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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羽瓶/邪瓶】疗养院by天光猫(含生子、乱伦及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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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张起灵真的失忆了。
自从他清醒后就再也认不出任何人,无论是哪一个研究人员,还是齐羽和孩子。
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张起灵都处在一个自我封闭的状态,对周围的任何刺激,都无法做出正常的反应来。
他又倒回了十几年前的状态。而检查的结果表明,他脑内的蛊王又开始有活跃发作的趋势。
虽然张起灵自身的麒麟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蛊王的毒素,但是这种对抗的结果,必然导致成虫生理机能的衰弱,反复下去的结果,一旦寄生的虫体死去,张起灵的生命也将迅速衰败至终结。
为了缓解张起灵的症状,也为了暂时隐瞒住婴儿已经被调换的事实,齐羽和解连环不得不大费周章,每隔一段时间,就从杭州远远取来吴邪的血液,再秘密送进疗养院地下,一方面用作制备张起灵的治疗血清,一方面用来支持研究报告的真实性。
好在婴儿太小,采血的频率不可能太高,间隔的时间倒是足够充裕,使得他们的秘密运转得以顺利实行起来。
这些日子齐羽更加心急如焚,如此长久下去并不是个办法。
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将张起灵调出去的理由,有什么地方,是需要组织将他调去执行任务的?
那必然得是个机关密布却极其重要的长生线索所在之地。
但在这之前,必须先让张起灵清醒过来,就算失去记忆也罢,他必须得是个能够正常思维和行动的人才行。
也许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更好,他出去了就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牵挂。
忘了吧,全都忘了也好。
也好。
张起灵生于天地间,自由来去,孑然一身,本来就不该沾惹半点尘埃。
齐羽推开窗,许久不动的窗框发出吱呀一声响,细细的灰尘有些许飘下来,落在他肩上。
看向窗外晴朗无际的上空,一阵干燥的暖风吹在脸上,齐羽闭上眼睛。
谋事在人,却还得看老天成不成全。
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有多久,都没有晒过太阳了。
齐羽在他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年里做成了许多件事。
包括使张起灵的生理状态恢复了正常,包括同解连环合伙又替换掉了一个组织眼线,包括联系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裘德考。
没有人知道,这个自二十世纪前几十年,就进入中国不遗余力的搜寻宝藏与传说的外国人,到了最后,竟只余下了那样一个目的。
所有的人都想求长生,裘德考却只求一死。
他早在六十年代就破解了鲁黄帛上的线索,他所收集到的惊人资料,使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长生不老,一直活着,永享荣华富贵,这是连秦皇汉武都梦想而求不到的。
裘德考欣喜若狂,他的团队效率极高,很快就开始了关于长生的实践。
他们得出的结论与疗养院的研究结果类似——一种用人头培育的蛊王,配合传说中张家的麒麟血。
而遥远的柴达木盆地,有一座失落的西王母古城,那里就是长生秘密的开端。
六十年代初期,就在张起灵刚刚找到老九门,筹备着川北四姑娘山那次“史上最大盗墓行动”的时候,裘德考的人已经进入了那片死亡之海。
他们损失惨重,但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绿洲,并从危险重重的西王母古城中,找到了人头蛊王的样本。而更加幸运的是,他们还在一个祭坛找到了大量风干的麒麟血竭。
一番痛苦的手术之后,裘德考果然获得了特殊的身体机能。
然而他并没高兴的太久,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的身体,似乎并不能够驾驭和协调这两种物质。它们在他的身体里矛盾着此消彼长,带给他越来越明显的疼痛症状。
他后悔了,但为时已晚。
时而侵袭全身的剧烈疼痛使他几不欲生,他想到了自杀,但他是个基督徒,绝对不能背弃教义。
五年之后,他就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他也不得不罔顾教义,而尝试了自杀,但是他竟然怎么都死不了。
只要他脑内那只顽强的蛊虫还活着,他就怎么也死不了,哪怕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可是他再也没有了自戕的勇气,他还是想求一个平静死去的结局。
三十年中,他只能四处寻找能将蛊虫杀死或者引出身体的方法,但他基本上一无所获。
直到他联系到了齐羽。
疗养院对张家古楼的研究资料,比任何人手中的都要详尽。
只有进入张家古楼,才能够通过某种特殊的办法将蛊虫引出体外,这种机制,似乎是为了让张家的历代张起灵在卸任之后,还能够有一个自行了断的选择。
齐羽并没对张起灵说过这个秘密,他也没对任何不知情的人说过。
他用这个秘密作为交换条件,取得了裘德考手中一份南海碗礁汪藏海沉船古墓的资料。
汪藏海的名字,果然立刻引起了组织的重视,何况资料中还提到,古墓中机关重重难以想象,并且还很可能存在着真正有效的长生丹药。
齐羽没有料错,即使疗养院的研究成果斐然,组织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额外的有用线索。
这份报告被提交上去,很快就开始进入了议题。
但是随后的进程就变得不顺利起来。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暗流,竭力压抑着这份报告的议程,总有各种意见,对这次南海考古行动的可行性和价值表示出言之凿凿的质疑。
多方阻挠之下,计划被暂时搁置下来,但是齐羽并没有放弃,他又找到了霍仙姑。
已经老去的贵妇人终于向他承诺,这份报告一定会得到批复,而出行人员的名单里,一定会有张起灵。
齐羽对她深深鞠躬。
他并没多说一个字,老人的眼中却已经盈满泪光。



75楼2012-03-1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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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我的名字叫解忧。
    曹操那词里怎么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的酒量确实很好,无论喝多少酒,我都能保持极度清醒的头脑。
    怎么也喝不醉,也不知道这种天赋是福是祸。
    解雨臣十几岁的时候,就经常拉着我偷偷跑到远离他家老宅的路边摊上喝酒。
    那里的夜市很热闹,尤其在夏天的晚上,到处都是烧烤啤酒和光着膀子划拳大笑的男人,烤肉的焦香气混着热乎乎的汗臭,倒也不是太难闻。
    那时候我们一喝就是一两箱,每次解雨臣都会喝得烂醉,还得我把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走回去。
    解家在北京做着大宗的古董买卖,有钱有势,黑白两道都有来往。而解雨臣是他家这一辈里唯一的男孩。
    据说他爹死得极早,所以他也是从小就被解家老爷子指定了的下一任当家。
    解九爷去世的时候解雨臣才九岁,那时候我十一岁,还没来到解家,我并不知道他那两年是怎么熬了过来,但是我大概也能想得出当时的情况。
    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进到解家大宅的院门里,就听到一串隐约婉转的唱腔。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跟着领路的人一路绕转,在后院里的一株海棠下,看到一个白净清秀的男孩,舞着妃色水袖,却素颜朝天,正做着一个下腰的动作。
    只是匆匆一瞥,我便看到了那两道斜斜飞入鬓间的细眉,和水光流转的一双眼。
    可是那眼里没有笑意。
    当我再次见到他,只不过是小半天之后的事。
    我被管家带到他的房间,那男人跟我说,“这位就是雨臣少爷,以后你就跟着他,做个贴身的伙计。”
    小小的少年偏过头打量我。
    我没等他开口,就笑着跟他说,“你好,我叫解忧。”
    一开始我以为解雨臣是个极傲气的孩子,没想到厮混得久了,才发现他和同龄的小孩儿也没什么区别。
    其实他极其爱哭,但是这一点除了我,大概也没几个人知道。
    他的爹娘都去得早,自小又跟着二爷学戏,二爷极少收徒,晚年也就收了这一个关门弟子。他为人虽和善可亲,教导徒弟却是极严的,不成材便要狠狠的打手板子。
    解雨臣曾把小手伸给我看,他说,解忧,我的手上厚厚一层茧子,都是给打出来的,你信不信。
    我就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把他的手拉过来,在里面呵气,然后笑眯眯的跟他讲,二爷还不是为你好。
    解雨臣逐渐依赖我,其实不如说是我开始依赖他。
    我觉得他和我很像,无依无靠,便不得不自谋生路,现在,我和他终于都有人可以相依为命了。
    解家在解九爷去世的那几年里,一直腥风血雨不断。解雨臣还是一个孩子,但他处在那样一个位置上,就不得不被卷了进去。
    可是谁有那么坚强的神经,能天生的杀人不眨眼。
    解雨臣第一次杀人,也就十二岁,那回他亲手处决了一个伙计。
    这人见着当时解家形势不好,趁乱叛到仇家那边,让解家折了一大笔生意和好几个兄弟,最后又给抓了回来。
    古旧的老屋里光线惨淡,高耸的房梁上方,每个角落都鬼影憧憧,小小的解雨臣拿着匕首,整个人都在抖。
    他求助的看向四周坐了一圈的族里长辈,可是那些沉默的男人冷酷的脸,无不在逼迫着他立刻动手。
    最后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本来不想管,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但是这样的目光让我心里一阵翻腾,我拒绝不了。
    我走到他背后,握住他持刀的手,一点没做停顿的捅进了那个被反绑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的喉咙。
    谁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个过程就已经完成。
    这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鲜血喷出来的时候,涂满了我和解雨臣的手掌,原来血是这么温热的,粘稠,还带着浓重的腥气。
    真恶心。
    我喉咙泛起一阵堵,拉过还在发呆的孩子走到一旁,向长辈交代。
    后来我被罚着挨了五十鞭子,抽得后背没一块好皮。
    那晚解雨臣又哭了,他已经许久没这么哭过,抽抽噎噎到嚎啕大哭,直说不该连累了我,还总说那股子腥气怎么都洗不净似的。
    是啊,怎么都洗不净,就像心里的恨,茫茫看不到边际,到哪一天能是个头。
    我搂着他的脊背轻声安慰,就好像最温柔的兄长。
    “别哭,不哭了.....”我慢慢顺他的背,直到他伏在我怀里睡着。
    我看着黑黝黝的房间,和空洞洞的天花板,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慢慢跟他说,
    “你已经是个男人了,所以以后再也不准哭。”
    很久以后当他再也不哭,也可以笑着杀人的时候,我却还是总想起那些个漆黑的夜里,他在我怀里颤抖的瘦小的肩膀,还有水光粼粼的红肿眼睛。
    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我心里面怅然若失。
    


    77楼2012-03-19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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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楼2012-03-21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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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嘭”的一声响,不知撞上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一阵尖锐的疼痛中,解忧喘息着猛的睁开眼睛,却是汗流浃背。
        朦胧的房间里已经有些天光透进来,天花板上能看到顶灯的轮廓,也能模糊看到四周墙纸上的花纹,还有壁挂的液晶电视机,长长的窗帘被风微微鼓起,窗下的墙角里摆着一盏落地灯。
        身下的被单都被他的汗水浸湿,解忧重新闭上眼,用手捂住还在疼痛的额头,大口的喘气。
        原来又做了那个噩梦。
        有多久没有梦到过了?十几年来,曾在他年少的梦境里反复出现的可怕景象,在他长大成人后的多少年里,依旧时不时就会没有征兆的闯进来,却每一次都能让他崩溃发狂。
        但是这次的梦又不太一样,这里多出来的那个人,让解忧一想到他,就涌上一股子无法抑制的恨意。
        自从十二岁那一年看到了录像带,解连环就没有再对解忧隐瞒实情,尽管他违背了当初对齐羽的承诺,却又不得不说,这都是解忧命中注定罢了。
        解忧立即提出要见齐羽,可是解连环并没答应,齐羽已经尸化得非常严重,恐怕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解忧并没多做坚持。他在惊吓中昏迷了两天,醒来后又得知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残酷身世,十二岁的少年实在无法承受得更多。
        陈文锦为此曾经埋怨过解连环,为什么要对这么小的孩子和盘托出一切。
        解连环没有多做解释,他只说了一句,我带大的孩子我最清楚,这也是他的命。
        解忧并不知道齐羽的下落,唯独这一点解连环对他缄口不提。
        他对齐羽的感情很复杂,想要恨,却又实实在在恨不起来。无论最初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齐羽都付出太多,得到太少,解忧没有办法真心去痛恨他。
        毕竟那是父亲,自己梦想了多年的那个男人,虽然他再没办法为自己遮风挡雨,就连用结实的臂膀抱一抱自己也不行,可是那依旧是他的父亲。
        解忧想到四岁的时候,他问解连环,“什么是爸爸妈妈?”
        “那是和你流着一样的血,并且给了你生命的两个人。”
        自己的身上有他的血,自己的生命也是他给的,还要怎么去恨。
        但是解忧没有机会再去寻找齐羽,他也不知道他是还在这座疗养院里,或者已经被解连环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在短短一年后,他自己就被带到了解家,再没回来过。
        他大概能够料想到齐羽的结局,因为他知道霍玲那几个人的结局。
        解忧到了解家的第三年,解连环忽然联络到他,碰面后,他给了他一只奇特的簪子。
        那簪子像是白玉的颜色,却更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被打磨成细细圆润的一支,光滑而古朴,还泛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令人宁神不已。
        “把这个还给霍家吧。”
        “霍玲死了?”这在意料之中,解忧没有太多惊愕,却隐隐觉着不安。
        记忆中霍玲的头上什么都没戴过,这古怪的簪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禁婆骨。”像是猜到了他心里所想一般,解连环对他点点头。
        解忧默默接过骨簪,攥在手中。
        当他悄悄把这支簪子交给霍秀秀,只说了这是霍玲的东西,剩下的话他还在犹豫着如何向她开口,十几岁出头的少女就睁大了眼睛望他,“我姑姑,她不在了是吗?”
        解忧看着她美丽的眼睛,慢慢的点头。
        “谢谢你送这个给我。”
        没有他想象中的痛哭流涕或是悲伤欲绝的场面,女孩只是握住了那支骨簪,咬了咬唇道,“我不会问你都发生了什么,因为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吗?”
        解忧对着这么个小姑娘,似乎只有点头的份儿了。
        “是雨臣哥哥让你送这个来的吗?”她抬起头又问。
        解忧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这件事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那好。”霍秀秀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会替你保密,你也得替我保密。”
        解忧疑惑,“替你保密?”
        霍秀秀点头,“这件事我不会让奶奶知道。”她忽然红了眼圈,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姑姑去的南海那个地方,那里的资料我也查过,这种怪物的东西怎么会在姑姑身上,你不用告诉我。”
        她忍了忍泪,才把将要哽咽的声音平复下来,又深深吸口气道,“奶奶最疼的就是姑姑,她找了她那么久,就让她一直找下去吧,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得多。”
        后来解忧看着少女快步跑开的背影,还想着她刚才的那句话。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得多。
        真是一语中的。
        


        107楼2012-03-2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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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吞贴……吞的……


          109楼2012-03-21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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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二十七现在才吐……


            113楼2012-03-21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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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到三十一了,吴邪出场了…但是度娘又吞…
              算了等等吧
              油瓶厂的结局是未完的啊
              百度这边会贴完的


              116楼2012-03-21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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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算不算HE
                要剧透吗?


                121楼2012-03-21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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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贴图片了



                  123楼2012-03-21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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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楼2012-03-22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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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的反应力似乎也算不错,这一会儿的功夫大概已经找到了门道,他开始跌跌撞撞的朝走廊的出口摸过去。
                      这时候解忧忽然听到了一阵清脆铃音,是那种古旧铜铃发出的声音,叮铃叮铃在黝黑的走廊上响起来,随后就有什么东西立即飞速的回转,又从解忧头顶向着反方向逃窜过去。
                      随着铃铛的声音还在前方不住的响,身后的怪物已经完全逃进了黑暗的通道里,再不见一点踪迹。
                      然后这条走廊里恢复了一片寂静,那个忽然出现的人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解忧来不及多想,立即追上吴邪,刚跑到近前,他却已经先一步闪身出去,反手便猛的关上了门,又牢牢拧上了门锁。
                      疾跑之下解忧差点就被门板撞在脸上,气得暗骂一声,返身回去便绕到了另一条路上。他记得清楚,进出的路并不止一条。外面的那间大厅里有个地窖,上面伪装着一具没底的黑棺材,从门里的一条地道就能通过去。
                      解忧顺着地道走了没多久,就进到了那间地窖里。这个地方其实不小,还被隔成几间,堆了不少杂物,他钻进去后就开始寻找记忆里向上的那个出口。
                      忽然黑暗里一阵劲风从脑后迫下来,解忧立即条件反射的低头避开,随即闪身侧过,反手抽出匕首,直向袭击他的那个方向扫过去。
                      匕首撞上了另一样锋利的器物,黑暗中擦起一串火花,只见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一麻。
                      解忧屏气正要再出一招,那人却不再打,而是飞快的闪在一旁,忽然出声快速问道,“青天并肩子?”
                      解忧听了这句,便没犹豫半秒,立即压低声答道,“浑天念招点。”
                      没料想,那人忽然就呵呵轻笑出声来,随即亮起一个火折子,凑到解忧眼前道,“果然是三爷的人,还好我没动枪嘛!”
                      借着微弱的火光,解忧才看清楚,这是个从没见过的年轻男人,身量似乎不低,五官倒也俊朗,只奇怪在乌漆抹黑的地底下,居然还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难不成还真是个“念招点”!(瞎子的意思)
                      解忧伸出两指在他面前晃晃,那人立即夹住他手指,咧嘴又是一笑,“哟,我可不瞎。”
                      解忧没好气的打量他一瞬,便放下手道,“解连环让你来和我接头,可有什么说法?”
                      黑眼镜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摇,“没有解连环,只有一个三爷。”他一面把手中的匕首插回腰间,一面又说,“不过三爷让我来这一趟,可不是为了专程见你。我是为了取样东西,”他说着便晃晃手中一个老旧的木匣子,“顺便再带一个人进来。”
                      解忧皱眉,“你带了谁来?三爷让你和我接头总有目的。”
                      黑眼镜一拍他肩膀,压低声音又凑过来道,“我带着哑巴张过来,你带着吴家小三爷过来,他俩只要一见上,”他对了对手指,“小三爷就自会跟着我们走了,之后,那就是三爷的事。”
                      原来解连环说的下一步动作自会有人接应,就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张起灵又出现在这里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张起灵在哪儿?”
                      黑眼镜嘿嘿一笑,用手指指头顶,“他就在上面的大厅里等,我听刚才上面鬼哭狼嚎的,恐怕这会儿那俩人已经见到了。”
                      解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又问,“刚才在那边走廊里的人,是不是你?”
                      黑眼镜摇头,“我一直在这边耗时间等着小三爷出来,没过去,你见到谁了,是不是哑巴张?”
                      解忧点点头,“可能是他。”
                      其实他心里隐隐觉得可能不对,张起灵如果一直待在大厅里,那么在门里面击退禁婆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正想着这些,黑眼镜忽然站起身来,“成了。”他甩甩手腕,“我得走啦,哑巴张可不是吃素的,太久了难保他不起疑心。”
                      他冲解忧挥挥手,随即熄灭了火折子,在黑暗里迅速猫腰钻出了狭窄的暗室。
                      


                      139楼2012-03-22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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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解忧在黑暗里又待了一阵子,听着上面嘈杂回响的混乱脚步声全都没了,这才从黑眼镜出去的那个口子转了几转,方才寻着了向上的通道爬了出去。
                        从棺材的开口里跳出来,果然就到了刚下来的那个厅里。
                        这四周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绝对的漆黑了,大概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缘故。
                        解忧将手中的电筒扫过去,惨白的灯光照上挂满蛛网的墙壁又反射下来,映出周遭物体的轮廓,一时间影影绰绰,也把大厅的地板分割成支叉诡异的一块一块。
                        鬼魅光线里能看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肮脏和破败,就像那些忘不掉的旧时梦境。
                        解忧一个人在大厅中间,足足立了好几分钟。
                        闭上眼,就好像还能看到许多昔日的影像,听到好些琐碎的声音,仿佛那些发生过的事,那些消失了的人,都还没有离开,依旧在这里的走廊和房间里徘徊不去,与眼前这些残损的建筑和摆设交叠在一起,围着他不停的絮絮低语。
                        解忧捏紧了拳头,这就走吧,事情也办完了,是该走了。
                        这次出去,以后就再也不回这地方来。
                        他向进来的那扇窗口走去,刚迈开步子,却忽然僵在原地。
                        刚才转身的一瞬间,眼底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是吴邪逃出来的那扇门,现在已经打开了一道不窄的缝,露出一条黑黝黝的罅隙来。
                        吴邪明明把那门关得紧紧的,还差点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解忧猛的返身,抽出腰间的匕首,一手拧亮电筒。
                        白光亮打过去的一瞬间,就看到门缝中果然有个影子,一闪便退回了门内的走廊里。
                        解忧放缓步伐,屏气凝神的接近那扇门,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并没看清那是个什么样的影子,难道说刚才袭击他们的禁婆又折回来了?或者,这就是在走廊上忽然出现的那个神秘人!
                        这个想法让解忧更加怀疑,这是什么人,在暗地里监视他,却似乎也没有攻击的意思,更在之前的险境中救了他们一回。
                        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可能,但是解忧坚信眼见为实,今天不管怎么说,也得把这奇怪的人物给抓出来再说。
                        解忧一脚踢开了半开半阖的门板,发出“嘭”的一声,在地下室内回响不歇。
                        在电筒的光柱下,能看到灰尘翻飞着,簌簌的往下掉落。他又向里照了照,便看到走廊深处几十米的地方,到处都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墙皮和墙裙的油漆剥落得厉害,除了几个散放的柜子,倒没发现什么别的。
                        他把光圈拧了拧,扩大了点照明范围,又上下扫了扫。
                        就在光柱扫上天花板的一两秒的工夫里,就瞥见下面的黑暗角落中,有个影子飞快的窜了出来,向着更远处的走廊角落里躲了进去。
                        解忧立刻把光柱打过去追那个影子,这才看清楚了,居然是一个佝偻着趴伏在地的人形。
                        解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禁婆。但是感觉又不太像,这个没有那么瘦小枯干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长那么浓密像海藻一样的头发。
                        他脚下不停的疾步紧紧追上去,一面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监视我?”
                        那人听见他的声音,后背一抖,略略踯躅了一下,就又开始跑。可是他似乎只能在地上爬行,但比起常人的行走速度却已经敏捷了许多。
                        这人在暗中偷看自己,却好像没有恶意,也并不攻击,似乎只想躲开。
                        解忧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这怪人是认得他的!
                        这怪人是谁?他是谁?还有谁会留在这阴森废弃的疗养院里面,仿佛十几年来都没有离开过 ......
                        一个名字随着强烈的预感呼之欲出,解忧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开始疯狂的鼓噪起来。
                        “你认识我?对不对!”
                        他一面东拐西绕的追着,一面对着那人影又大喊一句。
                        那人果然蓦地僵硬了身形,看起来还有些微微发抖。
                        解忧趁着他减慢了速度的当口,一个纵身扑上去,牢牢把那人按在地上。
                        那人冷不防被抓住,随即疯狂的挣扎起来,但是他背对着解忧的脸,却怎么都不肯扭过头来。
                        这人骨架不小,抱在手里却感觉极其的瘦,穿着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灰白破烂的袍子,好像死人的敛服一样,头发肮脏纠结,披散在后背四处,奇怪的是,他身上却并没料想中的那种恶臭,反倒散着淡淡的香气。
                        又是这种香气!解忧想到了那根骨簪,还有那只恐怕是霍玲变成的禁婆,不就是这个奇特的气味。
                        他力气很大,几乎都要挣脱开去,解忧顾不上许多,就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在他身上,一面还要按住他四处乱抓的手臂。
                        “齐羽!”解忧情急之下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你是齐羽,对不对!”
                        


                        146楼2012-03-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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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半齐羽后半吴邪
                          我违规多贴点吧…争取今天把福利贴上…稍等…


                          152楼2012-03-22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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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子,昨夜睡得好吗?
                            爸爸从前就经常这样看着你睡,你睡着了就很安静,一动也不动,到现在还是没有变。
                            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爸爸很意外,也很高兴,你叫的那一句爸爸,让我即使立刻死去也再没有遗憾。
                            解连环早跟我说过,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虽然那是一次意外,但也已经带给你巨大的伤害。爸爸的一句“对不起”,恐怕什么都来不及弥补。
                            可是让你背负了这么多罪孽渊源,并非是我的本意。
                            你既然生为普通的血液,就该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我原本想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去解家平安的过上一辈子,才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已亏欠你太多,千言万语不能表达,但我的心里,始终是疼爱你的。
                            爸爸曾经是冷漠而自私的人,直到遇见了张起灵。为了你们三个,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却还是有很多事不能周全。
                            我的矛盾和痛苦,并不求你的理解和原谅,只要你平安无恙,照顾好自己,我就能放心。
                            昨夜看你入睡,这样的事爸爸其实做过无数次。在你小的时候,爸爸因为你所知的那些原因,没有办法继续见你,只好在你睡着后,躲在你的房间外悄悄看你,只要
                            有可能,爸爸就会过去,所以那些你害怕的夜晚,其实并不是你独自一个人,爸爸一直在陪着你。
                            另一个让我一直挂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弟弟,你该知道,他就是吴邪。
                            昨晚我看到了他,还有,张起灵,他们看起来都很好,这让我欣慰。
                            吴邪大概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慢慢让他知道吧,这是他必须担负的,也是我对他最大的亏欠。
                            可是爸爸恐怕还不上了。
                            我想保护你们,却一直在伤害你们,可我不能让张起灵死,我相信你们一定也想救他,那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如你所见,我已经尸化得严重,不能行走,不能说话,但过了这么久,我竟然还没到霍玲他们那样的程度,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体内有过麒麟血的原因。
                            拖了十几年,我早就已经时常不能保持清醒,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会失去意识,而那种时候,我就只是一只爬行的危险怪物。
                            当年是我拒绝了解连环的帮助,我没有离开疗养院,因为“它”万万想不到我会继续躲在这里,我从未联络过你,因为我不能连累你。
                            其实我离真正的死亡也许不远了,我感觉得很清楚。
                            我只害怕我不会死,如果真有那一天,等我完全变成怪物的时候,就请你来帮我做个了断吧,这是爸爸求你的。
                            答应我,我的儿子,世易时移,现在我最能相信的,就只有你。
                            到时候,带着这个六角铜铃再来这里,它会和我的那只强烈的共振,那样你就能找到我,无论是生是死。
                            我的儿子,命运并非不可改变,而我只愿你平安随顺。
                            父 字 】
                            解忧把信纸重新折起,又把那只铜铃包裹进去,才放回衣袋里仔细收好。
                            他仰头看了看面前爬满一蓬衰草的围墙,倒退几步,又向前疾冲,攀上墙头的瞬间便翻身跃了出去。
                            清晨的凉风在面上拂过,带走一些水汽。
                            而在他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155楼2012-03-2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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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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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楼2012-03-22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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