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3
时间的列车从肩膀旁匆匆驶过,发扬起,又是一篇后青春期的诗,寄语已远去的你。
“姐,我出门了。”捋了捋头发,整理一下领带,拉了拉衣服,最后系好鞋带,相田日纱子往身后喊了一声,得了一声浅浅的“慢走”,微笑,走出了门。
抬眉往身旁看去,相田日纱子看着正皱着眉头和妈妈说话的黑发少年,头发有几根翘起,领带打得很松,衣服有几处皱褶,甚至沾了一点酱料,脚上的皮鞋倒是漂亮得紧。
“阿姨,早上好。还是这么漂亮啊。要,你没什么精神嘛。”相田日纱子笑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抿唇,勾起的笑容看上去很薄凉。
“日安,日纱子。”冢原容子的脸皮很薄,边说着还捂着有些红的脸。
冢原要看得了个机会,立马说了句“出门了”就加紧步子跑了出去,相田日纱子也立马追了出去,一前一后的身影还是像刚上国小的孩子相伴上学的稚嫩。
“真是的。都高三的孩子了。年轻真好。”冢原容子倒没生气,回头朝屋内喊,“老公,还不出门,都快迟到了。”
相田日纱子有些不安地看着急匆匆的冢原要,试探地问道:“要,今天不是开学典礼吗?”
“对啊。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冢原要回眸,晨曦的阳光划过他的额头,落在唇边,惑人的温暖,只不过冢原要的表情稍嫌冷淡。
“才不会呢。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赶?”害我差点错过你出门的时间,好在今天比较早出门。相田日纱子摇了摇头,额上的碎发一荡一荡的,纠成一团,有些狼狈。
“也是。又不是国小生了。会长昨天晚上说人手不足,让我早一点去帮忙。真是的,摊上这种人。”冢原要叹了一口气,眉毛又不自觉的轻挑,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咦,要,你是不是需要发表讲话?”相田日纱子睁大眼睛,一脸的幸灾乐祸,“我记得你国小六年开学典礼上好像吃了不少的螺丝钉啊。”
“都六年前的事情了。”冢原要轻声地抱怨,耸了耸肩,继续大步走了起来。
相田日纱子抿唇一笑,眼角潜藏了名叫落寞的过客,对啊,都这么久的事情了呢。
初次和冢原要说话还是国小一年级的时候吧。剪着男生一般的短发,奔跑在足球场上和一群男生叫嚣着,抬眼就看见了安安静静呆在角落里的冢原要。
相田日纱子见过冢原要,毕竟是邻居,总该有一点印象。所以相田日纱子跑了过去,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冢原要的头,那个时候她高了他一个头,“喂,一起来踢足球吧。”
“不,我在等人。”冢原要退了一步,抬头皱眉看着笑得傻傻的相田日纱子,摇了摇头。
相田日纱子看着前方的冢原要,现在应该是他高她一个头了,真是的,这个家伙,无声无息地,就慢慢退出了她的人生,真是可恶啊。
“对了。祝你姐姐新婚快乐。”在岔口的时候,冢原要忽然回头看着相田日纱子,嘴边挂着浅浅的笑,眼里是崇敬,是落寞,是更多的解脱。
对,当初就是被这种眼神迷住的,再也不可自拔,相田日纱子又是笑,薄凉无比,“自己去跟我姐说吧,结婚的时候,你居然没有来。姐很伤心呢。”
“嗯。也不是故意的。”冢原要的头垂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相田日纱子觉得他好像露出了想哭的表情,停了少许,冢原要抬头,表情很淡,“顺便也说声抱歉。那走了。”
相田日纱子有种失去什么的错觉,胸口传来钝钝的痛,“喂,要,你等到人了吗?”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不过,我已经不想再等了。”冢原要没有回头,一如从前,总是漫不经心,一双琉璃般的眼睛什么都倒映不出来的冷静从容。
相田日纱子忽然蹲了下来,脸埋在了双臂之间,肩膀抽搐,但听不见一点声响,要,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在你的身边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看我一眼呢?
不过,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相田日纱子看着在岔口处越走越远的冢原要,“愿神祝你永远不幸福。大笨蛋。”笑,露出了一排雪亮无比的牙齿,干净清爽。
总有一些事情要埋葬在过去,总有一些人止步于某一个岔口,但是爱你的心情总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