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们虫师也帮不了你。”不二从背包里取出一幅卷轴来,缓缓展开,“应该是这个,南晷。”
手冢看了看不二手指的地方,只见一个条形的白色物体,看起来就像一只蜈蚣,但尾巴拖得很长。图画旁边所写的介绍,正是“南晷”。
“一种极为险恶的虫。”不二皱了皱眉,眸光清亮,“再这样下去,不只是你们,连平助自己也要被吞噬掉。南晷的生存方式就是吞食人类身体里的光酒。”
女人满脸的迷茫,但“吞噬”“险恶”这样的词还是让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不少。
“人类的身体里,除了器官、灵魂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光酒。它填满了人类的灵魂,一旦光酒被吞噬,灵魂也就很快消散了——这就是南晷的可怕之处。至于灵魂消散之后的结果,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吧。”不二不再说下去,却不是因为女人已经面无人色,而是因为身为虫师,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样的虫,就算是稍微接触也可能丧命,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
仿佛是想不出还可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无奈害怕,女人只是一味地点着头,泪水一点一点地落下来,像极了檐上的雨滴。
不二拿了背包准备离开,却被手冢抓住了衣角。叹口气,真的无话可说。这样的僵局,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不二想放弃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死。
然而不想遭遇死亡,并不是因为惧怕死亡。只是因为不能死、没有死去的理由罢了。
这个虫与人共存的世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活着去完成。
“你不明白。”不二小声说道,“手冢,我不能死。”
“你也不明白。”手冢仍然没有放手,却将脸别过去,“失去亲人的痛苦。”
不二听见外面的风声,呼啦啦地吹起叶子,席卷着漫天漫地的寒意。很多人死去了,但更多人还活着。死者从不明了人世间的苦楚,一如不再理解为甚人要这样努力地活下去。
很多时候理由很纯粹,要说服自己也只是心念一转的事情。虽然手冢并没有打动他,但他所说的那种痛,当真是在他心里狠狠地抠了一下,钻心刺骨地疼。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女人带着不二去见平助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之前他已经舀了些光酒给病倒的人喝下,虽然他们都用惊异的眼神望着那个看起来空空如也的杯子,但不二微笑着解释说这是大多数人类都看不到的东西之后,那些人便听话地喝了,不过那动作好像是权当应付一个疯子。
这会儿不二向手冢那边望过去,他正专心致志地把看不见的光酒倒进一个开口很小的水壶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二想尝试着把光酒倒进平助的耳朵里。为了防止南晷对人的威胁加重,不二让别人都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走进了监禁平助的小屋里。意料之外的是,他发现手冢也进入其中,当然是听话地戴上了耳套的。
对此不二很无奈。他发现这个医生总是不把他自己当正常人看,难道说他想就这么死掉吗?
不不。不二想。喜欢冒险的人往往更珍惜生命,这是普遍真理。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南晷独有的浓重香气,就像举行着生命中某一项盛大的仪式。
不二捂住口鼻,慢慢接近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的孩子——听见了太多,恐怕心理上早已无法承受了吧。
不二看他的眼里是带着些怜惜的。然而孩子所说的话却完全震惊了他们。
“你这样的虫师真是悲哀啊,因为吸引虫的体质而无法在什么地方定居,只能不断流浪,甚至离开故乡离开亲人。怎么样,来不及了吧?父母早已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死去,而你的弟弟……”
“手冢,帮忙捂住他的嘴,拜托了。”不二还是不动声色地摇晃着光酒,里面沉淀着的可爱的虫们已经开始聚集在一起散发美丽的黄绿色光芒。等手冢稳住了平助,不二才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