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三天前。市中心某大型体育馆。
“这么晚出去?”
“是啊老同学嘛!十多年不见了耶,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才重新联系上,请我参加她的生日PARTY……再说你今晚不是说好不回家的吗,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
体育馆的露台上,丘建邦坐在一条长椅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刘正熙的背影。尽管刘正熙背对着自己讲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准确无误的飘进丘建邦耳朵里。
“怎么,淑珍晚上不在家?”丘建邦看见刘正熙合上手机盖转身朝自己走过来,接着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
“说是同学的生日聚会。”刘正熙取下眼镜,撩起衣角代替擦镜布,“她以前晚上从来不独自出门。”
“出去散散心也好,她最近老跟我说被人窥视、跟踪什么的。”
“所以呢,人都是会变的,而且说变就变。”
丘建邦扭头盯着刘正熙做完一系列动作然后重新戴上眼镜,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我有说错吗?”刘正熙微皱着眉头问。
“没有。”丘建邦掩饰般干咳两声,“我在想我上次在陈伟强屋里翻到一张照片,因为光线不足所以没有看得很清楚,像是在澳门拍的,今晚想去把那张照片给拿过来。”
依旧是上次来过的那栋楼房,熟悉了地形以后再在黑暗中行动就好过多了,刘正熙清楚地记得上次回家以后脱下来的白衬衣色调都暗了一层。
不止照片,在屋内的抽屉里还找到了陈伟强的户口本,上面确切地写着出生地澳门的字样。
漆黑的走廊中,刘正熙眼神示意丘建邦来到窗边。
从高处俯视路灯稀微的街道,仔细看就会发现在离这不远的墙角处,隐约晃动着一个人影。
被跟踪了!丘建邦和刘正熙对视一眼,默契地下楼,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那般照常打开了汽车发动机。
刘正熙的黑色轿车扬长而去,这才现出丘建邦半蹲在墙角的身形。最小幅度准备好手铐,丘建邦耐着性子向墙角另一侧的影子缓缓挪动过去。却不想那个影子异常敏锐,警觉性相当高,一听到细小不寻常的响动拔腿就跑。
丘建邦紧追不舍,狂奔中看到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上下的男子,头戴毛线帽,脸上并无遮挡物,在光线较强的地方能看清楚长相。他很年轻,有着年轻人的灵活性和爆发力,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身着藏青色皮夹克,奔跑时左边膝盖略微有点僵硬。
丘建邦跟在他身后穿梭在人烟稀少的小道,跑了一段距离,终于来到大路上。而此时配合默契的刘正熙也驾车绕到了这里,从后面堵截男子的去路。
男子见势转身跳进小巷,捉贼心切的丘建邦没有多想就跟进去了。这是一个离开路灯照射范围的巷子,丘建邦前脚踏进这里后脚就失去了男子的踪影。常年干警[隔]察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正常说来犯人并不会离开,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凶猛点的比较容易在此际袭击警[隔]察。
刚想到这里,丘建邦颈部就遭受到重击,口中尽是腥甜的味道,头昏眼花。你还真袭击啊。丘建邦一手捂着头部,一手紧拽住男子不放,打开手铐就往男子手腕上戴。男子看见手铐有些急了,更加用力地敲打眼前这可恶的警[隔]察。
刘正熙正想阻止,就看见丘建邦冲进暗巷。他想也不想就下了车,跟在丘建邦的身后也直追进来,没想到刚进来就撞见这一幕。
“放开他!警[隔]察!”刘正熙情急之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枪。
男子见状立马识相的丢开丘建邦,扔下砖块趁着夜色钻入巷子深处。
看着躺在路边动也不动的丘建邦,刘正熙面色全无。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冲进大脑,手脚发凉,无法正常思考。干了警[隔]察这么多年,更加危急的情况都遇到过,照理说不会这样不冷静。此时来不及他作多想,刘正熙用颤抖的双手扶起倒在一旁的丘建邦。触手温热,他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