白得难以言表。
                            TBC
                            ==========
                            我会说十一月二十七是我的生日么=-=


                            118楼2012-08-22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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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29.
                              “比预料的来的还要早……”黛西口齿不清地低语。这时她也已自身难保。
                              Giotto凝视着黛西,沉住语调探问G:“她……薰,她还……活着吗?”
                              他已经不能保持句子的完整性。即使他强装冷静的模样,即使他尽力平息手指的颤抖,跟随了他多年的G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无所适从,踌躇不决,想听到回答却又不愿面对。若G说她死了,他会不会瞬间失神?
                              “放心,还活着。”
                              Giotto长吁一口气,差点让黛西从自己的臂弯里滑下。
                              “好的……”他站稳脚步,迅速地端正了心态。G望见他一如往常的严肃样子,就知道首领必将对事情发展做出最合理应对。
                              “G,去把朝利找来,他知道医生在哪儿。”他下了第一道指令,在接下去的几分钟内,局势立刻被调整得有条有理。他的领导才能仍旧没变,尤其在关键时刻,更是安定人心的强有力的药剂。
                              没有多久,就进入了等候期。两位病人表现出相似的症状,虽然残存着生命迹象,但体温却已远远低于常人;那奄奄一息的境地,仿佛稍一碰触,就会从人世彻底堕入地狱。就连刚刚转身走人的医生,都无奈地感叹“绝对没救”,自己高明的医术完全无计可施。
                              也就在恶兆再一次占上风的那个时刻,黛西睁眼了,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并且,她用几乎无声的音量呼唤一个名字。或者说,一个称谓。只因纲吉最靠近黛西才听见了她的呼唤,否则若不是他注意到的,后果就不仅仅是失去两个生命那么简单了。
                              [Decimo……Vongola Decimo.]
                              听到这个词时,他的心咯噔一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凑近她的脸,不安地小声问道:“我在这里。你需要什么?还是……”
                              “没有时间了,”黛西的声音轻到可以漂浮在半空,不知她说的话是不是经过理智考核的,“快点,你的大空……”她无力继续了,长呼一口气稍作休憩。
                              纲吉推测出了黛西的意思,便暗示性地朝初代使了个眼色。虽然他不可能对这件事蒙在鼓里,但还是心领神会地带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他忐忑地戴上手套,许久没有动过感觉紧了一点,死气丸不在身边,能不能触发死气模式都是个问题。所幸这一切都无需繁琐的考虑,像黛西第一次引发死气火焰一样,在手套接触到她手指的瞬间,他的眉间,连同着自己的手和黛西的手,都燃起了远甚于往常的火焰。
                              “差不多,还能维持一会儿。”黛西忽然用更流畅的语调说道。看来是有点起色了。
                              “你说,接下来要做什么?”
                              “明天必须分离我的另一部分本体,地点在山顶神社,三个大空必须到场。”
                              “她没事吧?”
                              纲吉担心地瞥了眼薰,她还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不知她能否撑到明天。
                              “无论如何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这并不是对[她没事吧]的回答,而是对事态的警告。“明日黄昏,你将回到你所属的地方。”
                              这或多或少给纲吉带来些希望。如果能侥幸把握机会回去现代,固然是完成了他在这里坚定不移的夙愿但就这样蓦然地从已有的生活中抽离,就感觉猛然失去了很多牵绊。这里没有人再会记得他。
                              “且不谈可能性。任务完成以后,你想回去吗?”
                              如果是刚来没几天的纲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想”。但现在,他深思熟虑了良久,终于垂着眼眸说“想”。
                              黛西背靠在梳妆台边,饶有兴致地打量正在做出严肃决定的纲吉,也能揣测他此时的纠结。一切都是由她引起的,与生俱来的力量将她和薰紧紧绑在一起,两人经历相同的命运,相同的生活;她目睹薰的情感变化,薰承受她的能力所带来的重担。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泽田薰在十二岁时就可能病死了,或者她照常成长,像常人一样营生,像常人一样死去。这样,彭格列家族也不会和薰有任何牵扯。
                              她脑海中浮现纲吉初次到来的模样,生疏而不知所措,对自己即将面对的事一无所知,如同初生的婴儿。
                              彭格列的未来与过去紧密相连,就好像是上帝安排的。
                              “那明天,火焰由我诱发,你们三个一到场就开始了。”
                              他只睁着双眼凝望,没有作出其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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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感觉,有点乱><


                              124楼2012-08-23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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