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华浮梦·不管鸳鸯梦惊破
强忍着泪说出从此再无瓜葛,然后很决绝的从八爷身边走开,“若曦!”他在身后喊出我的名字,透出深深的无奈,没有回头,以为我怕,怕回过头后会扑进他的怀抱,于是,只是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毅然说出:“八爷,若曦是贪生怕死之人,不值得挽留!”然后漫步目的的向前跑着,泪水毫无顾忌的从眼眶涌出,任凭它就这样打湿了我的妆容,此刻,我不想太多,只是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再八爷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保护不到我的地方,放纵一次,仅仅一次。
耳边的风卷着断断续续的呜咽,一遍遍的从我脸上掠过,似是刀片,一刀刀的刻下,相比此时,八爷的心也是这样的痛吧?“可恶!怎么又想到了他!”用尽了力气猛地甩了甩头,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方才他眉目紧皱的样子,“若曦啊若曦,你怎么这么没用?!”继续狂奔着,这是我来到这以后,第一次那么刻意的去躲避某个地方。
雪覆盖了厚厚一层,脚下一滑,竟应声倒地,伏在地上,心痛得不能自拔,狠命的捶着雪、捶着地,泪水终是不住落下,“呵,我是忘不了他,我怎么可能忘了他?他那么好······”也许真的是累了,也许是心累了,便干脆伏在雪地上,不愿起来。把脸埋在雪中,只寻求片刻的安静,这里,没有他,没有紫禁城,没有一切的繁华,只当这一切是过眼云烟,可惜,吹不散,也忘不掉,久久萦绕在眼前、耳边,哪怕是午夜梦回,也终究是一场空梦。上帝,给了我一个理由离开,却没有给我忘记的权利。
如此痛快地说出了分手的话,可心里的那份温存依旧,他身披黑斗篷,头戴黑竹笠的样子,漫步雪花中,他在身侧陪我缓慢而行的情景,一幕幕恍若昨日,又似在刚才,可现在却以是咫尺天涯。一遍遍在脑海里复习着他曾给过我的温柔,
却未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向我靠近,只一顿,一双黑靴展现在眼前,却又懒得去看那是谁,继续趴在雪地里,“这是谁呀?怎么趴在雪里不动?”听声音像是十三的,心下凄然,身子仍未动,十三索性伸手扶起了我,满脸的惊诧,皱着眉头,
追问道“若曦?!怎么了?摔伤了么?”说着,忙用手抖去我发鬓上、脸上、斗篷上的雪,稍稍的走神,目光空凝,继而转过脸,却瞟见了四爷,真的是冰块阿,和这一片雪茫茫融在了一起,竟然一直未曾发觉,目视着他,正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但这次, 我竟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诧异和隐隐地担忧?!读懂了一切,又想着去逃避,躲躲闪闪的,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送我回去」十三打量着我,狐疑的说:“走的了吗?”如果走的了,还劳烦您去送?这样想着,便微微摇了摇头,脚或许是伤了罢,起初还是如扎针尖的疼,而现在却已麻木了。十三微微一思量,看了四爷一眼,俯下身来对我说:“我背你回去!”起身刚想趴到他背上,四爷就拦住了:“你去叫人拿藤屉子春凳来抬他回去。哪有阿哥背宫女的道理,让人看见只会招惹不必要得麻烦!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手扶着我,仍然面无表情。
十三阿哥一拍脑袋“一时心急倒真没考虑到,那你们先等着,我去叫人”然后急急的走了,四爷的手紧紧扶着我的手,竟然可以感受到他掌心得温度,就这样默默地站着,不经意的转过头,环视四周,却不经意的看见枯草旁立着一位风姿卓越的男子----八爷!凄厉而又哀怨的目光,不禁使我心上一震,他的目光中带着万分不解,似乎盈着泪,嘴角抽了抽,终于定格了一抹苦笑。
隐约可见隐在斗蓬中的手紧了又紧,自嘲的笑笑,默默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不似从前那样挺拔,心中涌上万千滋味,一切都被他看到了吧?他来了很久罢!他一定是误会了…好想扑进他的怀抱,告诉他不是这样的,然后挽着他的臂膀走,风里,雨里!可是…… 为何要如此在意?不是已经毫无瓜葛了吗?他现在仅仅是自己的姐夫而已啊!还是那么在乎!还是忘不了!
为什么那么没用?!急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想被握的更紧,“怎么?想摔倒吗?”然后手突然的一放,跌坐在地上,心痛的已快麻痹,抓起地上的雪,握成球,向四爷扔去,竟被躲掉,也没心情再扔,脑海里不断浮现,八爷刚才那种复杂的眼神,让我心慌… “咦?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十三爷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又看了看四爷,伸手将我抱起,放在春凳上,
待到经过四爷旁边时,朝他的摆上扔去了一个雪球,措不及防的,溅开了星星点点的雪,十三爷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本以为四爷会生气,谁知他的眼里,竟也盈满了笑意,而我的脑际竟闪现出八爷带笑的眸子,心中大惊,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去想,就这样被一路抬了回去。
雪,依旧扬扬洒洒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