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 晚上休息 各位明儿见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既过，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快，分开的日子却又那么难熬，海陆已经接二连三的押后出发日期，海万里和田佩兰轮番电话追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到后来，连李佳航的父母都出动了，拐弯儿抹角的问海陆什么时候回国。李佳航看了看海陆，她的眼神里写满不爽。她一直都知道，李佳航的父母不喜欢她，邵晓亭才是他们的心头好。
“不急，还早。”李佳航应付着电话，绕开话题问爷爷奶奶的身体状况。没过两天，周奶奶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不过不是打听海陆什么时候回去，而是问李佳航有没有什么方法把海陆彻底按在美国。
海陆觉得，全世界还是李奶奶最疼她，可是仍然不懂她的心啊。她最大的愿望是能有一个法子，把李佳航拉回国，一步都不许离开。
那一段时间电话特别密集，轮番上阵，当然包括一窝禽兽们，非说海陆乐不思蜀，还要李佳航戒贪戒色。
海陆大概算了算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她可不想还没迈进学校，就因为没报道直接被学校开除。据说那学校很会“翻脸不认人”的戏码，谁的账都不买，所以她还是觉得乖乖的打包滚回去。
李佳航有个姐姐，一直在澳洲，已经定居在美丽的大洋洲。海陆开始回国倒计时的时候，李丝语忽然驾到，给了海陆一场大惊……喜。她几乎没怎么见过李丝语，大了他们近10岁，三个代沟，她刚搬进大院那年，李丝语已经在国外，算起来，也就是逢着过年见几面。
李丝语和老公准备到夏威夷度假，顺便看看李佳航，当然，知道海陆也在，所以特意将行程提前，赶在海陆走之前见一面。
那天风和日丽，初秋天高气爽，海陆窝在房间收拾东西，听见门铃便下楼开门。门外那个美丽又有些熟悉的女子，让她愣了一会儿，虽然几年不见，但是忘记是不太可能的，只是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应该在南半球的吗？
“李丝语？”
李丝语笑，拍了拍她的脑门儿，“没礼貌，喊姐姐。”
海陆揉揉脑门，撤开一步让他们进来，说：“阿姨更合适。”
从李佳航到了美国，李丝语也是第一次过来。驾到的第一件事儿便审查了一番伙食和住宿，确定合格之后好向家里报备。他们全家都生怕李佳航这个宝贝蛋儿出门在外受委屈，所以他们全家才巴不得海陆早点儿走，就是怕她脾气强硬欺负他。
李丝语的老公Tim是澳洲商人，据听说有农场，也有矿，有多少钱海陆不知道，反正看起来风度翩翩，虽然不如李佳航那么帅，不过更成熟更有味道。
他们姐弟关系一直很好，近10岁的年龄差，不仅没有代沟，反而更亲近。而且李丝语一直是小鸟依人，皮肤细滑，一点儿也看不出真实年龄，和李佳航站在一起，说是情侣都有人相信。
海陆总觉得，李佳航和李丝语之间有什么秘密，大家一起的时候就有说有笑，他们俩单独坐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总是很严肃，不时的低头交谈。可是他们俩能有什么秘密？家人？生活？在狗血一点儿，身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本以为是自己要走了，所以有些多愁伤感，免不了会胡思乱想，直到有一次，Tim无意间对她说：“他们两个有秘密。”
“什么秘密？”海陆马上反问。
Tim摇头耸肩，笑着说：“不知道，我瞎猜的，relax，放轻松。”
海陆和李丝语是同一天离开的，那天早上，李佳航先送走了海陆，中午时分又送走了李丝语。李佳航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即使和海陆拥抱吻别、挥手再见，也一直温柔的笑着。直到海陆入闸，身影再也看不见，李丝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笑了，脸都要抽了。”
李佳航收回眼神，脸上的笑容瞬间湮灭消失不见。一个多月来适应了她时时刻刻的陪伴，分开，不知道要用多久来适应呢？
走出机场，天色阴沉，李佳航第一次幼稚的希望忽然天降大雾，飞机取消，最好雾到永远……


海陆推着行李车走在熟悉的机场，周围不再是之前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老外，全是和自己一样的中国人，说着她最熟悉的北京话，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虽然不够清新，却是她心底最怀念的味道。
左骁来接机，趴在围栏上，看着海陆由远及近。
近两个月没见，他头发短了一些，眉目之间的戾气也散掉了不少，大概是真正的踏入社会，所以学会收敛了吧。
左骁笑的邪气，“两个月没见，是不是发现你其实最爱的是我？”
海陆叹气，胳膊肘子抵到推车扶手，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悠远，意味深长的说：“两个月以来，我发现，我还是爱我的家乡，深深的爱着这片热土。”说着，昂起头，目光里是满满憧憬，手臂向前举起，跟朗诵诗歌一样，说道：“打今儿起，我要做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为了我的家乡贡献一份力量。”
左骁赶紧点头，“我信。”
“我要兢兢业业，永垂不朽！”
“……嗯，我信，真的。”
海陆一边走着一边豪迈的挥舞着手臂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规划着如何让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变成百亩良田。左骁跟小奴才似的推着行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旁边，还要不时的点头附一番，并且要称赞她的宏伟大志。
海陆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按着人头算过来的，第一次这么细腻的做一件事儿，生怕把谁给漏掉了，所以特意每样多买了一些。结果，她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回来的时候，只能用推车拉着大小箱子。
左骁打量了行李箱，盘算了一会儿问道：“买了不少东西吧？我的呢？”
“你？”海陆想了想，拉开自己身上的背包，翻了半天，从一本书中掉出一片枯黄的干叶子，递给了左骁，“喏！”
“你也太扣了吧？”
“左大少，这可是一流学府的树上落下的叶子，多有文化底蕴啊，我送这个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继续给自己充电，不要让钱糊住眼，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可不能让我失望。”说完很认真的点点头，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糊我的，莫非去糊你的眼？”
“成啊，我不介意的，为了你们的前程大爷，我勉为其难牺牲一下也没什么。”正说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用脚趾头算也能算出来，肯定那群祸害已经排排坐好，等着她用礼物砸死他们。
海陆接了电话就开始吼：“催催催，你当是催生啊？不接机还想要礼物，美死……”那个“你”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经看见机场玻璃门外男女掺杂的一群人，高低不一，此时正齐齐看着她，隔着茶色的玻璃，他们脸上的笑脸暗淡了许多，可是海陆知道，他们脸上的笑，已经成功打败了太阳，给了她最耀眼的光芒。
海陆很感激，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有一群“狐朋狗友”，有一群可以和她祸害人间的禽兽，有最可爱的小女子，也有最二的大男生，更感谢有李佳航。他们给了她最美的回忆，最割舍不下的感情。
岁月无情，感情却永不褪色。

三年零8个月后。
春夏相交的季节，京城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大院里合欢花开的很漂亮，一片粉色挂满枝头，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入眼的就是一片合欢随风飘动。路旁的梧桐已经葱葱郁郁，偶尔小风吹过，如果是晚上能听见随风摆动的沙沙声响。
海陆从学院大楼出来，路对面已经停了一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子。车主烧包的带着墨镜，一手伸出窗外，一根烟夹在指间，有袅袅青烟升起。
来往全是20岁左右未涉世的年轻孩子，他这模样完全在哄骗了小女生，人家走三步恨不得回头三次的看他，脸颊绯红，笑的很羞涩。海陆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撇着嘴角甩手走过去。手拍了拍车顶，“人都回头看了N回了，你好歹也有个回应啊？”
左骁摘了墨镜把头探出车窗抻着脖子看，“哪儿呢哪儿呢？你怎么不早告儿我。”
“谁让你装‘博艺’装的那么认真。”
“你嘴最近怎么这么碎啊？上车！”左骁佯装生气，伸手发动引擎。海陆慢慢悠悠绕过车子开门钻进去，刚关上车门，车子便飞了出去，跟发泄似的。
这是她这一年第五次回学校，如今的海陆已经站在了大学的最末端，找工作这件天大的的事情，充斥这她的每一个同学全部思想。本来挺简单一件事儿，自己找好工作地方就成了，偏偏还要签各种协议各种合同。辅导员一个又一个电话催她回去，海陆一直推，可是辅导员不屈不挠的精神实在是可嘉。直到海陆看见那一串号码没蛋都觉得疼了，才老老实实的回了一趟学校。
还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海陆整日不沾学校，那时年少的辅导员摸不清她的脾性，电话追问她为什么不回学校。海陆刚开始还比较温顺，说自己不舒服，辅导员让她必须每天在学校上课，并且威胁说如果再不回去，学位证不保云云。海陆恼了，把电话扔在麻将桌上，呼呼啦啦的推开麻将，被推来推去的麻将不停撞击着手机，故意让噪音很大声，并且把牌叫的特别响，完全不睬他所谓的威胁。
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除了一些必要必须的时候，辅导员再也没给海陆打过一次电话。后来海陆觉得，人必竟是老师，太不放在眼里有点儿过分，就主动和他说话，结果那老师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儿，“哦。”
张启说她欺负人，一毛没长全的学生爬到老师头上拉屎撒尿，吓的人连气儿都不敢喘，太欺负人了！
海陆堵他道：“五十步笑百步的人，不得好死！”
车子慢慢靠近学校大门，车速减缓了不少，人很多，左骁很认真的左右前后看着，毕竟是母校，他怕一个万一，“一世英名”毁于一坨。
“商量个事儿呗。”
“说。”
海陆甩了甩手中的表格，“工作，给安排一下。”
“成啊，想去哪儿？”
“哪儿挣钱多干活少，就去哪儿，”海陆手托着脑袋，胳膊抵在车门上，“我觉得，你这位置就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吧。”
“那就这么定了！”
车子乖乖停下等红灯，左骁随手扒拉了一下挂在车前报平安的“福”，特别随意的说：“行，最近正打算休假，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放在别人眼中就是玩笑的几句话，但是海陆却特别认真，每一个字儿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第二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比较拉风的套装，开着刚贴好太阳膜的小新车“突突”的奔向美好的工作岗位。
左骁也够配合，真的休假去了，撒手掌柜做的特别彻底，没有给大家任何的准备时间，只给他的特助打了一个电话，所有权利全权授予海陆。特助当场就懵了，一个在这行摸爬滚打近10年的大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海陆走出电梯，特助、秘书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迎着她，海陆欣然接受这种被供奉成老佛爷的感觉。只要手一挥，要什么有什么，感觉特别有范儿。


第一天做老板的海陆华丽丽的翘班，跟着张启一起扎推打麻将，手气还出奇的好，张启越来越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让她回公司坐办公室才对！！
“启少爷，今天东风不再啊。”张启对面的一小伙子，赢得也比较happy，忍不住就得瑟一下。
张启输惨了，海陆看他可怜就心软请他吃晚饭，张启往死里宰海陆，一点儿都不留情。吃饭中间说起了阴阳历，她忽然发现，海万里马上要生日了。
“你们家老爷子生日，你都准备什么？”
张启夹了一口烟熏三文鱼塞进嘴里，吊儿郎当的说：“不管准备什么，在他眼里都不是正当玩意儿。”
张启从小不着调，是大院里最不靠谱的孩子，还好他有一亲哥，替他顶着压力做父母眼中的正经好孩子，才让张启有这么嚣张的资本。
“海叔要生日了？”
“嗯，快了。”
“那他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海陆托着腮帮子想了又想，当真的不太知道海万里喜欢什么。一年到头看见他的次数比在电视上看见的还少，见面时总是海万里念叨的问海陆生活好不好，朋友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等等，而她好像从没有主动问：“爸爸，你最近喜欢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喜欢的阿姨？”
“你说，我妈和我爸，分开这么多年，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张启一口红酒喷了出来，还好即使转脸，才没有喷到桌子和海陆的脸上。“不不不好意思，那个……”
“没事儿，我从不和动物一般见识。”
“你也是动物！”
海陆抬头瞄了他一眼说：“你是单细胞。”
晚饭后，张启和海陆一起回家，海陆的车还在左骁公司楼下趴着，就理所当然的就继续霸占着张启的副驾驶。车子进了大院，一路缓缓前行，在海陆家门外，车子打着方向停在路边，车灯从一个人影身上闪过。
车子停稳后，车上两个人沉默了，表情有点儿复杂。
张启试探的问道：“你……看见了吗？”
海陆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被路灯染成黄色的小路，不敢侧头，不敢乱看，怕看见了某个人，更怕看不见……她本来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听张启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还没有花眼。
“没有！”
张启吞吞口水，跟在海陆之后，摸索着打开车门下车。
李佳航就站在海陆家门外，海陆如果进门，一定会从他旁边经过。海陆下车之后，目空一切，全把他当作石柱子，脚步走的和平常无异，挺胸抬头。
张启手双手搓着，低着头跟丢了钱似的找着什么。海陆拎着包，把高跟鞋踩的“硁硁”作响，和李佳航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一米……一步……经过……
“陆陆……”
当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那一刻血直冲她的脑门，什么都来不及想，动作已经先一步做出反映，弯腰伸手脱掉脚上10公分的独跟鞋，根本就不用瞄准的朝李佳航扔了过去，特别准的一下子砸到他的脸。李佳航没有任何躲闪，被砸到也闷不吭声，弯腰捡起她的鞋子，海陆已经一瘸一瘸的走回家。
张启绕过车子，大步迈着走到李佳航面前，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块儿板砖，一砖头朝李佳航砸过去，特别狠。可是准头也拿捏的特别好，砖头“砰”的砸到墙上，应声而碎。几乎是擦着李佳航的身子而过。
“***的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然后抻着脖子对着海陆家的院子喊：“海陆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靠，太火大了，我说今天老子怎么就输光光，闹了半天就是因为你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嘛？外面不是好吗？不是乐不思蜀吗？不是美女成群吗？不是杳无音信吗？”
张启一个劲儿的扯着嗓子喊，也不管会不会引起周围邻居的公愤，反正他要发泄，要替海陆发泄！
李佳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摩挲着海陆那双高跟鞋，用手丈量着鞋跟的高度。她已经可以驾驭这么高的鞋子，做了左骁公司的大领导，她的眼里是不是也不再只有自己……


“哭，使劲儿哭，大声的哭！哭不出来？那我给你拎瓶水！”说完，打开后备箱，拎出两瓶矿泉水。
“张启，海陆过的好不好？”
“好，特别好，面色红润，生活美丽，如果你不回来，那心情就更美丽了！”故意气他一样，张启挑着眉毛说。把水拧开递给李佳航。李佳航接过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张启又从车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李佳航。他很矛盾，李佳航失踪了八个月，张启恨不得揍死他，可是又觉得他有苦衷，所以舍不得揍他。
俩人就蹲在海陆家院墙边儿，玩忧郁般的吞云吐雾，眼神迷离。
海陆一进门就踢飞另一只鞋子，气冲冲的，杨阿姨想和她说话，可是看她心情不好，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只能叹气啊叹气，她想帮忙，却不知道从哪儿帮起。
房间没有开灯，海陆坐在床边，只有的路灯光透过玻璃微弱的射进来，照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刚刚真的是李佳航吗？是他吗？他不是不见了吗？不是没有任何音讯了吗？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长了和他一样的面庞？一样的眼睛和鼻子，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喊她，陆陆……
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真的就是他吗？
她以为他失踪了，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没有等他！可是他一直不出现，她甚至要绝望了。
海陆还记得，正在为他回国而雀跃不已的时候，他忽然打电话问她：“你会不会等我？”
她以为他说，如果时间押后几天，她还会不会等，虽然有些失落，可是和他要回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困难。可是谁知道，他所谓的等，就是“杳无音信，查无此人”，找不到他的人。海陆担心，害怕，不停的做恶梦，害怕他出事，所以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他吗？
海陆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特别特别委屈，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眼泪大把大把的蹭到枕头上。
他不见，邵晓亭也没了踪影。他们，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哭到几点，海陆就那么趴在床上睡着了，杨阿姨不放心的过来看她，发现她衣服皱巴巴的压在身下，整个身子扭作一团，脸上还有泪流过的痕迹。杨阿姨怕把她吵醒，只帮她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拉开被子盖好。
就在这时，田佩兰回来了。轻轻的踏进海陆的房间，对杨阿姨示意让她先出去，自己坐在了海陆的床边。
她刚刚在门外，看见李佳航。她让他回家，可是他固执的厉害。
田佩兰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心疼的神色无以言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给海陆的关爱太少，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她不受伤害。分开？那能会让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更加千疮百孔。接受？她性格那么执拗，不轻易低头，她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佳航。只是在不原谅的过程中，伤着佳航，同时也会让她自己的心鲜血淋漓。
海陆睡肿了双眼，任命的从冰箱里取出冰袋用毛巾包裹着敷在眼睛上，她记得自己还要替左骁坐镇大局的，虽然她也没什么用，可是装一装还是要的。
虽然换了精致的衣服，化了妆，可是仍能看出她的力不从心，靠在大门看着门外空空，才想起来昨天她把车子留在了公司。
这时候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没见过的款式，从车里下来的人，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分明看见了他颧骨有淡淡的淤青，提醒着她昨晚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送你，好不好？”李佳航站在她面前，声音低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的声音里居然有淡淡的哀求。那个从不求人，从来成竹在胸的人，居然在求她。
海陆从包里拿出手机，凭着记忆播出一串号码，绕开李佳航，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林特助，我是海陆，我的车子在公司楼下，对，到路口等我就好，谢谢。”
老娘有车有人，凭什么坐你的车？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周围开始噪杂，张启不确定李佳航是不是在和他说话，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
“她歌里的意思，过眼云烟，包括我。”李佳航的声音在噪杂的环境里，被打的很散很微弱。
海陆出了门，拐了弯到停车场，走的很快，好像知道有人要追过来一样。李佳航跟着她出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心的距离也能这样一步一步走近吗？
李佳航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一直重心在前的海陆被一股力气猛的拉住，身子差点儿被他甩出去，李佳航赶紧另一只手过去扶住她的腰。
“你又瘦了。”那么轻那么轻……
海陆没有炸毛，冷静的推开扶在她腰间的手，他的眼睛，如漆黑的却没有任何星星的夜空，没有光芒。
“放手。”
“你听我说，好吗？”
“不好。”海陆口气有些冲的说，“凭什么你让我听，我就得听，八个月前我想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可是现在晚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李佳航深深的叹气，手更紧的握住她的。已经春夏相交，她的手却还是冰凉，没有他的冬天，会不会很难过？
“放手！”
李佳航不接话，可是也不松手，紧紧攒着，她每挣扎一下，他就收紧一分。直到海陆觉得手几乎被捏到麻木没有直觉，才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牵制，发现依旧是徒劳。
忽然间，海陆觉得被一股力气拉着向前，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便一头扎紧了他的怀里。一直被紧握的手终于被松开，可是却已经被他抱了满怀。紧紧的。
终于，再一次，紧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砰砰”跳。多少个夜里，海陆梦到依偎在他胸前，却听不见他的心跳，慢慢发现，他的冰冷、僵硬。然后哭喊着从梦中惊醒。
听他说什么？不管要说什么，都不能平复这段自然给她留下的伤害。曾经太爱你，所以不能原谅你。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蹭在他的衣襟上。浸透了衣服，贴上他的皮肤，李佳航觉得一阵灼痛，痛的他只能更紧的抱着她，好让自己知道，他们都还在。
“李佳航，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可是仍力图让自己说的很平静。
一字一句，狠狠砍在李佳航的心上。
海陆为了挣开，抡圆了手里的包，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背上，可是他始终不为所动。最后，海陆不得已使尽全力，抬脚狠狠踩在李佳航的脚上。
细细的跟，强大的压强，痛楚狠狠袭击了李佳航，条件反射的胳膊发麻，海陆凑着机会挣脱他。没有看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厚多士其实很容易做，只是切的时候太麻烦，要先把土司掏空，掏出来的部分切成方块抹了蜂蜜，再放进去。很容易切歪，或者把土司壁切透。她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可是真正试验起来，还真的停不容易。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的做好基础准备工作，把土司入烤箱，调了温度和时间，结果因为她太过信任烹饪书籍，原本应该金黄色的厚多士变成了黄黑色，看着就没食欲。海陆硬着头皮把冰淇林球放在上面。不管怎么说，第一道菜，她觉得如果容忍一下的话，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海陆把烤焦的厚多士放在餐桌上，“第一次做，有点儿焦了，爸您将就一下，行吗？”
“我先尝尝，”海万里看了看，加了一块儿蘸蘸冰淇林，放进嘴巴里，很满意很满意，说好吃，“我一定把这个吃干净！”
海陆知道，怎么样都不会好吃，都糊了，能好吃吗？
海万里给三个人都倒了一点儿红酒，正式介绍了李妍和海陆。不同于田佩兰的冰冷，李妍很温柔，很贤惠，让海万里感受到多年没有的被照顾。她是总政的文职军官，明知道在海万里身边，永远也不可能见天日，可仍然心疼他，照顾他的一切。
李佳航回来的事情，海万里是知道的，他想问，可是又怕海陆不开心，几次欲开口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相信，佳航不会轻易放开陆陆，离开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称职，到最近才知道佳航不见的时候，邵晓亭几乎同时离开，这么长时间以来，陆陆一定以为他们是一起的，肯定胡思乱想让自己难过。而他作为父亲，却全然不知。
“陆陆，其实这些日子邵晓亭并没有和佳航在一起。”
海陆夹菜的动作在半空中停滞了，表情瞬间有好多种变化。
“我最近才知道，她那时候其实去了另一座城市读书，可能觉得，永远得不到佳航，所以才走的吧。”
“有没有邵晓亭，都不能弥补李佳航消失不见的事实。”海陆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上酒，碰了碰海万里的杯子，“生日快乐爸爸，又老了一岁，不祝你高升，只希望你身体健康。”
“身体健康，谢谢闺女。”
找不到李佳航之后，海陆找了Leo，他也对李佳航消失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任何预兆就不见了。两天之后，Leo给海陆打电话说，邵晓亭也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这消息无疑把海陆推进了更深的深渊里。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不想看见同情的眼神，不打听，就永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她可以忍受自己乱猜乱想，也不要事实真相摆在眼前的那种绝望。
就在刚刚，她明明还看见他们在一起，跟老外说的别提多热乎了。一起留学，话题多。而她，靠画画才能勉强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和人家站在一起？！
吃了午饭海陆就离开，开着车子飘飘荡荡，无处可去，穿过了N条路，在好多她不知道名字的小路上绕了很久，有时候看见路口，会不知道往哪边，觉得左右都一样，所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标准去评判。
路上接了一个电话。李佳航的奶奶。
她邀请海陆回去吃饭，海陆没有答应。李奶奶声音有些失望，可仍嘱咐海陆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没有替她孙子说一句话，更别说做和事佬了。海陆瞬间觉得很好奇，李佳航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连自己亲生奶奶都不帮自己说话？
准备回家前，收到了李佳航的短信。他说，不要在街上乱晃，开着车子不安全。
不知道又是谁给他报了信儿，全世界都是叛徒，哪儿都有好事者，京城这么大，一扇不透风的墙都找不到。

傍晚，海陆开着车子回家，进了大院之后，很自觉的维持比较低的车速缓缓前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和她的车子保持一条笔直的线。如果他不躲，如果她不停，撞上去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发生在大院里的刑事案件。
车子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仍是没有要躲的意思。海陆似是能看见他淡定自若的看着车子靠近，料定了她会停车，好像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一瞬间，她觉得很不爽。为了他担心害怕那么久，而他永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被捏在他手里，自己像是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
距离越来越近，海陆没有打方向，也没有减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较劲似的，都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车子猛的刹车，刹车声分外刺耳。因为刹车过猛，海陆的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还好有手垫着。海陆心跳很快，喘着粗气，有些茫然的看着车外空空的那条路，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踪影。
真的，撞上了？
隔了好久，一直没见动静，海陆熄了火，拿着包下车。绕到车前，看见李佳航坐在地上不起来，看着海陆指指自己的腿说：“撞上了。”
海陆特别恼怒，最终没忍住，用车钥匙狠狠朝他砸过***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撞你不舍得撞你吗？今天我就撞了，撞的就是你！”
海陆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李佳航抓住胳膊，他还是坐在原地，只能把头高高扬起仰视海陆说：“前两天临时有事，去了香港。”
海陆不看他，对着空气说：“随你便，爱去哪儿去哪儿，去地狱都不拦你！”
“邵晓亭没有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没有。”
海陆咬了咬下唇，稍稍回过头，声音软了许多，“有差别吗？李佳航，你永远不知道最让我伤心的是什么！”说完尽力挣开他的手，走向家的方向。
李佳航手被甩开，低着头坐在车前，样子很颓废。
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的固执，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从来没有吃定海陆不敢撞他，知道她的脾气，越是较劲，越是不让人有好果子吃，撞过来没有躲开，是觉得如果这样也许可以让她消消气。
伤了她的心，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一辆车“突突”的行驶过来，海陆的车子还停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路。车上的人摘了墨镜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冲过来，指着前方问：“是那妞撞的你，是吧？肇事逃逸！小伙子你甭怕，天网恢恢，是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她居然撞你，撞完还不管不……”
“杨乾。”
“啊？”一直跟演戏似的，挥着胳膊说的不亦乐乎的杨乾忽然被李佳航打断，“怎么了？”
李佳航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明显迟钝了不少，捡起海陆的钥匙递给杨乾，“把这车停到海陆家门口。”
“你怎么不去？”
“我受伤了。”
“蒙谁呢？”
“完事儿送我去医院。”
“真的假的？甭逗我了。”
李佳航站在原地，活动活动双腿，“我得去拍一片子，有伤治伤，无伤预防，不然怎么照顾海陆一辈子。”
杨乾赶紧挥手，“得得得，我可不是海陆，情话别跟我说，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转达的。”
李佳航抚着腰往路边挪了挪，皱着眉说：“麻利儿的。”
杨乾停好车，拉着李佳航到附属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着骨头，有点儿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杨乾抚着李佳航，一路跟看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哈哈哈，你们俩真是人间罕见。别人都是有事儿说事儿，有误会就解开，有矛盾就协同，你们俩可好，就爱没事儿伤人玩儿，一个愿打，一个还愿挨，还真奇了怪了，你们俩脑回路跟我们真不一样。”
撞倒了李佳航，海陆心里有些病态的快感。进了家门，看见杨阿姨做的一桌好菜，心情畅快的换了衣服到餐厅吃饭。


“你们离婚吧，让我爸去追求他的幸福，你也可以遇到你的第二春，行了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给我爸打电话，早离早超生。我就不明白，对你们来说，官做多大才算？名声有那么重要吗？我吃完了，上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儿？”
海陆走到楼梯口，回头坦白交代道：“法国，去看钟静唯。”
“不许去！”田佩兰想都没想，就把海陆给拒了。以前不管海陆去哪儿，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严词拒绝。
“我今儿开车撞人了，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人找上门，就惨了。”
“撞了人就更不能走了，等着善后吧。”田佩兰根本不知道海陆所说的“撞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仍然非常淡定的应着，见过大场面人，多少年在官场风里来雨里去，撞人这事儿都能说的不疾不徐，跟说我车坏了，没什么区别。
“不好吧？万一他告我，结果我没走成，被人**抓一现行，关进去可怎么办？”海陆靠在楼梯扶手上，可怜兮兮的说。
“海陆别耍花招，我说你不准走，那你一步也别打算离开京城！”
田佩兰是铁了心了，她毕竟是妈，海陆就算再强悍，级别段数上还是有差距的，索性退而求其次，“那我去滑雪。”
“不准！”
“这又怎么不准了？”
“我说了，不准离开京城一步，滑雪是不是要出国？没商量。”
“行了行了，我一步都不离开，明儿我就去和大家吃饭saybye，我就在家等着人**找上门。”
餐厅只剩下田佩兰一个人，海陆说撞了人，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杨阿姨。”
“哎。”杨阿姨赶紧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陆陆刚刚说她撞了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杨阿姨一听见海陆撞人，吓得差点儿惊叫出来，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怎么会撞人？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伤到？撞的人怎么样？”
田佩兰摇头，安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兴许是她唬人的，说着玩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出事。”杨阿姨心有余悸的点头，心事很重的走回厨房。田佩兰有点儿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
海陆坐在电脑前，开了软件，准备亲自做招聘宣传。先把同学拉拢过来一部分，等公司有了起色，再开始进一步招兵买马。
可是做着做着就跑神儿了，飘飘荡荡就找李佳航去了。李佳航到底伤了没有？当时的车速有30左右，海陆没觉得碰到他，而且已经刹车了，怎么就倒了呢？装的吧，肯定是装的！
他说邵晓亭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去哪儿了？回炉重造？还是修炼成仙？不会真的去戒毒了吧……
海陆拖着脑袋看着自己做好的三维动画发呆，手机在旁边闪了好久，她才注意到。还是李佳航。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他的电话，放在耳边听见他声音的那一霎那，海陆想到了好多。想到了他们没分开的日子，想到无数次打过去都无人接听的日子。
“真的伤了。”
海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赖。
“那你告我去吧，告我伤人，撞人，并且逃逸。我已经准备好了，就这样，挂了。”
“先别挂，我还有话要说。”李佳航生怕海陆把他的电话给摁了，赶紧拦着，“我一直想解释，但是有点儿长，一句两句说不清，能当面说吗？”
“不能！”这回海陆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电话个摁了，拿着手机朝床上摔过***就是一无赖，流氓！得寸进尺！”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msn对话框，看了看抬头，居然是莫易坤！她有多久没和这败家玩意儿联系过了？他最近在美国过的风生水起，怎么会有工夫联系她？
第一句。“听说佳航回来了是吧？”


傍晚，海陆开着车子回家，进了大院之后，很自觉的维持比较低的车速缓缓前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和她的车子保持一条笔直的线。如果他不躲，如果她不停，撞上去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发生在大院里的刑事案件。
车子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仍是没有要躲的意思。海陆似是能看见他淡定自若的看着车子靠近，料定了她会停车，好像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一瞬间，她觉得很不爽。为了他担心害怕那么久，而他永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被捏在他手里，自己像是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
距离越来越近，海陆没有打方向，也没有减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较劲似的，都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车子猛的刹车，刹车声分外刺耳。因为刹车过猛，海陆的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还好有手垫着。海陆心跳很快，喘着粗气，有些茫然的看着车外空空的那条路，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踪影。
真的，撞上了？
隔了好久，一直没见动静，海陆熄了火，拿着包下车。绕到车前，看见李佳航坐在地上不起来，看着海陆指指自己的腿说：“撞上了。”
海陆特别恼怒，最终没忍住，用车钥匙狠狠朝他砸过***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撞你不舍得撞你吗？今天我就撞了，撞的就是你！”
海陆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李佳航抓住胳膊，他还是坐在原地，只能把头高高扬起仰视海陆说：“前两天临时有事，去了香港。”
海陆不看他，对着空气说：“随你便，爱去哪儿去哪儿，去地狱都不拦你！”
“邵晓亭没有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没有。”
海陆咬了咬下唇，稍稍回过头，声音软了许多，“有差别吗？李佳航，你永远不知道最让我伤心的是什么！”说完尽力挣开他的手，走向家的方向。
李佳航手被甩开，低着头坐在车前，样子很颓废。
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的固执，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从来没有吃定海陆不敢撞他，知道她的脾气，越是较劲，越是不让人有好果子吃，撞过来没有躲开，是觉得如果这样也许可以让她消消气。
伤了她的心，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一辆车“突突”的行驶过来，海陆的车子还停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路。车上的人摘了墨镜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冲过来，指着前方问：“是那妞撞的你，是吧？肇事逃逸！小伙子你甭怕，天网恢恢，是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她居然撞你，撞完还不管不……”
“杨乾。”
“啊？”一直跟演戏似的，挥着胳膊说的不亦乐乎的杨乾忽然被李佳航打断，“怎么了？”
李佳航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明显迟钝了不少，捡起海陆的钥匙递给杨乾，“把这车停到海陆家门口。”
“你怎么不去？”
“我受伤了。”
“蒙谁呢？”
“完事儿送我去医院。”
“真的假的？甭逗我了。”
李佳航站在原地，活动活动双腿，“我得去拍一片子，有伤治伤，无伤预防，不然怎么照顾海陆一辈子。”
杨乾赶紧挥手，“得得得，我可不是海陆，情话别跟我说，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转达的。”
李佳航抚着腰往路边挪了挪，皱着眉说：“麻利儿的。”
杨乾停好车，拉着李佳航到附属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着骨头，有点儿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杨乾抚着李佳航，一路跟看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哈哈哈，你们俩真是人间罕见。别人都是有事儿说事儿，有误会就解开，有矛盾就协同，你们俩可好，就爱没事儿伤人玩儿，一个愿打，一个还愿挨，还真奇了怪了，你们俩脑回路跟我们真不一样。”
撞倒了李佳航，海陆心里有些病态的快感。进了家门，看见杨阿姨做的一桌好菜，心情畅快的换了衣服到餐厅吃饭。


“你们离婚吧，让我爸去追求他的幸福，你也可以遇到你的第二春，行了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给我爸打电话，早离早超生。我就不明白，对你们来说，官做多大才算？名声有那么重要吗？我吃完了，上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儿？”
海陆走到楼梯口，回头坦白交代道：“法国，去看钟静唯。”
“不许去！”田佩兰想都没想，就把海陆给拒了。以前不管海陆去哪儿，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严词拒绝。
“我今儿开车撞人了，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人找上门，就惨了。”
“撞了人就更不能走了，等着善后吧。”田佩兰根本不知道海陆所说的“撞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仍然非常淡定的应着，见过大场面人，多少年在官场风里来雨里去，撞人这事儿都能说的不疾不徐，跟说我车坏了，没什么区别。
“不好吧？万一他告我，结果我没走成，被人**抓一现行，关进去可怎么办？”海陆靠在楼梯扶手上，可怜兮兮的说。
“海陆别耍花招，我说你不准走，那你一步也别打算离开京城！”
田佩兰是铁了心了，她毕竟是妈，海陆就算再强悍，级别段数上还是有差距的，索性退而求其次，“那我去滑雪。”
“不准！”
“这又怎么不准了？”
“我说了，不准离开京城一步，滑雪是不是要出国？没商量。”
“行了行了，我一步都不离开，明儿我就去和大家吃饭saybye，我就在家等着人**找上门。”
餐厅只剩下田佩兰一个人，海陆说撞了人，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杨阿姨。”
“哎。”杨阿姨赶紧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陆陆刚刚说她撞了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杨阿姨一听见海陆撞人，吓得差点儿惊叫出来，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怎么会撞人？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伤到？撞的人怎么样？”
田佩兰摇头，安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兴许是她唬人的，说着玩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出事。”杨阿姨心有余悸的点头，心事很重的走回厨房。田佩兰有点儿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
海陆坐在电脑前，开了软件，准备亲自做招聘宣传。先把同学拉拢过来一部分，等公司有了起色，再开始进一步招兵买马。
可是做着做着就跑神儿了，飘飘荡荡就找李佳航去了。李佳航到底伤了没有？当时的车速有30左右，海陆没觉得碰到他，而且已经刹车了，怎么就倒了呢？装的吧，肯定是装的！
他说邵晓亭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去哪儿了？回炉重造？还是修炼成仙？不会真的去戒毒了吧……
海陆拖着脑袋看着自己做好的三维动画发呆，手机在旁边闪了好久，她才注意到。还是李佳航。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他的电话，放在耳边听见他声音的那一霎那，海陆想到了好多。想到了他们没分开的日子，想到无数次打过去都无人接听的日子。
“真的伤了。”
海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赖。
“那你告我去吧，告我伤人，撞人，并且逃逸。我已经准备好了，就这样，挂了。”
“先别挂，我还有话要说。”李佳航生怕海陆把他的电话给摁了，赶紧拦着，“我一直想解释，但是有点儿长，一句两句说不清，能当面说吗？”
“不能！”这回海陆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电话个摁了，拿着手机朝床上摔过***就是一无赖，流氓！得寸进尺！”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msn对话框，看了看抬头，居然是莫易坤！她有多久没和这败家玩意儿联系过了？他最近在美国过的风生水起，怎么会有工夫联系她？
第一句。“听说佳航回来了是吧？”


傍晚，海陆开着车子回家，进了大院之后，很自觉的维持比较低的车速缓缓前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和她的车子保持一条笔直的线。如果他不躲，如果她不停，撞上去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发生在大院里的刑事案件。
车子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仍是没有要躲的意思。海陆似是能看见他淡定自若的看着车子靠近，料定了她会停车，好像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一瞬间，她觉得很不爽。为了他担心害怕那么久，而他永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被捏在他手里，自己像是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
距离越来越近，海陆没有打方向，也没有减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较劲似的，都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车子猛的刹车，刹车声分外刺耳。因为刹车过猛，海陆的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还好有手垫着。海陆心跳很快，喘着粗气，有些茫然的看着车外空空的那条路，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踪影。
真的，撞上了？
隔了好久，一直没见动静，海陆熄了火，拿着包下车。绕到车前，看见李佳航坐在地上不起来，看着海陆指指自己的腿说：“撞上了。”
海陆特别恼怒，最终没忍住，用车钥匙狠狠朝他砸过***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撞你不舍得撞你吗？今天我就撞了，撞的就是你！”
海陆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李佳航抓住胳膊，他还是坐在原地，只能把头高高扬起仰视海陆说：“前两天临时有事，去了香港。”
海陆不看他，对着空气说：“随你便，爱去哪儿去哪儿，去地狱都不拦你！”
“邵晓亭没有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没有。”
海陆咬了咬下唇，稍稍回过头，声音软了许多，“有差别吗？李佳航，你永远不知道最让我伤心的是什么！”说完尽力挣开他的手，走向家的方向。
李佳航手被甩开，低着头坐在车前，样子很颓废。
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的固执，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从来没有吃定海陆不敢撞他，知道她的脾气，越是较劲，越是不让人有好果子吃，撞过来没有躲开，是觉得如果这样也许可以让她消消气。
伤了她的心，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一辆车“突突”的行驶过来，海陆的车子还停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路。车上的人摘了墨镜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冲过来，指着前方问：“是那妞撞的你，是吧？肇事逃逸！小伙子你甭怕，天网恢恢，是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她居然撞你，撞完还不管不……”
“杨乾。”
“啊？”一直跟演戏似的，挥着胳膊说的不亦乐乎的杨乾忽然被李佳航打断，“怎么了？”
李佳航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明显迟钝了不少，捡起海陆的钥匙递给杨乾，“把这车停到海陆家门口。”
“你怎么不去？”
“我受伤了。”
“蒙谁呢？”
“完事儿送我去医院。”
“真的假的？甭逗我了。”
李佳航站在原地，活动活动双腿，“我得去拍一片子，有伤治伤，无伤预防，不然怎么照顾海陆一辈子。”
杨乾赶紧挥手，“得得得，我可不是海陆，情话别跟我说，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转达的。”
李佳航抚着腰往路边挪了挪，皱着眉说：“麻利儿的。”
杨乾停好车，拉着李佳航到附属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着骨头，有点儿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杨乾抚着李佳航，一路跟看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哈哈哈，你们俩真是人间罕见。别人都是有事儿说事儿，有误会就解开，有矛盾就协同，你们俩可好，就爱没事儿伤人玩儿，一个愿打，一个还愿挨，还真奇了怪了，你们俩脑回路跟我们真不一样。”


海陆沉默了，低着头猛扒米饭。生活果然要高于小说。可是两颗受伤的心贴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互相温暖呢？最后还要闹的分开才罢休。分开就算了，却又为了一些徒有的名声不肯离婚，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一个婚姻的空壳子。
“你们离婚吧，让我爸去追求他的幸福，你也可以遇到你的第二春，行了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给我爸打电话，早离早超生。我就不明白，对你们来说，官做多大才算？名声有那么重要吗？我吃完了，上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儿？”
海陆走到楼梯口，回头坦白交代道：“法国，去看钟静唯。”
“不许去！”田佩兰想都没想，就把海陆给拒了。以前不管海陆去哪儿，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严词拒绝。
“我今儿开车撞人了，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人找上门，就惨了。”
“撞了人就更不能走了，等着善后吧。”田佩兰根本不知道海陆所说的“撞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仍然非常淡定的应着，见过大场面人，多少年在官场风里来雨里去，撞人这事儿都能说的不疾不徐，跟说我车坏了，没什么区别。
“不好吧？万一他告我，结果我没走成，被人**抓一现行，关进去可怎么办？”海陆靠在楼梯扶手上，可怜兮兮的说。
“海陆别耍花招，我说你不准走，那你一步也别打算离开京城！”
田佩兰是铁了心了，她毕竟是妈，海陆就算再强悍，级别段数上还是有差距的，索性退而求其次，“那我去滑雪。”
“不准！”
“这又怎么不准了？”
“我说了，不准离开京城一步，滑雪是不是要出国？没商量。”
“行了行了，我一步都不离开，明儿我就去和大家吃饭saybye，我就在家等着人**找上门。”
餐厅只剩下田佩兰一个人，海陆说撞了人，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杨阿姨。”
“哎。”杨阿姨赶紧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陆陆刚刚说她撞了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杨阿姨一听见海陆撞人，吓得差点儿惊叫出来，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怎么会撞人？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伤到？撞的人怎么样？”
田佩兰摇头，安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兴许是她唬人的，说着玩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出事。”杨阿姨心有余悸的点头，心事很重的走回厨房。田佩兰有点儿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