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二十年后,盛夏时节。
竹山脚下,碧水潭边。
正值不惑之年的康熙,仍是骑乘一匹黑马,一身湖蓝色锦袍,静立在碧水潭边。
二十年,物是人非,很多事情皆已改变,他的宏图伟业,终于不再只是蓝图,如今,已经有了些沧桑的脸上,更添一股成熟和沧桑。
他的手指,静静拂过纯金打造的小牌子,牌子上,郁结了他的一段心事。
眼睛,却静静盯着,碧潭对面,安心作画的少女身上。
尽管明知道,二十年前,她已在他的怀中离去。
但是,那少女的脸,还是震慑了自己的心。
少女一身炫彩的橙黄,就像竹林中一株讨喜的金秀菊。
正是霞光满天的时候,女孩的身上,散发着柔和睿智的光。
身边的侍卫,本欲将一切闲杂人等清除,他,却轻轻地挥了挥手。
光是那张脸,便足以定格他的视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终于完成了自己画作,抬眼间,看到了湖岸对面紧盯着自己的康熙。
神情未见多么惊讶,反而轻轻微笑了起来。
想不到两人一见之下,竟然如故,看着面前走来的少女,康熙扬起一抹浅笑,翻身下马,静静走向,林中走来的绝色佳人。“画的什么?”
她和她,眉眼惊人的相似,但是凝香总是那身惊艳的白;她则是一身绝世的橙。
“是竹林中的晨露。”她和她,声音也是惊人的相似,只是她的声音娇柔纯粹;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少女的神情,未见到一丝该有的羞怯和怯懦,而满是聪慧和自信洋溢。
不自觉间,绣着金钱橘的衣襟中,伸出的那只雪白素手,拿着那幅画儿,主动递给了康熙。
画面上,晨光绚烂,竹林青翠,更难得,竹林之中,仿佛水气环绕,连竹叶上闪动的露珠儿都能清晰感知。
整幅画中,未见一滴水,却满满的感觉,发梢,指尖,似有水雾缭绕。
好俊的画工,康熙的心中亦是默默赞赏。
“先生若喜欢,如意便赠给先生了。”将画板背在身后,梨涡浅笑,甜美的神情间,一点自信流露。
“你叫如意?”眉头轻轻锁住,这么俗气的名字,这么绝丽的女孩,可是,如意,如意,又仿佛绝配到了她的身上,这个如意,必是那个如意,坊间的盛名,连他都有耳闻。
“如意的如,如意的意。”侧过脸的如意,一脸灿烂的笑,看到康熙手中拿着的金牌时,神情倏尔一变。
那是皇家,才能使用的虬龙,慢慢看下四周,待确定了周围的巡查的人都不可能是普通人时,如意恭敬地放下画板,伏身拜倒,“先生的身份,如意已经猜到,根据大清律例,如意理当回避。”
身子虽然拜倒,神情亦有些慌乱,但是,坦然依旧,整个神情,像极了她。
面前的女孩,显然比凝香要机灵太多。
“名满全京城的满清第一才女,领军军机大臣俞敏中的独生女儿,果然名不虚传。”将画儿笼在了手中,康熙冲如意点了点头。
独自离开的女孩儿,离去前,轻回了头,眉间一抹轻烟笼罩。
随后,便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还好有你,让朕看到了凝香真正的笑。”康熙将那幅画儿重新展开,手掌轻轻点过,画面上翠丽的竹林,感觉那点点晨雾真的沾湿了指端。
二十年,转瞬即逝,他的心尖处,那滴水,并未消失。
只是,那个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忘了她?
*完*