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晖吧 关注:43贴子:4,521

回复:好看的短篇小说集不断更新。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段小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也难怪有人会眼红。我随口说一句我想吃冰糖葫芦,他就逃课跑出去满大街的找,拿给我的时候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声称是自己是走路上遇见顺便买的。为此我大受感动,把我妈做的一大锅红烧蹄膀抱他们家去,我妈知道了差点想掐死我,她不喜欢段小誉。
段小誉一边吧吧唧唧啃着猪蹄一边对我许下宏伟誓言,他说以后带我去法国,到最高档的餐厅吃红烧蹄膀,并且要三份,一份拿来吃一份拿来扔一份坐着似人飞机飞回来直接倒我妈头上。我也非常不孝道的表示赞同。
段小誉一直很向往法国,因为那里有他的爸爸。
[六]
周沐寒依旧坐在我旁边,在买早餐的时候会问我要不要,我上课睡觉的时候会把我摇醒,我穿少了会把外衣脱下来给我,他会很习惯性的对我好,但我知道那都只是出于他良好的家教,只是对一般女生的关心,我很有自知知明,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他越是对我好我就陷得越深。我知道我无可救药了。
周沐寒,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周沐寒笑起来,嘴角上扬恰当的幅度,暖意融融的样子。他笑而不语。我立刻摆摆手说周沐寒你别当真,我开玩笑来着。然后埋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
段小誉肯定不会相信我居然会学人家这么少女情怀的玩暗恋。
我看着周沐寒发呆。但只可惜他脸上没有写物理公式和数学方程。模拟考试下来的成绩我唯有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妈妈黑着脸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要不了多少日子大家就会分道扬镳,而以目前自己的成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周沐寒考上一所高中的。
所以我开始玩命的学习。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就憧憬着能在高中和周沐寒双宿双飞。段小誉自然不知道我心里打的小算盘,他把我的突然醒悟归功于自己,他说我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影响。我当时就觉得段小誉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太自恋了,什么好事都得跟他拐弯抹角地靠上边。谁不知道他挂的红灯多啊,瓦数加起来能当探照灯使。
但他从那以后逃课都不叫上我了,并且逼着我做数学题,然后在我解不开方程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在我旁边说加油。
我瞪他一眼说你当这是打架呢,加个什么油啊你。他翘着二郎腿回过头来说,乖啊,别分心,继续加油。段小誉他压根儿就当我那话不存在。
我忧心忡忡地告诉他,段小誉你不能这么堕落,你看我都知道用功了,你就努把力,好歹读一高中啊。他笑笑说那你就帮我把我那份一块儿读了吧。
中考的那天,我知道段小誉只是睡了半小时就出来了,因为我听见了楼下他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一遍又一遍的喊“林零加油,林零加油,林零加油,”。直到学校的保安来把他拉走。我坐在考场里化感动为力量,发挥得格外的神勇。
我踏进省重点学校的时候,段小誉也正式开始了他向往以久的大哥生涯,有很长一段时间段小誉最乐意做的事就是嘴里叼颗棒棒糖趾高气昂地告诉我有几条街是他开有几颗树是他栽有几个兄弟给他卖命有几个女人为他跳楼。
但人家大哥嘴里都叼烟,他嘴里却叼棒棒糖,这一点,也终于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有人传他“邪恶中带几分天真”。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段小誉他不是天真,他就是为了玩儿另类,别人直着走他就横着走,别人说东他就道西。他打小就这个性。
段小誉永远让我觉得新奇,和他凑一块就会有无数乐子可找,但周沐寒却能让我心里无比塌实,我对他早就不是小时候单纯的花痴,所以我义无返顾的喜欢他,经管是这么些年都一直放在心里,不能提,不能动。默默注视,还要装的很平静的样子。再怎么用力或无力的,也只能强装如故的喜欢。
高一高二的日子很平静,偶尔会在学校里遇见周沐寒,相视一笑。尽尽如此。高三开始兵荒马乱起来,日子变得更加沉闷。我开始怀念起小时候和段小誉在一起的片段,越想就越后悔,越后悔就越想抽自己,你说当初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段小誉,让他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用承受这高三的煎熬。我要是当初立场坚定些,死活逼着他一起考进这里,现在的我的日子也不至于苦闷得想自我了断。



77楼2012-06-02 18:22
回复
    但上帝还是很照顾我的,没过多久,就让我这平静如死海的生活掀起一丝涟漪。但带来这涟漪的人,不是段小誉。
    女生是在放学的路上栏住我的,带着长长的假睫毛,眼线画得很深,紫色的眼隐,头发呈现出原子弹爆破状,她这样诡异的打扮让我混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问我,你是叫林零吗?我说是,我正琢磨着我什么有这么一个豪华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来着,没等我思考完,突然就是一嘴巴打下来。
    啪——!
    左边脸火辣辣的生疼。我以为是我出现幻觉,还没缓过神来
    啪——!
    又是一嘴巴。我彻底蒙了。
    她扬起手来,我本能的闭上眼,但那一嘴巴始终没有落下来。
    睁开眼睛,感觉头顶上有黑色的影子笼罩下来,抬头,撞见的是对方的肩,熟悉的背影。
    周沐寒。
    女生走的时候狠狠的指着我说,这只是个教训,段小誉是我的,我现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我蹲在地上抱着腿想,段小誉这个白痴,天知道他是怎么口不择言的让她女朋友误会了。周沐寒在我前面蹲下来,捧着我的脸问疼么?他闻到他身上久违的西医粉的香味。哇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我脸上不算太疼,只是当我听到她怀了段小誉的孩子的时候,我心里的难过只有这样不停的哭才能掩饰。
    后来周沐寒送我回家。我走在他旁边,月光透过来,斜斜的照在男孩身上,利落的骨骼,是这个年纪的男生特有的线条。他对我说。林零,我们在一起吧。
    [七]
    我在段小誉家门口等了他一晚上,我想告诉他,这么多年我总算是修成正果,周沐寒这个新世纪优质美少年总算是别我顺利拿下。但段小誉并没有回家。
    第二天他依然不见踪影。
    第三天,他来敲我家门。很郑重的告诉我,他要走了。
    他爸爸回来了,并找到他,想把他带去法国。
    我吸吸鼻子,拍拍他的肩膀说,段小誉,去那边骗一洋妞回来,但是不准忘记我啊!他说好,然后咧开嘴冲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拍拍我的头说,林零,你一定要幸福。我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回过头看见他眼角飞过千星万斗。
    [八]
    考大学,上大学,毕业,找工作,偶尔给段小誉写信,在这样一个信息告诉发达的社会了,段小誉依然坚持用这样的通讯方式。我说吧,他就喜欢另类。
    我唠唠叨叨地在信里跟他说很多事,阿猫阿狗阿红阿黄。在信的末尾,我告诉他,段小誉,我要结婚了,我现在很幸福。
    写完信,我把信口封好,交给周沐寒让他上班的时候帮我寄出去。
    是的,在段小誉不在的日子里,周沐寒一直在我身边。终于在某个午后,他把戒指放在面前,我微笑着接受。
    故事到此结束。
    [九]
    然而,在故事的中途发生了许多我所不知的事情。就像这些信其实并没有寄往法国,而是被周沐寒修改了地址,回到了那个我们度过了18年的小城。
    因为,因为真正的段小誉还在那里。他爸爸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出国,实际上,他一直呆在监狱里服刑。
    在我被甩了两嘴巴的那天,段小誉赶到的时候看见了在周沐寒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我,所以他没有出现,而是直接去找了那个女生,因为他并不认识那个女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他而设计的骗局。他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人,所以惹恼了很多人。
    一群人围上来,段小誉在混乱中杀死了其中一个。
    他去找了周沐寒,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让他要好好照顾我。然后他去了疯人院看段妈妈。最后,他来向我告别,编织了一个谎言。
    我更加不会知道的是,26岁的段小誉在监狱里收到了我的信,在知道我要结婚并且很幸福之后,第二天,微笑着,选择了自杀。
    [十]
    最近总是会梦见段小誉,梦境里的段小誉是6岁我们初遇时的样子。他很大声地敲着我家的门,然后我打开门。他牵着我的手,从他的掌心里传来厚实的温度,我们一直往前走,走过他家门口,走过我们立下誓言的巷子口,走过他喊了无数声加油的考场,走过我们曾经走过的痕迹,走过我和他的年华若干,走过沧海桑田。
    ……
    灵影韵藏梦里寻,无边忆,
    留邂逅 。


    78楼2012-06-02 18:22
    回复
      2025-05-31 12:29:56
      广告
      《夕颜少年时》     文/纪小纯


      79楼2012-06-02 18:25
      回复
        『浅海港之夜』潼花镇是浅海港,到了夜间,汽笛呜鸣,林立灯塔暗柔的光仿佛带着如雾的忧伤,连同靠港轮船上闪烁明灭的灯,海对岸星罗棋布的万家灯火,繁复流转的摩天伦彩灯,以及悉数倒映在水平面的光影碎波,构就成一幅绝美的镜像。
        彼时距刹车事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随着脸上新好的那部分皮肤色素的消退,夕颜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任何疤痕的印记。再加上姐姐朝盈终于跃职转成正式妇产科医师,怎么说也是值得全家庆贺的事情,于是爸妈,姐,自己,再拉上明羽一家,来海边夜市烧烤店吃夜宵。
        点了满满两桌,大人吃喝着叙旧,夕颜也不忘跟朝盈争抢香辣小龙虾,结果吃得太急,不留神被辣个正着。
        “看你啊,急个什么劲!”她将茶壶递过来,夕颜抱过就咕噜咕噜地喝。朝盈朝同桌的男生望去,“明羽,不然,你陪我妹去兜风吧。”
        两个人像是被狼狈赶出烧烤店般,女生眼睛湿红,男生则头大地瞟她一眼,“去看夜景吧。”
        沿着海港桥走到街道对面,再上一百来层台阶,就到了灯塔广场,坐在人工铺就的柔软草坪上,絮絮人声中整个浅海港的夜景尽收眼底。
        “明羽,高中毕业后,你会离开潼花镇吗?”海风寂静,连声音听上去感觉都带着空韵。
        “为什么问这个?”
        “我在想,这么美丽的潼花镇,你会不会舍得离开。”
        明羽的衬衫哗啦一下扬起,安静不说话的时候,夕颜常常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越美丽的夜景,越能隐藏汹涌的暗流呢。”
        “嗯?”顺着他的视线,夕颜看见桥岸的街道上,有骑机车的少年强行推倒路人,抢过背包飞速驰过,一阵慌乱后有巡逻车追赶而来。
        夕颜突然觉得有些东西远不如看上去的那样清晰。
        比如此刻模糊得甚至有些遥远的,明羽。那天晚上入睡前,朝盈再一次提及到这个男生。
        “今天回来有些不对劲吧?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夕颜闷闷地拉过被单。平躺的视野,纸糊的木格子天花板上,月光透进来剪影成窗棂的形状。
        “哎,夕颜……你一直没有觉得么,明羽那孩子,感觉有某种程度的自卑。”朝盈坐在对面床沿上借着台灯翻一本据说是心理学家的名著。
        “少来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夕颜这次索性翻了个身。反向。
        这回对着的是贴着神话组合海报的墙了。『六月流花的罪』六月开什么花?
        凌霄花。茉莉花。凤仙花。莲花。桐花。
        潼花镇的桐花在一场大雨之后落了满地,红蕊白瓣的花朵,街头巷尾的都是馥香。这也意味着——春季正式完结,再度晴朗的天便带着夏季的炽热了。
        课间,夕颜和小姐妹去买雪糕,原本是各买各的,没想到会碰见送作业回程的明羽,云蕾携着一帮小妮子起哄,“明羽姐夫!请客啊请客!”
        “我要草莓的!”
        “我要绿豆沙的!”
        “我要……我要和夕颜的一样!对了,夕颜你要什么?”
        好像不买就对不起她们的热情高涨了。夕颜看明羽数好“三个巧克力一个草莓一个绿豆沙”,抢先跑到他前面,“他请也就是我请,我去买吧!”
        明羽尚愣着神的思绪就那么被闹腾女生们万岁的喊声震到千里之外。
        都是些爱蹭吃蹭喝的好玩家伙。和夕颜一样。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和什么人走在一起吧。这次坐单车回家的时候夕颜趁机要求,“要期末考了哎,帮我复习化学和英语行不?”
        男生鄙夷,“每次都这样,平时勤快点不就好了,也不用一到考试就要加通宵班。”
        “就说你到底干不干?!”
        “……知道了。”
        临近女生家的百货超市门口,夕颜被朝盈拦了下来。
        “爸妈去喝杜阿姨女儿的喜酒了,晚饭我也没时间做,你去买点速冻水饺吧。”又瞅瞅明羽,“明羽也在我家的话,就买三人份的。”说完急匆匆地要走。
        “姐,那你去哪?”夕颜接过她塞来的纸币问,对方摆摆手,“手机没电,去前面电话亭打个紧急长途。”
        “……”女生捏着手上的纸币,想了想,转身。
        “那你陪我吧。”
        “那我陪你吧。”
        


        82楼2012-06-02 18:26
        回复
          『傻瓜寂寞吗』
          朝盈那个晚上打了很久的电话,夕颜也一夜无眠,隔天一大早,听见有人敲门,她满心欢喜地跑去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明羽,而是位俊眉朗目的年轻人。
          “你一定就是纪夕颜了吧?”这人放下行李,倒不拘谨,微微笑地倾身,“受了某人之托,我是刚从泽关过来的,朝盈的大学同学,林念。”
          这个叫林念的原来就是昨天和姐姐通话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他坚持认为明羽并不是坏孩子,只不过患上了一种特别的心理病。
          “偷 窃癖?”
          “嗯。偷 窃癖在心理学上属于‘习惯与冲动控制障碍’,像他所偷的东西,往往既不名贵也不是自己所需要,只是一种强迫心理,像强 迫洗手症、暴 露癖、纵火癖那样,当冲动的紧张度升到一定程度,偷窃行动就会带来满足感,而偷完之后会后悔,却又重复去做。 ”
          “那明羽为什么……”
          


          84楼2012-06-02 18:29
          回复
            “他家庭完好,那么应该是小时候受过某种事件的刺激。”林念拍拍手站起来,眉眼含笑地看向朝盈,“两位大小美女,能带我去看看这孩子吗?他大概,要进行半年的心理治疗。” 说起来,明羽这段新家-旧家间的路自己竟然很少走过。
            每次他骑车载她上下学,都是体贴地送到坡顶的她家门口。他也从没有要求她陪他走过那么一次回程路。
            这10分钟不算长的距离,没有她在后座聒噪,他一个人,会想些什么呢?
            没有人陪他走到底,会寂寞吗。
            夕颜默默地,不发一言地走。朝盈揽住她的肩,揉揉她细软的长发,轻问,“夕颜你,早就发现了吧。”
            


            85楼2012-06-02 18:29
            回复
              嗯。早就发现了。
              明羽,还有我很多次的暗示,你都没有注意吧。比如卫生站时我突然的一声咳嗽,比如买雪糕时我坚持自己请客……我不知道这多年来你心里到底纠了怎样一个结,那么难以跨越?更怕我问出口,我们就此形同陌路。我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一个早已知晓却无法劝阻的秘密,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痛苦。
              也总是这种时候,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帮不上任何忙。
              像个傻瓜。明羽在家昏睡了三天。然后在爸妈的安排下休学,搬到了据说是远方表哥林念的家度假。
              


              86楼2012-06-02 18:30
              回复
                小时候因为买房子家里债台高筑,结果自己高烧住院的费用是爸妈卖xun补上的阴影像潮汐泛滥,如此多年,隐在心头挥之不去。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抑制不住地想要拿走那些美好陈列品的yuwang,一次比一次来得强烈。
                又常常在拿到手后,后悔莫及,像烫手山芋一样把它们扔掉。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夕颜,你看,我其实,也不是这样完美的。
                但我真的,想好起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


                87楼2012-06-02 18:31
                回复
                  2025-05-31 12:23:56
                  广告
                  《清 风 舞 新 荷》       文/双瞳剪水


                  89楼2012-06-02 18:34
                  回复
                    《骆驼先生留下的love线索 》       文/墨小芭


                    93楼2012-06-02 18:36
                    回复
                      思念这东西,总是在不断地累积累积,像是绿到不行的成片青苔,不需要语言的赘述就自成一阕叫做回忆的悲伤曲调。


                      94楼2012-06-02 18:36
                      回复
                        我咬了咬牙,上前拽住他的衣角,在平时我是不会和这种傻小子这种暧昧动作的,但今天,为了保住肚子里顾轻北至爱的暴力熊,我忍了。
                        我眨巴着纯真水灵的大眼睛问骆驼,那学长你叫什么名字呀?
                        骆驼冷哼一声,柳下惠。
                        好吧,我终于被激怒了,也许这个穷小子没有听过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千万不要得罪每个月都流一个星期的血还不死的生物。
                        我深深地提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后开始嚎啕大哭。
                        骆驼显然不曾见过我这样的姑娘,短短三分钟内情绪变换了不知多少次。他开始手足无措了,为难地看着狼哭鬼嚎的我,终于是于心不忍挥了挥手让我消失。
                        我立即收住情绪往教室跑,又觉得骆驼挺义气,于是回过头施舍一般高傲地抬头说,我是莉莉周,今天谢谢了。
                        骆驼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紧张地回话,我是何洛涛,其实你也不必谢我。
                        他指了指我圆鼓鼓的肚子接着说,一切为了孩子嘛。
                        骆驼啊,那个时候的我在心底狠狠地诅咒着你,那个时候的你就是丑得没天理,土得丧心病狂,你甚至神经兮兮地以为我怀了孩子,其实我的肚子里正睡着一只红色的暴力熊。
                        002 他呢,还是我的初恋顾轻北有了暴力熊之后很开心,琥珀色的眼睛浮上浓浓的笑意,他找来精致的包装盒以及带着蕾丝边的缎带将熊包装起来,然后送给了校花。
                        校花和我同班,和我一样骄傲地活着。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当我看到那只红色的小熊被她随手丢进桌子里,发出啪嗒的一声脆响,我就知道,我所有的高傲和自信也随着那啪嗒的一声响彻底被践踏了。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滴眼泪轻轻地落在我的掌心。我赶紧假模假样地拿出新乐敦,假装在滴眼药水。
                        校花走过来推了推我,说,学生会主席找你呢。说完还一副暧昧的表情掩着嘴笑,那笑容,真是倾国倾城的美。
                        我走到班级门口就看见骆驼,提着把扫帚一脸憨厚耿直的笑。
                        什么意思?我不耐烦地问。
                        骆驼把扫帚递给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周莉莉,上次没有给你记过你得还我个人情是不是?
                        瞧他那副熊德行,我摸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丢给他,省省吧你,翻墙不就是罚款一百元嘛,给你就是。还有啊,请叫我莉莉周。
                        骆驼的眼神有一瞬间黯淡下去,那种柔软的宽容的又带着点受了伤的表情一下子击中了我,我开始有点后悔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遭人厌,我就是那种盛气凌人自以为是矫情刻薄又虚伪的坏女人。
                        可是骆驼没有像别人那样羞辱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装什么蒜啊,死三八。他只是把钱推回来,然后语气淡淡地告诉说,上一周开始学校已经决定不罚款了,翻墙的惩罚是记一次大过。
                        我垂下头去无话可说。
                        骆驼把我拉到一旁,笑得很腼腆,说,我知道这样是趁人之危,可是我朋友给我找了份钟点工,我需要这笔钱,所以你能不能帮我扫一下操场。
                        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赚了钱肯定请你吃饭。
                        他站在我面前,一米八四的个子老老实实地处在那里。谁稀罕那顿饭,我只是,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罢了。
                        我接过扫帚气势汹汹地朝操场去了,身后传来骆驼好听的声音,谢谢啊!
                        连道谢的方式都这么直接又土气。
                        我一边扫操场一边掉眼泪,空荡荡的操场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索性我就扯开了嗓子哭,一边哭一边问自己,顾轻北到底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假惺惺地在这里为了他哭得这么难过。
                        顾轻北是我的邻居,我的同学,我的青梅竹马。他呢,还是我的初恋。
                        是我的初恋,不是我们的。
                        第一次遇见顾轻北时我才五岁,穿着妈妈买来的梦一样轻飘飘的公主裙,圆滚滚的脑袋上扣着一顶蘑菇头,后来的后来,这样的发型因为杨丞琳而红极一时。而那天的顾轻北则穿了一身笔挺妥帖的童版西服,里面雪白的白衬衫上落满阳光,但仍不及他笑起来时的牙齿雪白。
                        顾轻北才刚搬来我们小区就因为色相出众而被挑选为区主任女儿结婚时的花童,而我会被选为花童是因为,当时我们居住的小区处于严重的阳盛阴衰状态,没有结婚的女人就两个,一个是即将结婚的区主任女儿,一个是我。
                        所以我得以光荣地站在顾轻北身边,手捧柔软的花瓣,与他并肩走在一对新人身后。
                        没有人会相信五岁的孩子会在一场温馨浪漫的婚礼上遇见爱情最初的模样,我仿佛看见自己正在按照区主任女儿的步伐一点一点长大,有了少女该有的羞怯和女子柔软的长发,而身边的顾轻北也有了少年清冽坚定的目光以及男子该有的稳重。
                        这样的错觉一直延续到红地毯的尽头,便成了顾轻北牵着我的手笑意盈盈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往好处蔓延的想象力,这与现实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婚礼结束后,区主任笑眯眯地给了我们一人一盒巧克力套盒,里面铺陈着各种卡通造型的巧克力。
                        而现实就是,顾轻北这个漂亮得像天使似的小男孩儿为了抢夺我手中的巧克力,毫不犹豫地把我一脚踹下了楼梯。
                        我在酒店洒满花瓣的楼梯上前空翻两周后空翻两周侧翻三周半之后鼻青脸肿地着地了。我的巧克力盒子也跟着我一起落下来,我看到盒子里的猴子断了尾巴,叮当猫的肚皮也四分五裂,而顾轻北,他站在原地看着楼下破娃娃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的我,像是良心发现似的,眼睛里起了水汽。
                        只那么一瞬间,我就原谅了他。孙悟空,叮当猫,加在一起也不及顾轻北将掉未掉的一颗泪珠。
                        区主任尖叫着将我从地上抗起来,我伏在她的背上看着身后的顾轻北,他就像个小王子,优雅地踏着繁花铺就的楼梯走下来,然后捡起摔碎了的巧克力哇的一声哭出声,而看到这一幕的我也成功地晕死了过去。


                        96楼2012-06-02 18:37
                        回复
                          003 呦,何洛涛怎么跟这三八一起走啊没过几天,骆驼真的来找我吃饭了。一路上他都喜笑颜开的,那双假牛皮凉鞋踩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
                          鬼知道这样的土老冒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跟他打招呼,一路上几乎就没断过熟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小的,有好看的有难看的,有气质的没气质的,他们见了骆驼都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打招呼,嘿,何洛涛,去吃饭啊,有空常联系哦。
                          我也遇到了两个熟人,同班同学,她们掩着嘴从我们身边经过,用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我听到的声音小声兮兮的说,呦,何洛涛怎么跟这三八一起走啊。
                          何洛涛假装没听见,憨笑着问我,吃私家小炒好不好啊?
                          切,瞧你那傻样,我二话不说地拉着他进了旁边的一间海鲜馆,专挑贵得没天理的东西点。我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撑死,为了那只倒霉的暴力熊,如今的我早已是人比黄花瘦。我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喊,服务员,鲍鱼羹大盅的再来一份。
                          骆驼看着我吃得脏兮兮的样子一点儿厌烦的表情都没有,长长的睫毛好看地遮住琥珀色的眼睛,我看得有些怔怔,说,你的名字太没品,以后你就叫骆驼吧。
                          骆驼又露出那种憨厚耿直的笑容傻笑着点点头,唉,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周莉莉。
                          我狠狠地咬断龙虾肥胖的身子张牙舞爪地喊,是莉莉周,莉莉周!
                          他看着我不说话,过了很久,拿起桌子上雪白的餐巾纸,探过身子轻柔地擦掉了我嘴边水汪汪的油水。
                          骆驼的手很好看,骨节没有丝毫的突兀,指甲也修剪得干干净净。
                          这只固执的骆驼,全世界只有他要死不死地一直喊我周莉莉,这个土气的名字。吃晚饭后,我问骆驼,你去打钟点工赚了多少银子?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星期赚了一百二十六块钱。
                          你赚钱都花哪去了?我盯着他的鞋子不客气地表现出我的优越感。
                          骆驼笑笑说,加上这学期的奖学金,给我妈邮了五百块,剩下的买了些零食。
                          天,这么大的人竟然不买鞋子买零食!
                          我看着满桌子的狼藉问他,那你的钱够请我吃饭么?
                          骆驼腼腆地盯着我,脸色绛红,他说,本来是够的,可是现在来了海鲜馆就不够了……你可不可以先借我?
                          我利索地掏出卡结了帐。刚才看他一只龙虾吃了半天的德行就知道结局会是这样的。
                          回到寝室后我平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不出一个小时,我的脸上、脖子上、肚皮上全部开始起了豆,我对海鲜过敏这我当然知道。可我也知道顾轻北今天晚上约了校花去吃烛光晚餐,他贱兮兮地拉着我演习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告白仪式。
                          具体内容就是,他买通了西餐厅的服务员,配合他演一出中奖的老套戏码。
                          然后王子牵着公主的手,两个人优雅地站在领奖台上亲吻对方的脸颊,最后,就可以将事先准备好的情侣手机收入囊中。
                          当顾轻北牵起我的手演习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一直以来忐忐忑忑的心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断开了,不难过也不伤心,就听到身体里哒的一声,再也衔接不上。
                          我拨通了顾轻北的电话,我说你快来带我去医院,我要死了,真的。
                          顾轻北犹豫了一会儿,语气放得很柔软,他说,莉莉你找些药吃好吗,我……
                          话没说完,我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外面的天还蓝的很,空气里隐藏着青草甜涩的香气。整整半个小时,电话都没有半点声响。
                          我躺在床上像一只煮熟的螃蟹,就连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
                          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又哭了半小时,求生的意志力终于战胜了失恋的悲愤心情,我给骆驼发短信,我过敏了,你买药来。
                          004 校花说,那些甘愿付出的,都是看多了电视剧的精神病骆驼凭着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成功潜入了女生宿舍,他跑得气喘吁吁,看着我满身红斑的样子执意背着我往医院跑。
                          我趴在骆驼的后背上,像一只傲慢的咸鱼,有气无力地说,你的鞋子丑死了。他顾不得理我,拼命地往医院跑,边跑边说,周莉莉你别怕啊,很快就到医院。他以为我在说胡话。
                          骆驼的背很暖和,像一条土气的毛毯,带着最最原始的温度 。
                          


                          97楼2012-06-02 18:42
                          回复
                            《莫不是我错过了天远的幸福》        文/七日霜飞


                            101楼2012-06-02 18:46
                            回复
                              2025-05-31 12:17:56
                              广告
                                天远眯半个眼瞄我,小九你好歹一女大学生,怎么就说话没边没沿的,还有,你来找我的时候不说桑明是你表大哥吗?可怎么现在看着势头不对啊?
                                表大哥?天远你也真信,桑明他是我莫小九的男人,不然我干吗这么帮着啊?亲大爷他也不过如此啊。桑明你这大巴掌在我面前瞎晃当什么呢,想堵我说话还是怎么着,告诉你,跟天远说话,就跟和你小侄子说话一样没忌讳就对了,这厮不能跟他客气。
                                一席话完毕,我发现满办公室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瞪我,就又扔了一句聂天远你要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我吃个饭吧,看你这么忙我就先回家等你电话去了。说完就拉着桑明一阵风似的闪出去了。
                                临出公司门的时候,看到BOB乐队那伙人在台阶上斜站成一排,我不自觉躲桑明身子后面,可嘴上还特硬,说瞧这冤家路窄的,桑明,给我灭了他。
                                桑明捏捏我胳膊,驮着我就朝他们过去了,他说大波,叫你们主唱出来。
                                那叫大波的脸上横肉一摆,只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让我深信他绝对是帕瓦罗蒂他干儿子,他说桑明,不赖呀,我们到手的合约让你搅了,凭什么啊?
                                桑明呵呵一笑,说卡卡乐队签这个约哪点不合适啊?语气铿锵,气势过人,我看了一眼我家桑明,差点激动地翻正面叫他声美人。
                                结果BOB那伙人集**笑起来,说还不都是凭身后那丫头本事,谁不知道她跟那聂天远关系不正经。
                                我就想着这没念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叫关系不正经,我一生气就从桑明背后蹦达出来,我说哎哎,说话小心着点,我跟天远怎么了?
                                得,认了吧?看来还真是你坏的事。成。咱们走着瞧。BOB一伙人闲云野鹤般散去,我转身捏着桑明的脸蛋说美人,你真威风。
                                桑明看着他们背影,小九,我们可能有祸了。
                              现在想想桑明那时的眼神忧郁的挺假,可那会我就真以为他是打心眼里担心我呢,感动的跟真的似的。我陷在沙发里权衡了下轻重,揣摸了下形式,给天远发了条消息,要不,还是别让桑明去应战了。万一桑明愤怒了,把BOB灭了可怎么办?
                                天远就回复了张他自己的相片,可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脸鄙视的模样呢。

                              星期四。BOB邀桑明打擂的日子。我一晚上没睡踏实,没等天亮,就杀天远家去了。
                                我站在天远床边嘶声力竭地喊,聂天远,你睡相怎么那么难看啊。
                                天远跟中邪似的顷刻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说什么什么东西来了?
                                我瞄了瞄天远,眼睛都直了,我说天远,身材可真标准啊。
                                床上那人瞅我一眼,狂吼起来,他说莫小九莫小九你简直就是禽兽,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能这么长时间的看着我,你知不知什么叫授受?
                                钥匙在门毯下面啊,我也没看你多长时间,至于授受,我背着手往客厅走,哼,想得美。
                                早知道天远睡觉睡衣要套两层,我才懒得喊那一嗓子呢。
                              天远怕是真生气了,整整一天他就没搭理过我。
                                我有点撑不住,发消息给他,臭美吧你,睡衣穿得跟宇航服似的,谁稀罕看你啊。
                                天远很快回复,没空聊,BOB邀卡卡参加的很可能是黑赛,我正往场地赶。
                                黑赛?我脑子一阵狂堵,心脏乱蹦,什么叫黑赛?是不是那种输了掉器官那种,聂天远你别吓我啊。地点地点在哪里,好像记得天远说在北宫,不管了不管了,我要救我男人去。
                                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北宫礼堂安静得跟天堂似的,哪有个人影,正想着问问天远,可是一摸兜,没带手机。再一摸,我心凉了大半个,完了,刚下出租车的时候,钱包落车上了。
                                桑明啊天远啊,你们听得到我召唤吗?
                                我开始寻着灯光走,穷乡僻壤的,真让人紧张。
                                好容易上了公路,看到街灯下站了几个人,长得比逃犯还逃犯,可我没顾那么多,跟他们借了个手机就给天远打电话,头一句就问桑明呢桑明呢,出事没有啊?
                              天远说你在哪儿呢,好好待家别乱跑,BOB他们临时换场地了,我们也正满世界找人呢。
                                我说BOB这帮混蛋,要让我见着他们,一定给他们骂残废了……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边上这几个孩子眼神不对劲,听到他们嘀咕,原来是桑明的女人,这回可要给大波解解恨了……
                                我心一慌正要跑路,可脑袋后面就被棍子敲晕了……
                              


                              103楼2012-06-02 18: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