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祖祖”
老人并没有理我。依旧背对着我,背对着落日最后的辉耀。安安静静的在院子里坐着。
“我生了6个孩子,你爷爷是最让**心的一个。人家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爷爷不是老幺,却是最有福气的一个。解放战争的时候,康总的人来我们村借粮食。家里的粮食也不多.......”
后来的故事我大多都是听过的。家里没了粮食,为了生计和爷爷上学堂的那几石粮食,曾祖父、曾祖母都去了地主家帮工。曾祖母心疼爷爷,每天都会从地主家偷些吃的悄悄的跑回家塞给爷爷。后来被地主发现了,差点把曾祖母腿都打折了。再后来爷爷得了大病,辍了学。家里的地给别人抢了,没有人家愿意再请他们夫妻俩做帮工......
和往常一样,老人背对着我对我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回忆着。关于爷爷,他的几个孩子。还有我从来都没见过的曾祖母。
那天晚上,雨还是没停。大姑、大伯、二伯、三伯、小姑。。。一大家人都哭成了泪人。
我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端了杯水走进了里屋。里屋只有颗昏黄的灯泡,一闪一闪的。看不清爷爷和曾祖父的表情。
我把水递给了爷爷。手还没落下就被一双干瘪粗糙满是褶皱的手拉住了。曾祖父看着我,使了使力气想抬手,又不得不放下。只是不停的抚摸着我的手,念叨着
“你和你爷爷小时候可真像叻,你爷爷最像他妈了。”
说完又不停的咳着“我这辈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二哥,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妈。等我走了,你把我往远点埋,我没脸见你妈。。我没脸见你妈。。”
我知道他这是对爷爷说的。然后又是一阵不停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