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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转】书店怪谈 by三品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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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2-18 21:20回复



    3楼2012-02-18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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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地址、下楼发文。请勿带签插楼


      4楼2012-02-18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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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忘了说了,这个店和一般的小书店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是正对着大门的墙上写着四个大字,“严禁烟火”。本来也没不对,书嘛当然易燃,不过这种大红的黑体字就不对劲了,搞得我总以为穿越到了加油站之类的地方。
        估摸着也是这原因,他接过包裹也没拿正眼瞧,目光还是在我和那四个字之间梭,突然问:“你和以前的店主是什么关系?”
        原来他认识解叔——我才想到,他既然让解叔帮他收包裹,当然不会是第一次来嘛,敢情他不是觉得那四个字扎眼,而是我。
        这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类似的问题我听过不下两百次,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就显得特尖锐,或许是因为他的普通话太字正腔圆了?
        我愣了好几秒,想照实说“我也不知道啥关系”,不过为了不穿帮还是用了惯用的答案,
        “我是他雇来看店的。”
        他面无表情地瞧着我,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是看来他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不重要的细节懒得追究,大概吧。
        然而我等了三分钟,他还是不动,我就有点挂不住了,他这样明显还有指教,可就是不肯开口。
        “真是帮忙的,夏天就走。”
        不用看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笑得多虚伪。
        老黑“喵嗷”地叫了一声,从他脚边探出头,像个称职的狗腿子。
        白喂你的小杂鱼了,我对它龇牙。
        我最怕这种人了,就像个闷油瓶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对,我活这么大就没怕过人,所以我也不是怕这小子,只不过来意不明总会让人不舒服。就像头上吊着一桶水,倒下来淋个透湿反而干脆。
        还好水桶很快就翻了。
        “他有个儿子你知道吗?”
        这……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诚挚地说。
        “他是我同学,只有这一个亲人。”
        淡淡的眼神里透出一点锐利,颇有些不善的意思。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不禁有些不快。当然不是针对他,而是解叔。
        闷油瓶扔下那句话就走了,颇有几分“你小子自己看着办”的味道。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潘子,简单地说了一遍,他“咦”了声,等了半天都没下文。
        “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诉我。”我忍不住抱怨,“人家搞不好等了半年的生活费,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没听说啊,三爷从不提自己的事,你说的那人我也不认识。他结过婚?还有儿子?不会是骗子吧?”
        据说解连环在族里和我三叔一样都是排行老三,所以潘子口口声声叫他三爷。我起初老弄不清楚说的是谁,后来才发现他居然叫我三叔吴三儿,啧,我还吴三桂呢。
        真他娘的扯淡,你不说过几十年前就跟着他了吗?
        我挂了电话,决定去建筑系求证。


        6楼2012-02-18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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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在马桶盖上,继续监视头顶和脚底的动静。
          虽然抓挠声和嘶嘶声一直在变大,时间长了人也渐渐冷静下来。那会不会是个什么动物蹲在马桶上挠墙?例如老黑……
          我愣了一下,现实点考虑,血手印很可能只不过是恶作剧,早就在那了,滴下来的血也可能是之前丢在里面的动物尸体。但是想起这扇无法撼动的塑料门,我却没法说服自己。就算有人耍我,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紧贴着门瞬间修上一堵墙来。而不是修上一堵墙,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会让这扇门如此之硬。
          嘶嘶声越来越大,渐渐能听出节奏了,我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了。那分明就像有个人在喘气,并且用嘶哑微弱得无法分辨音节的声音说话。
          它在说什么?想过来找我吗?为什么不绕道,却一定要挠这扇说不上牢固又一直保护着我的门?
          你娘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他妈在耍我玩吧!
          害怕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烦躁。我记得门口的水池里放着好几个拖把,就很想冲出去抡起来,捅开隔壁的门,管它是个什么东西先揍一顿再说。
          这该死的门。
          我漫无目的地骂着,手机灯早就熄了,忽然看到那门的边缘颤动了一下。非常难以察觉的轻晃,但是因为门紧闭着,所以门缝的宽窄变化看起来却非常显眼。我意识到情况有变,站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
          咪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吓了一跳,才想起来是猫叫。
          “老黑!?”
          这么骚包的叫声除了它不会有别猫了。它一定是约会完发现我不见了来找我,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很想用力拥抱它,不过随即想到,就算是老黑来了吧那也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然而就算是猫我也不管了!
          “老黑,快,帮我看看隔壁是什么东西——”
          它“喵”了一声,随即就听到比起隔壁来很轻很轻的抓挠声。
          靠,它也开始抓门板了,隔壁该不是另一只蠢猫吧!果然还得等人类来救我,可惜就算骑摩托来这边也要上十分钟,这已经过了多久了?
          嘈杂中我听到似乎有人说了句“退后”,本能地缩了下脖子,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我看到外面有人影,可定睛看面前却仍旧是蓝色的门板,只不过布满了以把手为中心的放射状裂纹。
          我扭头,发现竟然连中间的隔墙也裂了,纹路还是对称的,碎片正随着隔壁的动静一块块往下掉。
          原来就在我缩脖子的瞬间,这扇门已经被人踹开了,只是力道太大,砸裂隔墙后又弹回了原位。
          就好像找到了突破点,隔板上的裂纹迅速伸长变宽,对面的光线透了过来,眼看就会彻底碎掉。再不出去肯定会跟那东西共处一室,我吓得拉开门钻出去,一抬头,就对上双点漆样的眼睛。
          


          11楼2012-02-1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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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我也不是故意要用这么三流武侠的形容词,不过看到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我也想不出别的话来。那不是不沾人间烟火的干净,而是一种非常利落,而且镇定的黑白分明。
            即使是当前这种情况,我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安心之外,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点惊艳的味道。
            居然是闷油瓶,就是上次来店里拿包裹,还警告我不该忘记给解子扬寄生活费的家伙!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叫什么来着……
            “张……起灵?”
            我有点不确定地说。
            他没看我,盯着那个还哗哗响的隔间,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我语气中的迟疑了,总之眉头皱得死紧。
            我明白现在不是能叙旧的时候,到外间把拖把抓在手里又回来,他还是一动没动。我看到老黑弓着背站在他脚边,也看着那个隔间门,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体积像变大了一倍,如临大敌。
            据说猫都是通灵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黑猫,在东西方都和魔法僵尸之类的传说有关,莫非老黑也知道那里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闷油瓶瞥了我一眼,说:“你去把那门捅开。”
            他的语气非常淡定自然,我却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去。”
            他催促道。
            你爷爷的,凭什么叫我去趟雷!我一想也不对,不是他来我现在还关在里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而且我之前也确实很想揍那东西一顿。既然他来救我——至少看起来是救我——总不会再把我害死。
            所以我上前两步,把拖把棍子顶在了那扇门上。起先我还以为门上锁了,谁知轻轻一碰,就吱呀一声向后退去,然后退了一尺左右,就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我壮起胆再上前两步,从门缝里才看了一眼,大脑就一片空白。
            那里面居然是个蜷缩着的死人。
            之所以一眼就能确定是个人,是因为一只沾满血的手就伸直了搭在隔墙上,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而之所以认为是死人,是因为它不是平躺的,而是拧麻花一样,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姿势。活人绝对没法维持着这么奇怪的动作,也不会有那样苍白得像蜡一样的肤se。
            她应该是女性,穿着件紫色的羽绒服,上面黑色的血污就像抽象的花纹。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看那样子,她似乎死前一直在努力抓那堵隔墙,才抓得手指血肉模糊。而我刚才,就在那只手的对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响着的抓挠声和嘶嘶声都消失了,室内只有我越来越响的心跳和越来越沉的呼吸。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闷油瓶的神态仍旧那么镇定,不禁松了口气。这么一放松,我就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刚才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曾经从下面看过隔壁,却只看到一小滩血。如果这个尸体刚才就是这样,我是绝对不可能看不到的。
            


            12楼2012-02-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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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租猫
              抢劫犯?
              这个语气我无比熟悉。
              我倒抽口冷气,掏出手机开始翻电话薄。不可能!什么抢劫犯之类的话不是骗潘子的吗?难道刚才接电话的是闷油瓶?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语调,还这样意味深长地加上重音念出来?
              关键是,我手机里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可现实是残酷的,我赫然看到电话薄的第一排,就写着“闷油瓶”三个大字。
              居然是闷?油?瓶而不是张?起?灵!
              我有点尴尬地抬头看他,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结果发现他正往窗外看,根本就没龘理我的意思。
              这样我想起来了,那天路上截下的几个女生恰好就是建筑系的,虽然不同班却对张起灵同学知之甚详,不仅很热心地告诉我他的寝室地址,还把手机号给了我。可惜解子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我能打听到他完全是因为他和闷油瓶住在一起,所以手机号身高体重星座爱好则一概欠奉。
              说实话,见到闷油瓶总有点尴尬的,会留下那号码纯粹是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因此我也就没把那手机号放在心上。
              见鬼,如果我当初写的是张起灵,他一定就排到最后面去了!
              我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把电话打给他呢?我想起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越想越丢人。你爷爷的,蹲马桶上发抖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么没出息的台词也被他知道了!
              而更关键的是,老子是被骗的啊!还他娘的是被鬼骗的啊啊!
              “你……你是打的来的……咳咳,不对,我不是要问这个。不管怎么说多谢相救,不如我……”
              他很奇怪地扫了我一眼,接下来的“请你吃一顿”以及之后的话也就不得不吞了回去。
              “吴邪,你以后不要跟着老黑乱跑。”
              什么叫跟着老黑乱跑!
              我很想对着他喷回去,不过想想算了,我也确实是跟着这只猫乱跑才倒了这个血霉。
              “猫狗通灵,尤其是黑猫,最喜欢去阴气重的地方。况且……老黑也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跟着它走,你还会碰上无数今天这样的事。”他看我不是很服气,居然解释了这么多。我一数,足足有49个字。
              从我第一次看到他,他好像就没说过几个长句子,这么严肃的台词让我不禁也有些紧张。
              “为什么不是普通的猫?”
              我弯下腰看老黑,它也抬头看我,眼睛像两个金黄色的玻璃球,胡子一动一动的。
              它似乎比平常看起来精神一些,也显得不那么懒而老了。 忍住拽它胡子的冲动,我对老黑皱了皱鼻子,它张嘴打个哈欠就地一滚,就躺到了闷油瓶的脚上。
              


              14楼2012-02-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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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我养的。”
                我下巴掉了。
                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常言道物似主人形,我终于信了!
                “这是你的猫?那它为什么会在我……不,解叔店里?”
                闷油瓶站直身子,郑重地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地说:“书、店、闹、鬼。”
                什么?
                我的下巴再也找不到了,就觉得说话喜欢说一半的人真他娘的欠揍。
                “你的意思是,因为书店闹鬼,老黑很喜欢,就自己跑来住下了?”
                “来”字说得我别扭无比。
                那小书店虽然本来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地方,住了快半年,感情上也有那么点家的味道了。任谁在撞鬼之后听说自家居然早就在闹鬼,而且还挺凶,肯定也会跟我一样,脑子里急速回放半年来的记忆,唯恐漏掉什么蛛丝马迹。
                “不会呀,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呢?”
                确实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排除我太粗心的因素,至少像今天这样惊人的事情从没发生过,就连零头都没有。
                但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犯嘀咕。闷油瓶他这么一句是轻巧,可让我今晚上睡哪呢?
                就现在,那女尸凄惨的样子还印在我脑海中,哗啦哗啦抓门板的声音也还在耳边回荡,如果一个人躺床上了,面对那浓厚的夜色,我还不把自己吓死?
                真是瘟龘神哪老黑!
                闷油瓶不理我。
                老黑大概是撒娇够了,甩甩尾巴爬起来,无声无息地向外走去。闷油瓶抬手做了个让我跟上的手势,也开始往外走。我走前回头看了眼被他破坏掉的隔间,又瞧瞧闹鬼的隔壁,才发现刚才的全息投影早也没了,变回了普通厕所应有的样子。
                原来这鬼也知道省力气,知道被我们识破,就连幻影也懒得弄了,我猜。
                到了外面,天已经很黑了,西边一点夕阳就像快熄灭的篝火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对我来说,它就像代表再世为人的信号,看得人眼眶发酸——那是瞪的。
                闷油瓶手插在裤兜里,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好像就打算这么回去了。我忍不住叫住他,“喂,小哥,话不说清楚不行。你说书店闹鬼是怎么回事?现在还闹吗?”
                他摇头。
                这可真是“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哇——我欣喜若狂,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送瘟龘神》,“那行,老黑你带走吧。店里还剩几包猫粮,回头我给你送去。”
                我心想猫粮送给你,我也不在N市待了,直接坐飞机回老家去找三叔。破事,我就不信凭他那么精明,会一点都不知情。
                闷油瓶叹了口气,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我不知道还闹不闹,猫是去年解连环找我租的,期限两年。”
                


                15楼2012-02-1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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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镜像 上
                  不可否认,当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者,我并不是完全相信闷油瓶的话。让人产生幻觉的方法太多了,但不管是闹鬼还是药物甚至发烧或催眠,背后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况且冷静下来看,如果单是闹鬼我还不太担心,毕竟是虚无缥缈的玩意,耍人对他们来说大概轻而易举。但如果是人在害我,那才是处心积虑,可怕之至。
                  闷油瓶说老黑是去年春天送来的,也就是说比我只早到几个月而已。奶奶的,解连环那王八蛋,如果他出国是为了这个,我一定要灭了他!
                  临分手的时候,闷油瓶让我还是把老黑带回去,他说老黑并不会招惹不好的东西,只是对那些很敏感,就像以前矿工下洞都会带一只金丝雀,它也会告诉我什么时候有危险。
                  但是就算知道有危险又怎么样,难道我还能和鬼打架不成?
                  看在他出于好意的份上我没多说,抱着它就回了家。这小东西似乎又长胖了,害我炒菜的时候连锅铲都拿不稳。
                  趁着潘子对咸得发苦的小白菜龇牙的机会,我试探着提了一下闷油瓶和老黑的关系。他满脸无所谓地扔给老黑一块鱼,
                  “没错,这猫是一个学生寄养在这的,他要是想拿走就让他拿走。”
                  看着老黑用爪子怀疑地拨弄着鱼块一边呜呜叫,我忍不住问:“潘子哥,你住店里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用眼神要求我具体解释什么叫奇怪,我斟酌了一番用词说:“就是像鬼故事说的那样,例如奇怪的声音之类……”
                  潘子哈哈大笑,“我说小三爷啊,老吴家也是大家族了,老宅子比这书店更容易闹鬼。”
                  我来的时候他就解释过,“我尊你一声爷是因为三爷特别交代了,从今往后要把你当成他。”平常我也听习惯了,但他现在特意叫出来,就带了点笑话的味道。他可能也怕我下不了台,拍了拍我的肩,“我知道你一个人住着怕,书读多了的人都喜欢瞎想。没事,要真睡不着就搬去跟我住。”
                  我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搬去跟他住,而且看起来我也没法说服他,只好硬着头皮洗洗睡。
                  我把老黑的窝和屎盆子一并拖到自己房里,搁在门口,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才满意。它专注地看着我锁上门,甜腻地咪了声,蹭蹭我的腿。
                  我只见过他这样蹭过闷油瓶,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它看我没反应,不太满意地打了个哈欠,又拱我的腿。老黑力气很大,我没留神竟然被推得坐在床上,它端正地坐在地上看我,尾巴打着卷。
                  想起闷油瓶说过要它保护我,我当时还笑他居然跟猫讲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它该不会真的听懂了吧?
                  看它的意思是要我赶快睡觉,我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灯。
                  哼,反正看不看得见都差不多,小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什么就来吧。
                  


                  16楼2012-02-1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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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知道这一晚什么都没发生,除了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我梦到我又回到那个倒霉的厕所里,但是没有人救我,闷油瓶来了,一眨眼又变成了老黑,而就在我质问他怎么会变成猫的时候,他咪地一声跳起来扑向我的喉咙。
                    然后我就醒了,发现老黑正在踩我的肚子。
                    喂过猫粮,我实在没兴趣做早餐,脚一拐就进了胖子的店。天太早,他还没正式营业,正在擦桌子。
                    “哟,小天真早哇~”
                    “胖爷早~”我挥了挥手,“来碗牛肉面。”
                    他今天心情很好,端了面来居然就坐在我对面不走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胖爷,我在吃面——!”
                    他笑眯眯地瞅着我,“吃呀,今天的面可是杰作,大爷我试了新刀法。”
                    我低头看了看,确实比平常更薄,几乎都透明了,浮在汤里就好像一朵白牡丹。真看不出来他这么粗的人能做出这么细致的活。
                    “哇,快去中南海应聘,我看都够上国宴了。”
                    我由衷地说。
                    “对呀,我的功力可比那碎尸犯强多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我跟你说啊,小吴,我昨天去看过……”
                    “闭嘴!”
                    我毛都要炸了,谁不知道他昨天去哪了啊,要是这些学生知道他有这种嗜好,明天就会出现面馆里卖的其实是人肉的怪谈。
                    “你让我先吃完。”
                    他摊手,“行行……等你吃完再说。唉,附近住的都是没文化的人,我也就能跟你显摆了。”
                    其实别人还不都是被吓跑了,他那种夸张的故事跟“文化”两字哪里扯得上一点关系。潘子说一开始大家都挺喜欢听他吹的,后来越说越细致,越说越恶心,大家就禁止他再讲,直到遇上我。
                    唯恐横生枝节,我尽量迅速地把面片倒进肚子里,擦了擦嘴,“你说吧。”
                    胖子把吃剩下的汤碗划拉到一边,搓了搓手,“我跟你说啊,天真,这城里真的有个变态杀人狂。我确定了,那家伙功夫虽然不如我,却也不是一般人。之前刑龘警队只在学医的人里找那是大错特错我跟你说,学医的人下刀,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他们虽然对什么骨头啊皮肉哇很熟,却不知道什么地方应该怎么切才会好吃……”
                    “什么?好吃?”
                    胖子点了点头,“对。俗话不是说了吗?横切牛肉竖切鸡,就是说牛肉之类比较韧的肉要横着纹切。当然具体操作起来没这么简单,都是牛肉不同的部位切法也不一样,所以那些小警龘察看不出来,我却一眼就能知道。他们说,这是很有价值的线索,醍醐灌顶啊。”
                    即使吃完了好几分钟了,我还是忍不住嘴里发酸,“你是说那凶手想吃人?”
                    “不对,但也差不多。虽然我没切过人肉,但是看颜色和切面我也知道,凶手不是个屠夫就是厨子,而且不是新手。”
                    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吧!”胖子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胖爷我也能破案,!”
                    我亮出大拇指。以前还以为他不务正业,如果真能破案那真是功德一件,以后要替他宣传一下,号召街坊们每天吃饭的时候都来听他的恐怖故事。
                    胖子两眼发光,正想继续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掏出手机,眉毛立刻飞扬起来,“又是局里的——”
                    啧啧,还局里的,我下次干脆给他弄个锦旗,上面就写“N市公龘安局刑侦局NO.1编外人员”。
                    


                    17楼2012-02-1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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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啧啧地弹舌头,捏着猫爪对我摆了个投降的姿势。我看到老黑用力扭了一下腰,可惜完全不够逃脱魔掌。
                      “那就是真有鬼了。”胖子说。
                      闷油瓶眉头皱起来,我才发现胖子是故意拿话堵他。
                      堵得好,组织上为你这种好同志而自豪!
                      我憋着笑,闷油瓶突然说:“鬼是什么?”
                      “鬼不就是死人,”胖子毫不犹豫地回答,末了又补了一句,“不对,是死人的魂。”
                      我直觉这个问题不该这么简单,既然他特地问了,总该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果然,闷油瓶苦笑着说,“所以那不是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是虚的,似乎在看很遥远的东西,我一下子就直觉地感到,他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也非常的艰辛。
                      这么一想我就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见过就会知道。”闷油瓶说,“你不是也见过?”
                      他说得没错,可是他所说的“知道”和我所说的内容却不同。我虽然前前后后看了足有一小时,但如果没有他告诉我,我就算想破头也不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可能会怎样,以及该怎么应对了。
                      我突然想到,闷油瓶其实根本不必跟我们说这么多,尤其是他怎么看都不像爱八卦的人。难道他来这真的只为了我的电话?而现在只是在解答我们的疑问?
                      “该不会……”胖子拖长音调,让我不祥的预感更浓了,“小吴是替你碰上的?”
                      闷油瓶叹了口气,那种神情非常难以形容,就像很困惑,又有点愧疚,可是那愧疚一闪即逝,马上就变成了无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对。”
                      “喂,我该不会被缠上了吧?”
                      他摇摇头,让我一颗悬起的心又缓缓降了下去。
                      我还想开口,突听“咪”的一声惨叫,老黑闪电一样地逃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闷油瓶一震,走到窗口往外望。我正想也去看个究竟,就看到胖子在使劲地挤眉弄眼,对我打眼色。我挑眉问他什么意思,他用手指虚点,要我看闷油瓶的右手。
                      他偷偷摸摸的样子让我也有点紧张,侧眼瞧去,也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奇长,和一般人大是不同,可惜左手被挡住了,也看不出是不是对称。我心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难道想说他是个学钢琴的奇才不成?
                      


                      20楼2012-02-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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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胖子见我没反应,很不满地皱起鼻子,不过闷油瓶很快就过来了,他也就没说话。我偷偷看了闷油瓶的左手,发现虽然手指也很修长,却不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那样怪,骨节也小一圈。简而言之完全符合正常人的标准。看来他的右手是有些畸形?我突然觉得颇为惋惜。
                        老黑一跑就突然冷了场,虽然之后又随便扯了几句,都没什么营养,闷油瓶心不在焉地一句都没答。我估计他跟我担心的一样——老黑这么惊慌,搞不好又要出事。
                        不到两分钟闷油瓶就打了个招呼走了,胖子长出一口气,望着我又皱起鼻子,
                        “我说小吴啊,你怎么那么没悟性呢。”
                        我心说你那样比划谁能看懂啊,不就是手指头长了点还能是陆小凤了?
                        胖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仰天长叹,“年轻人,你胖爷我以前也是走过江湖的人,也曾经叱诧风云呼啸一方。”
                        “土匪。”我哼哼。
                        他耸了耸肩,但是因为太胖,看上去倒像是缩了缩脖子,“当年江湖上有那么一种传说,说有种指上功夫,练成了能徒手削金断玉。虽然实际上肯定没这么神,但是我也见过有个人自称学过一些,我看过他的手指,就跟那小哥很像。”
                        我听了差点吐出一口血,“胖爷,你该去写武侠小说。”
                        “你没仔细看。”看我不听,胖子有点不高兴了,“要是一般的畸形,骨节绝不会那么匀称,没有十几年的苦练也不会变成他那样。不信你下次去试他的手劲,不捏得你哇哇哭我姓倒过来写。”
                        笑话,王字倒过来不还是王么。我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上次看到闷油瓶的时候,他确实是用两根手指夹着图板骑车,还像捏着块纸板似的。不对,就算是那么大块纸板,兜着风,一般人恐怕也没法像他那样轻松。算起来,惊人的就不光是指力了。
                        这么看来他还真有几分陆小凤的范儿。
                        我暗自想象闷油瓶长四条眉毛的样子,眼角余光里黑影一动,就看到老黑走了回来,站在门口警惕地盯着胖子。我觉得奇怪,走过去看,发现它提着一条后腿没着地。
                        像是伤了脚啊,我蹲下摸了一下猫爪,老黑缩腿躲过,对胖子嗷嗷地怪叫了几声,转身就进了里屋。
                        胖子哈哈大笑,“你家这猫有意思,居然还记仇。”
                        “这是他的猫,当然记仇……”我说着一想这话似乎逻辑不对,还没解释就明白了,原来刚才老黑之所以惨叫着逃出去,跟什么鬼啊妖的都没关系,全是因为胖子掐了猫爪,我和闷油瓶全被他骗了。
                        “靠,你虐猫!”
                        “没事,又没用力。”胖子一挥手,“我想引开那小哥,告诉你手的事,也想试试他是不是说真话,谁知道你完全不上道。”
                        “那你觉得他说真话了吗?”
                        胖子犹豫了一阵,说:“搞不好是真的。猫出去那会你没注意到么?他是真担心。”
                        我管他是不是真担心,如果那件事是因为我跟踪了老黑,倒霉踩了地雷,那接下来就与我无关了。就算他真是捉鬼专家之类的……那我就更管不着了,因为我压根没法管。
                        不过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很介意。照他挤牙膏一样少得可怜的台词看,折腾的不是鬼,可以姑且认为是妖精,那么它为什么要给我看死人的现场直播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当时那玩意要找的不是我而是闷油瓶?那它的行为无疑就是挑衅了。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子很可能就是被这个什么妖精害死的,目的是杀人儆闷油瓶。
                        这……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狗血电影情节,例如什么“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离开你啊我的爱人”之类的玩意,突然就脱力了。靠,现实不会这么白痴的,吴邪同志,再这样下去你可以去写三流剧本了。


                        21楼2012-02-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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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按照正常的逻辑看,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在正义使者张起灵还活着的时候,那个玩意就会继续挑衅,也就是说还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要我当不知道照常过日子,也太为难人了点吧?
                          胖子去打听案情了,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混了一天,沉浸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念头中。我觉得不能跟进这件事挺遗憾的,不管是道义上还是感情上。但是我这份遗憾在晚上6点47分的时候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时我正在盘账,突然听到有个近在咫尺的声音对我说,“吴邪,帮我个忙。”
                          吓得一哆嗦,我回头发现是闷油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大概以为我惊吓过度的短暂呆滞是询问,就解释说:“去一个地方,很近。”
                          谁管你近不近啊?这是最关键的吗?你是求人的态度吗?
                          我霍地站了起来,“不去。”
                          说完我才想到,他能求我干嘛,八成还是跟那件事有关。那我刚才遗憾得要死,现在不该是得偿所愿?
                          咳……这个台阶可不太好下,我想。
                          他平静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慢着,这算什么意思?多解释两句话会死吗?
                          “站住!”我本能地叫住他,呆了两秒问,“去哪?”
                          “老黑呢?”他说,“也带上。”
                          靠,还真是顺坡下驴。
                          我懒得跟他废话,进屋抱了老黑就跟他走,反正一会就知道干嘛了。他这人虽然很没意思,却也不像会故意害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害怕,也许因为他太淡定了,似乎根本没把那玩意放在眼里。
                          果然路不远,他带着我走了不到20分钟,拐进一个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下了。这栋楼是老房子了,位置偏僻,住户可能多数搬走了,只有零星几家的阳台上挂着衣服,开灯的就更少了。
                          “这是那女人的家。”他指指四楼一个黑洞洞的窗口,然后带我走到她家门口,说,“你和老黑在这等,我去给你开门。”
                          老黑答应般喵地叫了声。我手都快麻了,赶快把它放在地上,它端正地面对门蹲着。
                          “如果老黑跑了你就跟着跑。”
                          他补了这句,我瞬间紧张起来。
                          


                          22楼2012-02-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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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猫眼
                            “会有什么东西?”
                            他在楼梯间对我挥手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就下去了,我和老黑大眼瞪小眼,它平静地甩甩头开始洗脸。
                            路灯是声控的,过一会就会熄灭,我又不敢弄出太多的动静,只能时不时弹一下感应器。
                            真是奇怪,带上我这么个碍手碍脚的家伙,还要翻墙进去给我开门,他何必呢?我刚才注意过了,这楼修得很方正,像个火柴盒子,所以也不太好攀爬,看得出设计者不怎么重视舒适性。不过看起来非常结实,窗户也又小又高,有几分碉堡的意思。
                            大门是铁板防盗门,很新,上面居然没封条。不知道警龘察有没有来搜索过,我们进去就算是破坏现场了,而且万一丢下什么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嫌疑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易脱落的东西,又抓了抓头发,希望不会留下被人分析DNA的线索,然后决定不论如何也不随便碰里面的东西,也一定要提醒闷油瓶别留下指纹啥的。
                            我蹲在地上逗猫,老黑非常放松,洗完脸又开始舔毛,伸懒腰,完全没有身陷敌营的样子。既然金丝雀还好好的,我也不用怕毒气,只不过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我来。
                            我能帮什么呢?老黑都比我有用,除非那玩意认识我了,不看到我就不会出来——诱饵,对了,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有当诱饵的资格,而且已经见过鬼了也就不用多解释。
                            靠,那怎么不找胖子,他至少还多几十斤肉。
                            又过了几分钟,我有点站不住了。闷油瓶那么神通广大,区区四层楼应该完全不在话下,他怎么还没过来?
                            我犹豫了一阵,忽然发现门上有个猫眼,毫不犹豫地凑了上去。
                            凑上去的同时我猛然想起恐怖故事里最让人惊悚的段子之一,就是你透过一个缝隙看对面,却发现那边还有个诡异的眼睛贴在上面看你。不过幸好没有发生。
                            其实有我也看不出,猫眼里黑漆漆的,应该是从里面挡住了。
                            我之前就说过,这栋楼的式样比较老,所以门旁边还有个窗户,可惜也贴上了磨砂印花的窗户纸,影影绰绰的和猫眼里效果差不多。
                            我有点郁闷,这人隐`私意识真是强烈,看来闷油瓶那边也很不顺利。下意识推了推门,用手去戳猫眼,赫然发现那玻璃竟然是活动的。我没多想,干脆摸出钥匙捅,没使多大劲就把玻璃片捅歪了。我把它拔下来一看,只是个外壳,里面是个圆溜溜的洞。
                            可能猫眼早就坏掉,没有修,只是从里面拿东西堵上了。我更加用力地捅那窟窿,很快就把里面的东西顶了出去。对面楼房的灯光瞬间透了过来,我得到了一个个比一元硬币还要大些的洞。
                            借着灯光我看到里面的陈设比想象中丰富,也很整齐。正对面是阳台,闷油瓶如果想进去,那是最好的选择。
                            依稀中听到老黑叫了声,我顾不上管它,因为有人已经上来了。他似乎是顺着墙角爬的,从一侧翻身上了阳台,拍拍手就去拧玻璃门。是闷油瓶,我刚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影,正顺着阳台栏杆往上爬。
                            


                            23楼2012-02-1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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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才打开玻璃门就闪身进了起居室,反手拉上门,落锁,手法非常干净利落。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我顿时感到异常欣慰,这才有余裕觉得奇怪。来者不善,走偏门的也绝对不可能是警龘察。这个时候会来的,除了小偷,就是凶手了。
                              闷油瓶面对阳台,抬起右手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能清晰看到那两根奇长的手指。黑影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他看起来非常瘦小,但是站姿怪异,维持着单手抓栏杆的样子挂在阳台外面,可能是怕被趁虚而入。
                              灯光太微弱,只能看到他们的剪影,闷油瓶和那人对峙着,就像两尊石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那个黑影忽然变大了一些。
                              我眨眨眼,足足几秒钟才明白他不是变大,而是笔直向我这边移了过来,一动不动,就像是个挂在轨道上的移动标靶。
                              我之所以没第一时间明白,是因为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在他前面至少挡着两重障碍,阳台栏杆和玻璃门,但他居然就像雾气一样直接穿透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它根本不是人——恐怕也不是别的符合人类常识的东西。
                              而最可怕的是,闷油瓶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似的,仍然背对着我不动,眼看那东西就要和他擦身而过了。
                              “张起灵!你左边!”
                              我也不管是不是会惊动邻居,疯了一样地捶门。声控灯亮了,为了看清里面的情况,我不得不把脸努力贴在猫眼上。
                              闷油瓶肩膀一缩,朝左旋了半圈,右手两指呈勾爪状抓向那黑影。很难想像人类的速度能有这么快,可是“它”的速度居然也快得不可思议,加上闷油瓶也并没有抓稳,所以“它”虽然滞了下却还是逃到了墙角。
                              “它”大概对闷油瓶非常忌惮,静止了一阵又开始向旁边慢慢移动。我现在确定闷油瓶看不见“它”了,但那边已经是我视野的极限,很快“它”就消失在门板后面。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猛然感到脚脖子一疼,本能地弯腰去摸。在眼睛刚离开猫眼的瞬间,我看到有个影子在极近的距离飞速掠过。
                              是那东西!“它”贴着门内侧滑过去,不知道是打算绕到闷油瓶身后,还是打算来攻击我。
                              我缩到一旁再也不敢靠近门上的洞,可是这薄薄的门板对“它”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就算躲在这里又能怎样?
                              房里传来声闷吼,然后是家具倒地的声音,估计闷油瓶和那东西打上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可是听起来确实不怎么轻松,而且住在附近的人或者保安也随时可能会来。
                              想了想,我横心又凑上去看,果然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那东西被掐住脖子按在地上,正在拼命挣扎。
                              看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奇怪,“它”使劲伸着一只手,好像想抓住什么当武器,但那边完全是空的。
                              我正觉得疑惑,就听见闷油瓶在吼,因为绷着劲语气很沉,我听了好几次才明白,他说的是“猫呢?”
                              猫?我这才想起老黑,低头去找,才发现它早就不见了。
                              糟糕!我心头一紧,硬着头皮喊:“它跑了——”
                              虽然隔着这么远,我还是听见闷油瓶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又吼,
                              “它在干什么?我抓的这东西,它在做什么?”
                              


                              24楼2012-02-1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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