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文吧 关注：22,383贴子：307,502
我怎么会看不懂，怎么会感觉不出。
板蓝根的药效对于大汗淋漓的吹完冷风又洗凉水澡的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到了晚上睡觉时，郑允浩已经咳成了一朵花。宿舍里已经熄了灯，大家都睡着了，四下里一片寂静，也使得郑允浩的咳嗽声尤为刺耳。郑允浩听到李临被他的咳嗽声吵得翻了个身，又听到陈晨睡意迷蒙的声音“怎么还咳着呢，让你今天洗凉水澡，该。”在黑暗中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喉咙又是一阵痒，只恨不得伸手进去挠挠了。强忍着咳意翻身从床上爬下来跑到阳台上，终于忍不住狂咳了一番，咳嗽声在室外更加响亮，还带着回音。咳过之后觉得喉咙里舒服多了，周围静默，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于是也就不急着进去，穿着睡衣在阳台上发起了呆。
一中的新校区盖在郊区，被一片农田包围着，几百米开外就是京九铁路线，深夜如果有列车经过，在睡梦中还能听到列车撞击铁轨的“哐且哐且”声。郑允浩站在阳台上盯着不远处的农田，在黑夜里也能看见是绿色的一片，正想着“那地里中的是不是麦子”“麦子是这个季节的吗”的时候听到隔壁宿舍有些动静，然后就是阳台门被打开的声音。
金在中穿着T恤短裤踢拉着拖鞋站在门口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眉目间还是浓浓的睡意。
可能是这个所有人都入眠的午夜被施了魔法，风竟然都带了温度，乌云被吹走，星星开始闪耀，从几万光年之外穿梭而来的光，倾泻在阳台上那两个单薄的年轻身体上，柔和的不像话。郑允浩看着三米开外的金在中，突然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郑允浩静静的和他对视，那个人头发稍微有些凌乱，正一脸迷蒙的看着自己，目光软软的。就这样看着，看着，眼神中荡起一圈涟漪，在月色下泛着浅浅的光，就这样在不自知中，心脏化成了一泓温柔的碧波。
“怎么了？”金在中开口问，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语调软糯的让郑允浩想要拥抱。
听不到他的回答，金在中又往前走了一步，“允浩？”
金在中渐渐清醒，觉得夜有些凉，他看不清郑允浩的表情，不知道把视线放到哪里才好，只固定在他裸露在外的纤长脖颈，却让气氛更显暧昧。
郑允浩在夜色里静静看着金在中，目光闪烁，脖颈处的皮肤温度开始升高，微微有些发红，这些在黑暗中的变化，金在中看不到。
<<<
令人动心只得那次。
“喂，允浩！”金在中被他的沉默搞得莫名奇妙，声音也稍微提高了点，却还是不见他回答。只好走到他面前，左手在他脸前来回晃着，“喂喂喂，跟你说话……”，尾音的“呢”字还没出口就突然顿了声，金在中呆呆的望着郑允浩，他的睫毛，他的瞳孔，他的鼻梁，他的唇角，他脸的轮廓，最后视线定格在他轻握住自己左手的手掌。
怔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抽出手来，却被他更加大力的握着，垂放到身侧，轻轻低下头，看着金在中的眼。
全都乱了套。
暧昧尖叫着破土而出。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16
只以为那一刻就是永远了。
星星依旧闪烁，月亮也在天空挂了几万亿年。树的年轮还在一圈圈增长着数也数不清，连风的温度都没改变。
但为什么我们却只能到这里结束。
就这样僵持着，手与手交握在一起的简单姿势却像是用尽了全力。金在中不敢看郑允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是左手被握着的感觉那样清晰，传达到最细微的神经末梢，心脏鼓动着叫嚣着，撞得胸腔发痛，撞得喉咙无法出声。
“允浩”，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在中感到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一下，以为郑允浩是要开口说话了，忙屏住呼吸听着，但又不听他出声，“到底怎么了？”
郑允浩眼神有一瞬间的波动，像是回过神来，轻轻松开金在中的手，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开口的那一瞬间，金在中只来得及听到一个“你”字，余下的声音全被远处火车驶来轰鸣声转瞬吞没，车轮撞击铁轨哐且哐且，汽笛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听不到他的声音，在暮色中只能看见嘴唇翕合，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完全抓不到头绪。金在中愣愣的看着他，感觉郑允浩的手渐渐松了力道，随着火车轰鸣声的逐渐消失，放开了他的手。
那是最初的错过。
<<<
时至今日，即使面目逐吋模糊，声音也渐行渐远，我仍旧能清楚回想起你手掌的温度。
你低着头，呼吸平静，你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像小孩子般执拗的握着我的手。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足够久，久到十指紧握的动作变成如此般的稀松平常。你被夜色催了眠，只有我独自清醒，我开口叫你，你依旧沉默的低着头，大拇指却好像是安抚般的轻轻摩挲在我手掌的虎口处，干燥温暖的触感叫我瞬间失了声。
哪怕再有一次也好。
“允浩”，手心的温存逐渐消失，金在中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刚刚说什么？火车声音太大我没听到。”
“……没什么”，过了一会儿郑允浩身体动了动轻轻开口，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啊？……噢，我刚听到有人在阳台咳嗽，听起来像你的声音，就出来看看。”
“嗯。”
“不舒服？”
“还好。”
金在中呆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郑允浩，他在黑夜中不动声色，瞳孔深邃成了沉静的墨。
在中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到宿舍拿了件外套递给他，“披上吧，小心感冒加重。”
郑允浩顿了两秒才抬手接了过去，“嗯。”
但他拿过去却不再有动作，没有要穿上的意思，金在中正想开口，又听到他问
“你不冷吗？”
诶？被他这一问，金在中才觉得自己身上也有点发凉，但还是说道
“我比较耐冻，而且我又没感冒，没事的。”
逞强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床时金在中发现自己也感冒了。早自习的时候一边背着老师指定背诵的文言文一边擤鼻涕，背了一会儿发现嗓子也哑了。
郑允浩结束训练回来之后看到金在中无精打采的样子，诚恳的下了结论“你也感冒了。”
“嗯”，瓮声瓮气的，“都是昨天晚上你传染的。”
郑允浩觉得有些好笑，调侃着问他“就和你说了几句话也能传染？你抵抗力也太不行了。”
“放屁！你昨天还拉我手来着！”
说完后自己也顿住了，可能是感冒导致脑袋昏昏沉沉的，说话也不经过大脑，那个午夜，无以言说的暧昧，就这样被自己神经大条的讲了出来。
其实本不应该再提起的。
教室里都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背书声，金在中觉得有些尴尬，扭头看看郑允浩，他好像没听到，拿了金在中的杯子走到教室前的饮水机旁接水，剩下说错话的那个人坐在角落暗自埋怨。
“板蓝根呢？我昨天看你拿了一大包。”
“在你抽屉里。”
郑允浩手顿了一下，把杯子放在桌上，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撕开，倒进去用勺子搅拌了几下递给他，“喝了。”
金在中撇撇嘴接过去，双手捧着杯子，从陶瓷杯传递出来的温度很暖，一直暖到了心脏。
“赶紧喝！”
“你刚接的开水，让我怎么喝！”
“……”
<<<
整个篮球赛期间，每次看完你的比赛，急着回到教室，撕开一包板蓝根倒进杯子，只接半杯热水，放在那边等它慢慢变凉，然后约莫着时间你应该快回来了，再去接剩下的半杯热水，这样递给你的时候温度正好。
那是你不知道的可有可无。
那是我暗恋着的小心翼翼。
金在中拿着杯子一点点喝着，余光看到郑允浩抽出了英语课本，应该是要睡觉了。果然，他摊开书，手在上面按了两下，然后一头倒了下去，脸对着墙壁睡了。金在中真是无语了，喝下最后一口冲剂，抬起胳膊碰了碰他，眼睛还是盯着怎么都记不住的文言文，
“猪，别睡了，待会儿就下课了。”
“困”，郑允浩扭过头看着金在中，“昨天晚上快四点才睡着，我下午还有场恶战，现在得养养精神。”
“下午还有比赛吗”
“嗯……和高一组。”
“上午数学课睡不就好了。”
“……”
“再睡就要着凉了。”
“……”
没听到他回应，金在中转头看看郑允浩，他已经睡着了，保持着脸冲着金在中的姿势，枕着英语书，看起来睡得不太舒服。
和高一组的比赛果然是场恶战，金在中站在场边看着焦灼的赛事心里暗暗这么想着。比分一直咬得很紧，高一的新生们好像是笃定了要拿下这场比赛，格外的拼命。因为当天是晴天，前一天下雨留下的积水也已经干了，所以这场比赛直接就在室外进行，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把球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金在中站在最里面，被后面的人挤着觉得很不舒服，刚想回头喊一句“别挤了，再挤就把老子挤场上了”，听到身旁女生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急忙看向场上，郑允浩还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皱着眉头，膝盖已经渗出血来。
金在中一阵恼火，刚想开口骂一句，旁边已经有人抢了先
“我靠，恶意犯规！这高一的也太猖狂了！”
转过头去不意外的看到谭茗气氛的脸，还有站在她身旁的，前一天和她一起的那个女生。
周围还有高一的女生们也在看比赛，她们忿忿的冲谭茗回嚷“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高一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自己没长眼看不见啊？！你们先犯规推我们的人！”
“推你们又怎么了，谁让你们站不稳的！”
“推人还有理了？牛B个什么劲啊，待会儿输了球有你们哭的！”
……
金在中头疼的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不能和女生一起看球赛。眼看着两边越骂越过分，金在中终于听不下去，张嘴吼了一句“别吵了！”
两边都有点顿住，谭茗看见是金在中，觉得找到了帮手，战斗力马上升级“在中你说，是不是他们先推郑允浩的，我看他膝盖都流血了！”
“行了别生气了，我看见了。”
“哼！自己犯规还赖我们，真是！”
金在中看到几个高一女生甩过来的气愤目光，觉得再讨论下去两边就要打起来了，急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今天又来了？”
“怎么，就只许你看啊？”
“……”
“哎，我陪小静来看嘛。”
金在中看了一眼谭茗身边的女生，她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情况，只顾盯着郑允浩看，可能是因为着急，眉头紧紧皱着，脸都变红了。
郑允浩这边已经简单处理好了伤口，正站在罚球线上准备投篮，他微微扭了几下脖子，金在中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一直这个动作，难道是早晨睡觉落枕了。
离终场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郑允浩在三分线外跳投得分，彻底奠定了胜利的局面，那个叫做小静的女生兴奋的一把搂住谭茗的脖子尖叫起来，震得金在中耳膜疼。因为今天的比赛一直打得比较艰辛，所以大家都很开心，陈晨身手矫健的扑向郑允浩，抱着他的脑袋狂揉了一番，其他几个人也都笑着围了上去，抱成一团。郑允浩还是那副荣辱不惊的表情，没有特别的兴奋，他周身好像发着光，在球场上格外显眼。他淡淡笑着，抬手揉了揉脖子，在看到场边正在鼓掌的金在中时，朝他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了一点。
“赶紧喝！”
“你刚接的开水，让我怎么喝！”
“……”
<<<
整个篮球赛期间，每次看完你的比赛，急着回到教室，撕开一包板蓝根倒进杯子，只接半杯热水，放在那边等它慢慢变凉，然后约莫着时间你应该快回来了，再去接剩下的半杯热水，这样递给你的时候温度正好。
那是你不知道的可有可无。
那是我暗恋着的小心翼翼。
金在中拿着杯子一点点喝着，余光看到郑允浩抽出了英语课本，应该是要睡觉了。果然，他摊开书，手在上面按了两下，然后一头倒了下去，脸对着墙壁睡了。金在中真是无语了，喝下最后一口冲剂，抬起胳膊碰了碰他，眼睛还是盯着怎么都记不住的文言文，
“猪，别睡了，待会儿就下课了。”
“困”，郑允浩扭过头看着金在中，“昨天晚上快四点才睡着，我下午还有场恶战，现在得养养精神。”
“下午还有比赛吗”
“嗯……和高一组。”
“上午数学课睡不就好了。”
“……”
“再睡就要着凉了。”
“……”
没听到他回应，金在中转头看看郑允浩，他已经睡着了，保持着脸冲着金在中的姿势，枕着英语书，看起来睡得不太舒服。
和高一组的比赛果然是场恶战，金在中站在场边看着焦灼的赛事心里暗暗这么想着。比分一直咬得很紧，高一的新生们好像是笃定了要拿下这场比赛，格外的拼命。因为当天是晴天，前一天下雨留下的积水也已经干了，所以这场比赛直接就在室外进行，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看，把球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金在中站在最里面，被后面的人挤着觉得很不舒服，刚想回头喊一句“别挤了，再挤就把老子挤场上了”，听到身旁女生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急忙看向场上，郑允浩还维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皱着眉头，膝盖已经渗出血来。
金在中一阵恼火，刚想开口骂一句，旁边已经有人抢了先
“我靠，恶意犯规！这高一的也太猖狂了！”
转过头去不意外的看到谭茗气氛的脸，还有站在她身旁的，前一天和她一起的那个女生。
周围还有高一的女生们也在看比赛，她们忿忿的冲谭茗回嚷“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高一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自己没长眼看不见啊？！你们先犯规推我们的人！”
“推你们又怎么了，谁让你们站不稳的！”
“推人还有理了？牛B个什么劲啊，待会儿输了球有你们哭的！”
……
金在中头疼的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不能和女生一起看球赛。眼看着两边越骂越过分，金在中终于听不下去，张嘴吼了一句“别吵了！”
两边都有点顿住，谭茗看见是金在中，觉得找到了帮手，战斗力马上升级“在中你说，是不是他们先推郑允浩的，我看他膝盖都流血了！”
“行了别生气了，我看见了。”
“哼！自己犯规还赖我们，真是！”
金在中看到几个高一女生甩过来的气愤目光，觉得再讨论下去两边就要打起来了，急忙转移话题
“你怎么今天又来了？”
“怎么，就只许你看啊？”
“……”
“哎，我陪小静来看嘛。”
金在中看了一眼谭茗身边的女生，她丝毫没注意到旁边的情况，只顾盯着郑允浩看，可能是因为着急，眉头紧紧皱着，脸都变红了。
郑允浩这边已经简单处理好了伤口，正站在罚球线上准备投篮，他微微扭了几下脖子，金在中心想这家伙今天怎么一直这个动作，难道是早晨睡觉落枕了。
离终场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候郑允浩在三分线外跳投得分，彻底奠定了胜利的局面，那个叫做小静的女生兴奋的一把搂住谭茗的脖子尖叫起来，震得金在中耳膜疼。因为今天的比赛一直打得比较艰辛，所以大家都很开心，陈晨身手矫健的扑向郑允浩，抱着他的脑袋狂揉了一番，其他几个人也都笑着围了上去，抱成一团。郑允浩还是那副荣辱不惊的表情，没有特别的兴奋，他周身好像发着光，在球场上格外显眼。他淡淡笑着，抬手揉了揉脖子，在看到场边正在鼓掌的金在中时，朝他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了一点。
好困啊……CHAPTER 17
没有方向也是可以的，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是可以的。
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守着你的喜怒哀乐，守着你的阴晴晨昏。
只要能在一起。
第二天的早训结束之后郑允浩回到班里没有看到金在中，那个他平常用来喝水和给自己沏板蓝根的杯子也空着。郑允浩坐下想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朝前排走去。
吴远正低着头发信息，冷不防觉得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以为是班主任来查堂，急忙把手机揣进口袋，抬头发现原来是郑允浩。
“呼~”吴远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以为是班导呢。”
“金在中呢？”
“……”吴远坐在位置上抬头看着郑允浩，他背光站着，表情好像不太好，吴远心想“郑允浩真的好高呀……”
“他感冒了，昨天晚上咳了一夜，现在宿舍睡觉呢。”
郑允浩眉头皱起来，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话径直走出教室。吴远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正想着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点开看到上面写着“少跟我暧昧啊，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一中的宿舍楼上课时间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郑允浩和宿管大妈磨了半天嘴才被放了进去。郑允浩站在249门口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口，心想早知道这么麻烦就拉陈晨一块儿过来，那嘴皮子应付宿管简直是小菜一碟。楼道里很安静，郑允浩伸手敲了敲门，扣扣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地有点诡异。里面没人应声，可能是睡熟了，郑允浩心想，于是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发现门没锁便开门走了进去。
宿舍的窗帘全被严实的拉上了，光线透过米黄色的窗帘微弱的照进来，整个空间像蒙了一层雾。郑允浩伸出去按开关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放下来，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之后抬脚向金在中的床铺走了过去，脚步被刻意放的很轻。
金在中的桌子上凌乱的放着各种课本和漫画书，还有没盖上瓶盖的感冒药，郑允浩大概扫了一眼，轻声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上面沉睡着的那个人。
可能是因为鼻塞的原因，他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着，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一张脸有一半都埋在枕头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郑允浩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突然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
这样做合适吗。是我太关心你了吗。会不会太奇怪了。是不是太不像我做的事了。
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矛盾和怯懦的过程中我失去了你。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我以前不知道多冷漠多事不关己多不解风情，我以前从不这样关心人，我以前从不这样犹犹豫豫。
只有你，除了你。
你这个人脾气那么不好，动不动就瞪眼爆粗口，一脸痞子样。却在面对我的时候不自觉收起了所有不良形象，颔首递给我一杯微热的情愫，那温度一直烫进我心里，叫我再怎么去忽视。
郑允浩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金在中的时候，他轻轻动了一下，睫毛颤抖着睁开了眼睛，眼神缓缓聚焦，是刚好和郑允浩对视的方向。
“允浩？”金在中眨了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确定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哑。
“是我。”郑允浩轻声开口，忽然暗自庆幸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波澜不惊。“你好点没？”
“我没事了，你怎么在我们宿舍，是……”是来看我的吗。
“你嗓子怎么哑了。”
“哦，昨晚上咳了一夜。”
“嗯。”
……
又是这样。金在中心想，这个人总是有本事把气氛搞得又冷又僵，多说一句话能死吗，莫名其妙跑到别人宿舍又不说话，没话说就不要傻站在我床边耽误老子睡觉呀。
金在中愤愤的想着，脑袋又因为睡前吃的那一大把感冒药而开始昏昏沉沉，皱了皱鼻子，眼皮也有要合上的趋势。
郑允浩默默盯着这一系列小动作，淡淡开口“那你睡吧，我去吃饭了。”
金在中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听见那人越来越远的脚步，然后是开门的声音。他强撑着仅存的一点精神，想听郑允浩走了之后再接着睡，只是那个人在开了门之后好像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金在中觉得有点奇怪，到底走了没呀，走了也不关门，真是的。
他躺在床上支起耳朵又听了一会儿，确定郑允浩是真的走了而且没有帮他关门，只好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撑起发软的胳膊想从床上爬下来把门关上。支起上半身坐起来，金在中下意识的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像是被谁按了慢放键的时光，一帧一帧极为缓慢的播放着，每个动作都极尽温柔，一眼耗尽千万年。
郑允浩就站在门口侧身抬头看着他。他逆着光，瞳孔像是装点了两颗小星星，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亮。他仍然保持着打开门要走出去的姿势，右手还按在门把上，紧闭着嘴唇，表情是让人费解的委屈，和温柔。
金在中定定的坐在床上看着他，心里一阵发酸，像是刚看过一场哀伤电影，无力感重重袭来——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好到让他觉得离自己无止境的遥远。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用力拽着被角，脊背僵硬像是被谁拧紧了发条。他看着郑允浩松开门把又重新走回来，在床边站定，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然后开口说“你坐起来干什么呀，还嫌着凉不够吗。”
这一句话让两人个人的心柔成了一滩水，像是小时候被妈妈责怪着的语气，带着不着痕迹的疼爱。
“我以为你走了。”金在中突然觉得郑允浩的眼睛亮到让他无法直视。他其实有一双不算大的眸子，眼尾处微微挑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淡和睥睨。但金在中总莫名其妙觉得这双眼睛总像是含着晶亮的光，一闪一闪的，只要淡淡一瞥就能让人心上泛起皱褶不自觉的动容。
郑允浩眼神闪了闪，顿了一下然后说“本来要走了，想起来这个忘了给你。”
金在中看着他的手轻轻扬起，把东西丢在自己怀里，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再次站定，回过头来说“把它喝了再睡，这样就不咳了。”
金在中低下头，握紧那瓶带有郑允浩淡淡温度的枇杷膏，轻轻地嗯了一声。
郑允浩叹了口气，“睡吧，我帮你给老师请假。”
<<<
你听过唱诗班的歌声吗。平缓的，安抚的。悠扬的音调，悲悯的让人情怯。
就如同你站在昏暗光线里像羽毛般温柔的那句轻声关切，多少年过去，仍让人忍不住想哭。
TBC……
等答辩结束之后会多更新一些 ^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