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的积极意义。
其后,啖助、赵匡、陆淳师友相传的《春秋》学派对《春秋》传注提出批评,以
己意去取三传,合而为一;倡以经为本、“舍传求经”之风。为朱熹的经传相分,以经为本,直
求经文之本义的思想提供了借鉴。
以上三人的著作,今存者仅有陆淳综合啖助、赵匡之说,所撰的《春秋集传纂例》、《春秋
微旨》、《春秋集传辨疑》三书。其中《春秋集传纂例》即是把啖助、赵匡之说“纂而合之”。
啖助等人的《春秋》学派提倡“舍传求经”,批评注疏之学而以经为本。其学已不仅限于《春
秋》,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普遍的经学意义。啖助在批评《春秋》传注之学的流弊时,提出了宗经
之本,而不迷于注疏的思想。指出《春秋》经文虽然简易,但其理却已著明如日月,然而守章句
注疏之学者,各自只关注一传,三传未能相通,且互相攻驳,各守己说,其传注之学也是只重注
疏,“因注迷经,因疏迷注”,而不重本经,以致“不识宗本”。可见啖助在这里提倡的是以经
为宗,以经为本,而反对迷于传注。这体现了一种不同于注疏之学的新的治经模式,这种治经模
式就是舍传求经,以经为本,而不以传注为本,是对传统的但守章句注疏之学、惟重疏注的唐代
经学的大胆怀疑和革新,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着经学发展的方向。对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有
云:“舍传求经,实导宋人之先路。”(3)这对朱熹经学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韩愈亦对汉学流弊提出批评,他说:
杨、墨行,正道废。且将数百年,以至于秦,卒灭先王之法,烧除其经,坑
杀学士,天下遂大乱。及秦灭、汉兴且百年,尚未知修明先王之道。其后始除“挟
书之律”,稍求亡书,招学士,经虽少得,尚皆残缺,十亡二三。故学士多老死,
新者不见全经,不能尽先王之事,各以所见为守,分离乖割,不合不公,二帝、
三王、群圣人之道于是大坏,后之学者无所寻逐。……汉氏以来,群儒区区修补,
百孔千疮,随乱随失。其危如一发引千钧,绵绵延延,浸以微灭。于是时,而唱
佛老于其间,鼓天下之众而从之,呜呼,其亦不仁甚矣!(4)
指出秦始皇焚书坑儒,烧除儒家经典,而使汉儒所依据的儒家经书,皆有残缺,由于汉儒不能见
到全经,而各守己见,对经典“分离乖割”, 于是圣人之道大坏,以致使后之学者无所寻逐。而
汉代以来的诸儒只得在汉代经学的基础上,区区修补,百孔千疮,使得儒学浸微,而佛老则乘虚
而入,乃至于天下之众而从之,动摇了儒家文化的主导地位。韩愈对汉唐经学的批评,实际上体
现了他对传统经学的质疑态度。韩愈另撰有《论语笔解》,该书为韩愈、李翱指摘大义,以破孔
安国之注。亦是对汉儒经注的排斥。
进入宋代以来,疑经惑传思潮承唐代而有新的发展。欧阳修作《易童子问》,疑《易传》,排
《系辞》,辨《易传·系辞》以下非孔子之言。其《易童子问》云:“童子问曰:‘《系辞》非
圣人之作乎?’曰:‘何独《系辞》焉,《文言》、《说卦》以下,皆非圣人之作;而众说淆
乱,亦非一人之言也。’”认为不仅《系辞》,而且《文言》、《说卦》以下,皆非圣人所作,
而是出于诸家,昔之人杂取以释经,所以择之不精。并且认为其文也非出自一人,在有的地方相
互矛盾,不能前后一致,所以如果“以为圣人之作,则又大谬矣”(5)。以《系辞》、《文言》
等不是出于一人之手笔,来否定其为圣人所作,因为如果是圣人孔子所作的话,那只能是出自一
人。欧阳修又作《问进士策三首》,对《周礼》的真伪提出疑问。并著《毛诗本义》,谓《诗
序》非子夏所作,专攻《毛传》、《郑笺》之失,而断之以己意。欧阳修的疑经惑传,是为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