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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无水】暝鸦(反综苏?瓶邪,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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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可能,太子爷性子好,从不和别人起冲突;况且,就那位小哥连呼吸都不做声的闷劲,吵得起来才怪!
“太子爷啊,好歹你也吃个饭再发呆吧?”王盟实在是毫无办法了,只能拿出小哥来压阵,“要不然的话,小哥问起来倒霉的又是我了。”
果然,一提起小哥,太子爷脸色都变了。
“真没规矩,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啊。”吴邪从长长的出神中拉回思绪,像是掩饰什么一般语气别扭地薄责了王盟一句。
“王、王盟……”看着一桌带着热气的饭菜,吴邪反而没了胃口,忍了些许终于还是问出口,“那个,小哥……怎样了?”
“哈?”王盟一边为太子爷斟酒一边莫名其妙地瞠大眼,“小哥能怎样啊?当然是好好地吃饭喽。”
笨蛋王盟,他又不是指这个!吴邪咬牙。算了,他总不能还把今天那荒唐事给讲出来吧。
一想起这个的吴邪脸上就一阵燥热。
唔,那个混蛋闷油瓶子,居然对他做出那种事——强吻?对同样身为男性的他?这算得什么事!——好吧,他知道男人与男人也是可以恋爱的,他那长生不老的皇爷爷与张大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是了,说到长生不老,小哥不也是么……
啊!好烦啊!怎么那么多事要烦!
不想再去烦恼,吴邪只能发泄一般地解决今天的晚饭。
看着自家太子爷那没形象的粗鲁吃相,王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今天他家太子爷真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砰!”
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唔!……咳咳!”正大口吃饭的吴邪一不小心被吓住,刚吞到咽喉的鱼卷差点呛死他。


91楼2012-05-01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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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吟不屑再看她一眼,咬着手指思考对策。
    吴邪应该怀疑她了,说不定他已经告诉了起灵。吴邪怀疑她没关系,但起灵不可以!她那么爱他,一想到起灵会用那伤人的眼神对待她,墨吟就觉得心里苦涩疼痛起来。
    苦涩过后,是再次燃起的怒火:原来如此!吴邪你想用这种手段离间她和起灵么!?真是好手段啊!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嗯?对了,她还有一个方法,既可以逃脱怀疑,又可以试探起灵对她的想法。
    墨吟用着看待蝼蚁的眼神冷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轩儿,嘴角上扬:是了,这个臭丫头还有用处,可得好好利用才行。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都这么晚了,又是谁啊?墨吟不耐地站起身,动作不停顿地跨过躺在地上的轩儿,朝门口走去。
    突然又顿住——不,不对,那不是敲门的声音。墨吟缓缓转过头,瞪视着掩藏在重重叠叠的帘布后的高大书架。一声一声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就是从那后面传来的。
    是那女人?不可能,书架后这个暗门还是那女人告诉她的,如果那女人要来只会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地闯进来,哪会做这等装模作样的事。
    烦躁地走过去,未到跟前,只见那稳稳站立的书架缓缓移开了,从沉重的摆设物后边,露出一张熟悉到可怕得令人魂飞魄散的脸。
    墨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珠子都要滚了出来。
    几欲尖叫。
    吴邪一踏进去就看见满室的鲜血,床铺上、纱帐上、桌椅上、茶杯里,甚至是高高的屋梁上,都是飞溅的层叠的血迹。与鲜血一起分散在屋内的,还有数不清的肉块,切碎的手臂、脚腕、脖颈、手指……还有依稀可辨认出头颅原型的血滩。
    吴邪捂住嘴。
    那腥臭的味道透过皮肤侵入身体里。那惨绝人寰的场景是血洗后的仇恨。
    他身后的小哥手上的力气加重,相当于是从后背支住了吴邪的所有重量。耳边触摸过来一个柔软的热源:“吴邪,可以了。”
    吴邪闭上眼。
    “小哥,劳烦——让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
    “……好。”
    天亮起了朝霞,一丝隐隐绰绰的日光探出了天际。
    这个时候,县衙里的人都聚集在大厅里,端坐上位的是默不作声的吴邪。没有人敢抱怨。一连出了两件命案,林县令坐在下边已然冷汗淋漓。
    “具体的事我就不重复了。”吴邪放下一直握在手心里从烫热变得冷却的茶杯,看不出之前还是失魂丧气的眼底如今清明一片,目光溜转过大厅里的一众人。
    张起灵就坐在吴邪的身后,眼神放空地看着屋顶。
    “现在来说说你们的看法吧,不管是解冬儿的案件也好,还是墨吟的案件也罢。”吴邪一手支在下巴处,一手以屈起食指的姿势敲击着桌面。
    没有人先说话。
    “……那么,我先来说吧。”吴邪的视线明明没有看着任何一个人,但仔细去看时,他却又像是在注视着每一个人,“首先是解冬儿,那天午后,根据一直暗中保护她的于昊的说法,他发现解冬儿的神色有异且曾失去过解冬儿的行踪,之后解冬儿又自己冒出来。那么这段时间,解冬儿去了哪里?小哥的说法刚好可以对上解冬儿这段消失在于昊眼里的时间,小哥看见她走在县衙西边的院子里,像是在找什么人。然后解冬儿就离开了西院。之后,她便出现在于昊的面前了——简单来说,于昊失去她的行踪时,她正好出现在小哥面前。问题便来了,她究竟在找什么?凭着于昊的功夫都能轻易失去解冬儿的行踪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她被何人所杀?她的丫鬟去了哪里?——于是,解冬儿的案件留下了这四个谜题……哦,不是,是五个谜题才对。还有最后一个谜题是,墨吟的丫鬟轩儿曾与在午后回到院子里的解冬儿相遇,据她的说法是当时的解冬儿和她的丫鬟脸色有异,她还在解冬儿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接着是墨吟的案件。墨吟被人碎尸于房间内——她比解冬儿死得还要彻底,连尸身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我想大家应该明白我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房间里的碎尸究竟是不是墨吟。”
    


    98楼2012-05-01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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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6: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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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已经承认你那份口供是假的,而且是因为要为难陈小姐且为自己的小姐出气——是这样吧?”吴邪笑问。
      底下坐着的陈曦听到这里震惊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不知道?居然有人要陷害她?
      “……是又如何?”
      “你说要为小姐出气,源自解冬儿死的那天你与她在院子里起冲突的事,对吧?”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来诱使人,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轩儿嗓音尖尖地笑起来。
      “你和解冬儿起冲突的时候,你还说你在解冬儿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而且你还能立刻分辨出这股香味的原料——说明你当真很,熟悉,这股味道吧?”吴邪对轩儿的挑衅视而不见,专心于自己的问话。
      轩儿咬紧牙齿:“……对。”
      “能立刻闻出香味的原料,那就说明平日里你经常接触到才是。”吴邪放长鱼线,就连最迟钝的王盟都觉得太子爷发威的样子好酷——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
      “街市上经常闻到,当然熟悉了!”轩儿狡辩。
      “不对,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吴邪遗憾地看着她,“你隐瞒了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你家小姐身上,也有这种味道——这种昂贵香料不是平常集市里可以看到的,因为你小姐经常使用,连带着你也熟悉起来。你说,是也不是?”
      “不……”
      刚要否认的轩儿立即被吴邪给打断了:“沉香、檀香、甲香等制作而成的香料,我已经飞鸽传书到墨府上确定过了,你家小姐身上惯用的香料,的确是由这几种材料制成的。”
      轩儿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吴邪轻松地笑了笑:“于是这样,我们就可以解决解冬儿惨死一案中的第五个谜题了——轩儿在解冬儿身上闻到的香料味其实就是墨吟身上用的香料味,而解冬儿是不会使用这种香料的——这个小爷我已经向解府确认过了。”
      王盟紧张地看着站在前面胸有成竹的太子爷,心跳得非常剧烈,感觉离谜底很近了。
      贺凛和卫容都不约而同猜测到了吴邪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惊失色。
      相比于众人或紧张或震惊的表情,吴邪显得非常之悠然,注视着轩儿的眼漫上浓重的颜色。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重现出现在于昊面前时候的解冬儿已经不是解冬儿了,是墨吟!”
      (23)
      轩儿的脸苍白得吓人。
      林县令忍不住开口说道:“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邪抿下嘴,道:“接下来小爷我要说的,一半只是猜测之言,证据虽然不是很充足。解冬儿看见了什么人,起了好奇心,于是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暗中保护她的于昊却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我们可以如此猜想,解冬儿具有于昊没有的东西,所以于昊没有看到解冬儿看到的那个人。至于原因是什么,先按下不提。可是,为什么于昊会突然失去解冬儿的行踪呢?这是因为……”吴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县令,“这得问问我们的林县令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林县令干笑着,“关于解小姐,本县令可是从未与她有过接触啊。”
      吴邪瞧着他,眼神闪烁:“林县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关于你的县衙里的暗道。”
      众人皆愣住,除了面色冷硬的张起灵和心下乱麻的林县令。
      “吴、吴大人,这话……”林县令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不禁越发怀疑:雪姑娘所说的,真是事实么?这个吴大人,真的是受制于雪姑娘而站在他们这边么?
      “这个得感谢小哥的帮忙了。”吴邪眼神复杂地瞅了一眼张起灵,能立刻察觉出县衙里有暗道机关的,这就说明了小哥真有皇爷爷所说的黄金二指吧?可是,为什么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呢?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吗?……收下心中的疑问,吴邪再次命令自己专注于此刻的案件上,“小哥分别在西院墙上、东院的正门背后、北院的井口里发现了三条暗道,除此之外,三位小姐的厢房也拜托小哥有暗中探查过——当然了,除了那时已死去的解冬儿,都是选择小姐都不在房间的时候进去过的,若是冒犯,还请谅解。”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陈曦听的。
      “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解冬儿和墨吟的房间内果然是有暗道的,而且各自的暗门还通了两位小姐的房间。”
      贺凛瞥一眼神情异常的林县令,在脑海里把太子爷娓娓道来的分析过滤了一遍,问出其中不理解的部分:“大少爷如此言之凿凿,是否有证据?”
      吴邪点头:“没错,证据是有的。我先来回放一下当时的场景。解冬儿追寻着那个可疑的人消失于于昊的面前——嗯,暂时称呼这个人为神秘人,是因为神秘人察觉到了解冬儿并且暗中启动了机关,造成了解冬儿突然消失的错觉。而解冬儿一直跟着神秘人追踪到小哥所藏身的西院,没有看到神秘人只得失望而归——大概变动就发生在解冬儿出了西院之后了,她被神秘人或者是神秘人的同伙给劫持了,或许这时候的解冬儿还没死。”


      100楼2012-05-01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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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外穿空传来一道冷俏的嗓音,吴邪一听到这声音立刻精神大振:太好了!终于出来了啊。
        惊诧的众人循声望去,没人注意到林县令暗自松了口气。
        来人是一个女子,确切来说,是一个放佛踏雪而来的妙龄少女。长发蜿蜒身侧,一身雪白色的交领长衣覆身其上,柔贴的衣料上毫无装饰,一袭无瑕疵的白色就像是在彰显其主人的冰清玉洁。
        苏雪霏甚是满意自己造成的反响,施施然地走至最中央的位置,傲然而立。
        “呐,这位姑娘,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哟。”听到这熟悉得令他想要抽刀子的声音,却还要装作不知的卫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我X的!这声音不就是那天在妩艳楼里自作聪明且胁迫了太子爷的不见真面目的神秘女子么!?好哇,你终于敢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吗!
        吴邪同时也认出了这人的身份,笑容敛下,神情漠然。
        苏雪霏轻蔑的眼神像是在看着脚下的泥土一样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瞅到轩儿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视线定格在端坐上位的吴邪身上,扬起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又见面了呢,吴、大、人。”
        一字一顿中充满了昭然若揭的警告意味。
        贺凛自是不知道个中缘由,只是一听此女对太子爷不敬,那与生俱来的护住情节促使他一步上前挡住了她瞪视吴邪的冒犯目光,语气森然刻板:“来者何人?竟然敢在大少爷面前如此放肆!”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苏雪霏一手捂嘴笑得泠然,回视的目光如炬如刀:“哈!你又是什么人,敢胆在本堂主面前放肆?你家大少爷又算个什么事,你问问他去,那回在妩艳楼受制于本堂主的事是否还历历在目?”
        这一番话说出来,除了当事人之一的卫容,其余人都震惊地看向了不声不语的吴邪。
        受制?妩艳楼?这是怎么回事!?贺凛以眼神瞪视着卫容,对此卫容仅能以苦笑一带而过。不是他不说,而是太子爷不允许他说啊!太子爷的命令他敢不从么?
        而反应更为剧烈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还有一人。
        当听到“受制”、“妩艳楼”这几个字时,一直化作背景的张起灵“砰”地站起来。吴邪吓了一跳,众人也是吓了一跳。
        苏雪霏眯起眼,好奇而难掩惊叹的视线轻浮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这个男人。
        这就是那解冬儿与墨吟为之神魂颠倒爱生爱死的男人?果真是长了一张好皮相,但是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波澜不起却暗藏神秘的深邃黑眸,让人不禁揣测起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时光流逝才能拥有这样平淡薄寒的眼神。
        面对苏雪霏无礼恣睢的视线,张起灵无动于衷——哦不对,是毫无察觉。张家小哥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黑瞎子的话。吴邪……差一点就被人侮辱了……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人。
        小哥?吴邪有些担心地看着半垂着头的张起灵,虽然看不清楚那掩于长发之下的表情,但是吴邪能感受到小哥身上的气息变得动摇。犹豫着,吴邪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哥垂在身侧的左手,安抚似的蹭了蹭。虽然不知道小哥在生什么气,但是他希望小哥能冷静下来。
        待吴邪窘迫地发觉自己居然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众人面前与小哥做这等亲密的小动作,脸皮一红,连忙收回去。
        咦?动不了了?……再收。还是纹丝不动……
        吴邪瞪着被小哥反手握住的手,咬咬牙,视线顺着交握的手往上移,看到小哥原姿不变,半侧的脸还是隐约被垂散下来的头发给遮住。
        小哥!你还装!吴邪心里冒起不快的火苗子,使劲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小哥天生怪力,吴邪一动,他手下的力气也加剧,到最后几乎是显示出要把吴邪的手握入自己手骨中与之交融的力度来,痛得吴邪不敢动弹了。
        这暧昧丛生的画面几乎闪瞎了一众人等的眼睛。十位随从默默地捂住脸看向别处;陈曦恨恨地咬牙,目光紧紧地黏在两人紧紧相缠的手上;至于众人之中真真正正像个旁观者不动不语的人——章祈祾安静地垂头站在角落里,无人察觉她内心的苦涩。
        苏雪霏觉得那画面碍眼的不得了,心里涌出想要冲上去砍断吴邪与那个男人相握的手的冲动——恍然之后,为自己如此恶毒的想法给吓到的苏雪霏唯恐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黑暗丑陋,忙扯出一笑,表现出雪姑娘该有的冷漠高贵来。
        她当真是对那个吴邪越来越是厌恶了。那么完美的男人,吴邪怎么有脸去玷污他呢?
        想于此的苏雪霏叱了一声:“吴邪,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或者该说你言而无信才好?本堂主还以为你会安安分分地呆在县衙里做好自己的大少爷呢,没想到这才几日,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真是越发有架子了啊!怎么,还真当自己是朝、廷、命、官了?”着重强调最后几字。
        苏雪霏笑语妍妍,端看得是清高冷艳,但那张小巧的嘴唇里吐出的话语无礼至极也狂傲至极。
        贺凛等人面目皆怒,单是这个女人这样目空一切的态度,就足够理由来惩治她了。
        却是小书僮第一个发飙,面红耳赤眼睛大瞋,咬牙切齿就是一顿怒喝:“你们这些个女人,究竟是眼高手低还是自不量力?通通针对大少爷让你们很有成就感么?用幼稚的语言贬低大少爷让你们很有快感么?个个都是人面兽心的东西,凭什么在我们的大少爷面前口出狂言!”


        102楼2012-05-0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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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满堂皆静。
          吴邪张大嘴,第一次看见自家胆小怯弱的小书僮发威真是大开了眼界。
          卫容以拳抵唇,极力忍住不该这时候溢出来的轻笑:他居然会觉得这样粗口骂人的小书僮很可爱,像一只耸拉着大耳的小狗狗,明明只有单薄的身体和微弱的力量,却要逞强一样地挺身而出为主发怒……实在是,太可爱了!
          贺凛微微扯了扯唇,有些无可奈何,但更多的是莫名的疼惜。
          而苏雪霏,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书僮给驳骂得披头盖面,顿觉脸上挂不住了,怒极反笑,她随手就挥出了自己惯用的武器雪白纱带——白纱带带着主人灌输其中的力道携着凌厉的风刃朝着小书僮劈去。
          那宛如蛇电的纱带破开了凝静的空气。
          只不过,这道来势汹汹的纱带才到了半路就被人轻轻松松地给截下了。
          着急的吴邪看到这场面也安下心,慢慢坐回了原处。
          本来都做好被攻击的准备的王盟害怕得紧紧闭上眼,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什么事物劈打在自己身上,试探地睁开眼,看清之后,王盟呆若木鸡地瞪着护雏意味非常浓厚的两个高大身影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人是贺凛,一人是卫容。
          王盟是看不到这两人的表情,但与他们面对面相视的苏雪霏却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一摸一样怖色充足的眼神,深深切进了她的大脑思维里,那是势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狠戾绝情。
          两个男人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警告她:休想在他们面前任意伤害这个人!
          苏雪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驳回了脸面,羞愤交加,一向自恃清高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下把火气全部赖在了无辜的吴邪身上。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哼,吴邪,看来当初本堂主就不该放过你。哦,是了,本堂主倒是想起来了,那一日本堂主的可爱属下们可是对你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啊,怎样啊吴邪,当日没有享受到的滋味,今次你可以好好地……”越说越畅快的苏雪霏紧紧盯着脸色铁青的吴邪,心里那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让她不顾后果地说了下去。
          “砰!”
          巨大的响声彻底打碎了苏雪霏接下来的话语,也把这个口不择言的女子给吓懵住了。
          众人也是惊魂甫定地看着那个从来未有过如此大波动心情变化的震怒中的男人。
          吴邪近距离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动,呆呆的视线盯着地上碎成渣渣的红木雕桌,好一会儿才回醒过来把视线缓缓上移,看到那个一掌便震碎了整张坚硬雕桌的男人正对了身体,不是在看他,但那从未看过的眼神说不出的震慑人心。
          心里霍地漫上奇异得无可言喻的感觉。
          “小哥……”
          (24)
          苏雪霏完全是以一人之力爬上现今这个地位的。她出生好,性子傲,但从心底看不起家里人碌碌无为的行径。最终在与家人的百般争执中,一怒之下,甩袖而去。从此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偶然一次机会中成立了落雪堂,起初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众之堂,然而她以“雪姑娘”之名,靠着雪姑娘冰清玉洁的形象和一身好武功,最终名气日益壮大,再加上以后来与之合作各取所得的九天会为靠山,如今的落雪堂已今非昔比。
          经历常人所未能经历的一切,苏雪霏越发心高气傲,周围的人追捧谄媚,更加剧了雪姑娘的气焰。于是,对九天会的反感和不满与日俱增。
          她可是落雪堂堂主,清高冷艳,是如此高贵的身份,凭什么要对那九天会俯首称臣?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都是平等的身份,可至今九天会派出接见她的,都只是些分会堂主而已,连一手建立九天会的幕后老大一眼都没瞧过,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是在轻视她吗!
          愤愤不平且积怨已久的苏雪霏,在得知吴邪身份后,得意自己先于九天会得到如此一个巨大作用的筹码,也不愿与九天会共享这个筹码,于是,一个计划悄悄在她心里形成——何不借用这个吴邪,通过他让朝廷与九天会起冲突,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苏雪霏一直监视着吴邪,知道他身边的人有哪些可以利用,于是她暗中接见了墨吟,告诉她“其实你所爱的男人这次旅行,并不是为那表面上的生意公务,而是代表朝廷来剿灭九天会,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本堂主可以卖给你关于九天会的内幕,让你可以助你男人一臂之力,让他对你一改前观,从此死心塌地”,诱惑成功后她们便达成了协议,亏得墨吟那女人是有些心机的,反问她为什么要帮助她,苏雪霏冷笑,但还是顺水推舟的回答“自然是为了铲除九天会”。本来事至于此该是两方皆大欢喜了,谁知被解东儿那女人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也不用她使什么计谋那解小姐便傻傻地跟了上来,将计就计,她与墨吟劫持了解东儿。
          至于解东儿的死,是她们联手演出的好戏。
          死的人是解东儿的丫鬟无双。她们先是让无双穿上解东儿的衣服,杀死她后压碎她的骨头扔进大炉里焚烧,烧个焦黑后随意放置在县衙后院的墓地里。
          手腕上有朱痔的,是无双而不是解东儿。
          那么,解东儿是死是活呢?答案是前者。


          103楼2012-05-01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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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那一晚,你对你那位阑儿的温柔软语和旦旦誓言,全都抛之脑后了?”苏雪霏不折不饶,执意要把那桃色的前半夜撕扯着展露在众人眼下,“还是说,吴大少爷对那青楼女子也只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虚情假意呢?”
            这一番明眼人一听便知晓个中之缘的话,在大堂中炸开一片无声的喧哗。
            阑儿?青楼?女人?除了卫客之外的随从们皆不可置信地望向哭笑不得的吴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太子爷去青楼?还和一女子发生了关系?!——随从们自行在脑海里想象了那可怕的一幕。
            章祁裬自是唯恐诧异,吴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陈曦幸灾乐祸,吴邪你居然做出去青楼寻欢的事,必然是会被小哥厌恶的!
            谁都不知道,谁都在猜测,或不解或质疑或嘲笑的眼神像一根根箭矢狠狠插在吴邪的身上,吴邪心下无力,于是便失去了第一时间反驳与解释的时机——若吴邪知道这件其实没过火到哪里去的事会令小哥失态至此,他绝对不敢这么做啊!
            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都从她身上撤了去,转而针对吴邪,苏雪霏得意一笑,暗中准备好的“难道是吴邪你不打算要回存放在本堂住那儿的曲阑珊了吗”这一句却失去了脱出嘴外的机会——一股压迫力十足的冷气生生镇住了大堂内的气氛。
            苏雪霏徒劳地张张嘴,愣是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与她不同,众人也不谋而合地以吴邪为中心退了十步之远的距离——散发出比之刚才的杀意毫不逊色的冷气,自然是张起灵无疑。
            吴邪张口结舌的看着小哥缓缓转向他,眼中显而易见的怒火彻底让那一汪古井般的沉寂灰飞烟灭,声音低沉犹如重锤,砸在吴邪的心上:“你,去了青楼?”
            五字的问话却让吴邪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你……居然敢和别的人……”代替小哥没有说出话的,是小哥恶狠狠捏上吴邪双肩的大手。
            他的肩膀会被对方捏碎,他的神志会被对方毁灭——心惊胆战的后知后觉这才让脑袋发昏的吴邪回过神来,他急急挣扎着,双手胡乱推拒着小哥逐渐近的躯体,嘴里乱七八槽的解释“不,不是的,小哥!我没有……”
            局面瞬间转变。
            苏雪霏目瞪口呆,咀嚼出一点异样出来:奇怪了,这跟她一开始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她勉强挤出笑,强行插入他们中间:“吴,吴邪,曲阑珊还在本堂主那儿,如果你真的想救她……”
            “砰”
            一把凭空出现的古刀穿空飞过,准确无比地深深陷入苏雪霏脚尖前的地板里。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拥有着细致而粗狂打饰的刀柄,还残留有主人力道的刀锋微微颤动着,锐利中流转着青黑色光芒。
            苏雪霏吓出了一身冷汗,膝下一软,瘫在了地上,脸都青白一片。
            看过去,张起灵的右手还维持着扔刀的姿势,眼睛却一秒不错地牢牢锁着同样惊惶无措的吴邪,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是针对不识好歹的苏雪霏:“闭嘴”。
            谁也不知道张起灵是从哪里拿出这么一把刀的,谁也没看清张起灵扔刀的动作。
            没有人敢发声。
            也许现在于张起灵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对苏雪霏的惩治,而是对这个大胆包天连青楼那种烟花之地也敢涉足的人的拷问。
            张起灵适才扔刀的手转而捏上了吴邪的下巴,强硬的抬起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无声地命令他看着自己:“你和别人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好吧……行,他承认的确有搂过那女人的腰也摸过那女人的脸,但是也点到为止,并没有什么过火的行为——可是小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想想都知道他是为了九天会才会接近曲阑珊的啊!这近乎为逼问的质疑算个什么事!
            越想越愤怒,乱糟糟的思路全部归了位,吴邪趁着对方双手松劲的空档隔开了两人逼近的距离,忍着不去揉那隐隐生痛的肩膀,横眉竖眼忿忿不平道:“小哥,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会这么做的理由!”
            沦为旁观者的卫容挫败地单手捂脸。太子爷,您是没看到闷老大已经是爆发临界点了么?这时候您回答一句“什么也没有”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怎么办,他可不想被牵扯进去啊。
            果然如卫容所想,张起灵现在正处于爆发与冷却的边界线上,而吴邪这一番赌气的话,直接让本可以安静下来的死火山变成了活火山,还是正在喷(HX)射熔岩浆的那种。
            只见张起灵一把扯过吴邪,动作之粗鲁是前所未有的——吴邪被扯住的那一秒几乎吓得心脏停跳,他以为小哥会动手惩罚他,小哥那般的身手,随随便便一掌下来他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可是,吴邪所认为的惩罚,却不是……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众人眼珠子和下巴全掉了一地。
            包括吴邪。
            南派国的太子爷会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那时候愤怒羞臊的心情——他嗔目结舌,惊愕失色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因近距离而放大的面容,看起来更是俊美无涛,但现在不是从容观赏美色的时候——吴邪只觉得被那人相贴的地方几乎要灼伤了肌肤。
            吴邪就这样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张家小哥,给强吻了。


            105楼2012-05-01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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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连自己的武器都能冒出个美女来,小哥你真是福气不浅呐!如此腹诽的吴邪极力压下了心里不停冒泡的酸气。
              “原来凤凰小姐是刀魂啊,难怪行踪会如此神秘了。”也难怪她之前会说什么黑布什么闷气的了,想必是作为黑金古刀的一部分的她连同刀子都被裹在黑布里头。吴邪撇撇嘴,思考着。
              “是啊,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妾身也是闷哥的武器呢,妾身可是闷哥最为亲近之人哟!”似是挑衅,凤凰挑起凤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吴邪。
              一想起之前他们亲密拥吻的样子,凤凰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吴邪果然是她虏获闷哥的最大障碍,她绝不会饶恕他的!
              吴邪没有注意到凤凰眼底深处的暗潮,一边忍住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一边嘀咕着:你是刀魂,小哥要握刀退敌,当然“亲近”了。
              诶?那为什么这一路上没有见到小哥拿着刀呢?
              吴邪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迟疑着问:“小哥,这一路上都没看见你拿着刀呢……”既是武器,不是应该贴身带着么?
              凤凰听到脸色难看了下,抢在张起灵说话前道:“你以为黑金古刀带着很轻松啊,况且有我凤凰在,随叫随到,不必要随身带着,要不多麻烦!”口气之呛,让吴邪很无语。
              他只是发表疑问,又没其他意思,这么激动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所以吴邪只等待小哥的回答。
              张起灵挣开凤凰的双臂,走到吴邪身边,淡淡道:“不想带着个人。”拉起吴邪,“我饿了。”
              “啊?啥啥?……”小哥不搭前言的后语让吴邪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直到被拉扯着拖到县衙大门口,才回醒:小哥你就这么把自己的武器丢下了?
              “小哥!你去哪?”
              “吃饭。”
              不在县衙里吃么?
              因为小哥他说他只想和吴邪呆在一起。
              ============================================================
              经过早上那一番混乱,肚子的确是饿了。找了一家干净的酒楼,叫了雅间,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地吃着迟来的早点。
              吴邪夹起一块三鲜莲花酥,抽空瞄了眼草草吃了早点又在放空状态的张起灵,心里直叹气:闷油瓶果然是闷油瓶。
              吴邪想起墨吟死亡的那天晚上,关于小哥手指的事还未得到解决……唉,未解决的事情还少吗?九天会也好,两位千金的案件也好,还有落雪堂的事。捏捏太阳穴,吴邪真觉得自己会被压垮。
              一件一件来好了。
              “小哥,你的右手是不是与常人有所不同之处?”吴邪咽下一口茶水,直截了当地问道。


              108楼2012-05-0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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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率先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亮,朝井口深处探去,明亮的日光加上火折子的光亮,照亮了井口下的一些情况。从吴邪这个方向可以看到井口下是一排通向下边的台阶。
                “要下去么?”张家小哥看着吴邪。
                吴邪眨眨眼,用力点头:“当然!”都来到这里了,而且他也好奇小哥所说秘密是什么。
                (26)
                初始的时候,光亮还是蛮充足的,照亮了脚下一层一层的石板台阶,踏上去,飞起薄薄的尘浪。
                越往下走,除了张起灵手中的火折子,就别无其他光源了。火折子的照(HX)射范围不广,勉强为两个人照亮脚下的台阶而已。吴邪试探地摸索着窄窄台阶两旁的石壁,磨得很是光滑,呼吸间没有吸入太多的灰尘,冰凉冰凉的空气溢满鼻腔。
                台阶似乎很长,两人也走得很小心,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未见到尽头。吴邪拉拉被张起灵握住的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同时心里嘀咕:最近小哥越来越爱拉他的手了……
                张起灵瞅了他一眼,昏暗中,被火光照亮的那一双黑眸愈发深邃。
                这样子是说他可以说话吧。吴邪被这里的压抑氛围也给传染了,声音压得低低的:“那啥,小哥,我们还要走多久?”
                “快了。”
                吴邪毫不意料自己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耸耸肩膀,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脚下的台阶上。但很显然,有小哥在面前开路,吴邪安心了很多,这就导致了他小小地走了个神。
                要说不在意之前被强吻的事是假的,要说忘记了之前的之前被夺走初吻也是假的,要说……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那种暧昧而奇怪的氛围,更是假的。吴邪是迟钝,但不至于到了如今地步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小哥对他是什么心思呢?他对小哥又是什么心思呢?……不言而喻。
                只不过,还有一层装饰性的薄纱隔在了两人之间而已,就等待着一个绝佳的锲机来撕破它。
                脚下突然平稳起来,吴邪定了定神,借着火光打量着四周一下子转变了的情景。长长的台阶终于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隘的甬道,直通向他们眼前黑乎乎的最深处,那里会有什么等着他们,吴邪不知道,心脏紧张地跳动,但毫无一丝惧怕。有小哥在,就像是一个强大的盾牌,可以为他挡去一切外界不怀好意的攻击……我X!吴邪你真孬种!居然想着躲在小哥背后寻求保护!你还是纯爷们么!——就算那种窝囊废一样的心思只是转瞬即逝,吴邪还是用力地唾弃了自己。
                张起灵看着眼前长长的甬道,最尽头浸在黑色里,看不清任何的东西。甬道两旁都有一排排通过彼此之间的小小灯油管道连在一起的执着灯盏的石人,张起灵知道这些灯人,一旦点燃了最前端的两个,后边被灯油连起来的灯人也会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
                但这种太过耗费灯油的石人已经很少使用了。
                张起灵皱起眉头。


                110楼2012-05-01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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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6: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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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若是一般人,也许背脊早被人劈开了。但偷袭者暗算的,是张起灵,是硝烟战场上无往不胜的麒麟将军,是以一人之力掌握麒麟塔的领侍卫内大臣。
                  电光一闪间,早一步探知袭向背后的杀风,张起灵连头也不回,抽出腰间的匕首,灵活地架住堪堪触到脖颈汗毛的软刃,巧劲一推,以力打力,借力往前扑,半空中快速旋转身,面对面看着来人。
                  若是黑金古刀在手,他早就一击击败偷袭者,手中匕首虽也是百里挑一的兵器,终不如常年惯用的黑金古刀好使。
                  来人见一击不成,又失了第二击的机会,手中如蛇蜿蜒的鞭形软刃瞬间收起,快得一边的吴邪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的武器。这人蒙着黑色面纱,露出的眼冷光一转,当机立断往后跃至右拐道里,像一只黑豹似的消失于黑暗里。
                  见偷袭者跑路,张起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匆匆给吴邪留下一句“在原地等我”,也跟着消失于黑漆漆的拐道里。
                  本来看见小哥遇袭就吊起了心脏的吴邪,在小哥轻而易举躲开暗算之后松口气,可紧接着,偷袭者与被偷袭者一前一后地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人?!
                  心脏大起大落的吴邪孤零零地发了会呆,才喃喃吐出两个字:
                  “我X!”
                  没有小哥的带领,吴邪也不敢莽莽撞撞地在墓穴里乱走。他重回那灯火通明的甬道里不安地等待着,等着等着,不禁埋怨着那闷油瓶子来。
                  没想到那闷油瓶子也这么不靠谱,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阴森森的墓穴里,他既不懂机关暗道也不会武功,这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么。
                  突然全身一激灵,吴邪想到另一个细节:小哥这么放心把他扔在这里,是不是代表着对他很放心呢?一想到小哥对他的能力很信任,吴邪就忍不住得瑟起来,之前对小哥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天外飞音:其实小哥这样做的理由有三,一是带吴邪追捕偷袭者不方便;二是甬道是安全的,只要不去碰触前方的两个石人;三是这里离出口很近,若有万一也方便逃生。
                  至于他信不信任吴邪的能力,小哥他说他相信吴邪是有小聪明的,但在墓穴中的逃生技巧便算了吧。)
                  吴邪自信满满,连带着底气也足了起来。他直起身子地左顾右盼,发现了那支插(HX)在地上被遗忘的箭矢。
                  对哦,还有这玩意呢。
                  吴邪蹲在箭矢面前仔细打量,从随身携带的小型百宝囊里掏出一双薄如蝉翼的黑丝手套,这手套还是父皇从边远地带的深山大林求来的宝物,戴上它便可防住一切毒物。
                  吴邪戴着手套握上那支箭矢,用上了将近一半的力气才拔出来。箭身保存完好让人惊叹,尖尖的箭头铁光流转,无一丝异样——吴邪有些意外,难道是因为这支箭矢是用来开路的所以没有抹上毒吗?
                  想也无用,吴邪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来,仔细包了几层,放置在衣襟胸口里,硬硬的,硌的有些难受——既然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交给小哥吧。
                  不过,小哥他……有没有追到那个人呢?凭着刚才的形势,小哥的功夫绝对在那人之上,他自是不用多余的担心,可这时间花的也太长了吧,难道没抓到反而在墓穴里迷了路找不到回路?
                  这个想法一上来吴邪立刻敲了一记自己的脑袋瓜,暗笑自己也跟着没谱。想那小哥何许人也,怎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吴邪不甘心自己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
                  自言自语的吴邪干脆坐到地上,暗暗可惜没能见那人的长相,不过那一身黑色披风遮得严严实实,想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姿势恰好面对着安置箭矢机括的左拐道,灯人照不到的深处衍伸出一团团张牙舞爪的黑暗,但依稀可见拐道墙壁上连绵而去的壁画,至于讲什么内容就不大清楚了。
                  但是,壁画上的某个部分引起了吴邪的注意。在左边墙靠近下端的地方,半隐半现着一个祥云图案。壁画上的祥云图案不少,但属这个地方最为异样。小巧地团成一团,扒在最下端的位置,孤零零的像是脱离团队的独者。画得很巧妙,周边的遮掩物重重叠叠,使得这朵掌纹样的孤云一点也不突兀。
                  吴邪深深皱眉。
                  这朵疑似手掌纹的祥云他并不陌生,皇宫藏宝库开启入口的机关,和这个一模一样!难不成,设计皇宫藏宝库的人与设计这座墓穴的人是同一个?
                  吴邪突然觉得哪一天皇宫藏宝库失窃了他都不会吃惊。而显然,这不是吴邪目前担忧的问题,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要不要一探其真假。
                  南派太子爷瞅了眼右拐门,失望那人没有出现。他是以身犯险呢,还是等小哥回来呢?
                  这个二选一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吴邪可是南派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纯爷们!怎好事事依赖于他人?
                  好!他等着那闷油瓶一回来,定要他大吃一惊!
                  信心满满的吴邪太子“腾”地站起来,跨出去的动作又定住——这右拐口的地面上是有机括的吧?
                  吴邪冷汗直冒——他一个机关傻帽,若不能肯定拐道里有无机关,他无法前进。
                  在脑海里回想着小哥适才的动作,他等下来仔细看了看,唔,看不清楚,压低视线眯眼观察着,终于发现了一条凹凸不平的线缝,这就是触发点?
                  没办法,拼了吧。


                  114楼2012-05-0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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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把长长的衣摆全卷到腰上,抬起一条腿,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万分小心地跨过那条生死线,脚尖刚着地,停顿了老长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吴邪放心地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过来。
                    他现在完全站在左拐道里了。吴邪打起火折子,依样画样地查了一遍地板,确定没有活动机关,才大着胆子靠近了那朵有着奇特掌纹的祥云。
                    近看,让吴邪更能确定二者出自同一人。也罢,出去后飞鸽传书,问问父王关于藏宝库设计者的事好了。抬起右手比划了下,小心地对着掌纹祥云按下去,不出所料,手下明显的触感告诉他这也是一个活动机括。
                    在自家藏宝库,他也是这般起动机关,然后对面的墙上会突然现出一扇隐形门——看起来是简单至极,可实际上这种掌纹祥云机括是非常讲究细节的,每个人的掌纹不一样,就必须使用不同的方位开启它,吴邪从小便在二皇叔的指导下接触这精细的玩意儿,自然是得心应手。
                    毫不犹豫的按下去,吴邪回头等待着右面的墙上会出现一扇隐形门——这种机括对于吴邪来说就是量身定做的,太子爷不禁洋洋得意起来。
                    然而这种沾沾自喜只维持了几秒钟。
                    突然脚下一空,思维还处于“事后要向小哥邀功”中的吴邪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急速掉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弄晕了他的头脑,待反应过来这该死的机关门居然设置在脚下时,他已经悬空在一条狭窄笔直的管道里,四肢像只翻了身的乌龟般扑腾着,期望能抓到任何一个着力点来阻止自己的下降,谁知屁股一痛,他撞上一个拐角,被迫身子往前翻倒,额头也跟着撞上铁壁,被撞得星星直冒。顺着倾斜的滑坡继续下掉,他拼命扒着手脚,刹不住的冲势又让他连连撞了几个拐口,七拐八拐地绕着圈圈。
                    最后“砰”的一声,终于摆脱那九曲十八弯的暗道时,等待他的是坚硬无比的灰蒙蒙的地板。在掉出来的那一刻,吴邪的本能让他碰到了铁道口的沿边上,虽然急剧往下掉的体重让他的手没法牢牢抓住,但也减缓了下降的趋势。
                    堂堂一国太子扭着四肢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硬生生的剧痛占据了每一个细胞。最后一瞬的求救本能,让他幸运的没有摔断四肢。
                    吴邪觉得全身骨头都移了位,那种痛感让吴邪大脑空白一片,不知身在何处。
                    三魂七魄好不容易归了位,吴邪伸展着软趴趴的四肢缓慢地支起了身体,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凄惨,发髻乱了,衣服破了,裸露在外的几处皮肤也擦了口子。
                    真丢脸……哀叹自己倒霉的境遇,吴邪双手撑膝让自己站起来,也顾不上姿势有多难看了,打起火折子,忙着看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个封闭的洞穴,灰蒙蒙且缠绕着枯枝烂叶的墙壁被人一碰,就“扑簌簌”掉下厚厚的尘土来,呛得人口鼻难受。吴邪尝试摸遍了整个墙壁,就是摸不到一丁点机括暗道——所以说,除了头顶他掉进来的管道口,这里果真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么?
                    不,不可能。
                    吴邪拉了拉互相纠成一团的枯干蔓藤,这里既然有植物的尸体,就说明以上猜测不成立。难不成,这里的出口最后被人因为某种原因给封住了?吴邪举高火折子,以求看得更清楚,却没有发现封墙后该残留下来的痕迹。
                    唔?吴邪疑惑地别过头,侧耳倾听——似乎有声音?
                    “咚……咚咚……”
                    的确有沉闷的响声,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吴邪也不嫌脏,支起耳朵扒在墙壁上仔细辨认。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重物撞击在……是管道!
                    吴邪警备起来,背部紧紧贴覆在墙上,一双明亮的猫眼盯着头顶三米有余的铁制管道口,里面黑暗一团,吴邪知道有东西正在急速地接近中。
                    吴邪觉得浑身汗毛都站了起来——在墓穴里,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曲曲折折且毫无着力点的管道里行走?
                    


                    115楼2012-05-01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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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话音刚落,阿宁反手就是一鞭,本来还软趴趴垂在女人手腕上的银白鞭子像是有意识般即刻卷上吴邪的身子,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把他捆得严严实实。
                      吴邪大惊:“你干什么?!”
                      阿宁把视线转向被鼓动得崩绽的墙壁,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若是只有我一个,定是出不去的。但,多了一个诱饵的话,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诱饵!?真狠毒的人!吴邪欲哭无泪,他怎么尽碰上这些阴险狡诈的女儿家?——自然的,不久之后吴邪会颠翻自己这个肤浅的想法,阿宁这个铁腕女子,是陈曦等只会使性子的千金小姐比也比不上的。
                      先不说吴邪对自己现下这番受制于人的光景有多么抗拒,阿宁对这个单方面的逃生计划倒是信心满满。她的软蛇鞭可以自由伸缩,她只要强迫吴邪站在远处吸引“它”的注意而自己趁此空档从墙洞钻出去再收回绑着吴邪的鞭子,那么自己就可以在不损害己方利益的情况下逃出墓穴了。
                      可惜,该拿的东西却没能拿出来,老板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样的惩罚自己。想于此,阿宁暗恼地咬住下唇,手里的软蛇鞭不由得勒紧,牵累到被绑捆的吴邪,瞬间加剧的束缚引得皮肤生痛,吴邪牙齿一咬,忽而又叹气。
                      这叹气声引来了阿宁奇怪的注视。
                      吴邪看着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小哥呢?”
                      “什么?”阿宁心下一跳,佯装不解。
                      “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偷袭小哥的人。”吴邪很平静,眼睛扫了一圈她身上岌岌可危的披风。虽然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和之前的偷袭者身上的衣服太相像了,再加上对方的软蛇鞭和绝佳功夫,他便大胆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见被人戳穿身份,阿宁也懒得打太极,回以冷笑:“那又怎样?”
                      “小哥呢?”吴邪不屈不饶地追问同一个问题。
                      “不知道。”阿宁也回得干脆,那冷面小哥实在缠人,武功也不凡,三番两次把她逼向绝境,要不是她对这个墓穴足够熟悉,早就被抓到了。
                      可因此,匆忙之间,她也不慎重中了机关,掉进了这个进退不得的洞穴里。
                      吴邪张张嘴,欲要说些什么,却被阿宁摇头截断:“不要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要企图通过套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省点力气想想你过后如何逃生吧。”说完,警告似地勒紧鞭子。
                      真是多疑!吴邪无奈,只能转头,想着自己下一个对策。
                      墙的鼓动越发剧烈,好歹这也是坚固的砖墙,根本没有弹性来抵御来之内部的冲击,承受力到达一定点之后,“咔嚓”一声巨响,碎块四溅,甚至有些尖棱细角的碎石扑过来,撞到吴邪身上,划破他的脸。
                      吴邪勉强避了避,阿宁也屏住了气息,严阵以待。
                      吴邪首先看到一张青白色的扭曲人脸——吴邪脚下一个踉跄,本能让他退至安全地带(后来吴邪想,在这个无路可逃的洞穴哪还有安全可言?)然而这一退,让他看得更清晰,心口的寒意直直窜上来,呛在喉底无处发泄。
                      不是一张脸,而是数也数不清的人脸!
                      那玩意的身躯实在过于庞大,仅盘进来三分之一。但足以让在场的二人看个一清二楚,粗壮得不可思议的巨大蛇身上层层叠叠着男子巴掌大的鳞片,蛇身上代替蛇头的部分是仿佛果实一样紧簇成团的人脸头颅!
                      无数拥挤在一起变形扭曲的人脸上的眼睛全对着吴邪,别提有多令人毛骨悚然了。
                      看到它的注意力全在吴邪身上,阿宁连忙窜到洞开的墙壁处,那个怪物一半的身躯还塞在洞口里,但半侧出来的缝隙足够阿宁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出去了。
                      被这似蛇非蛇的怪物“盯”着,吴邪浑身都是冷汗,但他可没那么伟大,甘愿做别人的踏脚石。吴邪用力一转身体,阿宁握着软蛇鞭的力气此时有些松劲,吴邪如愿地把她从洞口边上给扯了进来,还给拖了一些距离,那女人一见到手的猎物居然还有力气反抗,面上也没放弃,马上一个翻身,止住冲势,有力一卷鞭子,勒在吴邪身上的鞭子瞬时收紧,让吴邪差点喘不过气来。
                      


                      117楼2012-05-0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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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也不能多做犹豫了,此时的她距离出口也不近。阿宁朝着吴邪冷笑一声,有力朝着墙壁一蹬,高高跳跃至安全区域,再一个滚身,顺利到达洞穴出处,像条蛇般灵活地钻了出去,临走时快速收回了绑缚在吴邪身上的软蛇鞭,还回头对着吴邪轻蔑地扔了一个飞吻。
                        吴邪气得吐血,也无可奈何,再加上他们这番举动早就惊动了那条人头怪蛇,那玩意像是震怒一般,连进攻的姿势都朝着吴邪摆好了,蛇身上的人头嘴里都发出“丝丝”的呼声,更可怖的是每一个人头的眼珠子居然在全角度地乱转,像是失控了的圆球。
                        失了束缚,吴邪依然没把握能逃脱这怪物之口,指不定没被咬死也会被这个巍巍欲塌的洞穴给压死。
                        怎么办!
                        吴邪瞪着那被怪蛇挡在身后的唯一出口,如果他计算出错,他会在逃往洞口的过程中就被咬死——一想起无数张人嘴撕咬在自己的身躯上,吴邪觉得连血都放凉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
                        吴邪的好运大概还未到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个坚固的铁道口里突然飞出一个黑影,动作矫捷得超出了人类的限度,稳稳当当地挡在了怪蛇与吴邪的中间,宛如天神降临。
                        是闷油瓶!——吴邪差点叫起来,随即感动得无以复加,真想冲上去给这位临危不惧的壮士一个狠狠的拥抱——小哥!你真是他的福星!
                        待激动过后,吴邪才发现小哥身上的衣服接近全废,只剩里衣勉强贴覆在伤痕累累的躯体上。但幸好,伤口都不严重,血也止住了。吴邪惊慌起来,小哥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多少时间就弄成这副狼狈样子,是那个女人?不,不可能,她的武功绝没有小哥高,连能不能伤到小哥一丝头发还是个问题。
                        “小哥,你……”
                        “先出去再说!”张起灵打断吴邪的话,面色端正却严肃,“我会拖住它,你往洞口里跑。”
                        “可是……”让他留下小哥一人,倒不如让他葬身蛇口。
                        “没事的,我不会恋战。”张起灵稍稍别过眼神,乌沉沉的眼瞳里满是清浅的笑意,“去县衙上面等我。”
                        “……好。”吴邪认真地点点头,心里下了决定。
                        如果你不出来,那就由我来找你。
                        这时候墓穴里的两人还不知道,县衙上边早就天翻地覆了。
                        贺凛与卫容呈包围之势护住了中央面色惶惶的王盟,警备地观察着目前混乱的场面。
                        本被关押的苏雪霏不知怎地逃脱出来,此时正带领着一大帮人与其他八位大内高手战成了一团。至于林县令,诚惶诚恐低眉顺眼站在她的身后,头都不敢抬。
                        一身白衣的雪姑娘盛气凌人地站在高处,翘起一指扶正黑发上一枚光洁的白玉簪子,一手缠着灌满内力的纱带。苏雪霏灵动的黑眸转了一周,没有发现最为关键的两人,心下起疑。
                        难道他们不在县衙里?
                        一想起自己的耻辱全拜那两人所赐,另一方面自己却是自虐般迷上了那个冷面男人不怒自威的样子,苏雪霏真是又恨又无奈。但她最痛恨的,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太子爷!


                        118楼2012-05-0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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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吴邪觉得他一生的爆发力全花在这个劳什子的墓穴里了。
                          趁着小哥拖住那条百头怪蛇时,他先一步从洞(是这里要HX么)口里钻出了洞穴,那个女人逃走时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再加上小哥给的提示,这一路虽然跑得跌跌撞撞,但是相当顺利。他根本顾不上四周的景色了,墙壁上美轮美奂的壁画也提不起他先前的兴(HX?)致。吴邪的耳边、吴邪的脑里,只回响着小哥的话。
                          待吴邪回到原先放置灯人的甬道中时,扑头盖面的灯光稍微减缓了吴邪混乱的心情,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一无他人,空气里安静得如一滩死水。
                          小哥……
                          吴邪一想起临走时小哥露出的笑容,难抑心中的不安,他踌躇了一会,狠下心决议听小哥的话先出去了再说,这时候,一声细微的低鸣传来,浅浅的声波在空气里扩散开来,带着无法言语的力量,宛若龙的低低嘶吼,引得人的心也跟着颤一颤。
                          吴邪被迫停在了甬道的中央。
                          他知道那声音从哪儿来的了——一道俏丽的黑影笔直地挡住了吴邪的去路,黑影雪白的右手上执着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
                          是凤凰!她手上的,不正是她栖身的、小哥的武器黑金古刀么!?
                          对面的黑袍女子眼神漠然地看着他,浑身上下环绕着似有似无的黑雾,不祥、而可怕。
                          吴邪定了定神,他不知道凤凰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显然现下不是一个可以好好聊天的好时机。他如是说道:“凤凰小姐,我们得快点出去。”
                          凤凰眼神不变,抬起了脚,朝着吴邪缓缓靠近,手中的黑金古刀往上倾斜了一个角度,在明亮的灯光下流转着寒星光泽的刀头有意无意对准了吴邪。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吴邪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凤凰小姐?你怎么了?我们真的要快点出去,要不然事情麻烦了。”
                          “麻烦?”女子这才说话,从小巧的菱唇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森森寒气,“对妾身来说,你才是麻烦,吴、邪!”语毕,手上长刀疾光一闪,目标是吴邪的左胸(HX)口。
                          不妙!
                          这完全是靠着下意识的动作,吴邪堪堪避开了差点与他亲密接触的黑金古刀,偏了方向的长刀划过吴邪的脸侧,削下了一缕栗色的长发。
                          “凤凰!你在干什么!”这些个女人真是发疯了,统统把对小哥的爱慕无门后的失意全发泄在他身上算是怎么回事!难道看他吴邪很好欺负么!?越想越愤怒,他是男人,自然不愿与这些女孩儿动气,可现在又如何?人家可是一心置他于死地啊。
                          面对会武功的凤凰若是一味躲闪只会落得下风,吴邪快速目测了一下到达出口的距离,是不远,可是还有一大段的台阶,只要他跑慢一步,南派国太子爷的下场就是横尸墓穴里。暗下摸了摸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作为武器的东西,出乎意料的,吴邪摸到了他早已忘记的那支箭矢。
                          现在这玩意也不需要了吧,正好可以拿来当武器用。


                          120楼2012-05-0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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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忖当口,一股子杀气迎面而来,出现在吴邪眼前的,还有凤凰一双充满了疯狂厌恨的眼。


                            121楼2012-05-01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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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3 05:5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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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扑到吴邪脸上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一股清风。
                              南派国的太子爷彻底傻住了,睁大了眼瞪着只距离自己的眼珠子一毫米的刀锋。近距离观看了黑金古刀的锋利,让做好了上西天的准备的吴邪冒出了一身冷汗。
                              X!这是作甚!不干脆点劈下来,是要慢慢折磨死他么?
                              脑袋里首先冒出的是一句脏话,而后吴邪发现了不对劲——被凤凰握住的黑金古刀在微微颤抖着,看似要劈下来的趋势却硬生生给阻止了。吴邪斜着眼角瞄过去,只见凤凰咬紧了牙关,手上都青筋冒起,似乎是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在与凤凰争夺着黑金古刀的使用权。
                              虽然不是原因为何,但是吴邪得救了。他慢慢地从刀子下边移出来,直至安全区域,最后吐出一口气——这样对心脏真不好。
                              “怎么……怎么可能!你、你居然可以压制妾身的力量……”凤凰咬牙切齿地恨道。
                              吴邪一怔,下意识就要回话,突然发觉她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墓穴里,还有其他人么?
                              吴邪的问题很快得到回答——小哥那把黑金古刀上,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先是从刀身上冒出一缕一缕如烟如云的丝雾,像是祥云般包裹住了纯黑醇厚的古刀,更添一份无以言表的神秘与美丽。之后,这股有意识般卷动缠绕的雾气互相纠结在一起,把古刀给包得严严实实,像是手上被什么蛰到了似的,凤凰大叫一声丢开了手中的黑金古刀。
                              当啷一声,在吴邪肉(HX)痛的眼神下,稀世古刀就这样被人粗暴地丢在了地上。
                              我X的!这么个好东西你居然随意丢弃,你不是它的刀魂么,你不心疼我心疼啊,这么美丽的古董宝贝……吴邪无声地对着凤凰发出了谴责。
                              只可惜凤凰已经顾不上他了,她惊慌失措地瞪着那把安静躺在地上的黑金古刀,那眼神,根本不是在看着自己的栖身之所,更像是看着一个劲敌从自己手中逃脱时的忿怒与惊恐。
                              吴邪起了疑心。这凤凰,究竟是什么人!
                              “吾本是黑金刀之灵魄,自然是不怕汝之压迫。”
                              一道轻灵而空洞的声音在墓穴内响起,声调平平,听不出任何悲喜。
                              吴邪一惊——这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散而来。他虽不懂武功,但他还是知道如果武功修为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是万万不会做到如此程度的。
                              但是,比起这个,还有另外一个现象引起了吴邪的注意。
                              说话的那人并没有现身,而且这句话,像是一个暗示,让吴邪心领神会。
                              显而易见,这句话带给凤凰的冲击力无比强大,看看黑袍女子苍白的脸色便知,她心虚了,她无法驳斥。
                              “原来如此。”吴邪轻笑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中的箭矢,眼睛牢牢锁住凤凰的动静,“凤凰小姐,你是冒牌货。”
                              冒牌货三字一出口,凤凰震颤了一下,像是被触及了心中的伤口。
                              看到凤凰的反应,吴邪更是成竹在胸了。果然是这样么,那么正主应该在……吴邪看了看没再动静的黑金古刀,越过凤凰,抱起了古刀。沉重的力量在抬起的瞬间差点压垮吴邪,但随即,古刀的重量变轻了。
                              谢谢啊……吴邪无声地道谢。
                              凤凰冒着火焰的眼睛几乎要瞪穿吴邪:“你在干什么!放下妾身的黑金古刀!”
                              吴邪摇摇头:“别开玩笑了,这不是你的,是他的。”
                              “什么……什么他……妾身才是黑金古刀的主人,是真正的黑金古刀刀魂!”这一嘶吼,凤凰娇俏美丽的小脸整个都扭曲了。
                              “不要撒谎了,小爷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你,绝不是黑金古刀刀魂。”吴邪抱紧了黑金古刀,眼睛带着悲悯,“你快走吧,要不他一个不乐意,出来的时刻便是你的死期。”
                              凤凰一震——没错,自己霸占了这把刀这么久,还任意用咒语压制住受伤的“他”,让“他”失却了现身的时机,为的就是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心安理得地以“刀魂”之名守护在闷哥身边。可是现在“他”出来了,自己不就前功尽弃了么……闷哥,闷哥会怎么想?……对了!现在闷哥不在这里,只要她先于吴邪和“他”找到闷哥哭诉一番,恶人先告状,闷哥一定会向着她的!
                              


                              123楼2012-05-0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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