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拿起刀来，轻轻抚摸冰冷的刀锋，闻到阵阵腥气，心头思潮起伏。想到当时情热如沸，自己竟有将刀捅入自己体齤内的冲动，好一死解脱。莫非这些伤口还有血，都是自己弄出来的？他不敢想象，却又不得不如此想，心中怦怦直跳，昔日曾在严世蕃处，见过好几幅春宫，其中便有燃情男子，手持玉势，亲送入自己身内，来回抽动，以慰情热。自己理智渐失之时，本能的想将什么揉于体齤内，且似乎是在昏馈之中，亲身体验过那种颠倒神魂的极乐。莫非，这绣春刀的刀柄……
他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心中暗叫惭愧，这幅情景幸好无人看见，否则自己真是百死莫赎，难堪更胜于当年为山贼所辱，又被迫钻于夜香桶中逃生了。想到过昔种种苦难，眼前又不禁浮现出如忆的脉脉眼波，丽容倩影，忽的心中大痛，咬牙道：“被谁人看见了都不要紧，只要不是离歌笑！哼哼！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那日城门之前，他徘徊无定，离歌笑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的神情又在眼前。他呆了一呆，忽然忍不住扪心自问：我为甚么这般在意他的看法？当真是因为如忆么？为什么每次我想杀他之际，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看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便不觉万分气恼，只恨不得让他多受点苦？
当年他本就自卑，瞧见离歌笑矫矫孤松之态，更觉高不可攀，自惭形秽，方才决意要走。料定自己这一生一世，无论才华武功，都是绝计不能与他并肩了，如忆跟他，也是理所应当。便在他绝望之际，却不知离歌笑发了什么神经，竟是一心一意的挽留住他，还把他带进了锦衣卫。之后在感激之余，他也曾经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视他为亲大哥，要好好待他，可是……
他叹了口气，忆及昔日如忆家中，曾也有芙蓉映水，盈盈欲语，一如眼前之态。只是此时荷塘中大部分荷叶与花均为自己所摧折，枝叶披离，茎颓花败，未免唐突美景，糟蹋花中佳人了。他将绣春刀插入鞘中，心想，身上血迹，或为刀柄所致，可是另有一些不明液体，却是从何而来？是我自己弄的么？为何却是从那处流出？……他越想越是心浮气躁，脑中似有困兽在角斗，隐隐中似乎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却是怎样也无法置信，心中羞愧愤怒，更是如火山喷涌，无法言表。
他怦的一拳击在树上，触动腰间伤口，又是哎哟连声。低头见疮口迸血，异味流脓，心中渐渐宁定。暗思如此恶心的疮疤，谁人见了不触目色变，反胃呕吐？又想当时自己如颠如狂，遍身污泥，却又是哪个神经病愿意以身相接，交合欢好？这伤口虽丑，此刻却仿佛成了他心里的凭仗，他脸有得色的一笑，又想，贺太医只因与己有私，才会设法为自己遮饰。这疮口弄假成真，闲时不但痛痒无比，且仍然不免让严世蕃起了疑心。也该当是时候请他想法为自己拔除了。否则白白受了苦，又骗不过严氏父子，却是所为何来？
他脸现坚毅之色，慢慢找到散落在地的靴子，吃力的套上，以刀拄地，一瘸一拐的离开。其时晨曦初露，一缕淡红柔光，将他颀长身体包裹其中。远处隐隐有蹄声答答，健马长鸣。严世蕃带领一众锦衣卫，正策马而来。
他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心中暗叫惭愧，这幅情景幸好无人看见，否则自己真是百死莫赎，难堪更胜于当年为山贼所辱，又被迫钻于夜香桶中逃生了。想到过昔种种苦难，眼前又不禁浮现出如忆的脉脉眼波，丽容倩影，忽的心中大痛，咬牙道：“被谁人看见了都不要紧，只要不是离歌笑！哼哼！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那日城门之前，他徘徊无定，离歌笑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的神情又在眼前。他呆了一呆，忽然忍不住扪心自问：我为甚么这般在意他的看法？当真是因为如忆么？为什么每次我想杀他之际，心里总是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看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便不觉万分气恼，只恨不得让他多受点苦？
当年他本就自卑，瞧见离歌笑矫矫孤松之态，更觉高不可攀，自惭形秽，方才决意要走。料定自己这一生一世，无论才华武功，都是绝计不能与他并肩了，如忆跟他，也是理所应当。便在他绝望之际，却不知离歌笑发了什么神经，竟是一心一意的挽留住他，还把他带进了锦衣卫。之后在感激之余，他也曾经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视他为亲大哥，要好好待他，可是……
他叹了口气，忆及昔日如忆家中，曾也有芙蓉映水，盈盈欲语，一如眼前之态。只是此时荷塘中大部分荷叶与花均为自己所摧折，枝叶披离，茎颓花败，未免唐突美景，糟蹋花中佳人了。他将绣春刀插入鞘中，心想，身上血迹，或为刀柄所致，可是另有一些不明液体，却是从何而来？是我自己弄的么？为何却是从那处流出？……他越想越是心浮气躁，脑中似有困兽在角斗，隐隐中似乎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却是怎样也无法置信，心中羞愧愤怒，更是如火山喷涌，无法言表。
他怦的一拳击在树上，触动腰间伤口，又是哎哟连声。低头见疮口迸血，异味流脓，心中渐渐宁定。暗思如此恶心的疮疤，谁人见了不触目色变，反胃呕吐？又想当时自己如颠如狂，遍身污泥，却又是哪个神经病愿意以身相接，交合欢好？这伤口虽丑，此刻却仿佛成了他心里的凭仗，他脸有得色的一笑，又想，贺太医只因与己有私，才会设法为自己遮饰。这疮口弄假成真，闲时不但痛痒无比，且仍然不免让严世蕃起了疑心。也该当是时候请他想法为自己拔除了。否则白白受了苦，又骗不过严氏父子，却是所为何来？
他脸现坚毅之色，慢慢找到散落在地的靴子，吃力的套上，以刀拄地，一瘸一拐的离开。其时晨曦初露，一缕淡红柔光，将他颀长身体包裹其中。远处隐隐有蹄声答答，健马长鸣。严世蕃带领一众锦衣卫，正策马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