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一看，是徐胖子的路虎。
就知道他出来工作了。
一下车，车上跟着一个高挑卷发的年轻女人。
搀着他进了远处一家夜总会。
“他在这里工作？”
“谁知道呢？”桥吃完最后一串鸡骨头。

“又要上车了呢。”我扶着玲上了火车。
踏上最后一辆返乡的火车。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5年没回家了。
固然想朋友想兄弟。
但是我更想父母。
自己不孝才是真的。
如果可以，我真愿意给他们跪下来

不知道他们的头发是否更加白花了呢？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我心碎了呢？我见到他们该说什么呢。
我有种不敢面对他们。
我已经是个不孝之子了。
心里上下忐忑。

“又做梦了？想家了吧？”
我爬起来。看到玲拿着杯子坐在我睡铺边。
我起来接过她的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一看时间，又是大半夜的。
“你怎么知道？”
“这些天你都是这样，跟你一起睡的时候也是。一说梦话就要醒了，然后就起来找水喝。”
然后她暧昧的凑近我的耳边，舔噬着我的耳垂。在我耳朵边轻轻耳语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感，晚上很带劲。”
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最近老是这样么？
我问自己。
怎么样？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声音跟我在对话。
爱说梦话，做梦的时候流眼泪，流汗，发抖，睡醒了找水喝？
也许吧，你是害怕。
我害怕？我怕什么？
怕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不怕。
你真不怕吗？
真不怕，也许，好吧，其实我怕。
嗯，你怕。


“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桥把一份做好了的早点递到我面前。
“还可以吧，舒服多了。”
我吃着他做的半生不熟的煎鸡蛋。
“你不喜欢这样生的鸡蛋？”他见我露出了有点奇怪的表情。
我咬了一口，慢慢品味着，咽了下去。
“没吃过生的。”

这两天我们得省吃俭用了，不管怎么说，在外面吃太贵，消费不起。自己试着做饭，对以后也有好处。
“来！朵朵，士官长！吃饭！”
说着，两条狗呼叱呼叱得跑了过来，我拿了两份切块的牛肉加蔬菜。
菜多肉少。
对这种宠物狗不能加太多荤的，不然它毛色容易差，身上，排泄物还会发出怪味道。

我吃了会蛋。
感觉实在吃不习惯这种半生不熟的。
把它拌了拌，倒给了士官长。
这狗大。
吃多点没事，那个朵朵是吉娃娃。不能吃太多，不然撑着了

什么时候联系一下那包工头？”
“等会吧，胖子已经打过招呼了。”
我感觉没吃饱，跑冰箱前面翻了半天，就找出个肉罐头。还是给狗用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开的时候，发现两条狗吐着舌头望着我。
我又把罐头塞了回去。。。。。

没一会。
桥就跟那工头联系好了。
让我们一会过去。
没什么要求，吃得了苦。有耐心就可以。
我问他工资呢？
桥跟我说，一礼拜5天每天12小时干满，一个月6000，如果还有额外的加班，钱另外加。
我说，这个工头靠谱么？
他说，感觉还行，他让我们明天过去看看合同。
没问题就签


第二天天气瞬间就炎热起来了。
这才4月份，还没到夏天，上海的天气就格外燥热。
热的心里也痒痒的。
来到建筑工地，一片繁忙景象。
工作的都是农民工模样的人。
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
包工头看起来30不到的样子，跟那些打工的人完全不一样，跟电视电影里的形象也是大相径庭。
反而斯文的感觉像学者，而不是包工头。


合同条文也是正规得多。
签了合同还要签保险，保单。
一大堆东西，就感觉有种卖身的味道。
不过我看桥没说什么，我也不好多嘀咕。
就问他什么时候工作。
他说，现在就可以。
你们自己选什么工作就去那边报道，会分配给你工作的

我跟他选的是搬砖头扛水泥这类的工作。
可能在上面工作的工资还要高很多，但是太危险了。
我们只是来讨生活的，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抢那几个破钱。
何况，我一直都恐高。
这里的大楼少说也有30米的高度。

上海的天气那么炎热，如同着了火的空气，舔噬着我的皮肤。
感觉能直接撕下一层皮来。
又没有防晒霜之类的东西。
每次休息的时候感觉自己只要一倒下就能睡着，疲惫感充斥着全身。
甚至睁着眼睛都能睡着。
这种强度的体力劳动是我们以前没体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