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战
祭雪和祭天本是一块铸铁而成,不过是祭天较祭雪铸的略早而已。
所以当祭雪断掉的时候,许永生并不惊讶,但是他却着实难过。
祭雪跟了他好久,从他九岁那年开始练剑开始,已陪伴他17年有余。
就像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小猫小狗一样,死了的那天终会有些不舍的。
许永生什么都没有说过,他只是将断成了两截的剑拾起气,脱下白衫包好,转头离开。他没有回头,抑没有歇斯底里。
他是不会让别人看出自己心绪的人。
金贤重是第一个破他例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破例是么,呵,不会再有了。
金贤重低着头,突然唤了一声,“永生。”许永生一颤,回过了头。但他看到只是金贤重眼中的愤恨,他美艳的薄唇动了动,吐出了让许永生最后一点希望灰飞烟灭的话。“什么时候攻进来?呵,我恭候大驾。”
如果说许永生一开始还有些善念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全部灰飞烟灭。
他很想看金贤重向他跪地求饶的样子,他喜欢那日在他大堂前像小猫一样的金贤重,他想让他一辈子匍匐在自己脚下,对自己唯命是从。
许永生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好啊,那你便等着我吧。正好,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第二日,祈月与江湖上的神秘教派祭雪便打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谁都没想到,那个嗜杀成性的祭雪阁主竟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许家二公子许永生。
而这场恶战的结果更是超乎所有人想象。
金贤重突然招安,率所有教众投靠了朝廷,前提是要圣上罢免许永逸。
这的确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即可挫了祭雪的锐气,又可借朝廷力量获得胜算。
结果显而易见。
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祭雪阁在那一天土崩瓦解。
许永逸被祈月教众刺死于凌霄阁,鞭尸300下,已惩其对教主大不敬。
祭雪阁主许永生下落不明。许家一夜之间由洛阳城的首富变为身无分文的白丁。
许老爷子一病不起,最终在自家老宅里驾鹤西去。听人说,老爷子一直不肯咽气,只是要见他的永生,可是最终依旧含恨而逝。
老爷子死之前曾经说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潸然泪下。
“金贤重,你毁了我两个儿子,你让我老头子怎么活啊,天要亡我许家啊。”
许老爷子下葬不久许老妇人边追随他而去。
一夜之间,曾经赫赫有名的许家家破人亡。
听说祈月教众曾在许家最后的一处家产锁春堂那里跌了个跟头。
锁春堂主管金亨俊赤手空拳打死了10余名教众,最后在教主将要出招时被丞相公子拉走,有说其不知所踪的,也有说其被朴政珉金屋藏娇的,众说纷纭。
金亨俊被朴政珉拉走之时嘴里只说了一句话,“金贤重你个畜生,亏的阁主对你……”“亨俊,走了。”
金贤重只是面无表情,像个假人。“继续搜查,不找到许永生,谁都不许回去。”
可是一连几日一无所获,许永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金贤重甚至发动了圣上的御林军,结果却依旧不尽人意。
祈月教众都很奇怪,现在的许宅只是一个破败的壳子,为什么教主总是痴痴的望着那里,一望就是一整天,别说吃饭,连口水都不喝。
许永生渐渐被大家淡忘了。
没有人再去提这个江湖上的传奇。
其实他曾经辉煌过,即使他是不可超越的存在,但终有一天会如同丝绢上的锦线,被抽离,被遗忘。
不知过了好久,当大家再提起许永生这个名字的时候竟是在全洛阳最有名的妓院—锦衣楼。
“听说锦衣楼新来的小倌特别的勾人,不去看看?”
“呵……小倌的话我家落凡便够美了,这小蹄子要知道我去找别人一定会和我置气。”
“我可是听说,新来的小倌有几分当年祭雪教主的姿色呢?”
“许二公子?”
“只是像啦……这个叫炼月的小倌可比那个整天冷冰冰祭雪阁主招人多了。”
“哟,那老子倒要去看看了。”
夏锦衣摇着雪扇坐在一身红衣的炼月身旁,笑得千娇百媚。
“我说炼月啊,你可真是锦衣姐的菩萨。”
炼月浅笑,一双美目中有着说不尽的娇嗔,让人的骨头都酥了几分。
“锦衣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当初要不是你,我便死在街上了。”
“那倒是,看你那样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知道你不是这的人……”
炼月突然打断了她,起身凑近她的唇,在上面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然后恶作剧般的眨了眨眼,“锦衣姐,这个是我送你的,就不收银子了。”说着他将红衣敞开吗,露出里面雪白的胸膛,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堂,手里还捏着上好的槐花酿。
他一出现,场子里欢声震天。
炼月只是一个媚笑便引得那些纨绔子弟们倒抽了一口冷气。
有人窃窃私语,“别说,还真有点祭雪阁阁主的意思……”
“别拿我们炼月和那个冰雕相比……”
“对啊,炼月该生气了对吧,宝贝。”
炼月只是笑着,仿佛脸上带了一个完美的面具。他娇笑着走近一个青衣公子,在他的额上印了一个吻,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青衣公子便忘了东南西北。他只听到了炼月飘渺的声音,“公子是祈月的人吧……炼月好佩服呢……呵……”“那是啊……炼月宝贝你要跟了本公子,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公子当真是祈月的人?”“当然,有令牌为证。”炼月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双菱角小嘴吻住了他的锁骨,“如此,公子随我进房。”
两人双双走进了天子间,把其他嫖客的骂声关在了门外。
炼月媚若无骨的偎在青衣公子的身上,眼睛里是若有若无的狡猾。他的手如蛇一般就伸进了青衣公子的长衫,只一瞬间青衣公子便不动了,眼睛里是满满的惊恐。
炼月舔了舔指尖的血,笑的严酷而残忍,和刚才那个媚笑的人判若两人。
“祈月的人都该死。你自己找死,别怪我。”
——2012 6 18 2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