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以这两个人的力量,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那东西似乎也感到了疼痛,意识到这是两个要首先对付的敌人,猛地横扫,狠狠的打在一根桅
杆上,几乎把那根用铁条加固的铁力木也打折,一面帆直坠下来,盖住了半边甲板。 “将军!”崔牧之在黑暗中大吼。 “没事,别鬼叫。稳住军心!”牟中流低喝,声音里也不再轻松,在斩到那东西身上前,他对于自己剑技还是有十足信心的,但是现在这份信
心像是被拦腰打断了。 商博良和牟中流都从帆上滚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蓄力拔出各自的武器,刚才的瞬间,两个人都弃掉手中刀剑,平趴在地。 斩钢是极耗体力的劈斩,两个人背靠着调整呼吸。 “好快!博良你和我想的一样啊!”牟中流低声说。 “将军的意思是?” “我初上战场的时候,听说有些老兵历百战而还,就去请教。有个老兵外号叫八眼贼,武技说不上怎么好,却敏捷过人,四面八方砍来的刀,
不扭头就能一闪而过,像全身是眼。他跟我混熟了,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只不过上阵多了,见过不知多少战友死去,闻过不知多少血
味,让人十倍百倍的想活下去,这时候就好像真的全身长眼似的,能感觉危险从哪里来,闪躲起来脑中其实是一片空白,不必思索。这是只有
历尽生死关的人才能学会的。”牟中流顿了顿,“博良是上过战场,杀过很多人的人吧。” “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啊。”商博良轻轻叹了口气,“为今之计是什么?” “无论是百眼海蛇还是什么海兽,若是隔着三五里,这船上有铁蒺藜和刺金弩,我们都不惧它,但是被他夜袭,这些兵器就没有用了。”牟中
流的声音还算平静,他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此刻束手无策,却不会失去冷静。战场教会他越是在死地,越不能自乱阵脚,他是这一船人的首
领,他不乱,他的阵也就还没乱。 “刀剑无用,那么火烧?” “可以试试,船上有足够的火油。”牟中流回头大喝,“牧之,带几个人,去底舱拿火油!越多越好!”
距离大约五十步,崔牧之要的就是这个距离,连击弩的射程。五发连射,钢弩像是暴怒的工蜂般刺入雾气,那东西太过巨大,根本不需要怎么瞄准,全部命中。他的身体痉挛似的猛地一挺,感觉到了疼痛,这是他第二次感到疼痛,第一次是来自商博良和牟中流的刀剑。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高高挺起身体。就像是跟接天的柱子,而后向着崔牧之劈头砸落。他采用的进攻方式竟然如此愚蠢,却又强猛至极,以数千斤的身体,化作一条披裂山石的长鞭。 崔牧之射完了五支弩箭,松开那架昂贵的连击弩,任他坠落,腾出来的手从嘴里摘刀,张口钓住火把。那东西距离他只剩下一丈远了,他一刀削掉所有皮囊的捆绳,双臂用尽全力,把肩上八只皮囊全部掷出,每个皮囊都在倾斜火油,一共八十斤火油!空中一场暴降的火油雨,淋满那东西的身体。但是他进攻之势无可阻挡,崔牧之双脚一踩横杆,从十丈高的桅杆上坠落。 “崔参谋!”商博良大惊。 但崔牧之没有直坠,一股力量牵着他往后荡去。商博良对船没有经验,而崔牧之是在桅杆间翻来荡去的猴子,他早就把一根棕榄系在了腰间。那东西把他刚才立足处的十几根横杆劈断,腥风扑鼻。 “蠢货!你中计了!”崔牧之狂喜的吼叫,掷出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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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楼
2011-04-16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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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udNine
赤漫葵花 6
一点火星落在那东西身上,瞬间兴起燎原之势。火油是山里石脉中采集的一种黑色液体,粘稠如浆,烧起来远比灯油猛烈,落水都不会熄灭,素来禁止民间使用,而都用在军中的火攻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东西浑身都被火焰笼罩。他疯狂的扭动,就像是一条通天彻地的火龙,光芒耀眼,把海雾都刺穿。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目睹这一幕,谁都能想见他的剧痛,就像是把一条蛇扔到烧红的铁?上。 “这是……什么异物?”商博良喃喃的说。 一条没有头也没有尾的蛇,全身上下如谷树皮那样粗糙,数百个树瘤一样的黑色凸起遍布全身上下。他被灼烧着,皮肤的裂缝中渗出清澈如水的汁,那汁水遇到火,燃烧得就像火油般猛烈,那是被高温炼出的、他的油! 烈火中,那些黑色的树瘤裂开,他的数百只眼睛像是失控般狂乱的开合,黑色的眼珠足有盘子大小,没有目的地滚动。每只眼睛都是单独的,而非一双双,但若是把这只眼睛和另外一只眼睛一起看,则又是一种表情,就像是数不清的人脸遍布他的身体,有的狂笑,有的愤怒,有的黯然神伤,有的悲戚莫名,好似一个恶魔在临死之前向世人展示众生的悲欢,疯狂的嘲笑着。 只有最深的噩梦中,才会出现这种禁忌的东西! “天!”崔牧之惊得不能呼吸。他被那根棕榄悬挂在空中,像是个结茧的吊死鬼,距离那怪蛇最近。 但所有人都想错了,怪蛇忽然再次直立起来,这是他进攻的前奏!他不仅没有死,也没有沉入水下去灭火,而是准备发起进攻! “博良闪开!”牟中流狂吼。 两个人骤然分开,燃烧着的蛇躯砸在甲板中央,影流号发出一声又如哀嚎的异响,这次撞击之猛烈前所未有,连坚硬的龙骨也被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