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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耐滴小冰冰 你太好呢

第23章
四月的脚步一滞，看向凉亭中的身影，心不由得揪紧……
泛着疼，她该避开她的，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缓缓向她靠近。
望着零落的散在桌上的酒壶，四月不赞同的皱眉。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尽管她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可是她们身上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是她在世上除了恒儿以外，唯一的亲人。
现在想这些似乎有些可笑，她们之间如今的地位这么尴尬。
曾经的爱恨情仇更加讽刺她们现在突来的姐妹之情。
四月轻轻叹气，经历了这么多，她已觉得许多的坚持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的眼神有些暗淡，毕竟错的不是她，伤她心的也不是她，所以她还是问了。
清月微微抬起头，发红的脸有些恍惚的眼，很明显她醉得有些厉害了。
她看清楚了来人，扬起笑意。
“七姐，是你呀！”她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并且帮寒音也倒了一杯。
“来，你和我一起喝。”她将自己的酒一口饮下。
四月在她身旁坐下，默默的注视着她。
“七姐，你喝呀，你知不知道酒是一种很好很好的东西。”她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
拉住四月，“喝醉了，就会把所有伤心的事给忘记……”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头一偏，醉倒在了桌上。
四月端起清月为自己斟的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苦涩，眼中不知为何泛起湿意。
看向已经睡了的清月，“真羡慕你还是不懂。”她悠悠的开口。
“真正伤心的人是喝不醉的，越喝只会越清醒。”她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她该笑吗。
清月毕竟还是幸运的，所以她不明白那种感觉，她却深深的知道。
曾经一次次的想要自己能够醉去，可以忘记痛苦，哪怕只是一刻，可是……
原来一点用也没有，喝得越醉，那些记忆却越是清晰，越是伤心，越是痛苦。
四月轻叹，伸手将酒壶拿过来，为自己斟了几杯酒，独自饮下……
“真想不到你们会在一起喝酒。”三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四月并没有转身，眼神落在清月身上，“你想不到的太多，不是所有事都在你的掌控中。”


三月走上前，立在她身后，“我以为我掌控了足够多。”他伸手挑起她的一束发丝。
四月不语，身体却是一僵。
三月的眼神望向倒在桌上的翡雪，有些宠溺的轻斥，“这小丫头，居然也学人借酒消愁。”
四月察觉到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她垂下眼，低声问道，“你让她伤心了？为什么？”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三月，“因为我和恒儿？”清月恐怕也很难容下她们母子吧。
“这或许是一个原因。”三月漫不经心的答道。
“还有？”四月有些好奇。
三月对于她的反应扬起一抹笑意，“她看见另一个女人躺在我的床上。”这是四月回来前发生的事，虽然他从不避讳这些，可是清月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她接受不了，所以同他生气了。他也不想去哄她，他的确有许多女人，寒音也是其中之一，即便是他成亲这样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需要清月意识到这一点。
“原来如此。”四月不自觉的轻笑，她似乎已经习惯用笑容来掩饰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你为什么笑？”三月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他不明白她笑中的含义，他只是感觉到她的笑比哭还要让人心疼。
“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四月理所当然的答道，避开他摄人的视线，缓缓站起身。
“你……”三月有些气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把亲和源送回去吧。晚上有些凉。”若是她生病，他该会很心疼吧，她还是忍不住朝这里想到。她抬步想要自行离开。
三月挡在她身前，“我送你回去吧。”看着她神情中的落寞，他有些着急的开口。
四月抬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讶异，随即恢复正常，“那清月怎么办？就让她在这里呆着？”她问道，虽然心里已有答案，可还是不免有些期盼。
“我……”三月的视线落到翡雪身上，皱了皱眉，随即开口，“你等我一下，我先把清月送回去。”
果然……四月的眼中闪过了牾，冷冷的开口，“你把清月照顾好就行了，我不需要。”她不需要他的施舍。她早就已经决定不能在原地等他了，她绕过他，加快步伐离开。
“你也喝了很多酒……”三月的声音淡淡的飘来,很轻，看是无意。
却惹来四月一笑，若是可以，她真想尝尝醉的感受，她的眼变得暗淡无光，她没有回答他，她知道他也没有在等她的答案……在转角处，她忍不住回头，望见三月将清月抱起来，动作很轻，只看了一眼，却足够让她心如刀割，从心底漾开的寒意，她抓紧自己的衣衫，双手环抱住自己，痛苦的撇开脸……

第24章
“娘，该你了。”月御恒开口唤道，收回放下棋子的手，不过半年光景，他的眼神中却多了一分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静睿智。
四月注视了他片刻，他的成长该归功于谁呢？她眼神一黯，她不愿她的儿子将来和三月一样，冷傲狠绝，若是可能，她还是希望他多一点人情味，可是这犹得了她吗？她低下头，看着棋盘，至少她会竭尽全力。她拿起一颗白子，从容的放在棋盘上，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恒儿的棋艺渐长，娘都快斗不过你了。”
月御恒注视着四月走的这一步棋，皱起了眉头，“可惜恒儿还是赢不了娘。”他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傻孩子，你才学下棋多久，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赢的。”四月轻摇了摇头，教他下棋只是为了化解一下他在三月身上学到的戾气，输赢本不重要。
“娘，孩儿已经不小了。”月御恒不悦的嚷道。
四月淡笑不语，只是个不足六岁的孩子，说话竟一副大人样。
月御恒的眼神忽的变得凛厉，望向树丛里，“雪姨既然来了，何必躲起来？”
四月抬头，望向从树林里走出的身影，随即又看了月御恒一眼，这孩子看来在他爹的教导下，武功已然有些能耐。她轻拢起了眉。
雪针的眼神在月御恒身上停了片刻，清冷的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诧异，却很快的掩饰过去。她冷淡的开口，“主人今日有事，不能过来了。”她望向四月。
月御恒下意识的挡在四月面前，有些防备的看着雪针，他总觉得她对他娘有敌意，而他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娘亲的。
四月将月御恒拥进怀里，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雪针，“你还有事吗？”三月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给任何人交待，她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真的是三月让雪针过来告诉他们他不来的消息。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多想，不要再将注意投到三月身上，那样她只会痛苦，所以自从那次看见三月将清月抱回去之后，她也就一直呆在音阁里，不愿在去接触那些搅乱她心神的人事。而今天，雪针的到来，显然有些不简单，就想数年前，她放她离开一样。
雪针看着棋盘，在四月面前坐下，执起黑子，在棋盘上放下一子。
四月轻拍了拍月御恒的肩，温柔的说道，“恒儿，上次娘让你写的字你不是还没有写好吗？”
月御恒微崛起嘴，看向四月，又看了看雪针，依旧有些不放心，“可是……”
“听娘的话，回屋里去，娘不会有事的。”她揉了揉他的头。
“嗯。”月御恒点了点头，回头瞪了雪针一眼，慢慢的挪动脚步走开。
“主人和清月小姐成亲的日子快到了。”雪针淡淡的开口。
移动白子的手指一顿，却又不作痕迹的移到所要位置，“是吗？”语气平淡的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雪针没有忽视掉她那一刻的迟疑，挑起了眉。
“我没有想到会从你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四月的声音有着刻意压抑的平稳，他和清月快成亲了吗？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四月自嘲的一笑，他自然没有告诉她的必要，他也是这样想的吧。“为什么要告诉我？”她问道，带着一丝埋怨。若是不知道……她恐怕可以永远装作不知道，那她的心也就不会那么痛。
“这日子恐怕得往后延了，因为清月小姐被人劫走了。”雪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出另一个消息。
四月皱起了眉，猛的抬起头，“怎么会有人有这个能耐在冥魂殿把人劫走？”她有些疑惑。？
“此人的身手很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主人已经再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雪针似乎想到什么，拢起了眉。
“所以……他是因为清月……”四月低喃的说道，“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清月能让他如此费心了吧。”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涩。
雪针微眯起眼，看着她，恐怕不只吧，当年四月失踪，主人可是比这次更加紧张，而且……今日传来清月失踪的事，主人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丝笑容，她知道那是为了他与清月成亲的日子可以推迟，所以他有些喜悦，甚至是藏不住的欣喜。雪针的眉皱得更紧，主人似乎从四月回来以后，有些变了，本来这桩婚事早就可以完成，可是主人却一推再推，是因为四月吗？她甚至无数次的看见他在注视四月，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似苦恼似心疼，更有些不知所措。雪针的眼神更冷了几分，主人和谁成亲本都与她无关，可是……如同数年前她的想法一样，清月即便是嫁给了主人，主人依旧不会为了她做出任何改变，她不足以影响他的雄图霸业，可是四月比清月更能影响动摇他，这是她不愿见到的，她也不能允许她阻碍主人……
感觉到雪针看向她的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敌意，四月将白子放下，悠悠的说道，“雪针，我与你没什么仇怨吧？”为何她给她的感觉总是那么怪异，她喜欢三吗，那她似乎该恨清月多一些，又何苦来为难她这个旁人呢？
雪针没有想到她会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仇怨吗？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何来仇怨，若四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恐怕会很同情她的，毕竟爱上一个伤她如此深的男人是件很悲哀的事，她却是坚强的承担了即便是她也无法忍受的苦难，她对她还是有些钦佩，可惜……雪针轻叹，对于四月，她不能有怜悯之心，她要成就的是三月的霸业，而他的人生中似乎不该有四月这样的女子。她轻拈起一颗黑子，沉吟了片刻，随后放下，“你输了！”她站起身，该说的该看的她已经做了，她再次看了四月一眼，转身离开。
“你……没有必要那样防我，无论你是怎样想我和他之间，我只能说你多虑了。”四月轻笑，“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让她可以不必如此守着身心的煎熬，日夜折磨着她，虽然她总是压抑的很好，可是谁又知道她的悲哀，那种即便是想哭也留不出眼泪、只能将血泪流进心里的哀伤。她只是还没有一个很坚定的理由，她只是还放不下，她只是……三月要娶清月了，或许这让她有了一个理由，她该高兴的……
雪针回头看了她一眼，定在原地，“这么多年，你变了很多。”她顿了一下，“若你不是你，我想我会喜欢你的。”她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变了吗？”四月轻叹，“若能不变，该也是一种幸运。如果我不是我……”四月低喃，望向雪针离开的方向，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甩了甩头，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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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四月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窗外，夜色已浓，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她竟不觉得疲倦，她的视线飘向门边，讥讽的一笑，他不会来的，清月的事他该很着急吧。视线落在放在柜子上的琉璃笛，她想起了三月将它送给她时当时说的话。
那日，三月将笛子交给她，脸上挂着笑容，没有别的，只是很纯粹的欣喜，他让她吹笛子给他听，以前常吹的曲子。她的话却彻底让他的好心情消失。她说……过去的笛声她早就不记得了，这笛子带给她唯一的记忆是她只手用残笛毁去她的半边脸，她说的冷淡，却反衬的三月的震惊。她以为他会拂袖而去，他只是伸手抚上她脸上的疤痕，说他可以将这痕迹消去，他的声音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她几乎就心动了，可是她已过了心动的年纪，她只是摇头，然后微笑着说，不劳他费神，既然这痕迹是她自己留下的，她就从没有想过让它消去，即便表面的痕迹可以退去，心里的……却永远退不去。三月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笛子握紧，注视了她片刻，他将它放在了柜子上，快步走了出去。
四月知道她又惹他不快了，可是她不在乎，她本就不是六年前那个只会为了他高兴做出一切的女人，也不是清月那种柔弱可人的女子，她只是她。
四月轻叹，怎么又想起这些了，不该想的，她以为她可以看得淡然，原来她还是高估自己了，雪针的话，轻易的让她又平静不下来了，三月和清月……
正在四月沉思之时，门被人推开，三月从门外走了进来，望向她，“怎么还没睡？”他走向床边。清月的事，让他忙到现在，本来他不该来这里了，可是他还是想见见她，即使是看看她的睡颜。
四月手中的书被她握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将书放在了一旁，平静的看着他，“清月找到了吗？”
三月坐在床沿，俯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没有，我已经让十月带人去找了。”他不自觉的注意着她的反应，却察觉不到任何东西。
“听说，你们要成亲了。”四月的声音有些平淡，听不出她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