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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枫桦谷,丐帮与唐门大战西域明教的战场,抑或叫杀场。十年前,枫桦谷,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因此役波及,家破人亡,从此一条薄命如浮萍稻草一般,漂泊江湖,浪迹于天涯,只知饥寒,不知温饱。
曾经那少年就是现在我,我庆幸自己,还活着。几年的沧桑,家乡故土早已成了无人的瘟疫之地。我几近赤脚褴褛走遍了中原的城镇乡村,繁华一片的大唐,却无我立锥只图温饱之地。直到我流浪到了洛阳,北邙山。女将曹雪阳于北邙山南麓狩猎意外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不忍弃之不顾,便把我带回了天策府,问明了我身世,经大将李承恩特许,我便留下了天策府,做了一名火头军。
在天策府一晃便是三年,我在也不是一个竟受白眼的小乞儿,而是他们眼中的袍泽弟兄,我很开心,喜欢上了这样每天看同袍们严苛训练,戎戈铁马的日子。日子久了,和同袍们熟悉了,我却慢慢发现,每次大军集结出去奉行公事,回来时,总会少那么几张我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面孔。我问了别人,他们什么也不告诉我,只黯然神伤。我知道我天策府作为大唐王朝一直高机动的皇室直属部队,我们享受最高的待遇,包括军饷伙食,自然会执行最险峻的任务。可是,那些闲暇时一起玩闹的袍泽兄弟,一眨眼就没有了,再也回不来了,一眼一晃,仿若隔世。自那时起
,我主动申请调离火头军,正是成为一名天策府正规军。我不想死,但更不想让我的袍泽弟兄们死!我放下厨刀,执起长枪,用我的身躯,保护我的兄弟!
训练艰辛而无趣,但是我自幼便历经坎坷,心中更是有种信念,一直伴我度过一个个月朗星希的夜。十年磨一剑,寒人君知否?幸得杨总教头赏识,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才使得我天策府秘密参与的几次江湖围剿行动中,屡立奇功,成了风子营左都头。我的一切是拜天策府所赐,所以历次任务,无论险峻如何,我始终身先士卒,若想伤我袍泽兄弟,先问我手中亮银长枪!
天宝三年五月。洛道。天气早已开始炙热起来。苗疆天一教为了配合红衣教在中原制造事端,一夜之间,用蛊毒将三百里洛道百姓人畜尽尽皆制成了毒尸,试图以此兵不血刃,将尸毒东引,把东都洛阳变成下一个修罗地狱。在接到江湖同道第一时间通报后,我天策府义无反顾,立刻派遣机动性最强的风子营出师,我们已知生死难卜,而江山百姓重任在吉肩,我风子营誓师曰:愿舍一死,永绝尸患!
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当我带领三千二百风子营将士感到洛道时,眼前的一切比我预想的还要糟乱。大批毒尸正蜂拥进入邻近的乡村,凡人百姓或被生食,或被噬咬,如若不死,必然会成为下一句毒尸,一次下来,流毒何止千万!我们立刻建立封锁线,十人一伍,或呈雁型阵,或呈锥型阵,前后进退有据,互为援守。各路人马四下寻找天一教赶尸人,并将毒尸击杀焚化。昔日各处商旅来往的繁华的洛道,现如今火光四处,浓烟滚滚,空气中更是充满了腐臭之气息。
我带领一队将士奋力厮杀,渐渐被毒尸蜂拥包围。身后一位袍泽悲怆一吼,只见他已经挥舞腰刀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原来他为了保护我不被毒尸偷袭,以至于手臂被咬伤,他为了不拖累我们,毅然自残一臂膀,奋开山之力,单臂执枪突入尸群,如同战神一般,一路腥风血雨,最终力竭血尽而亡。他微笑看了看厮杀的我们,那笑容,只是死得其所的欣慰。伤亡在增加,因为这不同于于贼寇交战,受了创伤可以包扎休养便可痊愈。这种苗疆的尸毒,一沾便会瞬间麻痹全身以我中原医理所知无药可解,所以很多受伤的将士,只有奋力一战,然后无奈赴死。这种伤亡是我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也不愿承受的。
经几日天的厮杀,我风子营已经将天一教几个头子还有他们操纵的母尸压制在江津村一带,但是伤亡如此惨烈,是我天策府前所未有,而且一伤即死,使我们无可奈何,也最不愿接受的。夜已深,我查完了各个营地的哨岗,江津村的天一教徒被覆灭是早晚之事,只是我想尽可能减少牺牲,夜未半,满头苍。
忽然斥候来报,:“报秉左都督!万花谷谷主孙思邈座下大弟子前来,言道有克制尸毒良方,恳求一见!”
我既惊且喜,忙道。“速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