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一醉南柯入梦,半晌贪欢难等。午梦望相逢,一夜相思独枕。遗恨,遗恨,回忆总多寒冷。
桂白看着莲离开的身影,愣了愣神,便又开始继续唱着那首唱烂了的牡丹亭,脑子里却全是莲离开的背影,与当初完美无缺得重合在了一起。若是在场的有唱戏的行家,便能一下子听出不对劲,上一段还是好好的,下一段却像是另一个人在唱。明明是柳生与杜丽娘相见的曲子却活生生的让他给唱成了强抢民女。
桂白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了,只是凭着本能将那一段又一段的曲子唱完。那些以为不再会记起的日子一下又一下的像是泛滥的湖水一般涌上心头。本以为再次见到他就算不能做到心如止水起码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似乎是太高估自己了。那个人留了一场梦,自己却是心甘情愿的被困在里面,如醉如痴,一梦百年。桂白想自己也许从来都没有想要去忘记那段过往,也对,没有人会去排斥美好的回忆,更何况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房屋,树木,池塘等等,几乎所有的东西几百年来都是一成不变的,就连在阳光下投下的影子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时间仿佛是凝固的。只有这里的人,来来去去,最后也只剩下自己一人。一个人太久了,会疯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不断回忆过去来打发时间,所以那场梦,怎么能醒的过来。
但总是会醒的。不管愿不愿意,是梦都会醒。可是梦做得太久,早已分不清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可是还是记得的,那些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情总是会记得的。自己无意中提到的江南水乡,大漠狂沙,北国飞雪;提到的那些个发生着许许多多缠绵悱恻的地方。那时候的莲带着一脸不屑地说那些地方有什么好想的,你想去老子随时都能带你去。那句玩笑似的诺言在脑子里徘徊了百年,到如今自己紧握住不放的到底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了。桂白像是自嘲似的笑笑,后来离开的终究也只有莲一人,他说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就带自己回家乡什么的都是些屁话,唱了那么多年的戏,该知道的,没有什么能是永远的,永远有多久,这个词太沉重,没有人能承诺得起。可自己还是傻傻地等在这里,年复一年,也许仅仅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人留下,独守着一段回忆永不得解脱。
台上的戏早已唱完,戏子却迟迟不肯谢幕。杜丽娘的故事确实美好,去无论如何也将不到自己身上。即使自己生生世世演着那个女子,也等不到柳生来将这场梦换做真实,因为莲爷从来都不是柳生。到底是自己不愿意放手,执着一生,纠缠一世,却到头来落得一个空字。
桂白在后台卸着妆,心想就这一次,放纵自己如藤蔓般的思念将自己包裹,缠绕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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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成怨妇了肿么办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