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慕容紫英的剑匣里，除了剑，还有什么？
玄霄不知道。
听新琼华那些弟子们私下里悄悄议论，慕容掌门的剑匣里，不仅仅是剑，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弟子们相互摇头：不知。
玄霄自从东海脱出后便一直隐居清风涧，时常去到醉花荫走走。这议论，便是在醉花荫听到的。
作为新琼华的掌门，慕容紫英一向很忙，若是得了空闲，定会穿过醉花荫前往清风涧看望他的玄霄师叔。而玄霄则在清风涧安居下来，日日赏荷、品茗、看瀑、观星。有时会听到水上木板桥上笃笃的脚步声，便已心知——是慕容紫英来了。
直到某天，玄霄流连于醉花荫，在漫天的飞花中来到凤凰花树旁，撞见几名神色惊慌的弟子。细问之下，才知道，慕容紫英不见了。
慕容紫英不见了！
而且慕容紫英背上的剑匣，竟然还藏着秘密。


是因为那个秘密，才不见的吗？
仔细想想，慕容紫英的确很久没有来清风涧了。可是水上木板桥上的笃笃声，仿佛还在昨天。而那些弟子们，已有三月未见他们的慕容掌门。初时他们并未重视此事，以为掌门有事离开，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可是如今慕容掌门失踪数月仍不见踪影，他们才意识到，问题似乎严重了。
玄霄皱了眉，慕容紫英出门定会向他说明，可是他从不知道慕容紫英失踪之事，可见，慕容紫英自己悄悄走掉了，或者，在某种不可抵抗的原因驱使下，慕容紫英不得己离开。
他在哪里？
另一边，慕容紫英茫然看着周围，四周都是浓浓的雾气，身旁的一切似有似无，亦真亦幻。
发生了什么呢？
慕容紫英记得自己前几日去幻暝界看望妖界之主柳梦璃，由于心神疲惫，在里幻暝宫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自己就被包围在迷雾之中了。
这是哪里？


<2>
玄霄来到禁地。
虽然在这里度过十九年不堪回首的岁月，玄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神情，仿佛这里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寻常地方罢了。
当年琼华飞升，尚有禁地、醉花荫及清风涧免于被毁。禁地依旧是当年的禁地，半边是熔岩，半边是玄冰。玄霄在熔岩中寻了个来回，没有发现什么。遂往玄冰方向而去。
还未登上台阶，玄霄就瞥见一根冰柱有些异样。
冰柱上似乎挂着什么。
玄霄走近去，发现那是一条剑穗。
九龙缚丝剑穗。
看来慕容紫英曾经来过这里。剑穗尚未与玄冰冻结在一起，说明遗落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因此，慕容紫英失踪的确切时间比弟子们所估计的要晚一些，最开始见不到慕容紫英的时候，他可能只是在禁地闭关而已。
问问那些年轻的弟子，玄霄得知慕容紫英平日严禁弟子们踏入禁地半步，因此，可以认为，禁地只有慕容紫英来过。
玄霄在玄冰周围又细细搜寻了一遍，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与此同时，领命在琼华其他地方搜寻的弟子们也一一回来复命：没有找到慕容掌门。
许是玄霄的出现无形中填补了慕容掌门的地位，许是玄霄平静的神情让人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糟糕，原本惊慌失措的弟子们各自暗暗放宽了心，一心听命于这个比掌门还要高一辈的人。
慕容紫英不在琼华，看来要到山下去找了。


琼华不可一日无主，玄霄看看那些弟子们，询问慕容掌门的首席大弟子是谁。
弟子们面面相觑，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把一个人推了出来。
玄霄冷冷看向那人，作为首席大弟子居然不会自己站出来，未免太没有胆量和气魄。等看清那人时，却立刻明白了个中缘由。那人微微颤抖的身躯和难以掩饰的慌乱让玄霄无可奈何，嘴上却是淡淡道：“自今日起，琼华交由你做主，待我寻回慕容紫英，再议掌门之事，可听明白了？”
“槐米……定不负前辈重托……”槐米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玄霄心下暗暗叹气：云天青，当年琼华与幻暝一战，你虽叛逃，却落得护妖的好名儿，而今我玄霄屠戮妖界之名，怕是一直要背下去了。
慕容紫英想起师公临终时的托付，也想起师公托付过后告诉他的秘密。
在寒月冰魄所铸剑匣中，有一个夹层，这夹层只有百年之后玄霄神智清明时才可打开。
那夹层里，藏着什么？
慕容紫英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剑匣中，除了那个神秘的夹层，只有他自己的剑。
左右看看，确认安全后，慕容紫英取下剑匣，打开，很快找到那个夹层。
要不要先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犹豫许久，慕容紫英还是摇摇头，郑重合上剑匣。既然师公已有托付，定有师公自己的道理，自己此时贸然打开，只会对玄霄师叔不利。再者，既然装着与师叔有关的重要物什，想是只有师叔才能够打开的吧？
慕容紫英忽然想起一事，再一次打开剑匣找到那个夹层，果然，夹层上封着一条小小的符咒，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果然只有玄霄师叔才能打开啊……慕容紫英微不可闻地笑了一笑。
耳边传来野兽的吼叫，慕容紫英心里一惊，迅速摸出一柄紫霄银月，背上剑匣，警惕地看着四周。


<3>
玄霄看着手中那凉凉的物什。
九龙缚丝剑穗？
玄霄记得紫英曾经说过，这九龙缚丝剑穗，是韩菱纱送给他的。
韩菱纱？
玄霄立即想起那个成为望舒宿主的红衣少女。随即想起那少女似乎是葬在青鸾峰。
或许，该去青鸾峰找找看。
御剑至青鸾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这是玄霄第一次踏上青鸾峰。
当年云天青叛逃，就是逃往这里。
青鸾峰景色秀美，放眼望去是满山的苍翠，泥土的湿气夹杂着花朵的芬芳。一座木屋伫立在山中，仿佛等了玄霄很久。


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小木桌上供着两个牌位。
云天青，韩菱纱。
玄霄默然看着那牌位上的名字。不知云天青是否还在鬼界等待，不知韩菱纱是否已转世投胎，更不知云天河是否恨自己。
被囚百年，自从东海脱出至今，不过两年光阴，玄霄一直隐居清风涧，一来躲避天界，二来静心修行，从未踏出清风涧一步。如今若不是为寻慕容紫英，玄霄断不会抛头露面。
云天青……
当初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将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困境，而当自己真正面对时，才知道自己承担不起。果然当初，太高估了自己。然而当初的决定，从未后悔，也不能后悔。
云天青还在鬼界，等着说对不起。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太清做羲和宿主？
为了那件事，三个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各自命运自此扭转，万劫不复。


“大哥！你回来了？！”
玄霄闻声回头，看到的是云天河依旧年轻的面容，随即记起自己来青鸾峰的初衷：“天河……最近几日，你可看到慕容紫英？”
“紫英？紫英常常来啊，不过，大哥你这么一说，紫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云天河挠挠鸟窝头，想了想，道。
“你可记得他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玄霄问道。
“最后一次来好像是许多天前了吧？我记得那天他说即墨有烟花可以看……可是等我们赶去的时候，烟花已经在前一天放完了，什么也没看见……”云天河一脸失落。
即墨的烟花？
即墨的烟花是什么时候放的？
玄霄决定去即墨看看。
云天河有些不安：“大哥，是不是紫英出什么事了？”
“琼华弟子前日禀告，已有数月没有见到慕容紫英……”玄霄淡淡道，“天河……你可记得紫英最后一次来此，身上可带着九龙缚丝剑穗？”
“有啊有啊，紫英在菱纱墓前看了好长时间，又拿出九龙缚丝剑穗看了好久，然后就回屋子里了。”云天河点点头。
玄霄沉默许久。
慕容紫英，你可恨我？
菱纱墓前，你曾想过一些什么？
或许你认为没有我的一意孤行，菱纱也不会英年早逝。然而当年之事，又岂止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清，即便说清，又有谁愿信我？
九龙缚丝剑穗被遗落在琼华禁地，由此看来，想是慕容紫英来青鸾峰在先，回琼华禁地在后。如果能在即墨打听到放烟花的时间，就能确定慕容紫英来青鸾峰的时间。天河口中的“许多天前”也就有了确切的数字。
“大哥……你打算去哪里找紫英？”云天河问道。
玄霄背过身：“即墨。”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天河叫道。
玄霄看着云天河，许久，喃喃道：“……也好。”
慕容紫英环视四周，总觉得，这个地方，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这个地方，这个气息，如此熟悉。
慕容紫英觉得这个地方自己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有来过。
野兽的吼声仍旧一声声传来，慕容紫英静心听听，那声音离自己很远，周围似乎也没有危险存在。站在原地想了一想，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前走去。
路很平坦，周围虽然时而传来野兽的吼叫，却也没有遇到袭击。慕容紫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步子迈了多远，看看背后，来时的路已掩盖在浓浓的雾气之中。
这里，究竟是哪里？


<4>
即墨，海边，栈道。
出海打渔的渔民们尚未归来，海上泛起层层波浪，远远望去，海天共色。
那片海，便是东海。
然而玄霄并不担心站在这里会被天界发现，当初既能脱出东海，便也能抗拒天界。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慕容紫英。
阳光在海面上留下粼粼光斑，看着那光斑，玄霄有些失神，恍然间听到脚步踏在木板上的笃笃声，就像慕容紫英来清风涧时经过水上木桥时的声音。
是慕容紫英来了？玄霄猛然回神，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云天河。
不是慕容紫英。
“大哥，我想喝即墨的醪酒……”云天河挠挠乱发。
醪酒？
玄霄记得云天青似乎是很爱喝酒的，常常和他提起寿阳的蜜酒，不知那蜜酒与即墨的醪酒相比，味道如何。
找到一家客栈，趁云天河往嘴里扒拉八宝饭的当儿，玄霄向店主打听即墨的烟花节。
“烟花节？那是两个月以前了，客官您若是想看烟花，明年再来吧！到时候不妨光临鄙店，我这店虽小，好饭好菜可是不少！”店主笑眯眯道。
两个月以前？


许久，云天青开了口：“师兄……当年……对不起……”
“你并无错，无须道歉，过往之事，不必再提。”玄霄语气平淡。
“师兄，如果当年我做了羲和宿主，你就不会……”
“当初之事，吾从未后悔。你若是羲和宿主，我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当初也不能带走夙玉与柳梦璃。”
“爹，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野人急了。
“没什么，与你无关。”玄霄缓缓坐下，漫不经心倒了一碗酒。
“野小子，当年，原本选定的羲和宿主是我……”云天青道，“师兄性情冷漠，做羲和宿主，并不合适……”
“呀，怎么会？”菱纱颇感意外。
“但是我拒绝了，我不喜修行，太清那老头就选了师兄，师兄与我同样是根骨清奇，除了我，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云天河忍不住问道：“爹，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琼华幻暝大战，师兄不肯放过妖界，我只好带夙玉和璃儿偷偷逃下山……”云天青道，“我们在青鸾峰定居下来，许多年后，夙玉去世，宗炼老头来找过我，才知道师兄被冰封的事。”
玄霄猛然灌下一碗蜜酒。
“师兄，其实你是知道我们要逃走的，对吗？”云天青激动起来，“当初我们曾经找过你，商量放弃妖界逃走的事，你把这件事隐瞒了太清那些人，对吗？
玄霄并不说话，默默倒了一碗酒。


<6>
鬼界，云天青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云天河小声道。一边的玄霄将面前的酒碗再一次倒满。
“师兄，你不要再喝了……”云天青夺下酒碗，“师兄你好诈，明明是买给我的酒，想独吞？没那么容易！”
玄霄没有言语，任由云天青将手中酒碗夺去。
“大哥，原来……你会有那样的苦衷。”天河一脸哀伤。
“原来玄霄当初是迫不得己……哎呀，野人你不要难过嘛。”菱纱摆摆手。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云天青咕噜咕噜的灌酒声。
“云天青，我且问你，最近你可看到慕容紫英？”还是玄霄先开了口。
“慕容小子？没有啊！”
“小紫英？没有见到……”
“大哥，紫英……他真的不见了！”
“哼！我迟早会找到他！”
云天青看着玄霄，迟疑一阵，道：“师兄，你可知慕容小子的剑匣里，有特别的东西？”
剑匣？！
“夙玉去世那年，宗炼老头来找我，对我说起这件事情……他说，他已将一件重要之物藏于剑匣中，剑匣已给了玄震名下一个名为慕容紫英的小弟子。百年之后，或可对师兄有所助益……”
“我不需要那老头的什么助益！”玄霄冷冷道。
“师兄……宗炼、青阳、重光三长老一直心中有愧，不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云天青道，“师兄，等你找到慕容小子，一定要打开他的剑匣看看，就当是……看在野小子的份上……”
“爹，那个，剑匣是紫英的，应该是看在紫英的份上吧？”云天河挠挠头。
死小子，要不是师兄在，看我揍不扁你。
鬼界，同样没有找到慕容紫英。那就是说，慕容紫英还活着。


“天河，我们走吧。”
“师兄，一路小心。”
“野人，回去吃你的山猪吧！”
“我送送你们。”沉默许久的韩北旷说道。
冥河上，韩北旷默然划着桨，云天河看看玄霄：“大哥……那个，昨天在寿阳客栈里，梦璃托梦给我，说紫英不见了。”
“慕容紫英去了妖界？”玄霄问道。
云天河点点头：“梦璃是这么说的，她说，紫英去了妖界，她把紫英安顿在里幻暝宫，等她抽空回去，发现紫英不见了。旋梦和幻暝宫还有里幻暝宫都找遍了，找不到紫英……”
玄霄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人界，妖界，鬼界，都遍寻不到慕容紫英，那么他可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
那是玄霄最不愿想的地方。
天界。
琼华如今不仅收人为徒，甚至还有妖类混于其中，槐米兄弟便是最好例证。难道天界会因此事对慕容紫英问责？
想来不太可能。
天界既云六界众生各自平等，如今却由此对慕容紫英问责，就算要找慕容紫英麻烦，其理由未免难以服众。
那么，天界的理由可能是什么？
玄霄立即想到了自己。
慕容紫英看着眼前的紫衣人，神情凝重。
“慕容紫英，你可曾想过，九天玄女若真要替天行道，维持六界众生各自平等，为何琼华第一次屠戮幻暝界时不来阻止？而琼华如若没有灵力，没有修为，她九天玄女，又要靠谁去供？”
紫衣人的声音富有磁性，言语自他口中说出便充满了韵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由耳入心，在心中迂回婉转一阵，便立即明了他口中所言，或沉重，或轻松，或讶异，或惊喜。
原来所有悲剧之源，恰恰是最后以博爱众生之名，收拾残局的人。
九天玄女。
琼华幻暝之战的最终受益者。
所以第一次琼华幻暝之战她坐山观虎斗，所以琼华掠夺紫晶石时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琼华即将飞升，她担心修为甚高的玄霄与夙瑶成仙威胁她的地位，才以替天行道之名，将琼华一众打入东海，而最让她不放心的玄霄，则压入东海漩涡最深处。
“还好，玄霄与你们翻脸，让九天玄女认为你们三人天真无邪，无法看清她的真正目的，留下了你们三人，否则琼华当真万劫不复。”紫衣人缓缓说道。
这么说，那时玄霄师叔已经看出梦璃是妖……他留下的是四个人，而不是三个。
“慕容紫英，你可知这里是哪里？”轻松的语调。
这里？……


<7>
昆仑琼华，清风涧。
就算脱出东海，也逃不出天界的掌心。就算自己实力极强，也斗不过天界的心计。
去天界寻找慕容紫英吗？
纵是刀山火海，他玄霄也要闯上一闯。
“大哥，你……是不是要去天界？那个，我跟你一起去！”
“云天河，休得胡闹！此事无须你来插手！”
“大哥，你再凶也没有用。当初你装作很凶，很不讲理，赶走了我们。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云天河，你……！”
“大哥，我打定主意了，让我跟你去吧！”
“不可。”
“大哥……啊……！！”
打晕天河，是现在唯一能够让他远离危险的办法。
回到琼华前山琼华宫，玄霄叫来了槐米。
槐米不知道玄霄前辈叫他有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这个人当年曾屠戮妖界，对妖类嗤之以鼻，想让其他人代自己去，又担心玄霄发怒伤及无辜，只得整整衣装，战战兢兢前来应召。进门施以一礼，低头不敢看玄霄。
玄霄也不管他，只道：“云天河，你可认识？”
“云……！！”那不是当初救下自己的恩人吗？！
“他在清风涧木屋，我不在这几日，望你照顾好他。”
“是……！”我一定办到。
“他若问我去了哪里，你只说不知便可。”
“是……”明白。
“你是妖类，又来琼华修仙，想必灵力不凡？”
“……！”槐米脸色煞白。
“我将义弟交与你，别让我失望。”
“……是。”他不讨厌妖吗？
“退下吧。”
“是。”槐米悄悄擦擦冷汗。


想是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玄霄御剑飞往昆仑天光处，在那里，或许可以让九天玄女发现他。
果然。
“大胆玄霄，竟敢独闯天界！”九天玄女突然降临。
“慕容紫英在哪里？”对九天玄女的斥责，玄霄不予理会。
“这里是里幻暝宫宫外，紫雾之地。琼华有禁地，幻暝同样也有。这里，就算是幻暝界主人柳梦璃大人尚不能进入。”紫衣人道，“幻暝界梦貘祖先发现这里的紫晶石后，在此地定居，梦貘一族渐渐发展壮大。当时的幻暝之主为避免族人过分利用紫晶石导致石源枯竭，便将这里设为禁地，用妖术释放出紫色烟雾，把这里的紫晶石隐藏起来。万一将来旋梦的紫晶石用尽，这里尚可解燃眉之急。”
“原来如此。”紫英道。
“紫英！紫英！”
慕容紫英猛然回神，听得出来，这是好友梦璃的声音。
“哦哦，梦璃大人来找紫英了。”
“梦璃大人着急了啊……”
“哥哥，我就说嘛！你这样擅自把紫英召唤来是很不妥的！”
“你闭嘴！关你什么事！不许说哥哥不好！”
紫衣人缓缓道：“紫英，你回去吧，该知道的，我已尽数告知与你。回去以后，记得常来看看我们！土灵珠想必在你剑匣里吧？”
“多谢，告辞！日后，定会来看望诸位。承君此诺，必守一生。”慕容紫英抱拳施礼，转身离去。
“哥哥，紫英长得真好看！我也要那么好看的脸……”
“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紫英……”
“哥哥，我要嫁给紫英……”
“你做梦去吧！紫英喜欢玄霄，哥哥才不会让紫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