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第七章(3)
三个人在王府井逛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回到酒店,左溢已近在酒店的餐厅吃完饭了,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看见推门进来的朱元冰便很不高兴地说:“早知道我就和你们一起出去了,酒店里好无聊。”然后站起身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两张飞机票,“小蓓姐送来的明早的飞机票,这是浩哥和俊麟的。”
朱元冰接过机票,“我给他们送过去。”
走进隔壁房间时朱元冰先看见的就是在练吉他的俊麟,然后才是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电脑的徐浩。朱元冰走过去,扬扬手中的机票,“这个给你们放哪?”
徐浩抬起头看了一眼,用下巴指着床头柜,“放那吧。”
“明天就回去了。”朱元冰刚把东西放好就听见俊麟这么说,他看过去,俊麟也正在看他,眼睛里很清楚地写着几个字。
你没时间了。
的确,没时间了。过完今晚就要回上海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况且,这还有个徐浩。
再不决定,说不定就真的要错过了。
朱元冰退出徐浩和俊麟的房间,靠在酒店走廊的墙壁上,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偏过头看着左溢的房间,手用力地捏着一小块衣角。
思考了良久之后他才鼓足勇气打开房门,走到左溢面前,“左溢,我有事要说。”
“嗯,你说。”左溢正在吃朱元冰带回来的驴打滚,头也不抬地说,伸手扳正左溢的身子,“稍微给我点面子,看着我。”
闻言左溢放下手里的食物,“到底什么事?”
“我,喜欢你。”
原以为说出这句话要鼓起几万倍的勇气,却没想到真正说出口时这么轻松。朱元冰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的左溢,等待着他的答复。
左溢原本心心念念着他的驴打滚,只想等着朱元冰说完后接着吃,但很快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睁大了眼睛看着朱元冰。
他说,他喜欢我?
这句话很明显超过了左溢所能理解的范围,一句喜欢在他脑子里转了七八个来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呆呆地看着朱元冰,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声。
“喂,你别发呆,好歹给我个回复。”朱元冰伸手去掐左溢的脸,哪知道对方仍是处于呆滞状态下,睫毛像是两片羽翼扇个不停。
两个人都沉默地对峙着,气氛越来越诡异,直到朱元冰忍无可忍地按住左溢的肩膀覆了上去。
嘴唇上传来的是朱元冰的温度,左溢眨了两下眼就彻底清醒过来了,立刻想把他推开,可手刚抬起来就愣住了,直直地看着门口的徐浩。
徐浩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手抱着臂,冷冷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连手指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冷漠的像是一个刚巧路过的路人。
左溢死死地盯着徐浩的眼睛。那对眼睛里有厌恶,有冷漠,有疏离有所有的一切,唯独没有他寻找的那种,类似痛苦的眼神。
我知道,你不在乎。
我和别人牵手也好,拥抱也好,接吻也好,就算在一起也好,你都不在乎对不对?
也对,你又不喜欢我,你连我都不在乎,那我又何必执着。
心上像是缺了一小块,蓦地一滞,连带着让左溢的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小溢。”朱元冰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他轻轻咬住左溢的嘴唇,小心地蹭着,“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
闻言左溢立刻紧紧闭上眼,不再去看门口的徐浩,只怕再多看一眼,眼泪就再也关不住了。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进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在心口漫延的无止尽的酸涩。
左溢顺从地张开嘴,让朱元冰轻易地挑开牙关,温热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再一点点退出来,任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再睁开眼时,徐浩已经离开了,房门口空荡荡的。左溢失力地把下巴枕在朱元冰肩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朱元冰抱着他在说什么,语气里的兴奋怎么也掩不住,可左溢却什么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徐浩那张冰冷的脸。
那股冰冷,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样?在不在一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朱元冰摸着左溢的头发,笑着问,左溢没说话,反手抱住朱元冰,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撤下来,埋进他的怀里。
“那就,在一起吧。”
左溢抱着朱元冰,声音闷闷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他腾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嘴角还残留着朱元冰的温度,他暗想,亲都亲过了,就在一起吧。
冬天好冷,没人陪我,让我取暖的话,我也许撑不过去。
朱元冰松开左溢,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左溢轻轻叹口气,“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我出去走走,你早点睡。”
朱元冰离开后左溢就扯过被子把脸遮住,眼前迅速坠进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