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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难捱的夏天终于过去了，进入九月就算入秋，但最近是人们常说的“秋老虎”。白天仍然渥热不堪，几与夏天无异，只有早晚的温差显示秋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妈妈昨天在摆弄她拿菊花茱萸泡的新酒，说是阳澄湖过几天就会开始统一捕蟹，到时候我们爷俩可以拿新上市的大闸蟹下酒。中秋离得还远，市面上却已经在卖月饼。一切节日的庆祝都由商家引领，所以节日既是文化的，也是商业的。家里和医院里都有人陆续送来月饼，家里没人爱吃这个，除了小护。她曾经跟我说她小时候，可以为了找一款没吃过的月饼走上一两站路，真是不可思议，那么甜、那么腻的东西她怎么吃得下？那会儿我还说我们家一到中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送月饼来，管她吃够。唉，没想到我们连一个中秋都没挨到就分道扬镳了。如今看着市面上的月饼，我不知道她在北京有没有开吃，其实北方的月饼又哪里比得上南方的呢？下次问她要个地址寄几盒过去好了。
跟菁菁分手的一个月里，我努力不去想她，心情得以慢慢平复。过去的，我唯有让它过去。几天前给她打过电话，她上次没接的那部戏一直拖到现在资金才到位，她去试了镜，又同导演谈过，有接下来的打算。她大约是对感情失望了，想在事业上放手一搏，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立场发表任何意见。我只希望她一切顺利，得到她所想要的。我是爱过她的，又曾经有过这许多瓜葛，唯有她好，我才能安心。
这几天心情大好，昨天晚上终于把另一篇文章投出去了。这次投Nature Neuroscience，影响因子超过14。我知道我也许有点贪心，但是总要试一试，我也不是时时都能做出值得一试的结果。这是上次那篇文章的后续，我对文章的新意和质量都很有信心，就算Nature Neuroscience不收，在国外的一级杂志上发表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篇文章自打从美国回来就一直在写，私生活折腾得越厉害就写得越用力，好像发泄一样。昨天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卸下一块包袱，心情大好。连今天早上查房看到陈力，都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跟菁菁分手的一个月里，我努力不去想她，心情得以慢慢平复。过去的，我唯有让它过去。几天前给她打过电话，她上次没接的那部戏一直拖到现在资金才到位，她去试了镜，又同导演谈过，有接下来的打算。她大约是对感情失望了，想在事业上放手一搏，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立场发表任何意见。我只希望她一切顺利，得到她所想要的。我是爱过她的，又曾经有过这许多瓜葛，唯有她好，我才能安心。
这几天心情大好，昨天晚上终于把另一篇文章投出去了。这次投Nature Neuroscience，影响因子超过14。我知道我也许有点贪心，但是总要试一试，我也不是时时都能做出值得一试的结果。这是上次那篇文章的后续，我对文章的新意和质量都很有信心，就算Nature Neuroscience不收，在国外的一级杂志上发表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这篇文章自打从美国回来就一直在写，私生活折腾得越厉害就写得越用力，好像发泄一样。昨天发出去的那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卸下一块包袱，心情大好。连今天早上查房看到陈力，都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去的时侯，陈力正由他太太服侍着吃点东西，问了他几个常规问题之后，陈力突然问我，“霍医生，你给句实话，我是不是活不了几天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情况控制得还行啊。恢复一段我们就请化疗放疗科的大夫过来会诊，讨论下一步的治疗。你也知道，病灶没有完全清除，但怎么也不至于没有几天了。”
“您别骗我，昨天这个小杜医生来，看我老婆在给我读报上的小说连载，问我怎么还在看连载？”说着他的嘴就瘪下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不怪他，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我斜眼看了一眼小杜，他赶紧说，“嗨，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陈力术后终于缓过来了，虽然来日无多，但术后的并发症目前都得到了控制。他太太仍然忙前忙后地服侍他，他也终于认命了，对太太很和气。他这样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终于平和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情况控制得还行啊。恢复一段我们就请化疗放疗科的大夫过来会诊，讨论下一步的治疗。你也知道，病灶没有完全清除，但怎么也不至于没有几天了。”
“您别骗我，昨天这个小杜医生来，看我老婆在给我读报上的小说连载，问我怎么还在看连载？”说着他的嘴就瘪下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不怪他，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我斜眼看了一眼小杜，他赶紧说，“嗨，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陈力术后终于缓过来了，虽然来日无多，但术后的并发症目前都得到了控制。他太太仍然忙前忙后地服侍他，他也终于认命了，对太太很和气。他这样一个人，走到生命的尽头终于平和了。
查房回来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包裹，原来是赖月金的爸爸从陕西给我寄来的。一个不大、但是沉甸甸的口袋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来里面是黄橙橙的面，玉米面吧。一起寄来的还有平久那孩子给我写的一封信和一张照片。
“尊敬的霍医生，您好！
我们从城里回来几个月了，我伯让我给您写封信。上个学期缺了很多课，但是回来老师帮我补习了。期末考试的成绩还可以，除了英语，只有72分。我们学校三年级开始学英语，我很喜欢，因为现在跟人打仗可以用英语骂他们。You are a pig！真过瘾！专门用来骂那些比我小的，他们听不懂，还跟着我傻笑。
我伯让我告诉您我的身体现在很好，我大我妈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谢谢上海的医生护士们！
我们村的小孩很羡慕我去过上海那么远的地方，他们最多去过县城，连火车都没坐过。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这里好，我们这里的天是蓝的，地界大，可以撒开脚跑。
告诉小护姐姐，我想她！她送我的泥人一直放在床头，我经常拿出来玩。这些玉米面是新打下的，让小护姐姐给你熬粥吧，可香了。
此致敬礼
赖平久”
看到平久最后那个老气横秋的“此致敬礼”，我忍不住笑了，孩子真是一种可爱的动物。照片里天很高、很蓝，平久的身后是一片看不到边的玉米，一人多高，绿油油的。他抱着一条黄黑相间的土狗笑得很灿烂，皮肤经过夏日的骄阳，晒得黑亮，露出的两颗门牙大得跟稚气的小脸不成比例，突兀而可爱。看起来他恢复得不错，拿着他的信和照片我很安慰，这条生命终是被救下了。想起死去的赖月金我觉得有一丝安慰，他的死是有价值的，在他的身上得到的经验用在了平久的身上，将来还会用来拯救很多别的病人。平久，你不需要活得精彩，但一定要平安快乐，生命如此美好，你哥的那份也都在你身上了。
把平久的信又读了一遍，我心里暖暖的。小护，这孩子还记得小护。小护是那种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人，天生的让人愿意亲近。她以自己的善良和热情带给人温暖的力量，她周围的人无不留恋这种感觉，包括我在内。我摸着那袋玉米面，小护会喜欢的吧，也许给她寄月饼的时候，连带这包玉米面一起寄过去。说是小平久的心意，她收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声地喊我，跟着声音一起冲进来的是小静，“霍医生，快！有个大车祸，刚刚送来几个伤者，有两个情况很糟糕，那边人手不够！”她上气不接下气。
“尊敬的霍医生，您好！
我们从城里回来几个月了，我伯让我给您写封信。上个学期缺了很多课，但是回来老师帮我补习了。期末考试的成绩还可以，除了英语，只有72分。我们学校三年级开始学英语，我很喜欢，因为现在跟人打仗可以用英语骂他们。You are a pig！真过瘾！专门用来骂那些比我小的，他们听不懂，还跟着我傻笑。
我伯让我告诉您我的身体现在很好，我大我妈都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让我谢谢上海的医生护士们！
我们村的小孩很羡慕我去过上海那么远的地方，他们最多去过县城，连火车都没坐过。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这里好，我们这里的天是蓝的，地界大，可以撒开脚跑。
告诉小护姐姐，我想她！她送我的泥人一直放在床头，我经常拿出来玩。这些玉米面是新打下的，让小护姐姐给你熬粥吧，可香了。
此致敬礼
赖平久”
看到平久最后那个老气横秋的“此致敬礼”，我忍不住笑了，孩子真是一种可爱的动物。照片里天很高、很蓝，平久的身后是一片看不到边的玉米，一人多高，绿油油的。他抱着一条黄黑相间的土狗笑得很灿烂，皮肤经过夏日的骄阳，晒得黑亮，露出的两颗门牙大得跟稚气的小脸不成比例，突兀而可爱。看起来他恢复得不错，拿着他的信和照片我很安慰，这条生命终是被救下了。想起死去的赖月金我觉得有一丝安慰，他的死是有价值的，在他的身上得到的经验用在了平久的身上，将来还会用来拯救很多别的病人。平久，你不需要活得精彩，但一定要平安快乐，生命如此美好，你哥的那份也都在你身上了。
把平久的信又读了一遍，我心里暖暖的。小护，这孩子还记得小护。小护是那种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人，天生的让人愿意亲近。她以自己的善良和热情带给人温暖的力量，她周围的人无不留恋这种感觉，包括我在内。我摸着那袋玉米面，小护会喜欢的吧，也许给她寄月饼的时候，连带这包玉米面一起寄过去。说是小平久的心意，她收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声地喊我，跟着声音一起冲进来的是小静，“霍医生，快！有个大车祸，刚刚送来几个伤者，有两个情况很糟糕，那边人手不够！”她上气不接下气。
出来手术室的大门，护士领来家属。天！这不是真的！站在我面前的赫赫然竟是谷超华！他的眼神凌乱，头发早就被他胡噜得乱麻似的，领口敞着，领带松垮地挂在胸前。
“怎么是你？！”我震惊地转过头来问护士，“刚才那个病人叫什么？”我的声音几乎是严厉的。
“祝小可 ...... ”
“什么？！”
“祝小可！......我们用她皮包里的证件联系的她的家属。”
“老二，是你？太好了！是我，就是我！他们跟我说小可出车祸了，什么情况？......你快说！”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涩，鼻子酸酸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霍思邈！我什么没见过？！你快说！”他大声紧张地问我，语气是焦躁的。
我艰难地开口，“这个这个，谷超华，你冷静啊。......小可没救过来，她送来的时候就没有呼吸心跳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完全不能相信我的话。
“我们抢救了一个小时，但是，......对不起！”
他的嘴唇颤抖，紧紧地握住我的两个胳膊，掐得我生疼，“怎么会这样？不！我要见她！”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别这样，听我说，江彦华江大夫给插的管，你也知道，学姐是我们这里最快最好的，她都没办法救她，唉 ......”谷超华的眼神放空，我不觉得他听进去了我说的任何话。
“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上班要晚了，隔着门跟我说的再见，我在刷牙都没有回应她，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我必须要见到她！你带我去！”他面色悲戚，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怎么是你？！”我震惊地转过头来问护士，“刚才那个病人叫什么？”我的声音几乎是严厉的。
“祝小可 ...... ”
“什么？！”
“祝小可！......我们用她皮包里的证件联系的她的家属。”
“老二，是你？太好了！是我，就是我！他们跟我说小可出车祸了，什么情况？......你快说！”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涩，鼻子酸酸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霍思邈！我什么没见过？！你快说！”他大声紧张地问我，语气是焦躁的。
我艰难地开口，“这个这个，谷超华，你冷静啊。......小可没救过来，她送来的时候就没有呼吸心跳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完全不能相信我的话。
“我们抢救了一个小时，但是，......对不起！”
他的嘴唇颤抖，紧紧地握住我的两个胳膊，掐得我生疼，“怎么会这样？不！我要见她！”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你别这样，听我说，江彦华江大夫给插的管，你也知道，学姐是我们这里最快最好的，她都没办法救她，唉 ......”谷超华的眼神放空，我不觉得他听进去了我说的任何话。
“我要见她，你带我去见她！......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上班要晚了，隔着门跟我说的再见，我在刷牙都没有回应她，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我必须要见到她！你带我去！”他面色悲戚，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不认为他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我想起小可面目全非的头颅，膨胀得象篮球一样，那是江大夫嘴里象敲碎了的熟鸡蛋一样的粉碎的头颅，我的心酸痛，眼泪直涌出来。我真的没办法带他去！“何必呢？谷超华，不要去！...... 是闭合性颅脑损伤，不要！...... 就让她保持在你心里原来的样子不好吗？”小可是一个多么美丽多么可爱的女孩子，我实在没办法把记忆中的她和手术台上的那幅惨状联系在一起，我也不希望谷超华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我必须要见到她！我必须亲口跟她说一声再见！只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这件事对我而言才是真的，在我这儿才能画上一个句号。...... 你懂不懂？霍思邈，你倒底懂不懂？！”他终于对我吼了出来。
揭开那张白色的被单，那个面目全非的头颅赫然显露在眼前。谷超华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已是泪流满面，嘴唇不住地哆嗦。他突然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小可的肩膀，“小可！”爆发出一声狂吼后，他嚎啕大哭。
我一直陪在谷超华身旁，见状连忙用力拉住他，“冷静一点，谷超华！你冷静一点！”
“滚！”他用更大的力甩开我的胳膊，上前紧紧地抱住小可的上身。他把头埋在小可的胸前恸哭，双肩剧烈地抖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垂死前的挣扎。“我来了，小可！我来得太晚了！......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的嚎哭更惨烈的了，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也止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有任何话可以劝他，也不再做任何努力阻止他接近小可。随他吧，这是属于他们的最后的时刻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愿意相信鬼神，如果真有的话，小可的魂魄一定还没有走远，也许就在这个房间的上空徘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应该可以听到和看到这里的一切。谷超华用这样的哭声唤她，试问她又如何能够走远？
“我必须要见到她！我必须亲口跟她说一声再见！只有见到她最后一面，这件事对我而言才是真的，在我这儿才能画上一个句号。...... 你懂不懂？霍思邈，你倒底懂不懂？！”他终于对我吼了出来。
揭开那张白色的被单，那个面目全非的头颅赫然显露在眼前。谷超华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已是泪流满面，嘴唇不住地哆嗦。他突然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小可的肩膀，“小可！”爆发出一声狂吼后，他嚎啕大哭。
我一直陪在谷超华身旁，见状连忙用力拉住他，“冷静一点，谷超华！你冷静一点！”
“滚！”他用更大的力甩开我的胳膊，上前紧紧地抱住小可的上身。他把头埋在小可的胸前恸哭，双肩剧烈地抖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垂死前的挣扎。“我来了，小可！我来得太晚了！...... ”没有什么比一个男人的嚎哭更惨烈的了，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也止不住泪流满面。我没有任何话可以劝他，也不再做任何努力阻止他接近小可。随他吧，这是属于他们的最后的时刻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愿意相信鬼神，如果真有的话，小可的魂魄一定还没有走远，也许就在这个房间的上空徘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应该可以听到和看到这里的一切。谷超华用这样的哭声唤她，试问她又如何能够走远？
没多久老大他们还有小可的家人陆续赶来，科里的同事们素来与谷超华亲厚，知道他的遭遇无不悲恸。送走谷超华他们之后，我再一次回到办公室，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看着桌上平久的照片和那袋玉米面，我恍若隔世。生命的美好和毁灭原来只有一线之隔，当你这一分钟还在为生命的灿烂欢欣不已，下一分钟需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时主任走了进来，想来他已经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脸色沉重。他走到我的面前，“小霍，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你也许觉得没有意义，不过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正教授批下来了，祝贺你！”我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主任看我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体贴地走了出去。生活总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转弯，而你永远无法臆测下面等待你的将是什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自从小护离开我，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她的怀抱。我不想再这样一个人耗着了，如果小护真的开始了新生活，我也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不想再坐在这里被动地等待事件的发生。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爱她，应该让她知道，即使她的选择不再是我，我至少应该让她知道这个选项的存在。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一刻也不能停留。如果可能，我想今天晚上就去北京找她。
这时主任走了进来，想来他已经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脸色沉重。他走到我的面前，“小霍，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你也许觉得没有意义，不过我是来告诉你，你的正教授批下来了，祝贺你！”我茫然地看着他，脑子里是空白的，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主任看我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体贴地走了出去。生活总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转弯，而你永远无法臆测下面等待你的将是什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无助，自从小护离开我，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渴望她的怀抱。我不想再这样一个人耗着了，如果小护真的开始了新生活，我也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不想再坐在这里被动地等待事件的发生。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爱她，应该让她知道，即使她的选择不再是我，我至少应该让她知道这个选项的存在。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我一刻也不能停留。如果可能，我想今天晚上就去北京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