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荒芜爱情形神俱灭]
女人总希望能够做男人的第一个或最后一个,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唯一性和不可替代。男人只愿意做女人的第一个,因为到了最后,女人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残缺不全。谁经得起摔摔打打的爱情?谁看得了满眼的碎片血肉模糊的风景?谁爱得起千疮百孔的灵魂高高在上?没有人,Nobody。那男人和男人之间呢?我不知道,我说不出来。
灿成回来了。不知道是暂时停留还是别的什么。我没有问,他没有说。仍旧住着,面对面看着的心安。世界荒芜了,这样也可以。首尔的冬天就快要结束。
【灿成,记不记得你的第一个男人?】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薄薄的散在空气里直到消失听不见,没有痕迹。
【记得的。但是总是会模糊的。】
灿成说。
我在他身后,搂着他结实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这样暧昧,想的却是有关曾经的男人。我们之间没有情欲。我问他,
【那我的呢?你记不记得?】
灿成侧过脸来亲吻我。
【亲爱的,你自己记得的,不要问我。】
我记得么?不记得么?记得不记得?
我松开手走回客厅。我蜷在沙发上不说话。我用尽我的脑细胞,我只是想。是Jessica的歌,这个女人悲凉地唱“when you told me you loved me,did you know it would take me the rest of my life”我是可以记起来的,因为我从来不曾想起。我知道有太多与爱恨情仇有关的记忆,越想要记得只会遗忘。
那一个人不是佑荣。当然不会是峻秀。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在我心里盖了房子的人,李俊昊。就是这个男人,真心待我的,我记得的最初的男子。我的爱在那个时候是那么的强烈。我可以确定,那是爱情而非一般意义上说的叫爱的感情,汹涌澎湃的可以让人窒息被淹没的还努力微笑的。大块大块的感情付出,飞蛾扑火一般没有退路的爱,撕裂皮肤一般的疼痛却也甘愿。
俊昊可以忍受我的千百种古怪表情,却依旧握我的手放在他掌心里。他是我爱到最后觉得下地狱都美丽的人。我那个时候特别想和他结婚,想抛弃这里的一切,抛弃我所有的一切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忘记了那时的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忘记有一些爱情的行为把人活活逼上绝路。俊昊可以看到我的敏感。那时候就算是写一个音符也要在夜里唱给他听,呢喃低语。
我们也会争吵,冷战的时候为了引得他的注意我拿刀子划出两条鲜血淋淋的伤痕,触目惊心是个J。我要写的是Junho,unho来不及写完,俊昊就紧紧的抱着我,他恶狠狠地对我说
【khun,如果你再这样伤害自己,我就杀了你。】
khun是他给的名字,我的印记。很久以后很多人这样叫着我。他们不过是在帮我温习,告诉我俊昊是真的存在过,不是幻觉。
我发烧,俊昊会温牛奶给我喝,一勺一勺的喂,看我吐的满地便一口一口地喂。整夜不眠抱着我轻唱我喜欢的所有的歌。他陪我看恐怖片任我抓的伤痕累累没有怨言。曾经心血来潮下厨煮饭,强迫他尝,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他仍然微笑亲吻我的额头,
【khun,很好吃我很喜欢。】
我看他吃大把的止疼药,眼泪掉下来。我心疼,我在自己左手臂上狠狠咬下去,我不知道怎样承认我的错误,浓重的血腥的味道充斥口腔,放下袖管,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拥抱俊昊。一瞬间我的脸火辣辣的疼,俊昊用力的打了我。那比手上的伤要疼的多,我知道已经流血。俊昊把我锁进卫生间。
【khun,你这样伤害自己,我那么珍视爱惜的你却不在乎,你给我在里面好好想清楚。】
俊昊愤怒了,我手足无措。我用冷水把自己弄的全身湿淋淋的,我站在莲蓬头底下放声大哭,如临世界末日。终于哭累了坐在马桶上沉沉睡去。
我放纵记忆回去有俊昊的年月,离不开人的那些岁月,我的年少,我的爱情。我想呀想的坐在客厅里叭哒叭哒掉眼泪。原来是真的记得的,第一个男人,无论何时,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回去最初心还完整的样子看看,那样美丽动人。
俊昊已经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告别的时候甚至没有一句话。我可以知道,有一些人一旦分开是永远无法再见的。我想念他,却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再见到他,我知道的一直知道。
灿成走到我身边,他抱我。最真实的温度。我知道他现在在我身边只是不知道可以多久。我用力的抱抱他,这是我最珍惜在乎的男人。
世界荒芜爱情形神俱灭,我们这样一路走,可不可以看到什么是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