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半池烟雨荷亭亭
诸葛亮成功借到了十万支箭,孙权为他举办了一个庆功宴。但是实情没有多少个人知道,其实是周瑜向孙权提议办这个酒宴的。
夜凉如水。
池里开满了荷花。
几片花叶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灯火通明的大殿里,一些仆人正在准备着召开宴会。
周瑜着着一袭白灰色的长衫,脱下了战袍的他显得不食人间烟火,温文尔雅。
鲁肃看着如此着装的周瑜,不禁笑了。
“子敬为何发笑?”周瑜看着窃笑的好友,疑惑地问。
鲁肃放下了掩嘴的手:“公瑾今日着装,极像一人。”
周瑜微微眯了眯眼:“谁?”
鲁肃正欲回答,只见远处又一个白灰色的身影悠悠然来,又一次忍俊不禁:“真是巧啊。这不来了吗?”
诸葛亮手执羽扇,头戴纶巾,举止儒雅非凡,丝毫未变。
周瑜见诸葛亮这番装束,不禁愣了愣,尽管孔明从来都是这模样,可两人穿着同一色的服装,还是让他偷偷地开心了一会儿。
诸葛亮倒也没有怎么注意,寒暄之后,他们便齐步走进了大殿。
殿内,孙权正与臣子们交谈,见他们三人到了,忙举步走来:“诸位来得可真及时啊,庆功宴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说着,又留意到一旁的诸葛亮:“孔明啊,这次可真多亏了你神机妙算,可谓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诸葛亮作揖道:“不敢,孔明只是略尽绵力罢了。大人谬赞。”
孙权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看见周瑜穿着白衣,十分诧异:“周都督,今日怎么这番着装?莫不是……”
说着,狡黠地看了一眼一旁神游的孔明。
周瑜皱眉,嗔怪地看了孙权一眼:“主公切莫说笑……”
孙权笑着拍了两下周瑜宽阔的肩膀:“行了,我也不开你的玩笑了,入座吧。”
桌上摆着琼浆美食,不等孙权说话,就被官员们给灌了几杯烈酒——今日是庆功大宴,毫无拘束,这是周瑜提议的。
堂上孙权坐在顶端,周瑜坐在他的左侧,孔明坐在他的右侧。
完全忽略了张昭不计后果地给孙权敬酒,周瑜的目光直看向一旁的诸葛亮。
那双眼睛一直都未离开过对方的人,仿佛这个世界此时只剩他们。
鲁肃坐在周瑜的身旁,他只是小心地啜了几口酒,自己那拿不出手的酒量,还是不要作孽的好……
“行了行了,你们别胡闹了!我有正事要说呢!”孙权叫喊着吓退了正在旁边敬酒的臣子们,虽话是严厉的,但语气却还是玩笑般的。
几个官员笑着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孙权看了一眼孔明,便开始了老套的歌功颂德,孔明也只是笑笑,耐心而平静地听着。
仿佛察觉到了周瑜的目光,迎着他的眼神,诸葛亮腼腆地笑了笑。周瑜这才回过了神,一旁的鲁肃掩嘴笑着。
“公瑾可别这样看着孔明,人家该害羞啦。”鲁肃玩笑地对周瑜说道,惹得周瑜红了脸庞。
“子敬……”周瑜嘴上责怪地念着,眼神却又飘忽到了诸葛亮的身上。
“然而公瑾也是功不可没的……”从诸葛亮扯到了周瑜,孙权看向了一旁神游的周公瑾。
“公瑾?”孙权试探地叫了一声。
“公瑾……”没有反应。
“公瑾!”终是对周瑜的不理会感到不快活,孙权叫了一声,把周瑜吓了一跳。
“主公,何事唤我?”
看着周瑜一张迷茫的脸,孙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事无事,看你出神提醒你一声罢了。来吧来吧,我们举杯!”
话落,满朝官员皆站起,举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鲁肃却偷偷举起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酒樽,装模作样地饮下。
放了酒樽于案上,大家开始随意地畅谈起来。
孙权见大家都移开了目光,转向一旁的孔明,微笑着说:“孔明啊,看你坐在这儿不大方便,你与公瑾同案罢。”
孙权此言一出,周瑜的目光便转到了孙权身上。用一种感激而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诸葛亮抬起头,不方便?他可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但是主命难为嘛:“是。”
说着,诸葛亮就来到了周瑜的旁边。
周瑜的目光开始飘忽——他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多么惊悚啊。
一旁的鲁肃这么想着,下意识地饮下了手里樽中的酒,被呛了个通透。
诸葛亮朝他笑了笑,不自然地坐在一旁。一边的孙权好像等着看好戏一般,时不时地往这边瞟着。
“先生……”周瑜终是发话,“这次多谢你了。”
诸葛亮笑了笑:“都督过奖了,这是应该的。”
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额……过几日我的徒弟
@顾瑾之 就要来拜访了,到时候还要与你多学习一番啊。”
“一定。”诸葛亮用简洁的话语回答着周瑜的每一句话,让两人陷入了无尽的尴尬。
窗外荷花亭亭,美极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