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夜晚了,布朗格的夜晚总是危险的,所有不安分的因素在夜晚躁动,每晚都伴随着死亡。有人死于枪杀,有人死于黑帮间的混战,有人死于过量的毒品。所有人都为自己而戒备着,在这混乱的时代,只怕一刻也不得宁静。
小南坐在酒吧内的桌台上埋头写着字,笔尖在纸上来来回回,不断发出沙沙声,留下一行行清秀又不失锋芒的小字,字条边装着加冰威士忌的玻璃杯映出灯光迷幻的色彩。突然间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敏锐的自觉告诉她有危险潜伏在临近她或者是她身边的人,就和草原上的食草动物被凶兽盯上了的感觉一样。
她抬起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那个潜伏在暗中的猎手,当然,这一切她无法告诉别人,因为这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她起身将字条交给红,那是Manjusaka最近的新添的客户总况,当然,都做了暗语化处理。
就在她转身那一刻,一秒前还因为嗑药加酗酒而趴在吧台上意识迷糊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肮脏的雨衣,过长而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所有的面目,她快速的走过了小南刚才坐的地方,在这过程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粒白色的小药丸在玻璃杯中迅速的溶解,很快,就与原来的一切完全溶为了一体,不着半点痕迹。
“今晚玩得真是爽快!”纲手推开门走了进来,一副仍有余兴的模样,浑身都是一股兴奋劲。
:“还说呢,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身后的自来也表现得十分无奈“,真是啊,那些人看见你出现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就是送来的肥羊啊。”要不是纲手有着极好的身后和高度的戒备心理,他还得担心哪天她把自己都给输出去当女仆了。
“酒吧里还真是热。”刚从外边回来,感到室内闷得不像话,空气中弥漫着酒水味道,混杂着女人身上各种脂粉的香气,当然,对于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来说这完全没有吸引力。她一眼瞥见小南桌上装着加了冰的酒,一向不羁的她直接借用过来一饮而尽。
“呼,真是畅快。”她刚把玻璃杯放下,片刻后,突然就感到心口闷得难受,张口嘴想要说什么,嗓子里却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纲手,纲手你怎么了?”自来也察觉到了纲手的异样握住她的双肩喊道,他看到她的嘴唇变得乌青,双瞳开始涣散,然后感到手上承受的重量慢慢加大——纲手失去知觉。
“怎么回事?”小南和红听到动静赶来,看见纲手的状况不禁都又急又恼,因为纲手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自来也感到十分的痛心,他仔细回想着纲手倒下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开口道:“是那半杯酒,没错,酒里有毒!”
小南望向桌上空荡荡的玻璃杯,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她悄然握紧了双手。
……
“纲手大人口腔中残留的毒素与杯中液体的毒素完全吻合,确实是由那杯酒所致。”Manjusaka的医师将化验单递到了自来也的手上。
“也就是说,这毒本来是冲小南而来的,却阴差阳错的被纲手饮下了。”红推断着,看向小南的目光也充满了担忧。
“老师……对不起,看来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小南低下头表示着歉意,这一切确实让她心存愧疚,之前结怨太多,现在连寻找线索都无从下手。
:“这也怪不得你。”自来也镇定下来,看着化验单上复杂的化学式,带着极度微弱的希望向医师问道“,能查出是何方人员所为吗?”
出乎意料的,医师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笑了笑:“你们啊,真找对人了。”他转身向资料室走去。
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自来也赶紧跟上医师的脚步。
“这里。”医师取出一份旧报纸,上面的头条新闻便是“布朗格副席行政长官因两人前深中奇毒,今抢救无效死亡”。
“我特别关注这条新闻,死的这个人正是害死我妻子的凶手……”医师的眼镜片反着白光,自来也看不见那双镜片下的眼睛里有着怎样的神情。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他只能这么表示,纲手曾经说过,为Manjusaka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心怀仇恨。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合上了报纸,换回了研究者严谨理性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模样,“死者双唇发黑,关节处有淤血,毒发死亡前两日一直持续昏迷,与纲手大人的情况一模一样。”他说着又从资料夹里抽出一张白色的单子,“这是我托以前的同事找到的那时的化验单,我曾经是死者的私人医生之一,所以想搞来这些不难,你看这里。”他的手指划过单子上的化学式“,成分相当接近,药性原理完全相同,我相信制毒者是同一个人。”
:“我的同事他们和布朗格第一医院的药剂师们连续两天不眠不休想要调制出解药,可是失败了,由于完全找不到凶手的线索,那件案子也成了疑案。”
“可恶,究竟是什么人有能耐去谋杀一个官员现在却又来加害我们这些小角色。”
“恐怕是一个组织,有着一个杰出的制毒师,至于下毒者可以是组织内的任何人。虽然他们办到了我这个懦夫办不到的事,我应当感谢他们,但是,竟然对Manjusaka的大人们下手,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让人无法原谅!”
“两天内去寻找到这样的一个组织,再索取解药,这……”自来也突然感到一阵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晓……是晓。”小南突然开口了,十分笃定的样子。
“说起来还真是,有能力并且会做杀害官员这种事的组织,在布朗格晓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前两天晓还和我们发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
小南接过化验单,眼里划过一丝决然之意,她立即突然的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红在身后大声喊道“,难道你要一个人去闯晓的老巢?我们对晓的了解并不多,仅知的那几个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你这么做太胡闹了。”
:“现在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小南顿了顿“,我的命,是纲手救的,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晓的目标是我,就算是死我也有必要去试一试。”语落,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红还想要说点什么,自来也拍了拍她的肩,摇头示意让她停止阻止小南的想法:“你倔不过她的…..小南这孩子我太了解了,小时候虽然温柔中有点怯弱,但骨子里和另外一个小子一样,都是出奇的好强啊。”
“可是,这样太勉强了,几乎不可能。”
:“呐,人生中总是充满着各种意外,在这之前,谁会想到我分别对年的徒弟会被纲手救起呢?”自来也喃喃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遇到弥彦和水门那两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