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周四（也有可能周五）来更文。
不要催，很快就有的看了亲们（泪目）。
下周空闲下来一定多更一点回馈观众。谢谢支持！（鞠躬）

厄…… 我是来道歉的。
今天老妈在家，不敢更文。
明天等她老人家上班去了咱们再~~~
抱歉，SORRY！明天见。

第五章：
药性过去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吴邪皱紧了眉头好容易才从眼皮缝里寻觅到一丝光亮，整双眼睛都打开后，他正好迎上了张起灵的注视。那人斜倚在床边微微眯着眼，过长的睫毛仿佛能过滤他的目光，使之看起来更加澄清并内敛。吴邪立刻得意地笑起来，药物控制下的萎靡一扫而空，焕发出他这个年纪这种身份才有的神采奕奕。
“我还以为你被我气跑了！”他得意更甚，有种“你看我多本事能把你哑巴张留下来”的意味。张起灵像是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实在没话可说便去给他倒了杯水。吴邪一口喝干了，翻身跳下床。他看见窗户下方停着一辆汽车，车里时不时探出个把脑袋来也全是他认识的面孔。“还不死心！”看来王盟一路追到了这里，只是碍于北平城的各方势力才没有明目张胆地动手。
“对面和隔壁的房间昨晚也被人包下了，和楼下的是同一伙人。”张起灵对吴邪说了一句，然后便坐进沙发里抬头盯着天花板看。吴邪点点头，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这回这件事不简单，他甚至觉得，这次王盟除了来逮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吴邪的预感很快便得到了证实。不多会儿，另外一辆汽车从街口驶入六国饭店门前，车上下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深色马褂还戴着副黑眼镜，活脱脱一个盲眼算命先生的样子。吴邪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连黑瞎子都请来了，看来这回老头子是死活都要把我弄回去。”他说话时张起灵已经回过神来，脸色很白也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黑瞎子是霍家的人，在北平城无所顾忌，他们很快就会动手。我们得尽快冲出去才行！”吴邪转过身，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他表情严肃检查了随身的武器：一把勃朗宁、一把军刀——冷热都有，可就是不成规模。吴邪勾起唇自嘲似地笑着，把枪抛给张起灵。
“你枪法好，拿着比我有用。”他向那人解释了一句，把军刀挂在皮带上。“你知道怎么回军营吧？要是被打散了，不要管我直接往回跑，知道吗。”张起灵好像在发呆，没把吴邪的话听进去。过了一会他才检查了枪上的机璜，然后又把它递回给吴邪。他的举动搞得吴邪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问：“怎么了？”
“你拿着，我引开他们。”
“那不行！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王盟那小子我不敢说，但是黑瞎子绝对是个会杀人的狠角色。留下你，他们会把你收拾地连骨头都不剩！”
“我的死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吴邪被狠狠呛了一句，一下子脑筋打结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没人敢忤逆他吴家小三爷的意思，没想到遇上个张起灵就是不买他的帐。出乎意料的是吴邪没觉得生气，却反而有些——难过。

“你还生我气呢？”他叹了一句，向张起灵走了几步，又不敢靠得太近。“我知道我做错事了，我也请求你原谅我。张起灵，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的死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害。你是我手下的人，我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要完完整整再带回去。”吴邪扬起手揉了揉眉心，他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时候经常会做这个动作。张起灵没有回他的话，走上前抽出了他的军刀。
“我对付黑瞎子，你先往外跑。我脱身后会回营去。”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走到推开的窗户前二话没说就跃了出去。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到楼下噼噼啪啪响起一片打斗声。他发现自己真是拿张起灵没辙，当初想把他调过来的信心也没有了。他又叹了一声，拉开房门跑进走廊里。隔壁和对面监视他们起居的家仆纷纷上前拦阻，被自家少爷一把枪呼喝地又纷纷退开。吴邪很快就跑到后院，扯起战马的缰绳便往前院冲。
张起灵已经放倒了四五个堵截者，那个马褂眼镜的黑瞎子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扬起嘴角笑呵呵的像是个围观的路人。他不动声色地挪动步子，在吴邪纵马冲出时一个箭步上去抓住笼头，居然生生地遏止了疾驰的战马。吴邪随着惯性向前飞出，就地滚了两圈才勉强站起来。他没有耽搁，随意放了几枪解除张起灵身边的包围。那些个敌人见他首先开枪，也纷纷掏出热武器应对。
这时候黑瞎子才正式加入战局，他咬死了吴邪，冲上来一把逮住他的腕子，手劲一沉便卸下了那把勃朗宁，逼得吴邪和他肉搏。另一头堵截者大概是收到命令只要留吴邪的命，对张起灵也就毫不客气地拿子弹招呼。吴邪听见对方开了十几枪，不知怎地就心慌地厉害，分神去寻张起灵的身影。他的疏忽被黑瞎子看在眼里，双手按在吴邪的肩膀上，一用力便把他整个人拎起来摔在地上——这是满人摔角时常用的手法，吴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拆散了，咬紧牙关扬起一拳往黑瞎子脸上招呼。他这一下根本构不成威胁，只是堪堪逼退黑瞎子凌厉的攻势。耳边又响起枪声，吴邪仿佛听见了子弹钻进肉里的闷响。他焦急地爬起来便往张起灵那个方向跑，四周围的敌人看见了，一时间也就不敢再射击。
“伤着了？”吴邪拉着张起灵，将汽车作为掩体蹲在后面。张起灵摇摇头，握着军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整个人气势凌冽，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的杀意。他们两人现在完全陷入了包围圈内，想要突出去已经不太可能了。“算了，不打了。我跟他们回去！”吴邪没在张起灵身上发现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服软认输。“喂！不打了！我跟你们回去！”吴邪高声对四周的敌人喊了一句，正准备站起来走出去，却突然叫张起灵按住了右手。他听见他说：“他们不敢向你开枪，你可以走。”
“那你呢？”
“他们不会杀我。”

“为什么？”吴邪不明白张起灵从哪来的信心，直到他自己说出答案：“我是老九门上首张家的人。”吴邪顿时愣在那里！老九门上首第一位张家，是九门提督的开山人和管理者。这个家族的神秘与强大在十几年前那一场反叛中几乎荡然无存，遗留下来的子孙也大多都在其他八姓氏族的控制之下。此刻在他吴邪面前，张起灵居然承认自己的张家的人。吴邪感到意外，但从细节上追究这件事却又显得合情合理：张起灵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从他身上能看出张家人从小便训练有素。此外，今天的围堵霍家派出了黑瞎子。那家伙在道上可谓是无有匹敌的高手，就算是看吴家的面子也不必请他来抓一个小小的不肖子孙。唯一说得通的解释便是，他根本就是来抓张起灵的。
“哼。”吴邪冷笑，表情里凝结着一层寒意。他放开抓着张起灵的手，潇洒地走出汽车掩体。方才那场炽热的打斗似乎已经结束了。王盟屁颠屁颠拥上前，叫了声“少爷。”
“我说过不会回去，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打死了，带着尸体回去向老爷子交差！”吴邪没好气地骂道，接着又转头向着黑瞎子说：“我知道你不是来抓我的，刚才那几下只是意思意思好让你的主子面子上过得去。你要是真想向我动手，我根本扛不过两个回合。既然你的目标不是我，那就不要拦着小爷。去抓你要抓的人，我这就打道回营了！”
吴邪打了个呼哨，训练有素的战马立刻跑上前来。王盟见状赶忙来拦他，可惜碍于主仆的身份，他有枪不敢开有刀不敢砍。再看同行的黑瞎子，又一副吊儿郎当不打算插手的意思。王盟这下才知道什么叫庙小请不动大佛，只能目送吴邪绝尘而去，心里面急得跟猫抓痒似地也没有办法。
和王盟一样目送吴邪远去的还有张起灵，他回想起吴邪嘴角那一丝冷笑，竟然能感到彻骨的寒意。那个人刚刚才说过“你的死活对我来说很重要”，却能够转头就把这句话忘在了脑后。哐当一声军刀落地，张起灵站在原地等着黑瞎子走上前，笑意盎然语带调侃：“被人甩了吧。我告诉过你，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心疼的。”
“去哪？”
“新月饭店。当家的，您请！”黑瞎子让开一步，看着张起灵跨进汽车后座。

张起灵被带进天字号包厢内，围绕着圆桌已经坐了不少人。他走进来时，那一圈人便纷纷站立起来，行礼似地注视着他。这些人都是北平城里的大人物，挨个数下来是：霍家的霍仙姑、解家的解雨辰、齐家齐铁嘴、长沙吴三省、广西陈皮阿四——再加上他张起灵，旧时老九门的阵容竟然凑齐了六位，真可谓是一时的盛事了。
黑瞎子进门后瞅着解雨辰嘿嘿嘿怪笑了几声，接着便搬了椅子打算安排张起灵坐下。他却并不领情，依然只是淡然自若地站着，旁若无人。包厢里的气氛变得很古怪，过了一阵子，最具权威的霍老太太才干咳了一声，道：“当家的，好久不见了！”霍仙姑今年刚满八十岁，但从脸面上看还很年轻，雪白的皮肤上见不到斑点，只在笑起来时会浮现出几缕皱纹。她年轻时是个极美的女人，一双琉璃般的美目直到老朽之年仍留存着不凡的风韵。
张起灵没有回她的话，他甚至没有抬眼看任何人。他的骄傲和权威使得在场的大人物都相形见绌。霍仙姑想了想，又开口道：“这次请您来还是为了那样东西。当家的，您在外面这么些年，应该听说过张大佛爷的所作所为。当初他策划九门反叛，夺了张家的基业还差点害了您的性命。现在他顺风顺水，打算连我们都一锅端了，只留下他自己主宰张家和南北棋局。这可是老九门生死存亡的大事，您不能不管。您只要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拥戴您做主，咱们一起扳倒张大佛爷，夺回您的身份。您看……”
“东西不能给你们。”霍仙姑说了好些话，张起灵只是这么淡淡地答了一句。他第一次拿眼睛正视霍仙姑，竟然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东西在你们手里，祸害的就不只是张启山一个人了。”
“当家的，您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可是……”
“你们叛我的时候是什么人，现在就还是什么人。”张起灵不客气地打断了陈皮阿四的言语，激得那老小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看向齐铁嘴，似乎是想让这位号称铁齿铜牙的算命先生开口挽回局面。
齐铁嘴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道：“当家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我们确实是受了张启山的蒙蔽，以为是您要撤销老九门所有的地下买卖，这才动的手。那可都是出于人的自保之心。再说了，我们只是叛，而不是想对您不利。派出杀手逼得您出逃十几年的可不是我们，而是那狼子野心的张启山。您要怨要怒都是应当的，现在我们想要替您夺回江山，不正好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你们没有想对我不利？”张起灵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在药里下毒，谎称堂口被袭要我去救，然后在塘沽口炸沉张家船只的不是你？”

蓦地包厢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小厮急匆匆奔到霍仙姑面前耳语了几句。这期间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还没等小厮退出去就指着吴三省破口骂道：“好你个吴三省，我就说你怎么连个吴邪都看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跑了。原来你们叔侄早就串通一气，要独占鳌头！亏我还把秀秀嫁到你吴家门下，想不到你们如此贪心，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敢在我霍家的地头上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仙姑，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串通一气？”吴三省被她骂的懵了，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吴邪的事情他虽然不是有意放纵，却也欣赏那孩子的独立和执着，如果不是老爹和大哥逼迫着，他才不愿意带人来把吴邪抓回去。这次在吴邪营中发现张起灵的踪迹原本也是意外，他刚刚抛出话来就是为了澄清吴家和此事的关系。怎么霍老太太又再提起，且语气如此凶恶。
吴三省正准备反驳，突然听见楼下响起整齐的队列声。霍仙姑气得发抖，道：“各位不用再争了，人家吴邪带兵进城，把新月饭店围得水泄不通，就是要把张起灵带回去。既然他们吴家这么有担待，对当家的又如此上心，那我们便不用插手。稍后张大佛爷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会找上门去。到时候免不了一场好戏，咱们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她此言一出，在场的各位均大为吃惊，就连闭目养神的张起灵也略微皱起了眉头。门外传来皮鞋底叩打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两扇厚重的红木门便被推开。吴邪第一个走进包厢，卡其色的军装衬托得他长身玉立，透着说不出的威武。他眯眼扫视房中众人，嘴角始终留有一抹微笑。
“吴邪！”解雨臣低低地唤了一声。他和吴邪大约也有几年没见过面，此时在他面前的那个青年军官，气质成熟行为大胆，和当初略微带着些小叛逆的少年人已经大为不同。吴邪似乎没料到吴三省在场，颔首称了句“三叔。”吴三省气急了，拍着桌子道：“小邪，你想干什么？”
“带我的人回去！”
“你的人？”霍老太太扬起一只手指向张起灵，“你说的是他？”
“他是我的勤务兵，有编制占员额，拿着我的军饷吃着我的军粮，我自然不能叫别人把他拐走了！”吴邪笑得轻松自在，反倒是他身边的潘子，拎着冲锋枪警戒，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吴邪，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你这么做，是想让吴家和所有人都对着干吗？”
“霍奶奶您这就言重了。我吴邪没本事做吴家的主，所以今天过来只代表我自己。十几年前你们已经造过一次孽害了他全家，事到如今还不肯放过他吗？我三叔和你们坐在一起，证明这事吴家依然有份。所以算来算去，也就只是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要跟各位对着干，还请各位别怪到吴家头上。张起灵我今天是必定要领走的，以后只要我活着，他就仍旧是我的人。你们老九门好本事、有根基，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团里五百来号人都不是吃素的，要真刀真枪过，我一定奉陪！话就说这么多，您知道我要是在这城里待久了，传出话去就等于是在打你们霍家的脸。这等忤逆事儿孙女婿我可干不出来。就此别过！告辞。”

唉……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写什么，乱七八糟罗里吧嗦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
另外，文里面出现一个BUG：
前面第二章的时候说小哥放野之后就再没回过家。
现在又说他是张家的老大。
呃……出现这种失误是我的错，还请见谅。接下去都按“张起灵很牛逼当过老九门大哥”这个设定走。
这次出现的九门叛乱和张启山篡位的事会在番外里面交代清楚。
谢谢支持，文渣勿拍！


吴邪说完这段话，转身走向张起灵，笑容里多了一丝安慰，道：“走吧。”张起灵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挪动步子，直到吴邪伸出手拉他，才紧随着那个青年军官步出新月饭店的大门。饭店外面整条大街都被吴邪带来的军人封锁了，好些住客出来看热闹，伸长脖子指指点点的。负责警戒的郝连长这会儿凑过来汇报说：“城里的保安队已经打点妥当，没有异动。但是钱部长似乎察觉到什么，已经派人紧急追回调度令，恐怕要出幺蛾子。”
“没事，大不了就是告我私自调动，我们现在就走。你带上你的人殿后，记住，千万不要开枪！”吴邪吩咐道，从警卫员手里接过缰绳。他先翻身上马，接着又对马下的张起灵伸出手。张起灵讷讷地看着他，像是弄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吴邪露出个十分无奈的表情：“上来，我怕你跑不动。”听他这么说，张起灵依然没有动弹。吴邪只好腆着脸皮道：“算我求你了，你看形势这么紧张，就别拿捏我了行不？”
当下的形势确实十分紧张，调度令被收回，吴邪带兵进城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只需要一个“反叛”的借口，北平城内的保安队及城郊驻防的各路军就能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他吴邪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扭转败局。张起灵轻叹了一句，终于攀着吴邪的手骑上马背。以吴邪为首一行军容整肃的队伍趁夜向城外进发，不消一刻便消失在了洞开的城门外。看热闹的住客们于是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城内势族倾轧，连军队都动用了呢？
吴邪和张起灵同乘一马，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张起灵似乎有些不习惯，默默地向后挪了挪身子。吴邪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迫他环过自己的腰，像是谨防他掉下去。“喂，你是不是以为我丢下你不管自己跑了？放心，我吴邪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张家的人，你倒是会瞒着！”吴邪大概是觉得枯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身后的人虽然不搭话，却听得很认真。
“张家……”这个名称叫吴邪想起了不少往事，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你们家曾经是老九门里最强大最风光的，现如今却落得这样萧条的下场，真是想不到呢！我很小的时候——大约七八岁吧，曾经在张家待过一阵子。那会儿我生了病，差点就死了。看过好多大夫都不管用，后来还是齐铁嘴说我这是冲了煞，开副方子却要用麒麟血做药引。麒麟血那是什么东西！那可是张家宗主身上才有的宝贝！我老爹带了我出关找到张家去，想要豁出性命求当家的救我一命。没想到当家的二话没说就把我收下了，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一副药，我估计把他半个身子的血都喝光了。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却不想自己被算计了。就连我的病，恐怕都是他们布下的一个局……”吴邪的声音弱下去。他突然扬起马鞭，让军马跑得更快些，甩掉了身后跟随的步兵。
“吴邪。”
“嗯？”这大概是张起灵第一次叫吴邪的名字。吴邪答应了一声，心理面感觉酸酸麻麻的。他没想到张起灵接着要说的话会把自己的一片挚诚全当做了驴肝肺：“张家留下一样东西，八家把头和张启山都在找。这次他们抓我，也是为了那样东西。你呢，你是不是也想要？”
吴邪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没想到张起灵竟然在怀疑自己，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张起灵趁机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继续说道：“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东西给你。”
“你啊……”吴邪回过神来，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笑着说道：“不管那是什么，我不想要。张起灵，你防着我是应该的，我们吴家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那是老一辈犯下的错，我有权选择不跟着他们错下去。对你我没有任何图谋，你要是愿意就留在我身边，以后我会像待亲兄弟一样待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你的身份我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你……”
吴邪顿了顿，他勒停了马步，垂着头思考了一阵才说道：“你要去哪，要去做什么，我都会尽量帮你。”他说完后整个人突然变得战战兢兢，生怕张起灵会给出拒绝的回答。等了好久也没人说话，吴邪终于耐不住了，转过脸去看张起灵。那人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闭着眼睛头颅微微歪向一边，竟然已经睡着了。吴邪真是连句骂娘的话都说不出来，勉强把正准备叹出来的那口气咽了下去，伸出手抱住张起灵那两条瘦骨嶙峋的胳膊，然后才慢慢地催动马步。
“都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装睡。”吴邪嘀咕着，心里面却暗自高兴。既然这都睡下了，那是不是就不走了？对张起灵的身世吴邪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他估摸着张起灵的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奇怪的是他当初在张家养病时，却并没有看到过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莫不是张起灵乃是侧出，在主家没有地位？那张起灵又是否见过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张家宗主呢？吴邪依稀记得，那个人身上纹着一只脚踏祥云的麒麟，头角峥嵘威风无匹，却是设武备而不为害的仁慈之神。“可惜了，那么好的人，却是被人害死的……”吴邪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张起灵靠在他背上，睡容安详。

哟西！我又更了一段！快看快看，我好勤快有木有~【你得意个P啊，前阵子是谁旷更的！】
最近写论文写抽了，感觉写什么都不对味，写的不好啥啥啥的就不多说了。
为什么我感觉没人看，没人留言，没人顶……这种孤独的感觉真是……
越说越伤心，算了。自己给自己添把土先~木哈哈哈哈！

哟呵~我又上来闲逛。
突然想到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如果吴邪和瓶子只剩下一套军装，该怎么分配捏？
吴邪穿衣服，瓶子穿裤子。
吴邪穿裤子，瓶子穿衣服。
还是让吴邪穿整齐了，然后就……让瓶子光溜溜的。
脑补中~

番外：初遇·九门叛乱·张启山篡位（可能分两三次更完）
吴邪七岁那一年，第一次离开家，和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关外。
那个地方雪下得很大很猛，和长沙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白皑皑的雪原看不见尽头，吴邪伏在父亲的背上，睁着双眼睛盯着呼出来的一团团白雾，像是要弄明白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往前的道路非常难走，大雪几乎埋到了父亲的腰间，吴邪随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而起伏。不知道过了多久，目的地才终于出现在眼前。一双护门的石狮子似乎都在冰天雪地里冻僵了。
“吴一穷。”从门里出来的人叫了父亲的名字，吴邪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听见他用傲慢的语气说：“即便是你亲自来了，当家的也不一定会见。他刚刚闭关出来，身体还没有调理好。”
“我可以在这等，只求你把孩子带进去。天太冷了，他会冻坏的。”在吴邪的记忆中，父亲还从没有用这么低下的语气和人说过话。他当时病得只剩下一口气，除了乖乖地任由来人把自己抱走什么都做不了。
一夜之后大雪才算是停歇了。吃过早午饭，另外一个傲慢的人来把吴邪领到厅堂里，父亲正等在那儿，一个多月来被焦虑占领的表情此刻稍微有些放松。他对吴邪说：“小邪，当家的收下你了，你乖乖地待在这里，过两个月爹爹派人来接。”
吴邪点点头，在心中默数自己嘴巴里还剩下几颗乳牙。之后父亲便走了，吴邪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担心他是否还能走过昨日那片皑皑的雪原。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眼睛很亮笑容很灿烂的女孩接手照顾吴邪。她把他上下里外都看了个遍，才咯咯笑着说：“好小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邪。”吴邪很老实的回答了，那姑娘却笑得更大声。
“无邪？天真无邪？好奇怪的名字。”
很奇怪吗？吴邪感觉有些受挫，他一直以为像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这样的名字才算是奇怪。他的名字，至少中间不带数字，念起来也不很拗口。真的很奇怪吗？
“那你叫什么名字？”吴邪打算扳回一城，他决定不管那姑娘叫什么名，自己都要回应一个“好奇怪的名字”才作罢。姑娘像是看穿了他的预谋，眼睛里盈盈地闪着光，开口说：“你可以叫我杏姐姐。”
哎呀！哪有这样耍赖皮的人！吴邪感觉更受挫了，他没办法回答说这个称呼很奇怪，为此他整一天的心情都痛快不起来。接下来的两个月他都只能和这个不知道姓名的“杏姐姐”生活在一起。后来还添了个“客哥哥”，更是个难缠的人物。

之前已经交代过，吴邪病得很重，他到这天寒地冻的关外来，自然是为了治病。到来的第二天厨房就开始替他煎熬味道苦涩的药汁。吴邪还很小，他当然不想就此死去，所以每一碗药水不管多么难以下咽，他都会一滴不剩全部喝掉。每当他皱着鼻子吞药的时候杏姐姐都会在一旁看着，像是在观赏一出特别有趣的戏剧。
“吴小邪，你是不是不怕苦啊？”杏姐姐擅自在吴邪的名字里加了个“小”字，像是害怕别人不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吴邪吞完药就开始干呕，两只粉嫩的小手交叠在一起，死死地覆在嘴巴上。他想说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可惜憋红了脸也没法按耐住心头那股恶心劲，只能闭着嘴巴一声不吭。杏姐姐于是叹了口气，貌似很惋惜地说：“你这么小的孩子，也像当家的一样不爱说话。把你们凑在一起，倒是像极了父子。”吴邪觉得杏姐姐真是一丁点也不了解自己，对她的不待见也就更深了一层。
就这么吃药吃了大概半个月，吴邪才终于能够下床走路。他住的地方能看见一口冻成冰的池塘，冰面下好像总有几尾红鲤鱼在游曳。冰那么冷，鱼为什么没冻死呢？吴邪对此简直好奇到了极点，所以一旦可以下床了，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看看那口池塘。他趴在雪地里观察了大半个上午，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胸口的衣服全让融化后的雪水打湿了，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吴邪虽然不待见杏姐姐，但此时此地他也实在没法向别的什么人求救。
循着路往回走，吴邪在亭榭拐角的地方遇见了一个望着枯树发呆的人。那人的肤色接近于冰雪的那种白，又拥了一袭无瑕的狐裘，显得非常萧索凄凉。吴邪记得出门时母亲交代过，在别人家无论对谁都要恭敬有礼。他于是谨遵慈训向那个发呆的人走过去，就着沾湿的袖口作了揖。“先生好！”吴邪说话时不免有些奶声奶气。对方没有作声，只是略微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会有个这么小的孩子出现在自家庭院里。
“我是吴邪，来养病的！”吴邪于是十分乖巧地作了解释。那尊冰人儿才总算是释怀了，淡漠的嘴角勾起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吴邪突然发现，他那一袭狐裘领项侧开，露出的居然是一片光滑细腻的裸肤——这也就是说面前的人除了狐裘什么都没穿，他难道不冷吗？
“你衣服湿了。”正在吴邪纠结于冰人和冰鱼谁更不怕冷时，对方突然开口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考。吴邪垂下小脑袋看了一眼胸口的水渍，又用十分乖巧的语调回答：“我在雪地上玩，不小心弄湿了。这就回房去换。”
“海杏出门了。”海杏大概就是杏姐姐吧。吴邪自顾自地判断，蓦地被那冰人牵住了一只手。“去哪？”他倒不是害怕被人拐走，只是担心冰人要去的地方太冷，自己受不了。冰人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带你去换衣服。”

“你！”张海客没有料到这人竟然这般无耻，真恨不得一掌打死他。张启山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瞅了瞅天色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他还会睡上一阵子，你乐意的话，现在进去还能……”
“住口！滚！”张启山没皮没脸地摊开手，带着满脸的得意走出憩园去，留下张海客在原地打转，心乱如麻。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就此放过，可又怕说出来会损了张起灵的名誉。即便是说了，按照张起灵的性子也必定不会多做追究，到时候一样是便宜了张启山那个禽兽。这件事在张海客心中萦绕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当家的唤他办事，他还是没法收回心来。张起灵察觉出他情绪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张海客始终是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地把账本搬来捣去。“当家的，张启山他……好像在利用张家的船走私货。”他挑了最轻的一条，希望能以此为借口惩戒张启山。张起灵点点头，出人意料地答道：“我知道。”
“那您不禁了他！”
“最近还不能动他，等过完开春礼，我会调他去长白山守林场。”
“哦。”听说张启山终究会被赶出主家，张海客似乎松了口气。他站在书桌旁磨墨，突然听见张起灵开口道：“你说要把吴邪带过来，现在去吧。”
张海客有些纳闷，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颔首答应了便出门往客堂去。吴邪裹了好厚的棉衣坐在炉子旁边习字，见张海客到来，站起身称呼了一声“客哥哥。”他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直叫人心都融化了。张海客把他抱在怀里，道：“当家的想见你，叫我来接你过去。”吴邪也不说什么，乖乖地勾住张海客的脖子听随他把自己抱到憩园去。那位冰人儿今天还是只穿了一袭狐裘，端坐在书桌后手里捧着一卷书。
“当家的好！”吴邪恭敬行礼，奈何棉衣太厚，他连腰都弯不下去。张海客暗自发笑，转身出去只留下房里一大一小两个人。“你在干什么？”没了旁人吴邪也就不再拘束，踮起脚尖趴在书桌旁和张起灵对视着。张起灵难得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回答道：“我在看书。”
“是什么书？”对首的小娃娃继续追问着，张起灵于是把书面翻给他看：《周易》
“这本书说的是什么？”
“变数。”
“哦。”吴邪其实根本不懂，但却蹙紧眉头假装沉思。“你能说给我听吗？”张起灵没有回答。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干脆放下书，转而把吴邪抱在膝盖上。书上横竖有好多字符，吴邪看过后觉得更加费解。“当家的，以后我病好了，还能来这里看你吗？”
“你很想来吗？”
吴邪重重地点头，小手圈住张起灵纤长的手指。他头顶的大人于是回话说：“你想来当然可以来，我跟吴家商量，让你以后跟着海客。”
“我不想跟着客哥哥，我想跟着你。你比他有本事，而且长得比他好看。”所谓童言无忌，大概说的就是吴邪了。张起灵揉了揉孩子的头发，道：“跟着我可是要吃很多苦头的。”
“我不怕！”吴邪抬起头，盯着张起灵的下巴看。张起灵没有再开口，只是一手抱着他另一手仍然去翻动书页。阴阳乾坤，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变数。上一刻兴，下一刻灭。没有恒常不变的辉煌，也没有历久弥坚的苦难。他张起灵，他们张家，又能在命运的潮流里充当多久胜者呢！张起灵隐约预感到了什么，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一场彻底的颠覆、全盘的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