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儿不明所以,却因若灵脸上森然一笑感到不寒而栗,忍不住退了一步,道:“我如何待你?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若灵冷冷道:“好好的,真是好好的。这些日子我过得怎么样,你根本不知道!”
“灵儿,你……你且说说你怎么过来的罢。”蘅儿顿觉一个头似两个大,这人醒了,神识怎么仍旧错乱着?于是摸到若灵身后,打算伺机点住她穴位。却见若灵将袖一拂,蘅儿只觉眼前一闪,定睛看时,若灵手里已多了一柄细而薄的长剑,在落日余晖中闪着寒光。
“哼,我过得好不好,对你,对你们来说根本都不重要了!你们都当我不知道,哄着我,岂料我心里明镜一般,早已通通透透。反正我只是个不祥之人,在哪里又有何分别?我只恨自己,一味顺从,从未抗拒,才至今天这田地!”
言毕,竟舞剑来刺,蘅儿忙将身一跃,退出一丈开外,抽出碧玉刀来挡。蘅儿无心恋战,又怕误伤嬛嬛,只得守而不攻,且战且退,将若灵引向房门;若灵却是意在制胜,剑舞八方,招招精妙,一时竟逼得蘅儿只有招架之力。
忽然门口传来人声:“蘅儿,药煎好了。”蘅儿心呼不妙,只见小宝端着碗出现在门外。惊见两人对战,小宝双手一抖,药碗咣当一声落地,浅褐色的液体飞溅开来,将小宝和若灵的衣袂裙角都染了颜色。
若灵闻声回头,哼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飞身来在小宝肩上一拍,竟拍得她晕了过去。蘅儿正要施援,却见若灵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地动枝摇,沙扬风起,那柄长剑竟腾空而起,越变越大、越变越厚,竟致遮云蔽日,客栈庭院登时黯然无光。若灵喝一声:“去!”将小宝置于剑身中央,自己立于剑柄位置,竟以气御剑,向东南方飞去。初时尚能见人影,渐渐地与晚霞融为一体,消失在天际。
蘅儿目瞪口呆,这御剑之技虽有耳闻,却是头一回撞见。正发怔时,店家伙计吵吵嚷嚷着进了内院,惊见门板歪斜、断枝满地,悬挂的大红灯笼不是破了肚,就是灯油撒得遍地。掌柜的哭丧着脸道:“亲娘祖宗哎,这位爷,您行行好,到别处去住成不?我这庙小,供不起诸位大神啊!这窗,这门,就差把屋顶给我吹跑喽!还不如早几天砸了我这破店呐!”
蘅儿心烦意乱,掏出一沓银票摔在店家怀里:“对不住了,我这就走!”话音未落,一阵大风起,凌乱院落中的断木残枝又是一顿横飞,店伙哭叫连连,四处逃窜。
忽闻空中传来一阵清亮的男声:“南宫若灵何在?”蘅儿仰首望去,同样一把巨剑悬于上空,剑身上站着的,却是一名蓝衣道人,银白长发如瀑垂下,颇有飘逸之态。
因道:“道长,借一步说话!”蓝衣人闻言,飘然跃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