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白兰挺直了脊背,他明白,接下来的话,才是决定入江生命的重点。
“外界一直声称骨髓的移植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而在专业传媒界我们指保守的宣称百分之五十,但真正学术界认定的成功率,只有三分之一。”
入江母亲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这个事实,到底是妇人性急:“您不是说……这个,您不是说这是唯一有效的治疗方式么?医生您亲口说的。”
“我是说过。”他摘下眼镜来擦了擦,“但一切都不是百分之百,夫人您听我说完。1/3患者在移植中失败;1/3在移植后半年内复发;1/3患者获得移植成功。而您的儿子已经移植成功那么现在几率就有百分之五十了。”
这至少让入江的母亲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事情就是这样,至少现在这位患者的情况是我从医生涯中最理想的一位,没有多次反复的免疫排斥,供髓者与患者的基因位点匹配相符率也相当高,不得不说,他拥有一个相当好的供髓者,很幸运。”他抬头欣慰的看了看白兰。
一晚上终于说了句人话。白兰是这么想的。
“时间不早了,家属们回去休息吧,我们会尽力的。”
二代扶着入江母亲出去了,白兰靠在墙上不动窝。
“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情么?”
“有。”白兰笑了,又是那种诡秘的笑,在隐藏一种强烈的感情的时候他往往会这么做,“如果三个月后,或者是更长的时间里复发怎么办?”
寂静,只有寂静。或许医院这个地方只适合寂静,寂静能让你听见生命流逝的声音。
“不要告诉我说小正就只有等死哟。”
“直白的来说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毫无遮拦的说出了最直接的答案。白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自然而然的相信他不会被任何东西摧垮。
“哦呀,没有别人办法了么。”白兰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臂。
“你是想……”医生的喉头蠕动了一下,他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疯狂的人“二次移植?”
“哦呀我的话倒是完全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医生你的想法。”
“呵,和白血病打交道这么多年,没遇到过你这种人。”略想苍老的脸突然笑了,“一般的供髓者都不会愿意再次移植。”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治疗的可能性。”
“理论上来说,没有。”医生站起来,“但是,一切都有可能。”
从白兰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拍了拍白兰的肩膀:“你相信奇迹么年轻人?”苍老的声音像在叹息。
不关乎我相不相信,我已别无选择。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