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合上了右手的五指。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他手上托着的血珠表面变得不再圆润,而是泛起了了水波一样的纹路。在他的右手握成拳以后,那滴小小的血珠就像失去了依凭一样被分成了无数个,四散而去然后落在地板上,变回了单纯的血液。
“你对那个叫安德·瓦尔丁诺的少年下的命令,应该不是[杀了圣堂教会派来的代行者],而是[用指定的手段重伤圣堂教会派来的代行者,确认他丧失一定程度的行动能力后带到我的面前]。”绮礼将无力的右手放回身侧,然后说出自己的推论“因为就算我死了,也只是会让圣堂教会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不久就会编成小队来讨伐你吧。所以你需要的其实是另一个听话的代行者,让他向圣堂教会报告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
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凶兽,和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完全相反,那边充斥着的是要扑出来把自己撕碎的杀气。但是那并没有阻止年轻的神父用已经现出愉快端倪的声音,滔滔不绝的像布道一样说下去。
“他告诉我[杀了圣堂教会派来的代行者]的时候,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任务就不算完成。那个被他杀死的神父只不过是我的带路人罢了。虽然用[得到命令的本人不知道]这种借口蒙混的过去,但是他虽然是预备役也是有代行者资格的人,从那个修罗地狱走出来的人都是能分辨同类的,绝无可能杀了另一个代行者还不知道。”早夜的月光像天使的羽翼一样飘进圣堂,透过彩绘玻璃打在言峰绮礼的脸上。带着血的银刃映着的,就是他那杀人者的表情。“如果命令只是重伤我就能完美的解释为什么他要主动攻击我,艾伦医生……你养的这孩子演技很不错,但是战斗技巧是不能作假的。我从被炸翻的火车里走出来的时候至少看起来是四肢完好的,所以他为了达成[确认丧失一定程度的行动能力]的指令攻击了我。他和我对打的时候一直没有瞄准我的要害,只是想卸掉我的四肢之一而已。而确认我的右手完全不能用之后,就停下了攻击。”
面对神父的长论,对面的老绅士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没有提出质疑的意思,也没有肯定或是否定他的推测。这种感觉其实挺让人不快的,这种游刃有余,不惊不缓的态度让人丝毫不觉得在和他的谈话中占到了上风。
当然,这种单方面的陈述也算不上谈话就是了。
“艾伦医生,您的魔术真是精巧的我心生佩服。”言峰绮礼也不焦躁,反而用了面对时臣的态度来面对面前这位异端。“我之前也手刃过好几个使用病毒的魔术师,但是用病毒控制思维,让它们流经血液侵染全身控制大脑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何苦是这么大范围的操控复数的人。如果我们就这么放着你不管,魔术协会那边迟早也会对你下达封印指定。”
他挂着让人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笑的表情,对面前的老绅士献上了称赞。
如果那可以叫做称赞的话。
“但是要一个人控制那么多人的行为其实是不可能的,你一个人的脑无法代替那么多人的脑去为他们做出判断。所以你所做的其实也不是操纵人,而是改变人。人心操控还真是贴切的称呼,不像催眠那么单纯的东西。不是什么扭曲人意志,而是用带着你魔力的病毒改变人意志。”
虽然病毒这种东西一定会引起人体的激烈反抗。
至于反抗的结果是发烧,还是反应呆滞都很正常的就是了。
“你只是单纯的让人信服于你,忠诚于你。就像安德·瓦尔丁诺一样。我要是不在这里杀了他,过会一定会陷入苦战吧,他对你是发自真心的绝对忠诚。而我可是带伤之身,怎么打得过有狂信者誓死捍卫的你呢。”
年轻的神父勾着唇角,用戏谑的语气说到。
这么说着的言峰绮礼手上还拿着带血的黑键,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孱弱的中年人。怎么看都是对方比较弱势。但并不能因为这样就掉以轻心,毕竟魔术师并不是用肉体来战斗的人群。
“真是过分的年轻人,对着一个双脚残疾的老年人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