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克罗拖着伊鲁卡就往一楼的储藏间走去,那里有一个连向地下车库的暗道。伊鲁卡从来没有走过这条道,被斯卡克罗扯得跌跌撞撞的。快到出口时为提防水木,斯卡克罗松开了手,按下车库门的开关。
这时水木已经坐进了那辆改装跑车的后座,跟一滩烂泥似的,他摇下车窗,对着前面的驾驶座用手一指:“你,开车!半小时之内如果还没到二区,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是,少爷。”斯卡克罗看了看水木的状态,估计了一下药性发作时间,扶着伊鲁卡坐上副驾驶,然后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一脚踩下离合器,因右手的枪伤换挡速度慢了些许,但看起来却是熟稔无比。
伊鲁卡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斯卡克罗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抿嘴,还是专注地开车。
一路上没有再遭遇过枪击,道路也很平稳,没有任何阻碍,除了水木不停地哼哼唧唧之外倒也一切顺利。
水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越来越焦虑,然后突然间情绪又低落抑郁下来,看着路边一下子出现的路灯像被吓到了一样,惊慌不已,心律骤然加快不少。后脑很疼,意识开始出现了偏差,少年时期被大蛇丸抓去做实验的那一幕幕重新被回忆起来。
“我龘操——!”水木痛苦地抓住头,那些事本来已经忘了的,为什么突然间全部想起来了?
那些古怪的仪器不断地摆弄着自己身体,插进血管,锥进脊髓。每天目睹着一具具尸体抬出抬进,很多都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水木不清楚是否有一天就轮到了自己,他曾试过反抗,但结果是为期一天的禁闭惩罚。
那天他被关在全黑的监禁室内,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力,每一秒都在煎熬着,他又冷又饿,大声呼救,可是没人理他。从那里出来后,他就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尽管不愿承认,这也是他不愿到二区去的主要原因。
斯卡克罗知道这是LSD的药性已经发作,水木虽然涉足海龘洛因生意,但本身却是干净得很,不用说海龘洛因,大麻或是冰龘毒,就连LSD这种不成瘾的东西都没沾过,所以他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免疫力,不到200微克的剂量足以让他陷入幻觉。
离二区越近,LSD的药性随着血液循环越来越大,水木几乎癫狂地在后座上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视野范围内的一切东西都在以不可思议的形状扭曲着,他甚至分不清楚扭曲的是它们还是自己。
他的身体似乎飘了起来,他明知这违反了客观规律,但他却认为自己本该那样,闭上眼又睁开,却发现自己仍躺在车座上,好像和车座融为一体了,不,不对,他和车座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水木的眼泪和唾液不受控制地流出,四肢震颤着,面色潮红。伊鲁卡瞥了一眼,觉得太恶心又闭上眼假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吸食LSD过多的发作情况。
二区的范围不小,每个人的地盘互不干扰,斯卡克罗将车停在水木的房子旁,打开车的后座,示意伊鲁卡下车,然后用左手拽起呈烂泥状的水木,把他扛了进去,扔在卧室。
“随便找个能睡的房间。”斯卡克罗对伊鲁卡说道。
右臂上的创口因刚刚的剧烈运动又裂开了,斯卡克罗蹙眉,出门找医药箱。
好在医药箱的位置并不难找,斯卡克罗提着它进了浴室,脱下染血的衣物,取出放在里面的碎瓷片,注射器等东西,就把它扔到了外面。斯卡克罗把注射器用枪托砸得粉碎,连同碎瓷片一起扔进马桶,冲去了下水道。
打开莲蓬头开始清洗伤口,二区的水质量比水木别墅那儿显然高了不少,伤口被冲刷时并没有太涩的感觉。
清理完毕后,斯卡克罗漠然地拿出药龘品,纱布以及镊子这些东西,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 嘴里咬着纱布的一端,配合着左手一圈一圈地把伤口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