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安德烈张狂的笑声停下,怀中的Virginia却发出短促得像是被强烈压抑的笑声,在我低头以眼神询问之下,终于耐不住笑出声来:“你知道科莫湖的新闻见报之后,我父母给我打电话来反反复复说的是什么吗?”
科莫湖的新闻?不就是那四位法国大美女将科莫湖屋子的大门当成红地毯华丽登场的事吗?我忍不住皱眉,那事也让我在意大利报纸上各种版面,只不过那阵子各条战线比较吃紧,我可以堂而皇之不过脑子地忽略掉罢了。
我遥遥看向正在欣赏美丽的爱琴海的James和Amy,摇摇头,英国上流社会的人、传统的绅士淑女不是我可以随便猜度的,特别是他们是我妻子的父母,而我妻子正仰着头等着答案,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Virginia 微笑着道:“他们说:‘我们到底是高攀了什么样的人家啊!’”
“呃,”我愣住了,这,这是什么话啊!是反讽吗?还是赞叹?“他们……该不会……和你一样……是我母亲的影迷吧?”看上去他们还挺正常的,没有找我母亲要签名啊,等等,该不会是在看不到的地方……
“准确地说,不是影迷,是剧迷。他们俩很多很多年前看过Isabelle在伦敦的莎剧。”
能打动中世纪伦敦上流社会的,莎剧确实是首屈一指,而母亲当年在伦敦舞台上的表演,充分证明了那句经典的话——
“一个世纪才能出一个Isabelle!”安德烈赞叹道,“我外婆看了当年Isabelle阿姨在巴黎舞台上的表演,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也正是这个深以为然,才让我们两家成为跨越阶级的世交。
“咳咳咳,”我略微不好意思地装咳嗽地转移话题,对于母亲的演技,我从来不曾怀疑,但这半船的演员听了该作何感想啊,“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国际象棋下得好呢。”James也爱下象棋,水平比卡昂高多了,那几局赢得也算是让他心服口服吧。

Virginia 皱了皱鼻子:“爸爸知道斯坦利是你老师之后,气得直跺脚呢,我建议你别和他提起这事。”
“师母告诉他的?哦,天,我一定会注意的。”斯坦利教了我两样绝活:摄影和象棋,两样我都充分学以致用,“真遗憾,我想以后James再也不会和我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