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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陈传薪从机场出来还堵在路上。北京这两年的交通真是可怕,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可能堵车。实施尾号限行措施后路况一度有所改善,但随着车辆总数的增多也使得限行的效果打折。事实上,周围的一些朋友有条件的就多买一辆车方便出行。
陈传薪顺利拿到“千人计划”后回国呆了一年,一切上了轨道后他开始两边跑。陈传薪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尽管投入这么大,他仍然拿不定主意是否彻底回来。堵车、空气污染他都可以忍耐,即使是地沟油,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想它。拿不定主意主要还是工作环境,一方面经费充足,可以卷起袖子大干一把,另一方面他仍然不能适应国内办学的一些弊端,其中一点比较突出的一点是大学以干部为主体。在他看来,一个学校的主体应该是教师和学生,而不是干部,但中国的大学恰恰相反,科研处任何一个科长都可以把教授叫过去填表。前两天听外地大学来的一个合作者讲,他们那里更邪门儿,校长书记的大幅肖像赫赫然挂在图书馆里,如果要挂,图书馆这样的地方难倒不是应该挂前辈学人的肖像吗?还有,开学术委员会,校长发言20分钟后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副校长不停地玩手机。如此高等学府之怪现象不胜枚举,每次听说都让人不太舒服。再就是什么都讲关系,包括经费的申请,他也参加了不少经费的评审,往往报告刚送过来,托人情的电话就接踵而来,很多人连认都不认识,令他啼笑皆非。
不过有钱做事是好的,美国那边两个课题中的一个又没有拿到经费,现在无论如何得保住另一个课题,不然将来连条退路都没有。想到这里,他的胃抽搐了一下,压力不是不大的。
嗯,真有点饿了,刚才一出闸他就给小溪打过电话。小溪是他回国以来最大的收获,每次想起她,他都不由得嘴角上扬。小溪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上认识的,她当时完全是一副高级白领的范儿,衣着考究,但似乎是从班儿上直接赶过来,脸上的妆卸得七七八八了,满脸倦容,但终究年轻,掩不住容颜清丽。Party很大,陈传薪因为不认识谁,同主人打过招呼后,一个人拿杯红酒倚在墙边无所事事,却发现小溪也一个人拿杯红酒呆在一个角落,旁边放着一堆食物准备大嚼特嚼。看惯了女孩子动不动嚷着减肥,美食当前也不为所动,这样的场合,居然有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打扮毫无顾忌地准备开吃,陈传薪不禁乐了。没想到小溪正好转回头,看见陈传薪在笑,她有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陈传薪忍不住过去搭讪。聊起来才发现他们都是驴友,酷爱户外活动。那是一个愉快的晚上,他们分享旅行感受,从出行装备到风险防护无所不聊。之后他们一起出行过两次,一同旅行是最容易增进感情也最考验人的活动,两次出行他们都非常愉快。认识三个月以后,陈传薪果断求婚,就是她了,他不想再一次错过。除了旅行,小溪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美食,出去觅食和烹饪是他们生活中的另一个主题。出国定居?小溪持两可的态度,但陈传薪知道,恐怕还是留在国内对小溪的前途比较好,如果他最后放弃在美国的一切回来,小溪会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不过为了她,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