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于九猫网
在南方老家，山里人每年都喜欢养些鸡鸭鹅之类的家禽，为的是换些油盐酱醋的零化钱。
我刚入学的那年，不知那天父亲从圩上买回五只肥肥胖胖的鸭子。父亲说，这五只鸭子是他精挑细选的，凭借经验，不出三月，一只只都会变成生蛋的好手，到时，五只鸭子一起生起蛋来，不但家里油盐酱醋的零化钱不愁，小孩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自从父亲买回了五只鸭子，我这个适龄儿童就成了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我每天一大早就赶着鸭子去农田里觅食，傍晚时分赶着鸭子回家。为了让鸭子长得快些，早点生蛋，我有事没事就提着母亲用旧衣服制作的布袋子，钓些青蛙，捉些小鱼，摸些田螺来喂它们。
果然不出所料，五只鸭子才养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开始下起蛋来。起初是一个两个地下，后来就三个四个地下，到了入秋时分，父亲每天都能从鸭笼里捡到五个鸭蛋。
父亲看到这种情况，每天一大早就笑呤呤地提着竹篓，趁着家人还没起床就去捡蛋。捡蛋的时候，他常常会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先是拿起一个鸭蛋掂量掂量，然后点点头，一个两个地数着，捡完蛋还要用手在蛋窝窝里拨弄一番。
就在开学的前段时间，母亲问：“孩子他爸，这学费还差多少呢？”
父亲那时很是得意：“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凑够了。你就别担心了，只要那五只鸭子再生十来天的蛋，学费不愁，说不定还能添件新衣服呢？”
母亲听了高兴不已，我也跟着开心起来。但我又想，但愿那五只鸭子不出问题，要不然我的学费就麻烦了。
过了些日子，我趁父亲心情不错的时候，向他提出了个小小的要求。我说：“爸，以后的蛋就让我去捡算啦，这样你早上就可以多睡会儿。”
父亲见我这么说，就满口答应了，说：“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还会关心别人，分担家务。好吧，以后你就负责捡蛋好了，不过，要担心点哟，要是鸭蛋打烂了，学费不够，你上不了学可别怪我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骨碌爬起来，学着父亲的样子，提着竹篓一摇三晃地就去捡蛋。我来到鸭笼里，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五个白乎乎的鸭蛋静静地趟在蛋窝窝里。我先捡了个大个鸭蛋捧在小手里掂了掂，然后将它小心地放在竹篓里，一个、两个……拣完鸭蛋，我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呻吟声从一座老屋里传出。我停下脚步，好奇地向那间老屋走去，推开房门向里面叫了几声：“奶奶，奶奶。”
“嘿，是毛毛吗？”毛毛是我的乳名。奶奶听到我的喊声，欠着身子从房间走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奶奶满头银发，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皱纹，双眼倦怠无神，走起路来如风中杨柳，看上去好像很饥饿的样子。
奶奶看了看我手里提着的鸭蛋，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微笑着说：“毛毛，你家的鸭子可真好啊，天天都生那么多的鸭蛋。”
“是啊，奶奶，你知道不，那五只鸭子是我父亲精挑细选的呢，我们家全靠它们。我们家的油盐酱醋，还有我上学的学费都靠它们呢。”我裂着嘴咯咯地笑了声来。奶奶见我开心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屁股，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全靠它们。走，跟奶奶捡蛋去。”
我牵着奶奶的手，一蹦一跳地来到奶奶家的鸭笼边。奶奶弯下腰打开鸭笼，两只老鸭拍着翅膀嘎嘎嘎地唱着歌冲出房门，径直朝远处跑去。奶奶看着鸭子跑远了，笑哈哈地叫道“快看看，快看看，有几个蛋蛋。”我望了一下奶奶，奶奶的脸上洋意着几丝期望的微笑。奶奶家的鸭子从来是没人管的，每天都是任其自由出入。其实奶奶不是不管，而是自己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些调皮的鸭子。
我低头朝鸭笼看了一下，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奶奶猜出了结果，她微笑的脸一下子变得紧绷绷的。我什么也没说，奶奶也是。奶奶只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一声不响地回到她那间老屋里。
在南方老家，山里人每年都喜欢养些鸡鸭鹅之类的家禽，为的是换些油盐酱醋的零化钱。
我刚入学的那年，不知那天父亲从圩上买回五只肥肥胖胖的鸭子。父亲说，这五只鸭子是他精挑细选的，凭借经验，不出三月，一只只都会变成生蛋的好手，到时，五只鸭子一起生起蛋来，不但家里油盐酱醋的零化钱不愁，小孩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自从父亲买回了五只鸭子，我这个适龄儿童就成了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我每天一大早就赶着鸭子去农田里觅食，傍晚时分赶着鸭子回家。为了让鸭子长得快些，早点生蛋，我有事没事就提着母亲用旧衣服制作的布袋子，钓些青蛙，捉些小鱼，摸些田螺来喂它们。
果然不出所料，五只鸭子才养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开始下起蛋来。起初是一个两个地下，后来就三个四个地下，到了入秋时分，父亲每天都能从鸭笼里捡到五个鸭蛋。
父亲看到这种情况，每天一大早就笑呤呤地提着竹篓，趁着家人还没起床就去捡蛋。捡蛋的时候，他常常会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先是拿起一个鸭蛋掂量掂量，然后点点头，一个两个地数着，捡完蛋还要用手在蛋窝窝里拨弄一番。
就在开学的前段时间，母亲问：“孩子他爸，这学费还差多少呢？”
父亲那时很是得意：“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凑够了。你就别担心了，只要那五只鸭子再生十来天的蛋，学费不愁，说不定还能添件新衣服呢？”
母亲听了高兴不已，我也跟着开心起来。但我又想，但愿那五只鸭子不出问题，要不然我的学费就麻烦了。
过了些日子，我趁父亲心情不错的时候，向他提出了个小小的要求。我说：“爸，以后的蛋就让我去捡算啦，这样你早上就可以多睡会儿。”
父亲见我这么说，就满口答应了，说：“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还会关心别人，分担家务。好吧，以后你就负责捡蛋好了，不过，要担心点哟，要是鸭蛋打烂了，学费不够，你上不了学可别怪我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骨碌爬起来，学着父亲的样子，提着竹篓一摇三晃地就去捡蛋。我来到鸭笼里，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五个白乎乎的鸭蛋静静地趟在蛋窝窝里。我先捡了个大个鸭蛋捧在小手里掂了掂，然后将它小心地放在竹篓里，一个、两个……拣完鸭蛋，我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呻吟声从一座老屋里传出。我停下脚步，好奇地向那间老屋走去，推开房门向里面叫了几声：“奶奶，奶奶。”
“嘿，是毛毛吗？”毛毛是我的乳名。奶奶听到我的喊声，欠着身子从房间走了出来。我抬头一看，奶奶满头银发，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皱纹，双眼倦怠无神，走起路来如风中杨柳，看上去好像很饥饿的样子。
奶奶看了看我手里提着的鸭蛋，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微笑着说：“毛毛，你家的鸭子可真好啊，天天都生那么多的鸭蛋。”
“是啊，奶奶，你知道不，那五只鸭子是我父亲精挑细选的呢，我们家全靠它们。我们家的油盐酱醋，还有我上学的学费都靠它们呢。”我裂着嘴咯咯地笑了声来。奶奶见我开心的样子，拍了拍我的屁股，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全靠它们。走，跟奶奶捡蛋去。”
我牵着奶奶的手，一蹦一跳地来到奶奶家的鸭笼边。奶奶弯下腰打开鸭笼，两只老鸭拍着翅膀嘎嘎嘎地唱着歌冲出房门，径直朝远处跑去。奶奶看着鸭子跑远了，笑哈哈地叫道“快看看，快看看，有几个蛋蛋。”我望了一下奶奶，奶奶的脸上洋意着几丝期望的微笑。奶奶家的鸭子从来是没人管的，每天都是任其自由出入。其实奶奶不是不管，而是自己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些调皮的鸭子。
我低头朝鸭笼看了一下，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也许是奶奶猜出了结果，她微笑的脸一下子变得紧绷绷的。我什么也没说，奶奶也是。奶奶只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一声不响地回到她那间老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